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浪破天從將軍府回家時,已經快中午了,他愈接近自己的王府,腳步反而愈加緩慢起來,究竟怎麼做才不會傷了舅母的心是他真正擔心的,琳琳濫用王爺職權雖然可惡,但是他不念僧面也得看佛面,舅母撫養了他十多年,難不成真要撕破臉,害得舅母心碎才能了事嗎?
而雖然琳琳盜用官印、濫用職權,但是他知道她的本性並不壞,只是被身邊的小人給帶壞了,才養成她心高氣傲的個性,若是換掉她身邊那群逢迎拍馬屁的奴僕,多一些能幫助她、做她榜樣的人在身邊,加以調整她的個性,假以時日,她也許就能夠變好了。
懷著這樣的心反覆思量,他走進了王府,回房換衣時,女婢說舅夫人找他有事,他換好衣服,就立刻到葉夫人的房裡。
葉夫人換了一套她常穿的衣裳,靜靜坐在裡頭,看到他來便叫他坐下,而她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才開口,「琳琳使用計謀趕走你姬妾的事,你知或不知?」
浪破天沒有說話,靜默就代表了一切,她嘆了口氣,「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只是礙於我在管事,你不好意思說出口,一方面怕傷了我的心,一方面怕我會胡思亂想,是嗎?」
他連忙安慰,「舅母,你不必難過,雖然琳琳用了一些不好的計謀將那群姬妾趕出王府,但是我都私下作了安排,她們或嫁或回到父母身邊,我還私下賞了她們不少銀子,其實我都替她們鋪好了後路,她們也都過得很好,沒有人恨你的。」
葉夫人知道了他的用心,她再問:「琳琳在我面前乖巧柔順,在奴僕前作威作福,你也都知道?」浪破天輕輕點頭。
她難過的低下頭,「你也是怕我傷心難過,所以不敢對我講?」說著她突然抬起頭,「但是因為我們縱容了她那麼久,她才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舅母,若不是你前夜親自見到,你會相信琳琳是那個樣子嗎?就算我說破嘴你也不可能相信的,是不是?」
他的話雖然傷人,卻是事實,她點了頭,「那你官印的事打算如何處置?」
「我還沒作出決定。」
「琳琳是我的女兒,那就由我來作決定,你在旁看著,行嗎?」
浪破天點點頭,其實他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樣的處置,但他相信她。
葉夫人喚進女婢,命令道:「去喚舅小姐來。」
女婢領命后,馬上就到葉琳琳的房裡去喚她。
沒一會葉琳琳就來了,她身著樸素的服裝,一進來就向自己的母親請安。
葉夫人道:「我與你表哥再度商討了錢出入跟官印的事,你再把這件事說一遍。」
葉琳琳雖然覺得母親問得很奇怪,但她仍小心的應對,「娘,我早就說過了,那一日我與身邊的人去逛鬧市,遇見了錢出入,我們起了爭執,後來與他相約賭一局,結果是他勝了,說要看我錦包里的東西,錦包里是我偷偷拿出去玩的王爺官印,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敢亂拿出來給人看,於是我不肯應允,後來錢出入便走了,誰知他一直跟在我身後,趁著人多擁擠,竟把我錦包里的東西偷走,我跟他被人群衝散,無法找得到他,於是官印就被他拿走了。」
葉夫人不禁心傷,琳琳一直在騙她,但她仍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認錯,「你說的話是真的嗎?琳琳,官印是你表哥重要的物件,若被人知道丟失了,丟了官職不說,還得被抄家滅族,你曉得嗎?」
葉琳琳點頭,「我曉得,我也說了實話,娘……」
這句娘還未喚完,葉夫人心都寒了,自己給了女兒機會,女兒卻一直在欺騙自己,連到這種節骨眼都還不肯說實話,她厲聲怒言,「你給我跪下!到今日你還說話不老實。」
葉琳琳被母親嚇著了,頓時手足無措。
葉夫人憤怒不已,「官印明明是你自己收著,到處去為非作歹,到今日你還不承認。」
因為心虛,葉琳琳竟流下冷汗,記憶中,母親從未對她這麼疾言厲色過,就連上次她謊稱丟失官印時也沒有,嚇得她心臟不停亂跳,不知該說什麼。
葉夫人坐在她面前怒聲開口,「我問你,前日夜晚,你是不是跟一群奴僕出去,到市集找天下第一賭麻煩,還利用王爺職權把那三人關進死牢里?你說你有沒有?」
葉琳琳眼光開始閃爍,不了解那一夜的事為什麼會被母親知道。
葉夫人怒斥,「我們為了丟失官印的事費盡苦心,原來背後都是你在搞鬼,你、你、你這個不肖女,你心裡大概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那一夜的事,你給我看看這個,看看你還認不認得!」
葉夫人拋出她自己在市集換穿的衣物,葉琳琳原本認不出來,只覺得眼熟,後來好不容易認出來,但也只認出衣服,並不知是自己的娘親穿這套衣服,她急忙撇清關係道:「娘,那人是天下第一賭的同黨,說的話都是假的,是他們先對我使壞,所以我才生氣,叫縣令把他們打入死牢,我原本這幾天就要縣令放他們出來的,所以、所以……」
葉夫人痛心疾首,「你到這時還不肯認錯,為了官印,為了釣出錢出入,於是雲若仙姑娘、你表哥跟我,在市集里扮成天下第一賭,以求能尋到錢出入,你那一日打入死牢的就是我們三人,你究竟知不知,要不要認錯?」
葉琳琳聽她這麼說,整個人傻了。
浪破天在一邊,緩緩道出整個事情的緣由,「在死牢里我們見到了錢出入,了解他根本沒見過官印,同時我也寫了書信給馳遠大將軍,叫他帶人放我們出來,並且漏夜提走了縣令,他什麼都招了,已被關進牢里,只剩你。
「你是我的表妹,所以我得費心的處理這件事,琳琳,你知道盜用官印、濫用職權是殺頭死罪嗎?我要護你,但是縣令那裡的事情鬧大了,若是被人蔘上一本告到皇上那兒去,皇親國戚照樣都是死罪,你以為這是好玩的嗎?」
葉琳琳臉色發白,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原來這麼嚴重,雖然母親曾說丟失了官印是滅家死罪,但官印是在自己手裡,並沒有丟失,她只不過是把它藏起來,所以整件事應該是沒事的,然而他現今說盜用官印仍然是殺頭重罪,她才真正體認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麼嚴重的事,她根本就不曉得該怎麼處理,驚惶之下,眼淚迅即流出,她跪在葉夫人面前,抓住她的衣服下擺,哭得可憐兮兮,「娘,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我、我……」又驚又怕的哽咽下,她幾乎沒有辦法把話說清楚。
葉夫人將臉轉向一邊去,不理會她,心痛的說:「我想你從小就沒有爹,所以對你特別的疼愛,你卻做出這種事來報答我,你還要我說什麼?你對不起的不只是我,還有你表哥,你應該去求他原諒,他讓你住在這麼豪華的王爺府,讓你錦衣玉食,奴僕呼擁,對你又從來沒有不好過,你卻惹出這麼大的麻煩給他,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只是寄人籬下嗎?你想想你惹出這麼大的事,我還有臉住在這裡嗎?」
葉琳琳被訓得淚漣漣的低下頭去,哭哭啼啼,「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只是想讓你表哥與你成親,就干出這麼無法無天的事嗎?究竟你身邊的人都向你出些什麼鬼主意,讓你心魂都散了似的聽從他們的,你簡直是要氣死我,你曉得嗎?」
葉夫人說到後來也難過的哭起來,葉琳琳見她難過,又知道自己真的犯了大錯,不由得也哭得更厲害。
浪破天一拉葉夫人的裙角,也同樣跪在她面前,「舅母,琳琳年紀小不懂事,被她周圍的人寵壞也教壞了,她如果肯洗心革面從頭做起,你就原諒她吧。」
他一頓,再接著說:「雖然偷走官印事大,但琳琳終究是我的表妹,而它印也一直沒有失竊,只是被她拿走了,我會和大將軍司馬馳遠暗中擺平這整件事,我只求你不要難過、不要傷心,更不要說你跟琳琳都是寄人籬下,你這樣說我才會難過。
「我三歲即喪母、七歲喪父,浪家又人丁單薄,若不是你來這裡照看著我,說不定我早就死了,你千萬不能把這王府當成是寄居之地,我從沒有這樣想過,你更不能這樣想,舅母……」
浪破天真情流露的話,葉夫人聽了心裡又感動又難過,她哭著道:「破天,我知道你的孝心,只不過琳琳一直想當你的新娘子,她這樣千方百計的胡搞,無非是想當上王爺夫人,我們再留在這裡,對你跟雲姑娘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還沒有說話,雲若仙竟然自己推開門跑進來,原來回王府後,她想發生了這件事,葉夫人一定很悲傷葉琳琳的行為,所以想來勸勸葉夫人不要難過,她走到房門口時,聽到裡面傳來浪破天、葉夫人及葉琳琳的對話,於是便臉不紅氣不喘的在外面偷聽,最後她實在是受不了他們的對話,終於跑進來了。
她不理三個人看到她的一臉震驚,手技著腰,有話直說:「你們究竟在搞什麼?」她靠近葉琳琳大聲的道:「我從小沒爹沒娘,你實在比我幸運多了,你還惹你娘生氣,你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葉琳琳聽她這麼說,又難過又後悔的垂頭一直哭。
「還有你!」她沒大沒小的比著葉夫人,說話也很大聲,「浪破天這個人雖然講話真真假假,但是我知道他對你的尊敬都是真的,你一直說什麼寄人籬下,怎麼不想想看他聽了有多難過?
「你只想著你沒有臉待在這裡,卻沒想到你走了,人家會怎麼談論浪破天,會說他這個正德王爺根本稱不上正德兩個字,竟把撫養他多年的舅母趕出去,還讓她貧困潦倒老死他鄉,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他想啊,」
雲若仙再轉向葉琳琳,不客氣的問:「喂,我問你,發生這次的事件之後,你還會不會胡搞?」
葉琳琳急忙搖頭保證,「絕對不會了。」
聽到她的話之後,雲若仙轉向葉夫人,「你看葉琳琳都說她不再胡搞了,她是你的女兒,你應該給她一次機會,總不能她犯了一次大錯,你就判她死刑吧,什麼叫浪子回頭金不換,就是曾經做錯事的人知道自己做錯了,反悔之後,努力的做人。
「我看她本性不壞,也不太會使什麼心機,只是脾氣壞了點,被身邊的人搞暈了頭,才會做出這種無法無天的事,你要怪,就怪自己竟安排了那樣的人在葉琳琳身邊,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身邊全是黑得像墨汁的人,你叫她怎麼白得起來呢?」
葉夫人為之一愣,其實雲若仙的話並沒有錯,若是安排不同的人在琳琳身邊,以琳琳的心性而言,必會帶給她不同的影響。
「還有……」雲若仙準備作結論了,所以她說得特別大聲,也特別用力,她比著浪破天道:「這個男人既油條又奸詐,既下流又低級,而且還又色又愛亂摸人,這樣的男人我才不喜歡,只是既然我的賣身契被他買了,又被他賭勝了,只好遵從賭約而行。
「不過既然葉琳琳喜歡他,只要是公平競爭,我無所謂,喜歡他又不是葉琳琳的錯,我也不在乎,只要他把賣身契還給我,我隨時都可以走,葉夫人,你千萬不能想什麼對我跟浪破天不公平、不太好,感情的事哪有好不好可言。」
她再附加上一段話,「但是我是這樣覺得啦,如果葉琳琳連浪破天這樣的男人都喜歡的話,就代表她實在太沒有看人的眼光,要不然就是她見過的男人太少,我覺得她應該多去見識一下,晚上跟我出去擺攤子似乎是不錯的選擇,對吧?」
葉夫人聽得傻了,葉琳琳也從來沒想過雲若仙的想法是這樣,一時之間亦愣呆住,而浪破天卻禁不住放聲大笑起來,「我同意,琳琳見過的世面太少了,不如就由她跟若仙一起出外擺攤,畢竟天下第一賭已經這麼有名了,我們一定要讓她繼續有名下去,而我這個被若仙貶低到極點的男人當然得負起保鏢的責任嘍。」
「破天——」
「表哥——」
浪破天不理會葉夫人及葉琳琳的叫喚,兀自道:「就這樣說定了,官印之事我會跟馳遠私下解決,你們誰也不許走,誰也不許再傷心難過,這件事就這樣辦,晚上我們悶透時,就出去擺攤子玩,那不是有趣得很嗎?」
葉琳琳及葉夫人都被他的話都給嚇得怔呆了,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他拉著雲若仙的手往外走,「走吧,讓她們想想看你那天外飛來一筆的主意是不是可行。」
雲若仙被他強拉著走出去。
葉夫人看著桌上那套去市集時她所換穿的衣物,不得不認真的考慮,也許讓琳琳出外見見每個人不同的夢想、不同的特質是好的,再加上有若仙跟破天在旁照顧,也許她會變得不一樣,就像若仙讓自己平靜如死水的心境改變一樣。
「我讓你去,琳琳,只要天下第一賭想出現,我就要你跟雲若仙一起在場。」
這是以前想法古板的葉夫人絕不會說出來的話,葉琳琳驚訝的看著她,卻見她露出微笑。
「也許雲姑娘說的是對的,我們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而你出外去見見世面也沒有什麼不妥,不過從今日起,我會撤掉你身邊的人,那些逢迎諂媚的小人你不需要,你若是真的了解娘的苦心,就跟以前的損友及那些專討你喜歡的奴僕斷了交情,懂嗎?」
葉琳琳乖乖的點頭,下定了決心,「是,娘,我一定會好好的做人,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
葉夫人點了點頭,開心不已,「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千萬不能再讓我失望,琳琳,你也千萬不要讓幫你擔下官印失蹤案的表哥失望。」
葉琳琳再次點點頭,上前擁住母親,兩人都為這新的開始高興得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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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仙終於甩開浪破天的手,這個男人的手勁還真大得嚇死人,害她怎麼甩都甩不開,她一甩開后馬上就開罵,「你究竟在做什麼,我還沒有說完話,你就硬把我拖出來,你知不知道我還要告訴她們你有多低級?」
浪破天仰首而笑,「我的心已經被你貶得千瘡百孔了,說我低級下流、油條奸詐,又說我是色迷迷的色胚一個,我看被你一說,我都快變成全天下最糟糕、最爛的男人了。」
「你本來就很爛。」就算知道他其實很不錯,她仍然嘴硬,誰叫這個男人這麼自大,而且那雙眼睛專門朝人放電,電得人全身不舒服,心裡又酥酥麻麻的,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我真的這麼差嗎?若仙,我以前一直認為自己很不錯,至少跟一般人比起來,誰知又遜又爛又低級竟是你對我的評價?」他不笑了,反而露出很迷惘、很傷心的表情,還把頭低下去,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雲若仙怎麼知道她隨便說說,他就當真了,也許自己不該當著他的舅母跟表妹的面把他貶得一文不值,但她話已說出,難以回收,只好傀疚的推推他的手,支支吾吾道:「你做什麼啦,一個大男人垂頭喪氣的樣子難看死了,簡直就不像個男人。」
浪破天露出更受打擊的表情,「什麼?我連男人都不像了,若仙,我真的這麼差嗎?差到你給我的評價低到連男人都不像?」
她沒想到自己會弄巧成拙,原本是要激勵他,卻讓他的心情更跌入低點,她不禁緊張起來,「沒有啦,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垮著一張臉,一副要死不死的。」
「唉,原來我連活人都不像,只像個死人了。」
雲若仙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愈搞愈糟了,她急忙揮手,揪住浪破天的衣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浪破天,你哪裡像個死人,天下哪有你這麼英俊、迷人,又讓人看你一眼就忘不掉的死人。」
他垂下頭,遮住自己的笑,再度咳聲嘆氣,「我知道你是在說好聽話哄我,你剛才不是說我一點也不像男人嗎?」
「誰說你不像男人的,我在妓院里看過那麼多男的,就是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有男子氣概。」她說著說著臉皺起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啦,只是你真的好特別、好特別,我從來沒有看過男人像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你是我看過最不一樣,也最不平凡的人。」
「可是你剛才當著我舅母跟表妹的面,說我既奸詐又油條,既低級又下流,難道你都忘了嗎?」
雲若仙拉住他的衣袖,急得把心裡的話一古腦兒說出來,「你是奸詐下流、低級油條,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我就是……我就是喜歡你,而且有時一想到你對我說的下流話,我的心都還會怦怦跳,雖然我表面生氣,其實心裏面對你的話都有感覺,你這個王爺雖然不三不四,但我這個名妓本來也很亂七八糟,所以、所以……我一點都不討厭你。」
見浪破天沒有反應,她說得更加用力,什麼平常她絕不會說的話全都說了,一邊說還一邊臉紅,「當初我賭輸你,你說一輩子都要我陪在你身邊,一開始我還會想要逃跑,現在反而覺得在你身邊其實也不錯,而且我還偷偷想著若是我生出來的孩子叫你爹,似乎也滿有趣的。」說到這兒她跺了一下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就是覺得……覺得若沒有你的話,也許我一輩子也不會嫁人。」
「那你是說你很想嫁我嘍!」
她臉更紅了,但是為了安慰沮喪的他,她非常用力的點頭,「嗯!」
他一把將她抱住,這一次她沒有反抗,他看她這麼嬌羞可人,忍不住摸了下她的唇,「好娘子,為你剛才的話親一下。」
說親就親,時間一點也不浪費,四唇相接,他吻得十分深入,害她差點喘息不過來,腦袋都暈了,沒注意到他一邊吻她,一邊把她抱起來走向自己的房門口,推了門走進去,把她放在床上。
這時她才終於發覺情況好像不太對勁,有點清醒的掙紮起來,「喂,你幹什麼?你剛才不是心情沮喪嗎?現在還有心情做這種事?」
按壓住她,浪破天迅速脫下她的衣服和自己的,轉眼間她就半身赤裸的躺在全身赤裸的他底下,他吻著她的小嘴,手指撫過她美麗的胸前,調皮的微笑道:「是啊,我心情好沮喪,所以你要對我溫柔一點,好好的安慰我,我才不會沮喪到想去自盡。」
被他碰觸自己的身體,雲若仙臉色紅通通的扭動身子,「你這色鬼,放我起來啦,你會去自盡才有鬼呢!」
她這樣拚命的扭動,讓浪破天深吸一口氣,「好娘子,別動、別動!你碰到我會衝動的地方了。」雲若仙低頭一看,臉更紅了。
他看她臉紅的羞澀模樣,更是愛死她,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好娘子,反正你遲早要嫁我,我遲早要娶你,而且你遲早要生孩子,所以我們不過是早一點辦事而已。」
她又掙動起來,邊動邊罵他,而他的手就更不老實起來,笑容也愈來愈擴大。
她被他壓住,無法逃脫,只能任他時而調笑、時而溫柔的逗她,挑弄得她全身都染紅起來,她怒道:「你剛才根本就沒絲毫沮喪對不對?」
「對。」浪破天老實承認。
「你好可惡……」只罵了這一句她就被吻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他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扳開她的腿,緩緩的滑進她的身體里,一邊律動一邊充滿愛意的狂吻她,吻得她再也沒時間思考,只能抱住他,和他一起進入美妙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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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里的人來來往往,在一個小攤子上,天下第一賭的旗幟隨風飄揚,葉琳琳光在一旁收銀子就收得全身是汗,更別說是雲若仙賭得手酸腳軟,但她雖然賭得疲累不甚,臉上的表情仍很充實也很愉快,她不停的跟賭一把的人打屁或者是聊天,讓賭輸的人不是哈哈大笑,就是誇讚她的技巧實在是太厲害。
葉琳琳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雲若仙,當然也是第一次看到滿臉是笑的浪破天,更是第一次做這種收銀子的工作,以前夾在人群中,她一定會嫌這些人身上的汗味難聞,但是現在她發現許多有趣的事有人來賭竟然是為了要買一隻羊,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事,還有人是為了嫁女兒、娶媳婦、續弦等等的事情,原來在王府外的世界有這麼多變化,這些人想的事她以前連想也不曾想過。
看著來賭的人個個不同的面貌,他們有些樸實,有些嘴雜,但是沒有一個人對她奉承諂媚,反而都以輕輕鬆鬆的口氣笑道,「小哥,你們的天下第一賭真的是名不虛傳啊,銀子收去吧。」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失落了王爺表妹的身份,卻得到更多不一樣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在她心裏面醞釀著,讓她似乎變得更煥然一新,而且更快樂,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表哥會喜歡雲若仙,而嚴厲的母親跟雲若仙相處后,行事作風也變得不同,對下人更多了幾分體恤,也讓王府里的奴僕漸漸不怕可怕的舅夫人,甚至是暗地裡開始喜歡她。
這都是雲若仙的緣故嗎?!
她不曉得,但是看到浪破天站在雲若仙一旁,趁著別人不注意時,偷偷捏她一把,她反而不覺得有什麼難過,也許——她自己忍不住想,也許她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表哥,只不過是很想要王爺夫人的位置而已。
若是她真的嫁給了表哥,他們一定不會幸福,也許雲若仙才是最適合表哥的人吧。
「表哥,」她偷偷的拉了浪破天破舊的衣衫一把,趁著雲若仙不注意時,悄悄問他,「你什麼時候與雲姑娘成親?」
浪破天起先吃了一驚,隨即很高興的摸摸她的頭,感到相當欣慰,也許表妹是真的成熟、懂事了,「只要你同意,我就立刻辦親事。」
葉琳琳聽到這樣的話,才曉得原來他一直顧慮到她的心情,所以才把自己的親事擱下來,她忽然覺得很感動,表哥對自己的好,為什麼以前她都不曉得?「我早就同意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成親后要趕快生個小侄子來讓我玩。」
浪破天哈哈大笑起來,「小鬼,安心吧,我會每天讓若仙累得下不了床的,保證過不久一定會有消息。」
葉琳琳也笑起來。
雲若仙見他們兩人在那裡哈哈大笑,不知在笑些什麼,她大叫道:「喂,浪破天、葉琳琳,還不趕快來幫忙,累都累死了,你們還有心情笑。」
浪破天朝葉琳琳眨眨眼,「走吧,表妹,一起去幫忙吧,我未來的娘子,你未來的表嫂脾氣可是大得很,不照她的話做,等會就跟我們翻臉了。」
葉琳琳又笑起來,她希望自己也能嫁到一個如意郎君,能跟表哥與雲若仙一樣幸福。
幸福是每個人都想追尋的東西,她相信只要自己有心,一定可以追尋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