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快樂幸福的光陰容易消逝,轉眼二個月過去。
隨著時節的轉替,春的面紗已悄然籠上台j匕的天空。
書房裡,黎安坐在電腦前,看著熒幕里烙著大紅喜字的行事曆。
二天,還有二天!二天後她將正式成為邵子霽的妻子,與他在教堂里舉行婚禮。
她低頭看了左手無名指上閃著銀光的戒指一眼,緩緩地將它褪下,由一旁的紫色水晶瓶里取出另一枚戒指,套入指端。
低頭看著被取下的銀戒,她心裡百感交集。
兩枚戒指的內面皆鐫刻著相同的JA字樣,也同樣是兩個名字的縮寫,然而前頭的J字則分屬兩個不同的男人。
前者是她愛了十三年,卻只當她是親生妹妹般的慕仲揚。
而後者,則是她認識短短半年,卻願意用一生來愛她的男人——邵子霽。深深吁氣,她又看了手中的銀戒一眼,然後不舍的將那枚舊戒指,收入水晶瓶中。
「我可以進來嗎?」突來的敲門聲拉回了黎安的思緒,傳來的是她思念熟悉的聲音。
門被推開,季嵐穿了件粉色的洋裝走了進來。
「我沒失約!」搖著手指,她臉上掛著甜甜笑容,將手中拎著的旅行袋隨地一扔。「新郎倌讓我進來的。」她意指客廳里的邵子霽。
「季嵐。」黎安詫異,連忙上前抱住季嵐。她果真依言回來當她的伴娘,而且還提前了兩天。
「我可不想讓自己變成豬頭或胖子!」翹鼻微皺,她指自己從不失信。
黎安笑了,燦爛的笑紋掛於她的嘴角,「誰到機場接你的?」
子霽沒離開,而季嵐也沒撥電話來,不是嗎?
「還有誰!不就是那頭大色狼嘛!」季嵐聳聳肩,一笑帶過。
色狼?黑瞳一轉,黎安馬上猜出是誰。「岳恩帝嗎?」她知道季嵐對岳恩帝的批判總是直接又嚴苛。
「白紗跟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故意扯開話題,季嵐在電腦旁的椅子坐下,視線被桌上那隻紫色的水晶瓶所吸引。
她隨手拿起瓶子把玩,拉開了瓶蓋,她看見了瓶里的戒指,將它倒於掌中看了眼,然後她微皺起了眉頭,深嘆息,看向黎安。
「我認為你應該把它丟了!」她認得這枚戒指,是慕仲揚與黎安的婚戒!她還依稀記得黎安當初剛到東京時,幾乎是每日看著這枚戒指哭泣。
黎安慌忙地搶回那枚戒指,「我……我想留著它。」對她而言,這枚戒指除了是婚戒外,還另有一層意義。
她與邵子霽也是因這枚戒指而認識。
「安安,有些東西不該留,就要當機立斷。」季嵐誤會了,她怕黎安的心裡始終忘不了慕仲揚。
「不是你想的那樣……」黎安欲再解釋,卻因推門進來的人,而打消了念頭。
「恩帝在客廳等你,他說等你一起去吃宵夜。」邵子霽對著季嵐道,轉過身溫柔地摟著黎安的肩。「別太晚睡,過兩天可能會很累。」他親親她的臉頰,在她耳畔細語。
季嵐將這一切看在眼中。
「吃宵夜。」岳恩稀探頭進來催促,皓亮的眸光飄向季嵐,又轉向邵子霽。「要一起來嗎?」他提出邀約。
邵子霽看著黎安,黎安搖了搖頭。
「你們去吧!」他摟起黎安,走出書房,直接步往卧室。
對著離去的黎安猛眨眼,季嵐單指比著桌上的紫色水晶瓶,「記住我說的話,丟掉、丟掉它!」她薄唇一啟一合,說著唇語。
***
午夜。
陰鬱的慕家二樓走道最後一間卧房裡。
慕奕瑤咬著手指甲,披散著一頭長發,眸光渙散,不停地在卧室里來回踱步。
不行、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友被人搶走!他們別想安穩的結婚、別想順利的一起生活!
她要讓他們後悔一輩子!
搖晃的身影,走至電話旁,她飛快拿起電話撥號——
***
半夜裡突來的電話響聲,擾醒了沉睡中的黎安。
接起電話,那端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我不會讓他甩掉我,你們別想結婚,以後也別想過安穩的日子,我要讓你們後悔一輩子、我要讓你們後悔一輩子!」她那幽冷的笑聲透著凄厲,陰鬱如鬼泣,彷彿是來自地獄來的催命使者。
凄厲的聲音如同數百支齊發的芒針,經由耳膜,瞬間刺人黎安的心房,她握著話筒,神情滯愣,全身不自主地竄過一陣寒顫。
拉開壁燈,邵子霽看手持話筒的黎安神情有異。
「誰?」他接過她手中的話筒,那端早已掛斷。「是誰?」他的大掌輕撫著她的小臉,發覺了她額上淌著涔涔冷汗。
黎安搖搖頭,緊咬著唇,不擅說謊的黑瞳中卻充斥著驚慌。
她認得話筒那端的聲音,雖是凄厲低嘎、模糊難辨,但她卻認得——那是慕奕瑤的聲音。
「怎麼了?」邵子霽將她拉近,大掌輕撫著她的小臉。
「沒……沒什麼,打錯電話罷了!」她看著他,說著漏洞百出的謊言,小小的身子緊依入邵子霽的懷中。
如上次慕奕瑤對她的傷害一樣,這次她也不想將真相說出,畢竟站在情感的私心上來說,慕奕瑤也是個受害者。
邵子霽看著她,炯亮的眸光中雖有疑惑,但卻不想逼迫她。他維持一貫的作法,她不說,他便不再強行逼問。
「喝點熱牛奶,會好睡些。」他離開被窩,起身走出卧房去幫她泡牛奶。看著他的背影,黎安心房裡充斥著滿滿的溫暖與感激。
***
新娘休息室里擺滿了一盆盆粉紅色的玫瑰花,嬌綻的玫瑰如少女笑逐顏開的梨窩,甜膩的目眩神迷。
被玫瑰花圍繞的黎安,兩天來她精神恍惚,夜裡也睡得不安穩。慕奕瑤的那通電話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她怕眼前的幸福,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美麗的新娘,新郎倌讓我來拿東西。」輕叩了兩下門,岳恩帝推開門,探進頭來。
「什麼東西?」黎安對他勉強擠出一抹笑。
岳恩帝走了進來,手指比著桌上那隻紫色小水晶瓶。「一會兒婚禮上的重頭戲。」
「喔。」黎安輕應了聲,連忙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入瓶中,將瓶子交給了岳恩帝。接過戒指,岳恩帝準備離開。「季嵐呢?」他俊臉上閃過複雜神情,有點靦腆的問。
黎安眨跟看著他,不確定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事實。
岳恩帝會有靦腆的表情!?
「她去洗手間。」大眼眨都不眨,黎安直勾勾地看著他。
「算了,也沒什麼事。」聳聳肩,岳恩帝猶豫的眼神讓黎安覺得更懷疑。「沒什麼事,不用告訴她,我找她。」他輕哼了聲,隨即走了出去。
看著他,黎安聰穎的心裡有了不同的想法。
***
婚禮順利的進行著,牧師喃喃念著證辭。
「新郎,你可以幫新娘戴上婚戒了!」老牧師一臉慈祥笑意,催促著邵子霽為黎安套上婚戒。
一旁的岳恩帝將小水晶瓶遞到邵子霽手中。
接過水晶瓶,邵子霽一手執著黎安的小手,一手緩拉開水晶瓶蓋,他倒出瓶中的戒指——
兩道銀色的光澤同時落入他眼中,震懾了他的靈魂,握著掌中的戒指,他的臉色漸轉暗沉。
深炯黧黑的眸光看向黎安,眸底滿溢濃濃的哀傷。
為什麼?為什麼!?
他付出了所有的真情,卻還是抹不去她心底的人影?
視線回移到寬大的掌中,其中一枚泛著銀光的戒指,似在嘲笑著他的痴傻!緩緩的,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兩隻戒指內面的「JA」鐫字,在他眼前放大,嘲諷、恥笑著他的不死心!他的思緒飄回與黎安的初遇——
這戒指對她而言,視為生命;而曾贈予這戒指的主人,是否也將永鐫於她的心底呢?
他要一具沒有心的軀殼做什麼?
邵子霽看向牧師,嘴角飄起的笑紋,有股釋然、有股凄瀲。
時間彷彿定格,而岳恩帝則頻頻瞟眼示意。「快戴戒指!」他小聲的嚷著。
觀禮的眾人眸光皆投在邵子霽身上,誰也沒注意到教堂外靜聲走入的女子身影。
她穿著一件紅紗禮服,手中捧著一束雪白的百合花,緩緩地走向神壇前的新郎、新娘。
事情彷彿在剎那間失控,那女子上前推開了邵子霽,由雪白的百合花束中抽出一柄閃著銀光的小刀,握著刀柄的手直接刺向黎安的胸口——
「不!」一旁的季嵐尖叫。
電光石火間,一個男子由人群中竄出,他擋在黎安面前,撲倒了那女子。
「唔!」男子沉沉悶哼了聲,銀色刀鋒沒入他的胸口。
百合花束掉落,鮮血沿著刀緣一滴滴緩緩滑落,染紅了持刀女子的手,她低頭看著雙掌,雙腿無意識的不斷後退。「不、我、我……哥我沒殺你、不是我、不是我……」
淚水湧出黎安的眼眶。「救、救他,快叫救護車!」她的嘶喊聲震醒了眾人。「慕大哥,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她緊緊地抱著那男子。
「我對你的虧欠,都還給你了!」慕仲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氣息漸弱——
汨汨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一旁掉落的百合花,染紅了黎安一身雪白的新娘禮服。
「不,我不是要傷你,哥、哥……」搖著頭,纖掌染血的慕奕瑤,抖著手,失魂的後退、再後退,她瑟縮起身子,抱頭蹲身哭泣。
邵子霽郁沉的雙眸,定在黎安淚濕的小臉上,移至她染紅的雪白禮服、她抱在懷中的慕仲揚。
他轉身提步,淡然地走出教堂。
對於黎安,他已失了自信,沒把握能得到她的心、她的真愛!
尾聲
三日後邵家大宅里
「董……董事長!」岳恩帝打破沉默先開口,他身後站著黎安和季嵐。
「你們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邢玟佩坐在沙發上嘆息,銳利的眸光投向黎安。
她也不知哪兒出了問題,好好的一場婚禮,搞得滿城風雨,以血腥收場;然後兒子跑了,把所有應付媒體記者的事全丟給了她。
她還不夠煩、不夠亂嗎?
「伯母,子霽跟黎安之間有誤會!」季嵐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
邢玟佩還是無動於衷,單眼瞥向一旁的管家。「老劉,送客!」她疲憊的輕揉眉結。
「媽。」黎安突然跪了下來。「也許你不認我是邵家的媳婦,但求求你告訴我,子霽去了哪兒好嗎?」她激動的啜泣。
「安安,不行呀,你別跪呀!」季嵐急忙地欲扶起她。「你肚子里有孩子……」她說溜了嘴。
前兩日她陪著黎安在醫院裡守候傷勢嚴重的慕仲揚,因醫師看黎安的氣色不好,幫她做了檢查,才知道她已懷孕。
「孩子?」邢玟佩的眼角閃出驚訝的光芒。「快起來!」她向前拉起了黎安。「孩子多大了?」
謝天謝地呀!她邵家可是一向人丁單薄呀!
「二個月。」黎安垂低頭。「媽,你能告訴我,子霽去哪兒了嗎?」半晌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問。
「札幌。」深嘆了口氣,邢玟佩也不曉得兒子到底是怎麼了,跑去札幌做什麼?
「札幌。」黎安低念了聲,她想起邵子霽與她談過的話。「媽,子霽在札幌有幢小屋吧!」難掩心裡的感動。
她比誰都了解子霽到札幌做什麼,他還是忘不了她!
「老劉,把地址給少奶奶吧!」她向前握住黎安的手。「把那渾蛋給我找回來,那些惱人的記者他得自己去面對!」
「媽,謝謝你!」黎安咬著唇,眸里含淚。
「你懷孕了,別一個人去,讓恩帝和季嵐陪你。」邢玟佩轉向岳恩帝,投眼示意。
「不,我自己去!」雖知是好意,黎安卻異常堅持。「我會與他一起回來。」
接過管家的便箋,黎安轉身疾步往外走。
「老劉,送少奶奶去機場。」
寬大的宅第傳來邢玟佩的聲音。***
四月的札幌,冬雪初融,接近零度的氣溫,寒徹骨里。
入夜後,狂掃悲鳴的夜風,徒增了夜裡的寂寥。
邵子霽窩在壁爐前的沙發上發獃,寬大掌中握著兩隻戒指,視線迷離,流連於銀光戒面里的IA鐫字上。
微弱的敲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看向牆上的鐘。
又到了送餐的時間,他到這兒的三日來,都是委託車站旁的一家小餐館幫他送來餐點。
來到門旁,他拉開門沒看屋外的人,徑自低著頭由西褲口袋中抽出一張萬元紙鈔,遞給門外的人。
對方卻沒伸手接錢,邵子霽低視的眸光逐漸上移——
小小的腳穿著厚厚的靴子,黑色的及膝大衣里裹著一個嬌小的身子,她手中沒有提著任何東西。
視線再往上移,他對住了她的眼、她凍僵微紅的俏鼻、她緊抿微顫的小嘴。
黎安看著他,呆然地說不出一句話,泛紅的眼眶,垂下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你說過會要我,說過會要我一輩子!」她揉揉鼻、揉揉眼,沖入他懷中啜泣。「你說謊騙我,你騙人!」小小的手掌,拍打著他碩硬的胸膛。
「安。」摟緊她,直到這一刻,他才相信眼前之人並非幻影。
摟著她進入屋內,邵子霽推上門,將她拉至溫暖的壁爐邊,黧亮的眸光未曾離開過她的臉,修長的指頭輕撫著她凍僵的唇瓣。
「為什麼來看我?」似乎是思考了很久后,他才鼓起勇氣問。
他居然問她來做什麼?為什麼來看他?
晶瑩的淚滴又淌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放任淚水在臉上泛濫,她緊緊抱住他,小臉摩蹭著他寬闊胸膛,害怕會失去他。
「安。」他推開她,大掌煩躁地耙梳過一頭短髮,然後開始在室內踱步。「我沒把握……沒把握能面對心裡只容載著別的男人的你!」
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又開口。
「我沒把握能獲得你的心,讓你只愛我!」他痛苦的在一旁坐下,聲音里有些微的哽咽。
看著他,黎安走近他,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除了Baby之外,以後我的心裡就只有你!」拉起他,她將纖小的身子擠入他懷中。「你會不會不要我跟Baby?」眨著眼,她拉著他寬厚的大掌貼上尚平坦的小腹。
Baby!?
「你……」邵子霽皓亮的眼中閃現了錯愕。
黎安看著他,微微點頭。
「你會不要我了嗎?」她急忙問,緊扯著他襯衫衣袖的小手,透露了她的緊張。
「你真確定要跟我在一起嗎?」皺起眉結,邵子霽反問。腦中閃過那日黎安擁緊慕仲揚的畫面,胸口竄出無名的沉痛。
那日若不是慕奕瑤推開了他,他絕對會幫黎安擋下那一刀,他多希望那柄刀是插在自己胸口,而不是慕仲揚。
「他的傷還好嗎?」他指慕仲揚。
黎安點點頭,如她所猜測,邵子霽果真是因那日婚禮上,她緊摟著傷重的慕仲揚而誤解。
「雖然傷及右肺葉,但開刀后已無大礙,不過……醫生交代得休息半年。至於奕瑤,精神科醫生說她有躁鬱症傾向,法院檢察官應該會網開一面。」
邵子霽根本聽不下有關慕奕瑤的事,他在乎的只是黎安心頭的那個人影。
「半年?你為何沒留下來照顧他?」他心裡泛起濃濃的苦澀,強烈的妒意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他的理智,掠奪著他的靈魂。
照顧他?
她試著解開他心頭疑竇。「他有趙忻蘋,還有鳳伶阿姨能照顧他,不需要多我一個。」
「你不在乎嗎?」他哼笑著問,抽動嘴角溢滿自嘲。
她怎會在乎呢?她與慕仲揚的一切已成過往了,現在佔據她的心房的唯有他!她小小的心裡只容得下他了!
「我在乎的是你,你……是不是不要我?」猶豫了下,黎安小手捧起他的俊臉。「如果是,你就坦白告訴我……我……」傷心哽上喉頭,她再也無法將聲音道出口。
「我要你,但是你真的……真的要陪我一輩子嗎?」這次邵子霽由口袋中掏出那兩枚戒指,要黎安由中選擇一枚。
她的小手貼上他的大掌。「季嵐要我把它丟掉,但是我不捨得。」纖細的手指輕碰了下那枚銀質戒指,然後又移至那枚白金戒指上。「因為它不只是我跟慕大哥的婚戒,更是因為它……我才認識了你!」
她發亮的眼睛緊盯著他,青蔥細指輕擰起那枚屬於兩人的婚戒,將它遞到邵子霽手中。
「新郎,你還沒幫新娘套上戒指!」她開口催促他。
錯愕、訝異,盈滿邵子霽的俊臉,而後心頭的疑雲一閃而逝,有型的嘴角上飄起一抹讓人心動的笑。
「快點,否則不許你親新娘了!」黎安俏皮地催促。
他拉起她纖細的左手。「說你愛我,否則我寧可喪失親你的權利。」他熾熱的眸光在等待著她的答覆,等待她將心永遠交給他!
「我愛你!」她故意將聲音說得猶如蚊蚋。
「新娘,牧師說他沒聽到。」邵子霽眼角閃過一抹邪氣,故意逗她。
黎安將他拉近,雙臂攀上他的頸項。
「我、愛、你!」她附在他耳旁,聲音道得極細極柔。
「恭喜你了,正式成為邵太太!」他拉起她左手無名指,溫柔地將戒指套人。「不久的將來也將升格為邵媽媽!」他的大掌撫上她平坦的小腹,然後側首吻上她的紅唇。
深情綿長的吻,道盡了兩人間的情意,再無芥蒂。
「誰陪你來?」過了許久,邵子霽忽然抬頭問。
黎安搖搖頭。
「沒有?」他又問。
她點點頭。
「你怎麼搭飛機?」想起了她的氣壓恐懼症,他皺起濃眉,俊臉上又閃出了詫異。
黎安聳聳肩,她也不知道,心裡想著他、急著來找他,就讓她忘了所有該害怕的事了。
「算了,度完蜜月回程時,我們搭新幹線到九州,再搭船回台灣……」他嘮嘮叨叨的徑自說著。
黎安看著他,又眨眨眼。
他怎麼突然變得嘮叨了,當一個男人真心深愛著一個女人時,都會變得這般嘮叨嗎?
她不知道,恐怕也沒有人會知曉吧!
當真愛悄悄地降臨時,偷偷地去問愛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