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開窗戶向隔壁望去，屋內沒有半點光亮，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分外孤寂。

這不知道是她今晚第幾次的窺望了。將窗戶關起，杜笙琳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裴修研到現在還沒回家。

發生這麼大的事，不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苦惱，她父親也苦惱得很，更不用說是裴修研了。

她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如果不是她，或許此刻他就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了。

放在床邊的手機在此刻響起，她瞧了一眼來電顯示，隨即開心的按下通話鍵，「修研!」

「怎麼，聽你的聲音，好像是多麼想見到我一樣。」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得意。

「一整天都沒見到你，我只是擔心你而已。」

就是因為擔心，心中才老是牽挂著他，以至於這麼晚了她還是難以成眠。

她的確很想見他，但是她不敢告訴他，怕又給他添麻煩，現在這種非常時期，只要能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心滿意足了。

「笙琳，那些記者應該沒機會找你麻煩吧?」

「沒有，我都躲在家裡，他們才見不到我呢。」

「那就好。」

其實裴修研白天就和妹妹通過電話，她已經向他報告過整個情況，但他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笙琳，只為了想聽聽她的聲音。

看來，她似乎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而沮喪，讓他放心不少。

她一定不知道，他多擔心這加油添醋的報導會傷害她，讓她對他築起心牆，如果真弄成這樣，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他是怎樣也不會甘心的。

杜笙琳以有些抱歉的口吻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很困擾吧?」

她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被保護得好好的，不需要直接面對那些讓人頭疼的問題，但他不一樣，他是不管怎樣都避不開的。

為此，她一直替他感到憂心，卻也無能為力。

「你別太再意，我已經習慣了。」

「可是我真怕你會應付不過來。」

裴修研笑了。如果她就在他面前，他絕對會伸手揉亂她的頭髮以示懲罰。「嘖嘖嘖，你也太小看我的能耐了。」

「我才沒有，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就別胡思亂想，不要讓我除了要想辦法應付那些討厭的記者外，還得分神擔心你。」

她不自覺擰著眉頭嘀咕，「你們都太保護我了啦。」

裴修研是，她父親也是，這個叫她別胡思亂想，那個不久前才念了她一頓，叫她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乖乖待在家裡避風頭，她真覺得自己在他們倆面前好像變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

就是因為這樣，更讓她覺得她是裴修研的負擔，一個甩不掉的累贅。

她知道，是因為她的任性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如果她答應讓他公開兩人的事，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讓人措手不及的大麻煩。

她很想和裴修研一起面對，但是……她不敢，她只能像縮頭烏龜一般，躲在大家為她找好的殼裡，接受別人替她安排的借口逃避這一切。

一想到這兒，杜笙琳的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發現她頓時不說話，裴修研連忙擔心的問：「怎麼了，不開心?」

「才不是，只是想睡覺而己。」她趕緊道。如同他所說的，她也不希望他還得分神擔心她。

「總之，這件事我和司杭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快上床休息，知道嗎?」

「嗯。」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他放心了。

雖然她知道，今天晚上她絕對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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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到杜笙琳的家，許名琪和祝媛媛簡直看傻了眼。

好豪華的別墅，空間又寬敞，果然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

走進客廳，她們倆隨即把五、六本筆記交給她。

「哪，這是你要我們幫你帶來的筆記。」

杜笙琳尷尬的笑著，「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跑一趟。」

「沒什麼啦。」許名琪很豪爽的說道：「只是送幾本筆記，順便來探望你，這麼客氣幹什麼?」

「就是說嘛。」接著祝媛媛酸溜溜的說：「看看我們對你有多好，沒想到這天大的事你連我們都瞞，真是不夠意思。」

「對不起嘛。」現在的她，除了乾笑還是只能幹笑。

她多麼希望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

如果沒發生這樣的意外，她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過著普通的學生生活，又自由又愜意。

不過……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許名琪擺了擺手，「好啦，不損你了，我們已經幫你和教授講過，他們說你不來上課沒關係，只要畢業考有辦法通過，他們是不會為難你的。」

「沒錯，所以無論如何，畢業考的時候你一定要想辦法來考試，知不知道?」祝媛媛也叮嚀她一番。

「那當然，我還想和你們一起畢業呢。」

平時她們倆總是瘋瘋癲癲，老愛問她一些有的沒的，每每讓她招架不住，尤其有關裴修研的事更是不會放過，但今天她們倆卻什麽都沒問，只告訴她學校最近發生的趣事，以及其他瑣碎的事情。

杜笙琳知道，其實她們還是非常體貼的，知道她不想談這方面的事，因此也沒有多加詢問。

聊了許久後，許名琪和祝媛媛向她告辭，她讓司機送她們出社區搭車，站在家門前目送她們離去。

車子走遠后，本來她已經打算轉身進入屋內，此刻，一輛熟悉的銀色跑車出現在街道的轉角處，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不覺喜出望外，是地，她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看著他熄火從車上走下，杜笙琳開心的舉起手隔著矮牆朝他揮舞，「修研!」

「笙琳?」聽到她雀躍的招呼聲，裴修研反倒覺得有些受寵若驚，「怎麼了，這麼興奮?」

雖然才幾天沒見面，但她卻有種感覺，好像兩人已經被隔絕了好幾個星期。「能見到你，我當然很興奮羅。」

他自嘲的一笑，「想見到我還不簡單，打開電視就能看得到了。」

「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螢幕上的裴修研像是遙不可及的人物，只能遠遠瞻望，不容人們接近，而站在地面前的裴修研，去除了那層距離的隔閡，才能讓她感到自己真正抓住了他，確實擁有他的一切。

螢幕上的他是屬於大家的，而螢幕下的他才是她一個人的專屬。

拿下墨鏡，明顯的黑眼圈讓裴修研看起來憔悴不少，他像是一連好幾天睡眠不足，精神狀況也不是很好。

「你坯好吧?看起來臉色有點差。」這情況讓她有些擔心。

「不礙事，只是累了點而已。」

最近幾天，裴修研除了忙工作的事外，還得分神應付各家媒體的追問，擾得他煩不勝煩，接踵而來的壓力讓他難以招架，又不得不承受。

暫時擺脫所有煩人的事，此刻好不容易能回到家，他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想到他有好幾天沒能安穩的睡上一覺，好久沒回到能讓他完全放鬆的環境，他真想立刻倒在床上，睡上個三天三夜不要醒。

如果不這麼做，他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壓下那煩躁的心情。

看到裴修研這個樣子，杜笙琳頓時覺得愧疚不已，「對不起，我想，應該是我拖累了你吧。」

雖然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會這麼累，多多少少和她引起的這場軒然大波有關，看著他眼眶下淡淡的黑影，難過與酸楚此時又再次浮上心頭。

裴修研微笑拍拍她臉頰，現在的他已沒有心情與力氣再費心安慰她，「沒事，別想太多，知道嗎?」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隱瞞什麼，如果你有什麼不吐不快的話想傾訴，可以告訴我，我很願意替你分擔的。」

說了有什麼用，逃避事實的是她，不是他。「笙琳，我很好，我真的沒事，你不需要替我分擔什麼，懂嗎?」

她不懂，因為他的表情明明不像沒事的樣子。「修研，別這樣，我是真的很想幫助你。」

談什麼幫助，現在的他只感到厭煩而已。「你太多心了，什麼事都沒有，拜託你相信我好嗎?」

裴修研轉身往家門的方向走，不想再談這個問題。

杜笙琳還是不死心，跟在他身後繼續追問，「你到底怎麼了，今天的你一點都不像我所認識的裴……」

「夠了!」他突如其來的大聲喊：「你到底問夠了沒?」

他好累，他不想再討論任何讓他感到頭痛的問題，他只想求個安靜而已!

為了對她的承諾，他和李司杭得想辦法壓下媒體們的追問，為了不想讓她受到傷害，他將她保護得好好的，獨自一人處理這個問題，然而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懂她到底對他有什麼不滿，讓她寧願把戀情地下化，也不肯在大眾面前公開。

他感到十分無力，然而最讓他痛恨的是，他怎樣也想不出問題的癥結到底在哪裡。

還沒準備好，所以不想公開，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調適好心情，大大方方的與他並肩站在眾人面前?

好煩，他已經受夠了!

杜笙琳頓住跟隨的腳步，不敢相信的睜大雙眼。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離她好還好遠，眼前的這個人，不再像她所熟悉的他。

她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種厭煩的語氣，這讓她好受傷。

「面對外界一波波的詢問，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向我問個不停?』

「我……」

「麻煩你先讓我安靜一段時間好不好?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她懂了，現在的她很惹人討厭，連裴修研也沒有耐心面對她。

杜笙琳強扯著一抹笑，還是掩飾不了她受傷的心，「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我現在馬上就離開。」

裴修研驀然震愕於自己剛才的言行，情急之下緊抓住她的手，後悔不已，「等等，笙琳，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傷害你的!」

太多事情不斷纏著他，讓他的情緒極為不穩定，許多話不經大腦就隨便脫口而出，就像失控的情緒一樣。

他真是懊惱，就算怎樣不好受，他也不該對她發脾氣的!

「剛才那只是一時的氣話，你不要記在心上，好嗎?」

他知道自己的言行已經造成傷害，到底該做怎樣的彌補，才能抓回她的心?他好惶恐，此刻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杜笙琳輕輕拉開他的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回家去了，改天再去看你。」

他很清楚，這只是一句客套話，因為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失望、落寞。

眼睜睜看著杜笙琳頭也不回的走回家中，消失在他面前，他自責的捶著大門，氣自己為什麼不顧後果的那樣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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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風波平息之前，杜笙琳並不打算和裴修研見面，就算他們兩家近在咫尺，她還是能躲到他見都沒辦法見她一面。

為什麼要這樣做?說穿了，除了冷戰之外，也有逃避的意味。

心痛的感覺讓她好痛苦，像是快要窒息一樣。

原以為避不見面就會好過一點，但她錯了，這樣做只是加深對兩人的折磨，她不只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明明知道這麼做很愚蠢，她卻無力改變什麼，只能任由心中的苦痛不斷蔓延。

隨著時間過去，以及其他更吸引眾人目光的事件發生，媒體們對他們倆之間的事逐漸失去興趣，不再窮追不捨，猛咬住不放。

終於，杜笙琳再度回到學校上課，雖然還是會遇到些許麻煩，避不了某些人異樣的眼光，但她都盡量不放在心上，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很快的，六月初來到，而她這個順利通過畢業考的大四生，也和大家一起參加畢業典禮，準備離開學校踏入社會。

畢業典禮當天有一連串的活動，杜笙琳穿著學士服，開心的和師長、同學以及學弟妹們合照，盡量將自己融入人群中。

然而且有誰知道，此刻的她只是強顏歡笑。

她必須想辦法找事情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才不會老是想到裴修研，以及那一幕讓她痛心的記憶。

每每早上醒來，她都是淚流滿面，不為什麼，只因為昨夜她又夢到那一天的情景。

那時裴修研毫不留情的控訴、指責，就像嵌入她的腦子裡，如烙印般怎麼甩都甩不掉。

有誰能告訴她，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忘掉那令人心碎的過往呢?

她知道那只是他情緒激動的無心之語，但還是讓她感到無比難堪與心痛，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所以才會選擇避不見面。

她想，等她終於有勇氣面對他時，她才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但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曉得。

畢業典禮的活動一直持續到夜晚，晚上除了園遊會之外，還有施放煙火的節目。

杜笙琳和祝媛媛她們說好，將學士服換下之後就一起去鬼屋探險，試試自己的膽量，再去看煙火。

來到約定好的大樹下等待，杜笙琳看著夕陽，吹著舒服的涼風，等候他們兩人到來。

今天學校特別熱鬧，除了本校的學全外，家長及校外人士也來了不少，杜笙琳瞧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不由自主將視線停在某一個人身上。

他戴著一頂帽子，有著和裝修研一樣修長如模特兒般的身材，連他孤獨站立的背影，也有他那獨特的氣質。

杜笙琳不禁苦笑，沒想到她竟會想念他到如此程度，連一個不認識的路人也能錯看成他。

「若真的是他就好了。」

雖然想見他，卻不敢去找他，這樣矛盾的心情不斷在她內心煎熬。

那男子忽然轉過身來，往杜笙琳的方向走近。

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有些許不安，又莫名的盼望期待。

如果他就是裴修研，不知道有多好?

她並投有告訴他她今天畢業的事，所以他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她這麼告訴自己。

然而，當她看清壓在帽子下的臉孔時，心中的激動驚喜還有無法壓抑的興奮，有如脫韁野馬般衝擊著她，讓她難以招架。

裴修研淡淡的笑著，如同以往一樣，「好久不見，過得還好吧?」

「你……怎麼來了?」

「你畢業了，我當然得來恭喜你。」

這熟悉的笑容，醉人的嗓音，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改變，就像她日思夜想的一樣。

直到現在，杜笙琳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見他，她苦苦壓抑的情感，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再也無法剋制，只能任它奔騰而出。

她的裴修研，這真的是她千思萬想的裴修研呀!

淚不知不覺的傾泄而出，她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拚命的擦眼淚，想辦法止住淚水。

她早已分不出此刻的淚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流，是開心他的到來，還是責怪自己始終沒有面對他的勇氣?

裴修研憐惜的替她擦拭淚水，見她淚流不停，他可是非常心疼，「我認輸，我們倆就別再嘔氣了，好嗎?」

這段互不相見的日子，他真的已經受夠了，那種想見卻見不到的痛苦，不是幾句話就能形容的。

原本以為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對兩個人都好，可以仔細想想彼此之間的問題，但這卻只是讓他更想念她，更不希望放開她。

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將手放開。

杜笙琳邊哭邊死命的搖著頭，「我不是故意一直躲著你，我只是……只是……」

裴修研將她擁入懷中，「算了，不管原因是什麼，我都不想計較，我只要你回來就好。」

他只要笙琳一個人，什麼令人不愉快的回憶他都不想管，只要此刻能抓住她，他就已經滿足了。

「修……修研……」

杜笙琳真覺得自己好笨、好蠢，老是鑽牛角尖，明明只要向前跨一步就能海闊天空，她卻連那一點點勇氣都沒有。

結果到了最後，還是他主動來拉她一把，將她帶離自己所設的束縛中。

懷中的人兒一直哭泣，裴修研只好想盡辦法安撫她，「笙琳，才一見面你就用這招擾亂我，這讓我非常苦惱耶。」

還好天色早已經暗了，不然他們倆絕對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我……我也不想，可是我就是停不下來嘛。」

她好慶幸他並沒有放棄她，還是把她當作寶一樣珍惜，現在的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遇到了一個真正疼惜她的人。

只有他的懷抱能夠包容她的一切，不管喜怒哀樂。

笑鬧聲從不遠的岔路傳來，是許名琪和祝媛媛正趕著來和杜笙琳會合。

他瞧了一眼，馬上二話不說的拉著杜笙琳就往反方向跑。

「啁，修研，你做什麼?」

「把你拐跑!」

「把我拐跑?為什麼?」

他有些吃味的說：「太久沒見面了，獨佔你一段時間並不為過吧?」

瞧他那酸溜溜的表情，大概非常不滿自己被冷落多時，才會故意在這個時候和祝媛媛她們搶她吧。

杜笙琳破涕為笑，心中漾滿甜蜜的滋味，隨著裴修研穿梭在松林步道上。

夜晚的校園別有一番情趣，為了慶祝畢業而特別掛上的大紅燈籠在學校里的道路旁蜿蜒，天色暗下來後點燃燈光，顯得格外喜氣洋洋。

「咻——碰!」

天際突然被一陣直衝上天的白光點亮，開始了絢麗的煙火表演。

杜笙琳抬頭看著，心想，它不只代表了畢業祝福，也像是恭賀他們終於結束了互相折磨的苦難，再次相聚在一起。

「修研你看，好漂亮呀!」

她開心的瞧著滿天煙火，沒發現裴修研這個時候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為了恭喜你畢業，我買了一個禮物送你。」他乘機將特地帶來的項鏈替她戴上，給她一個驚喜。

兩條細細的鏈子互相交錯，閃爍著銀色的光澤，就像天上的銀河般，在銀河中心有一顆像音樂符號的碎鑽，輕巧可愛，不失活潑氣息。

杜笙琳瞧著胸前的項鏈，驚訝許久。

「這真的是……要送我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一臉的不敢相信。」裴修研好笑的皺著眉。她這種反應，好像以為他是個吝嗇鬼似的。

「不是啦，我只是太高興了，感覺飄飄然的好像在作夢。」

杜笙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可是他第一次送她東西，不管送她什麼，都是非常珍貴的禮物。

看她將項鏈捧在手心呵護的模樣，都忘了他這個送她禮物的正主兒，裴修研只能無奈的苦笑。

「喂，你也不需要樂成這樣吧?」

「你特地送我東西，我當然開心羅，還有些受寵若驚呢。」

裴修研暗暗笑了一下，突然腦中浮現一個念頭，「但我似乎還沒說，你需要回送我一樣禮物吧?」

「呃，什麼禮物?我現在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呀。」

「誰說沒有，我現在不就來取了?」

他俯下身，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直接覆上她的紅唇掠取他要的報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杜笙琳驚呼一聲，聲音馬上被他的吻吞沒。

就算現在天黑了，什麼都看不清楚，她還是怕會被人瞧見呀。

不過，在裴修研肆意的引誘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腦袋變得昏昏沉沉的，一心一意只想著他的吻、他的一切。

天空依舊綻放著各色繽紛的煙火，照耀著兩人纏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