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該不該給藥方?
平樂有些悶悶不樂的回到了三娘處,她本來是想去二娘處打探一些關於沈老頭的消息,不想現在什麼也沒有探到,反而讓二娘把她給罵了一次,雖然救了人,可是心裡還是沉甸甸的難受。(網站)
坐在三娘的身旁的石階上,將雙膝蜷起,頭埋在雙膝之間,平樂閉著眼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
三娘靜坐在一邊,看了眼平樂做這些動作,因為平樂沒有說話,所以她也沒有出聲詢問,而是繼續綉著她手裡的東西,那圖上的胖小子,已經綉到了眼睛,那雙如豆莢一樣的眼睛里是有神的瞳,帶著靈動的光彩;那圓圓的小腦袋上綁著一個衝天的小辮子,在這靜中又帶著些許的靈動,著實讓人喜歡。
平樂這樣蜷了一陣子,才慢慢的伸開了手腳,雙手支在身後撐著上半身的重量,雙腿向前直直的伸著,沒一點點的淑女樣的坐在石階上,頭仰起看著那一片蔚藍色的天空,如此之藍的天空,帶著寬闊的感覺。
「三娘,我什麼也沒有探到。」平樂的聲音中有些沮喪。
三娘聽到平樂出了聲音,這才放下了手裡的綉品,轉頭帶笑的看著平樂,「真的什麼也沒有探到嗎?」
平樂點了點頭,坐正了身子,「是的。」
見平樂這樣的肯定,三娘將綉品放在自己的身邊,「那你看到二娘院子里的花了嗎?」
「看到了。」平樂對於三娘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完全不能理解,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見平樂點頭了,三娘立即笑了起來,「這樣你還說沒有收穫?」
平樂一聽三娘的話,這才將在院子里的事情,全都重組了一下,當下也笑了起來,她還真不是空手而回的。
二娘的失態,花園裡的花,將要行禮而請來的喜婆,這一切都在說明一個人的行事處事和愛好,就如看病要望、聞、問一樣的。
平樂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帶著半開玩笑的聲音,「我怎麼這樣笨呢?」明明都收到了極好的資料。看來她的心理學真是白學了。
三娘見平樂笑了,於是又低頭繡起了手裡的東西。
而平樂見她又開始綉東西,也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起了自己手裡的書來。看著看著,平樂卻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的三娘有些不解的轉頭看著她,「平樂?」
平樂用手摸去了眼角的笑出來的淚水,然後轉頭看著三娘,「三娘,我只是突然想了二娘的那句話。」
「那句話?」三娘不解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二娘說,因為我的到來所以香兒才會生病的。」平樂將書放在膝上,慢慢的回味著這句話。
二娘這個人,看著知書達理的,沒有想到骨子裡卻還帶著這種的迷信,而且還是如此的違病忌醫,想想當時,自己不應就這樣走開的,應狠狠的挖苦一下才對呢!
可是這樣一想的時候,那香兒痛苦的表情就又浮在了眼前,平樂低下了頭,雖然二娘的話還在耳邊輕響,可是香兒是沒有錯的,那她應不應給香兒開個藥方一類的呢?
轉頭看著三娘,「三娘,你說我應給香兒拿個藥方之類的東西嗎?」
三娘本就在綉著花,聽到平樂的話,卻也沒有停下來,「平樂。」
「嗯。」
「你的腦子被她罵傻了嗎?」三娘正在綉著那胖小子的小嘴,紅紅的帶著嬌嫩的色彩。
平樂聽到了三娘的話,愣了一下,「為何這樣說呢?」
「她罵了你,你以為現在送東西去她會收嗎?」三娘斜眼看了下平樂,「她從心裡認定你是妖孳,而家裡所有人生病都是你帶來的,所以你現在對她示好,完全是在承認自己是妖孳,院子里的人生病是自己的錯。」
平樂到沒有想過這種情況,她只是一心想著要去幫助別人,於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三娘,「三娘,你想的好複雜!」
「人心本就是複雜的。」三娘悠閑的綉著手裡胖小子的小嘴。
擺了擺頭,平樂將書放在了台階上,「我是個懶人,太複雜的東西,不願去想,也不想去想,所以,」轉頭看著三娘,「我想去幫香兒治這個病,不是因為我有多麼的高尚,而是我不想看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就這樣被放棄了。」
聽到了她的話,三娘也放下了手裡的綉品,目光熠熠的看著她,「那你為什麼不去幫助老爺子?」
這下了平樂愣住了,她一直以為沒有人現的問題,卻被三娘給現了,當下平樂明白了為什麼有人想讓三娘瘋掉了,這人太精。
「我只幫助有病,而應幫助的人。」挺了挺胸,平樂故作出鎮靜的表情,想要以此來掩住她知道沈老頭有病的事情。
「哦,是嗎?」三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的綉著自己的東西。
看她那樣,平樂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才不想,這頭松下了氣,那頭三娘就又冒出了,「平樂,你也在害怕我嗎?」
擺了擺頭,平樂重有拿起了地上的書,「談不上害怕,只是有些吃驚,如果三娘不是一直在這個家裡的話,說不定會成一代巾幗的。」
「巾幗?」三娘笑了起來,頭上不束住的絲隨著她的笑,而前後的擺動著。
平樂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事。
少時,三娘不笑了,這才轉頭看著平樂,「成為巾幗也是需要放棄很多東西的。」接著她伸出了手來摸了摸平樂的小臉,「明天你還來嗎?」
平樂不知道這個問題怎麼就轉得這麼遠了,可是對於三娘的問話,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著,「明天要來的。」這裡可有她辛苦種出來的藥材,再說了三娘很精又如何?對於她來說,也只是三娘而已。
三娘聽到了平樂的回答,表情上是寬心的笑,「太好了,三娘還以為嚇到平樂了。」
擺了擺頭,平樂現自己身為現代人的好處了,那就是精神大條,怎樣的天雷都不會被嚇到,而三娘的這些驚嚇完全比不上她以前所經歷過的事情。
「三娘,你想太多了。」平樂的嘴裡這樣輕柔的回答著,可是心裡卻開始盤算了起來,如此這般看來,那給三娘吃下重鎮靜劑的人,會不會也是個被三娘所看穿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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