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大鬧將軍府 1
知道那套金縷玉甲的珍貴,阿歷山大、老杜又怎會不將金縷玉甲上面的黑狗血洗去。
殭屍祖宗面上沾染的黑狗血亦一樣被抹掉,阿歷山大用不著親自動手,老杜唯命是從,雖然看著殭屍祖宗的面心驚魂動,亦不得不服從命令去抹掉那上面的黑狗血。
與此同時,鍾士到了。
這個鐘士是一個考古學家,來自英國,到這兒來,正是要考察那塊養屍地,懸棺崖,聽說發現了金縷玉甲,當然立即趕來一看究竟。
阿歷山大也就是知道鍾士對中國出土文物極有研究,才請他到來觀看一下,也準備如果價錢妥當,就將這金縷玉甲賣給鍾士,省卻麻煩。
以他所知,大考古學家通常就是大買家。
鍾士看見那金縷玉甲,立即傻了臉,以他的經驗,當然看得出那是什麼東西,他仍然拿出放大鏡來仔細看清楚。
越看他便越入神。
阿歷山大、老杜等著等著,實在不耐煩,阿歷山大忍不住叫一聲:「鍾士。」
鍾士毫無反應,拿著放大鏡繼續研究。
「鍾士……」阿歷山大大叫。
這一次鍾士終於醒覺,吃一驚的抬起頭來:「什麼事?」
「你看了這麼久,大概也有一個結論的了。」
「這東西,」鍾士如夢初醒的:「這東西毫無疑問是國寶,不比一般。」
「值多少?」阿歷山大追問。
「價值連城,絕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啊。」鍾士說得很認真。
阿歷山大眉頭大皺,老杜即時一句:「那我們拆開來散賣好了。」
鍾士連忙叫住:「這金縷玉甲拆不得,金線貫穿所有玉片,拆一片,其他的玉片亦會脫落,要復回原狀,我看是沒有可能的了。」
阿歷山大順口一句:「這麼巧妙的啊。」
鍾士嘆一口氣:「中國人的智慧實在匪夷所思。」隨後又拿起那個放大鏡,仔細的一再觀察。
阿歷山大目光一轉:「這樣好了,我不要你連城的價值,只要一個合理的價錢。」
鍾士搖頭:「我那有這麼多錢?」
阿歷山大、老杜一呆,相望一眼,阿歷山大再問:「你既然沒有錢,來幹什麼?」
鍾士亦呆一呆:「是你們請我來看的啊。」
阿歷山大、老杜又呆住。鍾士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舉步往外走。
阿歷山大、老杜獃獃的看著他,他走了幾步,突然回頭:「明天我介紹一個人到來。」
「好啊好啊。」老杜一疊聲的應著。
「這個是出得起錢的?」阿歷山大接問。
「他也不是來買的。」鍾士很認真的接上話:「也是來看的。」
阿歷山大、老杜再次怔住在那裡。
***
天還沒大亮。
阿歷山大睡得很甜,可是亮光從窗外透入,他便不由自主的坐起來,口一張便是一陣雞啼。
一啼再啼,他才如夢醒覺,打一個冷戰,張開眼,又一聲雞啼。
他呆一呆,不由伸手掩住了嘴巴,左右看一眼,才鬆開手。他原是懷疑有一隻雞在旁邊,可是怎也看不見,到他鬆開手,又發出一聲雞啼。
這一次他終於確實。
然後他雙手掩住了嘴巴,惶然四顧,雞啼聲仍然傳來,一陣接一陣。
這陣陣雞啼聲入耳,不由他又懷疑起來。
他再將手鬆開,這一次仍然有一陣啼的衝動,到底沒有啼出來。
雞啼聲仍然陸續傳至,但他聽來,卻始終有一種不是雞啼的感覺。
那事實不是真的雞啼,乃是老杜仰著脖子在作出陣陣雞啼聲,他不住的啼著,半坐在床上,一雙眼仍閉著,仍在半睡眠的狀態中。
***
堅叔等辦妥福水的屍體回到鎮中亦已天亮,蘇姍沒有立即回將軍府,隨著堅叔回到茅山學堂。
一路上堅叔神態凝重,回到學堂一樣坐立不安,好一會終於長嘆一聲:「黑狗血只可以暫時鎮壓著那具殭屍,要永絕後患,必須燒掉。」
阿光立刻衝口而出:「那我們進去將軍府燒掉它。」
「阿歷山大跟那個老杜不是傻瓜,給他們發現,你看有什麼後果?」阿麥立即接上口。
旁邊蘇姍連隨接上一句:「我把他們引開好了。」
「這最好不過。」阿麥當然贊成。
阿光沉吟著:「可是,多少仍然有些危險的。」
堅叔立即斬釘截鐵的一句:「為了全鎮的安全,我們只好拚了!」
「好,那拚了!」阿光不由挺起了胸膛。
蘇姍接問:「那具殭屍會不會復活?」
「復活並不可怕,」堅叔搖頭:「只要及時停止呼吸,殭屍只是有嗅覺,看不見也聽不到的。」
阿麥立即插口:「師父,你不是說過,最厲害的殭屍看得見也聽得到?」
「哦,那只是古老的傳說,我可沒見過。」堅叔回頭吩咐:「阿光,你立即去準備黑狗血。」
「馬上去!」阿光轉身便跑。
要買狗便要找九叔。
除非天氣惡劣,否則九叔很多時都是在店子前將狗只排開,要快,馬上殺掉。
今天是好天氣,阿光來到九叔店前的時候,卻只有一黑一黃兩條狗在那兒。
黑狗又瘦又弱又小,那條黃狗卻大得嚇人,阿光沒有理會,叫醒了九叔:「我要二十斤黑狗血。」
「二十斤那麼多?」九叔有些奇怪。
阿光目光落在那條小黑狗身上:「你就是只有這一條小黑狗?」
「家裡多得很,你若是急著,我先替你宰了這條小黑狗。」九叔一把抓住那條小黑狗便要一刀劈下去。
「殘忍!」阿光連忙退開:「我回頭來拿好了。」
他實在不忍看著那條小黑狗被九叔活活宰掉。
這邊他離開,九叔便搖頭:「嘿,那有這麼多黑狗血,黃狗血還不一樣是狗血?」
阿光當然聽不到這番話。
***
黃昏,堅叔、阿麥等在將軍府圍牆外,只等阿光到來。
阿光並沒有讓他們久等,左手一個小瓶,右手抓一個大-急急趕到:「師父,黑狗血準備好了。」
堅叔目光一轉再轉,奇怪的望著阿光:「怎麼一大一小的?」
阿光很認真的回答:「大-氖譴蠛詮費,小瓶的是小黑狗血,九叔說你分辨得出來的了。」
堅叔一怔,只好上前去找開瓶塞子,裝模作樣的看看:「哦,對了,大黑狗血色深一些,小黑狗血沒有那麼色深。」
這種混帳邏輯,阿光、阿麥當然不能夠確定,但怎也想不到小瓶所載的才是黑狗血,大-載的乃是黃狗血。
***
夜幕籠罩。
阿歷山大、老杜吃過飯,閑著無聊,又跑到偏廳研究那個穿著金縷玉甲的殭屍祖宗。
看著看著,他們突然發覺要很接近才看得清楚,稍遠便一片模糊。
阿歷山大一試再試,忍不住拿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怎麼會這樣的,近的看得清楚,遠的便看不清楚?」
老杜聽著不由接一句:「我也是啊,怎麼好像發雞盲般?」
說著他們無意對望一眼,然後一齊脫口驚叫起來。
「你的眼睛怎麼綠色的?」阿歷山大隨即問。
「你的也是啊!」老杜吃驚地回答。
他們的眼睛已變成碧綠色,散發著陰慘慘的光芒,令人看來很詫異。
「糟……」老杜不由拉高了衣袖:「難道被殭屍抓傷了變成這樣子?」
不看猶可,一看之下,又嚇了他一跳,他手臂被殭屍抓出來的傷口赫然亦變成慘綠色。
「怎麼是綠色的?」老杜目光連隨轉向阿歷山大:「老闆,看看你的傷口怎樣?」
「我沒事。」阿歷山大心裡著慌,一下子轉過身子。
老杜跟著轉過身子,嘟囔著:「被殭屍雞抓傷發雞盲,要是被殭屍抓傷,你說會怎樣?」
「廢話……」阿歷山大叱喝著:「殭屍怎會復活呢?別聽那個茅山堅胡說八道,我看全都是那個茅山堅搞鬼,天下間那兒來的殭屍及殭屍雞?」
「老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杜說。
老杜話未說完,一雙手便搭住他們的肩膀上,他們不由一齊驚呼起來。
蘇姍也被他們嚇一跳,她實在想不到他們這樣膽小,她進來一心只是要把他們誘出去。
她隨即一句:「是我啊!」
阿歷山大、老杜聽聲回頭,看清楚真的是蘇姍,齊叫一聲:「是你啊!」
蘇姍也這才看清楚他們的綠眼睛,呆一呆:「嘩!你們的眼好亮啊!」
阿歷山大、老杜不由互望一眼。
蘇姍隨又兩句:「怎麼這樣膽小的?我只是跟你們鬧著玩。」
「玩我們?」阿歷山大手一指鼻子。
老杜那邊立即推波助瀾的接上口:「老闆,我們也玩她。」
「好。」阿歷山大雞性大發,「咯咯」的叫一聲:「讓我們由頭到腳玩一個痛快。」
他跟著雙手互搓,露出色迷迷的表情,老杜亦露出色迷迷的樣子。
「跑,看你跑到那兒去!」阿歷山大隨後追上,一雙手張開,眼中卻只見一片模糊。
蘇姍一看,連忙往後退:「我才不跟你們玩。」話才說完,轉身便跑。
老杜亦一樣,但仍然張開雙手往前摸索著追去。
***
看見已經是時候,堅叔繩子往上一拋,勾住了屋檐,手足並用,迅速上了瓦面。
阿麥跟著爬上,阿光看著不由嚷:「你們這樣,我怎樣呢?」
「平日叫你好好的練好身手,你就是不放在心上,現在知道好處了。」阿麥說著縮進了瓦面暗躲。
阿光左右看一眼,抓抓頭,一旁跑開,一心找其他進屋的方法。
翻過瓦面,往下一看,阿麥不由一句:「師父,離地好高啊。」
「少擔心,下去。」堅叔輕喝一聲,繩子往下拋,一個翻身,往下跳去。
阿麥依樣畫葫蘆,雖然沒有堅叔的敏捷,但雙腳著地也並無損傷。
他們才著地,那邊大門「依呀」的一聲推開,阿光傻頭傻腦的走進來。
堅叔、阿麥聽聲回頭,一眼瞥見,齊皆一呆:「你是怎樣進來的?」
阿光抓抓腦袋:「大門根本沒有關上,一推便開。」
堅叔奇怪地:「怎麼大門也不關?」
「他們是官,這兒等於是官邸,難道還有賊敢偷進這兒來?」阿麥這樣說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