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離開息影居的章驀然,在深沉的夜色里,使出輕功往太守府疾奔而去,他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到了劉蔚秋的閨房外,他知道深夜造訪有違禮教,但一心想知道來龍去脈的他也顧不得這許多。

他碰了碰小萱倚在劉蔚秋門外打瞌睡的身子,企圖叫醒她。

「啊!章少爺,您來啦,」小萱揉著眼睛,一看清楚是他,笑得眯起兩眼。「小姐在裡面,我去給您奉茶。」

「不用了,你通報一聲吧!」

「哦!」小萱推開外門,走進內室,輕聲地說:「小姐,是章少爺來了。」

剛回到太守府才半晌的劉蔚秋還在生悶氣,桌上能砸的東西全都在前些日子給砸了,找不到東西可供發泄的她只得坐著生悶氣。

氣沖沖的她聽到心上人來了,馬上斂起怒氣,換上一抹溫和的微笑,急忙撫撫髮際、整整衣衫,然後斥道:「還不快請?」

「是。」小萱伸了下舌頭,跑出去喚人:「章少爺,請。」

劉蔚秋從內室中走出,一見到他,優雅不失禮地說:「驀然,怎麼這麼晚還來啊?自你回太原后,我都還沒有機會找你敘舊呢!」

「我不是來找你客套的,我問你,晚間你是不是到明月山莊去了?你去做什麼?」章驀然連坐都沒有坐下,站著說明來意。

「我沒做什麼啊,我只是去看看世伯。你也知道,世伯一直拿我當女兒看待,我也一直把他老人家當成自個兒的親爹一樣,偶爾上明月山莊去看看世伯也不為過嘛!」劉蔚秋一副啥事都沒發生的模樣。

「是嗎?你最好沒說謊!」章驀然一點也不看在過去的情面,只想知道為何陸相思會急著撮和他們。

「我沒說謊,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劉蔚秋刺探地問。

聽到她這麼問,他相信她什麼都不知道,面色才緩和下來。「你知道嗎?我的夫人剛才央求我娶你為妻。」

「是嗎?」劉蔚秋一喜,沒想到陸相思這麼識相,主動提出這件事。

「所以我才來問你,哪知原來你不知道這件事。」章驀然懊惱地說。

「那你怎麼說?」她囁嚅著問。

「我怎麼可能答應?」章驀然想到此!不由得又一腔怒火。有哪個男人聽到自己被妻子讓給別人會不發怒而接受的?

聽到他的回答,劉蔚秋心頭泛起的一絲希望之火又這麼熄滅了。

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讓驀然對她如此死心塌地?

她咬著牙,面露微笑,「也許她是因為聽到傳言,認為我們兩個過去有什麼曖昧,所以吃味了。」嫉妒可是犯了七出之一,她在一旁煽風點火,說不定可以讓驀然下定決心休妻。

「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清清白白的,旁人又有什麼可說?」章驀然不信陸相思會是這種好猜忌的人。

劉蔚秋忍著怨氣,驀然竟說他們之間沒什麼,那她一直愛著他又算什麼?

「或許她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透露出計劃中的一部分。

章驀然抓起她的手,急問:「什麼秘密?」

劉蔚秋儘力表現出無辜的模樣,「或許她有情人什麼的,你們不是才認識不久嗎?說不定她本來有情人的……」

聞言,章驀然無力地放下她的手。是啊!他們認識不久就離開了洛陽,而在摘月樓時,她死命的捍衛著自己的清白,究竟是不是為了她的情人?他從沒想過。

還有,除了離開洛陽那一夜她主動獻身外,其他時候她幾乎都是喊著:不要。況且她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就連說清楚自己的身世和還有一個弟弟后,依然是悶悶不樂……

他的腦海里浮現一幕又一幕的畫面,串連著過去和現在!一切彷彿有了答案……

劉蔚秋看著他種種的表情轉變,知道她的話讓他起了疑心,原來他也不是十分信任那個賤人嘛!

她不動聲色地高興自己的計謀成功了一半,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在後頭哩!

驀然,你,我誓在必得!她在心裡暗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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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章驀然離開息影居后已經過了兩天,陸相思一直在等他。她想通了,表哥這件事她必須和驀然商量,但他一直沒回房,甚至她到書房去找他,下人們都說他出府去了。

也許他是在避開她吧!

唉!眼前子時就要到了,她要隻身去會表哥嗎?該拿著九千萬兩前去嗎?望著手中的庫房鑰匙,陸相思遲遲做不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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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驀然握著手上的紙條!這是稍早劉蔚秋派人送來給他的。上頭明白地告訴他,今晚子時,相思會在鐵樹林里會情郎。

他沒有懷疑劉蔚秋是如何得知這項消息的,一心只在意著陸相思會情郎這件事。所以在晚膳后,他就前來鐵樹林里等候。

過了一會兒,太守府的專用馬車也載著劉蔚秋來到,表面上她是關心他們夫婦的事,實際上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而來。

章驀然也只能無言地看著她坐在他的身邊。

雖然他人在這兒,卻希望陸相思別來,不要讓劉蔚秋的猜測成真……

鐵樹林中似乎意夜愈深沉……

子時很快的就到了——

丁凱威自樹林的另一頭出現,他相信陸相思會帶錢來的。等他帶著千萬兩的身價回到洛陽時,有哪一個人敢再看不起他,他們不爭相巴結他才怪?

想不到一個消息就可以得到這麼多兩黃金!回頭他可要好好謝謝柳清湄那騷蹄子,若不是她提供消息,他還不知道相思在太原哩!

更巧的是,摘月樓中有一個客人知道太原的明月山莊,就這麼帶他來到這裡。果然,人要是交了好運,擋都擋不住……他一張鼠臉上布滿興奮之色。

「這麼晚了,居然真的有人在樹林里停留!」劉蔚秋對章驀然道,話裡帶著一絲快意。

不多時,往山莊的方向有一抹身影匆忙的疾步而來。

是相思!真的是她!

章驀然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她真的背叛了他們的誓言。

劉蔚秋在一旁冷笑,好戲終於上場。

陸相思的身影停在丁凱威面前。

「你果然來了,銀兩帶來了嗎?」丁凱威露出笑臉。

「表哥,這裡是一千兩銀票,就算相思求你放過我。」陸相思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這是她趁無人之際進庫房裡拿的。

丁凱威笑臉一收,斥道:「這一千兩能幹什麼?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是九千萬兩了嗎?」

「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你明明知道又何苦為難我呢?」

「不為難你難道要為難我自己啊?你不怕我把真相說出去?」「表哥,你早已告訴別人了不是嗎?」陸相思推測是他把消息賣給劉蔚秋的。否則,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怎可能會去調查別人的私事?

丁凱威見她已知曉是他泄密,暗罵那臭娘兒們沉不住氣,也不等他先取了錢再說。他突地上前欲搶她手中的銀票,兩人拉扯著。

拉扯中,陸相思腳下一個踉蹌,跌向丁凱威身上。這畫面看在旁人的眼裡,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章驀然雙手緊握成拳,沉不住氣的使出輕功朝兩人靠近。

「表哥!」

他只聽見陸相思這麼喚那個男人,又瞧見她手裡握著銀票。

「夠了!」他突地出聲,兩眼燃著熊熊火焰,憤怒並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驀然?你怎麼會在這兒?」陸相思驚叫,趕緊將銀票收在身後,哪知卻已來不及。

「意外嗎?原來這才是你要我另娶的原因啊!先是要我另娶,再來只怕是要製造假象說是我負了你,你才不得不離開,然後帶著我們章家的財產和這男人遠走高飛!你計劃得可真好哇!」他咬著牙說,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深情換來的是這樣無情的報答。

「驀然,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陸相思知道,眼前這場混亂任誰都會產生誤解,但這並不是事實啊!

「夠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他猛力推開她。

陸相思被甩跌在一旁,顯得十分狼狽。但她不能放棄,若誤會不解釋清楚,他們之間將再也無法挽回。

一旁的丁凱威愣在原地,不明白為何會東窗事發,還害他拿不到錢。

劉蔚秋此刻走了過來,「驀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她真的在這裡會情郎啊!」

她怎麼也在這兒?丁凱威狐疑地看著劉蔚秋。

陸相思也看到了劉蔚秋從樹林中走出來,不明白她為何這時也出現在這裡。

難道她和驀然在這兒……所以才會撞見她和表哥?

劉蔚秋看著她迅速轉變的神情,知道她產生誤會,但她可不是出來解釋的,逼走陸相思才是她的目的!「這麼晚了,你們……」

劉蔚秋故意欲言又止,讓這一切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無形中卻讓章驀然更加怒火中燒。

「跟我回去。」他毫不憐惜地拉過陸相思,往山莊的方向疾走而去。此時的他管不了劉蔚秋和丁凱威,陸相思背叛他的這件事讓他無法接受,也無暇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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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鐵樹林中的丁凱威首先打破沉默,指控地道:「你破壞我們的約定?」

「哦,有嗎?我和你有什麼約定?」劉蔚秋裝傻。

「你說只要我賣消息給你,就能讓我有一大筆財富,可是你卻帶他來拆我的台,讓我一文錢也拿不到。」丁凱威氣自己剛才那一千兩銀票應該收下的。

「那是你自己笨,和她拖拖拉拉的怪得了誰?更何況,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無條件的幫你?我當然是為了我自己啊!哈……」劉蔚秋眼看自己的計劃成功,心情大好;驀然回去一定會休了陸相思,她就要成為明月山莊的少夫人了。

「你……你這毒蠍心腸的女人!」丁凱威指著她罵。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是滾回洛陽吧!」劉蔚秋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一無所獲的丁凱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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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相思被帶回息影居,心中深深在意著劉蔚秋和章驀然出現在鐵樹林一事。

猶記得日前她央求驀然娶劉家小姐時,他拒絕的不是嗎?為何才短短數日他就變了,甚至馬上就和她幽會?她難忍心痛,一串串淚珠又悄然滑落。

章驀然卻誤以為她的淚水是在博取他的同情和憐惜,於是憎恨地看著她。他都已親眼看見,此刻她居然還想作戲?

他厭惡、鄙夷的看著她,「別再裝可憐了,說吧!要我怎麼處置你?寫封休書讓你去跟著他?」

陸相思趕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卻被他無情地揮了開來,以致跌倒在地。

「驀然,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不顧疼痛地連忙爬起來,知道現在若不澄清自己的清白,只怕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

章驀然面無表情,冷冷的一笑,「你還想騙我?難道我不該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洛陽早有了情人,當初就不該瞞騙我,讓我滿心歡喜的與你成親,還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這般玩弄我,你的心裡一定很愉快吧!」

「不,不是的……我從沒……」

「你還想否認?你以為三言兩語的解釋就能再贏回我對你的感情?我不會再上當的。」他語帶譏諷的打斷她的解釋。

此刻的他,憤怒中帶著失望,再也聽不下任何解釋的話。「常言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真是可笑,我竟然忘了,所以才會這麼信任你!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竟被你如此玩弄,現在……」他指著他的胸告訴她:「這裡深深記下你給的教訓,教會我一輩子都不能相信婊子。」

他偏執的認為自己是對的,完全不理會自己說了什麼樣無情的話,只知道要把她帶給他的羞辱和難堪還給她。

「驀然,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說了什麼?」她的心頭湧上酸楚,無法相信這些傷人的話就這麼由他口中輕易吐出。他為什麼這麼說她?難道他不知道她愛他嗎?別這樣對她,他是她的所有啊!她捂住顫抖的雙唇,怕自己按捺不住痛哭失聲……

「我只覺得自己可笑。我縱橫商場!卻居然被你的虛情假意給騙得團團轉,原來我只是你計劃中的棋子,為了我章家的財產,你犧牲的可真多啊!我不會休了你,但我要讓你一輩子離不開這裡、一輩子得不到所愛……」章驀然撂下狠話,沒多看她一眼,舉步就要離開。

陸相思衝上前去,雙手緊抓住他的衣角,淚水不停的流。「驀然,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絕不是為了你的錢,不是……」

他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眼,想藉此看出她話中的真實性。但盛怒之下的他又怎能看清楚呢?就連她的心碎他都感受不到。

他冷冷的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不想知道,現在我要注意的不再是你……」

他語氣中的恩斷情絕,她不是聽不出來,但他必須相信她,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為了讓事情有轉圈的餘地,縱使心中再難受,她也要求他聽她說:「驀然,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心中是愛著你的。如果死可以明志,我一定會二話不說地去死,只求你聽我把話說完……」

她說的話讓章驀然聽了更生氣,直覺她又在玩楚楚可憐的把戲,於是毫不留情的揮開她的手,「那你就去死吧。」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陸相思呆立在原地,腦中縈繞不去的是他說的那句——那你就去死吧。

即使拿命相抵,他還是不相信她,甚至,連她的解釋也不肯聽;她終於體會到人間所謂的苦,就是得不到相愛的人的信任!

無論她走到哪裡去,都擺脫不了曾經為妓的事實,今後她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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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岩山上,章驀然怔忡地佇立在曾經和陸相思歡愛之處。

他望著遙遠的天邊,企圖捕捉一段過往的記億……

「少爺,原來您在這兒!奴才們到處找您,吉時快到了,跟奴才回府去吧!」梁總管氣喘吁吁地說。

一大清早,府里就為了這個突來的婚禮而慌忙準備著,忙進忙出的奴才們根本沒注意到少爺不在莊裡。發現后便趕緊派出一大批人尋找,好不容易才讓他在這兒找著少爺。

說來不只是他有疑問,府里的每個人都搞不懂,為何成親才沒多久的少爺竟又要再次娶妻,而且還讓少夫人作小?哪有先娶的妻子到頭來卻成了妾這樣的道理?只是!做下人的可沒權干涉主子的事。

章驀然對著遠處嘆了口氣,人是他說要娶的,他沒有理由逃避。他對梁總管點了下頭,示意他把競風牽過來。

跨上馬背,他策馬如閃電一般的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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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奏著喜樂,爆竹聲震天價響,加上忙進忙出的奴僕們,在在都明白地告訴陸相思,府里正在辦喜事。

陸相思將自己關在息影居中已經好幾天,但她對周圍發生的事並非一無所知。

她知道章驀然答應娶劉蔚秋為妻,因劉太守執意不能委屈女兒做偏房!所以劉蔚秋進了門便是正室,而自己就成了一個連妾都不如的棄婦……

她頻頻拭淚,原以為她的淚早已流干,沒想到卻是怎麼止也止不住。

這樣也好,驀然畢竟得其所愛。她這麼安慰自己。但為什麼她的心仍然好像被撕裂般,痛得她幾乎想死去!

這方隱隱約約的傳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陸相思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下去,以為捂住耳朵就可以什麼都聽不到,可是從心底傳來的聲音卻怎麼也避不掉……她癱軟的身子沿著窗邊滑坐在地,當初怎會以為自己能夠忍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呢?她凄楚的一笑,她愛他,只可惜他不知道,永遠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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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驀然的大喜之夜,卻是一個讓陸相思無眠又心痛的夜。

彷彿連老天也替她感到可憐一般,夜裡突然下起一陣傾盆大雨,宣洩似的落個不停;但她卻已是淚乾血也盡的絕望……

不知是巧合還是章驀然刻意的安排,喜房就在息影居內陸相思寢房的隔壁。儘管隔著一道牆和滂沱的雨聲,仍然讓她清楚地聽見隔壁房裡傳來的嬌喘和低語聲。

那雙擁抱過她的雙臂,如今正擁著另外一個女人,而他的胸膛也不再屬於她。

驀然,你怎麼能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折磨我、傷害我?你忘了曾經說過要與我廝守一輩子、憐我一輩子的話了?

撫琴閣里的談笑、所有的濃情蜜意……全都消失了!

她不禁抬頭看著蒼天,今晚的蒼天和她同等哀凄。

她揪緊心口,無言的吶喊:今天會變成這樣,是她錯了嗎?

錯在不該沒把受勒索的事告訴驀然?錯在她私自拿了庫房裡的錢?錯在她催促他娶別人?錯在她與他交了心?還是錯在她曾經淪為妓女……

不論她如何問天,天仍然沒能給她答案!

陸相思再次捂住耳朵,想阻絕自己不想聽見的呻吟聲,心中卻是不斷的告訴自己——驀然已經不要她了。她頓時崩潰,此刻的他只聽見新人的嬌語,又怎聽得見她心碎的聲音呢?

過了好半晌,陸相思痛苦地做出決定……

陸相思試著推開門,意外地發現門外竟沒落上鎖,也許是小春一時疏忽,卻讓她有了離開的機會。

她拿出紙筆,寫下她的悲嘆。

將信置於案桌上,希望他會踏進這裡看到她留下的信。

但也許他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他若真絕情至此,那就當她是不告而別吧!

陸相思將日前織好的靛青色衫袍也實在案桌上,這一針一線都是出自她愛他的心意,盼他穿上時能想起她一些。跟著她收起母親在她及笄時送她的頭釵,這是她的東西,不應該留下,免得造成驀然的困擾,她想。

而後她推開門奔了出去,卻在喜房門前停下腳步,門上大紅色的喜字是那麼刺眼,刺痛了她哀怨至極的心。

不再回頭貪看這令她挂念的一切,像是逃開似的,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次,她終於決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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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相思已對章驀然死了心,對這紅塵再沒有一絲眷戀之意。

還有什麼比得不到所愛的人的信任更教人心傷的呢?

她的確做不到眼睜睜看他另娶別人,更無法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他!她是如此自私、如此霸道,她只想獨佔、擁有全心全意的丈夫……哪知破壞這份幸福的人竟這麼多!一個小小的願望竟是如此難以達成!

望著滾滾流動的河水,她說不出自己的絕望和心碎。他怎能如此待她?他為什麼不肯聽她說?不肯相信她的清白……

那你就去死吧!她想起他這麼說。

許下的誓言猶在耳畔,他卻如此輕易地說出這樣殘忍的話,還有什麼比心碎更疼、更苦的事呢?

就讓他這麼以為吧,以為她和表哥有染,以為她是水性楊花、貪圖富貴的女人!再也不用解釋,反正說再多他也不願相信;是對、是錯,誰是、誰非都無所謂,無所謂了……

陸相思閉緊雙眼,淚水沿著頰邊滑落,脫下繡鞋,她用力一躍,跳入了忘憂河……

波濤洶湧的水勢立即將她捲入,不一會兒,她的身影就順著湍急的水流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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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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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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