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歐陽涉面色沉重的坐在主席位上,聽著剛剛從澳洲搜集回來的消息。

偌大的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他說話。

「就按照計劃去做吧,通知銀行準備,務必趕在他們簽約之前完成。不能再有差錯了。」

「是。」所有下屬一收到命令,立刻動員起來。

會議結束后,以股東身份參加會議的顧氏父女,開心地走到歐陽涉身邊。

「阿涉,你處理得很好,併購計劃一提前,我們至少可以多賺進五千萬。」顧父拍著歐陽涉的肩,望著女兒又說:「併購之後,陽美的規劃重整我想交給柔箏負責,你看怎麼樣?」

「我沒意見。」

「我想趁這機會讓她好好磨練一下,以後成為你的左右手,也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公事上的辛勞。」

「工作的事我一嚮應付自如,從不須任何幫手。不過顧伯伯的好意我還是心領了。」歐陽涉望著柔箏,婉轉的拒絕。

三人說話的同時,歐陽涉的助理Nick走到他面前,交給他一個牛皮紙袋。

「顧伯伯,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了。」

他緊抓著紙袋,邊走邊低聲問著Nick:「查到什麼了嗎?」

「嗯,兩個禮拜前就有結果,但是我怕出差錯,所以親自去查了一次。」

「不錯,謹慎小心,是成功的第一步。」他邊打開紙袋邊問:「結果呢?」

「那位耿梨小姐,就是陽美集團總裁的女兒。」

「什麼?」

歐陽涉抓著資料快步的走進辦公室,他坐在桌前,反反覆復讀著徵信社查到的資料。然而事實擺在眼前,讓他怎麼也無法否認。

「怎麼會……她竟然是……」

一切都有了答案。這也是為什麼耿梨一再拒絕他,一再迴避他給予的愛。她的身份才是真正原因。

他起身站在窗前,遠眺風景,冷靜的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最好的解決方法。

撤銷併購案衍生的問題牽扯太廣,然而放棄耿梨他是怎麼也做不到……他望著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陷入沉思。

一旁的助理被他異常的反應搞得忐忑不安,於是問:「總裁,是不是這資料有問題?」

「不關這的事。很高興你查得這麼清楚,先出去吧。」

「是。」

這時,有人敲門,秘書開了門通報說:「總裁,有一位耿梨小姐要見您,她說……」

「快請她進來。」

「是。」秘書和助理看了一眼,立刻關上門出去。

歐陽涉始終沒有轉身,依然靜靜望著窗外。他聽到耿梨的進門聲,仍是不動。

「你都知道了吧?」耿梨先開了口。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說不說……都不會改變事實,不是嗎?」

「事在人為,對我來說沒什麼不能改變的。」他走過來緊抓她的手臂說:「你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我是害怕……我不知道說了之後,我們會怎麼樣?要是你不併購陽美,或許我們的結果就會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我的錯?」他的手微微施力,抓疼了她。

「我不是來追究誰對誰錯的。你這麼聰明,總是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你知道我也愛著你,要不然我不會把第一次給你……」

歐陽涉輕撫她的臉,再次重申:「我就是因為知道,所以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的心都不會變。」耿梨沉默的低下頭,歐陽涉突然將她緊緊攬在懷裡。

「我承認剛聽到事實時,真把我嚇了一跳,但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就算你犯法,我都會請最好的律師幫你打官司。想想,如果連你是殺人犯我都能接受,這又算什麼呢?」他的手不自覺的使力,低頭擄獲她的唇。

耿梨閉著眼,既貪戀地給的甜蜜,又同時深陷現實的牢籠中。她想喊停,卻又怕這是最後一吻。耿梨的沉默和僵硬的肢體讓歐陽涉感到不解。

「怎麼啦?」他問。

她揚起臉,望著他說:「我今天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說吧,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做到。」

「我是為了陽美集團來的。」

「陽美的事都已經確定,還有什麼好說的?」

耿梨皺著眉,懷抱最後一線希望的問:「我求你撤銷陽美的併購案,好嗎?」

歐陽涉一聽立刻鬆手,面色凝重的坐回辦公桌前。

耿梨跟到桌前,哀求的說:「你想怎麼樣都行,我只求你不要併購陽美。」

「你來……就是為了求我放陽美一馬?」

「沒錯。」

「如果我不答應呢?」

耿梨慌了,睜著眼無助的看著他。

「你說話啊?」

「如果不答應,我會另外想辦法。」耿梨用顫抖的聲音說。

「什麼辦法?已經沒有銀行願意借錢給陽美,你父親都走投無路,你有什麼辦法?」

「我會盡我所能的保住陽美不被併購。」

「傻瓜!天真的大傻瓜。保住了又怎麼樣?一個公司的經營才是生存之道。憑你這丫頭想撐起這個爛攤子?」

歐陽涉指著她,來回在辦公桌前踱步。好一會兒才又說:「我費盡心力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我改變自己的原則,沒想到你只為了保全父親的公司,就願意輕易妥協?」

「為什麼你非併購陽美不可?你的版圖這麼大,為什麼要為難我們呢?」

「這是商場的現實與殘酷。集團的發展除了本身穩固的基礎外,就是靠併購其他集團才能壯大自己,這是生存法則。」

「這簡直是吸血的行徑。」她指責他。

他默默接受她的指責。

「今天就算我撤銷這個案子,陽美最後還是會破產。」

「你若放棄,我會努力讓它步上正軌。」

「憑你?」歐陽涉搖頭冷笑。

耿梨怒視他的笑。「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歐陽涉起身走向她。他撫摸耿梨的臉,想起昨夜的溫存,心頭滑過一陣不舍和依戀。

「耿梨,商場不是遊樂場,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你承受不了的。」

「我可以……」

「別做夢了!」歐陽涉端起她的小臉忿忿的說:「你這種天真的想法只有電影里才有。」

「你一定要這麼殘酷的否定我才開心嗎?」

「我是要你睜開眼看清楚事實。」歐陽涉放開手又開始踱步。

「看來,我們認定的事實完全不同……既然這樣,我走了。」

「走?」歐陽涉才轉頭,耿梨已經腳步飛快的走到門前。

「你給我站住!」

他走過去,直接按著門,既阻擋去路又讓她因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既然你不願意,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你眼裡只有你爸的公司,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裡?」

「你不要逼我。」她低下頭,聲音顫抖的說。

「我逼你?」

耿梨轉過身來,強迫自己面對著他。

「我早說……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

「錯了,我早認定你是我的。」他突然吻住她,用力的像是想吻掉所有否定的答案。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兩人都退回辦公室中央,望著敞開的門后出現的人影。

「柔箏,你來幹什麼?」歐陽涉問。

「喔。」她的視線掃向耿梨,看見歐陽涉的手攬在她腰上,眼中頓時充滿敵意,「阿涉,怎麼不幫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她是耿梨。這位是顧柔箏小姐。」

耿梨點頭示好,這才發現她近看更漂亮。

「耿小姐是你的朋友嗎?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她是……」

「不,我是來找歐陽先生談陽美集團併購案的事。」耿梨搶先說。

「陽美……喔,你姓耿,莫非你就是耿總的女兒?」

「嗯。」

「這案子已經確定,還有什麼好談的?」她走到歐陽涉面前,輕聲說:「我爸說併購后的陽美交給我管理,你剛剛答應了,不是嗎?」

「什麼?」

耿梨拉下他的手退了一步,問:「她說的是真的?」

「沒錯。」

耿梨不假思索,舉起手便朝歐陽涉的臉揮了一巴掌。

「你幹什麼打人?我要叫警衛……」

「柔箏,你閉嘴!」

「可是……」

耿梨趁兩人說話之際轉身離開了。

歐陽涉沉著臉坐回辦公桌前,柔箏則一副不罷休的模樣跟過來問:「你是怎麼回事?竟然讓她這樣囂張。已經快破產的公司,還敢頤指氣使的跑來這裡撒野,真是太過分了。」

「她有資格生氣。」他冷冷的說。

「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包容,她爸的公司就快破產,少說也得背上幾千萬的債,她在這時候接近你一定有目的,你不要上當了。」

「你不了解,不要任意批評。」歐陽涉打開電腦,不想搭理她。

但柔箏仍不停止的說:「你不要看她一臉清純,我清楚女人那模樣全是裝出來的,你可不要被騙了……」

「夠了!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出去。」歐陽涉低吼一聲,下逐客令。

柔箏愣了幾秒,雙手交叉的走到桌前說:「我是好心警告你,看她竟敢對你動手動腳,這女人一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她是我的女人。」

「什麼?」柔箏張著嘴,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但有資格打我,更能對我予取予求,這是我賦予她的權利。」

「你說她……」

「出去,我要工作了。」

柔箏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歐陽涉低著頭工作幾分鐘后,才抬起眼看她。

「你還站在這幹什麼?」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她不答反問。

「不關你的事。」

「不關?她要是一個普通女人確實不關我的事,但你偏偏找了陽美集團的千金,我就不能不管。」她很高興自己找到一個好理由。

「你怕我因為她而更改計劃?」

「誰能保證沒這個可能?」她揚起下巴,懷疑的看著他。

「我以人格和整個集團的聲譽擔保,絕不會做出損及利益的事。」

「伯父伯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你要做什麼?」歐陽涉停下手邊的工作,冷冷望著她。

柔箏嘴角一撇,泛著得意的微笑說:「做我該做的事。」

「顧柔箏,你不要亂來。」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轉述給他們知道,怕我胡說,就自己到他們面前招認啊。」柔箏緊抓著這唯一的優勢說:「要我不說也行,除非……」

「除非什麼?」

「跟我訂婚。」

「哈哈哈……」歐陽涉一聽,立刻搖頭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

「愛怎麼說就去說吧,我不在乎。至於娶你,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她帶到你父母面前,要他們接受。」

她一甩頭,快步走出辦公室。

看她離開,歐陽涉終於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他開始整理短短几十分鐘里發生的事情,冷靜之後,他心裡已經有了解決方案了。

離開了歐陽涉的辦公室,耿梨驅車直奔陽美集團。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弄清楚整個事情的始末。

在聽了公司幾位資深高級主管的報告后,耿梨花了兩天的時間才稍稍弄清楚整個併購案的基本架構。在一個跟在父親身邊多年的秘書幫助下,她很快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也就是說……只要在後天之前跟澳洲的銀行簽約,出讓陽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們就能暫時度過難關?」

「只要能先償還銀行的兩億欠款,它就不能履行併購計劃。只不過……」

「什麼?」耿梨收拾文件,望著他問。

「這樣一來,我們就失去陽美的主導權,以後凡事都得聽澳洲人的。」

「沒關係,這只是緩兵之計。等陽美重新上了軌道,我們再想辦法買回股份。」耿梨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不太有把握。

幾個資深部屬低頭不語,耿梨強打起精神,鼓勵他們說:「別垂頭喪氣了。趕快去安排一下,明天我們就啟程到澳洲簽約。」

「是。」

一行人收拾桌上的資料文件,各自去忙了。

耿梨坐在父親的辦公桌前,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阿涉說的一點都沒錯,經營一個公司不是想象中的這麼容易。

雖然這幾天她表現得很堅強,但一旦夜深人靜,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思念他的心就像是被火灼燒似的刺痛著。

她其實很後悔那天打了他。但這就像是她的命運一樣,別無選擇。

突然一陣頭疼席捲了她,同時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

「耿梨,方便嗎?可不可以出來見個面?有人想見你。」電話那頭傳來尹的聲音。

「好啊,是誰想見我?」

「來了就知道了。」

「嗯……那一會兒見。」掛了電話,耿梨立刻拎起背包離開。

兩人約在東區後巷的一家咖啡館。

看到挽起了發,穿著白襯衫和灰色及膝裙,還薄施脂粉的耿梨走進店內,不僅是尹有些不習慣,連身旁的關兆罄都驚訝的睜大眼,盯著她看。

「好久不見了。」三人相互招呼。

耿梨一坐下先給尹一個熟悉的笑臉,隨即對兆罄點頭。

「也沒有多久,幾個禮拜沒見而已。」耿梨說。

「話是沒錯,但這幾個禮拜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尹看看兆罄,語帶感慨的說。

「嗯,真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

「傻瓜,道什麼歉,你不說一定有苦衷,我不會介意。但你跟歐陽涉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是啊,阿涉知道應該很生氣。」

「他是罵了我,但……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所以無所謂啦。」

尹立刻伸手過來輕捏她的鼻子。「你想說謊到什麼時候啊?」

「我哪有……」耿梨一下子紅了臉,無言以對。

「本來我以為你有門當戶對的困擾,但是現在所有的阻礙都迎刃而解,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不只是這些問題,其實……」

耿梨開始將事情的始未做個說明,尹聽完,驚愕得半天無法回應。

「我想我跟他……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耿梨哀傷的說。

「其實也沒這麼悲觀吧。他一定有辦法掃除你們之間的阻礙,倒是你……」兆罄微笑望著她說。「我?」

「嗯。」兆罄喝了口茶,繼續說:「當然感情和家族事業之間很難取捨,但身為阿涉多年的好友,我看到他為你做了很多改變。他這麼努力想跟你在一起,你實在不該輕言放棄。」

「我……」耿梨低下頭,讓一旁的尹看了很不忍。

「你不要把所有錯都歸咎在耿梨身上,她有她的難處。」她幫她抗議說。

「我沒有怪她,我只是……」

「那你說話不需要這麼直接吧,這很傷人的。」她移坐到耿梨身邊,攬著她說。

「或許我的話不中聽,但我覺得只要你心裡還有一點不舍,還有一絲猶豫,就不要放棄,否則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沒有放棄,我是別無選擇。」耿梨坦承,「我也想依賴著他,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們各自的立場卻讓我無法選擇所愛。」

「可是……」

「我爸因此住院,還住進加護病房,我能做的也只有儘力保住他的心血,其他……我暫時不能去想了。」

「耿梨。」尹心疼的拍拍她的臉。

「我不只一次的想過……要是我不姓耿,要是我跟陽美集團毫無關係,那有多好。」耿梨自責的說:「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孝?」

兩人聽了低頭不語。

最後,還是兆罄開口說:「給阿涉時間吧,我相信他會想出解決方法的。」

兆罄的鼓勵,加上尹的支持,倒是讓耿梨稍稍舒緩了心頭的糾結。

情勢迫在眉睫,她不能停下腳步。若是在這時放手,陽美就完蛋了。

望向窗外,下午的陽光帶著一種充實的溫暖,就像是阿涉的擁抱。想著想著,她有股衝動想立刻飛奔到他身邊……

一整天,歐陽涉除了應付繁忙的公事,還得分神苦思解決併購案的方法。十幾個小時下來,他頭痛欲裂,只想回家好好歇息。

拖著疲累的身體走進家門,一看到客廳的人影,他立刻湧現一股厭惡感。

穿著火紅洋裝的顧柔箏就坐在母親身旁,撥弄著她那一頭波浪般的長發。

「回來啦?」母親說。

「嗯,我頭疼,先回房間休息了。」

「等等……阿涉,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不是很重要,明天再說行嗎?」他腳步不停的往樓梯走。

母親突然提高音調,叫住他說:「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事,坐下來跟我談個幾分鐘都不行嗎?」

歐陽涉看著母親,無意別見身旁的柔箏嘴角帶著勝利的笑,於是冷著一張臉走到沙發旁,先發制人說:「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可以直接回答你的疑問。沒錯,我最喜歡耿梨,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你!」柔箏咬著唇,恨恨的瞪著歐陽涉。

「你真的跟她在一起?」母親驚訝的望著兒子。

「本來我也打算帶她來給你們看,沒想到……這樣也好,反正遲早會知道。」他脫下西裝外套,坐上沙發。「所有的事,今天當面說清楚也好。」

「還有什麼事?」

「從今以後不只是顧家,所有婚事我都全部回絕。」

「耿梨的家世背景哪比得上顧家?」母親伸手安撫柔箏,責備兒子說:「你愛怎麼玩我不管,但是我們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

「我不在乎門當戶對,我只娶我愛的女人。」

「阿涉,你就算不為集團想,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想想吧,她接近你只是為了不讓陽美破產,根本不是愛。」

「我不需要你們的批評,就算沒有耿梨,我也不會娶柔箏。」

「你真的不顧一切只要這個女人?」

「媽,當初你也曾安排我跟她相親,只是後來陰錯陽差,才會繞了這麼一大圈。現在為何……」

「此一時彼一時,一個破產的集團千金是沒有資格進歐陽家的大門的。」

「這真是太荒謬了!堅持們當戶對有什麼意義?」歐陽涉一臉鄙夷。「歐陽集團前景看好,根本不需要其他集團的幫助。我娶誰對集團的未來毫無影響。」他的語氣十分狂傲。

「阿涉,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還可以說得更明白些,顧伯伯之所以想湊成兩家聯姻,無非只是想更穩固彼此的合作關係,在我來看,顧家的企圖跟其他人並無不同。」

「歐陽涉,你太過分了!」棄箏起身為父親辯護。

「我過不過分你心裡清楚,你要是再不歇手,我也不會客氣。」歐陽涉警告的說。

「你想怎麼樣?」

「有沒有資格做歐陽家的媳婦,我想你比誰都清楚,難道要我一五一十告訴我媽你在美國的行徑?」

「我只是交朋友,那不算什麼。」

「柔箏,是什麼樣的朋友啊?」母親話鋒一轉,追問起來。

「嗤——都只是同學和普通朋友啦。」

柔箏隨口搪塞,一雙眼死瞪著歐陽涉,但是卻不敢再開口。

「阿涉,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柔箏說話。」

「媽,你既然這麼在乎門當戶對,我想不管是誰,都該在談論婚事之前先調查清楚些。」

「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先是望著兒子,隨後跟著他的視線轉移到柔箏身上。

歐陽涉嘴角帶笑,暗示的說:「什麼意思……你問問柔箏吧。我累了,先上去洗澡,晚飯時不要叫我。」

歐陽涉對柔箏投以一個勝利的微笑,隨即上樓。雖然這方法有點缺德,但為了永除後患,他別無選擇了。

衝進浴室沖了個澡,洗去些許疲累后,他打開小冰箱拿了罐啤酒,躺在床上正打算盡情唱個痛快時,手機響了。

一通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他考慮了幾秒才接。

「喂。」

「是我。」

歐陽涉愣了一下,「耿梨?」

「嗯。」

突然一陣沉默充斥在話筒兩端,幾秒后,歐陽涉以為電話斷線,趕緊出聲:「喂,耿梨,說話啊。」「我……想見你。」

「你在哪?」

「在東區。」

「好,你在忠孝復興的捷運站入口等,我馬上到。」

歐陽涉毫不遲疑的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然後急奔出門。

耿梨站在人潮擁擠的忠孝東路上,心忍不住狂跳著。

雖然有數不清的車子從眼前開過,但是當歐陽涉那輛銀色房車一駛近,她立刻就看見了。

一上車,歐陽涉二話不說,直接靠過來吻她。

這個吻,不像以往的溫柔、漸進,那舌尖像狂風暴雨般的將她吞噬,但是耿梨卻甘願目服,盡其所能的回應著他。

不情願地暫時結束這個吻,歐陽涉立刻踩下油門,將車開離這煩擾的城市。

耿梨也沒問,就這麼跟著他走。當車子越來越遠離市區,耿梨便已經知道他要帶她上哪去了。約經過三十分鐘的車程,他們來到了歐陽涉位於陽明山的別墅。

他停好車,牽著她走進屋內。一走進玄關,他就迫不及待的吻她。

他的舌恣意的愛撫她,手指從臉頰滑過頸子直達乳尖。當他輕輕按撫那對蓓蕾時,耿梨忍不住發出嘆息。

他撩起她的上衣,指尖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撫摸。耿梨將手攀上他的脖子,讓自己能更加的貼近他。

歐陽涉暫時壓抑想要她的慾望,彎身抱起她,往寬敞靜謐的客廳走去。

他將她放在藻綠色的地毯上,慢慢褪下彼此身上所有束縛,欣賞著她美麗的胴體。

耿梨凝視著他,泛著紅潮的雙頰和滾燙的肌膚已經說明了她的渴求,但歐陽涉卻故意放慢速度,像是在懲罰她的倔強。

「為什麼突然來找我?」

「我想你——」

「那你就乖乖聽我的安排住在這裡,併購案的事我會解決的。」他溫柔的命令,手指同時在她的雙腿之間游移。

「暫時不要說這個好嗎?」耿梨撫摸他結實的胸膛,閉上眼,央求的說:「今晚……我只想要你,那煩人的事別去想,好嗎?」

歐陽涉低頭,用一個深吻代替允諾。

「我不會再讓你走,不讓你……離開我。」

耿梨沒說話,只是將臉深埋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心跳。她不想睜開眼,不想正視橫在兩人中間的現實阻礙。

於是她翻上他的身體,用欲求的潮浪掩蓋一切。

只有今晚,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過了今晚,只剩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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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樣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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