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早晨，廚房瓦斯爐上的平底鍋正在煎著培根和蛋，外面餐桌上的烤麵包機跳出兩片吐司，駱妍雨穿著圍裙拿著鍋鏟熟練地將培根和蛋翻面。

岳君磊倚著廚房門口溫柔地注視著忙碌的她。

一會兒，駱妍雨熄火將煎好的培根和蛋裝盤，轉過身要拿出去放到餐桌上，卻被站在門口的岳君磊給嚇到。

「你怎麼無聲無息地站在人家背後，害我嚇了一跳！」駱妍雨走過他，將食物放在桌上。

岳君磊笑而不語。

「早餐我準備好了，快來吃吧！」她笑睨他一眼，又進廚房了。

脫下圍裙后，她從冰箱拿出一瓶家庭號的牛奶再度走了出來，岳君磊已坐好在等她了。她各倒了杯牛奶給他和自己。

兩人靜靜地吃著早餐，享受溫馨的早晨。

吃完后，駱妍雨收拾了一下，兩人就準備出門上班去了。臨出門之時，駱妍雨才發現到君磊的領帶歪了。

「君磊，你的領帶歪了。」她自然地伸手去幫他調整好。「好了。」

滿意地抬頭看他，不預期地對上他深深凝視的黑眸，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又讓她想起了三年多前的那一晚。

欣賞著她的局促不安，岳君磊好看的薄唇緩緩釋出笑意。「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他語帶玄機的話，讓駱妍雨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納悶地跟著他上班去了。

在公司不遠處，駱妍雨開門下車。

這是她的要求，她怕被公司的人撞見他們一起上班，而惹來閑言閑語。雖然岳君磊絲毫不在意，但她還是堅持。

步行了一段路，駱妍雨到了公司，才坐下沒多久，江玲就靠了過來。

「妍雨，今天下班一起去唱歌？」

「現在才早上，你就安排好晚上的節目了啊？」駱妍雨笑說。

江玲對她的取笑不以為意，反而理直氣壯地回道：「這樣我才有動力度過一天的工作啊！」

「真是服了你了！」

「怎樣？到底去不去？」江玲一臉期盼地看著她。

「這個嘛……」駱妍雨給她一個抱歉的笑容：「我不太想去耶！」

今天晚上君磊要和客戶談生意，她可以不用回去幫他準備晚餐，所以她打算去書店買幾本烹飪的書回來研究。她想學會多一點菜色，否則變來變去都是那幾道菜，她沒吃膩，君磊都吃膩了。

江玲嘆了口氣，「拜託！這是你第幾次拒絕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很像老年人耶！一點休閑娛樂都沒有。」這幾年來，一點都沒長進！

有啊！和君磊窩在客廳看電視，假日君磊會帶她去看電影，偶爾也會陪她逛街，這些都是她的休閑娛樂啊！駱妍雨在心裡暗暗反駁。

「去唱唱歌抒發一下壓力，不是很好嗎？」江玲努力說服她。

「我又沒什麼壓力！」駱妍雨在嘴裡咕噥。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駱妍雨忙撇清。

「去不去一句話！」江玲挺有魄力地下了最後通牒。

「我下班後有點事，所以……」她不好意思地說。

「好吧！不勉強你這個乖寶寶了。」江玲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地回到位子去了。

駱妍雨只有在心裡向她說對不起了。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駱妍雨草草地解決了晚餐，就到書店買食譜。晃了一小時，買了幾本食譜就回家了。

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她舒適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著看著，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多。她愛睏地打了個呵欠，瞄了一眼牆上的鐘，自言自語：

「奇怪？這麼晚了，君磊還不回來？」打手機也不通。

說曹操，曹操就到，岳君磊正好回來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去睡？」他脫下西裝外套，扯了扯頸間的領帶，坐到她身邊。

「你還沒回來啊！」要她一個人先去睡，她不放心。

「今天跟客戶談完生意后，正巧遇上了大學同學，閑聊了幾句，所以才晚了。」岳君磊笑著解釋。

他說的大學同學就是方世傑，他們兩人都很訝異這種巧遇的緣分。

「這樣啊！」駱妍雨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她嘟著嘴說：「你喝酒了！」

「小酌兩杯而已。」他知道她不喜歡他喝酒，所以他都盡量不喝。

「好吧！要你跟人談生意都不喝酒是有點強人所難，不過你只能喝少量哦！」她可是替他的健康著想。

「嗯，我知道。」他笑了笑。

「不過，我記得你在大學時像個獨行俠似的，酷酷的來又酷酷的走，我還以為你班上的同學你都不認識呢！」

「我至少還認識一個方世傑。」

方世傑？駱妍雨搜索著腦中的記憶，片刻才想起。「喔──就是那個和你打過籃球的方學弟。」不過，她早已不記得他的容貌了，她邊打呵欠邊想。

看著她揉眼睛、打呵欠的嬌慵模樣，他的眼神一柔，緩緩地說：「你困了，去睡吧！」

「嗯，晚安！」她昏昏欲睡地走回房間。

「晚安。」看著她的背影，岳君磊眼底漾滿了柔情。

*******************

這天中午，駱妍雨和江玲外出用餐。

「江玲，你今天是怎麼了？一整個早上臉都臭臭的。」駱妍雨關心地問。

「沒什麼。」江玲悶悶地說。

她雖是如此說，手裡拿的筷子卻無意識地戳著飯。駱妍雨見了，心裡也約莫明了個七、八十了。

「肯定又和劉大哥吵架了，是不是？」

江玲尷尬地點點頭。

駱妍雨緩緩一笑道：「這次又吵什麼了？」

她覺得江玲和劉大哥這對情侶真是很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而且都是為了那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比如上一回是為了劉大哥不小心說她胖了，而上上一回則是江玲在路上多看了個帥哥兩眼；更奇怪的是，他們的感情愈吵愈好！

對於這種將吵架當作樂趣的交往模式，她實在很佩服！

「妍雨，你來評評理！我昨天晚上叫士賢陪我去逛街，可是他卻說與其陪我去逛街，倒不如回家看電視。你說，士賢這樣對嗎？」說到這個，江玲顯得有些氣憤，將飯戳得更凶了。

看著那盤被江玲「蹂躪」的排飯，駱妍雨無奈地說：「劉大哥縱使有不對之處，你也不需要拿午餐來出氣啊！」

經她一說，江玲才發現她的無意識動作，連忙停止。

「其實，你也不必要為了這個生氣啊！」駱妍雨笑笑。「大部分的男人本來就不喜歡逛街的嘛！他不去，你自己去就好了呀。」

「這我明白。可我就是喜歡逛街有人陪，尤其是男朋友。」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若是逛街時有男朋友隨侍在側，會覺得有羨慕的眼光朝自己而來。

同為女人，駱妍雨可以了解那種心態。

就像是君磊陪她逛街的時候，大部分的女人帶著羨慕又嫉妒的目光看著她時，她也會暗自竊喜，並享受這種感覺。可惜的是，君磊不是她的男朋友。或許，她和江玲都是虛榮的女人吧！

「為了這種事吵架，不值得吧？」

「一時氣不過嘛！」

駱妍雨笑了，江玲的脾氣就是這麼沖！也許，這就是他們常吵架的原因之一。

「氣過就算了，你就不要再怪劉大哥了。」她幫忙作和事老。

江玲嘴一噘：「等我氣消了再說。」

「說真的，你跟劉大哥交往幾年，也同居了，難道不打算結婚啊？」駱妍雨問。

江玲想了一會兒，才語重心長地說：「不怕告訴你，最近我愈來愈有結婚的渴望，可能是年紀大了，很想要有個家；但是，不知道士賢是否有同我一樣的想法。」老實說，她也已三十歲了，沒本錢再蹉跎下去了。

「你可以和劉大哥談談啊！」駱妍雨提出建議。

「我不好意思開口。」這種事由女方先提，好像有點丟臉。

原來是女孩子的矜持啊！駱妍雨好笑地說：

「平常看你這麼豪爽，想不到你也會拘泥這個啊！」

「你別取笑我了啦！」江玲難得一副小女兒羞態。

「其實，你不跟劉大哥說，他怎會知道你的心思？」她分析道：「說不定他也同你有一樣的想法呢！要是你不說，他也不提，你們就要這樣耗下去嗎？」

江玲不得不承認妍雨說的很有道理，或許她應該拋開矜持去試試看的。不管結果如何，總是比現在猶疑不定還要來得好。

「謝謝你，妍雨。我會和士賢談談的。」

駱妍雨回以一個笑容。

「妍雨，那你呢？」江玲將關心的矛頭指向她。「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不想找個好對象結婚？」

「想啊！怎麼會不想？」駱妍雨輕快地說，「只是一直沒遇上好對象，只好順其自然嘍！」感情這種事，她並不強求。

江玲聽了，馬上反駁她的話：「你敢說沒有好對象？這幾年來，我陸陸續續介紹了好幾個家世、人品都不錯的男人給你，這些人不都是好對象？」她說這話，是想氣她嗎？「是你大小姐自己看不上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駱妍雨自覺說錯話了。

江玲輕嘆了口氣，說道：「妍雨，你老實說，你心底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我沒有啊！」駱妍雨飛快地回答。

「真的？」江玲狐疑地看著她。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不是嗎？」她看著妍雨，「要不是你心裡早已有喜歡的人，否則怎麼可能介紹了這麼多不錯的人給你，你卻一個都不喜歡？」她又補充說：「除非你是同性戀！」

江玲的結語讓駱妍雨哭笑不得。「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是同性戀。」

「那為什麼你對我替你介紹的人皆不感興趣？」這是她最大的疑問。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駱妍雨無奈地說。也許是感覺不對吧！

「噢，老天！我真服了你！」江玲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快吃一吃回公司吧。」

「嗯！」她樂意之至。

吃飽飯後，她們沿著路旁的騎樓信步走回公司。

「天氣好熱喔！」江玲受不了地用手揚風。

「中午本來就比較熱。」駱妍雨笑說。

經過一家雅緻的咖啡廳時，江玲不經意地轉頭去看，頓時停住了腳步，興奮地叫說：「妍雨，你快看！」

駱妍雨感到莫名其妙地靠過去看。

「是總裁耶！」江玲說道。

駱妍雨也看到了，是岳君磊沒錯，他正和一個女人在用餐。她在心裡暗暗猜測那女人是誰？君磊怎麼會跟她一起吃飯？而且他們看起來聊得挺愉快的。

「那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該不會是總裁的女朋友？」江玲猜測。

駱妍雨立即說道：「不是的，她可能是客戶。」不知怎麼地，江玲的猜測使她心裡很不舒服。

「或許吧！」江玲專心地看著裡面的景象，沒發現妍雨怪異的反應。「妍雨，我跟你說，我愈看總裁愈面熟，總覺得在哪看過他似的。」

你是看過他啊！不過是在三年多前。駱妍雨在心中回道。

「別看了，我們快遲到了。」她拉著江玲定，下意識地不想再看到君磊和別的女人用餐的畫面。

「好啦！你別拉我了。」

*******************

是夜，微風徐徐。

坐在沙發上的駱妍雨目光雖然定在前方的電視機上，可電視在播什麼節目她不知道，腦海中只想著中午看到的情景。

她偷偷地往坐在旁邊陪她看電視的君磊望去，她好想知道中午和他一道吃飯的女人是誰，可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岳君磊不是沒察覺她的心不在焉，只是他在等，等她主動說出來。他了解她的個性，她是藏不住話的。

所以，他仍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視。

終於，駱妍雨下了決定。她佯裝不經意地說道：「君磊，今天中午我有看到你喔！」

「哦？」岳君磊望著她。「在哪裡？」

「在一家咖啡廳。」

咖啡廳？她該不會看到了他和環宇企業的總經理吃飯？

瞬間，他明白了她的怪異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的眼角、眉梢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在那吃飯，有什麼不對嗎？」

哎喲！君磊怎麼沒說他和誰在那吃飯！駱妍雨懊惱地想。

「沒什麼不對……」哎呀，不管了，問一下又不會怎樣。她以最自然的語氣問道：「我還看到一個女的跟你一起吃飯，她是誰啊？」

「她啊──」岳君磊故意吊她胃口。

駱妍雨不由得緊張起來，一顆心懸得高高的。

滿意地看到她緊張的模樣，岳君磊這才說：「她是環宇企業的總經理，來公司和我討論兩家公司合作一樁企畫案的細節，因為到了用餐時間，我才禮貌性地請她用餐。」他仔細說明事情。

呼！駱妍雨著實鬆了一口氣，她就說是客戶嘛！可放下心的同時，她不禁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和君磊吃飯的是誰呢？她到底是在想什麼？

她覺得自己好離譜，竟然在意起這種事情來了。

君磊和任何女人吃飯都不關她的事，可為什麼她看到的時候，心裡會覺得難受？難不成……不會的！不會的！她拒絕再想下去。

她露出淺笑說：

「那女的好厲害喔！瞧她的模樣不到三十吧？年紀輕輕的，竟然坐到了總經理的位置！」

「那是她家的事業。」

「喔。不過，要管理一家大公司，也很不簡單吧？」

岳君磊淡淡瞟她一眼，給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駱妍雨嘿嘿一笑，話題不再繞在這上面打轉。

*****************

隔天一早，江玲眉開眼笑地跑來找妍雨。

「妍雨，謝謝你！」

「謝我？」駱妍雨茫然地反問：「謝我什麼？」

「我聽你的話去跟士賢談了，結果我們決定結婚了。」江玲喜孜孜地。

「真的？」她很替他們高興。「恭喜你了！」

「謝謝！」

「婚期想在什麼時候舉行？」

「下個月初。」

「月初？」那不是只剩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嗎？

江玲了解她的訝異，笑說：「我和士賢都不想再拖下去了。」

「我看是你等不及了！」駱妍雨取笑道。

「知道就好。」江玲大方承認，隨即兩人相視而笑。

「妍雨，我和士賢晚上想要請你吃晚飯，謝謝你幫我們那麼多。」江玲真心誠意地想要感謝她。

「我沒幫到什麼啊。」頂多是他們吵架時勸勸架罷了。

「不管，反正這次你不能拒絕我！」

「呃……好。」只好厚著臉皮去了。

隨後，駱妍雨趁著空檔時，悄悄地拿著手機到沒人的地方打電話給岳君磊。

正在聽取秘書報告的岳君磊聽到擱置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伸手接了起來。

在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原本冷然嚴肅的臉龐頓時柔軟下來，他按下通話鍵。

「君磊，我有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他眼光淡掃了站在前方的秘書。「這時間打電話給我，有事？」

「今天晚上我要和同事去吃飯，你晚餐自理。」

「好，晚上回來小心點。」

「嗯！」

岳君磊講電話的表情讓秘書看得是嘖嘖稱奇，沒想到一向冷冰冰的總裁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令他十分好奇來電者是何許人物。

結束通話的岳君磊恢復他冷漠的模樣，向秘書下達命令：「繼續。」

差點閃神的秘書立即謹慎地報告未完的事情。

下班后，駱妍雨和江玲、劉士賢一起去吃了大餐。三人聊得非常盡興，一頓飯吃到近乍夜餐廳要打烊時才結束。

劉士賢送駱妍雨回去，車在門口停下，他展現紳士風度地繞到對面幫她開門。

「妍雨，你什麼時候住起這種豪宅了？」劉士賢開玩笑地說。

駱妍雨乾笑著說：「這是我朋友家，我現在借住在這。」

「這樣啊！」他就想一名小職員怎麼可能住得起這種房子呢！

「江玲就麻煩你了。」因為江玲喝了幾杯酒，不勝酒力地躺在後座睡著了。

「這是當然。」他臉上閃著幸福的光芒。「你進去吧！」

「好！劉大哥開車小心。」駱妍雨看著劉亡賢開車走了，才走進門。

一開門，燈也亮了，見到那俊偉挺拔的身影，她笑道：「等我啊？」

岳君磊沒理她，兀自走到沙發坐下。

駱妍雨跟了過去坐在他身邊，望了望他看不出任何錶情的臉，知道他可能在氣她的晚歸。

她柔著聲說：「你在氣我太晚回來了對不對？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聊著聊著就這麼晚了嘛！」自然地向他撒起嬌來。

「載你回來的男人是誰？」岳君磊終於出聲。

「你看見了啊？」駱妍雨眨眨眼睛。「送我回來的是劉大哥，他想說這麼晚了我一個女孩子回來不太好，所以才送我回來的。」

「你跟他去吃飯？」岳君磊的神色不豫。

「是啊。」她攤在沙發上，撫著肚子說：「我吃得好飽喔！肚子好撐！」

他默不作聲。

「怎麼了？」

她拉拉他的衣角，君磊好像怪怪的，不會還在生氣吧？！

她直起身將他的身軀扳過來與自己相對。「君磊，有什麼話你就說嘛！我不喜歡你用沉默來面對我。」

岳君磊冷沉的黑眸定定地凝視著妍雨，而她睜著水盈盈的眼眸等著他的回答。

毫無預警地，他驀然傾身吻住了她紅嫩的唇瓣……

駱妍雨沒想到他又再次吻了她，瞬間她仿彿變成了一尊蠟像，無法作出反應。

當他的唇眷戀而迷醉地探索吸吮著她的櫻唇時，她終於有了反應。她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肩，困難地發出聲音：「君……」

岳君磊不理會她那小小的抗拒，只緊緊摟住她的腰，將她鎖在懷中，深深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駱妍雨被他醉人的吻吻得暈頭轉向，意識逐漸渙散，唯一感覺得到的是他陽剛的氣息圍繞在她的四周。

良久，岳君磊終於離開她的唇，見到她迷濛的眼神、布滿紅暈的嬌美容顏，情不自禁地又啄吻了她一下，才放開緊摟的手。

她氣喘吁吁地注視著他深邃的眼，努力讓腦袋瓜正常運轉，極力思索著情況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為什麼要跟姓劉的一起去吃飯？」他問出令他極為不爽的事情。

「嗄？」駱妍雨愣了下，怎麼問到這個來了？但她還是回答：「劉大哥和江玲準備結婚了，他們說要感謝我幫了很多忙，所以請我去吃飯啊。」

她的回答讓岳君磊的神色緩和下來，他揚起嘴角再次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為什麼……又吻我？」駱妍雨吶吶地問出存在心中的疑問。

「又？」濃眉一挑。

「你忘了三年前吻過我？」她囁嚅地說，低下頭閃避他熾熱的眼神，心快速地跳動著。她為了那一吻困擾了三年，始作俑者該不會忘了？

「你還記得？」淡淡的笑容在岳君磊的唇邊漾開來。

「廢話！那可是我的初吻耶！」駱妍雨小小聲地說。

她的嘟嚷被離她極近的岳君磊聽得一清二楚，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妍雨，看著我！」

低垂的螓首輕搖。

伸出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湛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霎時，她墜入了他深邃的眼底。

「我愛你。」

瞪圓了眼，駱妍雨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話！君磊竟然說他愛她？！

許久，她喉嚨乾澀地發出聲音：「這個笑話不好笑！」

「這不是笑話。」岳君磊沉著瞼，明白她一時還不能接受。

天啊！她心慌意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是，我把你當作弟弟看哪，你不能……」她企圖說些話來說服他，也說服自己。

「不准你用這個理由來拒絕我！」他冷著臉，目光高深莫測地瞅著她。「再說，你真的有把我當作弟弟看嗎？」

她心一驚，愣住了，無法言語。

「駱妍雨，你才沒有把他當弟弟呢！否則，你會讓弟弟吻你？」一道聲音冒了出來。

「那只是……只是來不及反應罷了！」另一道聲音辯解。

「是嗎？那為何你非但不生氣，也不覺得被佔了便宜，反而還沉醉在他的吻之中？」

「這……」

「沒話說了吧？還有，為什麼你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吃飯，心裡會感到酸酸的？」

「哪有酸酸的？感到不舒服而已！」

「如果你把他當成弟弟的話，他跟誰吃飯你都無所謂吧？你就承認你對他的感情早巳不是單純的姐姐對弟弟了……」

辯解的聲音消失了。

駱妍雨不敢面對這呼之欲出的答案，又見到他瞭然的俊臉，她羞愧地掙脫出他的懷抱，只丟下一句：「我先回房了！」匆匆地逃回房間。

岳君磊不阻止她，給她時間好好想想。

要不是他看到有男人送她回來，兩人還有說有笑的，他也不會失控而吻了她！

不過，他並不後悔！因為，她早晚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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