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群魔亂舞

第三十六章 群魔亂舞

南宮俊笑道:「教主,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說話不算話的,一下子就要改變了!

只可惜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即使不要我做這個總護法,卻不能阻止我來干涉貴教的事!」

金輝臉色一沉道:「很好,本座倒要看看閣下是怎麼個管法,今日本教的精華已經齊集!」

南宮俊一笑道:「我並不是找麻煩來的,但是必要時亦不惜一戰,首先我要制裁的是橫江一窩蜂中的人。宇文雷,你出來,還有你手下的那批人!」

宇文雷正要出去,紀寶珠道:「宇文雷,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魔教的事,現在有教主在此,你又急什麼,自然要聽教主定奪!」

金輝見她把那件事情塞過來,笑笑道:「大祭司,人家是指明了橫江一窩蜂的,你們自己了斷就好!」

紀寶珠冷笑道:「這是你教主講的話喔?」

金輝笑道:「不錯,我們說好了職有專司,凡是你手下惹來的麻煩,我一概不理!」

紀寶珠冷笑道:「我們若是事事自理,還要你這教主幹什麼?」

金輝微微一笑道:「正是這句話,我既是一教之主,理應為本教弟子擔負起一切責任,只是本教中的頭兒似乎太多了一點,平時事事自己做主,直到有了事才想起我這教主,那似乎太把我當傻瓜了!」

紀寶珠臉色微微一變道:「金輝,你一定要在這個時間來討論這些嗎?」

金輝道:「是的,假如我們要把魔教的名義正式地撐出來,這就是重要的一件事,事權必須要統一,天無二日,必須要決定一個真正做當家的人。」

紀寶珠一笑道:「這個人不一定非你不可!」

金輝道:「不錯,可是你們提不出第二個人了,雖然在名義上,你們是我的長輩,但是我這教主卻是前任教主指定嫡傳的,除非你們另立門戶,脫離魔教,否則就應當聽我的,一教無二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紀寶珠還要開口,紀寶玉開口了道:「寶珠,你還要爭什麼呢?你已經承認他是教主,就該有個承認的樣子,何況平心而論,他的能力也是比你強,移到中原后,我們各自發展,成就也以他最高。」

紀寶珠這才不開口了。

紀寶玉道:「教主,現在事權統一,我們的人手全部納於教下,聽你的指揮!」

金輝笑笑一拱手道:「多謝副教主,那我們現在就把座位定了下來,然後再來應付這些外務,來人,擺座!」

後面有人搬了三張椅子出來,作一字排列,只是中間的那張椅略高出一寸,三張椅子都鋪上虎皮。

金輝朝中間的椅子上坐下道:「二位請坐!」兩人坐定后,金輝道:「有南宮少主及少林、武當兩派的代表在此,我這宣布也夠分量了,現在本人正式宣布,魔教在此設定,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總會!」

這一切像是早就計劃定的,連南宮俊都大感意外地道:「教主,這恐怕才是你把我們引到此地來的目的吧!」

金輝道:「是的,本教在二十年前計劃東遷,至此準備了二十年才告事機成熟,並邀請閣下為第一位貴賓!」

南宮俊這才朝慕容婉看了一眼道:「慕容女俠,你們一開始找上橫江一窩蜂,就是有計劃的吧?」

慕容婉低頭不語。

紀寶玉道:「這……倒不必怪她,她是聽我的吩咐行事,自己並不知道,因此我來回答你好了,不錯,這的確是我的計劃,所以才約在雙鞭俠的店裡談判,目的也在引動南宮世家,因為我知道他仍然跟你家關係很密切,主要是引出府上來干涉,以加重寶珠的壓力,使她跟我們一起,使魔教統一。」

南宮俊道:「現在魔教已經合為一體了,恭喜!」

金輝笑道:「那還要謝謝閣下的幫忙了,我們原來的意思只是想慢慢地把事情擠到南宮世家去,想不到少主那一天竟翩然惠臨,使事情進行得更為順利快捷。」

東方倩忍不住叫道:「姑姑!我又算是什麼呢?是你在計劃中的一部分?」

紀寶玉一嘆道:「你這孩子天性太剛,我對你可沒作什麼計劃,而且也知道你不會習慣魔教的一切,所以把你逐出門戶,讓你到南宮世家去。」

東方倩道:「我已經是南宮世家的武士了。」

紀寶玉笑道:「那我也該恭喜你了,這是一個很高的榮譽,你要好好地把握住才好。」

東方倩很痛苦地道:「可是,姑姑,為什麼您要把我逐出門戶,不讓我在紅粉金剛中呆下去呢?」

「因為你的個性太倔強,疾惡如仇,對於魔教中有些事,你一定看不慣的,為了顧全我們師徒始終,倒不如早點把你遣出去,免得你來找我吵架。」

東方倩訥訥道:「姑姑,可是現在如果……」

紀寶玉一笑道:「現在我們可能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是不是?那其實也沒關係,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牽連了,各行其是好了!」

東方倩沉痛地道:「姑姑,您雖然把倩兒逐出了門戶,可是倩兒不會那麼忘恩負義,忘記您撫養之恩的,可是倩兒也不能拋棄了自己的責任,因此希望您跟倩兒之間,最好不要有敵對的時候,否則倩兒就很為難了!」

紀寶玉淡然地道:「你以為我們怎樣才能避免敵對呢?」

東方倩道:「倩兒身為南宮武士,只有一個敵人,就是不義,只要紅粉姐妹行不害義,倩兒就很高興了。」

紀寶玉一笑道:「從前我可以向你拍胸膛保證,紅粉金剛姐妹在江湖上多少也闖出了一點名氣,口碑大致上還不錯,但以後就難說了,因為我們並人魔教之後,行動就由不得我們自己了!」

慕容婉忍不住道:「姑姑,如果有什麼違背道義的指令下來,我們也非要遵守不可嗎?」

紀寶玉道:「是的,一定要遵守,因為我們現在已經合併在一起了,除了我之外,教主與大祭司都可以對你們下達命令,你們也必須遵從。」

慕容婉凄然地看了南宮俊一眼,垂頭無語。

金輝咳了一聲道:「南宮少主,敝教這個總護法,看樣子難以屈駕了。」

南宮俊一笑道:「教主,這可容不得你高興,叫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這總護法請上門容易,但是我一經加入,除非我自動請辭,否則誰也無法趕我走。」

金輝神色一變道:「南宮少主。」

南宮俊道:「這就是說,你們可以不承認我的地位,但是我卻不能放棄我的職守,監督魔教中的每一個人,約束他們的行為,如有不義失德之行為,我就要加以制裁。」

金輝冷冷地道:「閣下倒真是一廂情願。」

南宮俊一笑道:「是的,聽起來也許是我有點賴皮,不過沒辦法,誰讓我接受了東佛的委託,又練了魔教的武功呢?對魔教的事,我是義不容辭,必須要管的,就算教主不給我任何名義,我也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紀寶珠一笑道:「好啊,請神容易送神難,教主,這可是你自己惹來的,你看是如何打發吧!」

金輝還沒開口,南宮俊道:「教主不必去費心思想理由了,我說過我是趕也趕不走的,只有兩個情形下我才會自動退出,一個是魔教不再存在了;一個是各位遷回西方。否則我這總護法永遠不得閑,你們在中土一天,我就留任一天。」

誰都沒想到南宮俊會來上這一手的,可是他厚起臉皮,擺脫了虛名,硬耍賴起來,還真拿他沒辦法。

金輝頓了頓才道:「能夠有南宮少主屈駕為本教的總護法,也算是本教的光榮了,過幾天本教還要舉行開教大會,公開昭告天下武林同道,到時候借重南宮少主的大名,大家想必就不好意思不賞光吧!」

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由這方面來擠南宮俊了,因為以南宮世家在武林的身份,為一個新的門派挎力,這實在是很難以解釋的事,問題倒不在南宮俊本人,而是那些門派,他們以萬分虔敬的心情,捧出來的武林盟主,居然去為別人當總護法,這豈不是表示這個門派比別家都高出一頭嗎?

雖然南宮俊自己也承認了,但只是一種應付的形態,這一點有辛本善跟尚達仁為證,他們代表了少林與武當,能加以諒解,大致還說得過去,但正式要見諸文字,將會使很多人受不了。

金輝耍出了這一手,倒是很厲害的,誰知南宮俊哈哈一笑道:「不錯!這是我應該盡的本分,前幾天家祖慈就把我擔任魔教總護法的事昭告各大門派了,希望他們能捧場,而且希望他們多加支持,也給我一個總護法的名義,讓我好為他們也盡點心。」

金輝一驚道:「這是做什麼?」

南宮俊道:「南宮世家的責任就是在武林護法衛道,家祖慈行將退出江湖,所以才請大家繼續來支持我!」

尚達仁與辛本善吁了口氣,他們對南宮俊答應為魔教總護法一事,多少感到有點不痛快的,但是聽了南宮雲鳳的安排后,不禁鼓掌稱絕!

既然南宮俊自請擔任各派的總護法,那麼他就不是特別捧魔教的場了,魔教也沒有什麼好神氣的!

金輝沉聲道:「令祖母真的如此做了嗎?」

南宮俊一笑道:「當然了,而且信函是派遣專人急足傳出,預計十日之內,可以送到各大門派,以南宮世家的薄面,這個要求雖然過分一點,想必還不會碰釘子的,只有你們這兒,是我自己找的,我更不能丟這個面子,到時別家全答應了,而教主卻取消了我的名義,這不是太難看了嗎?所以這個總護法我是干定了!」

金輝冷冷地道:「既然少主已有這麼多的高就,本教倒是不敢高攀了,本教不想跟著大家走!」

南宮俊笑道:「教主,我說過了,你要我干我得干,不要我干也得幹了,我這人一向有個好處,就是厚臉皮,不怕碰釘子,對不起,我現在就要行使我的職務了,首先我要懲治本教的一批人,他們已經在江湖中做了不少壞事,這些人留在教中是害群之馬,使本教不齒於武林而引起公憤,宇文雷,帶著你的橫江一窩蜂出來!」

宇文雷禁不住一怔,紀寶珠已是忍無可忍地叫道:「南宮俊,你憑什麼叫他出去?」

「憑我是教中的總護法!」

「笑話,你這總護法我可沒承認!」

「只要教主承認就行了,就算教主不承認也沒關係,我說過了,我這總護法是不請自來,誰都推不掉的!」

金輝也沒有辦法了,他沒有想到南宮俊是如此的難纏法,當初他主動邀請南宮俊為總護法,自以為是得意之作,因為他預料南宮俊絕不會答應的。

南宮俊居然接受了,他已經感到意外,但想到這件事對魔教有利無害,才派了四個人給南宮俊,亦給予南宮俊許多方便,全力幫助他去對付百花宮,迫使紀寶珠向他低頭,取得全教的統一。」

好不容易,紀寶珠在壓力下屈服低頭了,他覺得時機成熟,該是向中原武林正式推出魔教的名號的時候,哪知道南宮俊卻成了最棘手的問題。

最厲害的就是南宮老夫人的那一手,函請武林中各大門派都聘請南宮俊為總護法,使他惟一認為佔到的一點便宜也不存在了,白白地吃了個悶虧,實在難以甘心,因此他沉聲道:

「南宮俊,你實在欺人太甚了。」

南宮俊一笑道:「教主這話是從何說起的?」

金輝道:「宇文雷和他的橫江弟兄過去做了什麼我不管,現在他可是我魔教的門下。」

南宮俊道:「所以我才以總護法的身份來制裁他。」

盒暉道:「這是本教的事,我這做教主的並沒有賦予你這種權力。」

南宮俊道:「那麼,請問誰有這個權力呢?」

紀寶珠道:「誰都沒有,宇文雷是我的人,他的一切作為都是奉我之命,誰要是認為他做錯了,可以沖著我來好了,本座一概都接下來。」

南宮俊笑笑問金輝道:「教主,是這樣嗎?」

金輝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南宮俊一笑道:「教主,你宣布正式成立教的日子太早了,根本還沒有把內部的問題解決,好在今天來的人不多,否則不是讓人家看笑話嗎?你是一教之主,凡事都無法做主,這還有什麼意思。」

金輝的確感到很難堪地道:「寶珠,你這個樣子是不行的,大家既然同意合併事權,重組魔教,就應該通力合作才是,你這樣當眾越權擅專……」

紀寶珠冷笑一聲,說道:「我並不要合作,是你們硬拉著我來合併的,沒有你們,我一樣能夠重組魔教,而且也只有我夠這個資格,你們來到中土后,多少都已有點變了,變得丟掉傳統,忘記自己是什麼了。」

紀寶玉嘆了口氣道:「寶珠,你怎麼這樣說話?」

紀寶珠冷笑道:「我要怎麼樣說話?你培育的紅粉金剛,居然行俠仗義起來,拿我來開刀,毀了我一處分宮,殺死了我不少手下,這筆賬還沒算呢。」

紀寶玉道:「你要怎麼樣算呢?」

紀寶珠沉聲道:「很簡單,她們殺了我幾個人,就償我幾條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本就是我魔教的第一守律,先叫你這小妮子償了命,再談其他。」

南宮俊見她們又鬧了起來,知道機會難得,忙趁機道:「教主,這個紀寶珠太不像話了,縱容手下,胡作非為,而且更桀驁不馴,真正目無法紀,如不加以嚴懲,本教日後將何以立足,我這總護法執行任務了。」

金輝忙道:「不,用不著你。」

紀寶玉道:「不,讓他去管好了。」

金輝皺眉道:「寶玉,你怎麼說這種話?」

紀寶玉冷冷地道:「寶珠這種態度太沒有誠意了,可是你我都不便出來彈壓她一下,只有讓外力來制裁她了。教主,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如果你這樣子合併,倒不如像先前一樣,各自為政的好了。」

紀寶珠也冷笑道:「寶玉,你以為把我擠了下來,你就可以獨霸這個局面了,告訴你,別做夢了,沒這麼容易,我不會那麼容易倒下去的!」

紀寶玉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們都雄心勃勃,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在我心頭只有那一批紅粉姐妹,實力已不足稱霸天下,何況她們也不一定會聽我的話,我協助你們,只是為了過去的一番交情,我本人對這些已經很淡薄了,重組魔教;君臨天下,又能如何呢,我們在此地終究是站不住的。」

紀寶珠道:「笑話。目前除了一個南宮世家還有點扎手外,其餘各大派都不足為畏,只要把南宮世家這邊擺平了,天下有誰敢跟我們爭!」

紀寶玉又是一嘆道:「即使沒人跟我們爭,我們在這兒也沒有意思,風土、人情、氣候都不對勁,寶珠,第一這寒冷就令人受不了,也使我們所學的功夫受了限制……」

紀寶珠道:「你怕冷我可不怕冷!」

紀寶玉道:「你不死心,我也沒辦法,只有讓你鬧去,不過我可要回去了!」

金輝冷笑道:「回去,談何容易,我們是被人趕出來的,西土已經沒有我們立足之地了!」

紀寶玉道:「那倒不見得,我們的心別那麼大,找一個僻靜的山谷,過我們自己的生活,沒有人會來干涉我們的,你們想席捲整個的西方,自然為人所不容!」

紀寶珠道:「我會回去的,但不是像你說的方式,我要在這兒創下一片轟轟烈烈的事業后,再轟轟烈烈的回去,叫那些反對我們的人,跪在地上迎接我回去!」

紀寶玉道:「寶珠,你別做夢了,有此可能嗎?」

紀寶珠大笑道:「沒把握我就不會說這種大話了。這些年來,我派出橫江一窩蜂四下活動,聚集的財富,以百花宮名義廣邀人手,二十四處分宮中高手如雲,奇技異能之士,多如恆河之沙,一個分宮就抵得上一個大門派的實力而有餘,二十四處分宮,那力量有誰能比!」

南宮俊一笑道:「只有二十二處了,在下已經拔了你兩處分宮了!」

紀寶珠一哼道:「第一個地方是我送你挑的,那時我不願意暴露我的實力,至於莫愁湖畔的分宮裡,我也是讓著你,因為我知道你已把南宮世家的人手都召來了,我犯不著一個人跟你們作對去。」

南宮俊笑道:「你們將孤軍奮鬥!」

紀寶珠道:「教主,你怎麼說?」

金輝略作沉思后,才望著長春子道:「兄長,小弟就等著你的一句話了!」

長春子已經把斷足裹好,拄了一根新削的木拐道:「兄弟,怎麼來問我呢,這是你們自己的事。」

金輝道:「不過兄弟的動向卻是因你而決定的。」

長春子道:「怎麼會因我而決定呢,我手頭控制的人員全是你訓練好了才交給我的,他們也等於在你的控制之下,所以這事根本用不著問我!」

金輝苦笑道:「兄長,你還沒有弄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問的人手問題,寶珠說她擁有的實力似乎已經無敵於天下了,但是還沒有把另外一股勢力算在內,就是大內三廠的全部人手,他們不僅網羅了各大門派的高手,更還有不少造詣極深的名家,加起來相當可觀。」

長春子道:「這些人不會來管江湖上的事的。」

盒暉道:「恐怕這一次他們也不會袖手了,因為司徒晃已經感到了他的威脅,不容許我們擴展了,所以這個翁長健剛才才有那種態度!」

長春子道:「那只是在此地擺擺樣子,在京師,他們就不敢動一下子,京師的各大王公府第以及宮廷內苑,都為我的死黨,那些人個個都能管他的!」

翁長健冷笑道:「老道士,你說的倒很有把握!」

長春子傲然道:「這個我有絕對的自信,我被封為國師,可不是憑著一張嘴,外及國公將相,內及后妃,都是我的入室弟子,對我可尊敬得很!」

翁長健道:「他們只是被你的邪術邪說所惑,想跟你學得長生駐顏之術!」

長春子道:「貧道確有此術,那可不是騙人的。」

翁長健道:「你還在做夢呢,不給你一點證據看看,你還不知死活,老夫叫你夢醒一下吧!」

他取出一個小紙卷,展開來念道:

妖人長春子,以邪術蠱惑宮門,圖謀不軌,京師各大臣及皇室宗親,受其惑者頗眾,朕先不察,致為其所惑而封為國師,現經御史楊孝龍及錦衣衛指使司徒晃收拾證據,始洞悉其奸,立即褫除該國師封號外,並令所司有關人等,全力捕殺此妖人,並肅清其逆黨,不得有誤,欽此!

長春子道:「這是什麼?」

翁長健道:「這是聖上親自頒下的密旨,我這兒只是一份邸抄,這封密旨早已經傳遍各地,行文至各督撫處,並且著手抄封你們在各地的巢穴!」

長春子道:「胡說,誰敢這麼做?」

翁長健一笑道:「很快你就知道敢不敢了,百花宮也好,百寶齋也好,邸抄到達之日,立即就有大軍前往征剿,你們是垮定了!」

這番話使得金輝的臉變了色道:「這分明是你們畏忌我兄長的勢力而故意陷害的陰謀!」

翁長健一笑道:「金輝,這可怪不得我們,是你們自己不存好心,想要整個的控制密探組織,我們為了自保,自然要反擊了,何況魔教這兩個字,已經註定是旁門左道,成不了正果的!」

紀寶珠臉色煞白地道:「金輝,看你們做的好事,把我也給拖累進去,我跟你們沒完沒了,我早就說過,叫你們別插進宮家去,你們偏不聽,這下可好了!」

金輝苦笑道:「不插進宮府去,你的百花宮就別想安安穩穩地建立了,不是仗著內廠的名義撐腰,官家早就查封你的地方!」

紀寶珠道:「憑什麼查封我的地方,我又沒犯法!」

金輝只是冷笑一聲道:「寶珠,官家的密探辦事還會跟你講理嗎?何況查封你的地方絕不冤枉,你自己也明白,你的分宮中在做些什麼。」

紀寶珠一瞪眼睛道:「做些什麼?」

金輝道:「男盜女娼,無所不為,本來也該查封的,我才冤枉呢!百寶齋只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

紀寶珠冷笑道:「規矩個屁,你的珠寶是怎麼來的,一半是黑吃黑,專門搶劫綠林黑道上的江湖人,而且還反咬一口,說他們覬覦百寶齋的珠寶才被殺死的!」

金輝笑道:「百寶齋是全國最大的珠寶店,只有受盜賊的侵襲,再說我們會去搶劫盜賊,那不是笑話嗎?」

紀寶珠道:「正因為人人都以為是笑話,所以你們才能偷偷地作怪而不為人所知,另外一半的珠寶,則是我的橫江一窩蜂去搶了來,由你改頭換面后,再行出售,你還好意思說是規規矩矩……」

紀寶玉皺皺眉頭苦笑道:「你看你們,互相掏臭水溝,除了越掏越臭外,於事何補?」

紀寶珠道:「我們不像你,紅粉金剛專門行俠,已經創下了俠名,算是好人,哼!假正經!」

紀寶玉怒道:「寶珠,你成了條瘋狗,見人就咬!」

紀寶珠潑辣地道:「我是瘋狗,你是母狗,你口中說是靜修練功,其實呢,還不是跟我一樣,偷偷地搶了男人躲起來作你的採補爐鼎,狼行天下吃肉,狗到天下吃屎,你又清高到哪兒去了!」

紀寶玉憤然道:「不錯,我承認,因為我練的這種武功,須要靠這種方法來維持,所以我們才被視為旁門左道,視為邪惡,不僅在西方難以立足,到哪裡都是一樣,我在這批女孩子身上作了個試驗,要她們規規矩矩地循正道而修為,結果證明並不差到哪兒去……」

紀寶珠冷笑道:「那你為什麼不改邪歸正呢?」

紀寶玉道:「我自己沉溺已深,積習難返,但是我門下的人卻是循規蹈矩的,她們不必倚賴魔教,已經受到江湖人的尊敬而可以立足了,我為了你們,仍然把她們帶來,納入魔教之下,已經是很大的犧牲了,你們卻不識好歹,大勢如此,還在這兒內訌,爭吵……」

金輝道:「這都是紀寶珠在吵,我可沒有。」

紀寶玉冷笑道:「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倒是你金輝,因為你是個男人,又是前任教主的嫡傳門人,我才支持你重組魔教的,可是你實在不是個成事之材,心胸狹窄,目光淺近,大局的基礎未定,卻先打擊自己人。」

盒暉道:「因為我明白,大局中最大的阻礙不是來自外面而是來自內部,你自己也明白,百花宮一直在擴張實力,不計一切地爭網人手,想把我們都吞併掉。」

紀寶珠道:「放屁,我才懶得并吞你呢,中原的人才多得是,我只要給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乖乖地來效命了,我用得著來并吞你的勢力嗎?」

紀寶玉哦了一聲,道:「你們當真不知死活,還在這兒鬧,危機已迫及眉睫,你們還一點都不在乎,大家的根基已毀,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了,你們還有心情來吵架!」

金輝一笑道:「抄了各處的分號,對我來說,還不能構成損害,因為那些地方只有一所空房子跟幾百兩銀子而已,我的底子全部都在此地,而且為了要應付南宮世家,我把各地的好手都已集中在此,所以我還有八分的實力……」

紀寶珠道:「你倒是夠聰明,只是別人也不笨,我同樣也發出了緊急通知,把人叫到這兒集中了,所以我的損失也不會太大,只是財物上的損失大一點,但是我不在乎,只要有人在,我什麼都不怕!」

南宮俊道:「你當然不怕,因為你可以再多組幾個像橫江一窩蜂那樣的組織來掠取別人的財貨!」

紀寶珠道:「不錯,這可是官府惹出的,他們抄了我的百花宮,我只是收回而已,你們南宮世家既然管的是武林中事,就該替我向官中交涉要回那些財產!」

南宮俊道:「我會的,假如真是司徒晃通令各地查封了各地的分宮,我一定會找司徒晃交涉,把那些財產交出來,但不是還給你,而是還給那些遭橫江一窩蜂傷害的人,賠償他們的損失,因為這是他們的財產。」

紀寶珠神色急變道:「南宮俊,你不想活了!」

南宮俊一笑道:「紀寶珠,你的壞事做多了,所以鬼使神差,做出那種導致你毀滅的事,如果你把人手分散在四地,官兵前往征剿時,他們只要不頑抗,全身而退應該沒問題,官兵不能永遠集結,你的人是活動的,你再設法聯絡一下,勢力仍然在。」

紀寶珠道:「現在我的人手就在手頭,不是更方便!」

南宮俊道:「你把人手集中在此地,是最笨的事,富貴山莊既然是你們假公濟私,假大內之名而營的私巢,司徒晃對你們既有戒心,豈有不注意此地的事,大家人手的聚集,他會不聞不問嗎?」

長春子又開口了道:「他知道又如何,憑他東、西、內三廠的人手完全集中,也不見得能抵上此地一半的實力,何況有貧道在此,他們也不敢當面前來騷擾。」

南宮俊道:「長春子,剛才的密旨你難道沒聽見?」

長春子冷冷地說道:「聽見了又怎麼樣,那只是密旨,只能唬唬一般地方官而已,本仙長才不吃那一套,皇帝有種,為什麼不公開調度大軍來包圍此地,只敢偷偷地下個條子,本師可以根本不理。」

南宮俊道:「你也打算違抗官家的密旨?」

長春子笑了笑道:「算不得違抗,那只是他私下的行為,真正了解朝廷內情的人,都知道所謂密旨是怎麼回事,那是在朝廷上若有人公開的問,皇帝不敢承認的事。」

南宮俊道:「他身為帝王,做事還有不敢承認的?」

長春子道:「當然有,你們以為他有多了不起,咱們都很清楚,他也是一個很平凡的人,除了運氣比人好一點,此外一無是處,文才,武功,魄力,什麼都差得很,多虧朝廷里有一些能幹的大臣,才能支持這小康的局面,所以他對那些大臣客氣得很,言聽計從,連一點架子都擺不出來。」

南宮俊庄然道:「身為人君者,能虛心接受臣下的意見,不私心自用,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長春子大笑道:「不錯,話可以如此說,但也證明了這個皇帝的權力並不大,因為他太年輕,自己做不了多少主,處處都要旁人來給他拿主意,所以別看你們身上懷著密旨,很可能過兩天他又下一道密旨來推翻了!」

翁長健聽了居然沒有辯白,可見這話頗有幾分真實性,南宮俊聽了皺皺眉道:「翁老先生,官家當真是這麼一個軟耳根子的人?」

翁長健頓了一頓,才道:「聖上天縱英武,只是心腸過於仁慈,不忍心卻人之請,是以很多人利用這一點,提出了一些不近人情的要求,聖上昧於實情,也會答應的,只不過對於清剿魔教邪孽之事,乃是聖上熟經思慮所下的決定,很難會改變的。」

這個人果然老練,他在前面說了半天,但結果卻來上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很難會改變,卻不是絕對不會更改,這其中已有出人餘地了,長春子也聽出了,他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補上了兩句:「翁老兒,那只是司徒晃他們在皇帝面前危言聳聽,而本仙長又不在京師,才由你們哄得他下了這道密旨,如果等本師回去,據實以奏,他立刻就會收回成命的。」

這番話對魔教中人的士氣關係很大,使得很多垂頭喪氣的人,又提起了精神。

馬成忽然道:「長春子,如果你不離開京師,或許還動不了你,這次你貿然離開,卻是不智已極!」

長春子道:「笑話!本師在京中信士弟子眾多,就是十年不回京,也不會有關係。」

馬成一笑道:「本來,你可以靠著你葫蘆里的丹藥,替人治治病,吹吹牛,哄得別人相信,可是這次出來,你不該在剛才逞能出斗,損失了一隻腳的!」

長春子因為一個不慎而傷足,此刻已經包紮好,長春子道:「那又如何,本師經包紮治療后,已經不再疼痛了,這證明本師的靈藥確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馬成哼了一聲道:「它能使你的斷腿重生嗎?」

長春子道:「這個自然不能!」

馬成一笑道:「這就是了,仙家妙法無雙,你卻連自己的一隻腳都保不住,還會有人相信你嗎?」

長春子臉色一變,厲聲道:「毒蜂子,你這反覆無常的匹夫小人,本師要活活地劈了你!」

他轉向紀寶珠道:「寶珠,這個人原是你的手下,你該負責,將他的狗命追回來!」

紀寶珠看了紀寶玉一眼笑道:「又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手下出了問題,東方倩還是寶玉親手教出來的得意門人呢,還有海、月兩個丫頭,是教主派出去的,也都變了心,要振法紀,你們該比我更負責任才對!」

金輝嘆道:「寶珠,你到這個時候,還在分彼此。」

紀寶珠冷笑道:「我當然要分,因為我的本宮據地恐怕也保不住了,這可是長春子那妖道惹出來的麻煩,目前只剩下這片基業了,我如果不抓緊一點,不是叫你們活活給吞掉了!」

金輝急了道:「你……你究竟要怎麼樣?」

紀寶珠道:「不怎麼樣,我要確保我的權益地位。」

金輝道:「你要如何才能滿意呢?」

紀寶珠道:「把寶玉那個副教主職位讓出來,由我的漢子王致遠擔任,平分教中事權。」

紀寶玉一笑道:「寶珠,弄了半天,你原來是容不得我,還在想著我的那個位置,行!

我不跟你爭,不但把這副教主讓出來,連魔教的地位我都放棄了。」

金輝一驚,說道:「寶玉,你這是何苦呢?」

紀寶玉笑道:「我說的是正經話,前途茫茫,災厄重重的時候,不先求定而在爭權,我可實在沒興趣湊熱鬧,也免得有人容不得我。」

金輝道:「那你的這些人手又怎麼辦呢?」

紀寶玉說道:「我自己都無所著落了,還能管得了她們嗎?自然是隨她們自己了。」

金輝道:「不!寶玉,我很歡迎她們的。」

紀寶玉道:「我不替她們決定去向,由她們自主。金輝,我勸你也慎重考慮一下,因為我知道那些丫頭,平素所受的教導跟你是互相衝突的,很難對你絕對的忠誠。」

金輝又是一呆,紀寶玉道:「她們目前最好的去向是投向南宮俊那邊。」

金輝道:「那怎麼行,這不是跟我們作對了嗎?」

紀寶玉道:「以本質而言,我們本來就是作對的,這才是我決定脫離魔教的原因,因為我即使勉強地擠了進來,而我手下的這些女孩子一個個離心離德,這也是很糟糕的事,倒不如及早為之謀,放任她們自由了!」

說完轉頭向著三十六紅粉金剛道:「剛才我跟教主的談話你們都聽見了?」

那些女孩子默然不作一聲,紀寶玉道:「現在我正式在此宣布一聲,允許你們自擇,願意留在魔教中的,就留下,否則的話,你們只要說一聲,我一定使你們如願。」

那些女孩子仍然是一聲不響,紀寶玉有點著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開口呀!」

慕容婉終於道:「姑姑,我們本來就是三十六紅粉金剛,這個名字已經很好了,何必要改換呢?」

紀寶玉一嘆道:「那是以前。」

慕容婉道:「今後也不見得非要換不可呀!」

紀寶玉道:「以前是因為有我在,你們冒犯到了魔教的人頭上時,他們不敢計較,今後可不同了。」

慕容婉回答道:「姑姑,那是您多慮了,我們只是憑著良心做事,誰不仁不義,我們才找誰的麻煩,並沒有去考慮他的背景,今後也還是如此,相信我們是不會吃多大的虧的,因為公道自在人心,得道者多助……」

紀寶玉看了南宮俊一眼道:「這倒也說的是,我的確是多為你們操心了,那你們就自己作決定吧。」

慕容婉道:「姑姑,您難道就要棄我們而去了嗎?」

紀寶玉輕嘆道:「怎麼會呢,你們每一個都是我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孩子,尤其是在危難的時候,我怎麼會棄你們不顧而去呢!至少,我也得等你們度過了危險,到了平安的時候,才能放心地離去。」

慕容婉說道:「那麼我們都還是要隨著姑姑。」

紀寶玉的目中含著淚道:「好!好!姑姑也絕不會使你們失望,來,我們先退一邊去。」

她帶著那一列人,起身走向一邊,紀寶珠卻冷冷地道:「你退到一邊算是什麼意思,等一下難道還打算趁熱鬧打秋風,撿現成便宜!」

紀寶玉不禁憤然道:「寶珠,你實在也欺人太甚,我已經退出來了,你還容不得我。」

紀寶珠冷笑道:「你現在退出兩不沾,等一下你看出便宜了,再來爭功,沒這麼容易,你要就乾脆走開,不然在這兒,就得把立場表明,今天沒有旁觀者。」

紀寶玉一咬牙道:「好!寶珠,這可是你逼出來的,我把立場表明,我站在反對魔教的那一邊。」

金輝愕然道:「寶玉,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紀寶玉道:「我本不想這樣做,是她逼我的,不過我一向是反對魔教再立的,尤其是以本來的形態在中原再起,那是不可能的!」

紀寶珠冷笑道:「像你那樣子做法,自然不可能了,二十年的時間,只訓練出三十六個黃毛丫頭,還是一個個滿臉正經的偽君子,怎麼成得了事呢?你這點人手就是站到對面去,也不在乎!」

紀寶玉忍無可忍地道:「好,婉兒,帶了人到對面去,向南宮少主報到,參與盪魔行列去。」

慕容婉大感困難,而且面子上也很下不去,但是東方倩已經奔撲了過來,拉住了慕容婉的手,含淚笑道:「我知道我們遲早都會在一起的!」

她拉著慕容婉,也帶著隊伍,把人都領到了南宮俊這邊,南宮俊迎上去長揖到地道:

「慕容大姐,太好了,太歡迎了,小弟正在擔心,少時會與大姐為敵,天假其便,使大姐在陣前站在小弟一方,小弟就無後顧之憂了。」

慕容婉的眼眶中仍是含著淚,低聲道:「姑姑雖然宣布身在魔教,但也向我們保證過,絕不會要我們行有害仁義之舉,所以我帶著姐妹仍然要追隨著姑姑。」

南宮俊道:「寶玉夫人本性善良,只是因為身陷魔障,無以自拔,但是她絕不會再叫各位重蹈覆轍,小弟前度在桐柏山止水谷,遺憾的是未能拜詣,否則就不會有以後的許多變故了。」

紀寶玉是跟著大家一起過來的,眾人對她都執禮甚恭,她卻淡淡地含著哀愁道:「少主,上次在止水谷,我是情虛而走,因為我怕當著這些孩子們的面,揭出我的醜惡,可是後來想想,此舉實在太笨,我除非能走得永遠不見她們的面,否則還是躲不掉的。」

南宮俊道:「其實夫人也只是一些過去的一點習慣,那並不難改,東佛悟非大師已有卻魔的心法。」

紀寶玉道:「魔宮的秘籍早已公開,他能提供的方法我也知道,那是沒有用的,積習難返,絕不是那些杯水車薪的方法所能解除的。」

南宮俊問道:「那麼,要怎麼辦才好呢?」

紀寶玉一嘆道:「沒有辦法,魔功愈深,入魔也愈深,這是必然之理,你們且莫為我擔心,倒是該為目前的情況操心才是。」

南宮俊道:「目前的情況沒什麼好操心的!」

紀寶玉道:「寶珠人魔已深,證明她的魔功也已深入火候,所以才變得如此乖戾,可是她的武功也高到令人難測,少主,那恐怕不是你能降伏得了的。」

南宮俊道:「晚輩儘力一試,實在不行的,尚有家祖慈可恃,她老人家近二十年來,勤習降魔神功,火候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大概沒問題了。」

紀寶玉道:「那就好,你們有了準備,大概就好得多了,除了寶珠那邊外,金輝這邊也不可輕視,他這個人深不可測,寶珠的強弱放在外表上,還可以看出一點,這個人在外表上卻看不出一點喜怒哀樂,那才是個真正厲害的角色,我覺得他比寶珠更是可怕。」

南宮俊道:「玉夫人說的是,晚輩也有這個看法,只不過翁長健拿出了那道密旨,使小侄鬆了口氣,只要官家大內不跟他們站在同一立場上;就好多了。」

紀寶玉嘆道:「長春子在京中的關係,本來處得極好,官家也曾經叫他自選密探,另組內廠,這次不知道怎麼弄的,居然會把官方的關係弄砸了。」

馬成道:「這個必然是司徒晃他們動的手段,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東、西兩廠,已有極大的成就了,平白又多出一個內廠來,他們自然是不肯乾的。」

南宮俊道:「只是他們太投機了,利用這個機會來揭露密旨,固然使我們安了一點心,可是其他的部分,他們全不管了,大概是全推到我們頭上的意思。」

馬成道:「這我想不至於,司徒晃這個人我很清楚,他是個最謹慎不過的人,如果是沒有相當的把握,絕不輕易行動的,他既然敢公開揭示官方的密旨,必然也展開了行動。」

「那只是抄了百花宮和百寶齋在各地的分宮分號,可是他們的人員精英,都已集中此地。」

紀寶玉道:「人手集中是早已有所預示了,金輝叫日、月、山、海四童向你接觸,就已經開始集中人力,作為大舉的開始,他也知道,此舉必可驚動你家全力以赴的,在江南,只要征服南宮世家,大局也定了一半了,而司徒晃此舉,恐怕是根據魔教的行動所擬的對策,趁著他們精華集中金陵的機會,先把殘餘的勢力消滅掉。」

南宮俊說道:「可是,主力全在此地呀!」

馬成道:「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只是時機未至而已,否則翁老兒也不會如此遙逍了,他若是一無倚仗,絕不敢宣布密旨的。」

南宮俊看了對方的陣容一眼道:「他們說精華好手全已集中,我怎麼看不到有幾個人呀?」

紀寶玉說道:「在後面,他們現在雙方都在藏私,不願意把真正的實力顯示出來。」

「這是為什麼?」

「為了保密,不但要對敵人保密,也要對自己人保密,金輝與寶珠之間,也在相互戒備,所以寶珠拚命地擠我,寧可把我擠到對方去,也不讓我留在那邊,就是擔心我們會聯合起來對付他。」

「她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

紀寶玉苦笑道:「不能怪她有這種想法,金輝那個人是不可信賴的,魔教的大權是以掌握的長老數為主的,而這些長老,則是每人自己推舉的,例如教主可推舉八名,副教主與大祭司可推舉四名……」

南宮俊問道:「魔教中共有幾位長老呢?」

「依習俗有十八名,這十八名長老對教中重要決策有決定之權,誰掌握了多數,誰就可以當勢。」

「還有兩名長老呢?」

「依照規定是正副總護法擔任。」

「那麼金輝目前是控制著多數了?」

「原來的情勢是的,只是由於各人推舉的長老猶未公開,所以還沒有作數,而且推舉的長老也不是簡單的事,每人要接受他方人員一次的挑戰,如若挑戰時被人擊敗,即喪失入選之權。」

南宮俊道:「這總是佔便宜了,紀寶珠急欲把前輩擠走而讓她的丈夫擔任副教主,也是為了爭取推舉之權了?」

「這倒不是,推舉的人要接受一次挑戰,成算不會太大,最重要的副教主一席是不允許挑戰的,以及正副總護法二席是不準挑戰的,而正副總護法之聘書是由正副教主及大祭司會商通過的,例如,聘請你,就是金輝與我通過,紀寶珠極力反對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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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粉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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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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