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坐在含元殿上，毛太后陪著皇帝接見新科進士，臉上滿是笑意。

傅磐石不負眾望拔得頭籌，是今年的狀元。

毛太后早已聽聞過傅磐石的名聲，此次終於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原來你就是民間盛傳的那位石隱士呀。」

傅聾石拱手作揖，「不敢，是眾人抬舉了。」

「別太謙虛了，你能考上狀元，就表示實力非凡，也難怪翔靈這孩子會對你特別有興趣。」

「是長公主抬愛了。」

「那就這樣吧。」小皇帝異想天開的建議道：「母后，我們把皇姊姊指婚給他好不好?」

正當傅磐石擔憂的想婉拒和翔靈公主的婚事時，毛太后倒是早他一步說話。

「皇上，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傅大人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真的?傅大人喜歡誰?」

「那還用說，當然就是蘭儀羅。」毛太后笑吟吟的看著傅磐石，「傅大人，哀家說的是也不是?」

傅磐石鬆了口氣，「太后聖明。」

「既然這樣，那哀家就替你們作主，把蘭儀指婚給你，婚期就訂在十天後，怎麼樣?」

傅碧石趕緊跪下謝恩，「多謝太后成全。」

「我賜間郡主府給蘭儀當嫁妝，你們婚後就住在郡主府里吧。」

「多謝太后。」

「呵呵……」

走出含元殿，傅磐石才能真正的喘口氣。

「呼，一切都結束了。」

蘭儀早在殿外等候多時，見到他出了殿門，她連忙沖了過來，「阿石。」

「蘭兒?」

「阿石，你終於出來了。」她一把抱住他，「我好想你哦。」

「蘭兒，我們才幾天不見，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才不誇張，你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你呀，真是說不過你。」他笑著搖搖頭。

現在他們有毛太后撐腰作主，他就不怕翔靈公主再從中作梗了。

「對了，太后已經訂下我們的婚期，是在十天後。」

「真的，那太好了。」

「還有，太后還賜一座郡主府。」

「郡主府?那我們就能把你父母和弟弟一起接來住羅?」

「沒錯……」不過傅磐石覺得這樣不太妥當，要是真住在郡主府，他就永遠和皇室脫離不了關係，也會和翔靈公主有數不清的衝突。

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他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蘭兒，我有一個主意，你想不想聽?」

「什麼主意，你說。」

「我的主意就是……」

***

穿上貴重端莊的嫁衣，頭上插著寶鈿、花釵，蘭儀一瞼喜悅的整理儀容，準備當個幸福的新嫁娘。

在蘭芳閣中，璃憂和瓊歡兩位公主坐在一旁，看著蘭儀開心的笑著。

「璃憂、瓊歡，你們看我今天漂不漂亮?」

還需要她們說嗎?當新嫁娘的哪個不漂亮?璃憂和瓊歡暗忖。

瓊歡一臉不舍的說：「蘭儀，沒想到你真的要嫁人了。」

「是呀，這樣以後我們就少了一個玩伴，」璃憂附和道。

「你們別這樣嘛，有空還是可以去找我玩呀。」

「最好是我們倆有辦法常常溜出宮。」她們倆同聲抱怨著。

「說的也是。」蘭儀俏皮的吐著舌頭。

只要一想到今天要和傅磐石舉行大婚，蘭儀就無法止住自己的笑意，她夢寐以求的事終於發生，雖然其間經過了許多的波折，但這些波折阻止不了她和傅磐石之間的緣分。

兩位公主見她又笑得滿面春風，忍不住苦著臉，和她形成強烈的對此。

「你們為什麼嘟著嘴，不喜歡我嫁人嗎?」

「當然不喜歡。」瓊歡搖搖頭，「你都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超複雜的，雖然很羨慕你能夠嫁給喜歡的人，但又覺得嫉妒，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你真想嫁人，請皇姊姊幫你作主不就好了?」璃憂建議道。

「對哦，那好，我覺得裴大人不錯耶，他是京城裡大家公認的美男子，媲美潘安再世哦。」

「那也得看裴大人願不願意，強迫人是不好的事。」蘭儀提醒她。

「是嗎?」瓊歡又開始沮喪起來。

「當然羅，我相信你們有一天也會像我一樣，找到真心喜歡自己的人。」

「這好像不太容易。」

瓊歡轉頭對璃憂說：「我看我們得學蘭儀，偷偷跑到民間流浪，才有辦法找到如意郎君。」

「嗯，你說得有理，朝中官員根本不合我們的胃口，他們也不敢和我們有太多的交集。」

「那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了。」

「這個主意下錯，我已經厭倦宮廷的生活了。」

「等等，你們兩個。」蘭儀連忙阻止她們倆天真的想法。「外面的世界可是很險惡的，你們別以為真那麼好玩。」

然而璃憂和瓊歡卻異口同聲回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你不就是這樣過來的?」

「呃……這……」她先做了一個不良示範，所以蘭儀也不知自己有什麼立場阻止她們。

這時，一名宮女走進寢室，「郡主，吉時已到，請準備移駕。」

「啊……不要啦!」璃憂與瓊歡連忙拉住她，「蘭儀，你真的要走了?」

「沒辦法，時候到了，我不走也不行。」蘭儀微笑的看著她們，「我要出嫁了，你們要祝福我哦……」

***

郡主大婚，這可是天大的喜事，百姓們莫不歡欣鼓舞，慶祝鴛鴦佳偶終於結成連理。

熱鬧的慶典從早上延續到下午，好不容易人潮在晚間散去，忙亂了一天的郡主府終於安靜下來，恢復原有的寧靜。

然而，這夜的寧靜，其實是下一場紛亂的序曲而已。

暖春午後，翔靈公主閑來無事，便在浣花亭里提筆畫畫。

瓊歡和璃憂偷偷的在門外觀望，遲疑了很久還是不敢進入懷香居，兩人在一旁小聲的討論了半天，就是沒有進去的勇氣。

「璃憂，我們到底該不該講呀?」瓊歡小聲的問道。

「照理說是應該講，但是……我怕講出來會鬧人命耶。」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不講的話，到時候讓皇姊姊自己發現，那不就更慘了?」

璃憂推了瓊歡一下，「既然這樣，那你去講。」

「我?!我才不要。」

此時令狐荃恰巧來到懷香居，有事面見翔靈公主，璃憂和瓊歡一見到他，就好像見到救星，趕緊把他拉到一旁。

「荃使者，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

她們低聲向令狐荃嘀咕了一陣，之後便把他推進懷香居里，連讓他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阿荃?」翔靈公主放下手上的畫筆，「有什麼事嗎?」

「呃，長公主……」

「到底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

「這個……」令狐荃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照實向翔靈公主通報，不過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他決定誠實一點會比較好。「是這樣的，今天宮外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事大到需要來告訴我?」

「蘭儀郡主和駙馬離開郡主府了。」

「你說什麼，離開?」

話說大婚當天晚上，蘭儀和傅磐石就收拾細軟好，帶著家人一起離開郡主府，直到第二天早上侍女準備幫蘭儀梳洗打扮，才發現新房內空無一人，連帶傅家公婆也不見人。

過沒多久，這件事就傳遍整座京城，大家都在猜測，為什麼傅磐石他們在大婚結束后就消失無蹤，拋下榮華富貴遠走高飛。

後來侍女在新房內找到一封信是指名給毛太后的，信中寫著傅磐石對官場生涯完全沒興趣，只希望能當個無所負累的普通人，蘭儀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信念，決定與傅磐石一起隱居山林，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聽完了事情的始末，翔靈公主不但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淡淡的一笑，「他們這次跑得可真快，不簡單啊。」

「長公主，您沒事吧?」她這舉動太反常了，令狐荃疑惑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翔靈公主又拿起畫筆繼續畫圖，「只不過想去探望她的話，路途會遙遠了點。」

她最近心情好，所以不想計較太多，打算由著他們去。

聽到翔靈公主的回答，令弧荃終於可以鬆口氣，他還真擔心她會暴跳如雷呢。

「不過，他們沒事，你倒有事。」

「什麼?屬下……」

「沒錯。」翔靈公主輕揚嘴角，露出一抹有意圖的笑容，「麻煩你替我出個差，好探查一下敵情-。」

令狐荃輕嘆口氣，早該知道翔靈公主沒那麼容易就會放人。

「是，屬下知道了。」

***

這是個鮮為人知的偏僻小山，它叫「太華山」。

山腳下，一對新婚燕爾的年輕夫婦手牽著手，提著剛從市集里買來的蔬果往山裡走去。

傅磐石細心的扶著蘭儀，柔聲問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累。」蘭儀甜蜜的笑著，「才走這一小段路而已，我的體力沒這麼差。」

「那很難說，累了一定要告訴我，知不知道?」

「知道啦。」

自從離開京城后，他們就隱居在太華山裡，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雖然生活平淡了點，不過他們很知足，只要兩人能在一起，這對他們來說就夠了。

拋棄原本的豐衣足食，蘭儀無怨無悔的跟隨傅磐石隱居山林，就算在這裡她得事必躬親，再也沒有人幫她打理一切，不過她甘之如飴，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夢寐以求的事，現在終於實現了。

這是蘭儀自己選擇的生活，所以她樂在其中。

「蘭兒。」

「怎麼了?」

「你會不會不喜歡這裡的生活?」

傅磐石一直很擔心她無法適應這種平凡生活，畢竟她是金枝玉葉，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一時間要她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他怕她會無法承受。

「你說這是什麼話，」蘭儀把頭輕靠苦他的肩膀，臉上漾著滿足的微笑，「我當然喜歡這裡的生活，只要有你陪著我，就算住在沙漠里，我也會很開心。」

「但是看到你笨手笨腳的幫忙煮飯、洗衣，我會心疼的。」

「你們不嫌我煮的東西難吃，我就很高興了。」

「對不起，我沒辦法讓你過著富裕安逸的生活，反而害你陪著我一起吃苦受罪。」他一臉歉疚的說。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對我來說，這並不算什麼苦呀。」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傅磐石寬心的擁著她，對她的體貼很感動。

兩人回到竹軒，籬笆內，傅秦氏正低頭灑著穀子喂母雞，見到他們回來，連忙笑吟吟的說：「蘭兒，你回來啦。」

「娘。」蘭儀走她身旁，很自動的幫她喂起母雞，「我來幫你，你去屋裡休息吧。」

傅秦氏才捨不得媳婦太勞累，「不用、不用，這種事情我做慣了，你還是跟阿石一起進屋裡休息吧，走了這麼一大段路，一定很累吧?」

「我不累，我可以幫你的。」

「蘭兒乖，聽娘的話，快點進去休息吧。」

傅秦氏疼她比疼自己的兒子還要好，哪裡捨得讓她做一堆工作。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傅秦氏轉頭對傅磐石叫道：「阿石，你還站在那做什麼，快點帶你娘子進去休息呀。」

傅磐石點點頭，「是。」

蘭儀無奈的扁著嘴，乖乖的跟著他進屋。

傅嚴坐在大廳里喝茶，蘭儀走到他身旁，想要善盡媳婦的責任，「爹，我來幫你倒茶。」

「蘭兒，你回來了。」傅嚴笑逐顏開的拉著她坐下，「什麼幫我倒茶，我來幫你倒茶啦。」

「嗄?」

蘭儀傻愣愣的被拉到桌前，傅嚴幫她斟了一杯茶，「走那麼長的路，口應該渴了吧，喝杯茶解解渴。」

雖然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不過蘭儀還是開心的回了句：「謝謝。」

「多喝點，不夠的話我再幫你倒。」

傅磐石好笑的瞧著他們倆，連生性嚴肅的傅嚴都對蘭儀疼愛有加，可見她有多受歡迎。

他伸手想倒杯茶解解渴，沒想到卻被傅嚴給打了回去，「沒水了，你到廚房去加水。」

「我才剛坐下，你就要我--」

「哪來這麼多廢話，叫你去你就去!」

「我……好好好，我去就我去。」目前他是最沒人緣的人，傅磐石認命的去倒水。

蘭儀瞧瞧丈夫離去的背影，又看看傅嚴喜孜孜的微笑，「爹，阿石做家事都笨手笨腳的，我去看看，馬上就回來。」

說完蘭儀動作快速的離開，根本下給傅嚴挽留的機會。

「阿石。」她快步追上傅磐石的腳步，「我來陪你。」

「蘭兒，你怎麼不在屋裡休息呢?」

她摟著他的臂膀撒嬌，「因為我怕你一直被排擠，會覺得孤單嘛。」

「你哪時變得這麼會說花言巧語了?」

「我本來就很厲害，況且這不是花言巧語，我說的是真心話。」

「好啦，不鬧你了。」傅磐石牽著她的手往廚房走去。「我們快點倒完水，就可以回去陪爹聊天。」

「好。」

一走進廚房，他們就見到傅青修汗流滿身的在煮菜，還得兼顧一旁剛燒開的水。

「青修，你在做什麼?」傅磐石納悶的問道。

「你是沒有眼睛嗎?』傅青修忙得快分身乏術，連帶的口氣也變得不怎麼好，「我在煮菜，懂不懂?」

「青修，看你忙成這樣好辛苦，我來幫你吧。」說完，蘭儀立刻捲起袖子想幫忙煮飯。

「啊啊啊……嫂子，你別動手，這些我來做就好。」

「可是你……」

「沒問題，我應付得了的。廚房裡煙味重，你還是趕快出去，別被嗆著了。」

「我……」沒有一樣事她能幫得上忙，蘭儀有些沮喪。

不過傅磐石倒是樂見這種情形，一家人都把她當成寶般的呵護，還能和樂融融，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平平淡淡、安安穩穩過一生，這是他的希望。

倒完了水，傅磐石拉著她離開，「蘭兒，我們去陪爹喝茶。」

「好。」

蘭儀邊走邊漫下經心的瞧著四周景色，突然，一隻白色的鴿子停在籬笆上。

她疑惑的多瞧了幾眼，發現鴿子腳上好像綁了什麼東西，好奇的走到籬笆旁，把它腳上的東西拆下來。

「蘭兒，怎麼了?」

「沒事，我馬上過來。」蘭儀將手中的紙卷打開，裡面寫了幾行字，她仔細的瞧著，不覺輕笑出聲，「呵……」

「蘭兒，什麼事這麼好笑?」

「沒什麼，只不過長公主送信來，說哪天我們生了孩子，記得告訴她一聲，她好準備大禮送我們。」

啪的一聲，傅磐石手中的茶壺摔到地上，他詫異的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問：「你……你說什麼?」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剛才我在鴿子腳上發現長公主給我的信，她說--」

「她知道我們隱居的地方了?」

「呃?」蘭儀一愣，這才明白原來他是在為這個擔心。「應該吧，信鴿都已經飛到這來了。」

「我的天哪，她還真是有夠陰魂不散……」

傅磐石這次真的認栽了，他終於知道翔靈公主的勢力無遠弗屆，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她的掌控。

「阿石，你別擔心啦，長公主有說，她最近很忙，沒時間來探望我們。」

「最好她永遠都不要有清閑的一天!」

他現在只能祈禱，翔靈公主不會一時興起，突然跑來太華山拜訪。

漏網之魚

早朝結束后，文武百宮紛紛離開皇宮，最近宮內非常平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走在殿廊上，裴少俊心情愉悅的哼著小調，一旁的常炯年也滿臉笑容，能夠平安的過日子，不需要整天提心弔膽，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恩惠。

「炯年，晚上來我那下棋吧。」

「沒問題，你想下幾盤我都奉陪。」

「那好，我會多準備一些小菜，順便--」

「裴大人。」一名太監擋住他們的去路，「長公主請裴大人到懷香居一趟。」

「我?」一聽到翔靈公主點名見他，裴少俊一顆心不禁害怕的狂眺起來。「請問長公主有沒有說找我過去做什麼?」

「長公主並未明示，只請裴大人過去一趟。」

見苗頭不對，常炯年馬上準備閃人，「我先回去了，少俊，你多多保重。」

「慢著!」裴少俊眼明手快的抓住他，「喂，你還真是狠心，想拋下我不顧?」

「長公主指名要見你，這不關我的事吧?」

「我不管，你陪我壯壯膽。」

「你幹嘛老是拉我下水……」

最後，他們倆還是一起來到懷香居，遠遠望見翔靈公主笑得可人的在浣花亭內等人，他們就沒來由的竄起一陣雞皮疙瘩。

皇帝坐在翔靈公主身旁，裴少俊與常炯年行禮道：「皇上萬歲，長公主千歲。」

翔靈公主瞧了常炯年一眼，「常大人，你怎麼也跟來了?」

「微臣……是因為太久沒跟長公主請安，所以就順道來了。」

「哦，是這樣啊。」翔靈公主完全不相信他這諂媚話語，「那你就在一旁等著，別妨礙我跟裴大人談話。」

「是。」

翔靈公主目光看向裴少俊，語氣溫柔的說：「裴大人，我們好久沒見面了。」

「是……」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過來嗎?」

他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微臣愚昧，不知道長公主的心意。」

「上次你私自離開京城的事我還沒跟你算，現在該是時候清清帳了。」

「呃?」裴少俊一愣，確定自己完蛋了。

「我想想哦，你這段時間做了什麼好事，欺瞞大家離京遊玩，看到蘭儀跌落山崖沒有及時阻止，連救人也是拖拖拉拉的，我沒說錯吧?」

「是是是，微臣知錯，下次不敢再犯了。」

「下次?你還有下次嗎?」

裴少俊擔心的直冒冷汗，他很怕自己的腦袋真的得要搬家了。

「皇上，你覺得像裴大人做了這麼多錯事，該怎麼懲罰他呢?」

小皇帝毫不考慮回答：「當然是貶官羅。」

「貶官?」常炯年忍不住替好友說話，「皇上、長公主，我覺得裴大人的罪下到貶官的程度，況且他還是有把蘭儀郡主救回來呀!」

翔靈公主斜睨著他，「常大人，你會不會覺得你的話……多了點?」

「呃……」他連忙捂住嘴，心想他要大難臨頭了。

「你不講話我還不會注意到你，我現在想起來你也跟著裴大人一起欺瞞我們嘛。」

「這個……微臣……」

「你不用辯解了。」翔靈公主惡毒的笑著，「既然你和裴大人這麼要好，我也捨不得拆散你們。」

常炯年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對自己的未來不敢多想。

翔靈公主再次問著小皇帝：「皇上，面對常大人這種人，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才好?」

「那還用說。」小皇帝想也不想的回道：「兩個字，照貶。」

裴少俊和常炯年互望一眼，心中滋味五味雜陳。

看來，他們倆是貶官貶定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