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午夜俠蹤
那錢橘皮道出一番話來鐵守容在床上涔涔淚下大凡一個病人明知病入膏盲不可救藥但衷心裡未嘗不存著萬一的希望尤其怕聽人家說出無救的話來這錢橘皮一番話雖說得情理兩盡但言中之意可含著暗訴這傷勢已危險了鐵守容是何等慧心之人那還會聽不出來?所以聽完這番話后芳心中一陣辛酸眼淚直把那枕兒都浸濕了半邊不由對著那錢橘皮勉強微笑道:「謝謝錢大夫了!我看我這傷是不會……好了……」言罷一陣咳嗽喘得幾乎都透不過氣來。
這錢橘皮此時也似乎被那店小二傳染了平常那一顆非見財不軟的心今日竟會破天荒第一次的同情別人來啦!見狀一直皺著眉頭走近守容榻前嘆一聲道:「姑娘!我看你這病不像是陳疾是不是被什麼打傷了?還是吃了什麼毒物吧?」
鐵守容苦笑的搖了搖頭本想不說實話一眼見那店小二及錢橘皮眼中竟都帶著一泡淚滿面焦凄之色心中不由不忍嘆了口氣道:「我就實在……對你們說吧!……我名鐵守容!江湖中俱……稱……我雲中雁……」
方言到此那店小二猛一睜目滿臉驚疑之色道:「什麼?你就是雲中雁?」
鐵守容點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劍殺赤仙怪蟒……的雲中雁……」
那錢橘皮也似一怔道:「雲中雁好象是個大俠客?……想不到會是姑娘……只是你又怎會受此重傷呢?」
雲中雁搖頭嘆息道:「距離此處不太遠的華山之尖……有一青衣寺!內中有一赤臂尼忍大師……我因與她有深仇不想動手之下竟中了她的紅霓羔與**掌!……」
那錢橘皮皺眉道:「什麼叫紅霓羔?**掌?這老尼姑好毒!」
店小二也嚇得臉色白道:「乖乖!青衣寺!那裡頭的姑子誰敢惹?更別說是那忍大師了!她們那一個到這鎮上來不管吃飯住店誰敢要錢?好傢夥!你這傷竟是被那老尼姑打的難怪這麼厲害呢!」
此時錢橘皮聽說是中了這種怪功掌力自問也是無能為力只好嘆了口氣道:「我方才開的幾種葯買回來以後一天要吃兩次這是謂元固氣的葯起碼可使你氣血暫固短日內尚不致加重傷勢只是要想以這付葯治病不是我錢橘皮自己泄氣那可真不行這麼吧!我這就回去西街有個老翰林姓張名進益此人醫道極高遍閱醫書擅醫各種怪症不過你這種傷恐怕他也沒什麼辦法……」
說著齒咬下層猶豫了好一陣子那店小二一雙鼠目目不轉睛的瞪著他滿臉乞望之色錢橘皮考慮了半天才道:「這樣吧!我錢橘皮好人作到底了我後天親自去請他一趟這人平日不懸壺行醫請他可真難不過我既然親自去請他大半是不成什麼問題……」
言罷對著鐵守容一拱手道:「姑娘好好休養吧!千萬別心急氣燥……這樣對你這種內傷可不大好後天那張老翰林要來也說不定他有辦法總之!這種事不是急的事……唉!」
說著提著箱子就要走忽然又停下步回頭死看了那珠匣一眼又一跺腳這才走雲中雁喘道:「先生……別走!還沒給錢呢!」
那店伙聞言連道:「錢大夫已走了!他不要錢!姑娘你放心休養吧!我這就給你抓藥去……」那錢橘皮先聞鐵守容一喚本已轉回一聽這小二之言只好又轉過身子狠狠的瞪了這店小二一眼心想後天那張大人來看病看你們不給錢行不行?
且說他二人出去后鐵守容一人卧傷在榻思前想後好不寂寞最使她難受的並不是這傷勢輕重如何而是她忘不了葉硯霜她想到自己要死了她默默祈求著上蒼使她能夠再見葉硯霜一面但是她失望了日子是過去了!一天!兩天!三天……。
那位錢橘皮所介紹的張老翰林來了但亦是束手無策只開了兩服滋補的葯其實鐵守容所以能撐至今日不死主要是得力於那翠兒所贈的幾粒丸藥。
這種葯赤臂尼名之為「冷心丸」是她本人親自採集放諸大山中以七十二味不同靈藥焙制而成共得葯百粒也真可說是起死回生但云中雁這種紅霓羔卻是葯不對症。可是對她所受內傷卻有極大功效有這四粒丸藥在起碼半年以內不致有生命危險!
昏暗的油燈閃著這小屋子時已是午夜了這可憐的姑娘在床上睜大了眼凝視著那流淚的蠟燭眼見它由長而短由短而熄最後全室昏暗。
她感到頭部昏暈不能忍四肢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窗外的風在這深秋的午夜吹打在老牛皮紙的窗上出陣陣的響聲她確有些倦了慢慢的閉上眼睛。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忽然她覺得兩肩上一陣酥軟像是有人用雙手來捏自己的肩井穴似的。守容無力的睜開了眼她確是沒有什麼力氣了她彷佛看見眼前一個黑影用雙手在自己命門雙肩不時的撫捏著有一絲絲的熱氣由這黑影的雙手傳進來使她感到這是多日來最舒適的一霎那。
但是室內漆黑一片她看不出來者何人雖然她是能暗中視物但此時她的精力己不允許她有此能力……暗影里但覺這人雙目如電嚇得她在床上猛一翻身強提著氣問道:「你是誰?」這人不聞不問暗影里她只能判出這人的目光如炬是個男人!兩肩及命門經這人有力的臂一陣堆拿已感到清醒的多了!
她睜大了眼再看看這人這人竟把頭轉向一邊去了鐵守容猛伸雙腕抓著這人的一隻手借著這人的力拉坐了起來抖聲又問道:「你到底是……誰?」
不想這夜行人一抽手把手收回來口中只道了聲:「你……容……」
竟然一縱身又由窗子出去了鐵守容驀然一驚她掙扎著向那人追撲去但全身已沒有絲毫氣力撲通一聲摔在地板上她仍自向暗中泣道:「你是……誰?既然有心救我為什麼又不願……見我?」但窗外是一片漆黑那有那人的影子遠天有幾顆小星星在一閃一閃地!
鐵守容伏在地板上哭了!她猜不透這人是誰?為什麼他既來救自己又躲著自己?
「這人目光如電來去如風居然在自己身前來去無蹤這一身功夫真令人佩服……」
「別是葉硯霜吧!……可是他那會這麼巧?又那來這麼大本事了?……由他方才替自己推拿穴道的手傳出的熱氣分明這人內功匕臻至爐火純青地步了……」
她在地板上哭了一陣不得已又爬上床猛然她又聽到窗口有抽搐聲不由又一撲遙吟道:「你……是誰?你是……」忽聽嗖!一聲窗外黑影一閃這次那人才真的走了!
鐵守容只好又躺下側耳聽了半天再沒有一點聲音了跟著一陣雄雞拍翅之聲叫了兩聲原來天已快亮了!
此時她試著舉動四肢竟是靈活得多了除了那紅霓羔潛伏體內無法可除她已感到輕鬆多了!心中十分高興求生欲不由驀然而生……
「只要能多延一天總是好的……」她這麼想著不一會她就睡著了多少日子來她從未這麼熟睡過等到醒后又是一日的下午了。
隱聞到門口有人敲門她問道:「誰?」
那人答道:「姑娘!我給你送葯來了順便還有點事情告訴你!」
鐵守容一聽聲知道是那店小二不由道:「請進來吧!」
這夥計答應著推門而進一眼見她竟能坐起來了、不由喜形於面詫異十分道:「怎麼!你能坐……起來了?」
鐵守容微笑的點點頭道:「除了心裡悶喘氣難!別的痛楚都好得多了……」
這小二張大了嘴半天才道:「錢橘皮找來的那糟老頭子真還有兩下子姑娘!你快把這碗葯喝下去吧!喝了就許又好些了!」
鐵守容接過葯喝著心想:「要不是昨夜那個夜行人救我我那能好得這麼快……」可是她也沒說破。
這小二看著她把葯喝完忽然一拍自己的後腦瓜道:「有一件大事差一點忘了!姑娘!你可認識一個年青人?」
鐵守容皺眉道:「什麼年青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說著臉一陣紅這小二急道:「是一個男人!不過樣子我也沒看清因為那時候天太晚了這人不知怎麼進到我房子里來的?」
鐵守容一驚道:「什麼?你房子里半夜裡也進了人啦?」
那店小二一怔翻眼道:「莫非姑娘房裡昨天也進來了人了?」
鐵守容不由臉一紅又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奇……怪罷了!」
這小二才繼續道:「真是怪事!這人把我從夢裡連拍帶搖給弄醒了我也沒看清這人是誰就覺得這傢伙年歲不大最奇怪的是這人一雙眼睛真是亮得嚇人!」
雲中雁心中不由一動暗想這定是昨夜救自己的那個人!但她表面故作不知仍向那小二道:「他叫……醒你幹什麼呢?……」
這小二一磁牙道:「本來我以為他是強盜才想張嘴叫不想才叫了半聲這人一伸手我的下巴荒子竟會好好的被他給捏掉了……」說著還一隻手摸著自己下巴臉上表情是又氣又笑遂又接道:「我那時可聽話了想叫都不行這人把我下巴弄下了以後才告訴我說說他是姑娘一個老朋友要我好好照顧姑娘起居飲食一切的錢都由他付還留下不少錢!」
說著由袋內掏出一個黃色小袋遞與鐵守容鐵守容不由皺眉道:「這人是誰呢?我自己有錢……這錢我不能要……」
店小二急道:「那怎麼行?人家親自叫我交給你的姑娘不要我怎麼辦?他人又走了我想找他也找不著呀!」
雲中雁無法只好接過那小袋子打開一看竟是滿滿一小袋金子當時好不納悶把它擱置一旁眼望著那小二道:「他還說什麼……?你沒問他姓什麼?」
這小二咧嘴道:「我的媽!我當時嚇都嚇壞了況且下巴也掉下了想問他話都不行不過我可看到他臉了!」
雲中雁不由大喜忙追問道:「什麼樣子?」
這小二皺眉道:「這人長得可真俊!最奇怪是頭上戴著一頂怪樣的小帽子又黑又亮還有兩條什麼羽毛掛在兩肩上腰上還別一枝白色的不知是簫還是笛子!反正是吹的玩意……姑娘!你可認識這麼一個人么?」
雲中雁沉思了一會心中真想不出是誰三年前葉硯霜的影子又重回到眼前她不敢相信甚而沒敢希望這人是葉硯霜。
「他是沒戴帽子的……也沒見他吹過簫!這人一定是別人!」她感到有些失望不由痴望著那店小二征微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這麼個人……」
店小二聞言又皺眉了一會楞才道:「不管怎麼!反正這人親口說出你的名字叫我好好照顧你並且問我你生的什麼病我說了半天也沒說清只告訴他說姑娘是被人打的!」
雲中雁不由皺眉道「你告訴他這些……幹什麼?」但又由得又追問了一句道:「他聽了以後說什麼沒有?」
這小二道:「他聽了以後眼瞪得老大用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桌上的東西都跳起好高又問我那人住在那裡叫什麼名字?」
雲中雁急問道:「你告訴他了?」
這小二一笑道:「我那會這麼傻沒得姑娘允許我怎麼敢隨便告訴人家?」
雲中雁才鬆了一口氣心想這還好!要不然這人要是冒然到了青衣寺不倒霉才怪!平白無故害人家一條命自己心何能安?
想到這、心中一時陷於迷惘真想不出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對自己這麼關心?想到這裡貝那小二一雙鼠目尚看著自己不由對他道:「我很餓……有什麼……吃的沒有?」
店小二大喜笑道:「有!有!能吃東西就好啰……」言罷回頭就走過了一會端了一大碗面雲中雁只吃了一點就飽了那店小二見狀不由又皺起眉來還直搖頭。
晚上這店小二又送了一次葯雲中雁勉強吃下了待小二走後自己坐起身找到了隨身革囊把內中火摺子取出來心中默想到那夢行人要是有救自己的意思今夜一定還會再來!
一定還是那個時候自己無論如何今夜總要看清他的面貌看看他到底是誰?
想到這裡把那火摺子放在枕下不一會天就大黑了起先她一直想著千萬不要再睡著了但經不住這夜太長了慢慢她又閉上了眼。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床前有一陣風她驟然睜開雙目見那兩扇窗不知何時竟會自行打開了鐵守容不禁心中一怔才要勉強下地去把它關好但才一要坐起竟有一隻手輕輕的按在自己肩上雲中雁嚇得驚呼了一聲:「你!是誰?」
這人半天不動而且背又轉過去了雲中雁不由在床上急得泣道:「你到差是誰?……為什麼既……救……我卻又不願見我呢!」這人聞聲仍舊不語但由背影里可看出他上身在不住的抖著忽然他翻過身來臉上卻是蒙有一層黑市僅露出如炬的雙瞳雲中雁見他頭上戴著一頂黑光閃爍的小帽子有兩道鳳翎垂掛兩肩那雙光亮的眸子里閃出無限的情意一直注視著自己!
雲中雁雖在重病中但女孩到底是女孩被人家這麼一看可真有點羞不自禁了不由滿臉通紅才要開口說話卻見那人雙目中竟湧出了無數明珠那是眼淚……鐵守容不由大為不解忽見這夜行人放低了嗓子道:「鐵……姑娘……你不要管我是誰?總之!可以告訴你我是來救你的……請你放心我!」
鐵守容在枕上搖頭吟道:「不行!我不認識你!我不能叫你來給我治傷!」
這夜行人聞言似乎一怔半天沒說話忽然他嘆了口氣小聲道:「你現在當然不認識我了!因為你已經有了新的……」
那聲音很低說到後來竟連他自己也聽不出來說些什麼鐵守容聞言大吃一驚不解道:「你說……什麼?你到底是誰?」這人不答話走前一步又用手來推錢守容的兩肩上穴道。
鐵守容乘他正在為自己彎腰推穴之時突然一伸手拉下了他臉上的幪布跟著右手火摺子迎一恍已把這人看了個清楚。
這人被鐵守容這種突然的動作驚得一怔正要返身竄逃已是無及了。
鐵守容借著這光一看眼前這人不由猛然張大了雙目狂叫了一聲:「葉哥哥!是你!」這人穿著一身青布的箍身拾衣褲身體很結實面貌卻有些清瘦竟是自己這數年來朝夕甚而連夢中都夢著的人他就是葉硯霜!
且說這葉硯霜被鐵守容叫出了名字而且拉下了面具再想跑也來不及了一時痴望著鐵守容就像是一具木人他看見她那付嬌柔的眼睛往事一一都重回到了眼前。
三年多了!這遙長的日子在一對相戀人的心裡這是多麼長久的歲月啊!眼前的妯似已脫了閨門的稚氣雖然她是病得如此厲害但依然可以看出她是那麼的秀麗俊俏而且更添了些凜凜俠風!
她彷佛是一盆秋菊又像是一樹梅花雖然傲骨蒼枝令人不敢侵犯但是那種美麗那種多情只要被她含情的秋波掃上一下已令人夢寐不思!
雲中雁突然見到了他不由喜極而泣勉強坐起了身手道:「葉哥哥!你坐下……」
葉硯霜依然是凝望著她半天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姑娘!你錯了!我今天是來為姑娘治病的!現在我要走了!」
鐵守容聞言不由一陣酸心珠淚刷刷流下半天才泣道:「葉哥哥!為什麼你要躲著我?…………我……知道我不該……走……但是……現在莫非已晚了么?……」
葉硯霜被這幾句話說得差一點倘下淚來不由一把握住了她的玉手無限相思都傾出了!忽然他又鬆開了她的手低頭泣道:「守容……一切鄀太晚了!也許我不該來找你但是我又怎麼能不來……」
鐵守容喘成了一氣她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表情又似喜極又似憂怨又似痛心她想說話但是聲音是那麼嘶啞低沉她問他道:「你……是說你已經結婚了?」
葉硯霜苦笑一下道:「我倒沒有!姑娘你呢?」鐵守容忽然笑了雖然她已是那麼柔弱而意料著自己活不了多久但這笑容是最美最美的……
她望著他搖搖頭然後伸出了那隻春蔥似的手葉硯霜雖狠心不想再親近她但看到她這付嬌柔無力的樣子已狠不下心了不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百感齊集三年來這麼多遭遇這麼多話突然間應怎麼說呢!
鐵守容喘了半天她臉上帶著三年從未有的光彩那雙黑白分明雙瞳註定著眼前的葉硯霜一任自己那隻平日連碰都不容別人碰的手在他的手中握住她感到極度的欣喜滿足!因為她想要看的已經看到了就是馬上死了又有什麼值得遺憾呢!
忽然又有一種極相反的念頭在她胸中閃過她不能就如此死了因為他來了所以她更應該要活下去!但是!她知道那赤臂尼的「紅霓羔」尚未作一旦作起來那就離死不遠了!
想到此她哭了葉硯霜此時內心更是有訴不盡的千頭百緒他又恨她更愛她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又對自己這麼好?
「她既和那馬兆新訂了親為什麼又會對我如此好?……為什麼又會搖頭表示她的痴心?」
葉硯霜真想不透這是什麼道理本來他想問她但當他看到她受傷至此不由又忍不下心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目光正射在她那嬌柔俊俏的臉上正有兩道淚痕從她那痴情的眸子里無力的流出尚還凝視著自己像有無數的話要說似的葉硯霜由她那雙眸子里已看出她受有相當的內傷不由一陣心酸問道:「你是怎麼受傷的是誰打的?守容!你告訴我!」
鐵守容無力的搖搖頭道:「以後再告訴你……」忽然她想到自己去青衣寺的動機不由打了個冷戰心想:「葉哥哥啊!你要是知道你父親並非病死獄中而是死在那赤臂尼的手下時你不知會怎麼衝動呢!」但是她沒有馬上告訴他生怕他一聽之下馬上去青衣寺那忍大師這麼大本事葉硯霜恐怕也難逃開她的毒手。
想到這裡不由嘆了口氣又看了葉硯霜一眼才道:「葉哥哥!這些年……你!都到那去了?
葉硯霜也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姑娘!以後再告訴你吧!你無論如何要把你受傷的情形告訴我等你身體好了再告訴你我這幾年的遭遇同時我還要問你呢!」
鐵守容一聽他提到自己的傷不由心裡一酸泣然對葉硯霜道:「硯哥哥!我是中了人家的紅霓掌了……已經沒有救了!不過今天既能看到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再後悔了……」
葉硯霜聞言大吃一驚驀然記得當初師父南天禿鷹曾和自己說過這種紅霓掌的威力中人後很少能逃出活命的曾聞數十年前有一赤臂尼精擅此掌要是被人打的那可真危險了!
想到此好不憂心不由望著守答道:「姑娘!你先別難受人定勝天也許並沒到了絕望的時候你可知這種傷有法救沒有?」
鐵守容在枕上苦笑了一下微微搖頭道:「據說在廬山某處有一種叫銀珠的東西可治這種傷但……是這銀珠僅聽聞誰也沒見過也只不過是撲風捉影之談談罷了……」
葉硯霜聞言不由喜形於色馬上道:「既然有此一說也許真有這銀珠姑娘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到廬山去試試看至多半月就可回來你千萬可別走!等著我!」
鐵守容忽然苦笑的搖搖頭伸出手拉住了葉硯霜的膀子道:「好哥哥!你千萬……要聽我的話不要跑這麼遠白跑……沒有用的!」
鐵守容翻身坐起全身戰瑟不已葉硯霜見狀大吃一驚忙用手把他扶著坐好皺眉道:「妹妹還是盡量少動……」卻不知那守容已把臉枕在了他的肩上以一雙淚眼凝視著他那英俊的面頰她想到她也許不久就會死了眼前自己既是朝暮相思的心上人來了又何必再矜持那種虛偽的感情不如讓它隨心的泄了吧!
「反正這是曇花一現生命火花最後的一霎那……」想到這裡她不由一手攀在葉硯霜的頸項把一半嬌柔無力的上身全部依在了葉硯霜的懷中。
葉硯霜此時內心跳動不已儘管是他內心已愛守容萬分恨不能為她犧牲一切只要能使她的傷好轉……
雖然他已和李雁紅有了那麼深的感情而且尚有口頭上婚約這麼作是極不對的但是又有什麼力量能使他剋制著自己對曾經一度讓他愛欲性命的守容不有所懷念呢!
何況他愛鐵守容本在愛李雁紅之先而後來有所改變只是誤解了守容的不忠才會改對雁紅親近的當然他對雁紅的感情也是真的!如今在這深沉的靜夜裡小室凄燈面對著自己往昔的愛人眼見她病入膏盲更加以對自己是那麼親熱那一顆本欲封鎖的石心就在這一霎那完全腐化了他用手輕摟著那柔似無骨的上身腦中浮起了無限的思潮。
「我不要做聖人……天啊!我葉硯霜這一生……」
「雁紅啊!你原諒我吧!雖然你的心裡也許並不是如我愛你那麼般的在愛著我……但我仍應該對得起我曾經給了的那份感情……那旅舍的一夜……」
想到這他不由機玲玲的打了個寒戰才一咬牙想狠著心把她推開自己懷抱但當他低下頭觸擦著她那黃秀的雲看見她那為淚水打濕了的長美睫毛他的心又碎了!
他現在真開始懷疑鐵守容也許並不喜歡那馬兆新仍是愛著自己的。
「世界上什麼事都可裝假的但是唯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是不容許有一絲偽裝的……」
要辨別他(她)愛你的程度你(你)只需小心注視著對方的雙瞳那裡有世界上最真的答案由他(她)凝視你(你)的目光里可一窺無遺……
眼前這守容的目光里所表現的情焰是那麼明媚、真摯……唯有純真的愛和明潔的心相配合的結果才能產生出如此動人的目光那是再真不過的了!於是這位多情的硯霜才硬起來的心不由又軟下去了他輕輕用手托起了她那微微燙的臉來。
鐵守容微微閉著眼呼吸顯得很急促她已意料到這舉動的用意但是她怕!可是她仍是羞的期待著。
就在這時有兩片微微濕熱的嘴唇吻在了她的唇上……
窗外的夜風輕輕的吹著遠處的更樓上一連敲了四下正是深夜的時候了。
於是這一對曾經幾度波折、離誤、困惑的年青人才彼此坦誠真實的次表現出了他(她)們的愛。
我多麼愛聽那午夜的鐘聲啊!
當它穿過寧溢由遙遠飄來。
我倆戰瑟的相擁著打開了心扉。
讓它進來!在那裡迴旋。
當我第一次聽到這午夜鐘聲的嘆息。
你用火熱的雙唇遞給我了一個完整的愛。
讓心和心交流讓心和心韻交流……
良久葉硯霜火熱的唇離開了她那微微嗡動的櫻口。他是那麼的迷醉同時也是那麼的懊喪著忽然他觸目在自己肋下的劍鞘上不由打了個寒噤就像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下不由慘然的一笑對守容道:「容妹!我還有一件東西忘了帶給你……」
鐵守容仰臉微笑著那像桃花一樣嬌紅的臉鬢角微微潤汗前胸頻頻的起伏著葉硯霜本想羞辱她的話在她那純美的微笑里開始熔化了她仍喘著笑道:「葉哥哥!我只要你的人並不要的贈物……」
葉硯霜心中暗暗叫了聲:「守容啊!你可知我要給你的是什麼東西啊假使我拿出來你的臉往何處放?……」當時只苦笑了一下道:「你誤會了!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不過現在還是不給你好!等你傷好了以後我再給你!不過……」
鐵守容聽這些話真是莫名其妙不由皺著蛾眉吟道:「不過什……么呢?」
葉硯霜搖了搖頭勉強微微笑道:「沒什麼!」可是他的內心正要說的話是:「不過當你拿到那把劍時我已不在你的身邊了!」
「為了你的尊顏!為了我愛你!我只有這麼作……」他這麼想著:「我本是一可憐孤獨的人上天叫我存在的意義只是給我痛苦給我殘缺的感情我所交往的人她們都會因為愛我而得到極大的痛苦而我忠純的內心啊……上天明鑒著我!我何曾存著一絲一毫的心去玩弄你們啊……」
「快樂、幸福、希望、以及微笑……這些一度我曾獲得的甜蜜啊……都像是天空的浮雲它們飄著!我想抓住它們可是它們都被狂風所逐退了……其它的也都變成了雨灑在大地之上那不是雲啊、雨啊!是巫山上的斷腸相思淚!……它們也因為我給它們的痛苦而感激的流下淚來了……」
「只是淚!我能帶給別人的只是淚春蠶至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窮期……看生命之火已快熄了!」
「但是天啊!我還是年青人啊!我怎麼活下去呢!」
「唯一的生路我還是走吧!不要貪戀著一時的溫馨卻讓涓涓的淚水迷失了我光明的眸子我本是隨著失望孤獨而來那麼走時又怎能忘記了我這夥伴呢!」
這些無數的思潮在他腦中起伏著他就像一頭暴風雨中的雄雞那麼收頸縮翎戰瑟著憧憬著未來他是那麼的迷濛不知所從!
有一個結論在他的腦子裡閃著:「我決以最大的能力甚至於犧牲我的生命也要把守容的病治好了明天我就去廬山為她求葯能把她治好了我就留下那把劍自己走吧!……」
於是葉硯霜想到這裡就苦笑著對守容道:「容妹妹!你的傷到底是誰打的?……怎麼會如此重?這人又如何對你下如此毒手?據我看竟比那南荒雙怪中鬼見愁喬平的黑羔掌還要厲害得多呢!」
鐵守容驀然一驚問道:「怎麼你也知道……喬……平這人呢?」
此言一出但見葉硯霜兩道劍眉一豎兩眸子內閃出怕人的光恨聲道:「我豈止知道他!……喬平如再見我之時也就是他壽終正寢之日……」鐵守容由他的目光里看出了這年青人的然毅力不由為他耽起心來心想那喬平是何等功力葉硯霜恐怕不是他對手了。
一別數載她不知葉硯霜竟會有了這麼大的精進她的腦中葉硯霜依舊仍是像從前一樣的不由對葉硯霜關心道:「葉……哥……哥那喬平我也認識並且還中過他的黑羔掌功力卻是不凡……要……不是一塵子師伯救我那一……次恐難免……就要受傷了!」
葉硯霜睜大了眼驚道:「什麼?你居然也中過他的黑羔掌?我會被他一掌差一點把命送掉……」言至此不由冷笑了一聲道:「如此說來我就更不能饒他了!」
鐵守容見狀正想勸勸他但又怕損及了他的自尊本心想說等自己傷好了再同他一起去找那喬平報仇暗忖著自己如今功力和那喬平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葉硯霜萬無敗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生命已危在旦夕了那還會能作此打算不由暗自神傷好不為葉硯霜擔心。
葉硯霜見狀想已窺出鐵守容對自己如今武功尚不知道不由微微笑道:「我知你如今不放心但我可告訴你我已不是以往的葉硯霜了這變化就連我自己也想不通那喬平再見我之時我可預告他的命運是死路一條!」
鐵守容聞言又驚又喜不由引目對葉硯霜仔細看去這一注視果見其那雙瞳子里神光外射雙太陽穴微征凸出分明是內力已臻極點的現象再見到他那頂蛛絲小帽及腰上的白色象牙短笛意料到他定有一番奇遇正想好好問問他並且也就便把自己別後三年的事也告訴他一番就在這時她忽覺全身猛然一寒跟著連打了兩個寒戰全身一陣戰抖不由抖聲道:「不……不好……了!」
葉硯霜見狀大驚正不知如何處置忽見她翻了個身滿臉青紫忽見她兩手張開葉硯霜淚如泉湧的撲在她懷裡吻著她的臉道:「容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我馬上用本身紅蠶罡氣把你周身穴道打通再以「三元開神」與你推拿一翻你能忍耐幾天……我也好去為你尋葯……
但守容的雙腕緊緊的抱著他的頸項口中含糊的道:「不要……離……開……我葉哥哥!我……求……求你!我不要葯!只要你!」
葉硯霜正在痛心欲裂之際忽覺守容在自己懷中連連抖動口中哼吟道:「癢……死我了……」話尚未完竟再也忍不住格格的嬌笑了起來。
葉硯霜不由莫名其妙起先尚以為她傷已好了竟會笑了尚陪她笑了幾聲誰知再一注目見她秀目中淚痕如湧泉似的連連而出雙手竟放開了葉硯霜一齊撫抓著前胸一用勁竟把那件湘綢的睡襖給抓破了露出了貼身的小衣……仍自狂笑著。
在這靜夜裡聲音異常響亮守容想是也念到此竟然翻身把口對著棉被這一陣笑笑得差一點喘不過氣來但她仍伸出一隻手拉著葉硯霜不放。
葉硯霜忽然大悟嚇得面無人色心想這現象不就是那紅霓功作了么?
這種情形如果不能迅與制止起碼要笑一個對時如此功力強者三天再一次如此三次任你鐵一般的漢子也會被笑的吃不住勁七孔流血而亡!
葉硯霜想到此不由機伶伶打了個冷戰一把把她抱起來見她已滿身汗濕已笑不出聲音了一隻玉手掩著櫻口變笑為泣的猶在激烈的斟著不由得虎目中冷冷淚下滴滴都落在守容的臉上。
時間已經不允許再有多少猶豫守容如再不與以制止很可能就會在這笑聲里閉過氣去。
於是這位多情的一世奇俠再沒有什麼顧慮了他伏在她耳邊泣道:「容妹妹!你忍一忍吧?我是不得已這麼作……」但見他駢二指在她頸上「咽喉穴」上一戳鐵守容雙目一翻就靜止不動了!
但她那柔弱的玉體仍是不停的抖著由此可見她的痛苦了!
葉硯霜見狀像瘋狂似的撲在她的身上泣道:「容妹妹!可憐的守容!你要活下去……你不能棄我而去啊……」他仰天泣道:「上天賜這姑娘一條活命吧……讓她十天以內千萬不要傷情惡化我……定連夜的趕去廬山……」他又回吻在她的頰上淚下如雨道:「要是……找不到葯……容妹妹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這一生已是多餘的了……」
鐵守容心中雖能聽到葉硯霜的話但她已經氣若遊絲了何況尚被點了大穴雖如此她是多麼欣慰啊由是她顫動的更厲害了。
葉硯霜突然像瘋狂似的把她全身衣服脫下了他此時已顧不得什麼叫廉恥了他只知唯有這麼作或能救她一命!
這位一世奇俠對天吸了一口長氣略閉了一會眼運出了「會元寶錄中」的太陽神功霋時之間雙掌赤紅似火炙膚如焚。
這種功力他尚是次使用每用一次要消耗自己很大的功力葉硯霜低下頭凝目在她那羊脂似的玉膚上他簡直不敢再有別念。
只見他運掌如飛霎時之間已把她周身三十六處穴道一一揉遍每一出掌那守容都一陣吟動這種功夫使運功及受功之人都有極大的痛苦最後那葉硯霜已全身汗透約莫再有半個時辰鐵守容的穴道已解開了。
葉硯需靠在狀邊喘成一片凄燈之下但見鐵守容已睡著了葉硯霜不敢再觸在她的身上他流著淚拳著累得抖的手替她把衣服穿好預料到自己把所有的功力都運出了也許她能有幾天平安的日子可過剩下的時間自己可不能再耽誤了。
想到這裡他跳下床在桌上找到筆硯抽出一張紙運筆寫了一行字:
「容妹妹!你等著我我會很快的回來的不管成不成功我一定會回來因為命是我們兩人的容妹妹!千萬要等著我……」
他把這紙條塞在了她的枕下把門打開竄身而出像是輕車熟路似的幾個轉彎已來至一間小房邊也不叫門暗運神功一捏動那門軸但聽「叭!」一聲那門軸竟活活地被他給斷了。
室中人抖動的叫:「誰?」卻見人影一閃眼前黑影站定這黑影用著悲泣的嗓音道:「小二哥!別怕是我!」
這店小二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聞聲再仔細一看心說:「我的奶奶!又是這位爺!」不由下意識的用手摸著下巴生怕又被這人給捏下了那味兒可真不好受但他天膽也不敢再叫只好披衣下床抖聲道:「大俠……你有什麼事……怎麼總是半夜來……」
葉硯霜一把握住這店小二的一隻右膀黑夜裡這小二磁牙咧嘴唷唷連聲那隻手都麻了連唷道:「大爺!有話好說別使勁……」葉硯霜拉著他就走小二衣服還沒穿好一面提著長褲子一面跑著跟上步子心想:「這算是什麼事!半夜三更的……」須臾已到了守容房中。
這店小二一進去見鐵字容臉色青紫全身汗透嚇得叫了聲道:「她……怎麼了?」
葉硯霜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下對著這店小二納頭便拜這小二可嚇胡塗了一面後退著嘴裡連叫道:「我的爺!你這是幹什麼?可折煞小人了……」
說著上前用力拉起葉硯霜立起身後道:「她……恐怕不行了……」
店小二聞言嚇得打了個戰上下嘴唇一陣相碰道:「什……么?」
葉硯霜嘆道……「但我要拼全力去救她一命方才我已用功力把她全身穴脈打開但也只能保她五天沒事五天後她一定仍會作作起來狂笑不止那種痛苦非人所能忍受廬山離此還有千里我再快十天才能回來……」
那小二嚇得變聲道:「十天你能來回廬山?神……仙也不行呀!」
葉硯霜見這小二雙目淚如雨下心中也不由感激萬分可見世道上也有熱腸人不由急道:「我十天一定可以回來但是這幾天她恐延不了要是我在尚可與她推拿一番一月活命是不成問題但是我走了……」他不由用淚眼一看那小二道:「只有你能幫她了!」
這店小二點頭道:「這位姑……娘真是可憐大爺你放心你就不要囑我我也會照顧她的我馬上去把錢橘皮找來叫他守著她!」
葉硯霜苦笑道:「沒有用!」說到此由腰下解下那白象牙笛道:「我求你由現在起就坐在床邊十天以內不要離開她你要不分日夜的看著她只要她一笑你就用這笛子在她四肢關節上一一敲打下手要重別怕!這樣可減少她的痛苦……」
「要這麼作也許尚可延她十天的活命那時我回來了你就別管了!」
店小二聞言略一沉思恨聲道:「大爺!你放心!就是這麼著我十天來決不離此室一步……」葉硯霜不由大喜緊握著他手感激得熱淚交流。
忽見小二一皺眉道:「我吃飯也可以在這房裡吃只是要……」
說到此臉竟一紅葉硯霜急道:「要怎麼?」
那小二嘆道:「要大便呢……?」
葉硯霜要在平時聞這話早就笑了但此時他可真笑不出了一聽這話道:「前六天她大概沒什麼事一定有說有笑后四天可就難說了沒別的你得委曲一下忍著點!」
這小二嘴中答應著心裡可真愁心想:「別的能耐這玩意怎麼忍法?」不由連連皺眉。
葉硯霜交待清楚了忽然一瞪雙目平空一伸手但聽卡嚓!一聲。那距身丈餘外的八仙桌一腿竟齊腇折斷為二嚇得那店小二鬼叫一聲葉硯霜冷笑一聲道:「小二哥?我們話可說在頭裡要是你口是心非不聽我的話去作我回來后嘿嘿!你就是跑到天邊我也能把你抓回來這桌子就是榜樣?」
這店小二嚇得臉一陣白連叫道:「大……爺……你放心!我一定……照照照辦!」
葉硯霜見狀又推下臉和顏悅色道:「小二哥!我知你不會的!你放心!如果你真能這麼作我要把她救活了我定不會忘記你的那時侯我買下一家大店送你你就不是小二了馬上就是大老闆一個!」
這店小二聞言真箇是又喜又怕不過一想到真要是作了大老闆那滋味可真美……想到此連害怕也忘了張大了嘴道:「真的?」
葉硯霜道:「丈夫一言如皂染白絕無反悔!小二哥!你好好的照顧著她我走了!」只見他又走到鐵守容床前滿臉凄楚的又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容妹妹等我……」跟著雙肩平恍身子就像一朵雲似的到了窗口又回頭看了看只見他劍眉斜挑輕嘆了一口氣足頓處就像一樓輕煙似的已飄身而去霎時之間已無蹤影!
這小二待其走後自己走到桌前用手一摸那桌腿見那木腿斷處竟似刀斬一般內心大駭不言這小二愈法死心塔地的去侍候著那鐵守容真箇是廢寢忘食。
且說那葉硯霜縱身門外之後不敢稍有停滯展開一身輕功兔起鶴落的向前直奔。
廬山是我國名山之一為戇省之北周有破山、羅山、吳峰嶺等環峙境內泉清風香景緻奇佳為我國最佳避暑勝地。
葉硯霜心憂鐵守容之病這一夜雙足不停展開輕功提縱之術其行若飛見天光透曙葉硯霜已來至建昌府離著廬山尚有一段相當距離但葉硯霜這一夜急馳已遍體汗下氣喘如牛就是他再有一身本事此時也不能不歇息一下否則真要累倒下了!
這建昌今名永修為贛北大鎮此時雖是黎明但大街上推車往返絡繹不絕多半是販賣菜蔬的庄稼人乘早把青菜推進城來出售。
葉硯霜來此各店門尚未開業大街上除了這些菜販子以外行人幾乎沒有這一夜的賓士真使他又累又餓但他腦中一直懸挂著那重傷垂死的守容。
「她的命完全操縱在自己的雙足之上而自己命又附和在她的命之上為己為人你要咬牙忍受這一段痛苦千萬不能中綴休息!」
想到這裡他幾乎又坐不住了由石上站起身忙走近一家店房這店房方在下門板葉硯霜至前討了一碗茶喝另外還買了一包食物用油紙包好轉身就走但是如今大白天自己又怎能在大道之上施展輕功絕技要讓地面上官人看到了又麻煩。
想到此不由焦急異常深悔自己一時情急放著那小驢在店內不騎要是再趕回去一夜又算白跑了要是去買一匹馬吧時間也不許可何況有沒有賣還成問題正自焦急忽聽一陣蹄聲由身後飛馳而來葉硯霜聞聲止步卻見一又黑又大的麻臉漢子一身黑市馬褲褂背後斜背著一個黃綢長包微征露著青綢刀柄跨下一匹白黃身的大馬真箇是人高馬大其行若風。
這漢子尚離著葉硯霜有七八丈遠已咧開大口連聲怪叫口中嚷道:「好小子!想死啦!要讓爺爺撞住你不把你小子蛋黃給撞出來……」一面右手舞鞭那份樣子真箇是囂張已極!
葉硯霜要按平時聽到這種話一定是一笑置之不會給這等人一般見識但此時內心急燥憂慮本就有一肚子不高興被這麻漢一罵不由猝然劍眉一挑心想: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要匹馬騎本尚不知怎麼找去你這一罵算你小子倒了霉!
想到這裡突然撲身雙手平伸往路中一站這一下把那小道給擋的死死地。
馬上黑漢見狀大怒嘴中連聲罵著粗話簡直不能入耳他竟猛抖絲繩這匹馬扒開四足直往葉硯霜身上竄來說時遲那時快這匹馬眼看就要撞上了忽見葉硯霜騎馬式往下一蹲全身一陣抖動那震驚天下的內功紅蠶罡氣絲絲逼出體外。
突見這馬雙蹄一仰嘶嘶一聲長嘯竟然離著葉硯霜身前尚有三尺光景就走不動了雙目怒凸后蹄連連前蹬但依然進不了一寸。
馬上黑漢本是附近「老虎砦」上巨盜鏑鈴叟的麾下奉命打探財路的采盤子平日一向目中無人在馬上見這眉清目秀的年青人居然尚敢橫身攔路不由勃然大怒一時了狠有心想至這人身前跳過去踢死了活該反正大清早上誰也不知道卻不知那馬眼看已快到了這人身前竟猛一抬動前足這黑漢子那裡防到會有這一手不由從馬上一個倒觔斗翻了下來。
因無備之下這一傢伙摔得還真不輕只見他在地上滾了好幾滾一個「癩驢打滾」背脊用勁一挺已竄身而起一身塵土。
這黑麻漢子本名李七外號火霹靂生就一付蠻不講理的怪脾氣平日驕橫已慣那能吃這種虧他也不好好想想這馬跑得這麼快如何能突然一下停住就是停也要往前沖幾步怎能說停就停而且尚往後反彈出好幾步?他只以為是這馬自己停下的那一股無名火不由全數到了葉硯霜頭上。
當是狂叫一聲:「小雜種!大清早上闖你爺爺的喪!」手中七節馬鞭「刷!」一下直朝葉硯霜臉上劈下。
葉硯霜嘴角冷笑著待其鞭到猛一伸手一撩正抓住了這馬鞭一揣微一抖這李七向前蹌了兩步葉硯霜尚沒想到他還有幾斤蠻力一時雙眉一豎狂喝一磬:「撤手!」三成勁向外一抖這一下那李七唷!了一聲當時掌心皮破血流再看馬鞭已到了對方手中至此心才覺得來者不善!
葉硯霜捉鞭在手跟著一把帶過那馬韁繩向那李七冷笑一聲道:「我正要一匹馬騎難為你想得倒真周全送了馬還帶一條鞭子看在你這份禮物份上我也不給你一般見識還不快滾!」
說著話一足踩環方要跨上馬背忽聽那麻漢操著一口北方話大叫道:「王八糕子!你是找死!」只見他一背手跟著白光一閃一口厚背鬼頭刀已撤到手中雙目紅往前一探步」刷!」一聲這口刀「獨劈華山」直朝葉硯霜頂門上劈下真箇是力大刀猛別說是叫他劈上就讓它沾上一點也非見血不可!
葉硯霜本心想這丑漢知難而退不知他竟敢撤刀撒野自己一心急著廬山之行生恐誤了大事那有心與他蠻戰見他刀到手中馬韁振腕而出這口刀不偏不倚正砍在了這皮鞭之上。
卻沒想到這麼快的刀刃竟沒把那皮繩砍損分毫卻被這細長皮繩將刀身纏了個緊但聽葉硯霜口中喝了聲:「黑小子!再撤手!」這李七可真聽話騰!騰!騰!一連往前跑了三步怪吼了一聲手中刀竟真的飛上了半天。
這一次葉硯霜是運足了內勁力貫單臂臂運於繩故此那皮韁表面上雖仍是一條普通皮韁但無異一條百鍊柔鋼李七的刀如何能砍斷它被葉硯霜那種神力一扯自己因愛面子仍死握刀柄不放所以這一來更慘整個掌心全部破裂血肉模糊直痛得唷唷連聲。
葉硯霜含笑點了點頭道:「怎麼樣?還有什麼破銅爛鐵儘管拿出來換隻手再試試!」
那李七此時才知道這年青人竟負有一身奇技知道如再撤野吃虧更大不過先天那一付傲脾氣仍改不了直氣得一張黑臉黑中透紫面上銅錢大的麻子麻麻相疊真箇是奇醜無比口中恨得厲抖著道:「小雜……」
忽見葉硯霜雙目一瞪叱道:「你說什麼!你罵人可是自己找死!」
這黑小子嚇得一哆嗦心想:「今天真***倒霉陰溝裡翻船竟會被這麼一個小子給打了。」愈想愈有氣哼道:「小子你別神氣好的在後頭呢!你叫什麼名字?」
葉硯霜哂然道:「告訴你地無妨我叫葉硯霜你記好了!我可有急事要走了謝謝你的馬。言罷負身上鞍韁繩抖動這馬一聲長嘯其快如箭直往前方怒竄而去。
這李七一聽對方報名嚇得一打哆嗦心想近聽六旅鎮上出了一青年奇俠掌震天下群雄就連紅雲**師都讓那年青人給打敗了這年青人、人皆以「青衫客」稱之姓葉名硯霜卻不料就是他。
想到此真箇是餘悸尚存暗慶自己還算好見機得早要不然可就要出大丑了!
且說葉硯霜一馬在騎神威大振馬上加鞭這匹馬白沬狂吐四蹄如風在這山的小道上一路狂奔路人皆立足不進驚視這一人一騎似瘋狂的奔著。
且說這一陣急奔整整一個上午馬不停蹄眼前已來至一處大山瞻眺望去山勢陡斜蜿蜓百里俗謂「山山相連」由此山竄行彼山往往較平地上行走近了許多葉硯霜因幼隨恩師卜青鈴曾來過廬山一次腦中依稀尚記得它大概方向暗忖由此山越道定可通達!
此時時已過午人馬俱已通體汗下葉硯霜可真有點挺不住了再看那馬更是呼嚕嚕出氣有聲正好這大山之下開有幾家買賣此時正是午飯時候地方雖小可是生意卻很興隆。
葉硯霜翻身下馬真箇是精疲力盡牽馬前行見有一處涼棚平搭十數丈棚下擺有十幾張桌子多已座滿店前有兩個夥計正在叫喊著讓客葉硯霜拉馬至前對那夥計道:「快給這馬上些好料我吃完東西馬上還得趕路!」
這夥計答應著牽過馬忽然對著那馬一怔回笑道:「李三爺沒來?」
葉硯霜不明其意當時一皺眉道:「誰是李三爺!……」
這夥計一指那馬道:「這不是李三爺的馬嗎?這百鼻心三天兩頭在我們小店歇腿還有不認識的!」言罷滿面懷疑的看著葉硯霜似等葉硯霜答話。
葉硯霜心中一動當時佯裝憶起的啊了一聲:「你也不說清你們叫他李三爺我們熟人都叫他黑麻子他有事在後頭把馬借給我騎了!」
這夥計聞言才笑著點頭道:「對!對!就是他!」葉硯霜隨口一語這黑麻子外號卻不徑而走以後叫得比那人霹靂還響李七想改也改不過來了!
且說葉硯霜才進棚下見各座俱已坐滿正自愁卻見一夥計行前道:「相公!這邊還有一個位子空著呢!」葉硯霜不由跟著那夥計走近一小桌見那桌上只坐了一個又矮又小的老頭兒這老頭兒身旁放了一個大葯窶內中滿是藤根果皮各種藥材只見他一人獨斟自飲好不逍遙。
葉硯霜在其身後但見他白如銀身材矮小也沒看清他容貌如何這一對面坐下無意看了這老人一眼心中不由然一動暗忖自己要是沒猜錯這人定不是一普通藥商。
原來這人雙眉細長出額其紅如火二目下視想是一心在那杯中物連葉硯霜正眼也不看一雙玉手其白如玉也都留著兩寸許長的指甲不時輪敲著桌面出有節奏的擊聲右手筷箸正在盤中翻揀著菜肴。
葉硯霜這一坐下那夥計躬身問道:「這位相公吃些什麼?」
葉硯霜道:「什麼快就來什麼我吃完還要到廬山去呢!」卻不知此言一出那矮小老人聞言竟猛一抬頭向葉硯霜看去葉硯霜不由機伶伶打了個冷戰心想這人長相可真怪!
原來這矮小老人除了眉紅如火以外一雙眼珠竟是全白少黑僅當中有黃豆大的二個黑點開合之間神光十足這老人果是不凡了!
那老人不意間一看葉硯霜也是一怔遂即低頭吃飯葉硯霜待那夥計走後自己不由又打量那小老人幾眼見他一身紅色短衫腰扎黑絲帶足下一雙芒鞋絲帶之上尚懸有一個紅漆酒葫蘆最怪是背後尚系著兩根粗如兒臂的青色竹筒。
那時民風男人衣紅真可說是怪事了尤其是這老人如今已這麼一大把子年歲了穿一身紅衣可真有點渲染視線了!
但這棚下之人卻無一對其面帶驚奇的由此判來這小老人定是此處長客了!
葉硯霜正在懷疑不止那店伙已端來一大盤新蒸的肉包子還有兩樣下酒菜一角酒待擱下后笑對那老人道:「九老今天忘了喂蛇吧!」
這紅衣小老頭迷縫看眼一笑一口陝西話道:「敢情!我真忘了快把二號黃皮拿一角來……」一面由腰帶上解下那二竹筒口中尚嘆道:「小東西可饞壞了在裡面直動!」跟著把它豎於桌上葉硯霜才知這竹筒裡面竟裝的是蛇不由一驚心想世上還有喂蛇吃酒的?這真是奇人怪事了!
那老人把竹筒擱於桌上略一轉動那竹筒上端竟措開成一小有銅錢的圓孔老人用他那長指甲在竹筒上微微一敲口中哼道:「我的香妃!出來吧!」葉硯霜聞聲差一點笑出來心想這名字倒別緻!誰知老人話才一完那小孔中果然伸出一頭。
葉硯霜一看這頭心中暗暗驚異一般蛇不外三角形或惰圓形二種但這蛇頭卻是其圓如珠翠綠油亮葉硯霜嚇得一怔!
這蛇頭伸出以後咧開佔了全頭面積三分之二的大口噓噓連聲唇開處劍齒齊列好不怕人。
老人見其頭伸出后喜得眉飛色舞嘴中哄道:「我的香妃今天可餓壞了是吧!等會啊!等我把黑娘娘叫出來你們一塊吃吧!」
葉硯霜心中又是一驚心中真箇又驚又笑心想這可真好你又有娘娘又有妃子看樣子你倒是個皇帝了呢!
此時那矮老人話一完一任那圓頭小蛇伸筒外連連噓叫也不管它又把另一竹筒放在桌上照樣捏開一孔用指甲敲了兩下嘴中哼道:「黑娘娘出來吧!」話才一了葉硯霜微聞筒中一陣急轉之聲跟著由筒上端小孔中猛出一頭。
葉硯霜一看這蛇頭當時嚇得吸了口冷氣心想這兩條蛇真是在那找的一條比一條怪。
原來這一條蛇頭又黑又亮標準的三角型最奇是這蛇頭之上有像雄雞一樣的一個紅冠其紅如血這蛇頭一伸出口中呱呱連聲惹得老人呵呵大笑慢慢點頭道:「別慌!別慌!我還沒吃飽呢!你們兩個先忍一會聞聞味兒吧!」
他竟真的有意把酒杯畢起在二蛇頭下傳來傳去陣陣酒氣上升直把那兩條蛇引得吱吱連鳴腥液滴垂不已這矮小老人哈哈大笑逗夠了才把杯子高高舉起先對那圓頭怪蛇道:「把嘴張開!」這香妃也真聽話聞言仰開嘴老人手一歪杯中酒成一細若線絲的水道直直注入那蛇口中只見這圓頭小蛇腮下鼓動不己須臾那酒飲了個精盡猶自吐信舐動不止老人以手叩筒道:「快進去!快進去!吃了這麼大一杯還嫌不夠是怎麼?」那小翠蛇聞言又叫了兩聲才快快縮頸進去小老人笑著把蓋子合上。
那一邊的黑蛇早就忍不住了聲若兒啼似的怪叫呱呱連聲驚得四座之人都回往這邊看葉硯霜不禁被這怪蛇給引得疲勞頓忘也仔細的瞧著心中不勝驚奇想不通這矮小老人到底是幹什麼地?
此時這矮小老人又取過杯子如法泡製的敲了筒子兩下那黑蛇張開巨口葉硯霜見這黑蛇口中其紅如血和頭上血冠同為一色再襯上它這黑鱗更顯得黑紅相映好不凌厲驚人!
小矮老人把酒如法喂后又敲筒令回這蛇竟一直呱呱連叫說什麼也不肯收縮這老人嘆了口氣道:「誰叫你是娘娘呢!再給你一杯吧!可是你要是給我借酒裝瘋我可剝了你的皮!到廬山你要是給我找不來那銀珠我不把頭給你砸攔!」言罷又注酒入那黑蛇之口葉硯霜聞言不由一怔心想這老人所言銀珠不知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銀珠!
本想問問他但轉念一想世上那有這麼湊巧之事自己要找銀珠他也要找何況他還是叫這一條黑蛇去找這不是開玩笑嗎!
但自己親耳聽得這銀珠二字決不會假了方想開口問他一下這銀珠可是葯類但忽然又想到自己真是太傻了如果他真是去找銀珠還會告訴自己銀珠的藏處那不是給他自己找對頭嗎!想到這裡勉強忍著不出聲自己趕快吃飯。
此時這矮小老人又把二竹筒懸好腰帶之上忽然對葉硯霜哎牙一笑道:「小夥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葉硯霜微欠身道……「不是!不是!我是過路的老先生!你這兩條小蛇可真有意思在那捉的?」
這小老人聞言笑著點點頭道:「我說呢!這地方的人差不多都認識我我就不知還有你這麼個少年俠客呢!」
葉硯霜笑道:「老人家太會取笑了我那配稱什麼俠客?只不過會兩手江湖把式而已!」
那小老聞言含笑點頭道:「血沛者凸額氣充者明目這兩樣老弟都佔全了哈哈哈!」跟著住嘴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老弟你貴姓?上那去?可否見告?」葉硯霜暗吃一驚心想這老人定是一不凡之士只是自己苦思不起武林中那有這麼一位怪人?
當時勉強微笑道:「小弟姓葉有要事要赴廬山一行老先生你呢?」
這小老人聞言一怔道:「你去廬山?那真巧!我也要去老弟!你可否告訴我你去廬山幹什麼?」
葉硯霜聞言心想這好我問你的話你一句不答專門問我當時仍笑答道:「到廬山有點事找個朋友老先生你貴姓呀?」
這老人哼了一聲笑道:人皆以捕蛇人稱我老弟知道這名字就夠了其實我是採藥商捕蛇只不過是副業罷了一兩年遇不到幾條好蛇那生意可不好作還不如采點野菜好賣錢呢!」
葉硯霜聞言心知這類異人要想叫他吐出真實名姓那是萬難但聞知對方竟是採藥為生再連想方才他說的廬山采銀珠之說定是不假了。
想到此不由笑道:「老先生去廬山何處呢?山路可真難行呢!」
這小老人點頭道:「給你說你也不知道這地方人跡不到有一處七巧峰在大步嶺右邊此處積雪盈丈我到那去采一種葯……」葉硯霜聞言心內暗喜心想無意間居然打聽出這地方否則自己真要找死呢!
當時眼珠一轉有意試試這老人所言是否真情故意問道:「那地方還有什麼葯?這麼高又冷!」
這小老人聞言微笑搖道:「反正有葯就是了給你說你也不知道!」葉硯霜聞言心內大喜心知這才是真話那七巧峰定是銀珠藏地了心中一喜當時也顧不得再吃了心想愈快愈好能趕在這老人之前到達最好。
當時買了些食物帶入袞中笑對那小老人道:「老先生我有要事要先走一步了要是巧咱們在廬山還能見面呢!」
這小老人聞言點頭笑道:「你有事先請吧!我還要多歇會呢!」
葉硯霜忙招呼著夥計算好了賬看出了那匹馬來翻身上馬見這山腳之下有一方木牌黑字寫著「六回嶺」三個大字展目嶺上重岩峻岭老藤盤繞真是好一番雄勢也!
嶺旁有一頗為寬的山道蜿蜓伸展直通另山但目望處卻不能盡葉硯霜抖動絲繩一路往那道上馳去馬行如風待繞過這山正面眼前山路轉窄崎嶇不平雖是午後時分但遙望嶺上煙霧迷漫正在遙望之際忽聽身後蹄響葉硯霜急勒韁因這山道太窄至多可容三人並騎因不知身後人數多少如此疾馳要是闖上了翻身嶺下那可不是玩的!
葉硯霜才把馬拉住身後疾風撲過竟是一排兩騎棗紅色的快馬馬上二人俱是英雄巾頭上扎背背兵刃一左一右從葉硯霜兩邊揍了過去待跑過後右之人猛一回頭對著葉硯霜盯了一眼冷笑了一聲。
葉硯霜不由一怔心想這人是什麼意思當時也沒想到別的繼續策馬向嶺上飛馳著差不多到了黃昏時分仍未走下這座嶺來眼前山路愈法難行馬行此路皆汗也!人馬真是疲憊不堪尤其是那馬簡直是不能走了只好下馬行近一處大樹把馬捆好自己坐下打開革袞取出食物吃著看樣子今夜是別想出山了。
那馬此時也低吃著地下的草全身直冒白氣、葉硯霜已兩夜沒休息了再加上內心憂急沿途奔勞雖有一身絕頂功夫也不盡感到有些累了不由靠著樹身略行坐功。
這種坐功正是太虛老人所傳至上燥氣之法猝然見兩道粗如姆指的白氣由其鼻中伸出漸漸越伸越長約二尺遠近合會為一漸漸竟伸長丈余這正是鍊氣的至高境地了!
武林中如今恐尚找不出三兩人有此功力只須臾已通行十二玄關直達湧泉再由七十二脈周行全身一盞茶時間葉硯霜已感到矜平躁釋神情志寧但前心微微熱不由大驚。
原來這是內力消耗的現象葉硯霜左思右想隨覺這兩夜一日不勝奔勞也不致損及內力如此之甚!不由慢慢推想忽然大悟原來昨夜為守容所施「太陽功」時消耗元氣太多非三數日可恢復的了!
但此時他腦中已不考慮到這些腦中所想的只是重傷中的鐵守容他尚不知那鐵守容所以會負傷如此還不是為了他要是知道她是為了替自己報殺父之仇而且自己父親竟是死在那赤臂尼手中那將不知他會切齒傷心到如何程度呢?
且說葉硯霜只運氣一周神智已大感充沛此時天已暮晚他想早些趕出此山於是拉過馬來才一上馬那馬竟不待抖棘自己往右邊一山道岔去葉硯霜心想好在眼前兩條山路俱是一個方向就任它走也是一樣這馬此時竟連聲長嘯一路掃尾賓士起來!
眼前山勢愈奇險一巨石矗立道前這小道須繞石方能通過石后峭壁千仞彤雲四合真箇有一夫當關萬人莫入之勢。
石上深鑿有「老虎砦」三個大字另有小道通山葉硯霜方想如此形勢要是有綠林人盤踞於此倒是一理想之地方念及此坐下駿馬一掃尾竟舍前路不行欲往這山道奔「老虎砦」馳去!
葉硯霜猛一勒韁叱一聲:「畜牲!你亂跑什麼想上老虎砦去喂老虎呀?」那馬雖止步但不時長嘯踢蹄不止仍思上山之意一任葉硯霜磕腹引韁它卻目視山上再不多走一步。
葉硯霜正想給這馬吃點苦頭忽聽得嗖一聲眼前一物穿來葉硯霜何等目力一看竟是一枝白羽短矢直朝自己耳邊穿來。
葉硯霜心中一驚想不到這種荒山野地竟有武林中人居留在此想著順手一撩以中、食二指只一箝已把那短矢夾在指中雙指征微一捏竟把那箭從中一剪為二!這種指力真是驚人了!
隨著這箭之後跑下一名漢子左手挽弓右手卻執著一壺箭邊跑邊叫道:「你是幹什麼地?」
葉硯霜一豎劍眉道:「我走路的!你說我是幹什麼的?好好你拿箭射人小心惹火了我可揍你!」
這漢子一眼見那紫藤矢桿竟被眼前這年青人二指一夾就折斷為二不由嚇得張著嘴看了葉硯霜一會才合嘴道:「你懂不懂規矩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老虎砦豈容你想過就過的?」一面說著話一面彎弓向山上射出一箭出弦哨作響竟是一支雁翎響箭葉硯間一皺眉心想又有好看的了。
想到此大怒翻身下馬對那漢子揮手道:「去!去!把你們當家的叫下來我可沒功夫給你嚕嗦!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膽子白晝行劫?」
話尚未完已有二騎黑馬由山上一路竄下待行近後葉硯霜一眼已看出內中一人竟是方才路上越道之人另一人卻是一四十餘歲的矮小漢子那高大漠子一身青布勁裝背背一口鋸齒砍山刀一站定身形朝著葉硯霜點頭笑道「朋友!我們見過面!我們瓢把子有請!」
葉硯霜冷笑一聲道:「在下因有急事需往廬山一行實無暇造訪請向貴當家的回話就說我葉硯霜改日定親拜山今日卻是沒時間!」
二人一聽他報出名字都似大吃一驚的互相對看了一眼那矮小漢子嘿嘿笑了兩聲道:「我說誰有這麼大膽子搶了我們老六的馬還敢由我們門前揚長而過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青衫客葉硯霜這就難怪了!……」
葉硯霜心想:「我如今打擂台倒打出名來了還給我取了個外號這倒蠻有意思!
當時微微一笑道:「兄台太過謙了如無事小弟就告辭了!」說罷才想拉馬而走忽然一笑下馬道:「這馬是路上一位黃老哥借我的既然你們認識這馬就請帶回吧!」
話尚未完那矮漢子已把馬接過口中哼道:「姓葉的!想走可不行你得露兩手給我們哥們看看!再說我們瓢把子有請你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這小子自持有一身輕柔功夫有意要試試葉硯霜到底有多少能耐說著話一手竟往葉硯霜手上握來明面上像是親熱樣子實際上卻運著鷹爪力在指上葉硯霜見其掌到不躲不避侍其抓上后突運勁一收那進手柔若無骨這矮漢一握之下就知不妙但尚沒容他縮手葉硯霜已一翻手腕刁住了這矮漢的脈門正是拿穴的高手。按在了他的腕脈穴上口中笑道:「老兄太客氣了!」
略用兩分力一捏這小子痛得呲牙咧嘴全身跟著一麻癱瘓成一團別想再動分毫此時那黃漢見同伴一照面就吃對方拿穴手拿住心中一急也顧不得來人有多厲害當時一個箭步至前一抖雙掌「黑虎伸腰」直向葉硯霜后心打來葉硯霜見他掌到微微冷笑著右手變拿為點在這矮漢「腕脈穴」上一點就勢向外一帶那矮漢子就捧了個狗吃屎跌座一旁動彈不得葉硯霜就在帶出那矮漢的同時身子跟著一閃這黑漢雙掌打空!
但他身子向前一蹌之時已知這年青人確實有驚人的功夫自己那敢在大意只見他一反手已把背後厚背鋸齒砍山刀撤在手中。
「怪蟒翻身」已閃至葉硯霜身前大喝一聲:「小子!看刀吧!」掌中刀「橫掃千鈞」直往葉硯霜腰腹上斬來來勢是又疾又勁。
葉硯霜見事已至此不由把心一狠當時恨聲道:「好不識抬舉的小子!你當我怕了你們不成!」也不知他怎麼一抽身竟滑至了這人身後『金豹露爪』右掌帶著極強勁風只朝這人右肋擊去!
掌尚未到這人已感到勁風冰肌那敢絲毫怠慢雙手一抱刀猛向前一撲就勢在地上一滾葉硯霜想不到這渾小子還會這一套未免呆了二下這一招竟遞空了遂見這人在地一翻即起「笑指天南」掌中刀銀星瀉空似的由下而上直往葉硯霜面胸一路撩來!
這一式刀法為「地下刀」法第十九式救命絕招之一這黑漢平日絕少用此今日一急竟把這絕招展了出來滿心打算葉硯霜在無防之下定難躲過。
不想這口刀堪堪已快挨住對方的前胸忽見對方人影一恍自己用力過猛竟向前蹌了一步掌中刀已走了空招當時大驚嘿一聲硬收去式帶回刀身卻見葉硯霜依舊立在原處並未移動分毫不由嚇得冷汗直流心想這人定擅錯骨卸肌之法竟能把大椎骨向兩邊錯開尺許這種功夫真是駭人聽聞了!
按理說至此這人應感到知難而退了但他竟把心一狠乘著葉硯霜一招才過未容少緩鋸齒刀由上而下「長虹貫日」直劈了下來!
葉硯霜見這口刀眼看已快剁上了黑漢子這一式在虛實並用的招式對方如不閃不避就化虛為實的直劈下去要是他仍像方才那麼向兩邊錯骨閃開自己就空可改為「玉帶圍腰」怎麼也不會叫他逃開手去但他這一刀眼看剁上了對方仍是笑容未露心方一驚同時掌中刀加劈下。
眼看已臨葉硯霜頂門就見他右手突揚駢姆、食二指向上一箝。
這是任何人所想不到的也是任何人不敢為的他竟用二指不偏不倚的正捏住了黑漢的鋸齒砍山刀口以那黑漢如此臂力再加上這口刀身那麼重的份量這一劈之力就是兩根大碗口粗的木樁這一劈之力也定能一折為二!
但葉硯霜只憑姆食二指之力向上一刁那刀身竟像插在石縫裡一般一任那黑漢用用臂力左搖右恍休想動它分毫。
此時二人身邊不知何時已圍滿了人這些人群都是由山上下來的眼見如此情形嚇得個個冷汗直流沒有一個敢出聲的葉硯霜逼罡勁於右臂以『芬陀指』將刀口捏住絲絲內力都由這刀身傳入那黑漢掌上他但覺掌心熱漸漸像火焚一般那刀柄是再也持不住了。
還沒容他鬆手忽見葉硯霜雙目一亮喝聲:「去吧!」左手向外虛按了一下就有一股極大勁風微帶著一股熱暖之勁這正是葉硯霜本身的「紅蠶罡」勁那黑漢子如何吃受得住被這一按之力竟飛出丈餘一跌交地但葉硯霜並不想傷他所以他在地一個「懶驢打滾」已站定身形瞪著一雙怪目看著葉硯霜他的內心所感的是又怕又欽佩在他這一生中從未遇見過如此武功入化的高手!
葉硯霜把他震出后把那口厚背刀捧於手上眼視周圍眾人一眼面帶薄笑又低頭看了看手上那口刀心中一動只見他雙掌各撫著那鋸齒厚背刀的兩踹突然雙臂一勁喝一聲:「斷!」但聽「拍!」一聲極脆之音眾人都不由嚇得唷了一聲個個面上變色!
原來那厚有二指的純鋼刀身竟被葉硯霜一折為二這一手功夫雙掌上若沒有金鋼掌一類的功夫就算他有數十年的橫練功夫也休想如此施為。
葉硯霜這一手功夫果真有效一時環身眾人個個瞪著雙目嚇得不敢少動葉硯霜把兩截斷刀往地上一丟冷笑一聲道:「那位朋友太不禮貌了我點了他的穴好在是普通的穴道兩個時辰后自會解開我走了!」
說罷正欲舉足就走卻聽得一陣極刺耳的笑聲道:「不勞費心!尊容請稍留雲步!」葉硯霜聞聲止步探向右側杯中望去果見白石之下僈慢走下黑衣人來這人有五旬左右的年歲一頭短腦後小辮像是一條馬尾一樣灰白滲雜兩隻袖管高高捲起露出其黃如蠟的肌膚一雙眸子閃閃放光。
這人慢慢下來此時眾人見這人下來俱都一字排開聲問安。
葉硯霜已猜出來人定是瓢把子無疑當時含笑躬身道:「葉某有何德能竟容老當家的如此上待?」
此時那怪老人聞言臉一陣紅冷笑一聲道:「葉硯霜老夫久仰你的大名了!今日竟光臨敝山真箇使篷蓽生輝老夫銅鈴叟有意延客為何卻不賞我個臉呢!當著孩兒們我這臉可沒處放呢!」
說著話臉上肌肉一陣密綳滿臉落腮鬍子也是一陣揚動狀極猙獰雙目不由註定葉硯霜。
葉硯霜一聽來人報名竟是江湖上一名巨盜早聞此人作案向來是心黑手辣較那冷麵佛金七猶甚今日不意中竟會遇見此人自己又傷了他手下數人這梁子是結定了看樣子今天是不能善罷干休了。
想到此不由勉強忍著氣道:「小弟因有急事路過寶山實無暇分身拜訪如老當家的不介意待日後小弟親赴寶山當面請罪不知老當家的意下如何?」
這銅鈴叟在聽話之時已冷笑著扶起先前被葉硯霜點倒之人掄手一掌擊在那矮子后心解了他的穴道臉色愈難看一面回頭對葉硯霜道:「小兄弟!俗稱伸手不打送禮人我手下兩名兄弟好心來請兄弟你上山論交你就是眼中沒有我銅鈴叟這號人物可是也不應如此不給我留份面子打狗也要看主人呀!我藍某這裡要請教其詳!」
葉硯霜聞言也似覺有些理屈當時臉上訕訕慨然道:「老當家的!你老人家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弟斗膽也不敢無故開罪你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等會你一問便知!今天無論如何你老人家卻要高抬貴手改日定當親自拜山以說今日魯莽之罪!」
話尚未完這銅鈴叟忽然仰天狂笑了一陣二目下垂眼泛凶光葉硯霜見其二目竟然垂出目外眼睛珠中黑心凸出珠外活像一雙鈴鐺怪不得這老人外號叫做銅鈴叟看樣子真是名符其實!
這銅鈴叟一陣狂笑之後忽然喝道:「老弟!你的算盤也打得太如意了!不過我也不想難為你今日既來了你就隨我上山叫老哥哥我稍盡地主之誼一方面算是你盡了禮了再方面老哥哥我的臉也圓下來了!你看這辦法如何?」
葉硯霜聞言心內不由著急也不禁心內暗暗生氣他本是一個最能忍耐的人尤其不願樹此江湖大敵但如今時間促忙他那還有功夫隨他上山杯酒論交自己言詞之間已處處給對方留面子不想這老兒竟如此蠻不講理想到此也不由面色一冷道:「老當家如此責難真叫在下好生為難了!小弟實因有急事不克躲誤老兄好意恕小弟不能聽從了!」
罷朝著銅鈴叟一拜轉身就走才走一步身後銅鈴叟一聲厲喝道:「回來!」
葉硯霜氣得臉色青回過頭來劍眉一挑冷然道:「老兄!你要如何?」
這銅鈴叟見對方一回頭那雙眸子內神光外露也不由一怔心驚這年青人好純的一身內功當時勢成騎虎眾目之下自己那能示弱不由一咬牙冷笑道:「久仰你一身奇技小老兒不才要領教領教不知可否賜教兩手高招?」
葉硯霜早知這一手是再所難免的當時冷笑著回身道:「既如此請老兄你招小弟候教就是了!」言才畢那銅鈴叟雙掌一錯身隨掌走。
起式就是『龍行一式隨身掌』這套掌法如今江湖上還真不多見了呢!但見他右掌上穿全身跟著一轉已正過身來面上微微帶著冷笑擺著一付掛掌的姿式一掌平胸一掌下翹著道聲:「如此老朽開罪了!」
葉硯霜此時神智歸一全身靜如止水四肢全部放鬆外行人眼中顯見他是一付毫無防備的樣子但在銅鈴叟眼中判來此子確有一身意想不到的功夫只由其這一式判來分明他已煉到**歸一氣返周天的地步了全身看來沒一兩力但卻處處都是力你只要冒失出手定遭其凌厲反擊!
但這銅鈴叟也非等閑之輩軟、硬、輕三功都有極深的造詣綠林中聲望也不低於長白裊斯流此時雖覺來者不善但正合上一句俗語『羞刀難入鞘』了。
只見他全身猝矮向前輕躍了兩步右手一翻以『奔雷手』突擊葉硯霜左肋左手『剪梅指』往對方膀上便切這是一式雙招!
葉硯霜待其右掌一到嘴中哼了一聲一伸右手『金絲纏腕』直抓銅鈴叟脤門只隨便一式可連帶著破了銅鈴叟的兩招因葉硯霜出手奇快銅鈴叟要想逃開對方鐵爪之下只有閃避或左手應敵那麼無形中就破了他的『剪梅指』了!銅鈴叟氣得哼了一聲一雙長臂振處全身竟像一頭巨大靈猴由葉硯霜頭上掠過身在空中雙掌齊出好一招『青龍採珠』掌上勁風就像一堵鋼牆沒頭帶臉的直朝葉硯霜全身逼下。
這一勢來的既疾又猛銅鈴叟雙掌一式的運的是混元劈空掌力這種掌力厲害的是從高擊下其勁猶較平地掌大上了許多隻聽得一聲大震地面上塵飛土揚灰塵迷漫中里突有一人影上竄竟硬截銅鈴叟下式也是雙掌齊出。
但卻不是向著銅鈴叟身上招呼跟著又是轟然大震那銅鈴叟在空中倒折了幾個觔斗落足一怪石之上臉色蒼白再見葉硯霜那依然落足原處地面上卻有兩個深有半尺的土坑由此可想見這銅鈴叟掌力之甚了更由銅鈴叟被震滾翻情形可想知葉硯霜的掌力了!
銅鈴叟一震之下心頭火熱自知論掌力遠不及這葉硯霜但他一生傲骨那能如此伏輸?不由惱羞成怒在石上猝然一擰身右掌由朐前一穿從石上飛縱了過來竟展出了『海燕掠波』的輊功絕技身子並沒縱高只是平著飛撲了過來。
身子往下一落單是找地輕得好象游蜂戲蕊這種姿式在輕功提縱之法上可算是一絕他落足之處僅離著葉硯霜有三尺之距!
葉硯霜方才掌用勁六成滿想這銅鈴叟已是難免受傷卻不知他只是翻了幾個觔斗見狀也不由深深佩服這老兒武功不弱此時見他已然襲到身子也不由往右一擰想避開他的來式。
銅鈴叟腳一點地左掌往外一穿『毒蛇尋穴手』往葉硯霜腹上打來。
這是正面的一擊葉硯霜身後為一大石已經沒有退後的地方了待銅鈴叟這一掌已經擦著葉硯霜左肋打過去突見他左手雙指一分找銅鈴叟肩頭『肩井穴』點去。
可是銅鈴叟的式子十分疾十分快也沒見他變招更沒有見他換式左掌依然外出肩頭只微微向下一沉好一式『偷雲換日』右掌竟帶起一股勁風猛向葉硯霜打來葉硯霜左掌向下一沉『斜單鞭』式往對方脈門便切。
這銅鈴叟所兩招全是誘敵之計只見他一撤掌騰身而起和葉硯霜已成了斜對面二人相欺只是一尺之隔情勢可險到萬分了。
葉硯霜見這銅鈴叟臉上一片殺氣雙目竟似要滴出血來猝然的雙掌向外一抖『紅霞貫日』直往葉硯霜面門打來!這種招術全是連環運用!
葉硯霜所以一直不敢施出那『會元寶錄』中殺手主要是愛惜對方一身武功生怕出手無及傷了對方故此遲遲不敢出手但一心懸念著鐵守容的傷那裡有心與他這麼蠻戰?此時身後是千丈峻岭銅鈴叟這一手是夠厲害的到了此時他仍心存忠厚。
只見他猝然一合掌:『韋陀捧杵式』心想這銅鈴叟只要雙掌一開自己只需抽招換式為『雲龍抖甲』無論如何也可把他敗之掌下只要他一服輸自己見好就收可是葉硯霜用心太仁了。
就在葉硯霜『韋陀捧杵』式雙掌往上一遞時忽見那銅鈴叟叫一聲來得好全身竟猛一後仰竟然平睡了在這大石之上上半身猛然向西一擰右腿帶著一股勁風這一式名叫『蜉蝣戲水』又叫『鐵犁耕地』直往葉硯霜下盤掃來這時葉硯霜左右前後全逃不開了下面千仞峻岭只有騰身方可避開但他這一式是既疾又快絕不容少緩須臾!
這才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眼看這一腿就要掃上葉硯霜將如何化險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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