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人質交換心藏險

第 八 章 人質交換心藏險

馬車在太陽庄第一道大門前的一對巨大石獅子前面停了下來,因為有兩個守門武士看到後面跟隨的人不是原先的人馬,出來盤問。

神態悠閑地坐在駕駛台上,燕翎雕的目光向四周打量著。

現在的太陽庄較之兩年前他所見的太陽庄完全不同了,高及兩丈的圈子,如厚實的城牆般地把太陽庄團團圍了起來,由門上寫的「南門」兩個字,他知道這座城堡似的莊院共有四個大門,如果再加上一道護城河,太陽庄的氣魄,便完全像一座孤立的城堡了。

點了點頭,燕翎雕陰冷地道:「好氣魄啊,好氣魄。」

「喂,朋友,你是哪條線上的?怎麼駕著我們二***車回來了?」

說話的是走上來的一個黑衣武士。

目光依然盯在圈子上來回走動著的那些武士身上,燕翎雕道:「要問我等是哪條線上的朋友,閣下你份量太輕了些,逝世個能主事的出來吧。」

黑衣武士臉色一沉,冷聲道:「那你報個名上來。」

收回目光,燕翎雕在那黑衣武士的黃臉下掃了一瞥道:「燕翎雕。」

聽是聽清楚了,但卻仍然不由自主地脫口又問了一遍。

「什麼?你是誰?」

策馬走上一步,「樵霸」柴洪大聲道:「他娘的,你小子是嚇瘋了還是耳聾了?他是『邪劍魔星』燕翎雕,你家大爺我是」樵霸『,柴洪。「因受驚過度而張大丁嘴,黑衣武士一雙耗子般的眼睛左右停地在燕翎雕及「樵霸」柴洪臉上流動著,人也不停地向後退著,直退了七八步,才猛然轉身奔進大門,緊接著大門便砰然一聲關了起來。

圈子上人如流水般地集結過來,密密地排成一排,張弓搭箭的對準圈子下的等人。

向上望了一眼,「樵霸」柴洪神色自若地道:「看樣子他們是要作城堡保衛戰了?」

「幻狐」邊漢雲道:「那我們怎麼辦?」

「樵霸」柴洪道:「把那婆娘拉出來做擋箭牌不就可以進去了嗎?」

「幻狐」邊漢雲道:「那多不光彩?」

「樵霸」柴洪一瞪眼,道:「光彩?哼,這年頭光彩有什麼用?

一個不小心,被利箭穿成了蜂子窩,那可就『光彩』得大了。「「幻狐」邊漢雲冷聲道:「樵夫,俺不跟你吵,咱們問問頭兒,就知道了。」話落轉向燕翎雕道:「頭兒,你看怎麼辦?」

燕翎雕道:「等他們主事的人出來再做決定。」

燕翎雕沒有說錯,不大工夫,關閉的大門重又啟開,一個身高不滿五尺,兩臂長過膝蓋的灰衣老者單槍匹馬地緩步走了出來。

此人眉淡而短,雙目圓而大,塌鼻薄唇,使人一見就會想到猿猴。

在馬車前七八尺處,矮老者停了下來,朝駕駛座上的燕翎雕一抱拳,道:「老夫戰雲山拜見燕當家的。」

起身抱拳還禮,燕翎雕道:「戰朋友太客氣了,不敢當。」

向馬車打量了一陣,戰雲山道:「燕當家的此來是……」底下的話他沒有接著說完,因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淡淡地,燕翎雕道:「燕某特地護頭貴庄二夫人回庄來了。」

老臉突然一變,戰雲山脫口道:「她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尊二夫人一切都很好。」

戰雲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冷聲道:「燕當家的,說說你的目的吧。」

燕翎雕道:「戰朋友,你做得了主?」

戰雲山冷聲道:「老夫還知道權衡輕重。」

燕翎雕笑道:「以你『飛猿』在武林的招牌,燕某確信你知道權衡輕重,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只怕……」

「飛猿」戰雲山冷笑道:「燕當家的過獎了,我『飛猿』戰某人與你『邪劍魔星』相比,不過是熒光對皓月而已,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目下太陽庄既然由我出面,我自然能作得了主,燕當家的有什麼條件,請說出來吧。」

臉色一整,燕翎雕道:「燕某想請貴庄放一個人。」

「飛猿」戰雲山一怔道:「本庄並沒有扣留你燕當家的人。」

燕翎雕道:「並非我的人。」

「飛猿」戰雲山道:「那麼是誰?」

燕翎雕道:「望月山莊的主人。」

「飛猿」戰雲山一怔,脫口而出,道:「飛狐?」

燕翎雕笑道:「尊駕既然知道他是『飛狐』,那就更好辦了。」

「飛猿」戰雲山知道自己方才失言了,但話已出口,已經無法追回,忙道:「他與燕當家的你,有什麼關連?」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戰朋友,咱們是交易,交易只論是否值得,其他的都不在你我談論的範圍之內吧?」

似一副沉重的擔子壓在「飛猿」戰雲山的心頭上,他知道「九尾狐『在巴震宇心目中的重要性,因此,每一句話他都得慎重考慮,但考慮歸考慮,他卻又考慮不出個結果來,就目下的情況,他雖然是」太陽庄「地位最高的人,但實際上,他仍然作不了主。

目注燕翎雕,「飛猿」戰雲山遲疑地道:「換他?」

燕翎雕冷漠地道:「如果尊駕作得了主的話,燕某確實有此一想。」

又考慮了一陣,「飛猿」戰雲山道:「我得先看看莊主二夫人。」

朗朗一笑,燕翎雕道:「可以。」話落沉聲道:「把你們夫人扶出來。」

車門推開,「九尾狐」在兩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使女扶持之下走下馬車。

淡淡地,燕翎雕道:「還滿意嗎?」

「飛猿」向前走近了三尺,道:「燕當家的,你有沒有傷到她?」

燕翎雕深沉地笑道:「尊駕不相信……」

突然飛身撲向「九尾狐」,「飛猿」戰雲山仗著自己獨特的輕功,滿以為可以立個大功,使太陽庄巴震宇刮目相看,哪知事實並沒有想像那般美好。

「飛猿」戰雲山眼看著燕翎雕也似地自空中飄落,那速度看起來並不快,但他卻始終無法超前半步,因此,他雙足才一沾地,那柄人人望而生畏的「邪劍」已抵住他咽喉上了。

「好身法,燕翎雕。」

聲音來自背後八尺左右處,雄渾、沉穩,聲音雖然不高,卻有一股懾人的莊嚴威儀。

突然收劍入鞘,燕翎雕緩緩轉過身來,冷冰冰地咧嘴一笑道:「巴震宇,久違了。」

不錯,來人正是太陽庄莊主,「太陽叟」巴震宇。

發白如雪,銀髯拂胸,霜眉濃密,呈關刀形,雙目冷芒如電,獅鼻海口,一身白衣人,凌然而立,自有一股懾人威儀。

平和、沉穩地笑了笑,巴震宇道:「燕翎雕,你這一計用得確實高明,老夫自主栽在你手中了。」

淡淡地,燕翎雕道:「巴震宇,彼此,彼此,燕翎雕沒想到你會回來的這般快法,如果燕某人不是路遇尊二夫人,只怕此刻得認栽的是燕某人。」

「太陽叟」巴震宇冷然一笑,道:「燕翎雕,你是真沒想到老夫會沿路打聽你的消息,還是有意吊才夫的胃口?」

燕翎雕確實沒想到巴震宇的眼線遍布的問題,如果他早考慮到這個問題,也許還不敢貿然前來呢!

心中暗自叫了聲僥倖,燕翎雕道:「燕某確實把你遍布口外的那些眼線給忘記了,如果燕某早想到他們,那巴震宇,你能這麼早回來,燕某就不會覺得驚奇了。」話落一頓道:「巴震宇,你還有隨行的那位三莊主及回家中的二象呢?」

「太陽叟」巴震宇冷笑一聲,道:「難得你燕翎雕對本庄的事竟會這麼不清楚,他們就快來了。」

「幻狐」邊漢雲插口道:「巴震字,你一個人匆匆忙忙地趕來,莫非是有了什麼預見了?」

看也沒有看「幻狐」邊漢雲,「太陽叟」巴震宇冷聲道:「稱名道姓,你份量還不夠,燕翎雕,你是算舊帳來的吧?」

「幻狐」邊漢雲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就要撲過去。

「漢雲,站住。」話落冷冷一笑,道:「巴震宇,你我的舊帳當然要算,不過,在結那筆舊帳之前,燕某想先聲明一件事,你我之間的事,是你太陽庄與我們邪劍七星間的事,咱們誰也用不著強迫外人出面,對嗎?」

「太陽叟」巴震宇道:「你指的是『飛狐』?」

燕翎雕道:「是他。」

陰沉地冷笑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假使他本人願意為本庄效力呢?」

燕翎雕冷笑道:「這麼說你姓巴的是要依勢凌人了?」

「太陽叟」巴震宇狂笑道:「哈哈……燕翎雕,我姓巴的目前有這能力,而你卻沒有,你想我的算盤會照看你想的那麼打嗎?『,點點頭,燕翎雕道:」好,姓巴的,姓燕的今天既然敢來找你筍帳,就已經把這些都考慮到了。「話落一頓道:」這些咱們暫且撇開不談,巴震宇,我要你放一個人。「「太陽叟」巴震宇平和的道:「誰?」

燕翎雕道:「望月山莊的莊主。」

「太陽叟」巴震宇道:「叫他『飛狐』不是更明白些嗎?」

燕翎雕冷笑道:「你是放不放?巴震宇?」

「太陽叟」巴震宇道:「聽你的口氣,好像我是非放人不可了?

燕翎雕你依仗的是什麼?「燕翎雕冷笑道:「巴震宇,你沒看見我依仗的是什麼嗎?」

就在這時,「飛猿」戰雲山突然悶聲中響地出手拍向燕翎雕背後。

倏然向前斜跨出一步,燕翎雕一把扣住「飛猿『』戰雲山右手腕脈,目注巴震宇冷冷地道:」巴震宇,你遲遲未作決定,就是等待令屬下的這一著嗎?「燕翎雕超越常情的聽力,使「太陽叟」巴震宇大吃一驚!陰冷的目光凝視了燕翎雕良久,才道:「頂尖高手燕翎雕。好聽力,好聽力,『飛猿』戰雲山的內功修為在江湖上雖然算木上什麼,但他的輕功與身手,當今武林中堪與之相比的還沒有幾個,沒想到以他的穩健身手,突起發難,竟然也沒有逃過你的手心,你靈敏的聽力,的確令人佩服之至。」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有一半是故意賣弄豪放,有一半則是真箇心中有些膽寒。

冷漠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巴震宇,姓燕的今天來你太陽庄,是算舊帳來的,並不是來聽你讚美的,一次生,二次熟,你我是老相識了,這些不談也罷。」

笑容突然一收,臉上卻沒有流露出慍怒之色,「太陽叟」巴震宇道:「很對,那你說我們該談什麼呢?燕翎雕!」

冷冷地,燕翎雕道:「擺在眼前的第一樁事是,你看我應該怎麼打發你這個手下?」

「太陽叟」巴震宇道:「『飛猿』戰雲山?」

『燕翎雕道:「不錯,是他。」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在「飛猿」戰雲山焦灼、惶恐而且帶有乞求神色的臉上停了一下,泰然地一下道:「燕翎雕,你看著辦吧。」

臉上神色生硬而帶煞氣,燕翎雕道:「還給你如何?」

「太陽叟」巴震宇冷靜道:「屍體?」

扣住「飛猿」腕脈的左手突然往前一送,「飛猿」戰雲山一個瘦小的身體對準「太陽叟」

巴震宇沖了過去,去勢快捷如電。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被「飛猿」戰雲山一擋,無法完全看清楚燕翎雕的舉動,只隱約地看到燕翎雕持劍的右臂動了一下,耳邊便傳來燕翎雕的聲音叫道:「接住。」

只當是燕翎雕已在「飛猿」戰雲山背上施了手腳,「太陽叟」

巴震宇眸子中殺機一閃,右臂一揚,一道罡猛無倫的掌風對準「飛猿」戰雲山的胸口拍了出去。

燕翎雕扣住「飛猿」戰雲山的腕脈,使他無法提聚真力,手鬆開時,「飛猿」被拋了出去,足不著地,身子也無法控制,因此,眼睜睜地往巴震宇兇猛的掌風上撞了過去。

只驚駭無比地叫出了「莊主……」兩個字,「飛猿」底下未完的話便被「砰然」一聲大震切斷了。

飛馳的身子在空中略微一停,突然向後倒飛出五尺多遠,仰面跌在地上,掙了兩掙,便已七孔流血而死。

看出沒看地上的「飛猿」一眼,「太陽叟」巴震宇泰然一笑,道:「燕翎雕,老夫的處置你可滿意嗎?」

冷冷地,燕翎雕笑道:「巴震宇,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處置,因此,燕某人把戰雲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你。」

炯炯如電的目光盯在燕翎雕臉上,「太陽叟」巴震宇懷疑地問道:「燕翎雕你是說你沒動他?」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突然沉聲道:「老柴,把飛猿的屍體翻過來給巴莊主看看。」

「樵霸」柴洪應了一聲,奔上兩步,把「飛猿」翻成面下背上的姿勢,伸手撕開他背上的衣服,「飛猿」戰雲山瘦骨嶙峋的背脊豁然展現在「太陽叟」巴震宇面前。

「太陽叟」巴震宇雖然深沉老練,在突然看到這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驟變事實之後,老臉仍然不由自主地為之一變,脫口道:「你沒傷他?」

冷然地,燕翎雕道:「巴震宇,燕某知道你想得比我更周全,因此,我以為沒有親自下手的必要。」

聲音生冷而帶有濃重的殺機,巴震宇道:「燕翎雕,老夫佩服你的詭詐,更痛恨你的陰險。」

冷冷地打斷「太陽叟」巴震宇的話,燕翎雕道:「巴震宇,別說那些狠話了……狠族解決不了我們之間的事,拿出手段來吧,不過……」

「嗆」然一聲,「太陽叟」巴震宇抽出了腰間佩帶的那柄寒氣侵人的「九環刀」,冷聲獰笑。

回頭望了「九尾狐」一眼,燕翎雕道:「不過,我們得先解決一個問題。」

「太陽叟」巴震宇一掃先前臉上的泰然神色,冷聲道:「什麼問題?」

燕翎雕道:「你把」飛狐「放出來。」

「太陽叟」巴震宇狂笑一聲,道:「哈哈……姓燕的,你以為老夫會那麼做?」

燕翎雕冷漠坦然地一笑道:「假使你不會那麼做,燕某也不會開口了。」

「太陽叟」巴震宇冷聲道:「燕翎雕,你依仗著什麼說這句話?

你——全身的重傷?「燕翎雕冷笑道:「我依仗的是什麼,你看的見,也很明白,至於我的傷如何?巴震宇,你用不著替姓燕的*那份瞎心。」

目光在「九尾狐」臉上打了個轉,「太陽叟」巴震宇以極其輕鬆的神情大笑道:「她,『九尾狐』?哈哈……」

『神情與話中含意,都顯得毫不在乎,像是「九尾狐」的生死與他完全無關係似的。

燕翎雕看得出來,他那表情並非做作出來的,也想像得到,像巴震宇這種只重利害,毫無感情的人,是絕不可能為別人做任何犧牲的。

如同一腳踩了個空,燕翎雕與飛鳳女全部怔住了。

桃花眼在「太陽叟『』巴震宇皺紋密布的老臉上,來回打著轉,」九尾狐『』溫和地道:「老爺子,你出去這-天一夜的時間,家裡有些什麼變化,你可知道?」

「太陽叟」巴震宇一怔,道:「有什麼變化?」

「九尾狐」嬌媚地笑道:「大夫人與小姐突然不告而別了,來路上,你該曾看到三莊主吧?他就是追夫人與小姐去的,其實,他大可以不要去追,因為夫人在你離去的那天晚上,就把她與小姐所掌管的東西全交給我了,我怕會有什麼閃失,因此一直放在身……」

心頭暗自一震,「太陽叟」巴震宇急忙截住她的話,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九尾狐」笑道:「老爺子,像我們這種名份一點都沒有的女人,除了處處小心侍奉男人,以獲取男人的歡心及信賴之外,還有什麼保障呢?因此,妾身處處在用盡心機的替老爺子您多做點事,多『分點勞」。「「九尾狐『話是說得十分卑下,但實際上,無異是在告訴」太陽叟「巴震宇,她為了自身的安全保障,手中已掌握了巴震宇極其重要的秘密了。

像是沒有聽出「九尾狐」話中的含意,「太陽叟『』巴震宇欣喜地笑道:」她與她女兒所掌管的東西既然已落在你手中,那我就放心了,那她們走了正好。「「九尾狐」故作不安地道:「老爺子,你真箇不會怪罪於我,懷疑是我把她們*走的嗎?」

「太陽叟」巴震宇鄭重其事地道:「我說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就在這時,巴震宇身後躍落三個年齡約在五旬以上的老者。

頭也沒回,「太陽叟」巴震宇道:「齊古賢,你進庄去把『飛狐』給我叫來。」

剛到的三人,最中間的一個聞聲走到「太陽叟」巴震宇面前,恭敬地道:「莊主,讓他自己走出來還是?……」

「太陽叟」巴震宇沉聲道:「讓他自己走出來吧,當然,你得陪著他。」

齊古賢應了聲是,轉身朝太陽庄走去,那方向正好向燕翎雕這邊走來。

細眉、小眼、大嘴、薄唇,加上一個酒糟鼻子,他所與人的第一個印象是陰冷,古怪而帶有濃重的殘毒氣息,此人正是太陽庄僅次於「太陽叟」巴震宇的二莊主「毒星子」齊古賢。

以平穩的腳步,「毒星子」從燕翎雕身邊不到三尺的地方經過,神態從容自若,目不旁觀,大有目中無人的高傲氣勢。

「毒星子『』齊古賢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內之後,」太陽叟「巴震宇身後的兩個老者,一左一右的走到」太陽叟「巴震宇兩側,右邊老者低聲道:」莊主,三莊主我們找到了。「說話的老者留有一叢山羊鬍子,瘦長的臉,一對死羊眼,一看可知,此人就是「四象」

中的「靈羊」公孫捷。

「太陽叟『』巴震宇老臉一變,道:」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靈羊『』公孫捷道:」離路十多丈的松林內,岳三莊主他已經……「「太陽叟」巴震宇道:「死了?」

「靈羊」公孫捷道:「是的。」

「太陽叟『』巴震宇沉聲道:」能不能看得出來是誰下的手?「「靈羊」公孫捷搖搖頭道:「看不出來,我們只在岳三莊主背上看到一處長達尺半,深及背骨的刀傷。」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自然的落在燕翎雕臉上,脫口問道:」刀傷,你怎能斷定那是刀傷而非劍傷?「冷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沒有開口。

左側的那個一身黃袍,灰白臉膛、黃眼珠子,頷下一把花白。

鬍子的老者突然介面道:「莊主,因為岳三莊主除了背部的傷之外,左臂上還有一處刺傷,傷口呈三角形,因此本座等斷定他是受了刀傷而死的。」

精眸連轉了好一陣子,「太陽叟『』巴震宇自語似地道:」當今武林之中,使刀的名家沒有幾個,能抵得住岳松華的人更沒有幾個,此人會是誰呢?「「九尾狐」突然插口道:「老爺子,據他們回來報告的人說,攔住三莊主的是兩個小女孩,聽說還是『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呢。」

「太陽叟」巴震宇想了想,突然問道:「岳松華身上可有掌傷?」

「靈羊」公孫捷忙道:「沒有。」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從「靈羊」公孫捷臉上轉到黃袍老者臉上。

黃袍老者忙道:「的確沒有其它傷痕。」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又從黃袍老者的臉上轉到「九尾狐」

臉上。

「九尾狐」忙道:「老爺子,據他們回報的說,阻住岳松華的是『鐵血紅顏』手下七仙姬中的紅、綠二仙姬。」

老臉上掠過一抹掩蓋不住的驚色,「太陽叟『』巴震宇脫口道:」你有沒有看到她們?

「「九尾狐」忙道:「妾身一聽到回報,就率同八個手下趕去支援,路下就遇上了燕翎雕他們。」

「太陽叟」巴震宇本能的想到燕翎雕與「鐵血紅顏『』有所勾結,心中也著實有些膽寒,陰冷如刃的目光來回在燕翎雕臉上轉了數次,才以試探的口吻道:」燕翎雕,老夫所說『鐵血紅顏』是當今宇內武功最霸道,容貌數第一的奇女子,容貌武功,均有宇內第一之稱,燕翎雕,你艷福可真真不淺呢!「燕翎雕知道「太陽叟」巴震宇說這句話的用心,他生性耿直,不願依仗別人的名氣,當即冷笑一聲道:「燕翎雕也有此耳聞,只可惜燕翎雕福份太小,無緣和她結識。」

「九尾狐」聞言不由自主地冷哼一聲,脫口道:「諒她只不過是黃毛丫頭而已,也敢當這宇內第一的頭銜?」

「太陽叟」巴震宇臉色一沉,但只一閃便消失了。

飛鳳女看了燕翎雕一眼,美眸深處也不期然地浮現出一抹幽怨的孤寂的光芒。

長笑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這麼說你與『鐵血紅顏』那丫頭並沒有什麼勾結了?」

燕翎雕冷然地道:「關於這一點,巴震宇,你儘管放心,姓燕的既然敢來,就沒打算依靠任何人。」

『』太陽叟『』巴震宇踞傲地大笑道:「哈哈……燕翎雕,老夫不過順口祝賀一番而已,你以為老夫真把那丫頭放在心上了,哈哈……燕翎雕,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太陽庄了。」

恰在這時,「毒星子」齊古賢領著「飛狐」從圈子下的大門內走了出來。

飛鳳女閃眼間看到,粉臉突然一變,嬌呼一聲,就要飛身撲過去。

輕巧的飛身攔在飛鳳女面前,「幻狐」邊漢雲沉聲道:「姑娘,令尊既已走出了太陽庄,你們父女立刻就可以會面了,急也不急在一時,小不忍則亂大謀,姑娘千萬要忍耐一二。」

一顆激動狂跳的心突然停了下來,飛鳳女的目光自然地流轉到燕翎雕身上。

燕翎雕背對著「飛鳳女『』而向著」太陽叟「巴震宇,仍然是靜立不動。

突然有一種被人冷落了感覺,飛鳳女粉臉一變,冷聲道:「邊大俠,你說了能算數嗎?」

「姑娘,這不是誰說了算,誰說了不算的問題,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我們必須那麼做。」

飛鳳女冷聲道:「你能擔保自己看得絕對正確?哼。」

話落一扭嬌軀,仍然要往前走。

蒸翎雕雖然沒有回頭,也知道自己不說話是不行了,沉聲道:「姑娘,眼下我們確實該那麼做。」。也不是知道是哪裡來的那一股子氣,飛鳳女脫口冷聲道:「燕大當家的,你這是命令還是建議?」

仍然沒有轉過身來,燕翎雕似乎沒有想到,一向通情達理的飛鳳女會突然在這種緊要關頭使其性子來,怔了一怔,道:「姑娘,燕翎雕既不敢命令你,也不是建議你,事實上,你向令尊身後看看就該知道該不該貿然行事了。」

「飛鳳女」氣惱地道:「燕大當家的,你眼睛中根本就沒有我飛鳳女存在,你為我擔什麼心?」話雖然這麼說,可沒有再掙著要撲向「飛狐」了。

「太陽叟」巴震宇的精眸中又掠過一絲冷冽的光芒,他又一次覺得燕翎雕的聽力令他心寒,因為燕翎雕背對著五丈之外的大門,就已聽到「毒星子」齊古賢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了。

在離開大門一丈左右的地方,「毒星子」齊古賢停住腳步問道:「莊主,是否要把人帶過去?」

「太陽叟」巴震宇看看燕翎雕道:「燕翎雕,為了避免腹背受敵,遭本庄挾擊之嫌,老夫要帶他倆過去,你意下如何?」

冰冷的笑了一聲,燕翎雕冷聲道:「請!」話落把「九尾狐『』及她的兩個隨侍使女向右帶開五尺。

「太陽叟」巴震宇心中另有打算,當即歸刀入鞘,帶著「靈羊」

公孫捷及「黃袍老者」緩步走向大門。

在「毒星子」齊古賢身側停住腳步,「太陽叟」巴震宇向「毒星子」身後那一排近二十個「太陽庄」的精選武干掃了一眼,心中立時產生了一種忠實的感覺。

立住腳步,巴震字背向面外的轉過身來,沉聲道:「燕翎雕,我們怎麼個交換法?」

燕翎雕道:「你說呢?」

心中雖然早已成竹在胸了,「太陽叟」巴震宇仍然故作呻吟地思考了一陣子,道:「燕翎雕,你我相距足有四丈之遙,我們何不各派一人領著人質出去,在中間兩丈左右處交換?」

燕翎雕冷聲道:「可以。」

面對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字低聲說了幾句,然後高聲。

道:「『黃虎』計於春,你領他過去。」

黃袍老者——「黃虎」計於春朗應一聲,領著「飛狐」大步向燕翎雕這邊走了過來。

在「黃虎」計於春領著「飛狐」起步的同時,燕翎雕也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高聲道:「邊漢雲,你護著二夫人及她的兩個使女過去。」

「幻狐」邊漢雲應聲而出。

兩方的人在眾目凝視之下,漸漸走向中間………

「黃虎」計於春首先在兩丈左右處停住腳步,一手扣住「飛狐」的腕脈,一雙精光閃射的眸子,凝注在走過來的「幻狐」邊漢雲臉上。

在距離「黃虎」計於春還有四五尺遠的地方,「幻狐」邊漢雲,突然停住腳步,道:「計於春,你主子是不是囑咐你在交人的時候,出手把老狐狸置於死地?」

「黃虎」計於春心頭一震,但未形之於色,冷哼一聲,道:「我們不是也有人質在你們手中嗎?」

「幻狐『』邊漢雲道:」你主子不是告訴你只要把她的屍體搶回去就夠了嗎?你們要死的就可以了,我們卻必須要活的啊!「「黃虎『』計於春聞言一呆,心說:」莊主確實是這麼交待的,但說話聲音那麼小,他們不可能聽到啊。「轉念間,冷聲道:」姓邊的,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莊主是何等人物,豈容你污衊?「「幻狐」邊漢雲冷冷地道:「計於春,別想唬我,我知道我所說的句句都是事實,不信我可以問問你主子,你聽著。」話落高聲道:「巴大莊主,小的邊漢雲沒有冤枉你吧?」

「太陽叟」巴震宇這些話都是「幻狐『』邊漢雲臨來之前燕翎雕告訴他的,他無法相信燕翎雕會有如此駭人聽聞的聽力,但」幻狐「邊漢雲所說的卻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此刻,」

太陽叟「巴震宇對燕翎雕駭人聽聞的聽力也不只是驚奇,簡直是有些膽寒了。

「太陽叟」巴震宇的目光不期然掃到「九尾狐『』陰暗不定的臉上,」九尾狐「的目光也正望著他。

四目一觸,巴震宇心頭立時一震,朗笑道:「哈哈,…燕翎雕,你已用計使我誤傷了一個得力助手了,你以為老夫還會再上你的當,自斷臂膀嗎?」話落沉聲道:「要怎麼個交換法,你說吧?」

燕翎雕道:「你的人能走,我們交換的人也能走,但他們都無法用自己的武功,我們何不各退三尺,背轉身去,讓他們自己走過來?」

的確姦猾,「太陽叟」巴震宇想都不想,脫口道:「可以。」

於是,雙方各帶著人質,向後退了三尺,然後「幻狐」邊漢雲與「黃虎」計於春各自轉身向著自己的人,雙方的人質緩慢地走向自己那一邊。

「幻狐」邊漢雲在轉身的時候,在「九尾狐『』清心穴拍了一掌,出手既輕又快,那部位是燕翎雕教他拍的。

「九尾狐」向前走了不到五步,身上受制的穴道突然自通,第一個念頭,她就想出手攔擊「飛狐」,但轉念想到「太陽叟『』巴震宇多疑的個性,她又忍了下來,仍裝作穴道受制的樣子。

兩邊的人質幾乎同一時間內走到自己人的身邊,「幻狐」這漢雲與「黃虎」幾乎也同一個時間內轉身監視著對方。

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人那邊,一場緊張的人質交換過程也跟著結束。

飛鳳女欣喜若狂地撲進「飛狐」懷中,把「飛狐」撞得退了好幾步。

似乎忘了父親身上受制的穴了,「飛鳳女」流著淚,激動的叫道:「爹,爹,我……我總算放心了。」

拍拍愛女的肩頭,「飛狐」慈祥地道:「傻孩子,別哭,為父二次為人,仍然是活命在同一個人手中,你快起來。」話落雙手扶直了飛鳳女,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我『飛狐』真沒想到,這次仍然是由你來把我從死神中拉了出來。」

燕翎雕先摸著了「飛狐」的穴道,然後替他解開,還沒開口,「樵霸」柴洪已搶先道:「老狐狸,豹頭燕額,濃眉大眼,你生就的一副耿直豪邁之相,卻一直是表裡不一致,直到今天,我樵霸才看到有些表裡一致的徵象了。」

「飛狐」黯然一笑道:「柴當家的見笑了,所謂本性難移,小弟生性如此,怕是改不了的了。」

話落轉向燕翎雕道:「燕當家的,二次救命之恩,『飛狐』不敢妄言報答,今生燕當家的,但只是有用得著我『飛狐』的地方,不里火里,刀山油鍋,我飛狐若是皺皺眉頭,便不算是江湖男兒。

凝重地搖搖頭,燕翎雕道:「尊駕言重了,燕某人救你,是因為看得你我有些氣味相投之處,若為施恩圖報,那燕某人大可以省去這些不必要的麻煩,實話實說,尊駕可別以才好。」

「飛狐」鄭重地道:「燕當家的所說的也是事實,但兄弟身受此恩,總是銘記難忘,雖然你並無圖報之心,但兄弟我卻不能忘卻圖報之意,否則,燕當家的,你說我還算是個人嗎?」

「飛狐」說得也是事實,燕翎雕笑了笑沒有再堅持什麼,當下道:「老狐狸,日後你仍打算深藏自己的所學不用嗎?」

燕翎雕的稱謂一改,「飛狐」突然覺得親切了許多,朗笑一聲道:「記得當年青峰谷中,我老狐狸曾當著你的面親口說過要改行重新為人,燕大當家的,我老狐狸雖然一生言行十有九虛,但這次說的卻是肺腑之言。」

燕翎雕笑容一收,道:「不管作哪一行,基基本原則都是為了生存,老狐狸,你說對嗎?」

「飛狐」老臉一變,脫口道:「你是說……」

燕翎雕鄭重地沉聲道:「要生存,就不能自己廢了自己求生存的技能,老狐狸,你該知道『一入江湖脫身難』這句話吧,咱們既然擠身江湖之中,便只有生於江湖死於江湖了,對嗎?」

「飛狐」思忖了一段時間,突然目射精光,點頭,道:「對,很對,燕大當家,你這一言算是點醒我這個糊塗人了,對,要生存,就得有求生存的技能。」

燕翎雕一笑道:「尊駕言重了,這一點,想尊駕早已想通了,只是,你把對我燕翎雕所說的話當成了對燕某人的承諾了,因此,是不願意算毀承諾,失信於我,其實,我並沒有把青峰谷下那些話當成承諾之辭,老狐狸,這一點你看錯了。」

於是,大家都笑了。

在「飛狐」到達燕翎雕等人身前的同時,那邊「九尾狐」也跟著「毒星子」齊古賢到達了「太陽叟」巴震宇面前了。

和善地笑著,「太陽叟」巴震宇道:「小丫頭,你受驚了。」

「小丫頭」這三個字,是「太陽叟」巴震宇一向對「九尾狐」最親切的稱呼。

裝作穴道受制的樣子,「九尾狐」媚聲媚氣地道:「受驚倒是沒有什麼,有老爺子您在,奴家就料定了那燕小兒不敢把奴家怎麼樣,只是,穴道受制這個苦頭奴家可受足了。」

「太陽叟」巴震宇朗笑道:「你的那張小嘴可真甜真討人喜歡啊!」

白了「太陽叟」巴震宇一眼,「九尾狐」道:「哎呀,老爺子,本來就是如此的嘛。」

嘿嘿笑了幾聲,「太陽叟」巴震宇臉色突然一整,道:「小丫頭,你說夫人臨離庄之前把她保管的東西全交給你了,有沒有帶在身上?」

「九尾狐」岔開話題道:「老爺子,人家身上受……」

「太陽叟」巴震宇道:「她交給你的是些什麼秘密東西?」

「九尾狐」心頭暗自一寒,堅持道:「奴家身上的穴道,你還沒給奴家解開呢?」

「太陽叟」巴震宇笑道:「當然要解,當然要替你解。」話落緩慢揚起手來,一面故作焦急地問道:「她交給你的是不是一副黃綾卷包著的機關圖?」

「九尾狐」道:「黃綾圖包著的是沒錯,是什麼圖奴家可就不知道了,因為奴家沒敢打開來看。」

輕輕地噢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眸中的殺機一閃,笑道:「事實上,你知道嗎?夫人手中握著的是一份武功秘圖,一向是用紅綢子包著的,想是她臨走之前,突然多包上一片黃綾了。」

一聽話題不對頭,「九尾狐」心頭大寒,一面將內功暗自提聚於雙掌之上,一面故作惶恐地道:「老爺子,奴家說的全是實話呀!」

「太陽叟」巴震宇陰沉地笑道:「你一向信用可靠,我知道你絕不會騙我!」話落揚起右掌緩慢地拍了下去。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雖說得十分平和,但話意中已充滿了不信任的意思。

「九尾狐」生性機詐多疑,她穴道早巳被「幻狐」邊漢雲解開了,她之所以一直偽裝著,也就是因為不能相信巴震宇對她的誠心。

「太陽叟」巴震宇的話,使她原本猶疑著是否先下手的心思突然之間有了決定了。

「太陽叟」巴震宇極其緩慢地推出那一掌,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不會含有多大的力道,但「九尾狐」對巴震宇內功十分了解,她知道他只要稍微加上半身的真力,就可置她於死地。

先下手之心既已產生,「九尾狐」不再猶疑,左臂倏然一揚,冷聲喝道:「老爺子,你歇歇吧。

話聲才起,一蓬銀芒,一閃射向「太陽叟」巴震宇面前,右掌也同時拍了出去。

怎麼也想不到「九尾狐」的穴道會不解自開,「太陽叟」巴震宇確實有殺她之心,但卻是以為在她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可以輕而易舉地收拾了一個存心背叛他的人。

老臉猛可里驚愕地一呆,但神智卻絲毫不亂,頭一偏,身子倏然向左傾倒過去,應變之快,速度之迅速,簡單令人不敢想象。

「太陽叟」巴震宇選擇左邊,並非沒有看到「九尾狐」拍出的右掌,也不是他左邊有了什麼防預力量,主要的是「九尾狐」左手那一把「毒針」是偏左撒出的,她也防到一擊難以成功,所以才*「太陽叟」巴震宇向左偏,剛好來迎她的右掌。

一蓬銀針從「太陽叟」巴震宇左半邊臉頸擦閃而過,「太陽叟」巴震宇身後並排站著的那二十幾個壯漢中,立時響起一片慘呼號叫之聲,躺下了六個之多。

砰然一聲大震,「太陽叟」巴震宇左胸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九尾狐」一掌。

為了減輕「九尾狐」的掌力,「太陽叟」雖然在側身之時,就已盡量提氣減輕自己的重量,以便順著「九尾狐」的掌勁向後飄,但這一掌,仍然打得不輕。

「太陽叟」巴震宇向後退出了七八步,直到背被撞到身後的那排壯漢身上,才算被阻住了後退之力。

眼看著「太陽叟」撞了過來,被撞的那兩個壯漢卻無人敢躲,也沒人敢扶。

站直了身子,巴震宇只覺胸口血氣翻騰,熱似火烤,一張紅潤的多年的老臉也變得有些蒼白了,但是,人卻仍然硬朗如初地直挺挺地站立著。

「九尾狐」一掌沒把「太陽叟」巴震字擊倒,桃腮立時一變,才想縱身遁走,「毒星子」

齊古賢與二象已閃身以鼎足之勢把她圈起來了。

雙手一齊探入雙袖中,「九尾狐」陰冷地道:「三位大爺,巴震宇生性多疑狠毒,任何人都難以搏到他的信任,陪伴這種人,除了時時都有殺身之禍外,一無好處,本姑娘就是一個擺在面前的實例,三位如果識時務的,此刻抽身,尚有明哲自保的機會,再遲可就要來不及了。」「太陽叟」巴震字此刻本已有了能力上前收拾「九尾狐」了,便他卻沒有那麼做,他要代理此機會,看看他身邊的這三個目下最得力的手下對他的忠心程度。

冷冷地笑了一笑,「毒星子」齊古賢道:「『九尾狐』,對爺們耍嘴皮子,你還太嫩,把你沒說完的全留在肚子里,將來對閻王爺說吧,現在,你得告訴爺們你的打算了。」

緊張的目光掃了三人一眼,「九尾狐」所看到的是一張張生硬狠毒的面孔。

「格格」地嬌笑了一陣,「九尾狐」冷硬地道:「打算?什麼打算?齊老頭子,當初你要求我給你點甜頭嘗嘗的時候,你可曾有什麼打算嗎?告訴你……」

「毒星子」齊古賢老臉立時一變,冷喝道:「『九尾狐』,你少挑拔離間,血口噴人,沒有誰會相信你的連篇鬼話的。」

「九尾狐」冷笑道:「齊古賢,你怕了,是嗎?你既然知道害怕,當日又為什麼要色膽包天的做那不情之求呢?」

越說事情越像是真的了,「毒星子」齊古是觀偷眼掃了「太陽叟」一瞥,冷聲厲喝道:「『九尾狐』,你以為大爺不敢收拾你嗎?」

「九尾狐」冷笑道:「告訴你,齊老頭,在沒有得到你主子的指令之前,本姑娘早就料定你們沒有那份膽量下手了,齊老頭,你那天失望之後不是說有一天你得勢之後要姑奶奶好看嗎?你什麼時候才會有那一天呢?」

「九尾狐」伶牙利齒,說來絲絲入扣,使人無從反駁。

心中真急了,「毒星子」齊古賢老臉勃然變色,厲叱一聲道:「老夫先宰了你這個血口噴人的婊子廠話落手起一掌,對準」九尾狐「拍了出去!

柳腰一錯,「九尾狐」嬌叱一聲道:「姑奶奶怕你不成。」話落雙臂齊揚,五指同時一伸,兩蓬銀芒迎著「毒星子」齊古賢威猛如刃的黨風拍了出去。

「毒星子」齊古賢是使暗器的行家,他知道自己的掌風雖然威猛無倫,「九尾狐」那些體積極小,掌風無法的氏住的毒針。

矮小的身子向側里一晃,「毒星子」齊古賢向右飄出去五尺,躲開了「九尾狐」的毒針。

看準了是個空隔,「九尾狐」蓮足一點地面,飄身向前飛馳出去。

沒有奉到「太陽叟」巴震宇的命令,二象雖然沒有與「毒星子」齊古賢一同出手,但卻沒有再放棄嚴密的監視,見狀同時冷喝一聲,跟著追了出去。

「九尾狐」飛身躍出八尺,右足尖一沾地,還沒來得及用力往下點,猛覺眼前白影一閃,芳心立時一沉,急忙沉氣停身,抬掌護住胸前。

「『九尾狐』,你還想走?」

向後急退了三大步,雖然只是聲音,「九尾狐」已知道是誰阻住去路了,但雙目仍然不聽指揮地向發聲的人望了過去。

不錯,阻在她面前的正是「太陽叟」巴震宇。

冷冽如刃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目丁著「九尾狐」,「太陽叟」巴震宇陰冷地道:「拿出你的本事來吧。」

習慣地,「九尾狐」把雙手交叉探入袖中,一雙桃花眼緊盯著「太陽叟」那張陰沉森冷的多皺老臉,沉住氣道:「巴震字,你不要*人走極端。」

「太陽叟」冷笑道:「你就走走極端我看看吧。」

這時,「毒星子」齊古賢也追了上來,他左手上扣住一柄帶毒的柳葉刀,右手抓著三顆「子母追魂彈」,暴烈地冷喝一聲道:「小娟婦,你接著。」

「住手!」聲音緩慢而低沉,是發自「太陽叟」巴震宇口中的。

把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來,「毒星子」齊古賢恭馴地遭:「是,是。」

「太陽叟」巴震宇冰冷地道:「齊古賢,你以後說話可得思量著點。」

本能的錯以為「九尾狐」所捏造的話生效了,「毒星子」齊古賢惶恐的說道:「莊主,你……」

看準了是個機會,「九尾狐」故示輕鬆地「嘻嘻」笑道:「齊老頭,姑奶奶若是娼婦,你主子豈不成了綠頭烏龜了。」

「了『』字一出口,雙臂齊揚,以」滿天花雨「的手法,對準」太陽叟「巴震宇灑出了兩把毒針。

毒針一出手,『九尾狐』『看出沒有看一眼。倏然轉身中雙手對準身後的二象一揚,喝道:「二位也嘗嘗姑***爭針滋味吧。」

二象素知「九尾狐」毒針厲害,猛見她揚手,不由自主的一齊往兩側閃去,「九尾狐」

趁機騰身向前馳去。

恰在這時,「太陽叟」巴震宇全力揮出的兩掌已把「九尾狐」

對他灑出的兩把毒針*了回來,「九尾狐」一騰身,恰好迎上反折回來的毒針。

嬌呼一聲,「九尾狐」騰起的身子砰然一聲大響聲中,向前飛出七八尺遠,噗地一聲跌在地上。

實在是恨極了,「毒星子」齊古賢左手一揚,銀光如虹一閃,那柄柳葉毒刀已「嘟」地一聲插進滿地亂滾的「九尾狐」背心窩上。

慘號了半聲,「九尾狐」突然停止了滾動,伸了伸腿,便已了帳。

憑藉著自己的美色與那顆狠毒的心,「九尾狐」在江湖上確實也算得上是號人物,但最後下場,卻是死於自己賴以打天下的陰毒暗器上,真箇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九尾狐」一死,「毒星子」齊古賢心中恨怒一清,突然想到自己這麼做,無疑殺人滅口,將更引起「太陽叟」巴震宇的猜疑,因此,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巴震宇望去。

「太陽叟」巴震宇心中確實有著極重的猜疑,但目下正是強敵壓境,最得力的助手又不在的時候,他雖有猜疑,卻不敢流露出來,朝齊古賢點了點頭,「太陽叟」故示嘉詞道:「處理得好。」話落目光突然轉向燕翎雕,冷聲陰沉地道:「燕翎雕,你可要進庄一敘嗎?」

冷冽地,燕翎雕道:「巴震宇,你我算得上是老朋友,但卻不是那種敘舊談天的朋友,對嗎?」

以濃重的鼻音「噢」了一聲,「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以你現下的情況,你除了能敘舊之外,還能做點什麼?」話落率眾向燕翎雕等人走了過去。

「樵霸」柴洪低聲道:「俺與猴頭去對付他就夠了。」

「飛狐」道:「燕當家的,老夫可以對付齊古賢,小女可以對付得住黃虎,你就對付『靈羊』吧?」

淡然一笑,燕翎雕搖搖頭道:「老柴,你看走了眼了,巴震宇原以為『九尾狐』傷的穴道未解,所以才全無防備的,在那麼近的距離內,巴震宇能逃脫了性命,單隻那種身手,就絕非你們能對抗得了。」

「幻狐」邊漢雲不服地道:「頭兒,你未免也太長他人志氣了。」

「樵霸」柴洪也道:「對啊,我與猴頭看法都一樣。」

燕翎雕沉聲道:「不管如何,此人得由我來對付。」

「樵霸」柴洪道:「但是,你的傷……」

冷冷地,燕翎雕道:「不要再說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同時聳聳肩,「樵霸」柴洪繞過燕翎雕身後,走到「幻狐」邊漢雲身邊。

這時,「太陽叟」巴震宇在燕翎雕身前七尺左右處,率眾停了下來。

陰沉冷冽地望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宇以他一慣的那種平穩緩慢的聲音道:「燕翎雕,老夫知道你是報仇心切,片刻難挨,只是,你此刻敢到我太陽庄來,可真不是時候。」

燕翎雕知道「太陽叟」指的是什麼,冷笑一聲道:「巴震宇,你指的是燕某人的傷?」

陰冷地笑笑,「太陽叟」道:「燕翎雕,咱們是行家,你該不會想否認什麼吧?」

森寒地露齒一笑,燕翎雕道:「不錯,正因為我們都是行家,因此,我知道此刻我們是彼此彼此,『九尾狐』那一掌,你姓巴的也不見得就能完全消受得了。」

以緩慢地動作,「太陽叟」巴震宇伸手抓向腰際的「九環刀」

刀柄。

用力一碰「幻狐」,「樵霸」柴洪大吼一聲道:「姓巴的,你先吃你老子一扁擔再說。」

聲落赤銅扁擔挾著一片呼轟雷鳴之聲,一招「古樹盤根」攔腰掃向「太陽叟」。

「樵霸」柴洪與「幻狐」原先就有了默契,「樵霸」柴洪一出手,「幻狐」也冷叱一聲,凌空飛射而起,閃電掠向「太陽叟」頭頂,右手一探,一式「萬震奔騰」掌握的寒鐵槍頭,匹練似地當頂罩向「太陽叟」頂門。

兩人一向配合得天衣無縫,此刻面對的是口外第一號兇險人物,自然出手就更加了三分小心與七分謹慎,因此,一上一下,硬軟配合,真如狂風驟雨,驚雷奔電,聲勢之猛之狠,足能令人為之目眩神搖。

「太陽叟」巴震宇老臉倏然一沉,低沉雄渾地冷哼一聲,抓向刀柄的右手一按一抬,一縷刺膚砭骨的寒虹,匹練般地暴射而起。

沒有銀網般的護身刀幕,也沒有嘶叫的利刃破風之聲,從下而上,白芒只繞著「太陽叟」

巴震宇的前半身,身子打了個轉,立時響起兩聲「噹噹」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聲才完,緊跟著傳來「幻狐」邊漢雲與「幻狐」邊漢雲的兩聲驚訝中帶有受創劇痛的呼呼聲。

如重石觸水濺起的水花一般,在兩聲呼叫聲中,「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各自向後退出了五六步。

「樵霸」柴洪左大腿上有一道深可見半尺的刀痕,肉紅骨白,狀之恐怖,任何人一見那種聲勢都會想到「樵霸」柴洪是無法再動彈了。

飛身掠落在「太陽叟」身後的「幻狐」邊漢雲也比「樵霸」柴洪好不了多少,一條左臂被「太陽叟」的刀尖刺穿,順劃了四五寸長,幾乎削去了半條膀子上的肉。

燕翎雕沒有想到二人會突然出手,連出聲阻止都來不及,等到他發現時,兩人與「太陽叟」巴震宇第一回合已經結束了。

森沉冷酷地盯著燕翎雕,「太陽叟」巴震宇道:「燕翎雕,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倒替老夫省去了不少心事,說實在話,燕翎雕,他倆確實堪稱當今武林之中的一等一的好手,老夫一直擔心我那三個小屬下應付不了他倆,這麼一來,老夫倒是可以放心的把他倆交給他們了。」話落老臉一沉,道:「把他們給我拿下來。」

「毒星子」與二象都沒有動,也許,他們三個以為此刻對付這倆個外傷極重的人,用不著他們了。

三人身後的壯漢,見在人沒有動靜,立時飛身縱出四個人,分成兩組,如狼似地撲向「樵霸」柴洪與「幻狐」邊漢雲,那種匆忙的神色,像是要搶什麼金銀財寶似的,顯然,他們以為這兩個人是沒有太大的抵抗能力。

唬吼聲中,跨步飛身而出,赤銅扁擔迎著匆忙撲來的兩個壯漢,忽的一聲揮掃而出,身法之快,力道之猛,哪像個受傷的人;兩個漢子作夢也沒有想到「樵霸」柴洪,帶著深達腿骨的沉重刀傷,還會有這般出乎意料之外的身法,急沖而來的勢頭無法一下停住,只好用手中的刀去架。

「噹噹」兩聲脆響,兩柄長刀,同時斷成了兩節,緊跟著便響起兩聲慘號,兩個龐大的身體,同時被「樵霸」柴洪掃出兩丈多遠。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撲向「幻狐」邊漢雲的兩個壯漢,也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況下,被「幻狐」凌空撲落兩人身後,兩個壯漢急忙煞住腳步轉過身來,寒鐵槍頭伸縮之間,分別洞穿了兩人的咽喉。

「樵霸」與「幻狐」一活動,傷口止立時血涌如泉,各自染紅了半邊身子。

老臉倏然一沉,「太陽叟」冷聲道:「你們三個還等什麼?」

「毒星子『與二象心頭同時一跳,各自拔出兵刃,就要出手。

伸手拉出包袱中的窄劍,燕翎雕冷笑道:「三位有種儘管上。」

「太陽叟」陰沉冷笑一聲道:「燕翎雕,依你的身分,你該不會管他們手下之間的事吧!」

明裡是在勸燕翎雕不要出手,暗地裡等於是在告訴燕翎雕,他在盯著他。

「太陽叟」巴震宇此言一出,「毒星子」當先冷喝一聲,飛身撲向「樵霸」柴洪,人未到,手中兩面三刃刀已灑出一片光幕,如驚濤奔騰般地湧向「樵霸」柴洪。

在「毒星子」齊古賢動身的同時,「黃虎」與「靈羊」也同時飛身撲向「幻狐」邊漢雲,兩柄利劍,一左一右,急如旋風般地挾擊而至。

抖手摔掉手中的包袱,燕翎雕冷喝一聲道:「接著。」

「邪劍」應聲抖出三朵劍花,指向「毒星子」。

「太陽叟」冷哼一聲,右臂抬動之間,「九環刀」帶著一串清脆的銀環碰擊之聲,閃身攻向燕翎雕側面。

這時,突聽「飛狐」沉聲叫道:「燕當家的,有我老狐,你用不著擔心了!」聲落人飛身撲向二象。

燕翎雕「邪劍」才遞出一半,突聞左後方刀風如雷而至,急忙變招回身,劍化「猛獅回頭」,急遞而出。

「錚錚」連聲脆響,刀劍乍合突分,兩條人影同時各自向後躍退了半步。

由於精神未能集中,一招才過,燕翎雕右胸口上又多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刀痕,雖然不深,卻是血流如柱。

一刀奏功,「太陽叟」巴震宇信心大增,狂笑一聲道:「燕翎雕,兩年之前,你說老夫是仗著一身奇服取勝的,兩年之後的今天,老夫並沒有依恃著什麼,而你,依然是不濟事啊,哈哈……」

一身慘厲的吼叫聲,打斷了「太陽叟」巴震宇的笑聲,那聲音是發自「黃虎」口中了。

就在「太陽叟」巴震宇由狂喜之中突聞慘叫的那一怔的瞬間,燕翎雕手中「邪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一閃掃向「太陽叟」巴震宇胸口。

幾乎想都沒想,「九環刀」如同通靈一般的揮架而出,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就像是他早已料到而蓄勢以待一般。

連聲刀劍爭鳴聲中,人影由合再度分開時,「太陽叟」巴震宇左胸口上也多了一道血槽,鮮血噴洒如柱,長度似乎比燕翎雕的更要長些。

陰冷地冷笑一聲,燕翎雕道:「巴莊主,你得意的早了些了。」

老臉激動,憤怒地抽搐著,巴震宇獰惡地盯視了燕翎雕一陣子,突然厲吼一聲,振腕揮刀攻了上去,起手之間,便是十八刀;燕翎雕也已有了準備,「邪劍」揮掃如風,全無手式,聲勢之凌厲,絲毫不亞於「太陽叟」。

兩年之前,兩人就是個勢均力敵之勢,「太陽叟」雖然年老力衰不耐久戰,但卻仗著一身奇異的服裝戰勝了燕翎雕,兩年之後,兩人再度相逢,巴震宇雖然更老了,也沒有穿那身衣服,但他全神一志的應敵,短時間內,燕翎雕依舊奈何不了他。

兩人這一對上,雖然招招都是狠著,但卻誰也沾不到誰。

「飛狐」一參加,不到幾招就先放倒了「黃虎」,「幻狐」邊漢雲見狀急道:「老狐狸,公孫小兒是我的,是朋友,你就別插手。」

「飛狐」見「幻狐」邊漢雲雖然傷勢不輕,但卻全無傷重者之狀,當下朗笑一聲道:「那老夫幫著收拾『毒星子』去。,,『那邊柴洪大叫道:」老狐狸,你如果不怕老柴動肝火,儘管來,好小子,你想打偷手?「聲落揮舞著赤銅扁擔,又與」毒星子』,齊古賢戰成一團了。

「飛狐」見兩邊都不準參加,轉眼看見女兒在獨力對付那十二三個壯漢,立時大吼一聲,加了進去。

那十二三個壯漢圍攻飛鳳女,還有出手攻的機會,「飛狐」一加入,戰況立時急轉而下,剎時間,慘號連起,躺下了四五個。

連綿不斷的慘號聲,擾得太陽庄的四個主力人物個個心神不寧,攻勢上也就漸漸弱了。

首先,「靈羊」公孫捷一招用老,回招不及,被「幻狐『』掃出去的寒鐵軟柄槍的天蠶絲索纏住了頸項。

「幻狐」邊漢雲恨「太陽庄」的人入骨,沉吼一聲,傾全身之力,猛力向回一拉,硬生生的把「靈羊」一顆人頭拉下來,「幻狐」

邊漢雲也身疲力竭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喘了一陣,才叫道:「老柴,公孫老兒已經上路了,要不要俺助你一臂?」

「毒星子」齊古賢聞言心頭一震,一分神,被「樵霸『』柴洪一扁擔尖掃到左肩頭上,硬剮下了一片肉。

這時,太陽庄的圍子之內,突然火光衝天而起,人聲沸騰,亂成一片。

「飛狐」見狀,心頭一動,沉聲道:「燕當家的,巴震宇老巢有人放起火來了,別讓他逃了。」

心頭一震,巴震宇掃眼向莊上望了一眼,果見火光沖夫,心內一寒,右胸口又挨了一劍。

趁著縱身閃退的時機,「太陽,叟」飛身騰起,天馬行空般的射向太陽庄,人在空中,一面沉喝道:「退回來。」

「太陽叟」巴震宇一走,「毒星子」便完全失去依靠了,心裡一急,左大腿上又被「樵霸」的扁擔尖剮掉了一片肉。

連滾帶爬的向後退了八尺,「毒星子」齊古賢抖手漫無目換灑出一把「子母追魂彈」,爬起身來,沒命地跟著巴震宇逃進了太陽庄內。

沒有想到太陽叟會中途遁走,等燕翎雕發覺想追趕時,巴震宇已出去有八丈之遠,距城門已不足兩丈,哪能追趕得上。

「太陽叟」巴震宇與「毒星子」齊古賢一進庄,圍子上雙雙飄下了「天地雙鞭」,毫無疑問地,「太陽叟」的老巢是他倆燒的,因為,只有他倆才能混得進去——巴震宇曾經想假他倆之手收拾燕翎雕,因此,兩人進庄之時,巴震宇有許多手下曾見過他們。

「樵霸」柴洪坐在地上,注視了太陽庄內所冒的濃煙老半天,才無精打采地道:「他娘的,巴震宇這老狐狸這一受驚,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肯出頭了『。」

「幻狐」也道:「我們何不趁此刻城中最亂的時候攻他個措手不及呢?」

「飛狐」沉重地道:「巴震宇是何等人物,他哪會考慮不到這一著。」

「樵霸」望著燕翎雕道:「頭兒,你怎麼不說話,你倒是拿個主意出來啊?」

抬頭看看天色,燕翎雕道:「晚霞滿天,明天將是個晴朗日子,巴震宇喜歡有太陽的大晴天,走吧!如果我沒料錯,明天我閃將會在赤土坡前遇上他。」

「樵霸」柴洪一怔,道:「他敢出來?」

「飛狐」沉重地道:「他敢,因為太陽就是他最好的武器,那時,只怕合我們眾人之力,也對付不了他,可惜莫氏兄弟沒有過來,要不然,有他們兩條長鞭相助,或許咱們還有幾分取勝機會。」

「樵霸」與「幻狐」此刻也突然想通,齊聲道:「我們不走赤土坡,他又能把我們怎地?」

深沉的,燕翎雕道:「我失明了這兩年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等這赤土坡一段。」

飛鳳女突然忍不住插口道:「你有把握?」

搖搖頭,燕翎雕道:「對付巴震宇,我始終沒有把握,但我卻必須對付他,因為,以他的武功,在沒有陽光時,他可以逃得出我的手,而在有陽光時,我卻無法不與他見面,如果在陽光下我仍然對付不了他,那我遲早都難免要亡在他手中的。」

燕翎雕說的是人人都能想通的事實,事實誰也不能否定,因此,事實也最殘酷。

二三十個黑衣漢子背西面東的排成了一長排,靜靜地,嚴肅地站在這一片廣達數十畝的赤土山坡上——赤土坡。

在這一排黑衣漢子前面,站著一個鬚髮俱白,一身白袍的老者——「太陽叟」巴震宇,「太陽叟」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青袍的瘦小老者——「毒星子」齊古賢。

初升上沒有多高的太陽強光照射在這塊赤土上,也照射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身上,但是,誰也沒動一下,像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那炎然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所散發出來的炎熱。

雖然是面像著陽光認物不明,但他們都看到了二十丈外那五條向他們走過來的人影,迎著陽光,他們看不清楚這五個人的面貌,但他們都知道這五個人是誰,他們也正在等著他們——燕翎雕等人。

在巴震宇面前一丈左右處,五條人影同時停了下來,沒錯,他們是燕翎雕一行五人。

向前面的「太陽叟」及他所率領來的人望了一眼,燕翎雕沉聲道:「我這就過去了。」

柴洪急忙道:「頭兒,你過去,那我們呢?」

燕翎雕道:「你還能動?老柴?」

一挺胸脯,「樵霸」柴洪說道:「頭兒,笑話,別說姓巴的還沒把俺這條腿切下來,就算他把俺這條腿切下來,俺柴洪也照樣要撈夠了本才算數,哼,他娘的,咱們『邪劍七星』豈是白混出來的字型大小?」

「幻狐」邊漢雲也道:「對,老柴這一生只說了這一句俺覺得中聽的人話,頭兒,咱們都上了。」笑笑,燕翎雕道:「很好,很好,你們就看著辦啦,不過,要在我與姓巴的搭上后你們才准行動。」

「飛狐」也道:「燕當家的,我老狐狸也算上一份。」

燕翎雕一呆,慢慢道:「你們父女是……」

「飛狐」截住道:「燕當家的,你要說我們父女是外人?」

「飛狐」的神情使燕翎雕覺得不應該再說些客套話了,朗聲一笑道:「老狐狸,還好,我沒那麼說」,話落移步向前跨出去。

飛鳳女突然焦急地插嘴道:「燕當家的,你真要去?」

微微一呆,燕翎雕強制著在內民主的那絲奇異的感觸,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那聲音使他可以想像得到,那張粉臉上的關懷錶情,平和地,他道:「是的,我必須去。」話落大步向前走去。

在「太陽叟」巴震字面前五尺左右處,燕翎雕停住了腳步,伸出右手拉下劍鞘,順手把劍鞘丟出八尺之外,冷漠沉穩地道:「巴震宇,來吧!」

他也拉出「九環刀」,也把刀鞘拋出八尺這外,「太陽叟」巴震宇抬起左手,解開白袍的衣扣,冷聲道:「燕翎雕,我知道你會打此經過。」『冷冷地,燕翎雕道:「你也知道我一看到你在這裡就一定會來。」

森冷地,「太陽叟」巴震宇道:「不錯,因為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邪劍魔星』之名從此永遠消失於江湖之上,否則,你就得來會我。」

燕翎雕冷聲道:「巴震宇,你看得很准。」

「太陽叟」踞傲地道:「就因為是我看得准,因此,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多費唇舌的了!」

「了」字才一脫口,「太陽叟」巴震宇大臂猛然向外一揮,身子跟著一晃,身上白袍突向後空飛出去,白袍一去,一團刺眼的強烈光芒突然照向燕翎雕雙目!

燕當家雖然早就知道他白袍底下有一身綴滿鏡片,可以反射任何角度的陽光的緊身依靠,但在強光突如其來的一照之下,心神仍不免為之一震。

「太陽叟」巴震宇所取色的就是這剎那間的先機,白袍一脫;「九環刀」已挾著一片刺耳響聲攻了過來,勢如奔雷緊屯。

燕翎雕怔怔中,聞聲心神立時一驚,急忙飄身向後愛下五尺,行動雖快,胸前仍然被「太陽叟」用「九環刀」掃著了點邊,鮮血登時向外噴射而出。

「太陽叟」巴震宇一招得手,信心大增,如影隨形地二度追撲上來。

燕翎雕一招失機,步步都險,急忙閉上雙目,以耳代眼,飄身向左飛出八尺,險險地避過了一刀。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在強光封目的情況下仍能看清自己的招式,「太陽叟」一招落空,微微一稍微一緩,跟著轉身追擊而來。

「太陽叟」巴震宇一怔的空檔,燕當家已緩過氣來。

閃身避開「太陽叟」巴震宇三次攻上來的九刀,「邪劍」一揮揚出一片光芒,燕當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攻出了奇快無比的七劍。

「太陽叟」巴震宇第三次的九刀被燕當家晃身避過,心中已覺察事情並非偶然,腦海里思潮起伏,尋求答案。

就在「太陽叟」巴震宇突然到燕當家的有超人的聽力的剎那間,燕當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來的七劍已然接近身了!

老臉一變,「九環刀」乃迎面而上,人也急忙向後退去。

燕翎雕攻的這七劍,乃是他「邪劍」少用的奪命掃式,又在「太陽叟」心高氣傲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攻出,「太陽叟」巴震宇的武功招式,本就比燕翎雕遜色些,因此,他行動雖快,仍然無法完全躲過。

低沉的厲哼聲中,血光崩現,「太陽叟」一條右臂已齊被斬落地上。

一聲歡呼,「樵霸」柴洪一馬當先撲向「毒星子」齊古賢。

「幻狐」邊漢雲與「飛狐」父女也一齊撲向那些被突變情況駭得呆住了的黑衣漢子。

「太陽叟」巴震宇一招失手,失去一條膀子,理智卻仍然十分清醒,大吼一聲,狂虎般地迎著燕翎雕追擊而來的劍招,連攻出三十六刀。

以耳代目,燕翎雕凌空飛射起三丈多高,遠遠地飄到「太陽叟」身後兩丈之外,變成了背光的地位。

就怕燕翎雕向光,使他一身衣服失去功效,「太陽叟」大吼一聲,舞起一片刀光,急追而至。

聽到巴震宇的刀環之聲一近身,燕翎雕又躍起飄向巴震宇身後三丈之外,落身在原先的位置上,「太陽叟」巴震宇只得再度轉身追了下來。

這時,燕翎雕來回引著「太陽叟『』追趕他,那邊,」幻狐『』等人又把二三十個失魂落魄的黑衣漢子殺得七零八落,除了發現捐早,逃走了七八個之外,全都做丁他們的刀下之鬼。

「幻狐」一收拾掉那些黑衣漢子,也不管「樵霸『』柴洪反對,轉身撲向」毒星子「齊古賢來。

「毒星子」齊古賢獨力應付「樵霸」柴洪已覺得有些吃力,突見「幻狐」邊漢雲加入,心中一急,不顧死活的轉身對準「幻狐『』灑出一把」子母追魂彈「,」樵霸「柴洪一扁擔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毒星子「腦門上,結束了這位太陽庄二莊主罪惡的一生,等」幻狐「邊漢雲避過暗器落回地面時,」毒星子『』已停了屍了。

「太陽叟」巴震宇來回追趕了燕翎雕五六趟之後,突覺有些頭昏,力道也有些軟了,這才想到燕翎雕是存心要引他追趕,使他失血而亡。

心頭一驚,「太陽叟」半途止住了追趕,燕翎雕竟如目睹一般地突然回身撲了過去。

「太陽叟」見狀本能地舉刀,去架燕翎雕凌厲的劍勢,哪知道劍一觸,竟然力不從心的被震了開去。

幾乎連退避都來不及,「邪劍『』的利刃已抵在」太陽叟『』頸上丁。

這種局面,任何人都知道是無法挽回了,當然巴震宇也知道。

然而,他更知道有「邪劍魔星」之稱的燕翎雕會怎麼處置他,以報兩年前他幾乎滅了他全幫之恨,因此,他雖然明知連萬一的機會也沒有,但他卻不得不揮刀掃向燕翎雕腿部。

一顆白髮蒼蒼的人頭,在燕翎雕飛射上去的同時,離開了太陽叟頸項,鮮血如柱般地標起四五尺高。

「太陽叟」巴震宇的無頭屍仍然站在那裡,手中也仍然握著那柄最後一擊沒有成功的「九環刀」。

他——巴震宇曾依恃著一身高強的武功與那件別出心裁的衣著,幾乎滅了口外的另一個強勢力——燕翎雕,但是,遺憾的是他沒有除去燕翎雕,因此,落得最後這個下場。

強烈的陽光仍然照著這一片赤地,也仍然照著巴震宇那身能反光的衣服,而衣服,也仍然反射著強烈的光芒,只是,這一切都由動而變成靜了,而且,是永遠的靜止。

舊創、新傷,使燕翎雕幾乎無力再支持著站立著,但他仍然站立著,因為,他是獲得勝利的一方,勝利的一方,應該是站著的,只有失敗者才無法站得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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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劍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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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人質交換心藏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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