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貨奇物異
南宮伐掃了一眼那張「義帖」,見「義帖」的封面顏色是淡綠色的,便知這是暗鏢。
所謂的暗鏢,即托押之人在托押時,不將所押之物的內容告訴鏢局,使那麼封裝起來直接押出,這樣的鏢,押鏢的酬金相對要高一些。
而如果押的鏢是明鏢的話,那麼「義帖」的封面便是淡紅色了。
但南宮伐沒有去接「義帖」,因為按江湖中不成文的規矩,只要現在他一接下這張「義貼」,便等於宣布他已收到了自己托押之物,只要貨不差缺,他便只有付錢的價了。
而且現在託運的又是暗鏢,那麼便沒有什麼可以核對數目了,鏢局的人說是讓他來核實一下,其實說到底更是向他要銀兩。
南宮世家又豈會缺幾個錢?但不明不由的把鏢接下來,若是發現有不妥之處。恐怕那時便有些難纏了。
南宮伐道:「西門大鏢頭,老夫的確沒有洛陽的親友,這趟鏢來得太過突然,在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麻煩大鏢頭讓你的弟兄將鏢車打開,我也好過過目,求個心知肚明。」
西門豐毅道:「當然,理當如此。」
乒乓乒乓一陣響,趟子手們從鏢車上抬出兩隻箱子,一隻很大,約有六尺見方,三尺高,另一隻則小了些。
南宮或對這批「飛來」的鏢頗為好奇,一個勁地推趟於手將兩隻箱子打開來。
西門豐毅不愧是走鏢的行家,頗懂規矩,他將右手背於身後,左手持著趟子手遞來的一把大朴刀,然後將朴刀插入箱蓋與銷身之間的小縫中,接著一抖腕用力一掄,整隻箱蓋便飛了起來,但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南官伐不由暗自點頭:這一手倒頗為地道。
飛出去的箱蓋自有趟子手抱住了,南宮或忍不住性子,搶上一步,探頭一望,「啊」的一聲驚叫,他的嘴巴便張在那兒,再也合不攏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一臉驚駭欲絕之色。
南宮伐本欲斥責南宮或之唐突,現在一見南宮或如此模樣,不由也好奇地上前一看,這麼一看,他也愣住了。
只見箱子里竟躺著一位姑娘,一位美麗絕倫的姑娘。她那雙美麗的眼緊緊閉著,睫毛長而秀氣,似乎她是在沉睡之中,臉色微微透出紅暈。
南宮伐一見那姑娘一動不動,先是心中一沉,現在見那姑娘尚有呼吸,才略略放心,但心中之驚疑卻並未減少,他轉身對西門豐毅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一向見多識廣的南宮伐,竟也一時愣在那裡,大出意料。
西門豐毅與趟子手們趕忙湊上去,自然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西門豐毅道:「南宮大俠,不知你是否在懷疑有人在鏢車上做了手腳?」
南宮伐卻未應他,只是搖了搖頭。口中喃喃地道:「奇怪,奇怪……洛陽城押來一個姑娘……」他邊說邊繞著這隻藏著一位美麗女孩的箱子轉來轉去,沉思著。
南宮或見如此一個如花似玉般的女孩這麼躺在一個箱子里,心中極為彆扭,便對爹爹南宮伐道:「無論如何,得先把這個姑娘救醒過來,那樣,一問她,不就什麼都解決了么?」
南宮伐一聽,一拍後腦勺:「糊塗了,糊塗了,連這麼一個簡單的辦法也想不出來。」
西門豐毅道:「在下不也是六神無主了么?倒是今公子遇事不驚。處事若定啊。不簡單!」
南宮伐面露喜色,道:「是嗎?其實我這兒子雖然頑劣了一點,但總算是有些小聰明的,想當年,他年方十七……」
南宮或一聽爹爹又要向別人說自己十七歲那年如何如何,趕緊打斷他的話,道:「西門大叔,如此狹小的箱子,在裡面呆得太久了,恐怕這位姑娘挺不住吧。」
西門豐毅一聽,忙對幾個趟子手道:「快將這位姑娘抬出來,小心別弄傷了她。」
南宮伐平日一見外人,便想說些兒子十七歲那年的事,今日難得遇上一位洛陽來的人,更是打算大說特說。所以,當他的話頭被南宮或打斷時,不由很是遺憾,但他卻又不能指斥兒子。因為兒子說得沒錯。
那位姑娘被抬出來之後,眾人大喊,用力地搖晃地,但無論如何,她就是不會醒過來,一摸氣息,卻是均勻平緩,正常得很。
南宮伐自我安慰道:「看來她沒有性命之憂。」
南宮或卻道:「若她總是不醒,單是餓,也能將她餓死了。」
南宮伐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道:「這……倒也是,西門鏢頭,你看如何是好?我們南宮世家並不認識這位姑娘,所以在下擔心這鏢來得有些蹊蹺,說不定裡邊藏著什麼陰謀也不可知,為了慎重起見,請恕我們不能收下這趟鏢。」
西門豐毅也覺得這鏢太過詭秘了,竟押來一個大活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接這種鏢的,當下,他也不好再勉強了,便道:「南宮大俠言之有理,我等打擾。」言罷,轉身對振威鏢局的人道:「弟兄們,將東西收拾好,這位姑娘我們也帶上了,準備返回鏢局。」
這麼大老遠的從洛陽來到蘇州,卻白白押了一趟鏢,他西門豐毅自是沒有好心情,懊惱之情,便在言辭中流露出來了。
趟子手們自然也沒好氣,便把火氣撒在物件上,釘釘子的人把鎚子敲得山響!
這聲音把南宮或驚得心顫肉跳,不由暗自恩忖道:「他們振威鏢局走了一趟鏢,卻一無所獲。自然心中有火,若是回去時,把氣全撒在這位姑娘身上。那豈非不妙得很?若是他們在半途上將這位姑娘一扔了之,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覺,那……那未免有點……有點大煞風景了。」
當下,他便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振威鏢局的人留下,給他們一些好處。最好是說服爹將銀兩給付了,反正對於南宮世家來說,這些錢,壓根兒不算什麼。
於是,他便道:「西門大叔一路風塵,想必也有些睏乏了,若是不嫌棄的話,小侄與家父欲留西門大叔與諸位振威鏢局的朋友們吃頓便飯,小住一宿,明日再啟程,不知西門大叔肯否賞臉?」話說到這步田地,別人要拒絕也難了,何況這話是出自名聲顯赫的武林世家的少主之口?
南宮伐也覺得讓振威鏢局白跑一趟,多多少少有些過意不去,雖然這件事的責任並不在於他們南宮世家,但既然兒子已開口了,那他又如何能不附和?當下,他也一道婉言相留。
西門豐毅推辭不過,加上他也知道下邊的人定是心存怨言了,只不過因為他在鏢局中聲望頗高,加上為人老誠待重,待人寬厚,大伙兒把怨氣壓在心中而已,於是他便答應了。
南宮或不由鬆了一口氣。
這時,卻聽一個趟子手長嘆一聲,道:「老魏那個老傢伙。可把我們弟兄害慘了。」
西門豐毅聽得一震,轉身問道:「老魏是誰?」
那個趟子手道:「便是到鏢局托鏢之人了,我們見他是『刀尊』皇甫皇的人,便信了他,讓他託了暗鏢,哪知這老傢伙給我們來了這麼一招,太陰險了。」
西門豐毅神色大變,急道:「你說托鏢的是『刀尊』皇甫皇的人?」
那人見西門豐毅神色凝重,不由有些緊張地道:「不錯,就是追隨『刀尊』三十多年的老僕人老魏。」
南宮或忍不住插嘴道:「西門大叔身為此趟鏢的鏢頭,竟不知托鏢之人是誰嗎?」
西門豐毅解釋道:「當時我正從滄州回到洛陽,便立即上路了,何況鏢行的規矩一向是少說少問,所以是誰托押的,我卻不知。」
南宮伐道:「『刀尊』皇甫皇我只聞其名,未謀其面,他為何要將這麼一位姑娘押送給我?這位姑娘又是什麼人?奇哉怪也。似乎『刀尊』為人尚屬正直,按理不會做這種稀奇古怪之事。」
西門豐毅道:「不錯,『刀尊』皇甫皇在我們洛陽城聲望不錯,但是,前些日子卻發生了一件震驚洛陽之事,也牽涉到他了。」
南宮伐道:「莫非就是『無面人』之事?」
西門豐毅道:「看來此事影響果然極大,連你們江南也已凍動了,不錯,『無面人』在殺了『風雲』庄莊主全風雲之後,揚言要殺的第五個人就是『刀尊』皇甫皇!」
南宮伐的神色變了,無論是誰,將這件事與眼前這位姑娘一聯繫,便可知托鏢之事內部有重大隱情。
南宮伐的神色凝重起來,道:「不知『刀尊』皇甫皇如今怎麼樣了?」
有位趟子手道:「我們離開洛陽時,整個洛陽城已為之沸沸揚揚,但看『刀尊』皇甫皇的神色,似乎並不很驚慌。」
另一個人道:「能讓『刀尊』皇甫皇驚慌的人,昏天之下又有幾人?」
南宮伐道:「此言雖是不假。但既然他突然神秘莫測地將此姑娘托押了,便說明他是外松內緊而已。何況,據我所知,『無面人』的武功,已屬於超一流高手之列,他在暗處,皇甫皇在明處,恐怕此事是凶多吉少。」
南宮或道:「既然」刀尊「乃正道中人,而『無面人』無疑是十惡不赦之徒,那麼我們便應細細查清這位姑娘的來歷,說不定由此可以助『刀尊』一臂之力,至少,也可以解除了皇甫皇的後顧之憂。」
南宮伐沉吟片刻,對一個下人道:「阿寧,你去解家將解千草請來,順便打聽一下洛陽方面的音訊。」
阿寧應了一聲,出去了。
南宮或見那位如花似玉的女孩仍是那麼靜靜地躺在地上,爹爹與西門豐毅卻是說個沒完沒了,不由大為著急,便道:「你們押來的不是有兩個箱子么?說不定將另一隻箱子打開,會有所發現。」
南宮伐又一拍後腦勺,道:「糊塗了,糊塗了。」
他最愛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斥責南宮或,也最愛在眾目睽睽之下,以自己來反襯南宮或的機靈。
幾個趟子手趕緊將另一個箱子打開,便有人叫道:「有一封信箋!」
南宮伐與西門豐毅不由相顧失笑了,他們這麼在猜右想了大半天,也許一拆開信,便一切都明明白白了。
信自然是由南宮伐拆閱的,看著看著,南宮伐的臉色變了又變,喃喃地道:「原來『刀尊』皇甫皇便是他?」
等將信全看完時,他的神色己極為凝重了,只聽得他道:「西門大鏢頭,這趟鏢,我們南宮世家收下了。」
西門豐毅吃驚地望著南宮伐,但無論如何,這對於他來說,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最高興的自然是南宮或了,他已轉身對立於一邊的邊管家吩咐道:「你去將銀兩付給振威鏢局的朋友們,另再加二百兩作為茶資。」
邊管家看了看南宮伐,南宮伐點了點頭,邊管家便與一位鏢師走了。
正在此時,阿寧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年青的小夥子,那小夥子長得頗為不錯,可惜他偏偏把自己打扮得油頭粉面,頭髮抹得油光可鑒,加上他那略略薄了些的嘴唇,便讓人一看,就會必生不舒服之感。
南宮或一見那年輕人,便大叫道:「你爹呢?怎麼你多不來,來了你這個愣小子?」
那年輕人嘻嘻一笑,道:「我解百水是輕易不出手的,你能請到我這樣的神醫,應該稱幸才是!若再嘰嘰喳喳,惹得我解神醫一不高興,抬腳就走,那……」
突然他聽到一聲冷哼之聲,轉臉一看,卻是南宮伐在冷冷地看著他,他趕忙一伸舌頭,嘻嘻一笑,道:「南宮大叔,你氣清神閑,精神真好,小侄解百木向你問好了,我爹他前幾日剛離家,估計明日便可以回來了。」
言罷,他便向南宮伐陪著笑臉,南宮伐一向對南宮或這麼一個油頭粉面的朋友看得極不順眼,無奈南宮或似乎鐵定了心要與這可惡的傢伙同穿一條褲子。
現在,他一見解百木那副模樣,不由有些惱火,但仍忍下性子,對西門豐毅道:「西門大鏢頭,此去洛陽路途遙遠,我便不強留了。」
如此一說,幾乎等於是下送客令,南宮或吃了一驚,不知為何爹爹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既然爹已答應要把那位姑娘留下,其他的事,便不重要了,當下他故作不知地與解百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西門豐毅乃老江湖了,怎麼會不知南宮伐變卦之因?那定是南宮伐看了「刀尊」留下的信后,有些事情不便讓振威鏢局的人知道,才會寒下臉面來。
於是,西門主毅一行人便告辭而去。
南宮伐這才對解百木道:「你是神醫么?好!我便將這位姑娘交給你,若是能將她救醒,我自會付四倍的酬金,足夠你去吃喝嫖賭一陣子。若是救不醒,那可別怪我以大欺小!」
解百木這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位貌如天仙的姑娘,他的眼一下子便直了,口中嘟囔著:「以大欺小,怎麼會呢?我先替這位姑娘把把脈。」
說著,便要去拉那位姑娘的手,卻聽得一聲暴喝:「慢!」正是南宮伐。
解百木遺憾地縮回手來,看著南宮伐。
只聽得南宮伐道:「不敢勞神醫之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解百木驚詫地道:「不會吧?南宮大叔,什麼時候你也學起醫術來了?」
南宮伐也不搭話,卻已扶起那位姑娘,出手如電,飛快地點了她的「人迎」、「水突」、「天鼎」三大要穴,然後對一個老婆子叫道:「王婆,速速點上一支香,再來將這位姑娘抱到我的書房中。」
那支香在南宮伐的書房中慢慢地燒著,煙氣氤氳,那位姑娘躺在剛剛搭好的一張床上。
南宮伐、南宮或、解百木圍在那位姑娘身邊坐著。
最為焦急的便是南宮或了,他不停地看著那支香火,香火似乎燒得格外的慢,南宮或幾乎懷疑這支香大概是濕過了的。
解百木奇道:「這位姑娘是誰?蘇州城內我不認識的姑娘也真不多了。」南宮或趕忙向他使眼色,解百木卻當作沒看見。
南宮伐似乎並未生氣,竟答道:「這是洛陽『刀尊』皇甫皇的女兒皇甫小雀。百木,你是不是覺得這位姑娘不錯?」
解百水受寵若驚地道:「的確不錯。」
南宮伐的聲音突然變冷,只聽他道:「以『刀尊』的武功,一招能把你切成一百段!」
解百木大叫道:「不會吧?平白無故的,他要將我切得那麼細於嘛?」
倏地,門外響起阿寧的聲音。只聽得他道:「洛陽的消息小的已探了一些。」
南宮伐神色嚴肅,道:「有與『無面人』有關的消息嗎?」
阿寧道:「正是關於『無面人』的事,『無面人』的催命帖已於昨日送至皇甫皇手中,時辰定在今日午時。」
南宮伐驚道:「今日午時,那豈非已過去了?不知『無面人』與皇甫皇孰勝孰負?」
南宮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暗自忖道:「江湖傳言『無面人』的武功深不可測,若是這『刀尊』出了事,那這位皇甫小姐豈不是慘了?」
卻聽得解百木驚喜地道:「香火已燃完了。」
南宮伐一看,便拉起皇甫小雀的手,與她雙掌對抵,想了想,對南宮或與解百木道:「暫時不要告訴她是如何來蘇州的,也不要與她說洛陽方面的事,最好一切事由我來應付。」
二人見南宮伐一臉的鄭重,不由齊齊點了點頭。
當下,南宮伐便提起內家真力,向皇甫小雀體內徐徐灌入。
只見皇甫小雀的臉色越來越紅暈,到後來,已像被夕陽染得通紅的晚霞了。
待到皇甫小雀的鼻翼上滲出點點細密的汗珠時,南官伐沉聲道:「或兒,快將皇甫姑娘的水突、人迎、天鼎三穴解開,手法要准!」
南宮或吃了一驚,「啊」地一聲,望著皇甫小雀美好凝脂的玉頸,不敢下手。
南宮伐大急,卻聽得解百木道:「我來代勞了。」便要上前,南宮或趕緊一把將他拉住,出手疾如閃電,眨眼間便解了皇甫小雀的水突、人迎、天鼎三人,此三穴皆在人體頸部,南宮或的手指點上皇甫小雀的粉頸時,每點一下,他便有渾身如觸電般的感覺,說不出是舒適,還是不適,反正是痴痴傻傻的。
待三六解完,他驚訝地端詳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暗暗奇怪。
解百木在一旁酸溜溜地道:「你不會三天不洗手吧?」
南宮成哈哈一笑,將指尖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圈,道:「那可說不定!」
這次,南宮伐並不斥罵南宮或。
少頃,只聽得皇甫小雀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眾人不由齊齊靜了下來。
然後,皇甫小雀「嚶嚀」一聲,緩緩地睜開雙眼。
待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時,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怒,立即從床上一躍而起,「嗆」的一聲,她竟已把南宮伐平日掛在書房內的那把劍摘了下來,揚劍出鞘!
只聽得她開口說了一大通,但南宮或三人卻一個字也聽不懂,只是從她的語氣和神情中感覺得出她的憤怒和一些懼意。
南宮伐忙道:「皇甫姑娘,切莫驚慌,算起來,你應當稱我為表舅的。」
皇甫小雀大概因為南宮伐較為年長,面目威中透慈,加上他叫出了自己的姓,眼中憤怒之光茫才減少了一些,但驚訝之色卻多了。
南宮或聽到自己爹爹如此一說,不由驚訝地望了望他,也不知爹爹為何要如此撒謊。
只聽得南宮伐接著道:「你一定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會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吧?」
皇甫小雀驚疑地看著南宮伐,點了點。
南宮伐乾咳一聲,道:「這事么,哎,是六月天凍死一隻老綿羊,說來話就長了。要不這樣吧,小雀,你先隨表舅一道去吃點東西,吃完后呢,我再與你細細談談為何你會出現在這兒,好不好?別的人你或許信不過,但表舅我的話,你不會也信不過吧?」
皇甫小雀一聽「吃點東西」,肚子竟「嘰哩咕嚕」地叫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胃似乎已經縮作一團了,然後在慢慢地消化著她的心,她的肝……她不由暗暗驚訝,自己到底有幾餐沒吃東西了?怎麼成了這模樣?
於是,她便開口道:「它謝……表舅了!」這次說的話,三人都聽懂了,一聲表舅,把南宮伐叫得眉開眼笑,他既無女兒,又無兒媳,難怪如此高興,何況,皇甫小雀那嬌美可人的模樣,著實讓人憐愛,他不由有些後悔為什麼想出個表舅的名份來,要是說是她的乾爹,小時候認的乾爹,那該有多好。
當下,南宮伐便讓下人速返備上宴席,解百術好像並沒有走的意思,南宮伐看了他幾眼,他趕緊道:「大叔你不好意思開口留我,我是明白的,雖然平日我的胃不好,怕吃大魚大肉,更怕喝酒,但難得碰上大叔你與表侄女相逢之大喜日子,我若不留下,便太不夠意思了,小雀她表哥,你說對不對?」
言罷,他擠眉弄眼的,言下之意是若沒有大魚大肉堵住他的嘴,那麼說不定他便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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