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然之間，激越的快樂如排山倒海一般衝擊向緊緊交融的兩人，將他們淹沒在極致的歡愛情潮之中，彷彿可以直到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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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乍現，驚醒了床上一對交頸而眠的男女。沉合的氣流中他們誰也沒有出聲，不只是想維持這種寧靜的氣氛，也是因為不想這麼快就面對現實。
屈仲珩輕巧地挪開曉菁枕在他手臂上的頭顱，慢慢地撥開纏繞在他身上的細長髮絲；這些糾結的黑髮就如同他們今後的關係－－經過了昨晚之後，是怎麼也理不清了。
昨晚是個錯誤嗎？他可不認為，至少它應該用「美好」來形容。
但是，這樣的發展跟他的打算出入太大。光是兩人生理上的完美結合併不能抹殺他對她的壞印象。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對曉菁是很不公平的，但事實就是如此，他無法忍受一個妄想擺布他的驕縱女人。
屈仲珩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蹙眉凝視著曉菁寧靜的睡臉，自以為依她大小姐的生活息性，肯定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醒過來的。
直到他穿戴整齊從凌亂的主卧房出來時，他仍沒有發現圍著被單早就等在起居間的曉菁。
「打算落荒而逃嗎？」
屈仲珩訝異地搜尋她的位置。直到視線落在她露在被單外的肩頸和手臂，不由得為上面一塊塊的青紫感到愧疚。
「還很痛嗎？」想是他昨晚太粗暴了些，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的慾望，根本就沒想到青澀的曉菁難以消受。
「不……不會。」他突然轉移了話題，曉菁一時間只能尷尬地別開視線，等待臉上的紅暈消退。
「你剛才說什麼？」屈仲珩終於反應過來了，「是什麼原因讓你以為我打算落荒而逃的？」
「難道不是嗎？你一聲不響地離開，然後就照著原來的打算，繼續對我不聞不問，直到我自己覺得受夠了你的冷落，主動離開。」曉菁激憤地陳述。
「幾乎全讓你給猜中了。」屈仲珩無心隱瞞自己的想法。
這一點更讓曉菁感到心痛。他對她的厭惡已經到了不需要隱藏，一點情面都不留的地步？
「我以為昨晚的一切會讓你改變想法……」
「我喝醉了。」他不帶感情地脫口。
他暗罵自己無恥，竟然想用這種爛借口為自己脫罪！
「喔？所以昨晚只是個錯誤？」
「我很抱歉。」道歉毀了一個女孩的貞操？！奉送上一筆處女膜修復手術費不是更有誠意！屈仲珩在心中踹自己一腳。
「我有沒有聽錯？你在跟我道歉？」曉菁雙眼無神地瞪著前方，像只消了氣的皮球，無力反彈。「何必呢？我們是夫妻呀！你愛怎麼碰我都可以，你興緻來了我就應該張開腿，你厭倦了，我就該躲遠一點……」
「別這麼說你自己，你沒有這麼廉價。」屈仲珩終於還不敵不過良心的譴責，阻止曉菁繼續詆毀自己。
「你想說我讓你差點賠上了『智傲科技』，所以絕對不便宜嗎？」
屈仲珩很想反駁，但是心底確實是這麼記恨著她的惡行。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他早說過絕不會在婚後讓她太好過的，是她硬要嫁……
「如果我說，用『智傲科技』壓迫你同意婚事並不是我的主意，你會相信嗎？」
「相不相信又如何？你終究還是賴上了我。」屈仲珩冷然地輕哼一聲。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完全沒有辦法了，你分手的話說得那麼決然，一點挽回的餘地都不留……愛我很難嗎？我曾經在你身上感受到的情意絕不是假的，我要的回應一向就不多呀！」曉菁語氣漸漸地哽咽。
愛她很難嗎？
不！其實一點都不難。在他斷然決定分手前，他便一心只想娶她進門，而她也是他這幾年來唯一帶回家並且動念婚姻的女孩，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證明她是值得期待的。
期待讓他愛上嗎？屈仲珩為這個念頭訝然無語。
在他人生的前半段里，他從無心談愛，只有投資的價值和回收的利潤是他所關心的。他曾經將這套理論放在他和曉菁的交往上，也幾乎成功了……
「……賭一場。」屈仲珩好不容易回復思緒，只來得及捕捉到曉菁的話尾。
「賭？！」賭什麼？牌七還是大老二？不對，再怎麼說也不應該離題太遠。
「就當是給我們一次機會。反正我們也算是有名有實的夫妻了，不如就賭賭看吧！」曉菁像是心中有了打算，豁出去地故做瀟洒。
「我記得你甩掉我的原因好像有提到你家裡的人對我很不滿意，是吧？」她狀似無意地挑眉瞧他一眼，沒等他回應又繼續道:「如果他們對我的觀感不是那麼負面的話，你是不是真的考慮過娶我？不只是因為我的背景，而是真的喜歡我，願意娶我為妻？」她大膽地假設，卻沒有求證的勇氣。
「先別急著回答我，這就是我們的賭注。如果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贏得他們的支持的話，我要求你對我們的婚姻忠誠。讓我們學著視彼此為對方的人生伴侶，用心經營這一段婚姻吧！」
「如果你失敗呢？」屈仲珩似乎對這個挑戰很有興趣。
「我就如你所願的離開，無條件同意離婚。」曉菁沒有一絲的不甘願。
炯炯有神的星眸透露出她放手一搏的決心，而且勢在必得。
屈仲珩幾乎想拍手叫好，為她的勇氣也為這個好主意，因為這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是有那麼一刻深深地佩服她，也有一點為她炫目的神采著迷。
她是真的打算背水一戰，把他視為奮勇作戰後的豐厚獎賞？嗯！有一個女孩子為他如此費心的感覺還真不賴！就不知道她的本事如何？
反正到頭來，不是順了他的意讓她死心，就是她得到了家人的認同。不過想到要和她維持一段長久甚至是永久婚姻關係的可能性，他竟然有點期待．．．．．
屈仲珩完全沒有料到他也有可能會輸掉某些東西，某些他一直不放在眼裡、卻是曉菁最想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
「你指的短時間又是多短？」他精明地問。
「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嗎？」曉菁其實也還沒有考慮那麼多。「那……一年如何？如果事實證明我終究是白忙一場的話，到那時我也差不多要畢業了，也正好可以計畫出國留學，找一個離你很遠的國度。」曉菁不及細想地說出她從未告訴其他人的計書。
「留學？！我還以為你只打算拿到學士學位就夠了。」一想到她有飄然遠行的打算，屈仲珩莫名地心一緊。
「你以為？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用心地了解過我。我雖然不學商，但是也有事業心，而我的事業也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你一定都不知道吧！這樣可不行喔！如果我們註定要廝守一生的話，你就應該多花一點時間好好地認識一下你的老婆。」
「如果你真的值得我去花心思的話。」屈仲珩不受她的挑釁。「半年，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半年？！一下子讓他削減了一半的期限，曉菁的心也冷了一大半。
好吧！聊勝於無。至少他肯靜下心來跟她談這個協議就是對她最大的讓步了。即使她最後仍註定要對他死心的話，她就更不該放棄這撿到的半年期限，和他做個半年的真正夫妻。
誰知屈仲珩在此時又突然加了一句讓她心痛如絞的話－－
「如果你沒有因昨晚的錯誤而懷孕的話，半年後你就得遵守約定離開；若是很不幸……就如你原先的要求一年，但是生下孩子后，你還是得離開。」
孩子……這是她從來沒有考慮過的。
但是他真以為有了孩子的兩個人能如他所願的分清彼此嗎？孩子代表了兩個人的聯繫，不管他願不願意，她都不會輕易地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不過，她當然不會笨得在此時提出來。
「可以。但是我還有一個條件。」她有點心虛地注視著他處。
「說吧！」屈仲珩一副早知如此也靜待下文的模樣。
「你得搬回家住。」曉菁務求將自己的贏面拉到最高。
「這個要求不是應該等到半年後分出勝負才提出來嗎？」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跟我分居的話，我絕對一點勝算也沒有。我必須要求你跟我一起在你家人面前扮演一對正常的夫妻，否則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你家人都不會接受我這個一結婚就將你逼出門的媳婦的。」曉菁相信她這樣的說法絕對合理。
「就這麼說定。希望在我們同居的這段期間內，你能自我剋制一下，別像個饑渴的女人騷擾我寧靜的生活。」
「是嗎？就不知道昨晚到底是誰裝醉欺負真正喝醉的人了？」曉菁不甘示弱。
「哼，只有沒醉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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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記得做功課喔，老公！」屈仲珩模仿著那天清晨曉菁愛嬌的語氣。幸好辦公室內除了他外別無他人，否則若是讓他的一干下屬見到了他們心目中最嚴謹的總經理髮神經的模樣，肯定會嚇出一身冷汗來。
「她一定是存心想氣死我！」屈仲珩只要一想起那一天曉菁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就氣得牙痒痒的。
這個女人的臉皮肯定比城牆還厚！
竟然敢向他下戰書？！她若不是太笨的話就是很聰明，知道他最經不起別人的挑釁，也成功地引起了他不服輸的個性。
所以自那天之後，他的生活中不再只有公文、合約和企畫案，反而是對曉菁不曾公開在他眼前的另一面更感興趣了。雖然他還是很不屑跟汪家或是蔡家的人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從他們周遭下手多少還是有點收穫的，再不然請個可靠的偵探幫忙搜集資料也不錯。
如今，攤放在他辦公桌上的一堆報告沒有一件是跟「智傲科技」有關，全都是目前最讓他好奇的曉菁的報告。除了她從小到大的成績單、檔案照片和最近這幾年來的活動內容外，讓他感到最不可思議的，便是她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作的「蘭庄茶誧」。
雖然曉菁所接鐲的東西和他的專長並沒有太多交集，但是由報告內容看來，她的事業在這一、兩年間已經由初具雛形到小有基礎了。
想不到這小妮子也滿有生意頭腦的……不過依他對曉菁的了解，要不是有一群朋友在一旁督促著她的話，她根本就跟個散仙一樣。
而接下來的內容更是讓屈仲珩黑了半邊臉。
因為據裡面的敘述，蔡競妍那個瘋婆子其實也在覬覦他老婆，企圖把曉菁拉進她的「芳菲花藝」，好將棒子傳給即將由植物學系畢業的曉菁。
等下輩子吧！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蔡競妍到他這裡談判時的囂張嘴臉……那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別妄想打他老婆的主意！
他絕對會是第一個持反對票的人，而且還會堅持到底！
嗯……老婆這稱呼叫起來一點也不拗口嘛！
或許他該趁著曉菁還屬於他的這段時間，好好地跟她討論一下她未來的生涯規畫，也順便讓蔡競妍那個瘋婆子徹底打消動她的念頭－－就以他身為曉菁老公的立場。
老公？聽起來也不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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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仲珩一臉期待地準時下了班，這在認識他的人眼裡是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他們眼中的總經理一向就把工作當成生命中最大的挑戰，而一張張傲人的合約便是他最滿意的果實。
如今他就像一般領薪水的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厭惡有人因為辦事不力而延遲了他下班的時間，也不再把加班當成了理所當然。
這些改變全都是從他結婚後才開始的。
「咦，下班了？」雅玟一臉的不以為然。「你的公司是不是快倒了？怎麼最近都這麼準時下班？沒訂單嗎？」
「我公司倒了對你也沒好處，你還是趕緊燒香拜佛替我祈福一下比較妥當，免得丟了我這個財神爺。」屈仲珩瞧一眼緊閉的門屝，心想著曉菁該不會還留在學校做實驗吧？
「甭看了，她在媽那裡啦！」雅玟可沒忽略掉屈仲珩臉上的神情，知道他最近反常的舉止全都是因為這個讓她很看不對眼的大嫂，心中更嘔了。
「她跑去那裡做什麼？」屈仲珩其實是心知肚明的。
這招厲害！她竟然還曉得射將要先射馬。只要先討好了母親，有母親做她的靠山，其他一干平輩和晚輩就簡單了。只不過……瞧雅玟一臉的悻悻然，肯定是還不買她的帳吧！
「還不是她臉皮厚，硬要跟在媽的身邊學煮菜，現在她們都擠在廚房裡切切洗洗啦！那是媽向來好講話，可以容忍她亂來，要我才懶得理她哩！」
看來曉菁未來的處境還有得拚。
「妳呢？沒去補習？」屈仲珩雖然沒打算替自己的老婆說話，但是仍不免端起做大哥的架子，關心一下妹妹的功課。
「今天沒課。」哼！每次只會問這個，一點都不關心她！就知道大哥有了老婆就更沒心思理她了。
屈仲珩看著雅玟嘟著嘴用力地跺步離開，在心中嘆息。對這兩個跟他差了好幾歲的弟妹，他一向就拙於表達自己的關注，也沒有那個美國時間。
或許可以借著曉菁的提議讓她試試看……她們年齡相近，如果她真有本事的話，必定可以拉攏年輕人的心，而他也可以以逸待勞，透過曉菁來了解家人的生活。
他還是不脫生意人的本色，完全不吃虧。
屈仲珩直接轉進祖厝內，尋找曉菁的人影，在接近廚房時終於聽到了她細細軟軟的聲音。
「這個油鍋可以用了嗎？」透過窗縫，他瞧見曉菁手上正端著一碗不知名的東西準備丟進熟油鍋里。
「可以了。你慢慢把蛋倒進去，我這一鍋菜先盛起來再幫你。」屈母不疾不徐地動著鍋鏟。
「哇－－噴出來了！」曉菁的尖叫聲讓屈仲珩心驚不已，正準備要衝進去滅火時，她的聲音又傳來了。
「還好我有穿圍裙，要不然就要滿身的油漬了。媽，你聞聞看香不香？」她甜膩地叫喚著身邊的屈母。
「嗯！確實有桂花的香味。你這桂花滑蛋的點子似乎滿成功的。」屈母朝鍋子里深吸一口氣，滿臉的笑意。
看來他母親已經陣亡在曉菁的甜嘴下了。屈仲珩笑著搖頭。
「這還是最簡單的作法呢！媽用心種植的桂花和茉莉本身都是帶有香味的可用食材，只可惜你之前沒有留下它們的花瓣，要不然我們還可以用它們來泡茶做香包喔！」曉菁對她的所學很有心得。
「沒關係，我從今年開始收集也來得及呀！」屈母遞給她一個淺盤。「你不是要挖幾株去年種在學校宿舍的改良品種回來嗎？」
雖然不好意思太明目張胆地跟媳婦討東西，但是事關她最喜歡的桂花，她就暫時裝傻好了。
「有啊！我已經跟同學交代過了。不過我一個人可能搬不回來耶！」曉菁說的是上學期的實驗報告，是一種改良后可以全年都開花的桂花，花香濃冽且比原生種潔白可愛。
「那簡單！就叫仲珩開車去接你嘛！」屈母很有賣子求榮的慧根。
「不好吧！我怕會耽誤了他的工作。他一向不喜歡有人拿這種小事情煩他的。」曉菁儘力扮演好婆婆最喜歡守本分的媳婦。
「怕什麼！由我來跟他說一定沒問題。再說你是他老婆，還跟他客氣什麼？」屈母簡直滿意極了，早忘了之前對曉菁的評語。
「對了，我已經幫媽訂了幾盒『蘭庄茶鋪』的頂級烏龍茶，媽可以留一些下來慢慢喝，一些就拿去送給二嬸他們。」曉菁盛起鍋子里的料理，狀似不經心地說著。
「這怎麼好意思！我聽說這牌子的茶葉很搶手，你不用這麼費心啦！」屈母笑眯了眼，拍拍曉菁的手背。
「一點也不費心啦！我的關係良好啰！也順便幫他們試喝新開發出來的口味，他們感激都來不及哩！」真是裡子面子都有了。
「我先把菜端出去了。」曉菁笑吟吟地端著盤子步出廚房，一抬眼就瞧見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的屈仲珩。
由他一臉促狹的表情看來，肯定都把剛才廚房裡的好戲給看光光了。曉菁頓覺赧然地垂下嫣紅的俏臉，真怕他會拿她耍心機的模樣來取笑她。
「看起來似乎很好吃的樣子。」屈仲珩輕鬆愜意地捏起一塊熱燙的桂花滑蛋丟進嘴裡。
「真想不到……」他賣關子。
「怎樣？」想不到會這麼好吃嗎？
「想不到短短的幾天，你的狗腿長得還真快。」
「你……」好毒啊！果真是無毒不丈夫。
「也不想想我這麼花心思都是為了誰！」曉菁舉起拳頭朝他追打了幾步，直到屈母聞聲由廚房走出來，她才收斂地擺出招牌甜笑。
「都回來了吧！剛好可以開飯了。」屈母早將他們兩人耍花槍的模樣看在眼裡，對屈仲珩近來越來越戀家的轉變也是心照不宣。
晚飯後屈母沒有多留他們，讓仍處在新婚期的小夫妻能有更多的獨處時間。曉菁有些尷尬地偕同屈仲珩在一家人促狹的眼神下步出祖厝，兩人就著昏暗的月光慢慢地走回他們的房子。
和他同住不同房的日子雖然相安無事，但是隱約中又有一股不知名的張力在空氣中蕩漾著。
雖然屈仲珩仍維持著表面上的不動如山，但那也是因為曉菁還沒有開始在他面前耍出她的小手段。
其實曉菁私心裡的計畫是－－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再不行的話，就讓他習慣有她的生活；若連這都不行，就讓他習慣她的身體！
聽起來好像有點悲哀，但是她可沒忘記那火熱的新婚之夜－－雖然表面上她醉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在屈仲珩一波強似一波的烈焰攻勢下，再多的酒精都得化為蒸氣。
依屈仲珩對她的需索看來，她並不是沒有勝算的－－只要屈仲珩不再堅持兩人一定得分房睡。
「你可不可以找個時間幫我將放在學校里的盆栽載回來？」在兩人獨處時，曉菁總剋制不住猛然狂跳的心。
「你說個日期吧！我讓陳秘書安排。」屈仲珩比誰都清楚他現在根本就不甩陳秘書安排的行程表，他現在的行程幾乎都繞著曉菁的作息轉。
「這個周末如何？我們還可以順便去逛逛。」曉菁一臉的期待。
「你有點得寸進尺了，我們的協議中好像並不包括約會這一項。」明明也很贊同的，他偏偏要故意擺高姿態。屈仲珩管不住自己嘴賤，只能在心中扼腕。
「這也叫得寸進尺？請你將心比心好嗎？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你除了正常上下班外，可有撥出時間陪我回過娘家一次？你讓我一個人應付你的家人，一個人回娘家探視我父母，我可有抱怨過？」曉菁難忍心中的憤慨。
「聽起來好像很可憐的樣子。請容我提醒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可有求過你或是脅迫過你？沒有！很不巧的，那個求人並且用卑鄙手段脅迫人的是你自己，你應該甘之如飴才對呀！」屈仲珩早料到曉菁遲早會爆發。
「你這樣說未免太不公平了！即使你是在我家人的壓迫下不得不接受我，即使你是在我們的協議下不得不和我同居，但我們終究是合法的夫妻呀！我不認為我對你的要求就算得寸進尺。」
「我知道你一向就貪婪，我也不想去改變你，但是別想我會照著你的意願去做！我還等著半年的期限一到，能輕鬆地跟你撇清關係。不過在那之前，千萬別隱瞞我你的生理狀況－－如果你懷孕了的話。」屈仲珩抓過她的手腕輕聲地命令道，卻能讓曉菁清楚感受到他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