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蘋寒著一張俏臉蛋,站在侯府大廳上冷冷地看著尤雁靈。
現在大廳上站著神色凝重的商孝天,含情脈脈注視著他的尤雁靈,和表情陰冷的李蘋,及敵視著她的小梅,跟她手中抱著的嬰孩。
「這是怎麼回事?」
「你看不出來嗎?」小梅譏誚地搶著回答,「這是侯爺的骨肉,我們當然是抱著孩子來認親爹呀!」
「放肆!」李蘋忿而一擊桌面,眸光如電,「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本宮說話,來人啊!」
小梅的口氣大大激怒了李蘋,想她嫁到定遠侯府這麼久以來,雖然嚴厲,卻也從未對下人動過大刑,如今這個不長眼的小小奴婢,竟敢對她用這種口氣說話……
這都是商孝天!
如果不是他在外面留了個種,讓這賤婢有所依恃,今天這個賤婢哪敢這麼對她?
侍衛應聲而入,「夫人。」
「將這個賤婢拖出去摑臉二十下,逐出府外!」
「是。」
小梅嚇得臉色發青,緊抱著嬰孩不放,讓侍衛無處下手。
李蘋見狀更加氣怒,此時尤雁靈開口了,「公主,請饒了小梅吧!」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讓李蘋更是怒不可遏。
「憑什麼?」她冷冷地笑,「憑那孩子?就算那孩子是駙馬的,本宮也沒必要饒了一個對本宮出言不遜的賤民,何況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駙馬的骨肉,還是個問題。」
「公主,小梅只是回答您的問話,語氣雖稍有不敬,但請原諒小梅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大人大量饒了她這一回吧!公主也不希望外人說您是遷怒於一個小女婢吧?」尤雁靈輕輕柔柔地說道,故意忽略李蘋最後丟出的疑問。
這番說辭對李蘋起不了多大效用。
她根本不在乎那可笑的面子,只忠於她自己。
「本宮就是遷怒。」她哼地冷笑。
尤雁靈愣了下。
「都有女人抱著本宮駙馬的骨肉登堂入室了,本宮為何不能發怒?」
怒瞪一眼到現在還是啞口無語的商孝天,李蘋更覺胸中一口鬱氣無法排解,讓她只能緊握著雙拳任指甲刺傷自己,分擔她心中的痛!
「但……」尤雁靈略一遲疑,「府中作主的是侯爺呀!」
「作主?」李蘋忍不住荒謬地笑了,低淺至高亢,笑聲力歇,她轉向丈夫,那個尤雁靈口中能作主的人,「駙馬,你說呢?你要怎麼作主?」
商孝天見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傾向,不禁擔憂地欲扶她坐下。「蘋兒,你先坐下……」
李蘋一把揮開他,雙眼直視尤雁靈。
「說出你的來意,你想要商孝天怎麼替你作主?」
尤雁靈羞答答地含情望了一眼商孝天,「雁靈不求名分,只是孩子需要親爹……求公主玉成,雁靈感激不盡。」
聞言,商孝天頭痛地皺了皺眉,這該怎麼辦?
「侯爺,你不能不認自己的骨肉呀!」看見商孝天的猶疑,小梅忘了在旁虎視眈眈的侍衛,再一次口快地逾越了身份。
她不懂,侯爺的態度為何這麼軟弱?畢竟侯爺跟小姐有一段情呀!
「呵,骨肉?」李蘋嘲笑地望向商孝天,「你說,那真是你的骨肉?」
看這孩子應是未滿周歲,往前一推算,約是她與商孝天初成親前後,那時他仍出入青樓酒館倚紅偎翠--孩子可能是他的無疑!
但李蘋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出言否定。
清楚地看穿她眼中隱藏的軟弱,商孝天幾乎想當眾擁她入懷,告訴她,「孩子不是我的。」
但問題是--連他自己也不肯定啊!
「侯爺,」尤雁靈楚楚可憐地含淚喚道,「自伺候侯爺以來,雁靈不曾有過第二個男人,您不要雁靈,雁靈不怨,但孩子是無辜的,他是商家的血脈哪!」
「是啊,侯爺。」小梅亦出言幫腔,「小姐對侯爺可是一片痴心,孩子絕對是您的,難道侯爺要做個薄情寡意之人嗎?」
李蘋冷眼旁觀,看他怎麼決定。
商孝天為難地沉著臉,半晌之後才說道:「你們就先留下吧!」
☆☆☆☆☆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
「我不要!」李蘋在房裡憤怒又委屈地大喊。
「蘋兒,你冷靜一些。」商孝天無奈地接下她丟來的東西。
「你要我怎麼冷靜?」她再堅強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兒,「你給過承諾的,你忘了嗎?我……」
商孝天蹲下身,摟過她在懷裡,她沒掙扎,只是淚珠兒不停地往下掉,無聲地染濕了兩人的衣襟。
言猶在耳,人事全非。
「蘋兒,這只是暫時的,讓我把事情調查清楚,好嗎?」商孝天心疼地擦去她滿臉的淚漬,輕拍著她的背。
他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心中排拒著卻又無法全盤否定這個可能。
雁靈不是個會作假的女子,但是,一旦承認這個孩子,他很有可能會失去他的蘋兒。
蘋兒是他的,他絕不能失去她!
他甚至連想像這個情形都不願意。
「要多久?」李蘋抬起哭得凄慘的臉蛋,「如果孩子真是你的呢?你要讓尤雁靈住下嗎?你要娶她嗎?我不要!我不要你變成別人的夫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駙馬呀!我不要跟別人分享你……我不要……」
她緊抓著他的衣襟,放聲大哭。
商孝天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他根本不願去想這個可能。
他的良心不允許他不聞不問;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不會棄尤雁靈於不顧,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蘋兒的感受呢?
商孝天低聲嘆了一口氣,久久沒有回答。
他的不語加深了李蘋的恐懼。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夠體貼、不夠賢淑,一直害怕著哪一天,商孝天會找到比她好的女子,然後發覺她不再是他的愛了,那她要怎麼辦?
「孝天,你會納她為妾嗎?」她掛著淚珠的臉上滿是不安與恐懼。
商孝天默然,只是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他也不想讓蘋兒傷心難過,但他無法昧著良心啊!
「會嗎?你會嗎?」
說呀!告訴我,你不會啊!李蘋在心中著急地大喊。
但她失望了。
在她的一再追問之下,商孝天沉重地點了頭。
「會的,如果那真是我的骨肉。」
李蘋刷地白了臉,連眼淚都忘了流,怔怔地望著他。
「蘋兒?」商孝天擔憂地低喚。
垂下臉,她任他呼喚著她的名字不再回應。
為什麼要在她愛上他之後,才出現一個尤雁靈?為什麼不在她愛上他之前,讓尤雁靈母子出現?那麼她的心會被守護得好好的,不會受傷,不會像如今這般空洞得難受,似乎要被撕裂一般……
如果她沒愛上他……
「蘋兒,你別嚇我!」見她這模樣,商孝天心裡也難受。
李蘋抬臉推開他,離開他溫暖得令人心痛的懷抱,因為這個懷抱不再屬於她一個人。
「蘋兒?」
站起身,她視而不見他痛苦的神情,擦乾了眼淚漠然地道:「我要回宮探望母后,等駙馬處理完雜事再來接我吧!如果……如果尤雁靈確定要留下,駙馬就休了我吧!因為我善妒,無法容忍你納妾。我並沒有那麼寬宏大量……」
語畢,她忍住淚水高聲叫喚喜兒。
「公主?」房裡滿目瘡痍,喜兒可以想見公主究竟多麼生氣。
「本宮要回宮小住,你準備一下吧!」
回宮?喜兒瞠目結舌無法自抑。
公主要回宮?看來事情比她和意祥總管想像得還嚴重。
可以肯定的是,這一趟回宮不只是小住,可能不回來了哪!
☆☆☆☆☆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
皇城星央宮
自從李蘋忿而回宮之後,明顯的消瘦了。
她寤寐難安、食不下咽,也很少走出星央宮。這樣的情形看得喜兒心裡著急,也令疼愛李蘋的人擔憂。
駙馬天天上朝都會特意到後宮繞上一圈,雖然公主連他一面都不見,但他還是每天不間斷地守候著,只為了問她這小宮女一句,「蘋兒好嗎?」
都是那個狐狸精的錯!讓原本一對神仙般的眷侶鬧到如今這等田地。
可是她好不甘心呀!為什麼公主要像個敗戰之將般逃出定遠侯府,回到宮中?這不是等於把駙馬拱手讓人嗎?如果待在定遠侯府,至少能給那女人一點下馬威呀!喜兒滿心氣憤、不解的想。現在太皇妃進皇央宮找公主,不曉得談得怎樣了?
另一方面,太皇妃正在數落著女兒--
「想當年如果有其他嬪妃敢前來挑釁,你娘我可是奉陪到底,非整得她們慘兮兮地嚷著求皇上作主不可,而且你父皇永遠站在你娘這一邊,怎麼你卻這麼忍氣吞聲呢?一點也不像娘當年一般……」
太皇妃嘰哩咕嚕地說個沒完,李蘋卻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飛鳥。
頓了頓,太皇妃也發現女兒的心不在自己這兒而停下嘴。
明明想著駙馬,卻又逃回宮來,她這女兒呀……
「女兒呀!你到底怎麼打算?」太皇妃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李蘋怔然地回過神。「娘……」
「娘什麼?娘在問你呀!還想不想回定遠侯府?」
「我……」李蘋戚然地垂下眼。
性急的太皇妃等不及她說完,又打斷她的話。
「娘問你,喜不喜歡定遠侯?」
李蘋肯定地點了點頭。
「喜歡就把他搶回來呀!」太皇妃簡單地說。
「可是……」
太皇妃蹙起眉,她這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猶疑不決的?
「可是什麼?難不成你要把定遠侯拱手讓人?」
「但是她有孩子呀!」李蘋霍地說道,好似這麼說便解釋了一切。
「有孩子又怎樣?」還以為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理由呢,太皇妃頗感失望地撇撇嘴,一點也不優雅端莊。「你又不是不能生。」
「可是娘,」李蘋憂鬱地看了一眼自己腹部,「都這麼久了,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萬一……」
「孩子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定遠侯愛不愛你呀!」
李蘋垂下眼瞼,不回答。
「即使尤雁靈為定遠侯生了個兒子,她的身份是賤籍依舊無法改變。良賤不通婚,她的兒子也永遠不會是嫡子,這些娘相信你都知道,你怕的只是定遠侯變心吧?」太皇妃睨著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女兒,不客氣地直指癥結所在。
被說出心事,李蘋有些發窘。
「傻蘋兒,你怕些什麼呢?」太皇妃口氣一轉,慈愛地拉起她的手輕拍著。
「定遠侯結識那個花魁在先,如果真喜歡她,早將她接回府里做侍寢啦!哪還等她抱著孩子上門認親呢?」
李蘋眼瞼半垂,索性依進母親懷裡,像小時撒嬌一般。
「娘,我怕呢!我怕有一天他會突然發現他不再喜歡我了,那我該怎麼辦?八皇姊比我溫柔、比我懂事,也比我得心,可是她如今剩些什麼呢?她愛的人不愛她,那我呢?我沒有皇姊們的優點,缺點卻有過之無不及,這樣的我可以得到八皇姊求不到的幸福嗎?」
聽完女兒的話,太皇妃半晌沒有作聲,只是像撫摸著貓一般地撫著她的發。
她的女兒真的戀愛了呢!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有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煩惱著平常人看來很可笑的事。
「蘋兒,你就是你,你不是永寧那傻丫頭,你不必像任何人,因為你有你的優點、你的缺點,所以你才是你,定遠候就是喜歡這樣的你,你不必改變什麼,你懂嗎?」
太皇妃的眼眸慈藹地注視著她,流露著睿智的光芒。
「在定遠侯的眼中,你李蘋是獨一無二的。」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獨一無二」四個字像釘子般釘進她心裡。
獨一無二,她是嗎?
太皇妃不逼她,只要有人點醒她,依她的個性是不會消沉太久的。
況且……太皇妃抿唇一笑,她那殷勤的女婿可是天天來報到,蘋兒不會在宮裡待太久的,這麼一想,她又有些寂寞了呢!
不過,為了兒女,做母親的連地獄都可以逛過一圈,何況只是寂寞呢?
☆☆☆☆☆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
定遠侯府竹苑
「侯爺,雁靈為您做了點心,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呢?」
商孝天抬頭,面無表情地睨了眼跟在尤雁靈身後的意祥。
意祥吞口唾液,「侯爺,尤姑娘堅持……」
「侯爺,公主不在,雁靈理該好好照顧侯爺,不讓侯爺病倒。這幾日您似乎總是埋首政事,若不是知道侯爺公事繁忙,雁靈還以為侯爺嫌棄雁靈呢!」
是的,她也曾以為商孝天故意冷落她,但見這幾日堆積如山的公文及進進出出的人物,她才釋懷。
侯爺是真的忙於政務,她不該多心。
商孝天淡然地望了眼一旁的點心,下意識排拒著。
「意祥,我不餓,把東西撤出去。」說完,他又埋首公文。
他瘋了似地處理著所有公文,連同僚的亦接收過來,只為了能有借口多進宮幾次,多逗留一會兒,即使一刻鐘也好,讓他多一個機會見到蘋兒。
蘋兒依舊不肯見他,還在生他的氣。
喜兒說她瘦了,她為何不好好照顧自己?
侯爺又發獃了。意祥依言撤下食盤,瞄了一眼主子,顯而易見,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桌面的奏摺上頭,因為他連尤姑娘的叫喚都遲了半拍才接收到。
「出去。」回過神,商孝天也不管尤雁靈剛剛說了些什麼,直言道。
「但侯爺……」
商孝天的心神已經不在她身上,徑自做著事。
意祥同情地開口,「尤姑娘請吧。我早說過侯爺沒有用點心的習慣,而且辦事時不喜歡人家打擾……」
「但我見處處都備著點心,不是讓侯爺隨時可以取用嗎?」尤雁靈不平道。
就是見到那些點心盤子,她才想親自下廚為侯爺做幾樣點心呀!
「啊?」意祥皺眉想了想,接著說:「侯爺不用點心,可是夫人喜歡,所以才讓廚子準備著好讓夫人想吃時就能隨手拿到。唉,得吩咐一下廚子,暫時不必準備嘍……」
意祥咕噥著退了出去,留下尤雁靈仍呆站在那兒,直到商孝天偶不經意地抬頭看見她還在房裡,才說道:「你怎麼還沒出去?」
尤雁靈看見了他輕皺的眉頭,心中一痛。
「我……侯爺不去看看孩子嗎?您也該為孩子起個名字了。」她強笑道。
商孝天頓了下,「出去吧!這事改日再說。」
「但……」見他又將心神擺在桌上的公文上,尤雁靈吞下到口的話,知道即使她說了,他也是聽不進去。「那雁靈退下了,侯爺要保重身體。」
尤雁靈走了許久,商孝天才抬起頭來長嘆著蓋上奏摺。
她不壞,但他心裡已有了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就當他正想再埋首政務時,一道身影從窗口翻了進來。
「侯爺。」來人為遹王爺的護衛之一万俟丙,「不辱使命。」
聞言,商孝天雙眸一燦,像是失去了許久的光彩再次注入他的眼中。
他急急起身離座至万俟丙面前,「快說,結果……」
他能見蘋兒了!
☆☆☆☆☆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瞰觥睢睢睢睢
「蘋兒,你怎麼悶悶不樂?」
李蘋被皇上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欲行禮卻讓他扶住。
「這裡又沒外人,不必對皇兄行此大禮吧?」皇上笑了笑,「回宮還住得習慣嗎?」
「嗯……」李蘋點頭,畢竟她從小在這兒長大。
「那太皇妃怎麼跟朕抱怨你瘦了,又不好好用膳?」
其實是他到太后那兒請安時,被太皇妃抓到,逮住機會嘮叨了一下,說他即位都幾年了還不立后,而蘋兒的事只是順便嘮叨,太皇妃並不是頂擔心,反而是太后囑咐他要好好關心蘋兒。
唉!怎麼他的小妹妹們姻緣都不太順遂呢?
歡兒就算了,至少他要讓蘋兒快快樂樂地。
皇上不動聲色地瞄了眼不遠的朱漆宮柱,唇邊浮起詭譎的笑意。
「定遠候既然讓你這麼傷心,不如皇兄作主讓你們和離,再為你另覓良緣如何?」他放大了聲音,「文躌傑對你一往情深,鐵定不會在意你和離再嫁……」
雖然處於低潮之中,李蘋卻也敏銳得很,狐疑的眼神升起。
「皇兄,你……做戲給誰看?」她問得極小聲。
皇上眼中升起促狹的濃濃笑意,「你說呢?」
李蘋不顧形象地翻個白眼,「皇兄,蘋兒沒心情陪你玩遊戲。」
她知道當皇上很無聊又很枯燥,可是她一點也不想成為他排遣無聊的「遊戲」。
「所以朕要讓你有那個心情呀!」皇上淺笑道,抬手輕點了下她鼻尖,讓她眯了下眼。「丫頭,你知不知道你有身孕了?」
「啊?」這驚嚇來得不輕,李蘋杏眸圓睜地愣住了。
「你快當娘了呢!心情如何?」皇上笑著捏了捏她鼻尖。
李蘋揮掉他討人厭的手,瞪著他,「騙人!」
「哦?騙你朕有好處嗎?」皇上不以為忤地揚眉問道。
「這種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對嘛!寶寶是在她肚子里又不是在他肚子里,就算他貴為九五之尊又怎麼能知道?
「所以說,朕未來的外甥有你這種娘實在不幸。」在她氣呼呼的瞪視下,皇上笑著解答她先前的疑惑,「你明顯的消瘦又食欲不振,太皇妃不是擔心地讓御醫為你調養嗎?就是這樣知道的。」
李蘋檀口微張,半晌才閉上嘴接受這個事實。
她真的有寶寶了!呵呵,不過--
「你們怎麼可以瞞著我?這是我的寶寶耶!」她不滿地說。
「不關朕的事。」皇上搖搖手撇清關係,「是太皇妃的意思,想看看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身體有異。」
簡而言之,一切都是你太遲鈍的關係。他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李蘋撇撇嘴,她那娘親實在唯恐天下不亂。她一直很懷疑父皇的眼光,也很佩服太后的忍耐力,能讓她娘在後宮橫行霸道近二十年。
玩笑過後,皇上一收起嘻笑的表情,輕問一聲,「那你如何打算呢?」
「我……」孩子不能沒有爹啊,可是她卻無法面對得與人共享丈夫的事實。
唉!如果她只把商孝天當作「駙馬」那該有多好?她的心情也不會為他而起伏不定了。
皇上拍拍她的肩,「朕讓孝天自個兒跟你說。」
「啊?」
「孝天,你還不出來?」皇上側身讓李蘋的視線直直對上商孝天藏身的朱漆宮柱,而後趁他們夫妻倆視線膠著在一起之際,踏步離去。
朕這個皇上大舅子算是很幫忙了,接下來就得靠孝天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