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收川（一）

「靈兄弟，靈兄弟！」在三人機密會議上，諸葛第一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正在想剛才你分析的形勢，諸葛兄繼續說。」我掩飾道。回到飛雲庄已經三天了，一想到「小婉」兩個字，仍覺痛心，無論在幹什麼，總是不知不覺的走神，彷彿又回到了她的小屋和她的湖邊。

諸葛第一道：「總的來說，我們的戰略分為三步。第一步，借馬攻打西川之機，讓劉璋同意靈兄弟挂帥出征，抵禦馬……」

「劉璋膽小如鼠，會同意嗎？」我問道。馬投奔東川張魯后，張魯大喜，自以為得馬則必取西川，遂遣馬攻打葭萌關。這本是飛雲庄掌握兵權的好機會，但劉璋恐怕不會輕易答應。

一鳴驚人道：「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多花些錢就是了。另外，劉璋手下張松、法正和孟達都與我交好，也能說的上話。飛雲庄的一些玩家也在劉璋手下任職，有他們在中間活動，這件事極有可能成功。其實，劉璋也希望飛雲庄出兵。」

我心中一動，說道：「難道劉璋對飛雲庄有所防範？」

「不錯。」一鳴驚人道，「劉璋早就忌憚飛雲庄，巴不得我們跟馬兩敗俱傷，所以他必然同意飛雲庄出兵。只不過，他低估了飛雲庄的實力，除了四萬多玩家，我們還有五千多精銳的黃巾戰士。」

跟一些大幫會比較，四萬多玩家不算多，但飛雲庄走的是精兵路線，這四萬多人絕對可以跟普通幫會的十萬人對抗。在飛雲庄的組建和展過程中，人員問題耗費了一鳴驚人無數心血。

我點點頭，示意諸葛第一繼續往下說。

「第二步戰略，擊敗馬，進攻漢中，最終佔據東川，以之作為飛雲庄的基地。第三步，佔領東川后，與飛雲庄內外結合，逼迫劉璋投降。當然，在出兵東川過程中，我們在各個城池和關口都秘密留下幾十個人，以備回師西川時有接應。只要我們勢如破竹的攻陷幾個大的城池，讓劉璋投降的幾率很大。」

在城池中安排接應之兵，裡應外合攻城，這幾乎是攻城的必備法門，也是很有效率的一招。我所擔心不是將來回師的問題，而是另外一個。

「從東川回師后，與劉璋反目成仇，他一定會進攻飛雲庄，到時候飛雲庄的壓力很大。」我說道。

一鳴驚人道：「這次出征，你**三萬人，飛雲庄留下兩萬人。我熟知川軍戰鬥力，飛雲庄堅持半年是沒有問題的。重點是外圍，能不能迅打回成都，這是成敗的關鍵。」

「是啊。」我說道。並沒有拍著胸脯保證什麼，因為戰爭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會生什麼。

又商量了一陣眾多細節，特別是沿途城池做內應的人選，還有這次出征的人選。一鳴驚人留在飛雲莊主持大局，諸葛第一隨大軍出征，為軍師。至於其他人，我決定讓水滴石穿留在飛雲庄，不想打擾他每天必看的三國新聞聯播，紅拂和壯志凌雲，沒有意外的話，會讓他們跟隨出征。讓他們在一起能增進一下感情吧，我也不想紅拂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還有色狼和程咬金……

這時忽有敲門聲，諸葛第一開門，三國第一色狼在門口道：「一諾千金回來了。」一鳴驚人道：「先去看看他，很久沒見了。」

一諾千金，消失了很久的一諾千金，我聯繫過他很多次了，總是聯絡不通，不知他到底出了什麼事。自從我知道飛雲庄有養馬的草場，我就明白了一鳴驚人就是一諾千金所說的那位「西川的好朋友」，一諾千金的戰馬「小白」不就是在飛雲庄的馬場中升的級嗎。

黃昏，在飛雲庄的比武場內，一諾千金正在跟水滴石穿較量武藝。水滴石穿劍術不低，但一諾千金的雙鉤更是了得。我一眼就看出，他的雙鉤至少是高等二階的，除了品級高，那雙鉤還有另一個特點，比普通的鉤子長的多，鉤身又布滿了奇形怪狀的小鉤。這些小鉤有的負責鎖住對手的劍，有的鎖刀鎖槍，總之，專門克制對手的兵刃，一旦鎖住，也就基本宣判了對手的落敗。

可以想象，這對鉤子的招數有多麼繁複，要使用這麼一對鉤子，又需要多少悟性和堅持不懈的練習。一諾千金失蹤的這段日子，一定跟他所使用的雙鉤有關，可能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

「不打了，不打了。」水滴石穿喊停，面對一諾千金的雙鉤，攻不成攻，守不成守，他鬱悶之極。

一諾千金呵呵一笑，雙鉤一碰，仰天長嘆：「高手寂寞啊！」忽然看見了我，不禁說道：「靈兄，你也在！有沒有興趣比試一下？」

「好啊。」我答道，跳入場中，拿出一支槍。一支普通的槍，無悔槍我是不會輕易使用的，甚至不想看見它。

一諾千金看了看我：「靈兄，還是不打了吧，你今天沒有什麼戰意，不在狀態，我勝之不武。」

「千金兄以為能穩操勝券，我看未必吧。」

「呵呵，看招！」一諾千金說打就打，招式迅猛。

我此時所使用的不是小精微槍術，而是太平玄異槍法。這門槍法共有九招，第一招六十四式，第二招一百二十八式，第三招二百五十六式，以此類推，到第九招共有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式。

這麼多的招式，要想全部記住是很難的，而且只是生硬的記住也沒有用。關鍵不在於「記」，而在於「用」。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太平玄異槍法尤其如此，其中有許多規律可循，講究運用之妙。

這是一門專門尋找對手破綻或者造成對手破綻的槍法，我新學乍練，只是學了第一招，現在還不太熟練。不過一諾千金好像對這門槍法很頭疼。

「不打了，不打了！」一諾千金跳開兩步，鬱悶道：「靈兄的槍法固然出色，但更厲害的還是內力啊。」

我心中暗笑，一諾千金絕不是在誇讚我，而是心有不甘。我的槍法還不熟練，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關鍵時刻我總是運用比他高得多的內力把他挑開或者震開，讓他無計可施。

「等我槍法練成，咱們再比一次。」我笑道。

「鉤子有什麼了不起，看我用斧子對付你！」程咬金大聲說道，跳入場內。

一諾千金笑道：「你要是把吃飯的勁頭用在武功上，那飛雲庄有誰能是你的對手？哈哈哈哈……」

程咬金色變，低頭離開。

一諾千金不知程咬金的心病，兀自納悶道：「老程今天是怎麼了？」

晚上，大家聚餐，聽著一諾千金講述他的故事。

聽完之後，有人咳嗽，有人低頭看著地面，有人抬頭看著屋頂，總之是沒人看一諾千金。

過了一會，法網柔情問道：「你是說，你出海的時候碰到了……南海神尼？」

一諾千金看了眾人一眼，點頭道：「我碰到了南海神尼，對極了，你們都笑吧，笑出聲來，不用憋著。」

沒等他說完，大家一陣開懷大笑。一諾千金失蹤了一年多，原來是碰到了南海神尼，被這個尼姑留在了海島上，每天嚴格訓練，終於掌握了南海雙鉤的絕技。奇遇是不錯，但天天對著一個尼姑，未免掃興，還是上了年紀的尼姑……

一諾千金很明白大家的作風，面對大笑，一點也不著惱，只是有些鬱悶。

「千金兄，恭喜你學到絕世槍法，留在飛雲庄，正好有大顯神威的機會。」我說道。

一諾千金道：「現在還不行，我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等這件事之後，我再考慮吧。」

「重要的事？讓我猜一猜，是不是跟女人有關？」我說道。

一諾千金點頭。

「兩個女人？」我繼續說。

一諾千金又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是唐周和朱報雪，一諾千金在中原的時間不長，能讓他這麼痛恨的只有這兩個女人，特別是唐周，當初在巨鹿可把他整的不輕啊。也可以說，一諾千金去南方，就是為了躲避唐周。

「我有今天，都是拜她們所賜，所以我要找到她們，好好感謝她們一下。」一諾千金道。

「有線索沒有？」

「就在西川境內，我是追蹤她們來的。」一諾千金道。

眾人不知道其中內情，都在猜測「兩個女人」和一諾千金的故事，可能是三角戀情導致由愛生恨。

一諾千金行動迅，沒有在飛雲庄停留，當天夜裡就去追蹤唐周和朱報雪了。

過了幾天，劉璋任命我為平東將軍，帶領飛雲庄玩家出征葭萌關，以拒馬。同時，劉璋又調集三萬npc軍隊，作為另一路軍。這是為了監視飛雲庄的軍隊，但劉璋「用人不當」，另一路軍的將領是孟達，參謀是法正，這兩個人私下裡跟一鳴驚人好的不得了，可以說，這三萬npnetbsp;出征之前，選派隨軍將領的事情讓我忙了兩天。

先是趙弘和一百多殘疾的黃巾戰士，他們自然想跟隨出征，我極力勸說，最後以「鎮守飛雲庄」的任務更為重要說服了他。我所考慮的是，以他們的身體狀況，不利於遠征。

接著是不鳴則已，她自己已經決定了隨軍出征，只是隨便跟我打了聲招呼。就算不打招呼，她想去我也阻止不了，在這種小事上，她老公都不會管她，我更不會管了。

然後是紅拂，她在晚上找到了我。

「他去我不去，我去他不去。」紅拂道。

「他」自然是指壯志凌雲了。壯志凌雲那麼喜歡她，她卻總在迴避。

「不要總是想著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再糾纏在裡面也沒有意義。再說，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我說道。我說的「他」是指石頭。

紅拂轉身，背對著我，似乎不想讓我看見她臉上的淚水。過了一會，她低聲問：「你有沒有再回去看他？」

「從來沒有。」我回不去了。

「他的墳上長滿了小花。」紅拂說道，漸漸走遠了。

那樣的一座墳墓，我夢見過。我看著天空，不知道哪顆星星是他的化身。這時又有人來找我，是壯志凌雲。他時常跟隨紅拂，大概也猜到了紅拂的想法。

「她在哪，我就在哪。」他堅決的說。

「如果你的決定是這樣，那你很可能會失去她，不，是很可能無法跟她走到一塊。」

「為什麼？」他盯著我。

「你已經很努力了，她也知道你對她的心意，所以，你可以停一停了，別把她逼的太緊，那樣會適得其反。她對過去還有些……想不開，給她時間是你最好的選擇。」

「要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你也得等，除非你放棄她。」

壯志凌雲沉默。

沒人再來找我，但我要主動去找一個人。在街上的一家酒樓內，我找到了他，他一個人在喝酒，已經有些醉了。我提著他走出酒樓，來到校場。

「放開老子！」程咬金大叫，忽然吐了起來。

「喝酒解決不了問題。」等他吐完，我說道。

程咬金不理不睬，踉蹌著離開。

「飯桶。」我說道。

「你說誰！」他回頭，大喝一聲。

「說你。」我平靜道。

程咬金拿著斧子沖了上來，我輕鬆閃過，他撲倒在地。

「喝酒沒有用，躲避也沒用，就算你離開飛雲庄，也還會有人說你飯桶，你能躲開全天下的人嗎？」

「不用你管！」他從地上爬起來。

「如果你想一輩子頂著飯桶的帽子，那你就走吧。不想的話，我可以幫你。」我朝他伸出手。

過了良久，他問道：「你幫我，怎麼幫？」

「要改變，要進步，需要你付出人的努力。」

「改造」程咬金也分幾步走，第一步就是改變他的心態。要改變他的心態，光開導是沒有用的，我用另一種方法，給他準備五十斤的鐵背心和兩個過十斤的綁腿沙袋。從此，程咬金每天都跟鐵背心和沙袋為伴。這是為了使他的心沉下去，不要那麼心浮氣躁。

七月上旬，大軍已在征途中了。此次飛雲庄出兵近三萬，其中玩家兩萬五千人，黃巾軍精銳三千。全軍以天熱為由，均帶草帽，這是為了掩護軍中的黃巾軍npnetbsp;剛剛經過的綿竹和雒城是成都的重要屏障，也是以後攻打成都的阻礙。綿竹由川中名將李嚴把守，李嚴有勇有謀，不可輕視;雒城由劉璝、張任守衛，張任其人，極有膽略。將來回師成都，有這幾個人阻攔，恐怕到時要費一番周折。

要考慮的事情還有很多，幸好有諸葛第一幫忙，行軍途中的安營紮寨，跟孟達軍的聯絡，以及在各城秘密安排飛雲庄的玩家，都是由他負責的。我的任務就是躲在馬車裡看地圖，再看地圖。這幅兩川地形圖是一鳴驚人花費了很大的心血繪製而成的，內容詳盡，對這次作戰有巨大幫助。當然，地圖是死的，還需要人的謀略。

「咯」的一響，我抬頭一看，只見不鳴則已進了馬車，把一碗飯放在了馬車裡的小桌上。

「中午了，吃飯吧。」她面色不善，坐在了桌子對面。

「哦。」我答應一聲，繼續看著桌子上的地圖，思索著。

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在地圖上一拍，不鳴則已盯著我說道：「你們男人是不是故意不吃飯，故意瞎忙，讓女人擔心，讓女人來照顧你們？」

「不是。」我認真的說。餓的時候我自然會吃飯，我自己帶了食物，不需要別人來管。不過，有個心細的女人來關心，來送飯，也是一件讓人不會拒絕的事。

不鳴則已道：「一鳴驚人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地圖有什麼好看的，我就是不明白，你們放著眼前漂亮的女人不看一眼，非得跟沒有生命的地圖過不去，整天看啊，看啊！還有，你們喜歡把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皺著眉頭想啊，想啊，就不能對女人說？難道說讓女人為你們分擔一下，你們就不是男子漢了嗎？」她越說越是不平。

「嫂子，」我拉過桌上的米飯，抬頭看著她道，「我絕對願意跟你訴說，讓你分擔，只要你感興趣。我這幾天都在想，馬的武功不在張飛之下，槍法俗，我軍有沒有人能跟他一較高下，如果沒人能勝過馬，我的計劃就行不通了。我還在想，對手不僅僅有馬，還有龐德馬岱。馬岱也就罷了，要命的是龐德，他擅長刀法，武功可能不在馬之下，我們要怎麼對付他？還有，看看這幅地圖，東川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有些地方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要取東川，我們兵力太少，絕不能按照常規方法……似乎……快攻下漢中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攻下漢中之後，其他各處隘口的敵人會不會投降？還有一個問題，怎麼能降低傷亡，戰爭雖然殘酷，但我不想在我手裡變成血流成河的遊戲……要降低傷亡，敵軍也是人……」我喃喃自語，看著地圖出神。

「行了，吃飯！」不鳴則已大聲命令道。

「吃飯吃飯。」我答應著，先吃飯，把這個女人打走再說，她在這裡妨礙我思考。

「真看不出來，你比一鳴驚人還有本事，能一邊說話一邊看地圖，可不像他，無論我怎麼說，他就是不開口說話。」不鳴則已道。

我呵呵笑了兩聲，心中卻想：「如果我跟你常年累月的在一起，那我肯定也不開口說話。」

為一鳴驚人默哀吧！不過，不鳴則已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忽視眼前的靚麗美女，而去注視沒有生命的地圖，也難怪她不高興。這真是讓人為難了，跟她親近了不行，她一聊肯定就是半天一天，我們浪費不起那個時間，但是疏遠了更不行，她會抱怨，有可能還會報復。難了！

「你好像有話說。」不鳴則已看著我。

「不容易啊……這次東川之行不容易啊！」我嘆道。

說話之間，有人來報，馬傾全力攻打，葭萌關告急。我立即下令全軍出，一邊走一邊吃飯，爭取儘快趕到葭萌關。全軍騎馬前進，唯有一人除外，程咬金徒步奔向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