第38章 真相大白
星期六一大早,我就醒了,穿上衣服我就要回學校。我心裡難受,昨天晚上翻騰了大半夜才勉強睡著。
打開門,走到客廳,空空的靜靜的,看看那兩個卧室的門,關得緊緊的,唉!她們睡得倒很香啊!
洗完臉,那兩扇門依然緊閉著。我本想等阿姨起來了,跟她說一聲再走的,可是我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好幾趟,阿姨還是沒起來。罷了!我走到大門邊,換上自己的運動鞋,輕輕打開門,走出去,再輕輕把門關上。
唉!怎麼還在下雨!怎麼還在颳風!我將手掌平放在額頭、縮著脖子跑了起來——昨天我們是走著過來的,我一路都在默默記著走的方位、以及一些具有標誌性的建築。我雖然沒有方向感,但是記憶力卻超常地好,現在,我可以單槍匹馬地回學校了。
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我的頭髮打濕了,老是有水從我額頭上流下來,怎麼擦也擦不完。
好累呀!歇一會兒再跑吧!可是我剛停下來,牙齒就開始「咯嘣」響起來——我的外套全濕了,好冷啊!
快點跑!一會內衣也濕了可就完了!我咬著牙、拼著命又跑起來。
終於看到學校大門了!終於看到宿舍大門了!終於走進406了門——確切地說應該是爬進去的,我已經直不起腰、邁不開步了。
慌忙將外套脫掉、褲子脫掉,內衣胸前和肩膀各濕了一小塊,褲子還好。匆匆用毛巾擦完頭髮、擦完臉,我再也搜索不到半點力氣,摔掉早已濕透的鞋子、蹭掉能擰出水來的襪子,我就鑽進被子里了——我一大早這樣玩命地跑回來,究竟是為什麼呢?我想不明白,我的頭好暈,我想睡覺。
朦朧中,好象電話響了,可是,我睜不開眼睛,也動不了——我怎麼這樣瞌睡呢?好象一萬年沒睡覺似的。電話好停了,過了一會,好象又響起來了,但是,我醒一陣睡一陣,始終爬不起來。
渴死了,好想喝水……頭痛死了,好象要破了……胃好痛啊,火辣辣的、酸溜溜的……我終於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唉!身上怎麼這樣痛啊?
喝了兩大杯子昨天下午打的開水,心裡稍微穩定了,可是頭卻痛得厲害了,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每跳一下,就像針扎一下。
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額頭,滾燙滾燙的。「完了……」我禁不住悲嘆起來——我又發燒了。
趁著現在還爬得動,趕緊去醫務室買點葯吧。否則,等明天晚上或者後天早上張軍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穿上校服,搖搖晃晃地摸下樓,走出宿舍大門。雨還在下,風還在刮,只是比起早上要小得多了。我怨自己怎麼沒把張軍的傘帶上,躊躇了一陣,就硬著頭皮向醫務室走去——我實在沒力氣再爬上4樓去拿傘,而且醫務室也不算遠,幾分鐘就到。
大概是雙休日的緣故吧,醫務室里人丁稀疏,我在裡面轉來轉去、暈得快倒下時,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又怎麼了?周瑜!」
唉!倒霉!又是那個「半個老鄉」。「我……我頭痛……發燒……」「一看就知道!」老鄉「咯咯」地笑著,把一個體溫計遞給我,「量一下,看燒成什麼樣了。」
「還好,不到39度……」老鄉將體溫計頭朝下甩了甩,放在桌子上的一個小圓桶桶里。「要打針么?」「想打針呀?」老鄉又笑起來了。「不不!」我趕緊回答,我最怕打針了,大針小針都怕。
「還是喝點葯吧,你的感冒只是剛剛開始,喝點葯就行了,你身體不太好,針打多了不好。」「哦……好的……」「怎麼?不相信老鄉啊?今天我值班,你只能找我了!」老鄉怎麼這樣喜歡笑呀?好象不笑就不會說話一樣。
「多少錢?」我接過用透明的塑料袋子裝的葯,「完了……」我急得在身上一頓亂摸亂掏——我換了衣服,錢還在那套衣服里呢。
「哦!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老鄉慌忙去翻她的抽屜,「上次你那個同學丟下500塊錢就跑了,這幾天也沒見著他,現在正好你來了,就給你吧。」「誰丟下500塊錢?」我莫名其妙,張軍丟下500塊錢就跑了?
「你那個同學啊,高高的、稍微有點瘦……」「有點瘦?」「是啊,頭髮有點黃,你的大帥哥同學,你不認識?」「天!」我的心忽然顫抖了,「怎麼會是他呢?」
「你不舒服啊?」老鄉關切地看著我,「要不現在就喝一遍,早喝早好。」說著,一個裝滿熱水的紙杯就遞到我的手邊,「快點喝吧。」
拿著葯走出醫務室,我的心還沒定下來,我一直以為是張軍送我去醫務室、我一直以為是張軍出錢幫我看的病,可是,我萬萬沒想居然不是張軍,而是他——江梟。
這麼說,那天我的衣服也是江梟幫我脫了再穿的,也是江梟把我的臟衣服送到洗衣房的。一想到這裡,我忽然莫名地難堪起來——他怎麼能幫我換內褲呢?真是的。
走過宿舍管理處時,我停下了。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很明顯,我身上這昂貴的內衣不是王小丫買的,難道?
「請問……」管理員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啪啪」地敲著。「恩,你說。」他應了一聲,但是眼睛仍然沒有離開電腦。「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怎麼了?」他終於抬起眼睛看我了,「哦,小周瑜,怎麼沒出去玩啊?」
這個中年男人,平時看起來一臉嚴肅,但是,對我卻十分的和藹。「叔叔,我想問你……」「呵呵,問吧。」他不看電腦,也不敲鍵盤了。「就是,就是那天晚上給我送內衣的那個人,是誰?」「給你送內衣?」「就是這個……」我拉下領口的拉鏈,指著我身上深紅的內衣,「一共兩套,那一套是深黃的,你不記得了?」
「哦,想起來,你的同班同學,你都不認識了?」他笑了起來,「還和你同過宿舍呢!」「啊?張軍?不會吧?」「不是張軍!是那個壞小子江梟!」「啊?」我頭一懵,「你不會認錯吧?」「我是幹什麼吃的呀?這棟宿舍樓里哪個人我會認錯?啊?」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
「壞小子還警告我不準說是他放到這裡的,我就猜到是他使壞,他是不是……」後面的話我聽不清楚了,我的頭好暈,心也慌了起來,我趕緊上樓,真的很害怕晚一步就要倒斃在樓梯上。
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多,我好些了,就去食堂吃了點飯。回到宿舍突然好想看書,可是坐著太難受,就躺在床上看。等覺得眼睛痛起來時,才發現屋子裡已經很暗了,起來開了燈,覺得有點餓,就泡了一桶速食麵。吃過後,略略坐了一會就去沖熱水澡——這個宿舍夏天沒有空調、冬天沒有暖氣,但是,熱水卻是供大於求。
直到沖得全身熱血沸騰、飄飄欲仙,我才關了噴頭,擦乾全身,穿那套深黃的保暖內衣。
臟衣服怎麼辦呀?尤其是外套,早上就打濕了。罷了!生命最可貴,別為了心疼衣服把自己折騰病了、折騰死了,以後的好衣服就找不到好人來穿了。
剛鑽進被子,準備舒舒服服地睡他一大覺,電話卻響了。「煩死了!張軍他們在時也沒見電話這樣響過,真是煩死人!」本來想等著打電話的人自動撤退的,誰知等了又等,那電話卻堅持不懈地響著、響著。
「喂……」睡得暖和和的,猛然爬起來,好冷呀,我說話直哆嗦。「周瑜嗎?」「是的……」「下來,拿你的衣服!」「啊?」「快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