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憐——」—一個掛著拐仗的老婆婆…見緋衣的背影,即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你回來了!你終於肯回到這個家了!」
傅緋衣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倒退三步地說:「老婆婆!你認錯人了。」
「不!」她削瘦的左手抓著緋排衣的手腕,堅定地指著血龍錫叫道。「小憐,你是小憐:「又是小憐。傅排衣覺得很無奈。「老婆婆,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小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肯原諒我!」老婆婆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不該誤信謠言,更不該向思遠多嘴;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說著說著,老婆婆雙腿一屈,打算跪下來了。
「您這是幹什麼?」傅緋衣的意識再度恍榴了起來,她連忙拉起快要跪下的老婆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她再次深刻地感受到源自小憐的情緒。
委屈、失望、傷心……
這些情緒在她心裡盤旋竄升,她力持鎮定,想漠視這些感覺。
「我真的不認識你啊!老婆婆竟嚎陶大哭了起來。
「奶奶——」溫廷瑜的叫喚,讓她從這個尷尬的場面中獲得喘息。
「廷瑜,你採得正好。快!快幫我向你媽求情,求她原諒我,原諒我吧!」老婆婆轉而拉住廷瑜,一臉誠懇地乞求著。「奶奶,您認錯人了。」
「亂講,我哪有認錯人,小憐好不容易肯回來了,你還不快幫我留住她。」
「連你……連你也怪我嗎?」老婆婆哭得更大聲道。「我不要活了!我乾脆到下面去跟小憐贖罪算了「奶奶,您別這樣嘛!」溫廷瑜焦急地叫道。「我扶您回去好不好?」他向緋衣使了個眼色,隨即半拉地把老婆婆給拖了出去。
他們祖孫的身影漸漸遠離,緋衣那種身體被人佔據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
不、不行!我不要變成另外一個女人!
空氣中彷彿又聽見小憐在她耳畔低語,幽幽地訴說著往事。
「求求偶然性!」傅緋衣捂著耳朵喊叫。「不要再來煩我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找上我?」她發狂似地罵著。「我不是你,不是馮玉憐!」
「你怎麼了?」溫廷瑜的聲音穿透層層迷霧,叫醒了狂亂的緋衣。
緋衣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浮板似地抓著他,哀求道:「你告訴她,我不要當小憐,我已經快被她逼瘋了,再也受不了啦!」
「你到底在說什麼?」
溫廷瑜不解。為什麼她一副深受刺激的模樣?原本紅潤的臉寵,灰白如蠟的眼裡含著盈盈的淚水,敲亂了他冷漠的心防。
「你振作一點!」他搖了搖歇斯底里的排衣。
然而她完全聽不見廷瑜的話。她已落入了黑暗的深淵。
唉——
空氣中又傳來深沉的嘆息。
這裡是哪裡?
我怎麼會在這兒?
緋衣從床上坐起,迅速地瀏覽著。對了!她終於想到,這是溫家大宅,好友溫采音的家裡。
叩叩叩。有人敲門。
「傅小姐——」梅嫂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說。「廷瑜少爺請你下去。」
這傢伙!又要搞什麼把戲?
「他找我有什麼事嗎?」傅緋衣一點也不想見他。
「我不知道。」梅嫂冷冷地作答。
傅緋衣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只好勉為其難地回復,「請你轉告告他,我馬上下去。」梅嫂一言不發地走開,留下傅緋衣在心裡猛犯嘀咕。
「這個梅嬸怎麼老是陰沉沉的?」傅緋衣看著瘦小的身影自長廊上消失。「連走路都沒有聲音,像個幽靈似的。」
還有那個溫廷瑜。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莫非他—早又想開罵嗎?這次指控的內容是什麼?要說她殺人?放火?還是搶劫?溫廷瑜在沙發上,不時看著樓梯頂端,一邊不耐煩地盯著手錶。「怎麼那麼慢?」他換了個姿勢,不安的等待著。
今天的溫廷瑜,看起來比平日更要帥氣許多。雖然只穿了件普通的白襯衫,配上灰色西裝褲,卻顯得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傅緋衣站在樓梯上獃獃地看著,不是每個有錢人都可以營造出這種氣質吧!
「稱到底要在上面站多久?」溫廷瑜戲濾地道。
傅緋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正像蒼蠅見到蜜似地盯著人家看,只差沒流口水罷了。
「找我做什麼?」傅緋衣步下階梯,極力保持自己的鎮定。
溫廷瑜看著一早就如此清新的美麗佳人,彷彿被迷住似的,動也不動地站著。
她就像是晨曦中閃耀著光輝的雨露,散發出動人的光彩。
這個女人是只可伯的毒蠍子,為了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該遠遠地避開她才是。
但為什麼她還對馳保有千絲興趣呢?甚至還要徐宇揚去查她的背景資料。
「喂——」傅排衣被他盯得有些難為情,不禁出聲喚著。
廷瑜發覺自己的失態,他假裝輕咳一聲,把準備好的信封交給排衣,並示意她收入。
「這裡面有一百萬,希望你拿了之後立刻消失。」廷瑜試著用最冷淡的聲音說道。
「什麼?」排衣一臉困惑,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采音的,但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所以你最好趕緊拿錢走人,如果你還想從我這裡揮到什麼好處……我告訴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還有我警告你,雖然我向來不會對女人動手,但若被逼急了,就不敢保證了。」他一說完,馬上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出去。獨留惱怒不已的徘衣,在心底大聲咒罵著。「該死、可惡又自大!」
等她追出去想好好訓他一頓時,他卻早已行蹤杏然了。
什麼嘛。
「真過分!欺人太甚!」緋衣氣得想把信封撕掉,卻不經意地瞄到印在信封左上角的文字。
龍騰國際集團?
這不就是……那天小憐所指的大樓嗎?難道……龍騰國際集團……跟溫家有關係?她感到不寒而慄。
「怎麼啦?一個人發獃?」溫采音實在太可怕了,總在神不知鬼不覺時出現。
「這是什麼?」她促狹地指指傳緋衣手上的東西。
「我哥這麼快就寫情書給你啊?」
「情你個頭。」傳緋衣啞然失笑,把手上的信封拿給她看。
「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你——」采音氣憤得大叫,根不得親手掐死溫廷瑜。
「采音——」緋衣想平息摯友的怒火,因為她看來像快心臟麻痹的樣子。
「不用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緋緋,你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我可不能讓他這樣欺負你而坐視不管。他人呢!我要找他理論。」采音怒髮衝冠,好像真要和她哥哥拼個你死我活。
「他走了啦!緋衣趕緊拉住采音,深伯她把整個屋子都給掀了過來。
「哼!」知道我會找他算帳就先開溜,真孬種!采音仍忿忿不平。
緋衣看見采音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采音不以為然地看著她。我這是在幫你出氣呀!你居然還笑我。」
「對不起。只是,他出去在前,你要找他算帳在後,竟硬說他是逃跑的……這未免太霸道了點。」
「我就是喜歡故意抹黑他怎樣?」采音耍賴的態度令人哭笑不得。
「緋緋……」溫采音握著她的手,認真地對她說。
「對不起,平白讓你遭受冤屈。我原以為這個計劃萬無一失,沒想到這個傢伙……」
「計劃?什麼計劃?」緋衣心中疑雲大起。
采音臉上一閃而逝的心虛沒能逃過她的眼睛,只見采音隨即神色自若地說道:「當然是你的度假計劃嘍。」
是嗎?誹衣狐疑瞄著她。
她覺得采音話中有話,似乎在背地裡進行著什麼陰謀,卻把她蒙在鼓裡不肯說明入不過她肯定事情絕非采音說的那麼簡單。
「李叔!」徘衣看到他正要出門,連忙喚住他。
「是你呀!」李叔聽到聲音回頭,帶著親切地笑容問道:「傳小姐,有什麼要交代嗎?」
「你別這麼說!」緋衣知道李叔雖是溫家請的傭人,卻也不敢不敬老尊賢。「其實您還相當年輕哪!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您是采音的大哥哥哩!」
「傳小姐,你別開我玩笑。」即使明知這是恭維之辭,李叔還是笑個滿懷。「人老唆!什麼都不中用。」
「哪兒的話!李叔叔您太客氣了。」緋衣雖然說了些好聽話討老人家歡喜,不過她是真的喜歡眼前這位親切的長輩。
「你要出門嗎?」
「想買點兒東西——」李叔像想到什麼似地問道:
「傳小姐要帶些什麼嗎?」
「不,謝謝您,這兒東西很齊全。」緋衣拿起握在手裡的信封,慎重其事地交給他。「我想麻煩您順道幫我寄封信。」
李叔接了過來,把臉湊近信上一瞧——花蓮基督教門諾醫院?他不解地抬頭注視著緋衣。
「是個偏遠地區要建醫院。」她向李叔解釋者。「花東地區沒什麼醫療設備,有很多人都得不到及時的治療。
「我明白了!」李叔用讚許的眼神嘉勉著她。「傳小姐是要捐助這個機構是吧!好有愛心哦!」
「不是啦,這錢是一個朋友要我幫他寄的——」緋衣相信李叔誤會了她的意思。「不是我的!」
「你真客氣。雖說為善不欲人知,不過我既然知道了,你就不必再德瞞了。」李叔小心冀望地將信放入口袋,拍拍胸脯向她保證。「放心吧!這麼有意義的事我一定支持你。」說完即出了門去。
誰知沒走兩步,李叔父又回過頭望向傳緋衣,囁嚅地說道:「我心裡一直有個感覺,不知該不該講出來。」
「我總覺得……你和過世的玉憐夫人很像。」他難為情地搔搔頭。
「怎麼可能嘛!溫伯母那麼漂亮,我怎麼能跟她比!」傳緋衣客氣地推祟著。
「不是單指長相。我覺得你的氣質、談吐、與柔和的性情都像玉憐夫人。」李叔認真的說道。
「謝謝。」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好胡亂地道謝。
經他這麼一說,緋衣原本平靜的心源,再次泛起了陣陣漣漪。
最近這兩個禮拜,她終於能試著真正放鬆下來。
一是溫廷瑜沒在此地逗留太久;二則是那曾困擾她多時的夢境,就是到夢境中的女人—於小憐。
算了!隨便他怎麼說吧!反正她不想再提起此人。
「再見。」傳緋衣委婉地催促著。
「待會兒見。」李叔識相地離去了。
這是間氣派的辦公室。
裝磺簡單、明亮,材質卻非常講究,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的工作場所。但此時這裡正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這是第三次了。」溫廷瑜動也不動地面對窗外,臉上的表情十分憤慨,雙手緊握成拳,大有風雨欲來之態。
「到底為什麼!」他憤怒地緊抿著盾,牙關格格作響。「每次都在緊要關頭讓白亞力先馳得點。怎麼老像針對我們而來?只要在開標前夕,就被他們捷足先登!我真懷疑對方找了特異功能人士,事前就知道龍騰的動態,專為打擊我們而來2」徐宇揚擔憂地望了這個與他情同手足的好友一眼,和他自小玩到大,他非常了解溫廷瑜的火爆性格。」
「老實說——」徐宇揚了解老闆的脾氣,這個時候說話得極為小心。「我覺得公司里有內奸。」
「碰」的一聲,溫廷瑜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水都噴出來。「到底會是誰?」
「普通的員工應不至於。」徐宇揚的臉上也充滿嚴峻之色,態度亦極為慎重。「有許多機密是高級主管才知情,是有必要詳加查緝。但此事若不謹慎處理,我但心……」
溫廷瑜擺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公司內部明爭暗鬥是無法避免的,更何況不見得是公司的人乾的。」
「那麼——」
「相信我。」溫廷瑜露出冷冷的一笑。「我會查出是誰出賣了龍騰!」
傳緋衣待在房內;不!她後來知道原來這是馮玉憐生前的房間,所以,應該是小憐的房屋。
窗外的夕陽餘暉籠罩大地,桔紅的色調塗遍了遙遠的天府,滿布金光的彩霞一堆堆地聚集,那份壯麗的景觀,令她著迷不已。
不知名的老歌陣陣回湯,悠提的旋律散布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小憐斜倚窗子慵懶地坐著,眼睛凈盯著溫家大門翹首觀看:大概,是期盼良人速速歸返吧!
傳緋衣忍不住走到她的身畔,仔細地打量著采音的母親——小憐。她不矯飾的美麗和靈性迫人的氣質,令她深感嫉妒和傾慕;這時的玉憐夫人,年齡大抵與她相當!
不經意地,她注意到小憐的手腕上,戴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血龍鐲。看來,采音所言不假唆!
突然小憐喜出望外,面露興奮之情衝到鏡前撥動秀髮,迅速整理原就完美的儀容,而後打開房內,撲進來人的胸懷中。
「思遠,你回來啦!我一整天都惦念著你。」
「我也是——」溫思遠邊說,邊將熱騰騰的吻獻上,兩人隨即纏繞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離。
一旁的緋衣看得臉紅心跳,卻也禁不住羨慕著這對結繩鴛鴦。
她想起廷瑜。
同樣是天崩地裂、纏綿誹例的熱情,在心中榮繞盤旋、低回不已;原來在夢裡,他仍不願抽離身影。
「你也和李維德共享這種親呢嗎?」溫思遠候地一把推開小憐,嫉妒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小憐由陶醉轉為憤懣。「難道連你也信不過我?」
「你知道外面謠言傳得多難聽嗎?」
「我希望——我不准你再跟他見面。」溫思遠逐漸變得專橫。
「不準?——你憑什麼?」小憐也火大起來。「我們的鋼琴聯合發表會就要到了,我不能不跟他見面。」
「那就取消!」思遠不甘示弱。
「我辦不到。」小憐冷冷地回答。
「你是我的女人!」思遠怒斥。「我叫你幹什麼你就該照辦!」他張牙舞爪地咆哮著。
「你明明知道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小憐態度放軟,企圖解釋。「我怎能輕易捨棄呢?」
「很好。」溫思遠斬釘截鐵地說。「你們最好是清白的,否則……休怪我無情!」
「思遠——」馮玉憐淚眼婆婆地看著拂袖而去的丈夫,喃喃自語地念道。「為什麼不了解我?你難道不明白,我這一生最愛的人只有你啊!」愛的……連心都痛了,為什麼……你一點都不了解呢……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離了似的,小憐跌在地上,淚水一滴滴地滑下,掉落在地毯上,碎了,散了,只留下暗色的水漬。
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傳緋衣對嬌弱的玉憐寄予無限的同情。
是呀!感情最忌猜疑。尤其是被心愛的人誤會,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實在難以撫平。
「起來!」傳排衣微微聽到一個威嚴的男聲自遠方傳來。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身體摹地飄起,傳緋衣的腦袋昏眩暈轉,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你這個賤人,膽敢欺騙我!」溫廷瑜瘋狂的言語正在她耳際嗡嗡地響著。
「是你——」傳緋衣終於清醒些,看到了來者的面貌。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能瞞天過海,把采音也騙得團團轉?」溫廷瑜齜牙咧嘴地叫囂著。
「你在說什麼呀?」傳緋衣好似習慣了他招呼的方式,撥開溫廷瑜的手咕噥道。「真倒楣!最近這幾天挨的罵,遠比從小到大加起來的還多。」
「你還演戲?」溫廷瑜的火氣一左不可收拾。「是不是你出賣情報給白金實業?說!你還知道什麼?」
「不是我,我沒做那種事。」排衣認真地辯駁著。
「你少裝蒜!」廷瑜抓著她薄如蟬翼的衣襟。「你別以為和采音有效情我就會對你客氣,我溫廷瑜沒那麼容易被唬住!」
看著溫廷瑜發了瘋似的神態,緋衣也有點兒害怕起來。「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真的不是我。」
「還想唬我——」他抱起她一把丟在床上。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廷瑜邊說邊把身上的皮帶抽下。
「你還不肯說實施嗎?」「唰」的一聲,緋衣胸前空了一大塊,露出了白晰的肌膚。
「你幹什麼?」傳排衣失聲尖叫,連忙用手遮蔽曝光的身軀。
「幹什麼?」溫廷瑜成了一隻鮮有理智的猛獸。「你不覺得現在才裝清純嫌慢了點嗎?」他一把扯下了系得筆挺的領帶,目露凶光地說道:「這是你應得的報償!」傳排衣的眼珠因驚恐而凸出,擋住身體的雙手緊握且紅腫。「不!」她慢慢退後,眼睛眨也不眨地防範面前這隻狼犬。「不要!」她再次警告著。
此刻的廷瑜只想懲罰她。為她竟是一個騙子而懲罰她,為她無時無刻吸引著自己而懲罰她。
廷瑜從沒有這麼痛恨自己過。他怎能在明知她是個騙子后還如此渴望著她?他討厭這樣軟弱的自己。
所以今晚,他要將她自心中拔除,徹徹底底地除去。
「不要——」
「救命呀!」傳緋衣企圖推倒他往外飛奔,無奈力氣不足,反被溫廷瑜自身後一把抱住。
「在你對我不義之前,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他要傷害她、打擊她、藉此騙趕他心中那份無從發泄的慾火,此時他只想埋進她柔軟的身軀內,好好地纖解一番。
他輕易地將她丟到床上,輕蔑地說:「想當貞節烈女呀?我看下輩子吧!」
「救命呀!」傳排衣仍不放棄抵抗,拳打腳踢地死命掙扎,指甲刮過他的臉、他的胸,滲出斑斑血痕。
溫廷瑜捉住她的手使勁兒按壓在床,結實的雙臀則坐在緋衣的大腿上,嘴唇迅速覆蓋住她。
「哇!」溫廷瑜忽然別過頭去,鮮紅的血絲沿著嘴角緩緩落下。原來傳緋衣咬了他,令他痛徹心扉。
也許正因為這樣,更加激怒了極端狂野的他,「啪」的一聲,五根手指印毫不留情地落在傳緋衣的臉頰上。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燃亮了夜空,也讓緋衣看清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的可伯無情。
傳緋衣禁不住淚如泉湧,苦苦呻吟。「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我病了?」溫廷瑜用力扳開她的雙腿,以自己的膝蓋牢牢固定住。「我會讓你了解什麼叫瘋,更要讓你明白陷害我的下場!」他心,中的風暴肆無忌憚地橫掃腦海,憤怒及慾火扯斷了自製崩緊的弦。
此時的傳緋衣已門戶大開,冰冷的空氣涼人心坎,她仍使使地扭腰掙扎,翼望維護那最後的自尊。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硬生生地將翻湧而上的淚水給吞回去。
我不哭。這是我僅有的尊嚴,他休想那麼輕易地傷害我。緋衣對自己說著。
從小到大,她從沒真正地根過一個人;可是今天卻破了例,她恨他!恨透了溫廷瑜!
聶!一記雷響起,傳緋衣哀嚎也傳遍房裡每角落。
她無力地躺在床緣,承受溫廷瑜一次又一次的侮辱。直到他發泄完畢,全身虛軟無力地癱在她身上。
他傷了她。他做了什麼?溫廷瑜這時思緒才漸漸清晰。他掙扎地托起上身,看著床上目光獃滯的女人麻木僵直地躺在床上;活像具死屍。
他竟像個卑鄙無恥的人渣一樣傷害了她!
天哪!怎麼會?
他怎麼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人人唾棄、極盡下流的事?
傳排衣一動也不動,臉上的淚雨早已風乾,徒留兩行隱約可辨的痕迹。
「我……」愧疚之情如潮水般席捲而來,拍打著他幾近遭舌噬的心房。
看著她像靈魂出窮的模樣,空洞的軀殼水冷凜冽。廷瑜心疼地想把她抱在懷裡,撫慰著她、向她道歉,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廷瑜的心緊緊地糾結起來。
「我這一生都會記得你。」傳緋衣靜靜地吐出這句話,一雙幽黑而空洞的眼眸注視著他。「我恨你!這一輩子都恨之入骨。」
他一凜;臉色隨即沉了下來。
「隨你。」
溫廷瑜起身,把擠壓變形的棉被覆蓋在她赤裸裸的身上,並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褲套上。他不敢回頭看劫後餘生的緋衣,私底下更渴求她能有所反應,就算是要勒死他也無妨,但不要這樣靜漠,像一具行屍走肉般。
我……真的太過分了……
溫廷瑜幾乎是蒙著頭離開,縱使心中有千萬個對不起,也不能讓人看見他自責的淚滴;更何況傳誹衣憎恨他,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這樣的事實令他痛心疾首,除了悔恨,還有被拒絕被排斥的紀滅。
傳緋衣呆望著泛黃的天花板,覺得了無生趣。
她掀開棉被,勉為其難地硬撐坐起;僵化的大腿像肌肉萎縮般毫無彈性。她撫摸其下腹,路嚙地往浴室走去,點點血腥染紅了沿途的地毯。
她顫抖地扭開水龍頭。任熱騰騰的水直瀉而下。室內瀰漫著層層蒸氣,她的臉、她的身全被燙得紅通通;腫脹的下腹遇熱更加疼痛不適,但排衣早已感受不到,任滾燙的溫度淹沒傷口。
一團白色的光影出現,凝聚成一個透明但熟悉的身影。
馮玉憐幽然地出現,看著哀莫大於心死的女孩沉默無言。
「可憐的緋衣……真對不起。」她低頭嘆息。
「哇」的一聲,傳緋衣將滿腔的委屈全宣洩出來,令她為之心折。
「這孩子——」她輕柔的愛撫著她的臉頰,試圖安慰一顆受過創傷的心靈。
「謝謝。」緋衣哽咽。小憐溫柔的話語稍微溫暖了她受創的心靈。「和我出去走走,聽聽我的故事好嗎?」小憐誠懇地問道。
這對於能暫時逃離這一切的辨衣而育,無非是再好不過。「恩!」她點點頭,擦乾眼淚地接受.邀請。
「你說什麼!」溫廷瑜倏然站起,華麗舒適的躺椅被震得翻了過去。
「是微信社送來的調查報告。喏——」徐宇揚遞一份卷宗。示意他看。
溫廷瑜的臉色鐵青,拿著資料的雙手抖個不停。
「是真的嗎?」他揪住字揚的衣領,再次確認著。」這來源正確嗎?」
徐宇揚被此舉嚇了——大跳,他不知道今天的廷瑜是怎麼回事。一早來即面色凝重,眼眶凹陷,桌上還放瓶喝了一半的白蘭地。倘若發生了什麼,這事一定非同小可!
「廷瑜,你——」徐字揚和他相識多年,不會計較溫廷瑜火爆的舉動,只是擔心,會有什麼事讓鎮定的他如此慌亂失措。
溫廷瑜緊握的拳頭突然鬆了下來,雙腿一軟地癱坐在地上,神情黯淡。
徐字揚蹲下來扶著硅瑜,用力搖晃著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了?」
溫廷瑜憔悴的臉孔默不作聲,只是一個勁兒地甩頭。
緋衣那雙充滿恨意的雙眸,時時浮現在眼前。
他實在受不了內心的煎熬。他錯了,大錯特了。
傳緋衣沒有說謊。他和采音認識有八年了,至於會出現在溫家,是應采音之邀前去作客的。
他往後靠向椅背,雙眼痛苦地閉起。
她就像她表現的一樣誠懇、純潔,美得自然清新、毫不矯柔造作。而她的靈魂是那樣聖潔美好,自己卻一再地抹黑她、否定她。
他嚴重地污辱了她,但她的表現仍是如此高尚,他怎能懷疑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真是裝出來的呢?
他深為她所吸引,自遇見她之後,他的夢裡全是她;他拚命想拋開這一切,她的形影卻依然在他腦海里盤旋不去。
他無法忘記她那豐潤的唇瓣有多麼的甜美,以及那柔軟的身軀緊粘著他的美好感覺。
廷瑜苦笑。在他做了這麼多可怕的錯事之後,已不配再擁有她了。該離她遠遠的,並防止自己再次傷害她,這是最好的贖罪方式。
「廷瑜——」徐宇揚大聲叫嚷,欲讓萎靡不振的溫廷瑜清醒過來。
「嘩」的一聲,傳來林秘書急切的聲音:「董事長!采音小姐說有要緊事找您,讓快接電話!」
「喂——」徐宇揚一把抓起桌上的聽筒。「采音,我是宇揚。」
「宇揚……」溫采音的聲音焦急且帶著濃厚的鼻音,似乎在哭。「我哥呢?他跑到哪兒去了?」
「你先鎮定點。」徐宇揚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廷瑜,接著說:「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會轉告他。」
「緋緋她……她失蹤了!」溫采音無法自抑地大哭了出來。
「緋緋?失蹤了?」徐宇揚大惑不解,對這個人名感到相當陌生。
溫廷瑜推開宇揚一把搶走電話,神情慌亂地對著話筒又吼又叫:「緋衣她不見了!怎麼會?你怎麼這麼大意?她何時失蹤的?在哪兒?你找過沒有?你去附近找過沒有!」溫廷瑜語無倫次地叨念著,像在詢問,也像自責。
「我找過了!」采音抽噎地回答。「她什麼東西也沒帶,但就是找不到人;我問遍了李叔、梅嫂、大媽,連外婆都問了。沒有人看見她,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
「我馬上回來!」溫廷瑜倒吸一口氣。「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他把電話一甩,開了門就衝出去,撞倒了正欲進門的陳副總,卻連道歉也來不及說就狂奔而去。是我!都是我的錯!
他必須儘快地趕回去,在排衣做傻事之前找到她!雖然她可能不會樂於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