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潘潔如離開后,棠心打了通電話和經紀人討論了一下幾個腳本的內容,接著就接到母親的來電。

正好,她也想打個電話詢問母親是否會來參加她的婚禮。

「我匯的錢收到了嗎?」她每個月都會匯幾萬塊給母親補貼生活費。

「收到了。」李宜蓁答完,又支支吾吾地開口:「歆歆吶,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每當母親這樣柔聲柔調地喊她的小名,她都有破財的預感。

「就是你二哥……」

她就知道!

「他在上海那邊出了點狀況,你能不能再幫他一次?」

「他的公司哪次不出狀況!媽,我早就跟你說過他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們還是勸他快點回台灣來找份工作,腳踏實地地賺錢吧。」她忍無可忍地低吼,覺得那個自以為是經營之神的二哥根本是個大錢坑,做什麼賠什麼,而且還賠得血本無歸,一路虧到對岸去。

不過那傢伙大概也沒什麼感覺吧,因為他賠的都是別人的血汗錢!

「你別這麼說你二哥,他只是時運不濟,遇到存心騙他的合伙人,還有上次是因為金融海嘯……」李宜蓁照例為兒子說話。

因為習慣討好再婚的丈夫,也怕被人說她是壞後母,這二十年來她對兩個繼子的養育格外盡心儘力,把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不僅栽培老大當上醫生,老二轉了幾所學校也終於混到研究所畢業。

相較之下,棠心從國小就得幫忙照顧剛出生的妹妹和分擔家事,高中開始打工賺零用錢,大學就搬出去自食其力,她才像是和母親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

一直以來,母親面對繼父的唯唯諾諾,以及對她和其他三個孩子的差別待遇,都讓她很難不意識到自己是個寄人籬下的拖油瓶,所以她早早就搬出來獨立生活,不想在那個家裡看人臉色,但對於留在那個家裡的母親卻還是存在著一份斷不了的母女親情,讓她每次都狠不下心拒絕母親的求助。

「需要多少?」她直接詢價,懶得再聽母親千篇一律的袒護,和那傢伙的敗家史。

「大概……至少……要八百萬。」

「什麼?」她真想摔手機。上回因為母親哭哭啼啼地說繼父打算要把現在住的房子那去抵押,幫那個敗家子還債,她不忍心見兩個老人家一把年紀還要貸款,於是拿出自己當時的所有積蓄,替那傢伙還了快三百萬的債務,結果他現在有多賠了一倍!

「我沒那麼多錢,頂多再湊五十萬給你。」這爛攤子她實在無能為力。她又不是印鈔機,演藝工作也是這兩年才開始比較有賺到錢而已,加上去年已經投資了大哥開的診所,還補貼妹妹一筆出國留學的費用,現在手頭也不管寬裕。

「你不是快和那個大集團的兒子結婚了,能不能先跟他借一下?還有你二哥說如果你丈夫願意幫他一把,他在那邊的事業也會進行得更順利。」李宜蓁轉述兒子的說詞,相信未來女婿絕對有能力幫這個忙。

棠心一陣心寒,沒想到母親居然會對她提出這種請求。

這就是她打電話來的用意嗎?她真的把女兒當成搖錢樹了?

身為母親,李宜蓁平時和女兒的聯絡不頻繁,在女兒身陷吸毒風波的時候,只打過一通電話來問是真或假,卻沒問她需不需要任何幫助。如今對於自己的女兒即將嫁給一個花名在外的男人,做母親的也沒有一句擔心,反而急著要她用這層關係去幫那個敗家子借錢……

哈!沒想到親生母親對她還遠不如一個助理來得關心,似乎總在有求於她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女兒。

「我不會過問他工作上的事,也不可能跟他借錢。」她斷然回絕母親的請求,不能讓他們把衛毅風當成提款機,甚至覺得讓衛毅風知道他們有這種想法都令她感到羞愧。

在這場交換條件的婚姻中,他已經為她花了很多錢,替她解決掉很多棘手的問題,她怎麼能厚臉皮的向他要求更多?

如果繼父又想拿房子去抵押做傻事,她也不想管了!

「歆歆……你別這樣,再幫他一次好不好?如果你二哥過不了這關,公司……公司真的會很慘,說不定很快就要倒閉了。」母親的聲音馬上變得哽咽。

拜託,現在該哭的人是誰呀?每次幫那傢伙擦屁股的她才欲哭無淚呢!

「媽,我下個星期結婚,你和叔叔會來嗎?」她假裝聽不到母親變調的聲音,自顧自得問正事,心想自己這次絕對不會再心軟,就是要那個敗家子吃點苦頭。

「這……我當然會去,你叔叔那邊,我再問一下他的時間。」丈夫是退休教師,觀念相當保守,一直不滿意女兒進演藝圈,很少對外承認他有這個走性感路線的女兒,上次看到她疑似染毒的新聞還發了一頓脾氣,不知道他現在願不願意來參加她的婚禮。

「好,你儘快回覆我,過兩天我會把五十萬匯過去,不說了。」她迅速收線,手機關機。心裡明白繼父會來參加婚禮的幾率並不高,而她也只是基於母親的關係,才一併邀請他出席而已。

然而好笑的是,雖然繼父對她的觀感向來不好,從小到大也只把她當外人看,但每當家裡需要錢的時候,卻從沒聽說他有反對過母親來跟她開口,顯然繼父對於她賺的錢比她這個人還有包容力多了。

「呵呵……」她倒向沙發,嘲諷地輕笑,笑自己在那個家的價值薄得就只剩下鈔票的厚度,無論她做多做少、做對做錯,在他們眼中她始終是個不同姓氏的外人,不會有人真心重視她的存在。

忽然間,她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倜儻不羈的臉孔,那臉上經常帶著一雙饒富興味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牽動嘴角,逮住機會就會對她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稍不留神就愛對她毛手毛腳……

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想到衛毅風,就在這心情灰濛濛的時刻,那個總讓她全神貫注對付的男人,竟然不請自來地竄進她心裡,凈空了一片蒙塵的空間,使她得以喘口氣,感覺似乎沒那麼糟了。

但……究竟為何是他?為什麼在她不開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會是那個對她虎視眈眈的輕浮男人?

唰——

她從桌下抽出其中一本雜誌,封面人物就是額頭上貼著OK綳卻依然顯得意氣風發的衛毅風,照片上用顯眼的字體標出他對頭上傷口的說法——

這是愛的代價!

她高舉著雜誌,愣望著他俊朗的面容和那個被特別突顯的「愛」字,心頭竟然無緣無故地鼓噪起來,一下跳得比一下快……

不,這太荒謬了!就像演戲偶爾也會不小心入戲太深一樣,因為這幾天密集籌備婚禮、媒體大量催眠、兩人肢體接觸增加,所以她才會產生一種要和心愛男人結婚的錯覺,但其實事情並不是那樣!

對,並不是,不可能……

她把雜誌塞到那疊書刊的最下層,眼不見為凈,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清醒過來,別再胡思亂想。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人不想看,它們就不會發生的。

大喜之日,儘管這天不是休假日,這場備受各界矚目、話題性十足的豪門婚禮,仍然有眾多賓客的盛情參與,其中不乏政、商界的重量級人物和星光閃閃的大牌藝人,當然各家媒體也在會場周圍架起了攝影機現場連線,準備完整記錄這一場宛如華麗大秀的婚宴。

當天衛清山並沒有現身會場,而是由男方的姑姑、姑丈代表出席,女方也只有母親一人代表參加,這自然又引起眾人的一陣討論,但兩方親友都沒有出面回應,態度相當低調。

至於新娘到底有沒有懷孕?

根據其中一種民間說法,未有身孕的新娘在步下禮車時,由福氣長輩或媒婆持竹篩遮放在頭上,可以避免新娘與天神相衝,趨吉避凶。而新娘子若是懷有身孕,就得改撐黑色雨傘,以免煞到胎神,導致腹中的胎兒流產。

於是一早就有大批媒體守在棠心家門口,紛紛將鏡頭對準黑頭禮車,等待她現身的那一刻……

果然有撐傘!不過她的這把傘既不是黑色也不是遮雨,而是一把和禮服同色系的白色蕾絲洋傘。這……

眾人看了半天,還是猜不到新娘究竟有沒有懷孕,只留下鏡頭前新娘一抹疑似惡作劇的笑容。

「他們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了。」到了飯店的新娘休息室里,擔任伴娘的潘潔如遺忘不了那些記者們個個目瞪口呆的滑稽表情,虧棠心想得到這招。

「我早說過我沒懷孕,是他們自己沒在聽。」既然他們那麼愛炒新聞,她就多製造一點「料」讓他們去瞎攪合,再把這場婚姻弄得有趣點。

潘潔如看著棠心開心的笑容,突然很感慨地牽起她的手……

「棠心姐,你一定要幸福喔!」

「嗯。」她點點頭,看助理一副捨不得的表情,簡直比坐在外頭的母親還像她的媽。

「要是你現在後悔了,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她壓低音量補上一句。

棠心噗哧而笑,發現這個助理也挺「戲劇化」的。

「我不後悔,不過還是請你繼續站在我這邊。」棠心感動地抱了抱助理,順便把準備好的大紅包給她,謝謝她今天來幫忙,過去這段時間她替自己打理了很多事情,減輕自己不少的壓力。

叩叩——

衛毅風帶著特助走進休息室,今天施文騫也是老闆的伴郎,同樣沒得休假。

「你們該不會在說我的壞話吧?」衛毅風打趣地望著兩個靠得很近的女人。

今天他穿了一套三件式的手工西服,挺拔身形完美詮釋貴族般的傲然氣勢,使他看來更加英姿煥發、氣宇軒昂。

「你沒做壞事就不必擔心有壞話讓我們說了。」棠心反應很快地回他一句,笑睇著他風姿瀟洒的摸樣,心湖微微漾動著。

旁邊的助理倒是有些心虛地退到一旁整理東西,把位置讓出來給新郎官。

「你今天很漂亮。」施文騫開口誇獎站在面前的潘潔如。這陣子因為幫老闆大點婚禮大小事,經常和她有聯絡,印象還不錯。

「我昨天、前天也長得不差。」潘潔如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因為他老闆很花心的關係,總覺得這個貼身下屬也好不到哪裡去。

「呃,是……今天特別漂亮。」施文騫有點尷尬地推推眼鏡。

衛毅風倒是很不客氣地笑了出來,看來這位助理小姐和她主子可是一個脾氣,他的特助恐怕要吃苦頭嘍!

「不能請你的助理對我的助理親切一點嗎?」他坐在新娘子身後,親吻著她美麗的後頸,在她耳邊低語。

「我沒看到她有凶他呀!」她完全站在助理那邊,心想追女朋友本來就沒那麼容易,當然要多費點心,誰像他……

「真希望你也對我偏心一點。」他笑望著鏡中佳人,覺得她對自己人的差別待遇實在很明顯。

「你想得到我的心?」她媚眼一瞟,是真非真地問他,拿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戲譫與真實,等待他的答案。

「你願意把它給我嗎?」他目光灼灼,確實覬覦著這項難得的戰利品,那將會大大滿足男人的虛榮心。

「看你的表現嘍。」她不置可否,其實這幾天里一想到究竟愛不愛他這個問題,心情總是亂糟糟的,索性比照他對這婚姻的信心,他對她付出多少,她就回應同等的感情。

不過依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好像已經有點贏在起跑點,多偷走了一點點她的心思……

「放心,我晚上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證你高潮不斷。」他露骨地承諾今晚會有個令她銷魂的新婚之夜。

誰跟他說那個!不要臉……

她面紅耳赤地瞪著鏡中的男人,飛快地瞄了另外兩個人一眼,幸好他們沒聽見,不然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你們倆不用招呼客人啊,還不快出去。」她急忙趕人,把他推得遠遠的,免得被他發現自己紅透的耳朵。

「待會兒見。」他輕鬆地微笑,直覺她的推拒和眉宇間一閃而過的羞澀,都只是一種欲擒故縱的小手法而已,不過依然很讓他心動就是了。

他帶著特助離開休息室,一想到那藏在層層白紗下的美麗胴體,體內竄起一股血氣方剛的衝動,竟也像個純情少年般期待起和新娘子的洞房之夜……

今晚,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吶!

「十、九、八……」

深夜,婚禮完滿落幕,新婚夫妻回到市價超過上億的豪宅。棠心卸下一身累贅服飾和厚重發妝后,終於有種大功告成、從夢幻回到現實的感覺,也因此,她開始對接下來的新婚之夜感到緊張。

「七、六、五……」她在浴室里對鏡中人倒數,消化緊張的情緒。

這都要怪那個滿口不正經的衛毅風,沒事在休息室里說那些有的沒的,剛剛洗完澡還只圍著一條浴巾在她面前大秀一身小麥色澤的健康肌肉,那充滿力量的線條沾著薄薄水珠,在燈光下異常地亮眼,秀色可餐……

貼切一點的比喻,他簡直就像一隻剛出爐的香噴噴烤雞,害她差點流口水。

「四……四……五、六……」她想到他包裹在浴巾下的緊實臀線,思緒很不爭氣地被影響,數字順序突然折返。

「你鎮定點!」她敲敲頭,要鏡子里的女人別像花痴一樣發癲,她又不是沒看過其他英俊的男人,工作時抱過也親過,還不就是那樣而已,沒啥特別的。

「三、二、一!」她一口氣數完,最後一遍檢視身上的睡衣,撩撩柔順的長發,對鏡中人拋了個自信的媚眼,走出浴室。

才沒幾步,她愣在原地,睜大眼睛看著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趴在椅子前呈四十五度一上、一下的男人。

「你在幹麼?」

「暖身。」他結束「扶椅」挺身,輕鬆地直身子甩甩手。

「暖……暖身?」她僵了下,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他的內褲上,腦中咻咻咻地飛過一堆奇奇怪怪的畫面,腳跟悄悄往後挪了一點點……

「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他好笑地看著她有點僵硬的表情,不解她怎會出現這種像是清純少女的慌張反應。

其實他平時就有隨時利用時間做運動的習慣,這不僅可以健身還能醒腦,剛剛也是因為閑著無聊,才隨便做點簡單的運動打發時間而已,沒想到順口跟她開個玩笑,她卻好像真的以為他是大費周章地在為和她上床做準備,而且還有點被嚇到的樣子。

「誰緊張!」不服輸的個性馬上啟動,她隨即把腳步往前移,神情從容地走到梳妝台前梳著已經夠烏亮的秀髮。

他愉快地欣賞她曲線窈窕的背影,目測在那片絲綢下的翹臀一定非常有彈性,像顆引人垂涎的水蜜桃……

「過來。」他坐上大床,拍拍旁邊的位置,等不及要親手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

她放下梳子,回頭啾著那個態度囂張的男人,心想他當她是狗還是貓啊。

「不,你過來。」她朝他勾勾手指,嬌媚的眼裡帶著幾分挑釁,和他較勁著男人與女人的的魅力,才不當他的小寵物。

他笑望著她柳嬌花媚的魅力摸樣,此時倒是不介意她這麼有情趣的反抗。太聽話的女人也不好玩,而她是個誘人的挑戰。

他下床,走向這個嬌嬈嫵媚的女人,輕摟著芬芳溫暖的身子,細細凝視她姣好的五官,撫著那嬌嫩紅潤的臉龐……

「你沒化妝。」

「怎麼了?」她照過鏡子,明明保養得很好!

「看起來更年輕,皮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他愛不釋手地觸摸那片細膩柔滑的肌膚,誠實地稱讚她未施脂粉的容顏不僅漂亮依然,還多了一股清新素雅的感覺,使他原本以為她是化了淡妝,才有這樣粉潤動人的好氣色。

過去有不少女人即使在他面前脫光了衣服也不敢卸妝,不然就是妝前妝后判若兩人,他還真有些擔心他的妻子也是那種得帶著面具生活的女人。不過幸運的,她是麗質天生!

不知不覺中,衛毅風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已經開始將棠心當成老婆看待,毫無困難地融入已婚男人的身份。

棠心唇角微微上揚,桃腮微暈,秋波微轉地望著他那雙磁石般的眼,內心一陣飄然。

不可否認,女人都喜歡被人讚美,而這個男人的稱讚聽在她耳里更是特別悅耳動聽,心花朵朵開……

「我想看看你身上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美。」他勾唇一笑,大掌隨即往她的翹臀上捏了一把——果然彈性十足。

她怔然,兩頰飛紅,沒想到他會突然偷襲她!就知道這男人大意不得……

他看著她在素顏下嬌紅欲滴的雙頰,內心的慾火更是被煽得旺盛,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大床。

她的背才剛碰到鬆軟的床鋪,高頭大馬的身子立刻欺身壓上,急著扯下她的睡衣肩帶——

「等等!」她格開他的手,使勁地將他推坐到一旁,連忙起身拉上肩帶,白皙的腳丫子就抵在他結實的胸口上。「女士優先。」

她神情柔媚地提醒他稍安勿躁,不許他操之過急。一方面是因為她其實心慌意亂,一方面則是她不甘於乖乖任人擺布,所以她決定反客為主,按自己的步調來進行這場親密接觸。

「你想怎麼做?」他目光一沉,撫著她嫩白的小腿,低沉的嗓音里有著期待的興奮。

他猜想她大概不曉得這抬高腿的動作,反而讓他把她睡衣下的底褲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小片蕾絲布正若隱若現地遮掩著最令男人遐想的秘密花園,又或者這本來就是她刻意用來勾引他的伎倆……

不論哪一種,他都承認自己很享受。

棠心嫵媚一笑,收回美腿,姿態撩人地移向他……

好了!這下子連她胸口的渾圓曲線都在他眼前若隱若現地引誘著,她肯定是故意的……

但他依然享受,並且更期待她接下來的動作。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他豪邁英挺的面容,由眉、眼、鼻、唇——

他突然張嘴含住她的手指,在口中曖昧地調戲,深沉的眼底像在對她暗示什麼邪惡的壞事。

她耳根子發燙,猛然抽回手指,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衛毅風銜著一抹得意的笑,笑得很賊。

他無恥的舉動激發了棠心想扳回一城的鬥志,纖纖玉手再次爬上他健壯的身體,帶著緊張又刺激的心情探索他身上沒一道陽剛線條,從他寬闊的肩膀、渾厚的胸膛、精實的六塊腹肌……

她停下,瞬間天人交戰後又拋開矜持往下走。她想自己不必羞於觸碰丈夫的身體,這完全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而且她相信他待會兒也不會對她客氣,所以她理應先下手為強,多摸他幾把!

他目光沉了沉,下身益發緊繃,彷彿也正期待著她更大膽的碰觸。

棠心好奇地將手輕握,從沒這麼仔細地觸摸過男人的身體。感覺有股穿透布料的力量在她手下微微跳動,散發著勝於她手掌心的熱度與活力,令她雙頰泛紅,但在害羞之餘竟然覺得有些興奮!不曉得他摸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她抬眸望向他,發現他綳著一張臉,眸色比方才更幽深,好似藏著兩簇爍動的火炬……

察覺到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她心中有絲竊喜,開心原來不是只有他能擾亂她的心緒,她其實也能操縱他的反應。

她將手收緊一點,他的呼吸馬上變得粗重,然後手裡硬實的熱力似乎也有了驚人的轉變。她再將手放鬆一點,他像鬆了口氣地嘆息,令她覺得實在很有趣,立刻想試試其他方法。

棠心稍稍傾身,故意跳過他抿緊的唇,只在他臉頰上東啄西啄,印下零零落落的親吻,順著他結實的肌理緩緩而下,輕輕啃咬他壯碩的胸肌,撥弄他胸前的激凸,雙手跟著在他身上亂摸一通,聽到頭頂飄來他忽快忽慢的低沉喘息,她更是自得其樂地玩得很起勁,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了。

衛毅風咬著牙,覺得這女人快把他給逼瘋了。

老實說她調情的技巧實在不怎麼高明,甚至可以說是他遇過女人當中倒數幾名的差勁,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她把他當玩具耍弄的態度卻很膽大妄為,一直黏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隨她高興地又摸又親,好像對他的任何反應都很感興趣,自己玩得很開心。

而該死的是他居然真的漸漸被她那雜亂無章的撫觸與親吻弄得心癢難撓、情慾高漲,再也受不了她慢吞吞的步調,再次將她撲到在床。

「說好今晚要讓我表現的。」他拉開她的手,決定直接來點實際作為。

下一秒,狂烈的情火便朝她鋪天蓋地地襲來,先是佔據一雙朱唇,捲走她舌尖所有驚嘆,狂肆地纏繞,緊跟著她的身體也被一雙大掌撫逼,絲薄的睡衣不翼而飛,只留下無助的嬌軀在他眼下赤身露體,找不到地方掩藏自己的嬌羞……

「別一直盯著我看。」她索性遮住他目不轉睛的雙眼,不准他放肆地打量。

但他豈是個會聽命於人的人。一手就搞定她「礙眼」的雙手,將她的雙腕拉至頭頂上固定,方便他暢行無阻地撫摸她惹火的軀體,盈握她柔軟的胸脯。

「你還會害羞啊?」他笑得很壞,手指更壞地揉捻她胸前兩朵挺立的蓓蕾,技巧地刺激它們雙雙綻放出更美麗的色澤。

不可思議的,她光裸的身子也跟著染上一層粉色柔光,彷彿她真的羞怯得不能自己,卻也讓香嬌玉嫩的肌體看來更加可口誘惑。

「……」她薄面含嗔地看著他,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現在羞得好想隱形,只得逞強地不吭一聲,眼睜睜看他囂張地輕薄自己。

不知為什麼,衛毅風覺得自己就是特別喜歡她那雙好強的眼睛,明明是該柔媚勾人的,她卻老愛用它們來挑戰他。

他俯身親吻她的鎖骨,灑下一連串驟雨般的熱吻,一點一滴都像要滲入她的肌膚,沸騰她每個細胞,烙印下專屬於他的激情軌跡。

他以舌尖輪流逗弄兩顆艷色的莓果,繼而含入唇間吮弄,恣意品嘗那飽滿的香甜,惹得她嬌喘連連,止不住地顫抖。

她獲得自由的雙手反而顯得更加無力軟弱,抱著那個埋首於胸口的惡棍,恍恍惚惚地沉迷於他挑起的情慾里忘了推拒,只覺得全身像通了電的酥麻,下腹漸漸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她羞得不會形容……他的手指來到她的腿間,觸及一片滑潤的春水。

「居然這麼濕了……不愧是性感尤物……」他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慾望,著迷地愛撫那道柔嫩濕滑的花縫,詫異她是如此的敏感細緻,他只是稍加技巧地挑逗了她一會兒,她就濕成這樣,果真會令男人為她瘋狂!

她半眯著眼,有些受不了他這麼露骨的言辭,但心底又莫名地產生一股快意,隨著他指尖的撥弄,她夾緊的雙腿間愈加春潮泛濫,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陌生的輕喘嬌吟,連她自己都覺得好丟臉,但忍也忍不住……他暫時起身去做防護措施,拿出幾枚保險套擺在床頭。

她兩眼蒙蒙地望著他昂揚的下半身……等等,這跟她剛才摸到的「玩意兒」怎麼不太一樣!她剛剛握在手裡開心玩耍的東西好像不是這樣的龐然大物……來不及確認,他已經再度回到她身上,分開她併攏的雙膝,倏然挺進她誘人的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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