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開面向大馬路的窗戶,房雪晴吹著迎面而來的強風,好讓自己的腦袋能稍微冷靜一下。
「不行,我真的是沒辦法,」
只要一和項世祟湊在一起,房雪晴是怎樣也放不開,這是她個人心理的問題,但卻也是最難跨越的障礙。
她似乎在害怕、抗拒什麼,兩人之間的某種安全距離消失了,讓她逐漸被拉進項世祟的旋渦當中,她愈是抵抗,相對的吸引力也愈強。
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給吞噬掉的,
「雪晴姐,」汪紫絮來到她身旁,關心的問著,「你還好吧?」
「我沒事,沒事的。」房雪晴勉強的笑著,這隻讓汪紫絮更加擔心而已。
過沒多久,攝影師也從裡面走了出來,「店長。」
「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其實也還好啦,人總有情緒不穩的時候嘛!」攝影師一臉的輕鬆,笑著來到她身旁,「知道為什麼我剛才一直說不行嗎?」
房雪晴自知慚愧的擰著眉,「我太放不開了。」
「動作放不放得開是其次,重要的是,你的笑容沒有生命。」
「生命?笑就是笑,還分有沒有生命呀?」
「那是當然羅,我之所以會說之前模特兒拍出的照片不能用,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他們的笑容一點生命也投有,無法感動人心。」
房雪晴的眉結此刻更是打得死緊,只因為她不是很懂攝影師的這個理論。
「同樣是笑,卻也分很多種,而且是千變萬化,有不屑的笑、感激的笑、狡詐的笑、深情的笑,你從對方的笑容當中,可以得知許多事情,當然羅,對方也能從你真摯的笑中,感受到你的心情,體會到你想傳達給大家的情感。」
「照你這麼說,表示我剛才的笑容一點情感都沒有,所以也就假得可以?」
「大致就是這樣啦!」攝影師滿意的點點頭,「其實項先生的笑容就非常靈活,你別看他對任何人都保持著微笑,其實他對不同的人,笑中所蘊含的情感可都不一樣,像是對你,他的眼神就特別不同。」
「你怎麼觀察得這麼仔細呀?」
「沒辦法羅,職業病作祟。」
「那你可以好心點直接告訴我,他對我和對其他人是怎麼個不一樣法?」
「這個嘛……」沒想到攝影師只是暖昧的笑著,「這就得由你自己去挖掘羅,我點破就不好玩了。」
「哇,真是小氣!」
「這和小不小氣是沒什麼關係的好嗎?我是不知道你在抗拒什麼,但你如果能放鬆心情,自然而然面對項先生投注到你身上的目光,我敢向你保證,絕對能拍出非常好的宣傳照出來。」
「你是說真的?」
「我敢用我的攝影技術向你保證。」
「雪晴姐,你就相信她的話,再試試看嘛!」汪紫絮也適時的給予一些鼓勵。
房雪晴遲疑了一下,掙扎了一會兒,在一陣深呼吸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好,我再試試看。」
重新整理好心情踏人攝影栩,房雪晴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來到項世崇面前,「世崇,真是很抱歉,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事的,待會兒你只要放鬆心情,跟著我動作就可以了。」
「跟著你動作?」
「我剛才已經和攝影師談好,她待會兒不會指定我們做什麼動作,你只要順勢配合我就可以,知道嗎?」
「知道。」
「那就好。」
項世祟微笑的替房雪晴撫平她的秀髮,那動作是極為自然的,「剛才去吹風是吧?看看你,頭髮都亂了。」
「啊,真是糟糕,我自己來就好。」
「別動,你自己是看不到哪裡被吹亂的。」
房雪晴還真的是不敢亂動,任由項世崇的手在她髮絲之間滑動,既輕且柔,令人感到無比的舒服。
有種陶陶然的感覺,心情輕飄飄的,她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的放柔,享受這無法形容的舒暢與陶醉。
他對她的笑到底有什麼不同?此刻房雪晴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她只知道,他對勉很好、很溫柔,而且是無私的奉獻。
輕輕靠近她的臉頰,項世崇凝望著她,語氣是那樣的親昵,「看,我美麗的新娘又出現了。」
「你……你別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
「為什麼需要不好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是發自內心最真誠的讚歎。」
房雪晴被他的甜言蜜語逗得忍不住泛起羞澀笑顏,「我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會哄女孩子開心。」
「因為你從不曾給我機會。」
「呃?」
「喀噤」一聲,攝影棚內架起的兩盞鎂光燈無預警亮起,讓房雪晴突然興起的某種思緒被打斷,眼神不由自主望向攝影師那個方向;
「啊哈哈……攝影師興奮卻又尷尬的大笑,「沒事,我忍不住按下快門了,你們繼續培養感情,不要理我。」
其實攝影師內心正在暗爽,剛才捕捉到一個超有感情的畫面,如果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她絕對可以拍到不少好照片的。
房雪晴莫可奈何的扁著嘴,再將視線放回項世崇身上,「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有說什麼嗎?」
「有,絕對有。」但那句話,她不是很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聽錯了?
那是一句……像是埋怨,卻又像是引誘的某種話語。
「既然如此,那不如由你告訴我,我剛才說了什麼?」
「這個……我沒聽清楚。」要裝傻就兩人一起來吧!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呀!」
一種曖昧不定的情愫正在他們倆之間不斷瀰漫著,且愈來愈濃,項世崇不點破、不明說,要讓房雪晴自己去體會、去挖掘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情感。
對於她,他可是很有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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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漂亮的地方!」站在圍欄前,放眼望去是一片廣闊的碧綠湖泊,湖泊之外是群山圍繞,可以稱得上是超脫塵世之外的一個好地方。
而坐落於湖泊旁的,是一間建築樣式非常特殊的小餐廳,以白色為裝黃主軸,餐廳共有兩層,樓頂呈現出半圓形的弧度,開了無數個天窗,白天光線佳,晚上還可以頂著滿天星空用餐,氣氛可是一等一的好,
房雪晴及項世崇並肩站在欄前觀賞美麗風景,享受這山中特有的清新空氣,她突然輕笑了幾聲,「明明說好是我請你吃頓飯的,怎麼反倒變成是你帶我來這種地方?」
「這有什麼差?反正都是來吃飯,不是嗎?」
「當然有差,感覺起來我好像反主為客了。」
為了答謝項世崇義務幫忙拍宣傳照,房雪晴本想請他吃個飯以示感謝;沒想到卻被他給帶到這個地方來,這完全和她所計劃的不一樣。
項世崇莫可奈何的苦笑,「你就別計較這麼多了。」
「不行,這是我的堅持,反正待會兒不管怎樣,你都不準出錢,知道嗎?」
「是,遵命。」都這種時候了,他還能說個「不」字嗎?
一推開餐廳大門,服務生立刻向前有禮的鞠躬,「請問是項先生嗎?」
「我是。」
「您好,麻煩請跟我走,由我來替你們帶位,」服務生將他們帶到二樓靠湖面那一邊的位置,還特地挑選靠窗的一桌給他們倆,不需要服務生說明房雪晴也知道,這是餐廳內風景最好的一個位置。
只要一面向窗戶,湖光山色盡收眼底,讓人心情不自覺就好了起來。
等他們倆都坐定之後,服務生才將菜單遞給他們,並說道:「我們老闆特別吩咐,說這一餐由他請客,兩位可以盡情的點菜,毋雷顧忌。」
聽到服務生這一番話,房雪晴頓時又皺起眉來了,她只是想要單純的請個客而已,為什麼就是有人要和她搶付帳的機會呢?
直到服務生離開之後,房雪晴才頗不是滋味的問:「你和老闆串通好了?」
項世崇只好替自己辯解,「冤枉,我可不知道他會這麼做。」
「那他無緣無故為什麼要請我們?」
「大概因為……這間餐廳是我替他設計的吧?」
「嗯哼,果然你就是故意的。」
對於房雪晴的反應,項世崇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只要你能好好的陪我吃頓飯,就已經是感謝我的最好方法了。」
「怎麼原來你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呀?」
「那倒不是,還要看對象是誰才行。」
房雪晴玩笑性的輕哼了幾聲,「這麼說來,我的魅力似乎還挺大的嘛卜」
「你現在……才知道嗎?」
項世崇勾起滿意的微笑,凝視坐在對面的房雪晴,對他來說,她何止魑力大,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在牽動著他的心魂,讓他難以自拔。
他和房政宇從高中時代就認識,進而變成死黨,但真正見到房雪晴,卻是上大學之後,才偶然碰到面的。
那時他第一次踏入房家,到房敢宇的書房討論事情,透過落地窗,他第一次見到房政宇嘴邊常常叨念的那個粗魯妹妹。
傳統的白上衣、褐色百禮裙,一身的高中制服都還沒換掉,房雪晴就背著書包滿院子里追著黃金獵犬跑,只因為她今天也恰巧帶了幾位同學回家,想讓她們看自己家養的狗;誰知道他們家的狗沒膽極了,不只怕生,還在院子里到處亂竄,死也不讓她那好奇的同學摸幾下。
看到那種情景,項世崇不禁莞爾,也對房雪晴那毫不假飾的開朗個性有了很深的印象。
從此以後,他來房家的次數就變得頻繁起來,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只有房政宇知道而已。
然而房雪晴對項世崇的印象,總只停在他是她哥哥的朋友這一層,不會刻意親近,也沒有特地疏遠,但也相對的,讓項世崇無法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真是糟糕的情況,他對她,從剛開始的一點興趣,逐漸演變成有所好感,進而產生慾望,想要得到她的心,然而她卻始終站在原地,對於他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
本以為在訂了婚之後,這樣的情況應該會改善不少,但是項世崇錯了,而且還是錯得離譜。
感受到項世崇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房雪晴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偏過頭望向波光鄰鄰的湖面,「你最近……老是愛逗我。」
「怎麼說?」
「就是……最近的你老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但她總覺得項世崇話中都蘊涵了其他意圖,那讓她有些驚訝,忍不住產生遐想。
亂紛紛的情緒常讓她在他面前亂了手腳,奇怪的是,之前的她並不會這樣,然而現在卻完全變了樣。
就像是突然消失免疫力一般,對於項世崇,她開始感到有些無法招架。
項世崇還是目不轉睛的勾住她,「我並不覺得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那是你自己不覺得。」
「這對你造成了困擾?」
「困擾?」房雪晴搖搖頭,「也不能算是困擾,只不過……」
只不過讓她有些心慌意亂,無法再冷靜思考而已。
曾幾何時,她也會像現在一樣,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胡思亂想,把自己弄得胡裡胡塗的?
沒有,絕對沒有,但此刻的她卻……
「算了,別再談這些有的沒的。」房雪晴連忙轉換心情,期待的望向他,「你會帶我來到這家餐廳,就表示這裡的食物不錯吧?」
「等會兒上萊之後,你就知遭。」
「這麼神秘,也不事先告訴我?」
「再好的東西也得等你親自品嘗之後,才會知道個中美妙的滋味,不是嗎?」
房雪晴訝異的微微張開嘴,似是稱讚、似是嘲弄,「哇塞!連吃個飯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還真是不簡單喔!」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從以前就這樣了。」
「呃……是這樣喔!」她尷尬的輕笑幾聲,再次暴露出自己之前對項世祟完全不了解的離譜情況。
她從來只把他當成哥哥的朋友,除此之外投再多想,也從來沒想過他們兩家會自作主張將他們給配在一起。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房雪晴只有一種感想——可笑至極。
但一切都雨過天青了,他們倆又恢復成普通的朋友關係,再出沒有任何瓜葛。
只不過……房雪晴卻老是無法釋懷,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欠了他什麼,所以就算兩人之間的婚約關係已經不在,她卻還是很在乎他的一舉一動,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自嘲的輕扯嘴角,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到現在還有些放不開?
餐廳柔和的音樂聲中混人了不協調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原本和諧的氣氛,項世崇趕忙從椅上起身,「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沒關係,你忙你的。」
來到二樓陽台外,項世崇面對著眼前碧波,心情愉悅的開口,「喂。」
彭管家沉著音調,恭敬的說:「少爺,剛才已經接獲消息,『她』準備動身來到台灣了。」
一時之間,項世崇臉上的笑容漸減,「她還是不死心?」
「恐怕是如此。」
「我知道了,這件事等我回去之後再說。」
「是的,少爺。」
沉默的關上手機,項世崇毫無表情的瞪著湖心思考,從他冰冷的眼神中根本窺探不出他內心到底在想什麼,現在的他冷漠得讓人難以靠近。
「是該……割捨的時候了嗎?」
項世崇將自己的心情沉澱之後,才又再次回到房雪晴面前,臉上已經看不到之前那深邃難解的表情了。
「世崇,有什麼事嗎?」
「沒事,怎麼了?」
「我只是好奇問問而已,沒事就好。」房雪晴綻開笑靨,當作剛才什麼奇怪的話都沒問。
雖然項世崇的微笑和之前沒有任何差異,但房雪晴總是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有種壓迫感瀰漫在他身旁,就像上次他將訂婚戒指給丟到草叢去時一樣。
他像是在……壓抑什麼,刻意不讓人知道。
凝望著房雪晴若有所思的笑顏,項世崇的表情不自覺黯淡下來,他最不想碰到的情況終究發生了,他會擔心不為別的,就只是因為…
不想失去房雪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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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桌上擺滿了幾天前房雪晴和項世祟兩人拍攝的宣傳照,一張張親密的畫面呈現在房雪晴眼前,讓她忍不住紅了耳根,不知道臉上該擺些什麼表情?
傻傻的痴笑?不,她房雪晴才不做這種事,所以只好忍住那種心花怒放的感覺,努力強裝鎮定,扁起嘴,微微皺了下眉頭。
「店長,別再(一厶了,再裝就不像羅!」廣宣在她面前大笑,笑她臉上那強忍住陶醉微笑的表情,「果然你們兩個拍起來味道就是不一樣,超登對的。」
「別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房雪晴還是刻意板著臉,「只是攝影師的技術好而已,換作是你和他拍,也可以很登對的。」
「不不不,你錯了,照片所呈現的是最真實的一面,就算攝影師的技術再好,也無法刻意營造出這麼美妁氣氛。」
「喲,你哪時也變成攝影專家了,這麼會說話?」
「我只不過把攝影師常放在嘴邊的話重複一遍而已,這也沒什麼啦!」
「難怪。」她還想廣宣的腦袋何時變得這麼聰明了?「廢話不多說,店長,你覺得用哪張照片最好,快點決定好,待會兒我就能拿去做戶外看板了。」
「這個嘛……」
看著這琳琅滿目的照片,對房雪晴來說,每一張都很漂亮呀!「我不知道該如何取捨,怎麼辦?」
「沒問題,看我的。」
廣宣迅速的從中挑出三張照片擺在房雪晴面前,其他的就先撤到一旁,「我已經先問過攝影師了,她說這三張的感覺最好,你就在這三張中挑選一張吧!」
「是喔,那我再看看。」
將攝影師精挑細選的這三張照片再重看一次,房雪晴還是覺得各有特色,不管用哪一張,宣傳效果應該都會不錯才是。
不期然的,她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像是突然失神一般,她望著那張照片,久久沒有任何反應。
照片中的他們倆面對面凝望著對方,項世崇還用手輕掬起她的臉頰,讓兩人的距離更加靠近。
說實話,那個時候房雪晴幾乎以為他要俯下身來親吻她,而她卻還是獃獃站立著,沒有躲避的意圖產生。
現在想起,她的心跳還是和拍照時一樣莫名的疾速跳動,有些期待,無法自己的陶醉著。
幸福的微笑再也無法控制的飛揚起來,有股暖流正在她內心流動著,那種感覺好充實、好甜蜜。
廣宣瞧著房雪晴反常的對著照片傻笑,邊笑邊問:「店長,你最喜歡這一張?」
「呃?才不是。」
房雪晴趕緊恢復冷靜,拿起照片離開會議室,「這三張都不錯,我一個人也拿不定主意,乾脆問問看三朵花的意見好了。」
「喔,好呀!」
兩人從樓上下來到一樓的店面,正好店裡來了位女客人,公關三朵花忙著招待她,替她解說有關店裡的一些事情。
其中一朵花看到房雪晴下來了,連忙來到她面前,「店長,有客人上門來了,聽說這位小姐再過不久就要訂婚了。」
「那很好呀,你們得多多加油留住這位客人羅!」
「這是當然。」
那位客人原本很認真的在看店內擺設的種種禮服,在看到房雪晴出現之後,突然興高采烈的來到房雪睛面前,「請問……你就是這家店的店長嗎?」
房雪晴馬上擺出專業的微笑。
「是的,我是房雪晴。」
「真的是你,我聽世崇提起過你。」
「呃?世崇?」
「沒錯,就連你這家店,也是世崇告訴我的。」
房雪晴腦中有些許的困惑,眼前的這名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她沒聽項世崇提起過?「請問你是……」
「喔,我都忘了做自我介紹。」
女子漾起溫柔的笑魘,輕聲開口,「你好,我叫黎彩茵,再過不久就要和世崇訂婚了。」
在場的人除了房雪晴和黎彩茵之外,全都驚訝得倒抽一口氣,「你說什麼?」
「我要和世崇訂婚了。」
「店長!」
大家的眼神全都望向完全沒反應的房雪晴。
你說什麼?是呀,房雪晴也想問這句話,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怎樣也開不了口,就像說話的力氣頓時之間被抽得一乾二淨,連半點也沒留。
她說什麼?她到底在說什麼?房雪睛抗拒的呆愣住,努力想把黎彩茵的那句話從自己腦悔中拔除、丟掉,只因為……她不想相信。
然而手中的照片卻在她恍惚之間,從手中滑落地面,就像脫落的花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