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至死不渝
主帥死戰意盡。我看著面前一個個臉露迷惘畏懼之色的眾士兵忍不住長長舒過一口氣。這場仗終於不必再打了。
一鬆懈下來才覺渾身酸痛的徹骨。一雙溫涼的手適時扶了上來將我輕柔的帶入他懷中讓我可以枕著那胸膛安眠。
「看來大哥那邊也大獲全勝了。」祈然貼著我耳邊輕聲說。
我一愣正待問卻見隱翼後方大門忽然大開白色鎧甲金裝束身的天甲奇兵統一地魚貫而入將那些再無反抗之力的尹鑰聯軍團團圍住。
我看到一身藏青武士服的成憂一步步向我走來臉上帶著極為少見的欣然笑容竟走到我面前彎腰朗聲道:「末將參見娘娘救援來遲讓娘娘受驚末將罪該萬死!」
我看到他嘴角那抹幾可稱之為戲謔的笑容感受到周圍祁國士兵如針芒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以及祈然微微收緊的手幾乎有暴起扁人的衝動。
咬牙我忍!我低頭恨恨道:「不必!衛聆風那邊怎麼樣了?」
成憂笑得極為欠扁直起身仍是一臉恭敬地道:「回娘娘皇上已經奪回了貿昌和隱翼。傅君漠率領的尹鑰聯軍損失大半現退守到了銀川風蘭城他們將帥不合士兵離心相信攻陷指日可待。」
我點點頭對衛聆風的計策多少還是了解的。他引傅君漠對決犧牲一部分鑫源士兵利用陣前佯敗潰逃掩護混在其中的天甲奇兵退至隱翼城后貿昌周圍與早已等在那裡文若彬撤回的依國士兵尾呼應連夜奪城。同時衛聆風親自將傅君漠主力軍牽制在鑫源城下趁其城內空虛水道被我沖開百姓又夾道歡迎配合良好裡應外合一舉奪下隱翼。隱翼陷落後他叫人在城后燃起烽火傅君漠一見必然奔援埋伏已久的天甲奇兵則正好將他們拖入陷阱中一舉重創。
可是……我嘴角抽了抽狠狠瞪著成憂咬牙切齒道:「成憂你明明早就可以攻進城來為什麼拖到現在?」
成憂臉不紅心不跳笑得一派自然存心氣死我:「皇上說務必要保得娘娘周全絕不能傷及性命是以臣一直謹遵皇上意旨娘娘此刻不是安然無恙嗎?倒還要謝謝娘娘省了臣收降這些精兵的損失。」
***還救援!給我收屍還差不多!君成憂你給我記者我——
祈然含笑將氣得暴走砸劍的我抱在懷裡與面色冷漠的步殺對視一眼忍不住便嘴角輕揚聲音憋屈的甚是辛苦:「咳——算了冰依就當是鍛煉我們武技吧。再說……咳……你也決計不是他對手啊!」
天青青水藍藍。我們三人包括成憂沿著淮河支流往貿昌而去與衛聆風和文若彬他們匯合。這一仗勝的可謂是相當漂亮不管是就傅君漠尹子恆來說還是對戰蕭逸飛而言。
隱翼與貿昌之間是草原山谷地段這裡雖雜草叢生也無鳥語花香在烽火硝煙的戰場邊卻也是難得的讓人心曠神怡。
迎面一群十幾人策馬而來遠遠望去為一人月白錦服金環束面容俊美無鑄竟是衛聆風親自前來。
我微微一愣看著陽光下策馬徐行的他一身天資貴氣優雅非凡卻威稜四射。形容雖仍有些清癯卻脫了頹廢憔悴之色全身散出比陽光更璀璨的光芒耀人雙目。
見到我或者是見到安然無恙的我他的眼中露出純然欣喜的光芒長鞭一揮動作卻優雅的讓人窒息向我們疾馳過來。
只餘數十步遠的時候他拉韁停勢一個縱身輕巧地躍落在地向我走過來。
我笑笑正待開口打招呼。雙肩忽然被一雙手輕柔地扳住我一個踉蹌側身抬頭對上了祈然凝重肅然的面容。
他靜靜地看著我面容沉靜黯然藍眸中卻閃過一絲緊張不安的光芒迅即斂去。他開口聲音如融冰之水般潺潺柔和:「冰依我不想再如以前那般猜疑動搖我們的感情可是你至少還欠我一個解釋。」
我渾身巨震獃獃地看著眼前淺衣黑的男子。他已經不再如初遇時那般完美清澈了可是他卻也真正的成長蛻變在經歷過那麼多風風雨雨之後從青澀的少年成長為光芒內斂的青年。
祈然你知道嗎?在那個世界我有多少藏在心裡的話想說卻無法告訴你!
祈然你知道嗎?當我知道可能回不來時有多後悔自己竟從來沒有清楚表達過對你的心意。
祈然……
肩膀微痛我抬頭看到祈然一臉的緊張波動的雙眸微微顫抖的手忍不住便心中柔軟酸痛。
我緩緩伸手撫上他如玉的面龐聲音沉沉而哽咽說:「傻瓜我愛你!」
他的身體顫了顫那顫抖不劇烈卻彷彿牽動了他整個靈魂。許久許久的沉寂后他忽然鬆開了手怔怔地看著我輕聲道:「你再說一遍。」
我笑了起來笑得美麗絕倫澄澈清寧。我退開一步視線落在他身上眼角餘光卻能瞥到所有人包括衛聆風蒼白的面色。
我微微一笑笑得心都有點痛了卻異常平和寧靜。心裡的疲累苦痛彷徨憂傷彷彿都在剎那間化去了消散了只余……眼前藍衣黑的男子。
我專註地看著他把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後開口。聲音不輕不重不抑不揚卻能讓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祈然我愛你至死不渝!」
祈然你聽到了嗎?這是我對你的表白。雖然遲了那麼久卻是我從未有一刻改變動搖過的心意——我愛你至死不渝!
祈然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容我連做夢的時候都渴望它能重回到他臉上。
他鬆開扣在我臂間的手忽然退開一步竟當著所有人的面單膝……跪了下來。
陽光灑在他如墨的青絲上灑在他束的銀色纏繩上灑在他清透純凈的絕世面容上暈開點點璀璨的光芒。
他左手舉起手心朝上在我面前緩緩攤開。瑩潤如玉的掌心托著一枚銀光閃爍的白金戒指正是我讓心洛交給他的其中一枚。
他靜靜攤著手一動不動然後抬頭凝視著我表情凝重認真地彷彿在進行著天下最重大的典禮面對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笑了笑笑容如月華初顯融融浸浸卻意外地純凈透徹他說聲音輕柔小心地象兜著易碎的瓷器又堅決地象在賭咒誓。
「水冰依請你嫁與我蕭祈然為妻今生今世我都只會愛你護你一人此情不變此志不渝!」
我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掌心的戒指眼眶濕熱地要擠出水來。我走進一步顫聲問道:「為什麼……你會知道?」為什麼你會知道現代的求婚方式?
祈然左手托著戒指紋絲不動右手卻從懷中拿出我銀色的手機輕輕一甩翻蓋打開他熟練地按了幾個鍵隨後將鏡面面對著我高高舉起。
悠揚輕快的樂聲傾瀉而出——
場面布置奢華來相約試婚紗
……
你會否已預備鮮花著禮服求婚嗎
戒指戴在無名指嗎尚未完全懂嗎
未到婚嫁
如效法經典主角跪我的腳下
繼續幻想嗎這叫做幸福嗎
……
誓約會否能持續的證明
生老病窮途同看星
……
祈然羞澀地笑笑白皙如玉的臉上泛起几絲尷尬的紅暈:「這個……語言很奇怪。我聽了很久才學會的。」
「冰依……」在歌聲繚繞中他說「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點了點頭眼淚順著面頰滑下落進嘴角卻不覺苦澀。我又覺不夠狠狠點了兩下。
祈然眼中閃過彷彿擁有全世界的幸福笑容象個純然的孩子讓我忍不住又想落淚。
他放下手機輕輕執起我的手溫涼的氣息包圍住我的全身戒指緩緩套上了我的無名指。
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身體猛然被擁進那個熟悉的溫暖懷抱緊緊、緊緊地抱住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帶著喜悅深情在我耳邊一遍遍說:「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蜷縮在祈然懷中閉上眼深深地放鬆地嘆息。
心若痛過了再痛也不過這一次。哪怕明知會傷害到你卻還是想讓你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只因我再不想欺瞞於你更不想讓你無望地等待下去。對不起對不起衛聆風。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選擇我的心……所做的選擇。
到達貿昌城不過用了半個時辰不到時間一路上祁然都緊緊牽著我的手一路上卻是沉默死寂地誰也沒有說話我看不到衛聆風的臉也……不想去看。
城門緩緩打開守衛在城門口的士兵向著衛聆風恭敬跪下當目光落在我身上時俱是一喜竟脫口喊道:「娘娘您平安歸來了?」
我心口顫了顫卻仍是握緊了身側的手勉力擠出個笑容道:「對不起這位大哥你認錯人了。」
那士兵迷惘地看看我和我身邊的祁然又看看一旁面無表情的衛聆風尷尬地搔頭笑笑。我們不再管他快步踏入城中。
走道中只余我和祁然兩個人的時候他輕輕撫平我眉間的憂愁柔聲道:「別擔心大哥的事我會處理的。」
「恩」我茫然地點頭任由他拉著我進入一間清靜的雅房腦中卻是千頭萬緒現代的、古代的、衛聆風的、心洛的……種種事絞了一堆。
「你是怎麼讓蕭逸飛放過你的?」
我「哦」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拽著我前往床邊的腳步猛然一滯祈然回過頭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是如何讓他相信的?」
我神志猛然清醒過來看著他晶亮的雙眸一時竟心虛地想脫出他的手落跑。只不過轉念想想這件事一直如鯁在喉般卡得我心裡難受即便今日不說總有一天還是要讓他知道的。
「冰依?」祈然眼中閃過疑惑迫近了一步輕攬住我的腰語聲溫和卻帶著戒備的氣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我服了子母草。」我困難地咽下唾沫後退一步忙道「所以連蕭逸飛也被騙過了。」
「原來是子母草。」祈然松過一口氣眼中閃過心痛憐惜之色輕撫了撫我的絲正待回身神色卻是猛然一變。
「子母草?你說子母草?!」祈然倏的抽緊我的手臂將我固定在他懷裡冰藍色的瞳眸灼灼閃著精光那神情震驚危險地象要將我一口吞下去「子母草不是只對懷過孕的女子起作用嗎?!」
一年前凌雲綜合醫院。
劉叔嘆過一口氣抬手示意我平靜下來才緩聲道:「冰依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前些日子你全身的詳細檢查已經出來了報告證明你……懷了一個半月的身孕。」
「什麼?!」我唰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直到他點頭我才緩緩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一種無法言喻的激動一種陌生的情緒洶湧上來讓我幾乎想哭泣。
「冰依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可以幫你打掉他。可是……」
「我要他!」我猛地抬起頭來幾乎是用喊的「我怎麼可能不要他?!」他是我和祈然相愛的見證啊!即使相隔兩個世界卻還是有人見證著我們的愛情。
我看到劉叔有些被嚇到的表情不由輕笑了笑認真地說:「孩子的父親我很愛他。所以劉叔你放心吧。」
劉叔緩過一口氣一臉如釋重負地笑道:「既然你自己願意要他那就太好了。我正想說這個孩子很可能是救你爸爸的唯一希望啊!他的骨髓恐怕會比你更符合。」
這個孩子能救爸爸嗎?太好了……我長長舒過一口氣……
——只能穿你來時的衣服帶上你來時的東西其他什麼也不能帶或者說是帶不走……
我腦中嗡地一聲炸開了響水宇天澤的話在我耳邊一遍遍回蕩。良久我形狀獃滯地問:「劉叔我一定要在這裡生下他嗎?」
劉叔一愣疑惑地問:「不在這裡你想去哪家醫院?」
我忽然哽咽了眼中含著淚還有濃濃的乞求和期盼:「劉叔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試試我的骨髓?我真的不想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啊!」
劉叔雖是一臉的迷惘可是看到我哀戚的表情不由也心軟了卻是嘆息道:「冰依你要知道骨髓捐贈是有一定風險性的手術前不管是捐贈者還是受贈者都必須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到最好的狀態。就算……你的骨髓真能符合前提也是要先打掉或生下這個孩子啊!」
前提是……打掉或生下這個孩子……
身體中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彷彿都被一下子抽空了我失魂落魄地抱膝蜷縮回椅子上良久良久終於忍不住將頭深深埋入雙膝間無聲哭泣。
祈然祈然我要怎麼辦呢?我不想拋下我們的孩子我不想他終究連自己的父親都見不到一面可是……可是那個人是爸爸啊!我怎能不救怎麼能不救他?!
祈然請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
九個月後水家主宅。
「冰依你真的決定了嗎?」小雨懷抱著稚嫩小小的嬰兒一臉的凄惶不安「你真的捨得丟下他嗎?」
我抿了抿唇食指輕輕劃過嬰兒如凝脂般微微泛紅的面頰。只不足一個月的嬰兒一般是看不出長相的可是他卻出奇的美麗美到即使冰冷如哥哥看到他也忍不住輕柔了面色唯恐驚嚇到他。
如今仍是看不出他與祈然有多相象。可是那雙仆一睜開便惑人心神的冰藍色瞳眸卻是生生承襲了他父親因血蠱變異后遺留的特質。
我輕輕從小雨懷中抱過他柔軟清香的小小身子彷彿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咧嘴笑著直往我懷裡鑽。柔美如櫻花般的小嘴中不斷出奇特的呢喃聲卻是異常清脆動聽。
捨不得……又能如何呢?我輕輕抱緊了他任由他白玉般的小手抓住我絲玩的不亦樂乎。不是沒有想過留下來可是背棄得了自己的誓言卻放不下那個滿心傷痕的少年。不是沒有想過帶他走可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傷害到他的幾率我也不敢冒這個險。更何況帶著他走而不被時空隧道撕裂的可能性只有萬萬分之一。
「小雨以後他就拜託你們照顧了。」我輕輕俯身將臉貼在嬰兒柔滑的臉蛋上。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舔我的臉弄得濕漉漉的又忍不住咯咯直笑。
小雨眼中閃過同情和憐惜之色半晌才問:「他姓什麼?」
「姓蕭。」我直起身微微一笑「無邊落木蕭蕭下的蕭。」
「小雨等他懂事了就請你將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無論他將來是會怨恨我或是漠視我都好他有權……知道自己的一切。」
小雨點頭鄭重地說:「我和冰燁一定會待他如親生兒子一樣的。」
「恩。」我笑笑「這點我從未懷疑過。小雨將來或許我是說或許他會很與眾不同但至少……請你們一定如普通人一般待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小雨哽咽地不住點頭。
「小雨名字……就由你來為他取吧。」我說。
耳中聽到小雨的啜泣聲良久她才輕柔地說:「叫冰朔吧蕭冰朔。」
「冰朔……朔嗎?如初生的太陽一般。」我哭了起來眼淚一滴滴落在嬰兒——冰朔輕薄的衣服和柔軟的絲上。我說「小雨謝謝你。」
小雨猛地抱住了我把頭埋入我頸間低泣冰朔因為陡然變狹隘的空間而不滿地踢騰著小腳。
「冰依我好捨不得你好捨不得!」
我無聲地摟住她低低啜泣輕聲呢喃:「我也是真的……好捨不得你們。」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上責任;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犯的錯承擔後果。我在感情上一再地猶豫、逃避一再地彷徨不前終於……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如今我就在為自己當年的自以為是品嘗苦果。那種痛不是撕心裂肺不是驚天動地卻一刀刀深深刻入我心臟骨髓如附骨之蛆永世揮之不去。那種折磨有喜悅有悲傷卻混合著思念與愧疚的煎熬終將牢牢鎖住我一輩子。
「夠了冰依。」祈然牢牢抱住顫抖的我用同樣顫抖的聲音說「那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們……都要為當年的任性自私擔起責任。」
頓了頓他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我的手越加緊續道:「當年我只為自己一時憤恨便動冢蠱絕代害的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上天只給我這樣的懲罰已經是仁慈的了。至少他在那個世界也能生活得幸福不是嗎?」
我狠狠點頭將臉深深埋入他懷中無聲地一字一句地說:「祈然我們不再要孩子了好嗎?」
我感覺到他緊貼著我的身體顫了顫卻始終沒有說話。
我抱緊了他繼續說:「我不想任何人取代冰朔的地位哪怕他可能不會承認我這個母親和你這個父親。」
就像……我對水宇天澤所說儘管不恨卻永遠無法將他當作爸爸。多可笑啊!轉眼間那樣的決絕痛苦就降臨到了自己身上。
我抿了抿唇聲音低沉卻異常堅決:「即便再有其他的孩子卻也永遠不可能是那一個了。祈然這是我們……欠他的。」
「好我答應你。。」祈然輕柔地開口低頭吻去我臉上的淚水將我牢牢抱在懷裡聲音淡淡沙啞「讓你離開至愛的親人甚至骨肉孩子把你留在身邊。我雖不後悔可是……冰依這也是我欠你的。」
「只是……」他溫涼的五指貼上我下顎迫得我抬頭看他「答應我。如果真的不小心有了也不要……輕易拋棄他。」
我點頭猛地撲進他懷中緊緊抱住。感受到他像要把我融入他體內般大力的擁抱還有一遍遍在我耳邊呢喃的話:冰依我愛你!我愛你!……淚水濕透了他的衣襟和我的絲。
在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生離死別後在心痛了一次又一次愛絕望了一遍又一遍后我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
心痛點燃了心動絕望成就了希望。祈然我們……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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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最後一次更新了。要看後面只能買書或者等待以後老闆同意了貼了汗!
新坑《少年丞相世外客》暫時只在起點。
文案:
少年丞相世外客又名:夢裡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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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公子!」門砰地一聲被踹了開來先映入眼帘的是亦寒難得變色的俊臉一身凌厲的殺氣讓房中溫度陡然下降「公子你沒事……」
一秒鐘后他的臉由驚慌變為震驚。
兩秒鐘后他的臉由震驚轉為獃滯。
五秒鐘后他尷尬萬分地把目光移往別處小麥色的皮膚上隱隱透出紅暈本是惜話如金的性子此刻卻結巴了半天吐不出一句話:「公子你……你怎麼會是個……」
我拽著掩不住身體玲瓏曲線的單薄裡衣抬頭看向亦寒一臉的驚詫:「亦寒你和雲顏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我……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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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是愛夢外是情。一個人的愛情究竟有沒有可能產生平行線?來維持兩個世界兩段感情永遠交替地……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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