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新婚之夜（完結）

當墨吟浩知道東方舞三人已去過皇宮，表面上對東方舞說沒什麼，但心裡可恨南宮翔了。齊澈再三挽留南宮翔和東方舞，無奈兩人去意已決。

回到山莊，見下人們忙碌不已，東方舞奇怪地看著南宮翔。然後隨手抓了個下人來問，莊裡要辦什麼喜事？怎麼大紅喜字貼得到處都是？

下人迎面就是一句，恭喜東方姑娘。搞得東方舞一頭霧水，經過他的再三解釋，才知道是要在後天二月初二，舉辦她和南宮翔的婚禮。

東方舞高興不已，南宮翔的嘴角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絲的笑意。

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旁邊墨吟浩臉上那陰沉的表情，南宮翔，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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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一年之中的黃道吉日。

夜已深，隱賢山莊仍然人聲鼎沸，大紅喜帖貼得到處都是。

墨吟浩闖了進新房，拉起東方舞的手，說：「舞兒，隨我走。」

「不，明生。你幹什麼？」東方舞驚恐地看著他。

靈兒連忙隔開墨吟浩，護住東方舞，小心謹慎地看著墨吟浩。

「你是我的，如果不是南宮翔，我就不會失去你。」墨吟浩一掌把舞兒推開，緊緊地抓住東方舞的手，深怕她會消失掉。

「你瘋了。」東方舞說。

「對，我是瘋了，為你而瘋。」墨吟浩笑了，笑得很大聲。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走吧，呆會翔來了，會不高興的。」東方舞努力地想掙脫墨吟浩的大手。

「我走，但我會帶你一起走。」

「你打不過他的。」

「呵～！這難說，這喜酒裡面摻有我從西域帶回來毒蠱。你說他還會不會打得過我？算算時間，蠱蟲也應該發作了。」

東方舞悚然大驚，花容失色地拉著靈兒直往房門快跑，但身手更快的墨吟浩截住她的腰身。一手揮去靈兒，強將她拉進懷裡。

東方舞掙扎著大叫，「放開我！」她眼底閃著淚，掙不開這個在她的新婚之夜裡殺害那麼多無辜的人的男人。

墨吟浩更是興奮，看來她還不知道隱賢山莊的人除了外出的南宮翔外全部都中了毒蠱，不好好利用怎麼行呢。

他將懷裡的她轉過身，抬起她美麗的臉蛋哄騙，說：「你要去救那幫人的話，我可以給你解藥。「

東方舞眨去眼眶裡的淚，怔愣地望著帶著邪笑的墨吟浩。

有解藥？他還沒有把隱賢山莊里的人毒死？她還有機會救莊裡的人？東方舞回過神來，伸手向他要，「給我解藥！」還來得及！只要她快一點，莊裡的人就不會發生任何的悲劇了。

「只要你答應毀婚。」墨吟浩笑意盎然地對她開出條件。

東方舞猛地推開他，大退了一步，堅決地搖頭，說：「我不毀婚！」她愛南宮翔，他們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好不容易終於在一起了。要嫁給他，要她毀婚，不可能。

墨吟浩也不阻攔她欲出房門救人的腳步，優閑地拋下一句，「那你就等著做寡婦吧。」

墨吟浩的話像把冰冷刀，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裡。東方舞愣了半響，她無法想象失去南宮翔的可能。失去了他，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明生，求你不要傷害他，不要傷害隱賢山莊的人。」東方舞跪在墨吟浩的腳前掩面啜泣，求他不要傷害南宮翔及莊裡的每一不人。

墨吟浩蹲在她的身邊，嗓音宛如春風地說：「毀婚，親口對南宮翔說。」他要她親口告訴南宮翔這倆個字，南宮翔知道心痛和失敗的滋味是如何的，讓他知道他這些日子以來他是什麼樣的心懷情！

「我不要毀婚……」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呀，要她毀婚，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我讓你選。」墨吟浩抬起她小巧的下吧，說：「你要他活，或是要他死，你自己選。」

東方舞的臉頰上緩緩地流下了兩行熱淚，淚濕了她要和南宮翔在一起的瑰麗夢境。

墨吟浩逼進她，抹去她臉上為南宮翔所流且令他厭惡的淚，冷冷地說：「現在就做決定。」

「我答應你。」東方舞哭泣著說。

墨吟浩滿意地笑了。

*

南宮翔接到墨吟浩的飛嫖，心急趕來後山。卻看到東方舞與墨吟浩吻得密不可分，他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墨吟浩見他來了，放開東方舞，笑容可掬地說：「舞兒，你還不告訴他，我們在一起的事！」

南宮翔把東方舞拉進懷裡，說：「舞兒，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好不好？」

聆聽著他溫暖的聲音，東方舞忍不住抱緊他，一再汲取他毫不保留的愛，不忍就這麼離開他她捨不得割捨自己心裡對他的愛。

墨吟浩挾帶警告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里，「舞兒——」

東方舞忍住快要脫眶而出眼淚，抬頭面對憂心如焚的南宮翔，「我……我要毀婚。」東方舞咬著唇將話說出口，在話出口時，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扯裂，再也不能聚攏。

南宮翔被她的話震住了，驚問：「你再說一遍。」

第一句說出口后，東方舞發覺，接下來的謊言不再像想象時的那麼艱難。欺騙，原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把心撕毀，漸漸的，要騙自己也會變得很簡單。

東方舞望著他，希望這名與她相愛過，總是為她皺眉的男子能繼續活下去，只要他活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木吶地說：「我要毀婚。」

「我不信……」南宮翔完全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緊握著她的手拉至胸前，說：「舞兒，我們新婚之夜說這些不好玩，我們回房好嗎？」

東方舞木然地搖搖頭，說：「我發現自己原來還愛著他。」

南宮翔的天地一瞬間在因為她的一句話毀滅殆盡，他全心全意去愛的女子，最終還是離他而去。他的溫暖消失了，留給他的是無盡的冰冷。

「你以前給過我的誓言和保證呢？」他追問。

他一直珍藏著她說過去的每一句話，她的一言一行，他全都深深地印在心裡。她怎麼能這樣對他。

東方舞緊閉著雙眼，微弱地低語，「把它……忘……忘了吧。」

南宮翔握緊她的雙肩，不信的大吼：「看著我，再說一遍。」

「只要你能活著，往後……就算把我東方舞忘了，你要好好過下去。」東方舞睜開眼，盯著他的臉龐，傷心地叮嚀著。

「你怎麼能這樣？」南宮翔激動地大喊，握著她肩的手也更加大力了。

東方舞吃痛地擰著眉心，卻不掙扎，就這樣任他發泄，因為這是她欠他的。

東方舞的冷淡讓南宮翔幾乎失去了理智，「我的愛全給了你，你要我怎麼忘？殺了我嗎？還是要我把心挖出來？」

東方舞的眼淚猛地流了出來，說：「不要，不要這樣……」她這麼做是要讓他活著，而不是讓他死。

看見她那晶瑩的淚，激動的情緒在她的眼淚中沉靜了下來。痛心地看著她，問：「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不會離開我？」

「恨我，這樣……你就能再活下去，再愛別的女子，你就能忘了我。」要忘記一個人不容易，唯有恨，才能讓人深刻地體會個中之痛，強迫自己遺忘。她寧願讓他恨，也要讓他活著。

「我沒……」她差點脫口說出心中的話，又趕緊改口，「我不得不。」

「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你也知道，我的愛，一生只有你一人。」南宮翔越說越激動。

「我知道。」他可以對任何人淡如水，只對她濃如火。她當然他有多愛她，當然他一直把自己放在心底的最深處。也知道他的死心眼，一旦認定一個人之後，就不會改變。

南宮翔看著她的眼神失去了暖意，「恨你？」

他的心正在一點點地崩潰塌陷，心神集中在她的那個恨字上。從來不曾有過這個念頭的他，在聽見這個字后，他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徹底地被子她改變了。

在一旁觀看的墨吟浩為南宮翔的心灰意冷的眼神、不再意氣飛揚的表情，滿心狂喜。能瞧見這一幕，實在是讓他暢快不已，一吐數月以來的的悶氣和挫喪。

墨吟浩遵守對東方舞之前的承諾，將一隻小酒瓶交給她。

「這是我給你的採納酒。」接過摻有解藥的酒後，東方舞連忙將酒遞到南宮翔手裡。

南宮翔冷冷地問：「現在，我還有必要喝嗎？」他還有喝這種酒的資格嗎？他的妻，已經不再是他的了。

好不容易才從墨吟浩手上拿到解藥，東方舞不願意就此功虧一潰。「就當是我……是我以此酒向你賠毀婚之罪。」她隨口編了個借口，只盼他快快喝下以解體內的毒。

南宮翔冷視著手中的酒，一動也不動。

東方舞急出了一身汗，說：「你不願意喝嗎？」他的表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冷淡？一點也不像平日的他。

南宮翔眼看著她美麗的容顏，最後一次向她求證。「你要我喝了后與你從此再無瓜葛？這是你想要的？」

東方舞無法言語，不點頭也不點頭。她根本就沒有他所想的那個意願，她只是……忽然被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震懾住，無法動彈，更無法得知他的心思。

「我喝。」南宮翔絕望而衰傷地看了她一陣后，仰頭飲盡手中的酒。

見他喝下解藥，東方舞把先前怪異的感覺揮去，迎向他，「翔，你聽我說……」

南宮翔手中的瓷瓶在她走上前脫手墜地，五臟六俯如遭雷劈，毒性迅速沿著血脈遊走，竄沖著他全身的每一個穴位，每一處筋脈。他無法置信地轉身凝視她，「你對我下毒？」她居然騙他喝下這種劇毒。

東方舞的表情比他更驚訝，「毒？」怎麼會是毒？那明明是解藥，是她親眼見明生放進裡頭的。

墨吟浩刻意讓南宮翔誤會，「沒錯，她對你下毒。」中了西域里最陰狠的蠱毒，就算南宮翔武功再高、內力再強，也是魂歸西天。「我還對整個山莊里的人都下了毒，大概只剩你還活著。」墨吟浩見他已經構不成威脅，索性把所有的事告訴他，讓他死個明白。

「你……」南宮翔的腦中昏了一陣，因毒性引發的血氣直衝而上，猛地從他口中噴出一道貌岸然暗紅色的血。

東方舞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明生一早就想南宮翔死，所以騙她喂翔喝下所謂的解藥。她淚流滿面地想去扶起痛彎了身的南宮翔，他卻避開了她；東方舞含恨地握緊了拳，轉身朝墨吟浩的胸前拚儘力氣打他。

「你騙我，你說過要給我解藥的。」他怎麼可以騙她？他不讓翔話著，也不能讓她親手把毒送入翔的口中，這分明是要他永遠地恨她，誤解她。

墨吟浩握住她不痛不癢的花拳，輕聲開口再出脅迫，你此時若再多說一句，「我就先殺了靈兒和巧兒。」

東方舞憤怒地推開他，想回南宮翔身邊時墨吟浩卻緊扭她的手，而後伸手點了她的啞穴。

「南宮翔，舞兒情願對你下毒好不願意嫁給你，我成全她的心意，替她把整個山莊的人都有殺了。」墨吟浩在南宮翔氣息大亂、內力漸失的時候，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說。

南宮翔幾乎換不過氣來，額上溢出巨大的汗滴，一心只想調停體內翻滾不息的真氣，可是墨吟浩的話又讓他一時亂了剛停下來的心緒，更加加深了了體內毒素的入侵。

「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嗎？」墨吟浩涼涼地笑問。

「南宮翔咬著牙瞪著他，氣怒交加之際，禁不住從口中噴出暗色的血。

「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你，她一直愛的是我，你只是我的代替品。」看到南宮翔因為他的話而震驚，墨吟浩的心情更是愉快，他要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痛不欲生。

南宮翔不再理會體內的毒有如何地疼痛，也不再為自己爭取生存的機會，因為再怎麼痛，也抵不過墨吟浩的那句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你。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他心碎地朝站在不遠處的東方舞質問。風太大了，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被點了啞穴的東方舞好想搖頭，好想告訴他不是的，可惜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傷地看著他。

「我代她說得不夠明白嗎？」墨吟浩一掌擊向他的心房，南宮翔並沒有被他那一掌擊倒，只是退了幾步，又直身往東方舞的方向走去。

墨吟浩腰間的銳劍馬上出鞘，及時阻止了向東方舞地南宮翔，並把內力流失得只剩下一層的南宮翔逼至山崖邊。

南宮翔想反抗，無奈力不從心。

墨吟浩銳劍一掃，砍碎了他的左手，也砍碎了他的意志。

看著他中了毒，左手被砍，東方舞的心都碎了，可墨吟浩提著沾滿南宮翔的血的劍走向她，逼她翔說，「你不愛他。」

不能開口的東方舞只是一徑地流著淚，不肯再傷已經全身上下都是傷的南宮翔一分。

「舞兒，告訴我……」南宮翔還不死心地要東方舞親口再次告訴他，她愛的是他，而不是墨吟浩。她是他的溫暖，何時已經不是了，誰能告訴他。

墨吟浩解開她的穴道，說：「快說，不然我就殺了他，然後再殺了靈兒和巧兒。」

東方舞止住淚水，艱難地說：「我……我不愛你。」為了保住靈兒和巧兒的命，她不得不再一次把謊言說出，同時也把自己的心判了死型。

南宮翔的情愛傷殘，身心更傷，傷得他的腳無法站穩。只不過幾過時辰內，他就失去了原本一觸可及的夢想，跌入了地獄里。

「不愛我？」他完全相信她的話，恨意十足的眸子決裂地怒瞪著她，「你非但要我死，還任他殺了所有與我有關的人？」也可以不愛他，但他不能任由墨吟浩殺了全庄的人呀。

「沒錯。」墨吟浩在東方舞開口前說。

「不……不是的，翔……」東方舞想反駁，墨吟浩又伸手把她的啞穴點上。

南宮翔沒有聽見她說什麼，站在崖邊冷冷地望著曾經深愛過的東方舞……在崖邊的寒風中，說出比風聲更強的話。「我，南宮翔在此起誓，今生，我要拿你東方舞和你墨吟浩的的頸上人頭來祭隱賢山莊的人。」

墨吟浩憤怒地提劍沖向南宮翔，刺向他的人劍尖把他逼至山崖我最後一角。一劍刺進他的腹間，眼看他就要墜崖，東方舞不知怎麼可以動了，「不要——」

南宮翔在東方舞淌未撲及、落崖之前，恨至極點地留下一名話——「舞兒，你等著。」

東方舞只來得及聽到這一句話，卻沒有捉住落下崖底的南宮翔。她聲淚俱下地一聲聲地朝崖底嘶喊：「翔——」

「舞兒，別白費力氣了。他中了毒，又被我砍了一臂，就算不死，這麼高的崖也摔死他了。」墨吟浩將跪在崖邊的東方舞拉起，滿心歡喜地用袖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說：「他死了，你可以對他死心了。」

東方舞無神地望著他臉上的笑容，問：「為什麼……」

「你是我的，沒有誰可以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你不是和采欣……」

墨吟浩的臉龐比平時顯得更邪魅，「我只是想激起你對我的愛，我根本就不愛她。」

東方舞聽了，蒼白似雪的臉反而露出了一個絕麗的笑容，搖頭說：「早在情緣賓館里，看到你和她接吻時，我就地愛你了。不管你是和她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現在除了翔，誰都不會愛，沒有了他，我也不會獨好活。」她的心落下崖去了，她的愛也被他毀滅了。還有什麼能讓她活在這世上的人事物嗎？答案是沒有。

墨吟浩眼眉倏緊，「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東方舞輕巧地走到崖邊，轉頭告訴他，「殺了翔，就等於殺了我。」

「你休想。」墨吟浩在她跳崖之前將她拉回，在她頸后一擊打暈她，讓她落入的懷裡。

閉上眼的東方舞，眼角落下一顆淚。在淚水落至地面時，天際忽然飄落了朵朵白雪，將她的淚水淹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