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雪霜女情開誘江楓
鄧飛和江楓經一番深談之後,簡直感動的熱淚盈眶,江楓不但替他背上了殺死王龍的罪名,而且,還大力支持他洛陽居總管的職位,最重要的自願留任副總管,不為任何利祿,名位所動,誓共進退。
所以,鄧飛在晉見天虛子時,竟也能表現得不亢不卑。
天虛子早已得知九頭鳥傳來的消息,這老道士想了很久,還是想不通、韓霸為什麼會對鄧飛如此忠誠,擁護。
所以,在接見鄧飛時,一直不停地在鄧飛身上打量,似是要持穿鄧飛的內腑五臟,可惜,看了很久,仍然,找不出一點可以令人敬服的地方。
但卻看得鄧飛心中發毛,忍不住道:「副總堂主如若認為屬下才不足當此大任,當然可以調屬下離開這個職位,另委賢能接任,至於韓霸願否留任副總管,那就請副總堂主踉他當面談了。」
「你很適任現職^」天虛子笑道:「因為,你有一個忠誠擁護你的副總管韓霸,何況,萬副總堂主也對你不錯,曾經面托我照顧你,不過,天馬堂上是否肯放開手和內宮大於一場,我也無法作主,我看總堂主也不便擅自作主,恐怕要召集福壽院中六大樓主研商一番才會有個決定。
我這就動身回去,快則十日,遲在一個月內,定會有一個明朗的消息,也許我會再回來,說不定老萬也跟著我一起來,你就等候迴音吧!這段時日里,可要多多珍重。……」
這番話頓然使鄧飛有些慌亂起來,急急說道:「副總堂主,我們兩挫內宮中人的銳氣,殺死了宮主門下三龍之二,這個仇恨已經結得很深了,如是總堂不支持洛陽居,鄧某這個總管,那能幹的下去?」
「有韓霸在這裡,我想可以暫時撐得住場面,……」天虛子笑道:「老道只能答應你,在總堂未決定是否對抗內宮之前,你們如被逐離了此地,總堂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責……」
「如內宮再派高手到此,我想,他們不會留下活口……」鄧飛道:「撐不住,我們只就有死路一條,千祈萬禱,希望副總堂主能早作決定,我們在這裡恭候佳音了!」
天虛子淡淡一笑,道:「鄧飛呀!走馬行船三分險,何況在江湖上打滾的人,你已活了六十多歲,死而何憾?」
鄧飛微微一呆,口中連應了兩個是字,心中卻暗暗罵道:「你出身正大門戶,但你心地的險狠、生性的殘酷,就算下五門出身的綠林人物,也是望塵莫及了。」
這時,坐在一側的九頭鳥突然介面說道:「副總堂主,為了使鄧兄安心,屬下想留下來,助鄧總管一臂之力!」
「你要自願留下來,小刁,你沒有喝醉吧?」天虎子看著九頭鳥,臉上是一股大感奇異的神色。
「屬下滴酒未沾……」刁鵬道:「屬下留下來,也是為副總堂主樹立德威。」
九頭鳥果然不凡,一記馬屁,拍得天虛子怪異的瞼上忽然綻開了笑容,道:「好吧,你有些豪氣,老道就把帶來的四位護法,十位香主留下來,由你指揮,至於魯長老和你身份相若,留下來,對你反而礙手礙腳,老道帶他回總堂去。」
「多謝副總堂主……」
刁鵬是真的感激,竟然一撩衣襟,跪了下去。
鄧飛跟著也矮了半截。
天虛子揮揮手,讓兩人起來,說道:「老實說,對內宮中人那份跋扈氣勢,我老道也是看不下去,但我們殺了內宮宮主兩個弟子,理虧在我,星火燎原,何況,你們燒起的是一把大火,鬧下去,可能會造成一場大火拚,沒有充分的準備之前,誰也不敢擔起這個擔子,就是總堂主也沒有這麼硬的肩胛,再說,老道還擔心另外一件事,不知是否會引起另一場大風波出來……」
「什麼事?……」鄧飛道:「也和屬下這洛陽居有關嗎?」
「當然有關……」無虛子道:「你該記得,韓霸殺死那位玄衣姑娘吧?她已說明了不是內宮一系中人,但韓霸仍一掌要了她的命,這一掌威鎮全場,我老道也自嘆弗如,可是,為什麼呢?一定要殺死她?如果,她是另一系中的人,咱們豈不是多結了一個強敵?」
他沒有說的很明白,但鄧飛和習鵬都聽得心中有數,而話中有話,對韓霸已動了一些疑念。
他性格陰毒,表面上,事事微求別人意見,其實心中早有定規,又會隨機應變,對人刻薄寡情,但對事物的觀察,卻又洞見細微,入骨三分,當真是老謀深算,奸滑無比。
鄧飛道:「副總堂主可是懷疑韓霸故意在煽風點火,引起紛爭?」
「我沒有這樣說呀!……」天虛子道:「也許他年紀不是太大,好勝之心還強,想在老道面前露一手,讓我瞻仰瞻仰……」
「副總堂主是一語中的。……」九頭鳥道:「韓霸如是個平庸之*,早就被黃龍活殺了,這可是性命交關的事,實也怪不得他出手狠毒?」竟然為韓霸辯護起來。
「說的也是,如果不是他那兩掌,說不定早已鬧出個血淋淋的局面了,……」天虛子道:「不論勝敗,雙方都會有很大的傷亡……」
站起身子接道:「事情緊急,老道就立刻動身。」
說走就走,雙肩一晃,人已如輕煙般穿窗而出了,消失不見。
是有意的炫露,一種絕頂高明的輕功。
這是迎賓閣一間大客房,鄧飛探著窗外看了好一陣子,才回頭嘆息一聲,道:「刁長老,副總管好像對韓霸動了懷疑?這就麻煩了?」
「不用擔心……」刁鵬道:「天虛子副總堂主一向多疑,對誰都會存著一分懷疑。」
「可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刁鵬打斷了鄧飛的話,接道:「鄧兄,你每個月平均解繳總堂多少銀兩?」
「大概,兩萬到三萬之間……」鄧飛道:「刁長老……」
「不用這麼客氣,咱們平輩論交,我叫你鄧兄,你叫我刁兄、老刁都成,就是別再叫長老。」
「兄弟恭敬不如從命,刁兄,這件事……」
「兩萬多兩銀子,幾近總堂每月開支的半數……」刁鵬接道:「總堂多處事業收入,都被內宮一系中人搶去,目下收入銳減,就上下情況而言,總堂受不了這個損失,少了洛陽居這份收入,總堂很可能入不敷出,所以,他們必需支援洛陽居……」
鄧飛道:「真的……」
「當然真的,總堂也明白日後收回比現在保有困難百倍,所以,他們不會任令洛陽居再落人內宮一系手中,……」刁鵬笑道:「總堂中人幾乎大都由這筆收入中,分到一些利益,他們自不會坐視不管,老實說,你一咬牙真要撤離,總堂中人,可能會比你更緊張!」
刁鵬又道:「我常住總堂,長老的身份,不高不低,也有參與機要的機會,所以,我對總堂中的情形,了解較多……」
鄧飛道:「就鄧某所知,總堂不是還有大筆的黃金儲存嗎?」
「不錯,總堂還有五萬兩黃金存著,……」刁鵬說,「但那是老本啊!用一個少一個,非不得已,誰也不願動用……」
「有道理……」鄧飛道:「這麼說來,保護洛陽居的事,用不著我擔心了……」
「但你擔心一下也好,至少,讓天虛子副總堂主看到你的緊張,……」刁鵬放低了聲音又道:「這表示你不知道他心中想法,他一向不喜歡了解他心中想法的人。」
「承教,承教……」鄧飛感激的抱拳一揮,道:「如果,天虛子副總堂主面報總堂此行經過時,言語間傷到了韓霸,說他故意製造衝突,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這一點,更不用你多慮了,……」刁鵬笑道:「他如此批評韓霸,那無疑是自打嘴巴,他坐鎮現場,指揮全局,弄出如此一個大批漏來,如何能自圓其說,所以,他會一路思索,想出一個漂亮的說法出來。」
鄧飛道:「但副總堂主,提出的一些問題也對,細細的想一想,今日的事,也確有可疑之處?韓霸如果沒有一掌擊斃那玄衣少女,事情就不會如此複雜了?」
「怎麼?總管也懷疑韓副總管?」刁鵬道:「面對強敵,還要受到自己人多方逼迫,他能忍下這口氣,已經是不容易了,如果換了我們兩個,具有那等高明的武功,會不會翻目相向呢?
「唉!他曾把一口怨氣,發泄在刁兄身上,但刁兄對他,卻又是如此的關注,」鄧飛道:「韓霸知曉此事,定會對刁兄,極為感激。」
刁鵬搖搖頭,道:「說起來,當真慚愧,我逼他出手傷敵,而且又出言諷激,如是換了我刁某人,絕不會留下那個人一條性命,但韓霸卻放過了我,在下心中存了一份深厚的感激,所以,我要留下來,希望能對洛陽居略盡綿力……」
「這就不敢當了……」
只聽一陣急促步履之聲傳來,打斷了鄧飛未完之言。
「什麼人?……」
鄧飛霍然站起,厲聲喝問。
步履聲在門外停下,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了進來,道:「屬下胡七求見總管。」
「進來吧!」
胡小七就是胡元的代號,推門而入,說道:「兩位風塵滿身的中年人,自稱是總管多年的好友,求見總管。」
「可有名帖?」
「沒有,也不肯通報姓名,但他們說,只要一見面,總管就立刻可以認出他們。」
胡元說出了兩人的模樣。
「有這等事,……」鄧飛有些茫然地說,「會有什麼人呢?我到洛陽居的事,老友故舊知曉的不多!」
九頭鳥也直冷冷的在觀查著鄧飛,看出他不似作偽,淡淡一笑,道:「鄧兄,來人能找上迎賓閣來,顯然已對你的行蹤十分清楚,……」
「刁兄的意思是……」
「出去看看,兄弟陪你去,如若是找麻煩的,那就用不著帶他們進來了……」刁鵬說,「就在迎賓閣外面,把他們撂倒。」
鄧飛點點頭,道:「胡小七,能不能把他們的樣子,形容一下?」
胡元沉思了一陣,道:「兩個人的個子,都不太高,四十到五十之間,長的有點神似,應該是一對兄弟,帶著一樣兵刃,是一種很奇怪的兵刃,像刀,但又不是刀……」
「月牙刀……」鄧飛道:「刀的尖端,有一個形如月牙的東西,……」
「對!就是那種怪異的兵刃……」胡元說,「在下從未見過那樣的兵刃!」
「老鄧,可是已猜到他們是誰了……」刁鵬微微一笑道:「是朋友?還是仇人?」
「朋友!不過二十年沒見面了,怎麼會找來洛陽居呢?……」
鄧飛放低了聲音,道:「他們沒有加入天馬堂,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這件事有點古怪?」
「怎麼?連二十幾年老朋友,也不相信!……」刁鵬語意雙關道:「除非他們投入了天王門,當今江湖之上,還有那個門派,敢和天馬總堂為敵?」
「對!對!刁兄一言提醒夢中人,咱們去瞧瞧吧!」鄧飛並未叫胡元帶路,當先向迎賓閣外行去。
迎賓閣外,果然站著兩個不高不矮的中年人,年約五十左右,兩鬢微斑,腰中各掛著一支江湖上極少人使用的月牙刀。
但大出意料之外的是鄧飛並未立刻向兩人招呼。
胡元站在鄧飛身後數尺,一副人微言好輕的低姿態,實則全神貫汪,留心看情勢的發展。
他奉命留守迎賓閣,職司護衛鄧飛,但暗中卻要注意情勢的發展,必要時立刻傳報江楓。明明是鄧飛二十年的故舊,為什麼鄧飛竟似全不相識。
胡元看的愣住了,暗道:「這是怎麼同事?河湖詭變,果然是很難測度。」
事實上,刁鵬也看得一臉迷糊,鄧飛可以裝作不識二人,但兩人怎的也不識鄧飛呢?
原來,刁鵬和鄧飛並肩而行,走在一起,兩個中年漢子,四道目光分在兩人臉上轉動,不知在看些什麼?
刁鵬腦際間靈光一閃,道:「鄧兄,小心!」
鄧兄兩個字一出口,兩個中年人突然撲向了鄧飛,刀光閃動,直取要害。
兩個人,兩柄月牙刀,展布出的刀光,足足有十八尺方圓,完全把鄧飛圈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刁鵬的寬面雙刃刀幾乎是兩人月牙刀出手的同時,也離鞘而出,閃飛起一道寒光,迎向那落向鄧飛的一片刀幕,護住了鄧飛。
胡元暗暗贊道:「好快的一刀,當真是凶名之下無虛士,這九頭鳥果然是難纏的人物。」
他心中念轉,手中的長劍也離鞘而出,殺了上去。
九頭鳥那一刀具有相當的威力,封開一把月牙刀后,立時向另一個大漢攻去。
刁鵬對自己的武功,具有強烈的信心,攻敵必救,一招解危。
那知對方竟然全不理會習鵬的刀勢,月牙刀仍然指向鄧飛的左胸。
幸好胡元的長劍,及時而至,擋住了月牙刀。
九頭鳥卻看一呆,忖道:「這兩個小子,全不顧自己的生死,只求傷敵,算什麼武功。」
就在他一怔神間,那柄被他封開的月牙刀,忽然卷地飛旋,轉向鄧飛雙腿。
這一招變出意外,刁鵬吃了一驚,大聲喝道:「老鄧,快些閃避呀!……」喝聲中飛身而起,頭下腳下,手中雙刃刀插地如樁。
金鐵交鳴聲中,閃起一溜火光,封住卷地如雪的月牙刀,左袖揚動,四支亮銀棱,脫手而出。
四棱皆中,右首大漢,噢了一聲,立刻斃命。
胡元人已從鄧飛身後穿出,反手一劍,刺入了左首大漢心臟要害,當場了帳。
這一劍有如神來之筆,繪出了一片艷麗彩色之章,看的鄧飛、刁鵬,都為之神色一動了。
這正是南刀門段九的反手一刀,但已被胡元運用到劍法變化之上。
「好劍法,老鄧啊!你這批手下,……」刁鵬道:「個個都是高手嘛!」
「刁兄誇獎了……」鄧飛在兩柄月牙刀攻襲過程中,表現的鎮靜,確有泰山崩於前面色不變的氣度。
使刁鵬心中暗生敬服,但也對鄧飛這等不知死活的舉止,有些不滿,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奇怪呀!老鄧,如若在下手中之刀,晚那麼一絲絲,封不住對方的月牙刀,你那兩條腿,還能夠保得住嗎?」
鄧飛行近兩個中年大漢的屍之前,伸手在兩人的瞼上揭下了兩副人皮面具。
這時,露出兩張年輕人的臉來。
敢情,來人是經過了精密的易容手法。
刁鵬凝目望去,由兩人的臉上判斷,來人最多在二十三四左右。
但聞鄧飛說道:「也許保不住我的兩條腿,不過,鄧某人對刁兄的武功,很有信心……」
「少灌迷湯,刁某人不吃這個,但我奇怪的是,你怎麼能肯定我刁某人會拼上全力救你,這是拿老命開玩的事,像你鄧兄這樣的老江湖,怎會不分輕重?」
「這是一種判斷能力……」鄧飛道:「我一見他們時,已知道他們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死亡殺手改扮,他們無法肯定的認出來習兄和我的身份?如不是你那一句鄧兄小心!他們還需要一段猶豫時間,但最終仍是難免一戰了。
這些死亡殺手的可怕之處,就在他們認這一個目標之後,不計本身的生死,只求傷敵,也不理會別人的攻擊,他們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他們奉命殺死的人!丁長老和劉清、周源兩位護法,都死傷在他們的手中。」
「內宮一系中訓練的殺手……」
「對!……」鄧飛說,「今天,兄弟能逃過一劫,全憑刁兄相護……」
「你的護衛,也很不錯……」刁鵬的目光投注在胡元的身上。
鄧飛把自光凝注胡無身上,臉上是一種感激和懷疑組合而成的怪異神色,道:「是的!
你很不錯。」
「多謝總管……」胡元躬身抱拳,表現出了很高的崇敬和禮貌。
「關於刁兄心中之疑,兄弟也有解釋……」鄧飛說,「這些死亡殺手,都有銳利的殺人眼光,只要兄弟閃避、還手,被他們瞧出了破綻所在,那就會全力攻殺,怪招連出,追魂、奪命,凶厲非凡,但如兄弟站著不動,他們找不出破綻所在,就只有向我發動一般的攻擊,有刁兄在旁相護,他們又不會對你下手,以刁兄的技藝,勝算很大,所以,兄弟賭這一記,算是被我賭贏了。」
「原來如此……」刁鵬說,「他們施用的兵刃,就是這種月牙刀嗎?」
「不是!是一種鋒利的彎刀……」鄧飛說,「兵刃的不順手,也是他們威力減弱的原因之一。」
「看來,對事物觀察方面,刁某是大大的不及鄧兄了!」
「如果易地而處,我相信刁兄亦必有應付之道……」鄧飛道:「現在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內宮一系中除掉我鄧某之心,十分積極,明取暗襲,不擇手段,兄弟也該作一些防備措施了!」
「不錯!刁某可以把留在長安的四位護法,十位香主調入洛陽居來,以增強人手。」
「非不得已,不能在這裡動手,這樣吧!……」鄧飛說,「刁兄可以把四大護法中的兩位調入洛陽居,再調兩三位香主進來,餘下的仍留在洛陽居外,等待刁兄之命。」
「好!就這麼安排,刁某親自走一趟,把他們重新布署一下,……」大步向外行去。
目睹刁鵬去遠,鄧飛下令收拾現場,一面舉步向花樹林中行去。
胡元受命保護鄧飛,只好緊隨身後。
林中幽靜,四顧無人,鄧飛突然停下腳步,回顧著胡元,道:「你們都是韓霸引來的人,個人身手不凡,剛才那反手一劍,不但鄧某人自嘆弗如,就是刁鵬也看的心生敬佩,我不明白,你們這等身手高明的人物,怎肯屈就洛陽居的鏢手?」
這番話很難答覆,一語失錯,就會露出馬腳,胡元謹慎小心的思考了一下,道:「不到這裡,又能到哪裡去呢?總管心中如有懷疑,何不去找韓副總管談談呢?」
「他已經告訴了我很多事……」鄧飛道:「現在,我必須要了解的一件事是,你們幾人的武功,是不是都很高明?」
「這個,沒有一定之規,屬下很難回答……」胡元說,「不過,有點可以向總管說明的,我們幾人之中,在下的身手,是最差的一個了。」
鄧飛點點頭,道:「你也不叫胡小七了?」
「屬下是姓胡……」胡元恭恭敬敬的回答。
「只要你們沒有陷害我的用心,鄧某人也不用多問了……」
「總管應該感覺得到,韓副總管和我們,都在盡全力保護總管。」
「好!你很明確的說出來這一點,也就夠了!」鄧飛果然不再多問,步出花樹林,直向住處行去。
胡元緊隨身後,一副全神護從的樣子。
洛陽居地區廣大,花樹遍布,雖有多次的搏殺,但都局限一隅,再加上有意的掩遮,都未傳播出去。
所以,洛陽后的生意,並未受到影響,依舊是客如流水馬如龍。
只是梅花姑娘卻請了病假,專為梅花而來的客人,無不大失所望。
江楓恢復了本來面目,亦來探視梅花,他要求證一下,「惑心術」對人的影響,能有多久。
梅花經過了連番的大挫折之後,是否還把這個一度刻骨難忘的男友,放在心上。
此刻洛陽居中的飯莊、賭場,雖然仍照常營業,但卻已壁壘分明,原本分佈在各處的年輕鏢手,大部分集中酒客買醉的飯莊中,賭場方面,卻集中了天馬堂的人手,維護著場子。
洛陽樓是最安定的一個地方,青鳳的身份,已經擺明了,天馬堂和內宮中人,都不敢侵犯到她。
洛陽樓的事,也就沒有人插手多管了,一切由青鳳接管。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分配銀子,原本是統收統支,盈餘下來的三分均分,如今卻成了三分天下,各人收到的,就歸各人所有
化名田玉的江楓,步入了梅花廳中。
這裡是梅花專用的宴客雅室,只見房中一片幽暗,和別處燈光輝煌不大相同。
原來,此刻,已經是掌燈的時分。
這時候的洛陽居中四季花婢的住處,早已戒備森嚴,倒不是防備遊客誤入天台,而是阻止天馬堂中人前往窺伺。
七寶和尚兩度遣人前往巡視,但都被內宮中嚴密的守衛攔下,而且態度堅決,完全沒有通融的餘地,擺出了不惜一戰的決心。
大和尚心中明白,那列入禁地的所在,很可能正在醞釀著一場陰謀,掩蔽著一些秘密。
如若內宮早已有人趕到。
那人也來的十分秘密,天馬堂中人早已派了人監視了各處要道,但卻沒有發現有內宮中高手趕到。
四季花婢的住處,雖然不大,但卻集中在一處。
平常這一群美女居住的地方,並非男人禁地,遇上了大出血的客人,也會被引入各人的閨房中小坐,但卻有一個嚴厲的規定,絕不能在這裡翻雲覆雨,頂多是樓樓抱抱,溫香擁滿懷……。
但四季花婢也並非完全無法親近,但那個代價可就大的嚇人了。而且,每個人的行動,都十分隱密。
當然,她們別有目的時,也會主動的投懷送抱。
江楓聽了七寶和尚的說明,決心一探究竟,先回到和梅花約定的客棧一趟,店小二告訴他,梅花沒有來過……。
江楓就立刻趕往梅花廳中……。
也許真有高人到來,點醒了梅花,脫出了情網,也許她已然身受禁制,無能獨自行動……。
「是你……」桂花緩步由黑暗的屋角中行了出來,道:「梅花身體不舒服,要休息幾天,過幾天再來。」
她一直沒有發現到江楓的可愛,心中十分輕視,講完話,連連揮手,示意江楓趕快離去。
桂花不在燈火輝煌處接待客人,卻跑到梅花廳中黑暗一角里躲起來,用心何在?
這個秘密,引起了江楓強烈的好奇。
「桂花姑娘啊!小弟已很久沒有見到梅花姑娘了……」
「多久啊?……」桂花被江楓溫柔態度,引起了一份同情,目光轉投在江楓的臉上。
「大概,總有兩三天了吧!……」
「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桂花有些譏諷地說,「兩三天你就忍不住了,田公子,我看梅花就是被你這一股磨勁給磨得受不了,才不肯再見你……」
「不!……不是啊!……」江楓裝出一股陷身情海的迷惘,道:「我想再見梅花姑娘一面,告訴她一件重要的事!」
「告訴我吧!我會轉告好……」
「我想離開長安了……」
「要走了?……」桂花道:「到哪裡去?」
「是回家……」江楓道:「如果我生意作的順利,明年,再來探望梅花姑娘!」轉身向外行去。
「慢一點……」桂花道:「我會告訴梅花姑娘,你明天此刻再來一趟,也許梅花姑娘會抱病見你,至少,我會在這裡等你,給你一個交代。」
她可以不把江楓放在眼裡,但她卻不敢開罪梅花。
「能不能麻煩你桂花姑娘,現在去告訴梅花一聲?……」江楓說,「我就在這裡等她,明天中午,有一幫客人要運貨南下,小弟準備和他們同行。」
「你家也在江南?……」
「是!小地方杭州。」
「這個……」桂花沉吟子一陣,道:「好吧!你坐在這裡別動,等我回來。」
「多謝姑娘……」江楓緩緩在一張木椅上坐下。」
看他一副誠誠敬敬,為情惘然的樣子,桂花就多瞧了兩眼,這一看,頓覺著芳心一動……。
只見人低首垂目而坐,雙手放在膝上,臉上是一股自憐自苦的神色,透出了無比的渴望和期盼,但卻又拘謹的像一個剛拷打過的小媳婦,集凄惶愁苦於一身,是那麼動人憐惜,是那麼引人同情。
這就激起了桂花的俠氣,和潛伏於內心深處早已被嚴酷訓練掩遮住的女人天性母愛。
感覺到這個男人是那麼悲苦無助,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緩步行近江楓,伸出纖巧玉手,把江楓的頭臉,擁入懷中,柔聲說道:「田公子,別這樣折磨自己,不論你有什麼困難事情,我都會幫助你,乖乖的坐著,我去去就來。」
她感覺到自己正在幫助一個天下最需要幫助的人,要當仁不讓,全力以赴,內心中溫柔洋溢,竟然伏下身子,送上了一個深長的香吻,才轉身而去。
這是天狐夫人『惑心術』中的苦字訣,竟然也有著如此驚心動魄的威力,當真是藝人佳境,無所不能了。
目睹桂花去遠,江楓緩緩站起身子,在梅花廳中搜查了一遍,不見有人潛伏,也就肯定了桂花留在這座梅花廳的目的,是在等人!
江楓不解的是,桂花既然受命在此地等候,那個人定然十分重要,卻又為什麼不能直接到梅花的住處商量?
難道來人不是內宮中人?
所以,必須先在梅花廳中見面,明白了來人的用心后,再作決定。
如果不是內宮中人,來人又會是個什麼身份呢?
江楓猜測不出,但可以預料的是在如此緊張時刻,梅花絕對不會有閒情逸緻,去接見一個和大局全然無關的人,這個人究竟是誰?
忖思之間,微風飄然,桂花已飛躍而入,站在江楓身前,道:「田公子,事情有些變化,暫時無法把消息傳給梅花,這裡你不便久留,快些走吧!」
她受惑不深,這一陣奔走來去,似是已清醒不少。
江楓也明白再留無益,站起身子,準備離去,忽見紅燈一閃而隱。
桂花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江楓的右腕,低聲道:「走不了啦!
藏在這裡吧!你自己千萬小心,形跡敗露,必死無疑,我也救不了你。」
不待江楓回答,牽著他走入屋角一張木幾之旁。
木几上置著一隻很大的花瓶,插了幾支晚冬的臘梅,散發幽幽清香。
這是很好的藏身所在,置花的木幾前面,有兩張太師椅擋住,留下了夠大的空間。
桂花就在左面那張太師椅上坐下。
江楓心中忖道:「無心插柳柳成蔭,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意外的機會,見識一下來訪的神秘人物。」
但聞一陣輕微的步履傳入耳際,行人了梅花廳中。
江楓凝神傾聽,發覺進入廳中的人,至少有三個以上。
桂花迎了上去,低聲道:「梅須遜雪三分白……」
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道:「雪卻輸梅一段香。」
江楓暗道:「這暗語倒也訂的客氣,彼此謙讓一番。」
「桂花奉命迎客,閣下可否取下面紗,讓賤妾拜識金面。」
「老夫老矣!羞以丑容見姑娘。」
「唉!這麼說來,戲妾是無緣識荊了!」
「來日方長,姑娘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江楓忖道:「春、夏、秋、冬四季花婢,不但姿色秀麗,武功高強,似是也讀了不少的詩書,才兼文武,來訪之人,竟也能對答得體,不見粗俗,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但聞桂花說道:「劍搖山河動……」
「刀映日月明,桂花姑娘,老夫不能耽誤太久,勞請早些通報吧!」
「好!桂花帶路。」舉步向外行去。
只聽衣袖揮動之聲,耳際響起那低沉的聲音,道:「室中有人,老夫賞他一把斷魂香……」
江楓心中一動,趕忙閉住呼及,只可惜,仍是晚了一步,一味異香撲鼻,立刻暈了過去。
好霸道的迷香。
江湖上兇險萬端,有些時候,雖有著絕世武功,卻也無法派上用場,保全自己。
夢裡不知身是客,江楓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布設簡單的雅寶之中。
說簡單,確實簡單,這房中除了那張寬大的雙人床外,只有一個木製的長條桌子,兩張竹椅,桌子上放置著一面銅鏡。
倒是床上的錦帳綉被,頗有富豪之家的氣慨。
另一個特色是房間很小,但卻打掃的非常乾淨。
看窗外日光明亮,應該是近午時分。
想昨夜暈倒時,是華燈初上,夜幕低垂時分,這一暈竟然過去七八個時辰之久,不禁暗暗一嘆,忖道:「江楓啊,江楓,你如此的大意粗心,能有幾條命丟……」
「江大哥,你終於醒過來了!……」吟雪笑容如花,手捧一個加盍瓷碗,緩步行了進來。
江楓挺身坐起,才發覺上身光裸,吃了一驚,又急急躺了下去,目光四顧。
葉雪緩緩把手裡的瓷碗,放在木桌上,順手拉過一張竹椅,在床邊坐下,道:「江大哥,你看什麼呀?」
「衣服,我的衣服呢?」
「洗了……」葉雪道:「衣服、褲子,還有一雙臭襪子,全都洗了……」
江楓但手一摸,連內褲也未穿著,可真是裸卧被中,寸縷未著,不禁一皺眉頭,道:
「我的內衣褲……」
「連你的人都清洗了,內衣褲還會穿在身上不成,……」吟雪笑道:「江大哥,你是不是有點害羞啊!」
江楓嘆息一聲,道:「什麼人出的主意?什麼人幫我洗澡?」
「主意是張姨拿的,她說你全身臟臭,非要好好的清洗一下不可……」葉雪暖昧一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張姨下了命令,我們只好動手脫你的衣服了……」
「你們?還有誰呀!」
「我了……」吟霜款款蓮步走進來了,接道:「好一陣刷洗呀!姐和我兩個人,把你放在一個大木盆里,足足洗了半個時辰!」
「我有那麼個臟法嗎?」江楓道:「我記得昨天才洗過澡啊!」
「大概是殘脂剩粉吧……」吟霜道:「張姨說你臟,我們就只好拚命幫你洗了,江大哥,你知道么?你的臉上、嘴上,都留著殘餘的胭脂。」
江楓想起昨夜桂花那深長的一吻,頓覺雙頰飛紅。
「是嘛!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吟雪笑接道:「應該是玉人在抱,輕愛密憐,怎麼會鬧的身中迷藥,暈迷得不醒人事,江大哥,你和什麼奼女鬼怪約會,鬧出了這麼一個大煞風景的結局啊!」
「當心啊!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物不算毒……」吟霜低下頭去,小巧的櫻唇,幾乎碰在了江楓的嘴上,道:「最狠女人心哪!」
江楓急急轉過臉去,道:「離遠點,江大哥的嘴巴很臟!」
「幸好,昨天把你洗乾淨了……」吟霜笑道:「江大哥只喜歡吃胭脂,我和姐都要跟張姨學著去塗脂抹粉了。」
二女幼年習練天狐神功,全身膚色白裡透紅,有如三月中的桃花,動人已極,天下最好的脂粉,也調不出那麼美的顏色。
「不不不……」江楓急急接道:「你們的膚色艷如春花,千萬別用脂粉掩遮去珠玉麗質,國色天香。」
「江大哥的意思,可是說我們麗質天生,長的差強人意了……」吟雪道:「不知是由衷之言,還是哄我們幾句,讓我們聽得高興?」
江楓心中明白,狐性多疑,這幾句話,似是玩笑,也是試探,如是言語中有了錯失,很可能會刺傷二女的心。
天狐武學,順情放縱,她們也許不會計較心中情郎,有多少紅粉女友,但卻十分重視自已在情郎心中的地位,用情深如刻骨,外表長媚,內心卻專情貞潔。
他習練天狐武功,知之甚深。
江楓心中十分不願承認二女是紅粉知己,閨中膩友,但經過昨夜那一次裸身清洗,恐已經難再推托之詞……。
再看二女,四道清澈的目光,凝神深注,充滿著深情期待,只好嘆息一聲,道:「你們兩個人,當真一點也不了解自己嗎?」
「不了解……」吟霜微微搖頭,道:「所以,我們要江大哥給我們一個品級,使我們知道自己有多少的份量,也好……」
也好怎麼樣,吟霜沒有說下去,但江楓卻接了口,道:「如論品級,江大哥給你們定級九品……」
「啊!……連個七品的知縣也輪不到啊!……」葉雪道:「勿怪我們百般的奉迎取悅,江大哥卻一直不把我們放在眼中了?」
「姐!九品官員,大概只是個驛長的身份,……」吟霜神情黯然地說,「過去,咱們是自作多情,今後,可要自重自愛一些,不要再惹人生厭了……」
「對!人間九品,只是個小小的驛長……」
吟霜詞鋒如刀的打斷了江楓的話,道:「這麼說,我們連人也不是了?難道是一對不修私德的小狐女?」
「你們如是一對狐女,江大哥豈不成了一隻大狐狸,但我的意思是,你們確不是人,是瑤池中的九品蓮花,謫下凡間的小仙女……」
「真的嗎!……」吟雪的雙目中淚光湧現,道:「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是真的,江大哥言出衷誠,如論你們之美,當今美女,恐已無人能夠及得了。」
「是不是絕世美女,我們並不放在心上……」吟雪說,「我們習練天狐神功,知道合籍雙修是天狐神功中最高的境界,聽說,不但可以延年益壽,永保青春,而且,也可能攀登仙界,長生不老……」
江楓呆了一呆,道:「誰告訴你這些事情?」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葉雪道:「我和霜妹練了十幾年的天狐神功,心靈上也有了這種感覺!」
「仙道無憑……」江楓道:「羽化登仙,肉體飛升,只是一種傳說,江湖奇人中,以張三丰追求仙業最為具體,積極,但也沒有留下可資考證的仙跡,吟雪,你如心存此念,只怕大大的失望了。」
「江大哥,我不要追求仙業!……」吟霜笑道:「我只要快樂充實的活個幾十年也就夠了,我要生兒育女,養兩個娃娃,過過當娘的癮頭,可是,我們練的武功,隱隱有採補的技巧,那還能嫁作常人媳婦嗎?……」
「只要你不存心害人,就不會傷人……」江楓道:「天狐神功雖然詭異,但卻無妨,嫁了人一樣可以過正常的日子……」
「那多麻煩呀!閨房私情,還要處處小心……」吟霜道:「豈不是太辛苦了,我看哪!
還是跟著你這隻大狐狸比較安全,也免得失足成錯,造恨人間,小狐女配上大狐狸,那就天下太平了。」
「江大哥,不要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我們開始練習狐神功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是你的人了,我們見你的時日雖短,可是你已經在我們心中成長了十年,你該知道:天狐神功,會使人早熟。
娘雖然是傳授我們武功的人,但她涉入不深,還體會不出狐心相印,技藝相吸的天狐武功神髓……!」
「想不到,你們已達到了這等境界,江大哥倒是失敬了。」
吟霸道:「我不信你真的瞧不出來,你只是存心逃避罷了,江大哥,你究竟在怕什麼呢?
我們的爹娘不是已經給了你明確的表示嗎?
張姨也不反對我們委身相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已齊備,也不算有愧倫常聖德,你就委屈點,免去洞房花燭那一道俗禮吧!」
突然掀開棉被,鑽入被窩,嬌軀如蛇般,纏了上去。
她豪放大膽,尤過吟雪。
吟雪看著吟霜的縱情恣放,竟然是全無顧忌,微笑如花的道:「霜妹,你怎麼不用點狐媚手段,讓江大哥品評一下。……」
「你瞪著一對大眼睛,看的那麼入神,我縱有千百手段,也有些施不出來呀!……」吟霜道:「小妹我功力雖深,可還是頭一次接近男人……」
「原來是還有點害羞……」吟雪笑道:「那就讓姐姐幫你一把,江大哥,酒肉和尚把你送來這裡,偏偏你又暈迷不醒,害得我們兩姐妹一夜未曾合眼,為了查驗你的傷勢,看遍了你全身每一寸地方,想一想,我們確也無法再嫁別人,這不能怪我們,是天意,在劫難逃啊!」
她自言自語著,也鑽入了被窩之中。
二女熱情洋溢,極盡嬌柔,把江楓折騰得熱血沸燒,情慾奔放。
但二女卻又緊守著最後一關,蓬門不肯為君開。
她們未經人道:男女相擁,親吻撫摸,覺著十分好玩,但江楓這個苦,可就吃的大了,被二女撩逗的慾火難禁,卻又不便強迫二女就範,當真是受盡了慾火焚身之苦,還得咬著牙克制自己……
(哈哈……)
二女都是大行家,江楓又不便施展出天狐武功,平息慾念,也不能施展異術誘對方,真是進退不得,急出了一頭大汗。
也許是張四姑早已經隱身在暗中觀看,也許是她這危急時刻正巧趕了回來。
只聽張四姑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好了,丫頭們,起來吧!
要懂得適可而止,再這樣折騰下去,你們的江大哥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二女冷靜下來,發覺了江楓紅似火,全身熱的燙人,不禁吃了一驚,匆匆起身下床,剛理好滿頭亂髮和折皺的衣服,張四姑已推門而入。
看了江楓咬牙而卧的神態一眼,再看看二女形貌、神情,張四始心中一動,暗道:「三個小風流,在床上扭成一團,竟然能不及於亂,保持清白,簡直是有點神乎其說,如非我親眼看到,實難相信。」
雪、霜二女回顧了張四姑一眼,齊齊躬身一禮,道:「張姨,江大哥好像病了。」臉兒飛紅的跑了出去。
絕!跑出去就算了,吟霜特別回頭,一下子帶上了房門。
張四姑心中忖道:「人小鬼大!……」
人卻一屁股坐在江楓的床沿上,道:「你中的一步倒,那是迷魂藥物中最厲害的一種,藥效奇速,而且暈迷的時間又長,好像要十二個時辰才會藥性消退,完全清醒,你好像提前醒了過來。」
江楓點點頭,神情卻十分怪異。
張四姑微微一笑,道:「你們三個糾纏了近一個時辰,兩個丫頭,仍是完壁,這一點君子之風,大姐倒是不能不佩服了。」
伸出細巧的玉手,按在江楓的頭上,道:「好燙啊!霜丫頭沒有騙我,兄弟,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被她們整慘了……」江楓欲言又止。
張四姑皺皺眉頭,道:「說呀!怎麼回事?兩個丫頭幫你檢查傷勢,裸身洗浴,就算身為人妻,也不過如此罷了,你們狐哥狐妹,一脈相承,我看,你就收了她們吧!先讓她們安心工作,拒擋強敵,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她們都告訴我了,我也明白無法推拒了,所以,才被她們鬧成了這個樣子?」江楓苦笑一下,接道:「大姐,不要碰我,我被她引動心火,真氣岔經,再鬧下去,真要一命鳴呼了。」
張四姑是何等經驗豐富的人,何況江楓那副被慾火焚燒的情景,立刻心中明白,嘆口氣,道:「你如此自苦,還不忍逼誘她們獻身,大姐十分感動,這大概就叫作盜亦有道吧!
幸好大姐來的及時,我會救你的……」
江楓眼紅如火,望著張四姑默然不語,但神情向卻流現出無比的感激。
張四姑寬衣解帶,盡去了全身的束縛。
她雖是已屆中年,但仍然玉肌雪膚,曲線玲攏,胴體的完美,如二十許人。
江楓掀起了棉被,張四姑魚一般滑入了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