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毅擎坐在書房的書桌前，緊閉著雙眼，十指交握。看似閉目養神，但觀察較為仔細的人，可以從他緊繃的肌肉看得出來，他根本沒有放鬆自己的情緒。

叩叩……敲門聲響起。

「爸、媽，進來吧！」

「兒子，有什麼事嗎？」郭成富說道。

「坐吧！」毅擎緩緩睜開了眼。

郭成富和李月仙戰戰兢兢地坐到沙發上。

「我想告訴你們，菁菁現在在駱堯的家！」

「駱堯？」

「沒錯，他們在路上撿到她的！你們希望她回來嗎？」

郭成富皺著臉，而李月仙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還是不要？」

「不……」郭成富才吐出一個字，便被李月仙捂住了嘴。

「小心說話呀！老頭子！」李月仙小聲地在郭成富的耳畔說道。

「不要？那好吧！」

「等等……毅擎，你爸爸說錯了！」

「真的嗎？你們真的願意接受菁菁了！我不希望你們像上次一般，陽奉陰違！」毅擎警告道。

「當然！我們已經知道我們錯了！」

「別敷衍我！」毅擎頓了下。「我知道你們不喜歡菁菁，試著去接納她好嗎？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

「她真的懷孕了嗎？」李月仙懷疑地問道。

「一個多月了，不過馬上就要沒了！」

「什麼意思？」李月仙和郭成富異口同聲地問道。

「很簡單，她要墮胎！」

「什麼？」李月仙揚起音調。「我不準！」

「不準？」毅擎嘲諷地笑笑。「媽！你這麼說，不覺得有點諷刺嗎？千方百計想趕她出門，卻不准她墮胎？」

「別說了！」郭成富搖搖頭。「毅擎，我們妥協了！」再這麼鬧下去的話，連孫子都會沒了！他們就成了間接的劊子手。

「很好！」毅擎滿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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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得怎樣了？」坐在駱堯身旁慕慈首先開口。

菁菁搖搖頭。

「你還是打算墮胎嗎？」駱堯冷聲問道。「為什麼不替孩子的父親想想呢？」

慕慈拍拍駱堯的手。「駱堯，你怎麼這麼說呢！」慕慈有些不悅，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茶，啜了一口。

「其實你不用去墮胎的！」慕慈說道。

「我怕我養不起他！」雖然吳金德是個公務人員，而她也可以勉強去找個工作，一個人栽培一個小孩到大，可得付出不少的勞力及心血的。她上次看過報紙，據說小孩從小到讀大學，起碼要花兩百多萬，天呀！她哪有那個錢呀！難不成要孩子和她一起挨餓受凍嗎？

「這個你不必擔心！」慕慈搖搖頭。

「我駱堯有的是錢！」駱堯淡淡地附和。

「是呀！我們可以幫你養孩子的，你就安心住在我們家吧！」慕慈微笑道。

「但是……你們的恩情……」菁菁忍不住哽咽。他們真是她一生之中的貴人呀！菁菁在心裡想道。

「你怕還不起我們的恩情？」慕慈撥撥頭髮。「我們沒有要你還，你別緊張嘛!」

「你安心把小孩生下來吧！其餘的問題我和駱堯會負責的！你什麼都別擔心！」慕慈笑著說。

「謝謝你們！」菁菁從沙發上起身，跪在地毯上。

「你這是做什麼呢？快起來呀！」慕慈連忙從沙發上起身，彎下腰扶起了菁菁。「別這樣！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謝謝！」菁菁感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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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擎微笑地看著手中的照片，那是剛才公司的秘書拿給他的。

自從得知菁菁在駱堯家中，已經過了六個多月。這六個多月，他並沒有去找她，只是讓慕慈定期地寄照片給他。

他也曾想帶菁菁回家，但為了怕她回到家后，看到郭成富夫婦受不了刺激，傷了自己與肚裡的胎兒反而不好。所以他盡量地剋制自己不去找菁菁，等到她順利地生下孩子后，再接她回郭家。

照片中的菁菁，穿著一件寬大的孕婦裝，彎下身，在駱堯住所前的小庭院種著花。而除了臉頰較為豐腴，肚子有些大以外，他根本看不出菁菁哪裡像孕婦。

看著附帶的一張影印的產檢報告書，他皺起了眉。

體重過輕！胎兒有早產的跡象！這兩點令他有些擔心。

「又在看你老婆的照片呀！」毅剛未敲門便進入了毅擎的辦公室。

「你……」

「我應該敲門的！」毅剛將毅擎要說的話給說了。

「知道要敲門，為什麼不敲？」

「沒有那個習慣！更何況我們都是自家人嘛！那麼拘禮做什麼呢？」毅剛嘻嘻哈哈地說道。他徑自走到毅擎的對面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下。

「嫂子過得不錯嘛！」

「是挺好的！有慕慈在照顧她。」

「何時想接她回來住？」毅剛問道。

「可能得再過一陣子吧！」他是想儘快將菁菁接回來，但是如果她不願意的話，勉強接她回來有用嗎？

「肚子都已經看得出來了……」毅剛搖搖頭。「你知道的，爸媽已經後悔了，他們派我來當說客，叫你快接大嫂回家！」

「再說吧！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是嗎？」毅剛聳聳肩。「隨你吧！反正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而且只要你不要忘了公事就行了，我是沒什麼差別的！」

「沒什麼差別？」毅擎揚起了眉，把玩著桌上的K金鋼筆。「你不覺得偶爾也是得負一些責任嗎？」

「例如？」

「公司的事務，別只知道帶亞璇去幾度蜜月。」毅擎警告地說道。

「冤枉呀！大哥！我們只有半年多前去二度蜜月而已！而且如果那時我們沒去二度蜜月的話，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抱得美人歸呢？」

「我們可連蜜月都沒度呢！」毅擎淡淡地說道。

「這麼可憐呀！」毅剛搖搖頭。「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是小氣的人，雖然小氣才有可能發財，但是我這人挺慷慨的！」

「怎麼個慷慨法？不妨說來聽聽！」

「既然你和大嫂連蜜月都沒去的話，好吧！小弟慷慨解囊，幫你們付蜜月旅行的所有費用。」

毅擎皺眉想了下。「五百萬！」

「哇！」毅剛慘叫一聲。「大哥，你獅子大開口呀！要五百萬去度蜜月？又不是環遊世界！」荷包消了一角，毅剛難免有些心痛。

「剩下的，以後再用！」毅擎的眼銳利地看著毅剛。「怎麼？付不付？」

「不付行嗎？」毅剛苦著臉。

「行！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突然消失個一、兩個月。」毅擎神色自若地說道。

「大哥，你威脅我！」

「向你學的！」

「大哥，你不缺錢吧！」

「是呀！但我知道你少五百萬也不會少很多的！」

「好吧！我付！」為了家中的妻小，還是付好了！這樣就比較有時間陪老婆和兒子。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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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已經這麼大了，得小心一點！」慕慈對正拿著小鏟子，蹲在地上挖土的菁菁說道。

「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菁菁回給慕慈一個笑。她的臉上散發著初為人母的喜悅。此時，她是真心感激慕慈和駱堯的，要不是他們執意阻止她墮胎的話，現在的她，可能無法體會當母親的心情，也無法理解慕慈對她說的那番話。

「已經七個月大了吧！好快！」慕慈笑著說道。

「是呀！我已經在你們家寄住了七個月，也吃了你們家七個月的米了！」菁菁有些過意不去，成天不事生產，只會浪費人家的米糧。

「別講那些了，其實有你陪我，也讓我多了個人聊天！」

「是嗎？」

「當然！所以別想那麼多了！」慕慈蹲下身，將一旁的花苗遞給菁菁。「偶爾種種花草也挺好的！」

「是呀！當做休閑吧！」菁菁看著小花圃上的鞦韆。「那是你的孩子坐的嗎？」她好奇地問道。

「不是！」慕慈搖頭笑笑。「我那兩個男孩子才不坐鞦韆呢！」

「不然呢？」

「那是駱堯請人幫我搭建的！讓我無聊時，可以在上面盪著。」

菁菁點點頭。「你先生對你真好！」她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羨慕。

「你先生對你不好嗎？」她和郭家的人認識了將近八年，毅擎在她心裡一直是個體貼的大哥，而她深信他也會是個好丈夫的。

「他很好！他是個好丈夫！」菁菁幽幽地說道。

「你想不想回去看看他？或者他此刻也很急著要見你！」

菁菁搖搖頭。「我沒有臉回去見他！」

「他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慕慈勸著。

「但我不能原諒自己。」菁菁走到鞦韆旁，坐了上去。

「我幫你搖吧！」慕慈輕輕地在菁菁的背後推著。

「謝謝！」微風輕撫著菁菁的臉龐，菁菁舒服地閉上了眼，長發隨著鞦韆的搖晃甩出了優美的弧度。

突然，菁菁的眉糾結了起來，痛苦地呻吟著。

「怎麼了？」慕慈讓鞦韆停止擺動，走到菁菁的面前問道。

「我的肚子有些痛……」菁菁皺著眉，咬緊了下唇。

「會不會是要生了？」

「不會……才七個月而已……」

「早產……」慕慈的表情有些慌亂，早產很危險的。「小心點，我扶你下鞦韆!」

嬌小的慕慈扶著已經懷了七個月身孕的菁菁，實在是有些吃力。

「你先坐一下，我去叫簡叔來！」慕慈叫來了簡叔。「簡叔，菁菁好像要生了，快送她去醫院！」

「哦，好！」簡叔搔搔頭，打橫抱起了菁菁，快步跑到車棚，將她放入賓士車後座，慕慈也立刻陪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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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怎麼了？情況怎麼樣了？」接到通知的毅擎和駱堯紛紛丟下了公事，飛車趕到醫院。

「我不知道……」慕慈搖搖頭。「已經進去一個多鐘頭了！」

「不會有事的！」毅擎雙手握拳喃喃自語著，臉色因為擔心而略顯蒼白。

「別擔心了！」駱堯輕擁著慕慈對毅擎說道。

「是呀！大哥，菁菁不會有事的！」慕慈安慰道。

醫生從產房走了出來。「哪位是魏慕慈小姐？」

「我！」慕慈小跑步到醫生身旁。「我朋友怎麼了？」

「情況有些不樂觀，你朋友有話要告訴你！你快進去吧！」

不樂觀？毅擎的身子微晃了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醫生，是難產嗎？」他用顫抖的語調問道。活了三十幾年，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和驚慌。

醫生對他點點頭，又對慕慈說道：「你快進去吧！」

慕慈換了無菌衣，走進產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菁菁。菁菁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冒著汗，此刻的她，正緊咬著下唇，承受一波波的痛楚。

「菁菁……」慕慈有些哽咽地喚道。

「你來了……」菁菁漾出一抹笑容。

「是呀！」慕慈點點頭。「你叫我進來有事嗎？」

菁菁點點頭。「我知道自己難產……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請告訴醫生……要保住孩子……」她伸出手，握緊了慕慈的手。

慕慈點點頭。

「如果我發生什麼事的話……就把孩子交給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郭毅擎……我相信他會好好……待他的……他的行動電話……號碼是……」

「別說了！我已經找他來了，你要撐下去，他現在正在產房外！」

「記得要保住孩子……」菁菁鬆開了慕慈的手，看著慕慈走出產房。

「菁菁怎麼了……」毅擎慌張地問道。

慕慈搖搖頭，眼角噙著淚水，坐在駱堯的身旁哭泣著。而駱堯則是一言不發地輕擁著慕慈。

「菁菁到底怎麼了？別光顧著哭，快告訴我呀！」毅擎握住了慕慈的手。

「郭毅擎，你冷靜點！」駱堯拉開了毅擎的手。

約莫半個鐘頭后，醫生再度從產房走了出來。

「這裡有沒有病人的家屬？」

「我是！」毅擎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醫生的身旁。「我是她的先生！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只能說很危險！」醫生搖搖頭。「Miss王，你拿文件給這位先生簽一下。

一旁的護士將文件和筆遞給了毅擎。「先生，你簽名吧！」

「我太太……」握住筆的手有些微顫——簽在文件上的名字，不是蒼健有力的字跡，而是歪歪斜斜的，一筆一劃也有些抖。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般，有著濃濃的恐懼與擔心。

「沒有相當不樂觀，我們會儘力而為！」醫生拍拍毅擎的肩。「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

「救我的太太……拜託你……」他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但他不能沒有菁菁呀！就算一輩子沒有孩子也沒關係，他們可以去領養的。

「好！」醫生走回了產房，產房的紅燈再度亮了起來。

整個產房外，寂靜無聲，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能在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希望菁菁能平安無事。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在四個小時后，產房內傳出了嬰兒的哭啼聲，所有的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

醫生率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護士。

「我太太呢？」

「她沒事！」醫生拍拍毅擎的肩膀。「恭喜你多了個兒子！」醫生微笑道。

毅擎這才鬆了口氣。「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嬰兒過輕，得放在保溫箱裡頭。」

毅擎向醫生點點頭，轉頭對駱堯夫婦說道：「謝謝你們，菁菁我來照顧就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駱堯擁著慕慈。

「那我們先走了！」慕慈說道。

「嗯！」毅擎點點頭。「麻煩你們了！」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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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的憂慮已全部一掃而空，毅擎此時坐在椅子上，在菁菁的身旁打著瞌睡。

菁菁睜開了有些疲憊的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轉過頭，發現毅擎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於是她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毅擎微卷的發。

毅擎察覺到有人觸碰他，立刻抬起了頭。「你醒了？」

「嗯！」菁菁虛弱地笑笑。

「你一定很累吧！多休息一下！」毅擎關心地說道。

「你不也一樣？」菁菁輕笑。「慕慈找你來的？」

毅擎點點頭。「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很辛苦？」

菁菁搖搖頭。「對不起！我以為我們已經離婚了！」

「小姐，你有看到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嗎？而且光是雙方簽名還是不夠的！」毅擎笑著說道。

「那現在呢？我們還沒離婚？」

「當然!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和你離婚！」說到這個，毅擎的臉色微慍。要不是顧忌到菁菁此刻還很虛弱，他可能真會把菁菁抓起來，好好地打一頓。

「沒有？」菁菁的眼角流下淚水。「那你那時為什麼……」

「那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氣自己，為什麼不能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到這麼大的屈辱！」

「我一直以為你……厭惡我的……」

「不會的！」毅擎搖搖頭。「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你是我選出來的，我怎麼可能會厭惡你呢？我還怕你一個不高興，甩了我呢！」

「不會的！」

毅擎望著菁菁，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我和爸媽談過了，他們會好好待你的！」

「真的嗎？我不敢有太多的期望！」菁菁已經心寒了。

「是呀！相信我吧！我可是唯一一個想娶你的人！」

「你又知道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要娶我了？」

「當然！誰敢娶你，我會讓那個人過得很『幸福美滿』的！」白痴也知道他說的是反話。

「我這七個月都住在……」菁菁的話才說一半，便被毅擎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住在哪裡！其實駱堯和慕慈是我的朋友，在報上登了尋人廣告后，他們就來過我的公司了。」

「慕慈出賣我？」菁菁皺著眉。難怪慕慈這幾個月來也不過問她的家人什麼的，原來她早就認識毅擎了。

「也不算出賣吧!她和駱堯來告訴我你要墮胎的事，他們認為我是孩子的父親，有資格知道這件事。」

「你一直知道我在駱家？」菁菁眯起了眼，看著毅擎。

「別用眯眯眼看我!」毅擎笑笑。「眼睛已經夠小了，再眯的話，就看不到了，我剛剛去看過兒子了，還好，他長得比較像我！沒有你的扁鼻、圓臉、眯眯眼……」他數出菁菁一大堆缺點。

「郭毅擎，你說夠了沒？」菁菁不悅地說道。「好歹孩子也是我生的，像我有什麼不好？」

「是沒什麼不好！」毅擎搖搖頭。「不過像我的話才好，最起碼會有女孩子倒追！」

「你臭美！」菁菁扁扁嘴。「你一直都知道我住在慕慈家，卻沒有來找我……」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忍不住滴了下來。「我真是個苦命的媳婦呀！公婆不疼、丈夫不愛……」

「喂！喂！」毅擎拍拍菁菁的肩。「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我不去找你是希望你自己回來！而且你懷孕的情況不太穩定，我相信慕慈她會好好照顧你的。」

「如果我一輩子不回家呢？你就一輩子不找我呀！」

「不會的！我會把你五花大綁給綁回家的！」

「是嗎？我還是有些擔心你爸媽……」

「不會的！」毅擎給了菁菁一個笑容，要她安心。「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有沒有聽過！」

「母憑子貴！」

「是說現在的我嗎?」菁菁問題。

「當然！其實我父母有個弱點，就是非常想抱孫子！所以你放一萬個心吧！」

「為了小孩而接納我？」菁菁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不錯了！人該知道滿足的！」

「郭毅擎，我告訴你！這次回你家后，我絕不會像以前的可憐小媳婦一般。」這點她得先聲明。

「你以前可憐嗎？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那是個形容詞！」

「好吧！算是吧！一切由你決定！」

「很好！如果你爸媽再對我做這種事的話，我就搬出去！」她氣忿地說。

「那不是我爸媽做的！」這個誤會還是要澄清一下，以免到時菁菁和爸媽發生了衝突。

「什麼？」

「我說這不是爸媽做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範姿倩會做出這種事的！」

「騙人！說謊！」菁菁情緒有些激動，微微起了身，牽動了麻藥剛退的腹部傷口，她悶哼了聲。

「冷靜一點！我沒有說謊！」毅擎按住菁菁的肩膀，讓她躺回了床上。「我爸媽不會做這種事的！」

「但是那天……」

「相信他們一次好嗎？那全是范姿倩自己的主意！我們把她交由警方處理了。」毅擎說道。

「真的嗎？」菁菁的手有些顫抖，她不願再想起那件往事。

「真的！如果我爸媽知道的話，他們絕不會允許她這麼做的！」毅擎吻了下菁菁的小手。「菁菁，我愛你，和我回家吧！」

菁菁望著一臉倦容的毅擎，終於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