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能夠在多年後看見以前的戀人,並且彼此之間已無情愛,只留下當初的情誼,那種如見到老朋友般的感覺,真的很令人感動。☆★
命運真是捉弄人啊!曾經的曾經,我真的以為今生是他的新娘了。
雅雲的婚禮辦得莊嚴又隆重,他們選擇在教堂舉行,很多大學時代的同學都來了,有的同學是攜家帶眷來的,有的仍是孤單一人前往,像我就是。
看到陳怡君時,我訝異得說不出話來。念書時她是公認的系花,旁邊不時有數只蒼蠅跟著打轉,問題是她根本不屑一顧,那時我們都以為她會是班上最晚婚的一個,沒想到現在身邊不但有了老公還有兩個小孩,連身材都走樣了。
我上前和她打招呼,她笑著告訴我,生完小孩后大病一場,因為服藥的關係,身材就一直發胖;到後來她也想開了,只要健康無憂,能和老公、小孩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小琪,真的,人生不強求,平凡就是福。」
她的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繚繞,看到她歷盡了這麼多的苦難,還能如此樂觀,我覺得好感動。
突然有人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小琪,你回來了!」
我回頭一瞧,是小凱。
「小凱,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不好。我和青青結婚了,但時常吵架,日子不好過喲!」
「怎會呢,女人嘛!你只要讓讓就好了,最好哄騙的了!」
我看著他,真摯的教他如何安撫老婆大人,他突然打岔說:「當初為何要不告而別,我四處找不到你,為什麼?」
看著他殷切的詢問,關心的眼神有著一股熟悉的色彩,我的心裡不禁一陣心酸,命運真是捉弄人啊!曾經的曾經,我真的以為今生是他的新娘了,而今該告訴他當初離開的理由嗎?沉思了一下,我決定正面回覆他:
「小凱,為了一個男人,為了逃避一段感情;但請你相信我,那個人不是你。」
我彷彿看到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失望,但馬上又恢復了。
「小琪,沒有任何事是解決不了的,至少在這裡,你還有我們這些老同學在,不要再離開了,好嗎?」
投給他一個微笑,婚禮在這時開始進行了,我們趕緊回座,靜穆不語。
今天的雅雲好漂亮,穿著潔白的婚紗,捧著一束漂亮的花,她父親牽著她的手慢慢的從教堂那一端走過來,當她的手交給志雄時,我看到了伯父盈眶的淚水,而志雄則一副笑呵呵的樣子,一下有了老婆又有了小孩,不開心才怪。
當牧師說:「你願意不論富貴貧困,和他扶持到老嗎?」
志雄輕輕點頭說「願意」,並輕吻雅雲時,雅雲流下開心的淚水,而淚水也悄然滑落我的臉頰。
能夠在神聖的教堂聽到心愛的男人對自己宣誓,那真是女人畢生的夢想,只是,今生我還有機會嗎?
★☆愛情有時也是「好事多磨」,令當事人痛苦難耐。☆★
很多事情即使你已經想像很多次了,但真正面臨時,還是不免會慌了陣腳,就像我現在一樣。
白雲高掛在天空,風涼涼的吹拂著,空氣瀰漫著一絲寒意,已經是初秋了。
回來台南兩個多月了,打算等過完中秋節再回去台北。
這天,我來到濱海公路看海景;習慣了看海的日子,回來台南后,還是不能免掉這個習慣。
但今天,我可不是一個人,小凱特地請假陪著我,他說已經向青青報備過了,而我也很開心有他陪著,畢竟兩人一起走過那麼多的青春歲月,之間的感情說是像像老朋友,不如說像是和家人在一起般的自在。
我坐在堤岸上,拿著紙筆在此搜尋靈感。望著來來去去的海浪,一波波,起伏不定,我的靈感源源不絕地流出……
你是沙灘上耀眼的貝殼
我是山澗里的溪水
匯流到大海后和你相遇
短暫相聚后我們即各奔前程
開始漫長的旅程
在無數翻山越嶺
披星戴月的夜
你是我唯一前進的力量
一直衷心盼望
能再度和你相遇
也許\那時我已幻化為雲彩
或者是水滴
但相信心有靈犀的你一定認得……
寫著寫著,忽然有一個錯覺,似乎看到了李偉軒從沙灘那一頭朝我走來。
我揉了揉眼睛,並用手掌蓋住了臉頰,企圖讓自己的意志清醒一些,但當我張開眼睛時,就看到李偉軒站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柔弱得不堪一擊。
很多事情即使你已經想像很多次了,但真正面臨時,還是不免會慌了陣腳,就像我現在一樣。
李偉軒無語的默默注視著我和小凱,而我只能任由時間靜靜的流逝,因為,我心頭慌得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他冷冷瞧了我好一會兒,終於開口說:「林文琪,沒想到會遇到你,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微微張唇,卻又不知如何啟口,只有繼續靜坐不語。
李偉軒卻突然將我拉起來,前後晃動我。「林文琪,請你解釋當初消失的理由。二年多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如何生活的呢?」
「喂!這位先生,你做什麼啊!」小凱緊張的將他的手撥開。
看著他的身影,我可以想像他過得不是很好。該怎麼形容呢?他變瘦了,臉龐老了許多,眉宇少了一些軒昂,多了一些憂鬱的氣息。
我的心不禁抽痛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呢?麗萍沒有好好照顧他嗎?
「偉軒,我是欠你一個理由。但是,你是否能先告訴我,你和麗萍最後怎麼了?」
「關她什麼事呢?為何要牽連她呢?」
為什麼不關麗萍的事呢?若不是她懷孕,我們得分開嗎?都已事過那麼久,你還要保護她…
一股無名火莫名從心頭竄升,我知道這是嫉妒。我故意牽著小凱的手說:「我和前任男朋友舊情復燃,並且已經結婚了,希望你祝福我,而我也會祝福你和麗萍。」
我看見偉軒憤怒的表情,事實上,我似乎看見他受傷的靈魂在虛弱的求援,是我的錯覺嗎?
「沒錯,請你不要再糾纏小琪了。」
在思緒還在混亂的時候,小凱已開車載我離開了濱海公路,而透過車窗,我望見偉軒孤單憔悴的身影佇立在那…
到今天,我才明白,這個人,至今仍是我的最愛,我覺得心中彷彿有萬隻螞蟻在吞噬,令我痛苦難耐,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不已…
「小琪,你怎麼了,我從來沒看過你這個樣子,那個人,就是令你遠走他鄉的人嗎?」
我微微點頭,虛弱的對小凱說:「送我回家整理東西,我要搭飛機回台此,台南,我不想再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