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谷霸刀獲神功
車廂里寬敞舒服而華麗,車子走得又快又穩,霍波波坐在車內,就像坐在豪華大酒樓一樣舒服。
這個病歪歪的人,怎麼會擁有這第樣一輛華貴的馬車?霍波波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但是他一上了車就從一個柜子里,取出了綠綠水晶瓶酒來。
霍波波敢打賭,這一定是好酒,世上少有的珍品。
他的心不由蠢蠢欲動,想快點一嘗好酒。
霍波波也沒有等多久,水晶瓶一打開,他就嗅美觀一種淡淡的,好像鬱金香一樣的香氣。
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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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沒入口,卻已經醉了。
不但可怕,簡直就醉得莫名其妙。
霍波波還沒完全清醒,可是這個問題卻一直盤據在他心裡。等他完全清醒時,他就立刻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嚇呆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來了一個不能再熟的地方。
他想笑,可是他卻笑不出來。
這是一個女人的閨房外,那病歪歪的秦勝,來到了這裡,病好像一下子不見了。
人不但精神抖擻,身形輕巧,像猴子似的鬼頭鬼腦的往房裡望去。
房裡的燈光,透過紙窗,印出一個婀娜多姿,凹凸玲瓏的裸體身材。
瞧那身影,房裡的佳人,似乎正在換衣準備就寢。
這個秦勝三更半夜跑到女人房外,是不是就窺視狂。
房裡的佳人,好像沒有要立即把衣服穿上,居然跳起艷舞,似有意無意扭擺著屁股,雙手挑情的撫摸著她的高聳雙峰。
抬手劈腿,那個「重點」,印在紙窗上,像團棉花,那麼地柔軟誘人。
她的動作,幾近挑逗。
秦勝已經完全被迷住了。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能夠抗拒誘惑的人。
天殺的!就在這時候,他的身旁不知時已多了一個香噴噴的女人。
最要命的是,當他發現進已來不及了。
這香噴噴的女人,居然抱緊他的脖子,在他耳朵輕輕吹氣。
「我就知道你回來了,回來也不進房,總是喜歡在房外偷看,老生病就是改不了,壞死啦!」
然後,把秦勝硬拉進房去。
房裡還有個丫環妝束的少女,正在匆匆穿衣服。
這個有點好色的秦勝,總算明白了,原來當這個香噴噴的女人,脫衣正要就寢時,突然發現窗外有人在窺宙,於是在暗中吩咐丫環,來個李代桃疆,自己則偷溜出來抓「狼」。
可惜,她認錯了人。
這香噴噴的佳人,對丫環道:「小倩,波哥回來了,你可以走啦!」
「是,小姐!」
秦勝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有變化了,很令人臉紅的變化。
可是這個香噴噴的女人,居然還抱著他不放。
居然伸手還要去脫他的衣服。
哇拷!再下去不發生瘋暴才怪!想到這裡,他身子突然彎曲,然後香噴噴的女人,只覺得手一滑,秦勝已經不見了。她轉頭去找,秦勝已經躲到衣櫃後面。
秦勝大聲道:「哇拷,你不要過來,我不是你的波哥,也不是個好人,你若是敢過來,我就真的要不客了,到時可雖說我強姦你。」
這香噴噴的女人怔了怔,顫聲道:「你不是波哥,你到底是誰?」
秦勝道:「我知道你一定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余婉紅。」
「你到底是誰?怎麼認得我?」
「你別誤會。我既不認得你,你也不會認得我。但江湖上人人攏宰羊昆吾劍派掌門的牽手(老婆),是位全天下最香的查某。」
頓了頓,秦勝又道:「當你一走近我身邊,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那你又是誰?」余婉紅說:「你出來,讓我瞧你有幾個膽,敢闖進我的房間來。」
「哇拷,我根本就沒有意思要進來,好像是你死拉活拖的把我弄進來的。」
秦勝一面說,一面從衣櫃后閃了出來。
余婉紅把燈拈了些,一見到秦勝,忽然瞪大了眼,整個人怔住了。
秦勝苦笑道:「我很醜,希望沒有嚇著你。」
的確是很醜。一張蠟黃色的臉,兩道吊眉,塌鼻子,厚咀唇,無論任何人見了也不會激動。
但余婉紅地激動又反常。
她驚呼:「你是霸刀秦勝。」
然後,她哭了,拚命的搖頭,奔上前去一把握住秦勝戴著的手套於,哭道:「你不是秦勝,是你程勝,你是程勝。」
她竟然撲在他懷裡,又驚又喜叫說:「阿勝,我就知道你命大不會死,我她想你呀!」
秦勝眼裡閃過一抹痛苦之色,然後把余婉紅推開,笑著道:「霍夫人,你怎地又認錯人呢?」
余婉紅激動地叫:「我沒有認錯人,你是阿勝,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我對你太熟悉啦!」
「霍夫人……」
「阿勝不要這樣喊我,八年前你喊我阿紅,八年後我還是叫阿紅。」
秦勝心中一動,但他臉上卻看不出任何錶情。
「原來你的小名,是阿紅,可惜我不是你的阿勝。」
余婉紅聽了,不禁凄然淚流,道:「阿勝,你不要再裝蒜了,你是易容過了,但你的眼神瞞不過我的。」
她拭了拭眼淚,深吸口氣,又說:「好,既然你不認我沒關係,我問你,今晚你到這兒究竟有什麼目的?」
秦勝雙肩一聳,道:「哇拷,不是我要來這裡,是霍掌門說要請我喝酒,我才來的。」
余婉紅一驚,說:「波哥回來了,波哥沒有認出是你?」
「他已經知道我是秦勝。」
余婉紅暗暗罵道:「這個蠢蛋,一定又被耍了。」
然後,她嘆了口氣,說:「好吧,就算你不承認,也不說此來的目的,我也不能猜出,你是我打白師叔和我老爺報仇的,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刺傷兩個人的心。」
秦勝冷冷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余婉紅生氣道:「你比誰都懂。昆吾劍派在武林中能有今天這樣的聲勢地位,全是波哥有用命拚來的;假若讓你在這裡殺人,這不但是昆吾劍派的恥辱,更擺明了你我,波哥過不去,你說是不是?」
秦勝望著窗外,默然不語。
余婉紅接著道:「最教人無法忍受的是你所殺的兩人之中,其中一個是我老爸,你說我能袖手旁觀嗎?」
秦勝苦笑說:「霍夫人,就算你不喜歡獨請我喝酒,我不喝就是了,你又何苦說一堆拉拉雜雜我聽不懂的話嘛!」
余婉紅黯然神傷,眼淚又流了下來。
「阿勝,這不像你的個性。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鴨子聽雷,看在咱倆以前親密關係上,求你放棄仇恨好不好?」
秦勝眼神又閃過一絲痛苦,握刀的手更是青筋暴凸。
他好像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道:「霍夫我既然不喜歡霍掌門請我喝酒,我直就是了。」
說完,掉頭便走出房去。
余婉紅追到門口,大聲叫:「阿勝,你若殺了我老爸,我會恨你一輩子。」
秦勝雖走入黑暗中,但他不可能會沒有聽到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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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荒山上,陰風陣陣。荒草在風中搖舞,顯得凄涼又蕭索。
秦勝就坐在荒山的風中,孤單的身影,也顯得說不出的孤寂與凄涼。余婉紅說的話,他一句句全聽進耳里,也全牢記在心中,一輩子大概是是不了了。
然而,他但忘不了八年前那段凄凄往事……
白雪紛飛。
怒恨、殘酷的眼神。
稀爛的手。
死亡的深谷。
以及那個巨大可怕又可受的「大傻」。
大傻是只老虎的名字。
龐然大物吊睛白額東北錦毛虎。
我國東北所產的虎,是世界上最大的虎,按說每隻成年的虎,都在三百公斤以上,別說人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森林之王獅子,也是畏懼三分。
當大傻把掉到深谷的程勝,叼回山洞時,程勝才發現山洞裡有個人,而大傻則是這個人養的。
山洞裡的人滿頭亂髮,面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疙瘩,衣裳襤褸,背脊微彎,相貌簡直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挺嚇人的中年人。
「哇……拷,你……你山頂洞人?還是鬼?」
這個人沒有理他的話,喟然道:「孩子,看樣子你好像練過幾天功夫,假無彩(真可惜)你右手腕脈都斷了。」
程勝不在乎說:「那個老賊把我的手像搗蒜一樣的搗,不斷才怪,不過命能撿回來,就青菜蘿啦!」
「青菜羅卜?」
「阿彌陀佛嘛!」
這個人笑了,笑得非常難看,又似乎不會笑,也許是太久沒笑了吧!但程勝卻覺得他的笑,非常溫馨。
「孩子,你很樂觀。」
「哇拷,要是哭,能把手哭好的話,哭上十天半月我也願意,可惜就算我哭死了,手也一樣好不了。」
「把手伸出來,讓我瞧瞧!」
「一隻爛手,隨便你變看多久就多久,要是喜歡送給你也無所謂。」
那人嘴角微微一笑,看了看他的手,也不說話,一陣之後,從山洞的一個角落取出一碗黑漆漆的東西,然後塗滿程勝的手。
程勝覺塗過那黑烏烏玩意后,手上清涼無比,不再那麼痛了。
他不由感謝道:「老伯,你這玩意真不賴,跟你的人一樣。」
「你是說我好嗎?」那人笑了笑說:「我有沒有聽錯?」
程勝道:「哇拷,你是臭耳人(聾子)?」
「好像沒有。」
「那麼你就沒聽錯,你人雖然長得歹看,但是,心卻是光明正大,比那些虛有其表的偽君子,帥多了。」
這些話正說到這個的心坎兒,難怪他的神情更加歡心。
「小於,你說我好,是不是因為我救了你?」
程勝搖搖頭道:「不是。你救我,我感激你,我把它放在心裡,我說你好,是從你目睹中透出的慈愛光輝看出來的。你關懷的眼神,就好比母親溫柔的眼神。」
「唉!」那人似乎有著難言之隱,感慨地說:「孩子,你目睹里真的有慈愛的光輝嗎?你沒有騙我吧?我這種光輝的情感可是一生難得見到的。」
程勝天真笑道:「你若碰上了我,保證你天天目睹都會閃爍著慈受的光輝。」
「為什麼?」
「你不覺得我很古追(可愛),又有吸引力。」
那人「嘿嘿」笑道:「不錯,不錯,你是我一生中所見一最古追的孩子,還有我從你目睹中也看到了一樣東西,因此咱們就更加投緣了。」
程勝不解,張大了眼,說:「哇拷,我目睹里有髒東西?」
「沒有。」
「哇拷,那你剛剛不是說我目睹里有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仇!」
「仇!」程勝心中一動,道:「老伯,你也和人有仇?」
那人自露怨毒,冷冷地說:「要是沒仇,我會跑到窮鄉僻壤的地方,我頭殼可沒有歹。」
提到「仇」這個字,程勝忍不住要暴發開來,激動道:「你認得那老賊白晰蜴嗎?」
「誰是白晰蜴?」
「就是白錫新嘛!」
「無名小卒,不認識。」程勝不禁有些失望,又問:「那麼你該認得昆吾劍余達明了吧?」
那人還是搖搖頭道:「不認得。」
程勝忍不住驚叫:「哇拷,他倆大大有名你都不認得,看來你真的是水井水雞(井底蛙)!」
那人笑道:「他倆個是毛坑裡的臭蟲,又怎能和世上奇物大恐龍相比呢!」
「哇拷,我看不是恐龍,而是風龜。」
程勝心中暗笑,口中忍不住問說:「那麼,請問老伯高姓大名?」
那人傲然道:「你聽過『金城宇』這三個字嗎?」
須知,「刀魔」金城宇名震宇內,大凡練武之人,無論識與不識,「金城宇」三個字卻是如雷貫耳,要是沒聽過這三個字之人,就不配練武。
三年前長白激戰,七大派聯合黑道圍攻金城字一役,可要是震憾武林。
當時他受到偷襲,全身上下中了一百零八種的有毒暗器,隨後又夾著雪崩,掉入深谷,才勉強救了他一命,但武林中人卻認定他必死無疑。
金城宇朝程勝望了眼,慈祥的道:「孩子,我有沒有嚇著你」
程勝確實嚇了一大跳,然後笑著說:「哇拷,我的確是嚇了一大跳,但不是被你嚇的,而是給自己撿到一塊『大寶』嚇一跳的。」
「哈哈——」金城宇突然開懷大笑,道:「小子,你很誠實實。對你來人講,我的確是個『寶』,我不但要教你武功,還要替你造一隻無堅不毀,百毒侵,神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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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的陰風,很冷。
但他似乎一眯也沒有感覺到冷。
因為復仇的火焰他體內燃燒著。
他摸了摸戴著特製手套的手。
他真的是余婉紅口中的程勝,而是秦勝不管程勝也好,秦勝也罷,江湖中人可中俯得震刀情聖。
程勝抬頭望向昆吾劍派,只見火光閃爍,人來人往戒備巡邏,他面上露出一片冷笑。
在昆吾劍扔的後山,有一密室,那兒住著昆吾劍派的三位元老,余達明、白錫新以及李阿雞。
自從霍波波得到余婉紅的警告,昆吾劍扔立即進入戒備中,尤其是後山元老靜修的密室,更是森嚴。
可是,他們守候了兩個更次,卻不同凶任何事發生,余達明等人,不禁大感奇怪!
余達明忍不住問:「阿波,陳紅究竟是怎麼對人鐮的?」
霍波波恭敬地答道:「紅妹只說今晚有人會來找碴,叫我通知全派上下嚴加防範。」
一個長得枯瘦的白錫新,眉頭一皺,說:「她有沒有說找碴的是誰?」
霍波波心裡想到了那個震刀秦勝,卻又不也去確定,搖頭道:「紅妹沒有說……」
白錫新不悅說:「她沒說,你難道就不會問,別忘了你是掌門人,有人找碴找到你頭上來了,而你卻不知道對方是誰?傳了出去,你怎麼混啊!」
霍波波滿臉通紅,一副很瞥的樣子,介面道:「我本來是想問她,她卻揮手叫我趕快來準備,並且特別叫我小心您和老丈人的安全。」
余達明聽了,眉頭緊皺,納悶說:「這就怪了,難道來人是沖著你白師叔和我的嗎?」
霍波波忙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
說著,看了一眼白錫新,又說:「為了白師叔和您能夠長命百歲,健健康康,也顧不得再問下去,便拚命跑來這裡保護你們呢!」
白錫新被他駁回,才臉發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罵:「臭小子,拿翹啦!」
這時,忽見余婉紅全身勁裝奔了進來。
余達明迫切問:「阿紅,到底怎麼回事?找碴的人又是誰?」
余婉紅悵然道:「老爸,這個是你認得的。」
余達明神情一懍,驚叫:「我認得。」
在一旁的一直閉目打坐,臉上毫無情的老者,突然睜開眼睛,微哂道:「阿紅,你該不會又拿你老爸講生笑,來喝茶的,地說成找碴。」
余婉紅急得臉紅紅,腳一跺,嬌嗔說:「三師叔,人家都急死了,你還有閑情說我在講生笑(開玩笑)。」
余達明道:「老三,你別插咀,先問陳紅怎麼說。」
余婉紅說:「這找碴的人,不但你認識,就是波哥和二師叔也認識他,老爸我該不會忘記八年前,你們在長白山麓做的事了吧?」
余達明和白錫新聽了,心頭大城,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霍波波心中又驚又喜,興奮道:「你說的是程勝,咱們的最佳拍擋阿勝?」
余婉紅看了看霍波波興奮的神色,黯淡地說:「他現在不笛是你的好兄弟,是你的死敵。」
霍波波高熱的心,一下子突然掉進冰窟里。
余婉紅埋怨又道:「波哥,你熱情得也太過火了,竟把他當成朋友,請他喝酒,引狼入室……」
霍波波張大了眼,真是百口莫辯,說:「你說的可是那個病歪歪的霸刀情聖……」
余婉紅道:「他易容術是很高明,可是他點也沒有病,難道你都沒有注意他的眼神,他戴著手套的手?」
霍波波倒抽了一口氣,說:「我已經-注意到了,娘的皮,看來這次能搞定啦!」
然後,他對余婉紅道:「紅妹,準備五副棺材吧!」
余婉紅氣壞了,嬌叱說:「波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
霍波波點頭道:「宰羊。準備五副棺材嘛!」
余婉經氣得整個人幾乎要爆炸,但很快地,她人突然又像泄了氣的皮球脫了。她了解霍波波,他絕對不是在說笑。
白錫新卻不屑道:「阿波,你真是膿包,竟敢咒我們死,當初選你當掌門人,是咱們老眼昏花。就算是程勝沒有死,但手已殘廢,還能有多大能耐?」
霍波波說:「二師叔,你不但不是目睹透窗,而且老倒縮,江湖盲啦,你有沒有聽說過神刀門的事嗎?說出來准把你嚇得尿褲底。」
霍波波一直對白錫新存有怨恨,尤其在他把程勝弄死後,更是恨死了他,因此對他說話,始終沒好口氣。
余達明叱道:「阿波,你對師叔講話不可無禮。」
頓了下,又驚聲說:「阿波,你可是說他就是刀魔金城宇的化身?」
霍波波道:「一個是刀魔;一個是霸刀,一樣是刀,也差不了多少。十年前長白山一戰,金城宇受到一百零八種暗毒,他就是大羅神仙,只怕也無法恢復武功了。」
余達明等人聽了,同意點頭。
霍波波繼續說:「如果那個霸刀真的是程勝的話,是他命大,被刀魔所救,並得了刀魔的真傳,所以他才會向唐天固下手。
唐天固的武功啥款,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清楚,連唐天固那樣的武功,再加上七大派掌門的保護下,人頭都丟了,咱們這裡不是都完了嗎?這些事我是親自目睹看見,可沒有嚇你們。」
此話一出,彷彿是一記暴雷,只震得在場的人都呆住了。
余婉紅擔憂道:「波哥,現在怎麼辦?」
霍波波雙肩一聳,說:「等死羅!」
「你……」
霍波波波見余婉紅眼眶紅紅,心不由軟了下來,安慰她道:「賣老煩(別煩惱),女人煩惱容易老的。阿勝的個性我清楚。他恩怨分明,絕不會傷及無辜,我把全部弟子都調來保護你老爸和二師叔,使他無法下手,這不就沒問題了。」
余婉紅疑信:「真的沒問題嗎?」
「絕對。請相信你吧,還有你的武功可也不是膨風(吹牛)的。」
霍波波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連三成的把握也沒有。
白錫新感慨道:「沒有用的,沒有用的,你們能保護我今天,難保他明天不來,保得了明天,難保後天,只是我不相信,就算他得到了刀魔的真傳,難道憑咱們聯手就擺平不了他嗎?」
余達明目蘊精芒,喜叫:「是啊,憑咱們昆吾劍派現在的聲望,一定可以的,阿雞,你有沒有意見?」
李阿雞似乎很輕鬆,並沒有因為程勝前來找碴而擔憂,因為當年懲戒程勝時,他並不在派里,事後得知此事,卻是痛苦萬分。
只因程騰是他看著長大,在師兄弟里,就屬他和程勝最投緣。
他掃了眾人一眼,道:「大師兄,不是我要泄你們的氣,阿勝若真的是月魔的傳人,你們跟他拚,簡直是雞卵碰石頭,依我之見,不如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白錫新冷哼一聲,罵說:「你真是生雞卵無,放雞屎有。」
「雞屎麻卡贏雞仔腸(意奸鄙之人)。」
此言一出,眾人心尖大大一震。
因為這句話不是他們任何一人說的,而是從外面傳來。
須知,山前山後有四、五百昆吾劍派的弟子在守候,來人到了密室外,那些巡邏的人,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就憑這點輕功,已夠令他們嚇破膽。
「他還是找來了!」
余婉紅幾乎崩潰的叫著。
余達明和白錫新,都想到外面看個究竟,余婉紅急忙阻止道:「你們千萬別出去,讓我先去看看!」
余達明和白錫新都知道,她對程勝仍有舊情,料想程勝還不致傷害她,所以放心讓余婉紅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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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凄迷。
程勝就站在凄迷的夜色中。
「程勝,你真的來了!」
余婉紅咬牙切齒,目中卻又有說不出的愛和恨。
程勝這一次不但沒有掩飾「程勝」兩字,臉上也不再有易容,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濃濃的眉多情又無奈的眼神。
「霍夫人,你不應該來的。」
余婉紅痛苦道:「我已經說過了,你若想殺老爸與白師叔,只有先把我和波哥殺掉,不然你就放棄復仇的念頭,阿勝,你出手吧!」
「哇拷,不要逼我!」
程勝目中閃過悲痛之色,突然朝密室大叫:「白錫新,操你個舅舅,不要躲在裡面當王八烏龜,快滾出來吧!」
叱喝聲中,只見密室內縱出一人。
不是白錫新。
程勝見了,連忙打揖道:「霍掌門,你也來替白老賊送終啊!」
霍波波苦笑說:「娘的皮,你說這放就太不給面子。我不是告訴過你,白師叔和老人掛點了嘛,你幹嗎還來呢?」
程勝道:「可是你的眼神卻告訴我,他們活得健康又幸福。」
「霸刀情聖原來就是你阿勝,你幹嗎要耍我,要是在以前,我非把你腳倉踢得開花朵不可。」
霍波波深知程勝念舊重感情,因此有意挑起兒時的情景,誰知,程勝竟然一揖到地,反道:「霍掌門,你是個深明大義,有俠義精神的人,江湖上人人擺宰羊。」
霍波波靦腆道:「好說,好說。」
程勝繼續說:「所以,哦有件事請你倒腳手(幫忙),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阿勝,咱們是兄弟,有代志,不不是一句話搞定。」
「我先謝了。」
「請說。」
「我希望見到白錫新的屍體,請你成全。」
余婉紅搶著說:「阿勝,他是我二師叔,你忍心叫他死?」
程勝冷冷地道:「霍夫人,我這樣做雖然有愧弟子之道,但是白錫新心狠手辣,留在世上,只有害而無一利,不如早了斷投胎。」
霍波波說:「阿勝,你始終是昆吾劍派的弟子。」
程勝道:「你錯了,八年前我就被除名了,昆吾劍派早巳和我沒有任何瓜葛,你們也別再接著何仙姑叫二姨——胡攀親。」
余婉紅傷心地說:「阿勝,你怎能說出如此沒人情味的話,難道連我們的感情,你也要斷嗎?『
程勝悵然道:「哇拷,我早就不配和你們作陣(一塊)。」
「不管咱們有咀講到無咀,你就是不放過我老爸是嗎?」
「當年我只是泡你而已,那個少年不懷春不泡妞嘛!居然殘忍地廢掉我的手,那我也就認了,誰教我泡妞沒招數被抓到。然而,他們竟視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把我拋下萬丈深淵去。操他舅舅,我若不報此仇,怎對得起生我的父母?」
余婉紅聽了,啞然無語。
』阿勝,你的處境我了解,但我現在身分特殊,可是昆吾劍派的掌門,你要是我,會怎樣做?」
程勝冷笑說:「這種狗屁掌門不作也罷!」
「好像也對。」霍波波道:「娘的皮,我現在就去向泰山(丈人)辭職。」
「波哥,你敢!」余婉紅大喝。
霍波波駐足轉身,陪笑道:「香噴噴的某,我是說著玩的,別生氣。」
接著,他走到程勝面前,清了清喉嘴,正氣凜在說:「阿勝,甲細利(真對不起),我賣屎在昆吾劍派需要我的時候,辭職不幹,太不厚道了。所經,為了昆吾劍派的聲譽,我只有幹下去,看來咱們只有各盡職責,請啊!」
語畢,拔出劍來。
程勝搖搖頭道:「我是不會和你動手的。」
「那麼,你只有一條路走好,向後轉,起步走,下山去。」
「哇拷!我既然來了,怎可提著兩串香蕉(空手)而去?」
「那就請拔刀,這條路你該可以走啦!」
「唉!這條路能不走嗎?」
「賣屎(不行)。」
程勝並沒拔刀,他的刀還是用粗布包著,但他的心卻被刀劃得鮮血直流。
余婉紅楚楚動人,淚水快流成河了。
「阿勝,我知道你沒忘記我和波哥,不然你不會不下手的。」
程勝不敢看她。
余婉紅本來是他的人。
而現在卻成了霍波波的女人。
他的心比都痛。
他是忘不了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她的。
程勝更不能對霍波波下手。
困為,他要她一輩子快樂,不能讓她孤寂一生。
余婉紅要是不快樂,這比殺他還要痛苦。
因此程勝只能苦澀一笑,道:「不錯。我是下不了手,也不能下手雖然如此,對我報仇,好像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此時,密室里的余達明等三人,見程勝仍然放過他們,心中一陣,相續縱了出來。
程勝見了,雙目頓時現出殺機,欺身上前。
霍波波橫身喝道:「站住!」
程勝瞪著他,說:「你儘管出招,我絕不會還手。」
霍波波叫道:「娘的皮,為什麼你總是要耍酷嗎?」
程勝不理,朝余達明等人走去。
余婉紅見情形不妙,嬌軀一閃,趕緊往余達明和白錫新身旁站去。
「阿勝,求求你行嗎?」
「唉,你又何必求我!」
程勝長嘆一聲,身形仍然向前走去。
此時,他和霍波波相距已不及三尺,霍波波緊緊住長劍,滿臉焦急之色。
「阿勝,快碰上了,別再走啦,我請你喝酒去,咱們慢慢商量好不好?」
程勝卻道:「霍掌門,要出招就賣細利(別客氣),我不會怪你的。」
他頓了一下,果然又向前走去。
「娘的皮,快閃!」
霍波波的劍終於亮出,精光暴閃。
程勝不但沒有閃避,甚至連動也沒有動一下。
霍波波以為他會閃避,所以這一劍刺出時,他就沒有打算收回。
「波哥,不要!」
余婉紅驚叫時,霍波波才驚覺過來,要想收劍,已來不及,「噗」地一聲,程勝在胸上已中了一劍。
血滲透了衣服涔涔流下,程勝眉頭皺也沒有皺一下。
他臉色平靜,淡淡道:「多謝霍掌門下手留情。」
霍波波怔了怔,喃喃說:「你為什麼不避開,我並不想殺你……」
他做夢也想不到程勝竟然不閃避,硬生生的讓自己刺了一劍,驚駭、自責之下,不禁又暴發大叫:「你是不是也要我欠你?」
程勝沒有回答。
余婉紅衝上前去,顫聲道:「阿勝,你的傷要緊嗎?」
程勝凄涼一笑,說:「這點傷勢算不了什麼,那比得上心裡的痛。」
他似乎話中有話,余婉紅不禁羞愧的低下頭。
程勝仰望遠山,嘆道:「唉,抽刀斷水水更流,一劍了卻多年債!」
說話中,他左手布包著的刀,蠕動了下,余婉紅哭叫:「你還是要報這個仇?」
程勝說:「哇拷!有仇不報非君子,何況鬧了老半天,要是現在掉頭就走,那多沒面子。」
此時忽聽腳步聲急響,剎時衝上來五、六十名昆吾劍派的弟子。這些人本來都是在外面巡邏,聽得裡面告急才趕來。
他們一見到程勝胸膛流著血,眼睛都眼得比鴨蛋還大。
白錫新心有餘悸的說道:「你受了傷,還能報仇嗎?」
程勝血脈賁張,瞪著他咬牙切齒說:「只要我不死,你就死定了。」
李阿雞在擔心程勝安危,上前笑道:「阿勝,記得雞師叔嗎?」
程勝眼神閃過一抹親情,哽咽說:「雞師叔,阿勝永遠忘不了您老人家,改天請雞師叔雞腳倉,喝雞尾酒。」
「臭小子,還是喜歡拿雞師叔窮開心。」李阿雞露出慈祥的笑容,暗示他道:「雙掌難擋四腳,你現在良機已失,要真有誠意請我呷雞腳倉,喝雞尾酒,現在就走。」
程勝笑了笑,說:「師叔,安啦!你不用替我擔心,這點皮毛傷算得了啥?我放個屁也能把他轟死。」
眾一聽,在些臉色大變,有些則嗤以之鼻,罵他膨風(吹牛)。
白錫新勃然大怒道:「哼,老夫就不相信,你有這樣的大能耐。」
「唰!」
在眾人毫不防備之下,一劍閃電攻了出去。
「哼!」
程勝冷笑一聲,只見他戴著手套的右手微抬,一縷烏-光如電而出,竟向白錫新抓去。
白錫新臉色慘變,渾身顫抖,要想撤劍,可惜已經來不及。
劍若是被抓去,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可就難料,也許胸口被抓個洞,也許頭殼被扭斷。
余達明見狀,立即自斜刺里攻上一劍。
這一劍雖然平常,內勁卻渾厚,殺招也兇猛。
人都是自私的,余婉紅也不能例外。
雖然她內心深底仍隱藏著對程勝的愛,但余達明是她的父親,為了父親的安危,她只有暫時拋開兒女私情。
她抽劍在手,準備隨時應付猝發事變。
程勝若是殺了她父親,她也會毫無客氣的殺掉程勝。
如果她殺得了程勝的話。
怎知,余達明一劍刺出,程勝竟然不加還手,身形一仰,收回擊到一半的手,人也向旁閃了去。
余婉紅似乎大大鬆了口氣,暗想:「原來他不想殺老爸。」
程勝手勢一收,白錫新的壓力,自然也隨著大減,只見他日射凶光,趄著程勝一閃之際,突然反手一劍撩了過去。這一劍不但出人意料之外,而且招式毒辣又快迅,往程勝的軟脅上刺了過去。
當眾人發現時,不都全被白錫新這一手,給怔呆了。
「玩完了!」
他們的心裡的話,全都是這一句。
白錫新的劍是夠快夠狠,只可惜程勝手比他的劍還要快,手指在他的手腕上一敲,他的劍就被敲飛了。
此時,他胸口仍在流血,而且感到又冷又渴,余達明驚見了他功力如此之高,不禁暗想:「這小於受了劍傷還有這種功力,看來就算咱們三個師兄弟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此人如若不除,實在是昆吾劍派的一大禍患。唉,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再不出手恐怕就要來不及了。」
念頭剛完,立刻揮劍攻了上去。
程勝身形有如鬼魅似的在余達明和白錫新二人中旋轉。
余達明迅速刺出三劍,不料,三劍都被逼了回來。
余達明瞥見李阿雞,仍閑負在旁,似乎不關已似的觀戰,不由氣得大叫:「阿雞,你還杵有那裡做啥,還不快進場,不然昆吾劍派就要毀了。」
「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時間李阿雞的嘀咕,身形卻沒動。
白錫新怒道:「昆吾劍派毀了,你江湖也別混,快幫忙。」
「是,我這不就來了嘛!」
李阿雞慢吞吞入場,看得達明和白錫新火冒三丈高。
霍波波和余婉紅心中明白,程勝已有兩次不對余達明下殺手,而這兩次他都可以取他倆人的性命,他卻放棄了。
這是他報答師恩的表示,但恐怕也不會有第三次。
此時,程勝失血過多,臉色蒼的,呼吸急促,就算他武功再高,只怕面對著三位高手,恐怕捱不了兩個時辰。
須知,昆吾劍派以劍聞名,加上近年不斷研習,劍式已是今非昔比。
因此,霍波波和余婉紅兩人,心中紛亂如麻,不知道現在該去助誰才好?哎——這時,忽見一條人影直飛出去,然後跌落在三丈遠的地方,是白錫新。
他像一灘爛泥坐倒在地,不住喘氣。程勝欲上前擊去,余達明和李阿雞二人,不約而同的從兩邊擊他。
李阿雞一面打,一面抱歉說:「阿勝,歹勢(不好意思),雞師叔是被逼的。」
「雞師叔,我不怪你!」
程勝峰形不知怎地一轉,不但讓過了余達明的劍,更避開了李阿雞。
誰知,就在這時,忽見倒在地上的白錫新揚手一揮。
數點寒光從他袖中射出,然後在半空中爆裂開來,剎時變成了片片銀光劍雨,朝程勝飛射而去。
「白師叔,你……」
霍波波和余婉紅驚叫方出,那些銀光劍雨,卻突然間全到了程勝戴手套的手裡。
緊跟著,這些銀光劍雨又暴射而出,朝白錫新身上射上過去。
白錫新此時已像堆爛泥,躲是躲不掉,只有驚駭地見滿天的銀光劍雨射來。
眾人縱目望去時,他全身已像緊螞蟻窩倒在血泊中而死。霍波波生氣子,驀地揮劍向程勝攻去。
他是站在昆吾劍派掌門的身分,向程勝出手。
他明知不是程勝的對手,可是他卻不得這樣拚命,心中也是萬分痛苦與無奈。
程勝身形猛地向後一退,沉聲道:「哇拷,霍掌門,你還想再刺我一劍是不是?」
霍波波說:「娘的皮,你知道我不想,可是,哎呀!你叫我怎麼說呢?好,咱們先打,打了我再請喝酒向你賠不是。」
說罷,白芒暴閃,「唰」聲連連,又朝程勝攻了過去。
「唉,你真是麻煩的動物。」
程勝嘆了一聲,輕巧閃了了開來,轉向余達明欺近。
余婉紅一見,驚叫:「阿勝,你連我老爸也不放過?真是可惡。」
程勝沒有說話,這時已繞到余達明的身側。
余婉紅跟著欺近,怎知程勝的身法非常奇異,余婉紅根本就無法攔得住。
而程勝似快得不能再快的手法,向余達明抓去。
余達明迫得出手一封,招式剛出,忽覺眼前烏光閃耀,他連想變招都還來不及想,只覺脈腕脈一陣劇痛。
「噹啷!」
手上長劍已掉落在地,身形踉蹌而退,臉上痛得直冒痘大冷汗。
「老爸!」
余婉紅大驚奔了過去,只見余達明雙手腕脈已斷,不禁放聲大哭。
「程勝,我恨你,我恨你,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我從一開始就沒要你原諒。」
程勝丟下這句話后,身形隨即有如流星似的向山下飛去。
「別逃,攔住他。」
霍波波大喝一聲,昆吾劍派的弟子紛紛出手攔截,但是程勝的身法非常怪異。
只見他把自己的身子扭成一團,然後又暴長彈了出去,竟然沒有一個人傷得了他。
霍波波不禁看傻了!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在神刀門殺了唐天固等人後,還能輕鬆的逃走。
他手上用布包著的霸刀,始終都沒有亮出,都已經如此厲害;要是亮出的話,昆吾劍派的眾弟子,還能有活命嗎?霍波波看著程勝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娘的皮,咱們的仇結深了!」
昆吾劍聲譽剛起,經此一來,威名已是跌停板,霍波波自是痛心疾首。
余婉紅何嘗又不是恨死了程勝。
******
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也正是最接近光明的時候。
人也是一樣,只要你把這段艱苦黑暗的時光挨過去,你的生命立刻就會充滿了光明和希望。
晨曦已穿過樹葉。
程勝回頭望了望,後面並沒人追蹤,這才放心,坐下取出金創特效藥止血,忽覺一陣頭昏目眩,險些一跤跌倒在地?
從被刺到一路奔下山,血也不知流了多少。
「操他個舅舅,流了這麼多血,總得找一些什麼千年雪蓮、熊鞭、狗鞭,大補丸來補一補,不然就嚴重啦!」
他正想找個地方調息調息,誰知,忽然有腳聲走近。
程勝以為是霍波波和余婉紅追來,心中一急,一股氣血往上升,頓覺天旋地轉,「咕咚」一聲,撲倒在地,不醒人事。
******當程勝醒來時,又是天黑了。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少年仔,你總算醒過來啦!」
屋裡已經上了燈,一個白髮如銀的老者,就站在床前。
程勝連忙掙扎了起來,道:「是老丈您救了我?」
那老者點頭說:「是的。」
「多謝老丈,但不知老丈尊姓大名?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他試圖動了一下,只覺胸口已不再那麼痛,心中感激不已。
那老者慢條斯理道:「這裡是『麥家村』,老朽麥祖榮,因有事從山邊經過,無意發現小兄弟暈倒路旁,所以順便帶回醫治,小兄弟覺得好些了嗎?」
「謝謝老丈關懷,我已好多了!」
麥祖榮點了點頭,隨後望了窗外昏暗的天色。
「你可以走了。」
「哇拷,你是在叫我離開這裡?」
程勝有些莫名其妙。
麥祖榮面無表情,點頭道:「不錯。」
程勝嘀咕:「哇拷,既然要趕我走,幹嘛又把我往家裡救,真是脫褲子放屁。」
麥祖榮嘆了口氣,似乎有隱情,嘆道:「你不會懂的。」
「天底下那有我程勝不懂的道理。」程勝說:「老丈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唉,說了也無路用。」
「你要相信我,就請說來聽聽,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多一個人想點子,多一個解決之路。」
「唉,無路用的,不說也罷,說了反多一個陪葬的,又何苦呢!」
「哇拷,老丈誰里有玄機,莫非老丈堵到什麼困難?」
「你猜對了!」
「什麼困難?我能幫得上忙嗎?」
「幫不上。」
「哦?」
「兄弟請跟老朽到外面瞧瞧便知道了。」
麥祖榮領著程勝向屋外走了出去。
程勝見他神神秘秘,不由心中暗暗叫怪,到了外面一瞧,原來這裡是座龐大的莊院,但是整座莊院之中,除了麥祖榮一人外,竟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難道這莊院不是麥祖榮的。
這裡本是空院,麥祖榮暫住而已。
可是瞧他模樣以及穿著,又不像是借住,而像個主人。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程勝滿臉詫之色。
麥祖榮看了一眼程勝,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沒有?」
程勝沉吟了下,才說:「按照常理來說,偌大一座莊院,應該不止老丈一個人才對,莫非其他人都有事出去了,還是這裡本來就沒有人住?」
麥祖榮苦著臉道:「若說有事出去,也沒有那麼巧,全都有事出去,而且這裡在天黑之前,還住有一百三十八白人,怎會沒有人住呢?」
程勝這下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就算讓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出箇中原因。
他迷惑了。
「哇拷,那麼他們為什麼都走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