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幾疑為幻 因禍得福
當一切平靜以後。
楚雲十分納罕的立起身來,回首望去……
這一望,頓時將他驚奇得呆在當地。
原來,他身後那堵聳立的黑色岩石,此刻竟然崩裂出一個半人高的缺口,自缺口向內望去,黝黑難辨。
他向前走進兩步,忖道:
「奇怪,這缺口內會是什麼地方呢?適才拉起那枚鐵環,便引發了這岩石的崩裂,莫非缺口關鍵在那鐵環之上?這必是人為的,但是,是誰如此聰明,竟能將這巧妙的設計保持如此長久而不失效力?」
想著,他已行近這缺口之前,鼻管中卻聞到一陣陣沖鼻悶腦的污濁空氣。
楚雲急忙回身閃避,雙目則凝注不瞬,心中卻想:
「這缺口必是早經鑿建,后又被人封閉,因為年深日久,不透空氣,乍開之下,濁氣自然外溢,以致沖鼻悶腦,令人難於忍受……」
過了片刻,污濁的空氣已全然散盡,楚雲始匆匆將衣衫穿好,謹慎的向缺口之內緩緩行去。
他彎腰進入這深沉的缺口后,卻發覺下面尚有石階,一陣陣潮濕的空氣,仍帶著霉味向四周發散。
楚雲毫不遲疑,舉步緩緩前行,石級行盡,是一間大約五尺方圓的石室,石室十分黝暗,空蕩蕩地沒有任何東西。
「難道說,化了許多心機財力,建成這間石室,會毫無作用么?」楚雲滿腹懷疑的忖度。
他仔細的在石室周圍留心察視,雙眼與十指並用,不放過任何一寸地方,注意的看,嚴密的摸索著。
終於——
他發出一聲低啞的歡呼,他敏感的手指,已在壁上觸摸到一片似是文字的凹痕。
楚雲湊上眼睛,將瞳孔放大,凝視著手指所接觸的凹痕,果然,那是兩行雖然已經模糊不堪,卻十分工整的字體。
他注視了一刻,口中低念:
「毋庸問我是誰,莫論你自何來,幾件小小玩意,不算贈,只是緣。」
這兩行字說得沒頭沒腦,但是,其中卻充分地透出留字人豁達的氣度與濃厚的人情味。
楚雲有些迷惑的想道:
「這留字之人好生古怪,既不落款,也不再說別事,卻說有東西贈送人洞之人,只是這間石室空空蕩蕩,一目了然,哪有什麼物件?」
他搖搖頭,又望望壁上這兩行字,自語道:
「此人氣度之恢宏曠達,已躍然於字意之間,唉!我恨不識此人,否則,大可領略一下他的玩世風範。」
楚雲倒不想得他那幾件所謂:「小小玩意」,在此刻,他便是有了世界上最珍罕的寶物,又能如何?
於是,他有些好奇的在石室內徜徉起來,他這時的好奇心,卻較任何希冀來得熾熱。
當楚雲腳步行至那石階旁三寸之處,卻驀而覺得腳步聲的迴音有些空洞,他心中微動,又俯下身軀細細察看起來。
借著他尖銳的目力,不久終於發現了地面上一條細微得較絲線差不多少的隙縫,楚雲沿著這條隙縫細查之下,在石級之旁,尋著了一個微微突出的圓鈕。
他用右手食指用力按下,那圓鈕乃應手陷入石中,而一塊二尺方圓的石塊,已無聲無息的輕輕移開。
一道色彩繽紛的亮光,隨著這移開的地面,閃耀而出,映得石室之中,晃動著一片奇幻的色澤。
楚雲心頭大喜,行前兩步,卻看見這活動的地面入口,有一塊純金的金牌,牌上刻著八個字:
「慧敏心細,難得,難得。」
楚雲忍不住敞聲一笑,伸手掀起金牌,竟露出一條亦是純金制就的小巧窄梯來。
他微一猶豫,忖道:
「這塊沉重的金牌及這條窄梯,全為純金所制,十分珍貴,可見原先辟此石洞之人,必是一代富豪!只是不知窄梯之下,又有什麼奇罕事物,而且那美麗而炫目的五色光彩,又是自何處發出的呢?」
他身上的傷痕,雖已大部收口,但行動起來卻仍然有些不便,他盡量使自己的傷勢不再遭到碰撞磨擦,小心翼翼的循著梯級往下踏落。
當楚雲的身軀沒人這二尺寬窄的洞穴后,他低下頭去,環視眼前的景物,在他目光下瞥及洞中之際,已驚異得幾乎自梯上摔了下去!
原來展現在楚雲面前的,是一間布置得宛如瓊樓玉字般的豪華石室!地上鋪著軟厚而純白的毛質地氈,四張刺繡著金邊的慢幕掛在壁上,六把珊瑚雕就,上設錦墊的椅子,極其悅目的擺在一張嵌有銀絲圖案的瑩沽大理石桌之旁,烏心木雕成的支架上置著兩隻紫玉香爐,一方小巧精緻的矮几上,卻擺著一組嵌有紅藍寶石的銀杯、玉壺。
浪子楚雲闖蕩江湖多年,一般富麗堂皇的場合,也見識過不少,但是,若與眼前這問有若仙境一般的石室來比,簡直就成了螢光皓月,不值一比了。
他有些張口結舌,一再用左手搓揉著自己已然有些迷亂的眼睛,這是真實的么?抑是因孤寂過度而生出的幻景呢?楚雲以牙齒試咬著舌尖,一陣劇痛過處,而眼前的景象井未隨之消失,仍然似向他微笑般靜靜的置於原處,似乎專在等候著他來處理。
「在這險惡荒涼的孤島上,卻闢建了如此神秘華麗的石室,這位石室主人,若非智慧超人,別有用心,便必是嫌他的財富大多,無處揮霍……」
楚雲一面想著,一面沿梯而下,腳步已踏在厚實柔軟的地氈上,在他的手指正欲自梯緣收回時,卻觸到一卷插在梯緣隙縫中的物件。
他輕輕將這卷物件抽出,緩緩展開,原來,這是一條柔韌的羊皮所製成的長條。
灰褐色的羊皮上,寫著白色的字跡:
「驚奇么?這石室中的一切全屬於你了,掀開右面幕幔,將會使你更為驚奇。」
楚雲怔怔的看了一陣,一股溫暖的感觸,在他寂寞的血液中循環,他宛如覺得這神秘曠達的石室主人,正在慈祥的與他娓娓而談,雖然,楚雲至今尚不知道此人的任何經歷底細,甚至連其形象也幻擬不出,但是,時間與空間,卻不能阻止兩個性格相投之人的情感交流。
楚雲好似覺得這未見面的人便在眼前一般,他喃喃說道:
「謝謝你,雖然在下處於如此絕境得之亦一無用處,但尊駕的高情厚意,在下仍然衷心拜領……」
於是,楚雲依言往右邊幕幔行去,他無意抬頭一望,全身不由因驚嘆而微微顫抖,他終於發現了石室內絢麗的五色光彩之來源!
原來洞頂垂掛著一串串菱形的多角狀透明水晶,這一串串的水晶,不易察辨的在輕微搖動著,洞的角隅中,卻嵌有四枚大如鴨卵,光輝閃耀的寶石,這四股光彩,透過垂掛壁頂輕微搖擺的水晶串,將光線折化成絢爛繽紛的美麗色彩。
那四顆寶石安置的角度位置恰與壁端成串的水晶相配合,形成了一片幻異而炫目的奇境!
楚雲讚嘆不已的噓了一口氣,想道:
「石室主人的才華,真是無可比擬的驚人。」
他舒適的在地氈上行到右間幕幔之前,輕輕伸手掀起,映入眼帘的是遍地閃爍著異彩的黃金、寶石、翡翠、美玉、瑪瑙、珍珠……而這些珍貴的珠寶,卻零亂的堆在地下,珠光寶氣,形成了一片人世間最難見到的奇異景色。
人類貪婪的本性,使楚雲的雙眸有些花亂迷濛,一股出奇的興奮,在他體內燃燒,心臟幾欲脫腔而出,全身不住的顫抖著,這是一筆多麼令人動心的財富啊!
但是,這股狂熱的興奮,不久即如灰燼般逐漸的冷息下來,不錯,在此時此地,便是有了這筆富可敵國的財富,又能如何呢?
楚雲失望而頹唐的嘆息了一聲,當他落寞的四下察看的時候,在黝暗的角落裡,一柄玉雕的如意下面,隱約放著一物,他行近一步,拿起來一看,又是一卷灰褐色的羊皮,他迅速的展開,上面,仍然是筆劃工整的白色的字:
「假如你發現這卷羊皮,便證明你未被眼前這點財富所迷惑,那麼,朋友,你的性格便與我相投了,『功名富貴,只不過是一陣過眼煙雲』,也就好似海中的浪花,或者有時會隨潮汐的高揚洶湧,但終將會消失散滅,來,朋友,踏著眼前這些與泥沙無異的珠寶,到裡面去,我將贈給你比這些更有用的東西。」
這一段話的字裡行間,一句一字,飽含著無比地和祥慈藹,在楚雲的耳邊響起,他昂起頭來,充滿希望的踏著遍地珠寶,大步向內行去。
幕幔后的空間,約有丈許闊,兩丈來長,石壁之內,則嵌有三對龍眼大小的明珠,乳白色的光暈,映著遍地色彩燦爛奪目的珠寶,閃耀著夢一般綺麗的幻光。
楚雲緩緩向內行近,鼻孔中嗅到的空氣,清新而摻有一股桂子芬芳,在他尚未察出這股奇異的空氣自何而來時,一個更引人的目標,已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一尊紅寶石雕鏤而成,十分精緻的馬,這馬高約二尺,通體散發出一片晶瑩的光彩,刻工可謂已奪天地之妙,栩栩若生,甚至連馬身的一毛一鬃,亦雕縷得那麼清晰逼真和傳神。
在馬的韁轡上,又掛著一條羊皮,上面寫著:
「提起它。」
楚雲眼中一亮,快步行上,雙手捧住這匹價值連城的紅色玉馬,用力往上一拉。
於是,連在玉馬之下的一方水晶座,亦被提起,下面,卻現出一隻檀香木所制,精工雕刻著的一對龍鳳的木箱來。
木箱上放置著一塊青翠欲滴的玉牌,牌的中心,卻雕有一枚血紅如硃砂般的太陽,而且,只看它紋理的細密與滑膩,便知道是天然生就如此,決非以人工硬嵌入內。
牌下,又壓著一方羊皮,上面仍是白色的字:
「你找到了,很好,把這木箱拿起,裡面或者於你有大用的物件,我雖不認識你,可能我早已死去,但是,你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收起那方太陽牌,假如你有雄心,拐子湖有我的部下,他們永遠會為你誓死效力,像對我盡忠一樣,或者,你我在這世界上出現的歲月相差得很遠,但是,你不用擔心,我手下的子孫也會永遠敬奉持著太陽牌的人,我再說,這並不是條件,只看你是否願意,那一群忠心不渝的老兄弟,正為他們失去首領而痛苦,如你肯去,你便是他們的領袖,你可不必探尋我是誰,誠摯的友誼,是不會受時光隔絕的,我極願認識你,只是無情的歲月,已不容我有如此奢望了,現在,我在腦海中幻構著你的形態,我很聰明穎悟,你相信么?但我卻想不出你的模樣,可能你是個意志堅強的年輕人,因為能活著來到這回魂島上,沒有強健的體魄與卓絕的毅力,是不行的,我可能說對了,是么?但我仍然想不出你的形象。未了,願你能記得我這個從未一見的老朋友,就好似我記得你一樣。」
楚雲看著,心頭一陣感動,眼眶也微微濕潤起來,這人的口吻是多麼的誠懇與真摯,字行辭句之間,洋溢著奔放而豪邁的情感,楚雲直覺的感到,自己與他好似早已訂交,沒有一絲陌生的感覺。
他謹慎而恭敬的拿起玉牌與羊皮,低聲祝道:
「在下楚雲,能做你的朋友,使我感到興奮與驕傲,我會永遠記得你,因為你是我在孤立無援時,唯一給我安慰的人,我會儘力達成你願意我去做的事,假如我能生還的話,而且,如你所說,這不是條件,只是老朋友對我的囑託。」
楚雲說罷,心頭感到一陣安慰與寧靜,略一養神,雙臂握在檀木箱的兩環之上,用力往上提起。
這檀香木所制的精緻木箱,十分沉重,楚雲異常吃力的提起后,又氣喘吁吁的置於地上。
他喘息了片刻,雙手有些顫抖的將那未下鎖的箱蓋緩緩啟開,箱中幾件奇異的物件,立即呈現在楚雲眼前。
一卷似是魚皮般的尺許大小的頁片,用麻索串連,另有一小堆像是衣衫上的青色碎布,還有一個顏色黝黑的木碗,及一塊雕成魚形的寸許紅木。
此外,便是一柄外鞘瑩白,上面雕有一條黑龍的長劍,龍目嵌以明珠,閃閃生輝,大有呼雲喚雨的威勢,懾人至極,劍鞘尾端,尚套著一枚碩大的指環,指環上,亦雕刻著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這柄華貴奇異的寶劍與指環,在木箱之中,與那堆殘舊的魚皮碎布比較起來,卻有些不太配襯,但楚雲並不理睬這些,他先將那捲魚皮似的頁片拿起,翻開一看,只見灰色的魚皮上,密密麻麻地寫著黯紅的字,上面分列著天文、地理、醫卜,奇門之學,詞句簡明而明確,記載的儘是一些珍罕難得,世人咸認為最是困惑不解的應用問題,上面以最簡略的原理,分析其最深奧的因素,然後,化解出它的答案,這是一本價值無比的奇書!
頁后,尚標明此島的島名方位,與島后一處暗崖之下,有著足可果腹的野生山羊及植物,更說出此洞之中,尚埋存有大量美酒,及存酒處一條竹管銜結引導而成的清泉。
楚雲看到這裡,欣喜欲狂,忽然,他又匆忙拿起那位石室主人留下的畫簡,向未端一望,嗒然若失的自語道:
「唉!照這位石室主人留書的日期計算起來,與現在相差至少已有了五十年,只怕那些食物與泉水,早已不復存在了……」
他雖然灰心,卻仍不失望,放下手中連串的魚皮,卻又看到箱中黝黑的木碗。
楚雲拿起木碗,正不知其功用如何,目光瞥處,卻發現本碗之側,刻著幾行密密的小字!
「碗盛清水,將以北歸木刻就之木魚浮於其上,魚首則北向,循此辨位,可達陸地,碗為『絕木』所制,不受氣候干擾,不為海中磁力影響。洞中左面幕幔后,有皮舟一艘,若欲離去,可循而乘之。」
希望在楚雲心中萌芽,他又抓起那串連的魚皮,細細觀看,發現此「回魂島」的方位旁,有一箭頭,上面寫明:此島偏僻孤立,遠居深洋,暗流密礁,距陸地,最少也有三百里水程。
楚雲將魚皮奉在胸前,感激的低語:
「朋友,你對我太好了,太好了,你並未因不認識我而放棄我,你告訴了我一切,包括延續我的生命與日後的幸福……」
良久之後,楚雲才自深刻的感懷中抬起頭來,將那一堆布片拿起。
布片並不多,只有六片,上面以白色的字跡,明確的寫著一套劍法,一套掌式,及另一種奇異的武功。
楚雲本身武功不弱,嗜武之人,一見到與武功有關的物件,怎不雀躍三尺?他迫不及待的捧起那些布片,逐一檢讀。
於是,他有些迷茫了,因為,這套劍法雖然詞句簡要,卻儘是說明它的用途要竅,至於招式的變幻,卻一字未提,僅以縱橫的點線、弧度來表示。
楚雲細細的研讀了一番,仍然不得要領,再看那只有三式的掌法,及那奇異的武功,卻說得甚是詳細。
他望著布片上這三種武學的名稱,呢喃道:
「嗯……弧光劍式,太陽掌……魂游一絲……」
「錚」然輕響,楚雲已順手將那柄置於箱中,外套白色劍鞘的利劍拔出,一溜森森的寒芒,帶著一股令人畏懼的冷氣,隨著那狹長而鋒利的劍身映照四方。
楚雲又拿起劍鞘尾端的指環,順手套在指上,微一閃動,指環上雕縷的太陽精光隱隱,彷彿在閃耀吐輝。
他倏然掀開上衣,胸前的五爪青龍,隨著肌膚的起伏,恍然欲出。
楚雲舉劍胸前,大叫道:
「楚雲遭逢家難,九死一生,借受人間艱辛亡命孤島。今沐受無名友人殊恩,楚雲向是恩怨分明,對有恩之人,永不忘懷,對陷害楚雲的人,誓必復仇!等著吧,我就要回來了……」
他神經質的大叫著,舉劍在洞中狂舞一番,寒光閃射中,他那血污而憔悴的面孔上,刻劃出深沉的仇恨。
雖然如此,但在這些仇恨的情緒中,仍可尋找出一絲隱約的寬恕,假如你留心去尋找的話,即可發現,這也是楚雲心地厚道之處啊!
楚雲的身軀原本甚為碩壯,在他無意間吸飲了那八角形的怪魚精血后,創傷已復原得更快了。
石洞的主人,是一位曠古難遇的奇才,他在建造這石洞之初,便已尋到一處通風的暗穴,他以堅韌耐久的「七弦竹」通在這風穴之中,又連接在石洞之內,故而洞中空氣鮮潔,毫不腐悶混濁。
而這位極懂生活情趣的奇才,又在每個通風口,置放了一塊可保百年不散的「桂精香膠」,因而海風吹人,帶有桂花香味。
這些都是楚雲在洞中養息十日,所發現的事,憑他的智慧,更尋出這石室因何會在他拉出鐵環之際,忽然暴烈的原因。
原來,當初那高聳的黑岩之底,亦是一個隱蔽的風穴,自島沿旋進的強勁海風,在每一時刻都充斥在那風穴之中,這石洞主人沿著風穴,鑿建了一條甬道,又將甬道出口縮小,對正這進入石室的缺口,再用鐵板將甬道封閉,上以索鏈鐵環相連,后將缺口以石堵住,略加偽裝掩蔽。
若發現了鐵環,用手拉起,則連帶啟開堵住甬道的鐵板,那麼,無盡的地穴海風,便會強勁的自那甬道中湧進,甬道的出口甚小,將吹人的海風,聚為一股大力衝出,自可震塌那並不十分牢固的缺口掩蔽。
這原因並不複雜,但是,能想到利用這大自然神秘力量的奇才,可說是太少了。
一件事的原理,多半是單純的,只是,要尋求出這個原理的真正所在,卻須費一番苦心。
楚雲在這十天中,更衷心的感激那神秘而可親的石洞主人,因為,他告訴楚雲的事,完全沒有錯誤。
埋在地下的美酒,更加醇厚了,島后暗崖下,果然有著成群的野生山羊,及可食的植物,對光雖然荏苒,但生物也與人類一樣,有著延續。
楚雲在那華麗堂皇的石室中,享受著安謐而舒適的生活,他暫時拋開世上的「恩」與「怨」,專心致志的苦習著石室主人留傳給他的武功,以及寶貴的知識。
這些,正是他踏入另一段人生的基礎。
海濤怒號著,也有時平靜得像處子一樣,象徵著人類的憤怒與寬恕。
回魂島仍如往昔的屹立著,但它卻在沉默的造就著一位武林中充滿熱力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