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人對於男人來說到底是什麼?
明日便是成年禮,過了明日,他就是女人了。
顏幅感到從前擁有的自由似乎一夕之間就要失去,心情煩躁,到了夜深人靜還無法入眠,只好起身到練武場走走。
屈膝坐在空曠的場地上,他……該說是她,望著天空的月亮發獃。
她男人當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變回女人?
她的足跡雖不出杭州地域,卻也夠讓她清楚顏家以外女人的地位了,白日的那一幕更令她感到寒心。
女兒不值錢呀!
為什麼老祖宗不再厲害一點,練出能夠改變性別的葯,讓子孫自由選擇當男當女,這樣誰也不會覺得失去了某部份的自己。
雖然成年禮後她也可以喬扮男裝出門,但全城的人都會叫她顏小姐,而不是顏少爺了……
「我不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顏太少爺也會睡不著哪!」調侃隨著夜風飄進耳里,顏福不必回頭都知道是誰。
「幹麼?今晚沒有姑娘約你月下談情?」她開口就刺回去。
這兩天的相處都不怎麼愉快,尤其下午他還壞了她好事。
但事後想想,他是對的,只是做法實在太過冷酷。
駱逸拉開摺扇,故作瀟洒的笑道:「就是太多了,令本公子無從選擇起啊!」
「本少爺今晚沒心情理你,少煩我。」下巴靠在膝上,她沒好氣的道。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頭頂,駱逸一臉稀奇,「福弟,你該不會是怯場吧?」
「不用你管。」
「哎哎,這是跟為兄這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
「哼!別告訴我你還真信。」
他只不過是順勢留下來白吃白住的,真是無賴一個。
想當初她本來是要帶他回來好好惡整的,但卻一直苦無機會。
出乎顏福意料的,駱逸帶笑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愚兄確實是你的救命恩人呀,三年前……」
她意外的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帶著討厭笑容的臉。
「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駱逸笑嘻嘻的在她身邊坐下,「那個不自量力的小孩子嘛!沒想到長得這麼好了。」
「誰不自量力了!」還以為他會說什麼,沒想到一出口就損人。
「賢弟呀,愚兄告訴你,一個人若是無知還有救,若不自知就回天乏術了。」
顏福聽了氣得真想從兵器架上拿把刀插進他嘴裡!
「賢弟有意見?」駱逸挑挑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當初若不是愚兄出手,你們兩個小傢伙還能長得這麼好嗎?」
是可能不行,不過顏福抿唇不語。
早知道他嘴硬得很,駱逸也不在意,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圓呀!可惜身邊沒有美人陪伴,只有個小鬼,唉!聊勝於無,要感謝愚兄啊!」
駱逸說著用扇柄敲了敲她的頭,她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
「謝你什麼?你自己被拋棄了別亂找藉口。」
「唉!不懂感恩圖報的小鬼,要不是臨出門時見你失魂落魄的往練武場來,愚兄早在美人窩裡快活啦!」
現在知道他有可能是女兒身,那個晚上算是他賺到了。
如果不是……駱逸苦著臉把想法拋到腦後,就到時候再來煩惱吧!
其實到現在,他覺得那一碰好像也沒什麼了。
見他沉默不知在想什麼,顏福地望著他,忍不住問:「你到底喜歡女人哪個地方?」
她覺得當女人簡直糟透了,可他卻似乎一天沒女人陪就渾身沒力,到了街上連三歲女娃都要逗,妙齡少女就更不必說了,眼神熾熱的直盯著人家看。
駱逸聞言笑答:「女人好呀,軟綿綿的好抱,冬天好取暖啊!」
「那你不如買個暖爐。」她瞪他一眼。
他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問錯人,也問錯話了。
她的問題是當女人有什麼好,他卻回答他喜歡抱女人,巴不得皇帝的後宮整個送給他快活。
駱逸哪不知她在煩惱什麼?但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煩惱的。
「賢弟,你不覺得這世界上若只有男人會很無趣嗎?」
「如果真只有男人,絕對不會有人知道還有一種人叫女人。」
「話不是這麼說……」
「不然怎麼說?」天生就是男人的他,哪曉得她的想法,「如果今天換成你是我的立場,就不信你不煩惱。」
「有什麼好煩惱?」駱逸哈哈一笑,傲氣的道:「憑本公子的容貌,是男人英俊瀟洒、是女人花容月貌。當男人便看盡天下美女,當女人嘛……或許可以撈個皇後來玩玩。」
顏福聽到他的話瞠大了眼,半晌後吶吶地道:「反正現在隨你說。」
說的興起,駱逸意猶未盡地站起身繼續說:「如果本公子是女人,哈!一定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踏進江湖必將吸引一堆狂蜂浪蝶在後頭死命的追。嗯……本公子該如何利用這群色胚呢?」
摺扇在手上敲了兩下,駱逸像是想到很多有趣的事呵呵直笑。
「當女人好啊!有很多事都可以更輕鬆的完成。」
顏福可以感覺出他現在腦袋裡想的肯定沒好事。
「你真是瘋子。」嘴上這麼說,她心底卻輕鬆不少,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如果讓你當女人,絕對是蒼生不幸。」
「賢弟,你說錯了吧!是蒼生有幸。」駱逸臉皮比城牆還厚。
「嘻嘻……」她笑了出聲,「沒見過比你更厚顏無恥的人了。」
「好說。很多時候面子不代表什麼。」
「像是三年前那一次?」
駱逸重新坐下,「柳如絲翠竟是能坐上杭州花魁位子的女人,那種小事她自己便能解決,何況……」
「何況什麼?」
「何況為兄也怕麻煩。」
「這才是真的理由吧!」綜合白日的事看來,他不如表面上所表現的隨和,反而有些冷漠。
真想知道他是本性如此,或是經歷過什麼。
他落寞的神情浮現腦海,她突然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駱逸沒有回答,一時之間只聽得蟲聲蛙鳴,一片寂靜。
半晌,顏福忽然開口,「你一定聽過關於我們顏家的傳言吧!」
「比如?」不知道她用意何在,駱逸奇怪的問。
「比如男子懼妻,女子乏人問津之類的。」顏福朝他一笑,露出算是從相遇以來最真誠的笑容。
駱逸見狀心中警鈴大響,小心翼翼的答:「略有耳聞。」
她忽然站起身,「那你聽過顏氏家傳的寶典嗎?」
「傳言記有家傳絕學的顏氏寶典!」
「對。」心中陰霾一掃,她看了他一眼,「那不是什麼武功絕學。」
理智一時被好奇心淹沒,他忘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很自然的接著問:「不是絕學,那是什麼?」
「呵、呵!」顏福轉身輕快的往寢房走去,「那是一本兵書。」
兵書?被留下的駱逸皺了皺眉。顏氏一族留下這種東西做什麼?難道期待以後子弟在朝為官時能夠運用。
杭州城裡一大早便異於往常的熱鬧,而熱鬧里還帶點看好戲的味道。
天顏鏢局畢竟是江南四大鏢局之一,下一代繼承人要舉行特別的儀式,其他鏢局於情於禮是一定要派人來參加的,江南幾個交好的門派也一定會派人觀禮,而官府更不用說了。
整個天顏鏢局上下熱鬧非凡,活像辦喜事。
只不過,來觀禮的貴賓們卻都清一色的不是老頭便是女子,讓負責接待的婢女怨聲連連。
「今天來的都沒什麼俊俏公子呢!」提早來的門派不用說,今天才到的人也是清一色的老頭。
婢女們偷著空閑便抱怨。
「至少也該帶幾個年輕弟子吧!虧他們還是頗有名氣的名門,真沒膽識。」一名婢女意興闌珊的道。
「是呀!少爺……啊,該叫小姐了。」另一個婢女吐吐舌,「小姐又不是生得三頭六臂見不得人。」
「誰叫顏府的女人名聲大呢?」顏府的婢女在耳濡目染之下,行為思想也與主人漸漸相近。
這時門房又唱了個名字,引起婢女們注意,一眼望過去,大夥眼睛都發亮了。
「姊妹們看看,那位公子感覺不錯呢!」
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身著黃綠色勁裝的男子隨著人潮踏進門來,背上背著一把長刀,面容俊朗、正氣凜然。
或許是路過杭州恰逢其會,他正滿臉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門房往她們招手,意思是來個人領路。婢女們互看一眼,霎時決定讓比較年長的婢女去領路。
她們可不是單純貪戀男色,而是受到老爺命令,要多多把握出席者中少之又少的青年俊彥啊!
「他八成沒聽過天顏鏢局的傳言呢!嘻嘻。」其他婢女繼續八卦。
「看來還不錯呀!跟林、趙兩位公子比起來,有機會多了。」誰不知道老爺一年前救回兩位公子,也是抱著一點私心的。可惜感情似乎培養不起來,只能當哥兒們呢!
「可是我覺得那位半路殺出的駱公子機會也很大呢!夫人看來很喜歡他,瞧老爺嫉妒的模樣,笑死人了。」
「什麼機會?」
突然蹦出的熟悉聲音讓說長道短的婢女們嚇了一跳,心跳漏了一拍。
她們一回頭,見到俊俏迷人的駱逸正笑嘻嘻的望著她們。
「駱公子,您嚇死人了。」一名婢女拍著胸口抱怨。
駱逸嘻皮笑臉的走近,「我的臉這麼恐怖嗎?為了表示賠罪,讓本公子替這位姊姊揉揉吧!」
一番登徒子才會說的話令婢女們又氣又笑。明明是地痞無賴說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令人發不了脾氣。
倒也不全是那張臉的關係,而是氣質吧!他身上散發出的氣質令她們無法把他當成一般無賴。
婢女見他真伸出手,迅速躲開他的魔爪,「駱公子,別開玩笑了。」
「哈!本公子最不會開玩笑了。」駱逸見一爪落空,手便背回身後,「姊姊們聚在這裡看什麼?」他目光跟著往大門掃了幾下,往來的人潮依然洶湧。
「看有沒有能跟駱公子一較長短的無雙美男子。」一名婢女笑道。
「哎呀!這個世上像本公子這麼英俊挺拔、幽默風趣,風流而不下流的男人已經不多了,姊姊們還是趁早死心了吧!」他拉開摺扇,自信的搧了幾下。
早跟他混熟了的婢女們笑得花枝亂顫,「公子好大的口氣,羞是不羞?」
說實話,駱逸生得是好,但若要說是美男子嘛,還差很長一截。他溫文儒雅,可有時說話卻不正經,滿嘴姊姊妹妹地便宜占不完,可又不令人厭惡。要說他隨和嘛,當人奴婢這麼多年,一點看人的自信還是有的,他雖與她們笑言笑語,但之間其實還隔了厚厚一層。
再者,他三天前與二少爺的比試佔了上風呢!就憑這一點她們也不敢將他視作等閑之輩。
駱逸可不管她們心裡想什麼,笑著問:「事實勝於雄辯,姊姊們找了一早上找到了嗎?」
「喏,那邊不就一個嗎?」一名婢女笑著往背著長刀的男子一指。
駱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霎時收起不經意的笑意。
「少祺?!」他唰地收起摺扇。
「駱公子認識嗎?」
他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算是吧!」
婢女們面面相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會算是呢?
「那麼需要奴婢請那位公子到駱公子那兒嗎?」他算是比較熟的客人,席位當然安排的前面一些,而那位男子只能在一旁觀禮。
駱逸沒有回答,只是望著李少祺。
「駱公子?」見他反應奇怪,婢女輕喚。
駱逸收回目光,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還是請他到我那兒吧!」他下定決心。
為了一個女人賠去一個朋友,何必呢!
「就說駱家堡駱老三有請。」說完,他轉身離開。
望著銅鏡里不太一樣的臉龐,顏福感到有點疑惑。
以往的她雖稱不上雄糾糾氣昂昂,但眉眼間總帶點豪氣,舉手投足又率性,初次見面的人絕不會懷疑她的性別,
但幾次扮回女裝反而令人感覺男扮女裝,有些不倫不類,所以她以為自己當男人比較好,可如今一看鏡中自己的臉,她都要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粗濃眉修成柳葉眉,襯得一雙眼眸柔亮似水。平時紮成一束的亂髮在福怡的巧手下編成了繁複的髮型,插上從未用過的珠玉寶釵,脂粉淡施,更添清麗之姿。
福怡一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小姐不醜也不粗魯,只是少了一點身為女子的自覺,不在乎儀錶,扮回女裝時又怎會自然呢!
「小姐今天很合作呢!是否昨晚遇到什麼好事?」福怡笑嘻嘻的問。
「什麼好事?」顏福望著鏡里煥然一新的自己,跟她打馬虎眼。
「比如說跟某位公子月下交心……」
顏福不等她說完,自若地道:「你都知道,幹麼還問本少……本小姐。」
「小姐好坦白呀。」說真的,福怡還有點吃驚呢!
小姐向來嘴硬,沒想到連裝個羞都沒有便間接承認。
顏福橫了她一眼,「你都看到了,我裝不知道豈不是讓你取笑?」看來她對福怡太好,都讓她爬到頭頂上了。
「哎呀!奴婢只是看到了,可耳朵沒那麼長聽得見小姐談情說愛。」
「少亂說。」
「呵呵!」福怡見主子臉頰發紅,得意揚揚地鳴金收兵。
若非遇到喜愛的人,小姐的氣質怎會一夜之間改變得如此迅速?
昨天還不甘願的拒絕女子裝束,今天便乖巧的讓她上妝,說沒原因還真是見鬼了。看來祿少爺帶回駱公子還真帶對了。
為顏福換上量身訂做的衣裳,福怡忍不住又道:「小姐,你不要太性急,免得把姑爺嚇跑了。」
「你胡說什麼!」顏福聞言嬌斥。
她是打算照著家訓里的步驟去做,不過福怡的說法太難聽了,她才不承認。
「難道小姐不是打算讓駱公子成為福怡的姑爺?」
顏福聞言臉兒大紅,「八字都沒一撇,瞧你說的煞有其事。」
「心動不如行動呀!」福怡躲過主子惱羞成怒的一掌,嘻嘻笑道:「先摸清楚駱公子的個性再計畫比較容易成功,而不是把寶典里的計策從一使到十呀!」
「福怡!」
「難道小姐心中屬意的對象不只駱公子一人?」
「哼!本小姐只是拿那色胚試試刀。」其實她心中還有點茫然,不過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畢竟是駱逸讓她興起當女人也不錯的念頭。
他們顏家的女人就正如福怡所說,一向是心動立即行動,不合則分。
「是是是,試刀。」福怡笑著為主子插上最後的飾品。
當男子久了,越能體會女子的不自由,也難怪小姐不願回復女兒身,還好駱公子及時出現並且讓小姐開竅,否則依小姐的心性,想她心甘情願地回復女兒身可有得等了。
當顏福與顏祿一同出現在大廳中,熟人個個是目瞪口呆,純為祝賀而來的人也不由得點頭讚賞——目標當然是年少有為的顏祿。
應該說,這是一場把天顏鏢局未來當家介紹給眾人的盛會。
顏福雖長,卻是女兒身,繼承權理所當然屬於顏祿,也難怪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表情嚴肅的顏祿身上。若非此次成年禮還有這層意義在,顏福應該與顏祿平分所有目光焦點才是。
「阿祿,沒想到你打扮起來還人模人樣呢!」顏福笑道。
顏祿一襲精緻的華服,是他平時樸素黑衣所不能比的,但她卻覺得弟弟平日的簡單黑衣更能襯托出他的氣勢。
「你也是。」顏祿有點意外的看著胞姊。
「哼哼,很美吧!」她一臉得意,短短時間就建立起強大的自信。
聽到她的口氣,顏祿露出笑容。顏福還是顏福。
一想到從此以後專給他惹是生非的哥哥變成姊姊,他也感到一絲的怪異,並且恢復女身的阿福是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左右相隨了,令他感到極大的失落。
「阿祿,有沒有看到那個傢伙?」顏福左右張望。
顏祿揚揚眉,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道:「姊,現在你可是女人了,要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否則……」在場都是地方上有名人物,不然也是江湖上的名人,不留一點給人探聽,本就不好嫁出去的顏家女兒,這下不更乏人問津。
「否則怎樣?本小姐就這副德行呀!」顏福才不理他。
反正她再怎麼變也不可能變得像一般的大家閨秀,要她成天文認譜地奴家、公子,乾脆叫她重新投胎比較快。
「咦!」顏福終於發現駱逸的身影,不過他身邊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人,「駱逸身邊的人是誰?」
駱逸喜歡交朋友,不管真心假意,反正他身邊總會有人,不過那個男子看來不太一樣。
顏祿立即招來管家,「駱公子身邊的人是誰?」
管家望過去,搜索著記憶,「幽州蒼狼寨的三當家。」
「下去吧!」雖只十六歲,顏祿已經很有架勢了,「阿福,你聽到了嗎?」
「嗯。」顏福收回視線,「幽州,他來這裡幹麼?」
「可能出來遊歷,路經杭州吧!」天顏鏢局跟蒼狼寨並無糾紛,是以顏祿並不在意。
「他又怎麼跟駱逸認識呢?」
「你可以去問駱逸啊!」顏祿直截了當問:「阿福,你中意駱逸吧?」
他問得直接,她也答得爽快,「對,幫我。」
顏祿還沒回答,一個大驚小怪的聲音倏地響起,「二哥,這叫助紂為虐唷!這樣對駱大哥太不公平了,都沒人去警告他。」
「嘻嘻,不會呀,趁敵不備嘛!」
想當然耳,欠扁的話是顏壽說的。他今天一身男裝,而顏喜則是一身女裝,博得不少長輩歡心。
「小喜說的沒錯。」顏福笑嘻嘻的摸摸么弟的頭,「祖宗明訓哪!」
「福姊今天比小喜還漂亮呢!」顏喜甜甜地笑道,「以後要叫姊姊了,有點不習慣呢!」
「隨便小喜怎麼叫都行。」顏福最疼的就是這個弟弟了。
沒半晌顏福不悅地噘起嘴。
「那個傢伙真是的,我都站這這麼久了,他究竟有沒有看到?」
自己走過去,跟他先靠過來,兩者是有差別的。而且他先靠過來會讓她心情好許多。
「八成認不出來了。」顏壽不知死活地道,「福姊,你老實說,是不是怕丟臉請娘幫你施易容術,否則怎麼可能癩蛤蟆變天鵝?」
語畢他立刻遮著頭,生怕被打,但等了半晌卻毫無動靜。
「姊,」他不可思議的抬頭,「你轉性啦!」
顏福橫他一眼,「你稱讚我美麗,我為何要生氣。哎!不管了,我自己過去。」
看他身邊朋友越圍越多,等他自己過來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顏壽聞言瞪大了眼,不知該說大姊是有自信還是臉皮厚?
看到主角之一的顏福離開顏祿身邊,一干原怕連累門下俊彥的長輩立刻圍上前套交情。
相反的,一見到顏福,駱逸身邊人群立刻如潮水般散開,至於不濟直到她站在眼前才發現的人,也都匆匆找藉口離去。除了蒼狼寨三當家李少祺還在與故友說話外,駱逸周圍十步之中已無任何人煙。
顏福見他似乎沒看見自己,笑嘻嘻地開口,「駱大哥,不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