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破例讓你走到那裡面去。」莫衡單手支著下顎,直直地瞅著她。
「進到裡面?那不就要掉下去了嗎?」谷懷瑄直覺地反應。
多可怕啊!光是那一大片大理石地板和不斷流動的水,她實在無法想像站在那上面的感覺,肯定是滑不溜丟地,一下子就溜到邊緣去了,而那盡頭竟然連一點安全防護都沒有……
「那只是錯覺。實際上,站在那裡很舒服的。」莫衡仍舊維持同一姿勢,僅是嘴角輕微的上揚,顯示出很喜歡那種「舒服」的感覺。
那是只有他才會覺得舒服的地方吧!冰涼的水、漆黑的石板再加上呼呼的冷風,就跟他一樣的冷……真是物以類聚。
「我想……還是改天吧!我今天來另有要事。」谷懷瑄收斂心神,將注意力放在地板上,怎麼都不敢直視莫衡的眼睛,怕又會再次失態。
要不是今早欲帶著小烈溜出耿家的計畫失敗的話,她根本就沒有勇氣主動找上門。現在秦湘湘已經把她視為眼中釘不除不快,而其他人更是每天對她疲勞轟炸威脅又利誘。最可惡的是,小烈現在還在秦湘湘的手上,言明若是她再不來找莫衡的話,今晚就要把小烈和那隻惡狗關在一起。
被他們拿小烈來威脅她,她還能不來嗎?
而從谷懷瑄一進門就肆無忌憚直盯著她的莫衡早把她的一舉一動剖析透徹,見她始終不敢抬眼面對他,他便一語不發地等在一旁,讓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
「你看夠了沒?!」太過分了!從剛才就一直盯著她,把她當成珍禽異獸不成?
「喔,原來你的臉也是長在前面的。那就別再用你的頭頂對著我,要不我會以為自己正面對著一個女鬼。」莫衡好心情地揚起嘴角。
「我們還是直接把話講開吧。你讓秦湘湘帶話回去,不就是要逼得我不得不來找你嗎?」
「嗯哼,效果似乎不錯。」
「你到底想怎樣?」谷懷瑄恨死了他這樣輕慢的態度。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現在有求於人的好像是你吧。」
「我……我的請求你會聽嗎?」太沒道理了!
「或許,如果你能同意我的條件的話。先坐下來,我留給你的時間絕對夠喝一杯咖啡。」
「我不--」
莫衡不讓她有異議,朝她身後的真皮沙發一指后,按下對講機讓鞏秘書送來咖啡。
谷懷瑄氣惱地咬著唇,非常不喜歡他這樣強勢的態度,偏又無計可施,只好悶著氣端起熱咖啡啜飲。
此時,莫衡也起身踱步至他的辦公桌前,愜意地靠著桌沿,在她喝咖啡的同時點了一支柯希巴雪茄,眯著眼在裊裊的煙霧中窺視著她百變的神晴。
再一次認定谷懷瑄簡單的心眼。
「我得先讓你知道,跟我談條件的是你,而不是那幾個我連見都懶得見的耿家人,所以你能要求的,應該是以你和小烈所需要的為主,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迫於無奈才替他們來說情。」
莫衡從她握著咖啡杯的手上發現了幾個淡淡的抓痕,很顯然秦湘湘把對他的怒氣全都發泄在地身上了。
「我知道。」谷懷瑄放下杯子,小心翼翼地研究著他的誠意。
「你要我怎麼做?打消合併的主意?還是將我手上所有的股份轉讓出去?」
「不,我要你繼續保留你手上所有的股份,包括耿老爺子託管的那一部分。」
莫衡大感吃驚地挑起濃眉。原本他以為她會傻得把他當成最迫切的敵人,要求他退出「耿氏」。不過,想起柯旭彥說過的話,他又覺得她的表現是理所當然的,就是要有這樣的靈巧才能讓他更為期待。「然後呢?」
「我目前還沒想到……」谷懷瑄略顯慚愧地瞥開視線。
「沒關係,慢慢來。」莫衡像只狡猾的豺狼,漾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等著獵物掉入陷阱。「不過,我也有個不錯的建議--我仍舊保留『耿氏』舊有的體系,讓專業經理人來管理,直到小烈有能力接手為止。你說如何?」
當然好!這就是她最希望的方式。但是……她擔心自己沒有能力栽培已是四面楚歌的小烈。
「看來你似乎很贊成,那麼我們的協議也算是達成一半了。現在就來談談我的條件吧。」莫衡等的就是這一刻。
谷懷瑄緊張地吞口水,真心懷疑自己身上還有什麼是他所覬覦的。他是個什麼都不缺的人,而相對的,她所擁有的簡直只能以貧瘠來形容。
「我要一個繼承人,一個能夠繼承我的王國的小孩--別那麼驚訝,我可以幫耿家的繼承人保住他的王國,並要求他的母親也同等回饋,替我生下繼承人,這很公平。」
天殺的公平!「你的要求對其他的女人來說很簡單,但是我辦不到,你找錯人了!」谷懷瑄氣沖沖地起身,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異想天開的男人。
「你只要一走出這裡,我敢保證你即將遇到的會是你想像不到的災難。」
莫衡冰冷的嗓音震住了谷懷瑄,也告訴她他勢在必得的決心。
「為什麼是我?」她敢打賭,有太多女人恨不得能幫他這個忙!「只因為小烈的資質?但是沒有人能保證……」
「所以你是我精挑細選之後的賭注。」莫衡見到她掙扎過後的屈服,滿意地拿出一份契約。「這張紙可以保障你和小烈未來的生活不虞匱乏,也保障了我的權益。生下孩子后你便失去了身為母親的所有權利,包括探視權。但是我對小烈的栽培會直到二十年後他能掌管『耿氏』為止。」
莫衡等著她的答覆,佇立在一旁將谷懷瑄所有細微的舉動盡收眼底。
他知道她心中有許多的不確定,但不管如何,最後他還是會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向都知道。
由他的角度凝望著谷懷瑄蹙眉深思的側臉,他奇異地發現她蒼白的臉上竟然點綴著些許淺色的雀斑。那些淘氣的小點在她臉上營造出一個有趣的效果,尤其當她鬈翹濃密的眼睫不自覺地煽動著,竟然會讓人有一種小女孩正處心積慮地惡作劇的錯覺。
這個女孩真的已經做好身為母親該有的準備嗎?
莫衡的視線沿著她細緻的頸項來到她略嫌單薄的身體;這樣纖細的體態怎麼看都不像育有五歲孩童的母親。更難想像的是,她到底是怎麼熬過懷胎和生產過程的?
越是靠近她則越感迷惑,看來他是遇上了個謎樣的女子。
「看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了,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谷懷瑄猛地抬起眼睫,兩雙同樣清澈的晶眸緊緊相扣。
「沒有。」
這是事實。聽起來雖然殘忍,但是她並不是完全的犧牲者。只要點頭答應他的提議,她獲得的是可以保障的未來。
但是,她仍有太多的不甘願。這男人想從她身上奪走的不只是一塊肉,而是一個生命,也是她的另一個延續,不同於小烈之於她的情感……他怎麼能這麼可惡又無情?!
「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想走進那裡面。」她頹然地起身,死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因為那裡太冷了,就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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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懷瑄帶著耿烈華搬進莫衡位於市區精華地段的高級公寓,這地方是莫衡個人的私產,無關乎「冠東集團」或是莫家的祖產,看得出來是屬於莫衡的風格,大而空曠。這個市價超過億元的兩層公寓內谷懷瑄和小烈的活動範圍僅占樓下的前半部,其餘的空間,她嚴禁小烈去探險。
至於房子的主人,則甚少在他們面前出現。管事的邱媽提過莫衡一向直接乘坐電梯至樓上,若不是樓下有他們進駐,這裡就像空屋一樣。
谷懷瑄堅持來者是客,不敢讓邱媽服侍她和小烈,但是熱心的邱媽宣稱莫衡就是看上她的中外廚師和保母執照才僱用她的,不讓她照顧他們的話,她哪來的高薪?
谷懷瑄無話可說。她總不能擋人財路吧!
「想什麼?」突來的低沉嗓音不僅喚醒了谷懷瑄游移的神智,更讓她嚇得頭皮發麻。
「你、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的房間不是嗎?」莫衡好笑地睨著她。
喔,對!這是他的房間。谷懷瑄尷尬地環目四顧。「我是上來找小貓的。邱媽說剛才有見到它在這裡走動,我擔心它會破壞了哪些東西,所以就……」
「是那隻嗎?」莫衡指向她身後的沙發椅下,有一小截貓尾巴露在陰影外。
「喔,對。我真的很抱歉,希望它沒咬壞什麼……」谷懷瑄僵硬地愣在沙發椅旁,目瞪口呆地望著扶手旁很刺眼的抓痕。
「太遲了,是不是?」莫衡發噱地一笑。「那還是前天的抓痕,昨天的在這裡。」他又指向角落用精緻的紅檜木鑲嵌的穿衣鏡腳,一處被利齒嚴重啃咬過的痕迹。
「天啊!怎麼會這樣?!」谷懷瑄羞憤得真想一頭撞死。早知道這隻貓會替她惹出這種麻煩,她絕不會突發善心地收養它的。
「至於今天的戰跡,我還沒有時間找出來。」莫衡無所謂地聳肩,脫掉西裝外套,一把抓起那隻虎斑貓朝沙發椅落坐。
「我不知道它會這麼調皮,以後我一定會把它關在籠子里的。至於這些遭它肆虐過的……你想要我怎麼補償?這些東西好像都不便宜……」
「這房間里的傢俱都是在義大利訂製的,價錢我忘了。至於外面起居間還有其他被它咬壞或是簽名蓋過章的東西,我得仔細算一算。」
「外面還有?!」谷懷瑄凄慘地哀號。
「從你們搬進來的隔天,這隻小貓就來拜訪過了。我原本還以為它是你派過來的親善大使哩。」莫衡的心情似乎不錯,手指不停地搔著小貓的下巴,將小貓馴得服服帖帖的,還不時舒服地喵喵叫。
「是啊,還是只會讓我破產的親善大『屎』……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至少我可以讓災害減輕一些。」也讓荷包喘口氣。
「你當真以為我會要你賠償這些嗎?」莫衡噙著笑,有趣地欣賞她氣悶又懊惱的擰眉嘟嘴的神態。「這些東西都還可以用,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不過,既然你表現得這麼有誠意,我若是不接受你的補償就太不識趣了。」
「咦?沒有啦……」她哪有很有誠意?都心疼得快吐血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需要一個溫暖的床伴,你今晚就把你的東西搬上來,往後這裡就是我們兩人的房間。」
「你胡說什麼?!你不會以為我會乖乖地跳上你的床吧?」
她的話讓莫衡愣了一秒。
「容我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如果你不乖乖地跳上我的床,我又要如何讓你懷胎並且生下孩子?」
「現在醫學科技這麼發達……」
「那是沒有能力的人才會尋求的方法。在下雖然不才,但是讓女人懷胎的這點小能力還算是有的。」
「你……你不會是要……」天哪!天大的誤會!
「就是!」莫衡很沒有同情心地笑咧了嘴。
谷懷瑄哪還有心情去欣賞他那張難得出來見世面的俊帥笑臉,她沒有當場氣昏就該偷笑了。
「我才不要!這跟我原本想的根本就不一樣……」她做垂死的掙扎。
「那我也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由不得你!」莫衡丟下小貓優雅地站起身。「別忘了你曾經親自簽名的契約。」
見到谷懷瑄不知所措的焦急模樣,莫衡暗嘆一口氣。沒見過哪個女人這麼恐懼讓他親近的。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今晚什麼都不會發生。你知道我對你已經很寬大了,讓你在新環境中適應了半個月,接下來你只要習慣有我的存在就行了。如果你有道德上的潔癖,我建議你不如把我當成一個短暫的情人,因為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將不得不分享彼此的身體。」
莫衡托起她的下巴,陰鷙的眼神幾乎穿透她的靈魂。「你只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別傻得假戲真做。」
什麼意思?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到底能不能達到假戲真做的境界,因為光是做假戲就讓她應付不來了,又要如何當真?
谷懷瑄被他近距離的凝睇所震懾,忘了怎麼呼吸。
「別愛上我。」莫衡清楚地瞧見她眼中的疑惑,不厭其煩地把他的意思重重地敲進她遲鈍的腦袋裡。
當晚邱媽很盡職又熱心地幫谷懷瑄把一些家當搬進莫衡的房裡,好奇的小烈跟著像小蜜蜂忙個不停的邱媽來到樓上的禁地,意外地見到除了谷懷瑄外,竟然連一向親近他的小貓都跑到這裡來了,心裡突然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谷懷瑄趨近問道。
小烈悶聲不哼地別開頭,見走進房的莫衡不用特意招呼就能引起小貓的注意,更是火上加油。
「小烈?怎麼突然生氣了?」谷懷瑄無辜地望著他。
「我不喜歡這樣!你們都不要我了嗎?連你也跟姑婆她們一樣開始嫌我是個麻煩精了是不是?」小烈可說從未過過正常的家庭生活,但是以往只要有谷懷瑄在一旁守護著,他什麼苦都不在意。而今讓最親近的人排除在外,再加上那隻忘恩負義的臭貓,他怎麼都咽不下這一氣。
「小烈,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別胡思亂想了。你知道我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你才不是什麼麻煩精,你是我最愛的小烈。我說過,不管我到哪裡,那裡就是你的家,你忘了嗎?」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丟在樓下?下次是不是就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房子里不理我了?」
「怎麼會?我只是換個房間而已……」
「小烈終究只是個小孩子,我還沒見過有哪個小孩一個人面對黑暗不會害怕的。」莫衡支著下巴,挑釁道。
「誰說我會害怕的!我只是……只是不喜歡這樣。我可以不住大房子,不穿新衣服,也不要學什麼小提琴和英語會話,我只要能和瑄瑄在一起就很滿足了。」小烈怨懟地瞪他一眼。
「真是高尚的情操,把你媽感動得都快哭了。」莫衡很沒有同情心地調侃。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是真心的,才不是想引起瑄瑄的同情!」小烈氣急敗壞地握緊雙拳。他才不是耍心機哩!雖然每次他這麼做,瑄瑄都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很難看,但到最後,她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
「我知道。小烈說的話,我全都相信。」谷懷瑄吸著鼻子,笑得比哭還難看。「小烈好乖,告訴我你想怎樣?我全都聽你的。」
看吧!小烈對冷眼旁觀的莫衡咧開勝利的笑臉。
「我們不要住這裡了好不好?」小烈涎著一張臉,圓滾滾的眼睛滿是懇求。
「好……」
「那可不行!」莫衡在谷懷瑄棄械投降之前,狠狠地敲碎小烈的妄想。
「你媽媽現在已經不是單單屬於你一個人而已,沒有我的允許,她絕對不敢帶著你離開這裡,所以你想求她,倒不如努力的巴結我還比較有用。」
「你怎麼能跟一個小孩說這種話?!」谷懷瑄惱羞成怒。
「那要怎麼說?說你至少要在這裡住上一年,直到生下我的小孩為止?」
「瑄瑄,你要生小baby了?你們結婚了嗎?為什麼我都不知道?」又一次被排除在外,小烈不敢相信自己的行情掉得這麼快,而現在又即將會有另一個小孩來分享瑄瑄對他的寵愛,他怎麼受得了?
谷懷瑄還在為「結婚」這兩個字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莫衡已經無幫她找好台階了。
「我們還沒有結婚,但是有這個打算,所以……瑄瑄才會帶著你來投靠我。」說也奇怪,他好像不曾聽這小鬼叫過谷懷瑄一聲媽媽。「我有責任照顧你們,所以你不用擔心自己已經不受重視了,相反的,你以後會多一個有力的靠山。」
「你是說你嗎?」小烈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打量著莫衡,認真的評估他的可信度。「好吧!祖爺爺告訴過我,你是個大集團的總裁,一定會說話算話,我就姑且信你。」
「感激不盡。」莫衡哭笑不得地回答。若不是清楚這小鬼什麼都不知道,他會以為小烈是在諷刺他哩!
不知道耿老頭是否還跟小烈透露過什麼?他相信耿老對待自己的血親絕對跟對谷懷瑄完全不同,所以他有把握谷懷瑄對他和耿老的協議全然不知。但是這小孩呢?耿老肯定不會特別提防小烈,那麼,小烈到底知道多少?
看著小烈和谷懷瑄討論著生弟弟好還是妹妹棒,莫衡不禁暗笑自己的多心。不管如何,單就小烈目前的表現看來,就算他知道了內幕又如何?他不是也很樂在其中嗎?
更何況,他不相信自己會擺平不了這個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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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谷懷瑄輕聲道謝。
莫衡知道從剛才打發掉小烈后,她就一直不太敢面對他,所以刻意到書房處理一些公事,也讓她有時間整理好思緒。
「你是指結婚的事?我並沒有特地想幫你什麼,純粹是為了以後方便管教小烈,也是為了給我的孩子一個交代,不因我的一己之私而讓他承受私生子的臭名,希望你不會做過多的聯想。」
「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谷懷瑄發現就算她做再多的聯想,都沒有他做過多的提醒來得傷人。
莫衡褪下睡袍,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健碩的肌肉更加突顯出他的剛猛氣勢。
他瞧見谷懷瑄瞠大的雙眼,興味盎然地做勢要將下身的睡褲也一併脫了。
「你做什麼?!我可不認為現在這種天氣還適合裸睡。」谷懷瑄強自鎮定心神,以免失態地尖叫出聲。
「我還以為你期待著能見到更多。」他無所謂地聳肩,當然,褲子還是在原位。
「你明知道我沒有!」谷懷瑄雙手叉腰,厭惡他那一臉的心知肚明。「還有,我為小烈剛才的態度向你道歉。他通常不會這麼沒有禮貌的。」
「我知道,我見過他紳士的一面。今天的小烈只是個佔有慾強的早熟孩子,以為他唯一僅剩也是最重要的人即將被別人搶走。你我都知道他的心智成熟度早超越了他的年齡,就不該再把他當個單純的幼童,凡事都順著他只會讓他吃定你,該適時的給予約束。」
「我當然也想過,但是要對一個我全心呵護的人板起面孔真的很難。」
莫衡根本沒興趣在這時候跟她談這些,因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另一件較吸引他的事情上頭。
「那是你的選擇。現在,我們是不是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