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是痞子
晟語蝶無法給出答案，就一直低垂著頭把玩那隻玉鐲子，6姨娘感覺似乎從始至終就是她一個人在自說自唱的，漸漸有些支應不住，現出了冷場的尷尬，隨後只好結束了她原本還想好的許多利弊誘惑，順道給自己也找了個台階下，「也是，都好些年沒見了，我當著你的面提起，姑娘家么，總會害羞的，這事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嫁了你塵倉表哥，我和語雁也不會虧了你的，嫁妝方面我也會讓老爺多給你添些，一定不比語雁的少太多就是了，帶著大筆的嫁妝過去，你也有顏面，他們待你也會像嫡小姐一般的供奉著的。(網站)」
對於6姨娘的急切，晟語蝶心中的疑問是更大了，她這不答不問的讓6姨娘徹底的沒了招，最後霍然站起了身子，沉著聲說道：「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就你現在的名聲，想要找個像你姐夫那樣的大府少爺是不可能了，你塵倉表哥不在乎了外人的指指點點，偏偏要迎娶你，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良人了，至於稍後語雁協同你姐夫回府來，你也不必去了，反正見面也是徒增大家的難堪，就這樣說下了，我也要去準備了迎接平家的人了。」
聽著6姨娘變了的聲，晟語蝶知道這是她耐性耗盡了，也不客氣，直接站起了身，聲音不高不低的說著：「也好，那麼我就回去好好想想了，既然今天是見不到姐姐了，還托姨娘替我給姐姐帶句話，就說妹妹祝福她能安安分分的和姐夫白頭到老。」
這話帶著刺了，晟語蝶勾了勾嘴角，說完也不等6姨娘反應，轉身就走了出去。
她才出了院子，七兒已經迎了上來，七兒身後還跟著小心謹慎的香秀，看上去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晟語蝶對香秀笑了笑，隨後輕聲說道：「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香秀眼圈含淚，連連點頭，「奴婢多謝二小姐。」
晟語蝶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香秀的肩膀，繞過了香秀就離開了，七兒跟在她身後，等到沒人的地方才急切的問出了口，「小姐，6姨娘找你幹什麼啊，瞧著那樣子，一副沒安好心的嘴臉。」
晟語蝶心頭一動，自己不知道那個塵倉是何許人也，可七兒跟在晟語蝶身邊也好多年了，若當真有什麼悲天動地的情事，七兒定會表示一下她的意見的。
盤算好了，晟語蝶便轉過頭來笑對著七兒，眼睛緊緊的盯著七兒的臉，語調平順的說道：「6姨娘說要成全了我與塵倉表哥的親事。」
聽見了晟語蝶的回答，七兒的眼睛一瞬間瞪得滾圓，大聲的叫嚷了起來，「什麼，6塵倉，小姐你不會答應了吧」
晟語蝶看著七兒的表情，知道事情肯定不是6姨娘說的那樣了，所以她笑著搖頭，聲調帶著絲竊喜，「怎麼可能。」
七兒拍了拍胸口，好像鬆了口氣般的說道：「我就知道6姨娘定然是沒安好心的，小姐絕對不會是那種自暴自棄的人，什麼人都敢說給小姐，那6塵倉是個什麼東西，大小姐十多歲的，早先就覬覦了小姐的美貌，明明已經有了妻室，還總往府里跑纏著小姐，後來幸虧被老爺現了，勒令了6姨娘，若是再讓她的侄子入府，老爺就斷了6家的貨源。」
晟語蝶喃喃的接續道：「爹爹也是明理的。」
七兒翻著白眼，「像6家那樣的人，都要好好的防備了才是，當初6家也是與老爺合作的茶戶，那年6家的茶葉受了災，老爺剛剛迎娶了小姐的娘進門，本是新婚燕爾的，並沒有打算親自去看災情，可6家一連來了幾次人央請老爺去瞧瞧，這一瞧可到好，走了半個多月，再回來的時候，老爺身邊就帶著這6姨娘了，後來這6姨娘竟比早她入門的霍姨娘先生下了孩子，後來有人算著說，6姨娘是在老爺去看災的時候懷上了孩子的，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老爺並沒有多話，可這6家攀上了晟家這門親戚后，就開始不是生產了，最初幾年都說茶田不好，產不出茶來，可是他們家周邊的茶戶年年都送來好茶的，後來這6家乾脆也不種茶了，搬到京城中來，6姨娘就給6家要了個宅子，6家也在京中開了個小茶莊，可要維持了他們家那種大手大腳的開銷還是有些困難的。老爺初期礙著6姨娘的顏面，總會接濟一下6家，後來覺得6家上上下下好吃懶做的也不是個辦法，就漸漸斷了給6家的支助。」
七兒說道這裡突然不說了，晟語蝶抬頭現二人邊說邊走，已經回到竹煙閣了，微微笑了笑，大概明白了些事情，不過若是七兒一直說下去，她會對目前的情況更加的了解，知己知彼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想到這裡，晟語蝶輕笑著說道：「你這丫頭才幾歲，說起這些事情，到好像你親見了一般，莫不是哄著我玩了吧！」
晟語蝶這樣說了，也算是一種賭了，她是不知道上一個晟語蝶對於這些大宅子里的舊事知道多少的，七兒都這樣信口說來的，晟語蝶想來也不會全然的不知才是，不過她有此一問，以七兒的性子，定會反駁了她的話去的。
果不其然，晟語蝶的話才脫了口，七兒就急切的叫嚷了起來，「小姐莫要看不起七兒，七兒平日里也多去和府中那些婆子丫頭的親近，這些主子間的秘事她們多半會有傳說的，只是沒幾個敢到小姐面前嚼舌頭就是了，今日若不是6姨娘存了這樣的心思，我也不會與小姐講他們6家的是非的，怎麼說也算是老爺舅爺家的事兒。」
晟語蝶心頭浮上了抹欣喜，原來這些事情七兒並沒怎麼對過去那個晟語蝶提及的，這樣她問起來倒也合情合理的了。
「你知道了這麼許多，竟還瞞著我，和我還藏著心思呢！」
晟語蝶微微加重了語氣，這七兒也不經嚇，當真以為晟語蝶生氣了，連忙解釋了開來，「小姐你怎能如此說我呢，以前我不跟你說，明明是因為你告訴我不想聽和6家有關係的一切，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七兒可覺得心中委屈的緊了。」
晟語蝶笑著安撫了一下七兒，順道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況，「七兒是我的好姐妹，我怎麼會怪罪了你呢，好了，我突然就對這個6家來了興趣，你把你知道的都說來給我聽聽。」
七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晟語蝶，可還是覺得自己有責任讓自家小姐明白6家是什麼水深火熱的地方，以防止晟語蝶一時拿不定主意，讓6家的人奸計得逞。
「大概是七八年前，老爺斷了給6家的供給，他們日子自然不好過了，這6家的人心思雖然不正，為人奸懶饞猾的，可6家的人都生了一副好麵皮，6塵倉更是6家人中最出色的那個，他們來京城也不算太久，很多人只知道6家是做茶莊生意的，且還是咱們晟家的姻親，都當他們是京城外的富商，來京中落戶的，所以6家沒了晟家的接濟，就把心思打到了京中有些體面的富商家中，剛好那個時候6姨娘兄長的兒子6塵倉也能娶妻了，不知6塵倉底細的人，會被他表現出來的謙謙風度所迷惑，在老爺斷了他們6家的供給后，也就兩個月的時間，6塵倉就迎娶了經營茶具的趙家小姐，趙家也只有趙小姐一個女兒，什麼都依著她來，6家迎親后也就兩個月，趙小姐就露了身子，坊間才傳開了，是趙家小姐珠胎暗結了才會那麼匆忙就下嫁到了6家，那趙小姐也是個頗有美貌的女子，嫁入了6家之後，帶過去的嫁妝被6家吃掉了許多，懷了身孕六個月的時候撞見了6塵倉與家中丫頭偷情，也不知道是被6塵倉打了還是被那個丫頭打了，總之趙小姐的身孕就流了，命算是保住了，可聽說那之後趙小姐的身子就完了，總是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後來趙家老爺和夫人過世之後，趙家的生意落到了6塵倉的手中，沒多久就被6塵倉敗去的多半，後來他見了小姐美貌，總找理由巴在咱這晟府里，那個時候小姐也才十一二歲的，可6塵倉除了趙小姐這房正妻之外，還同時迎娶了三房妾室的，老爺怎麼能喜歡他這種人，不過最近也有傳言，趙家是徹底沒落了，趙小姐一氣之下，也與半個月前過世了，這種人，6姨娘要安排給了小姐，是安了什麼心啊！」
聽完了七兒的講述，晟語蝶多少也有些瞭然了，自己加入了6家，晟家的大權怕就要從晟夫人手中偏移到了6姨娘手中了，她的女兒是平家的二少奶奶，若再讓自己成了她娘家的媳婦，這6家的地位在晟府里還會低么，表面示好，私下卻是步步用心，果真平日里沒什麼情分的，突然拉著手套熱乎，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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