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妾意綿綿
魔島三島主,正要他如此,是以,「恨地無環」姬子常身子才動,魔島三島主猛然腳下加勁,身子騰空向陣中射去,一邊朗笑道:「哈哈,姬子常老夫失陪了。」聲落人已沒入陣中不見。
「恨地無環」心中大怒,精目向四周一掃,只見盤龍島上的人,不死的已全進入陣中去了,剩下的,只有季雁萍與自己所率的「四大天王」而已。
季雁萍飛身躍落「恨地無環」姬子常身前,冷笑道:「閣下剛才不是有意除去在下嗎?」
「恨地無環」姬子常,擔心「天門陣圖」被魔島中人搶去,無心與季雁萍拚鬥,聞言冷然笑道:「剛才你怎麼不這樣問?」
這時鳳玉嬌等人已走到季雁萍身前,季雁萍冷笑道:「你以為在下剛才是怕了你們?」
「恨地無環」姬子常道:「合我三人之力,只怕你沒有把握保命不死?」
鳳玉嬌聞言大怒,美目一瞪,嬌叱一聲道:「先接姑娘一掌試試再吹不遲。」聲落掌出,一片罡風逕奔「恨地無環」姬子常胸口,威力之猛,駭人聽聞。
「恨地無環」姬子常是此道行家,見狀心頭不由大駭,本已提功戒備的雙掌,霍然急迎而上。
四掌相接,一聲震天價的大響,沙土迥空,高達十二三丈之高,較之季雁萍剛才的掌,絲毫不遜色。
「恨地無環」姬子常連退三步,臉上駭然變色,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麼一位美貌嬌弱的姑娘,竟會右如此駭人的武功。
鳳玉嬌上肩微幌了兩幌,冷聲道:「剛才若合我們兩人之力,你怎麼說?」
「恨地無環」姬子常再也狂不起來了,一位季雁萍已使他應付不了了,如今卻又出現了一位鳳玉嬌,內功又不在季雁萍之下,還有,那三位姑娘,他也不敢擔保那三位姑娘武功會低於季雁萍。
「恨地無環」姬子常忖度一下形勢,冷然道:「季雁萍,你打算怎麼樣?」
季雁萍冷笑一聲,陰沉沉的道:「今天季雁萍要你之口,傳話天風教主,此間已了,季某必回中原,如果那時天風教中庇護有季某要找的人,此教便將從此瓦解。」
「恨地無環」姬子常,內心雖震驚於季雁萍的武功,但他是江湖上早期成名的人物,而今又貴為一教之副教主,豈肯在口頭上輸於季雁萍,聞言冷冷笑道:「本教如認為有此必要,到時自然恭候大駕。」話落突然轉頭,對「四大天王」喝道:「扶起西蠱,我們進陣。」
由他出言的肯定,顯示出他必有入陣之能,季雁萍雖然沒有想到他敢入陣,但他話已出口,目下不與天風教為敵,對他人行動,自然無法阻止。
趙亞琳發出一聲冷哼,自語道:「天門陣如今又多了七陣,只怕他們是進去送死。」
季雁萍聞言一怔,奇道:「你怎麼知道又增加了七陣?」
周燕玲嬌笑道:「我們姊妹五個,不但知道,而且還懂得破解之法哪!」
「是誰傳給你們的?」
「不告訴你。」
季雁萍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哪知諸女有意跟他調皮,都紛紛把頭扭了過去。
這個不講,那個不說,突然,季雁萍想到了天真無邪的趙亞琪,不自主的轉頭向趙亞琪望去。
恰在這時,趙亞琪不聲不響的發足向「東蜂」奔去。
「東蜂」為要入陣,怕蜂群找不到主人,而迷失掉,這時正把蜂群喚下,環繞在他身體四周,密密麻麻,為數何值千萬。
趙亞琪別人不攻,偏要攻這最危險的人物,可真把季雁萍與四個姑娘急壞了。
季雁萍大急之下,脫口道:「琪妹妹,使不得!」
趙亞琪心意已決,哪聽呼喚,當下頭也不回,卻反而加快速度撲了上去。
「東蜂」被季雁萍一聲呼喚,喚得轉過頭來,恰值趙亞琪飛身向他撲去,不由冷哼一聲,道:「妞兒找死!」右手向後一指,登時就有十多隻巨蜂向趙亞琪頭上繞來,而「東蜂」卻在此時,閃身沒入天門陣中。
季雁萍睹狀,大驚失色,長嘯聲中,身子騰空而起,招化「長風飛龍」向那十多隻巨蜂劈去。
季雁萍起身招招雖然夠快的,無奈他起身時,蜂群已到了趙亞琪頭上,等他強烈的掌風到達,雖然把後面追來的七八隻,全震落地上,但仍有兩三隻撲到了趙亞琪面前。
趙亞琪飛身之際,原是存心要讓那些毒蜂叮幾下的,看看季雁萍疼不疼她。但面臨這些奇毒無比的巨蜂,她卻又有些害怕起來了,玉掌不由自主的向兩隻巨蜂拍去。
但她人在空中,真力難以提全,一掌之下,雖被地拍落了一隻,但卻仍有一隻叮到了她手背。
就在季雁萍趕到之際,趙亞琪已經「啊!」一聲,跌落地上了。
季雁萍心中又急又疼,落地輕聲責備道:「琪妹,你這是幹什麼?」話落伸手去抱她的嬌軀。
趙亞琪正在懷疑季雁萍不疼她,如今再聽到季雁萍責備她,不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在季雁萍剛要抱到地之際,她突然嬌呼一聲道:「誰要你管!」身躍脫季雁萍雙臂,向東狂奔而去。
這一著,大出季雁萍意料之外,一時不由楞住了。
轉眼間,趙亞琪已奔出三十多丈,「天魔女」柴玉珠急得跺腳道:「萍弟,你還個趕快追,在等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季雁萍大叫一聲:「琪妹妹。」飛身閃電追了出去。
鳳玉嬌、趙亞琳也要動身,卻被「天魔女」柴玉珠與周燕玲扭住了,鳳玉嬌二人不知內情,急道:「你們怎麼拉嘛?」
「天魔女」柴玉珠,道:「琪妹妹已誤會了萍弟,現在正好讓他去解釋-下,反正萍弟身上帶有解毒之葯,你們都趕去,豈不反而礙事?」
趙亞琳一怔,道:「誤會?怎麼誤會了哪?」
「天魔女」柴玉珠笑道:「還不是萍弟給你療傷時太親熱了。」當下把當時的情形細說了一遍,二女這才晃然大悟。
鳳玉嬌笑道:「想不到這小丫頭,還有這麼多鬼心眼。」
「毒書生」史玉麟不由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道:「盟主處在這五個美人兒中,今後的苦頭,只怕還多著哪!」
「血海霸王」雷嘯天不懂這些男女之間的情愛,見狀茫然的自語道:「小公主一向最聽話,今天怎麼反倒發起脾氣來了。」
「蛇丐窮僧」卻低頭不語,好像他們此刻正在考慮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季雁萍輕功原本了得,如今一旦發足狂追起來,那速度更是驚人,僅只十幾個起落,已距趙亞琪不滿十五丈了。
季雁萍邊追邊喊道:「琪妹,琪妹,快停下來。」
趙亞琪聽如未聞,仍然發足向前狂奔,她左手雖然只被叮了一下,沒有趙亞琳那麼嚴重,當場倒地,但這一狂奔,血液流轉加快,卻加速了毒汁發作的時間,這時她一隻手臂,已腫得不能動。
穿過一處石岩,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縮短到不滿五丈了。
突然,季雁萍發現趙亞琪躍上一座石岩,前面竟然是一片汪洋大海,直把季雁萍駭得心膽俱裂。
季雁萍不識水性,如若趙亞琪落入水中,她雖然會水,但她身已中毒,也決難支持多久,自己非陪她死在水中不可。
轉眼之間,趙亞琪已距海不滿五尺了,季雁萍驚急之下,大叫一聲道:「琪妹妹,快住身。」聲落全力一式天馬行空,向趙亞琪撲去。
本來季唯萍已追到趙亞琪身後不滿一丈之遙了,如今大急之下,全力飛撲,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而趙亞琪劇毒業已發作,功力上又大受影響,是以在此雙重理由的作用之下,季雁萍飛矢般的身子,恰好追上,攬腰摟了個正著。
前沖的速度,又把兩人帶出去二尺右余,身前不滿半尺處已是汪洋大海了。
趙亞琪此時心思幾乎已近昏迷,珠淚掛滿在地蒼白的嬌靨,看來是那麼凄迷動人。
季雁萍一把抓住她,急聲道:「琪妹妹,你這是幹什麼嘛?」責備中充滿了疼惜、愛憐。
但,這句話在趙亞琪誤會已深的心思中,卻不是這種感覺,她用力的掙扎著:「誰要你管,放開我,放開我嘛?不要臉!」聲音有些嘶啞,掙扎之力,越來越小,顯然蜂毒已然完全發作了。
季雁萍怔怔的望著這位一向嬌柔天真的小妹妹,他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凶暴,也想不通自己什麼地方得罪過她。
她的話如一根帶有劇毒的利箭,射穿了他冷漠,孤寂的心房,使他覺得麻痹,也覺得戰慄。
他心中喃喃自語道:「也許我錯了,也許我的個性不適合與任何人相處,儘管,我也有一顆古道熱腸的心。」於是,他淡淡的笑了,笑意令人觸目而迷茫。
趙亞琪已慢慢清醒了,也許是季雁萍溫暖的懷抱,已再度點燃了她心房中自認為已熄滅了的愛情之火,是以她不再掙扎了,只柔馴的伏在季雁萍胸上。
季雁萍一手摟住趙亞琪,另一隻手,探懷摸出那解毒藥,撥開瓶蓋,倒出了兩粒,送到趙亞琪面前,笑道:「小公主,快把這兩粒解藥服下去。」
一聲「小公主」驚得趙亞琪幾乎跳起來,因為這稱呼是多麼生澀而冷淡啊!
她仰起嬌靨,恐懼的顫聲,道:「你!你……」
季雁萍親切的笑了笑道:「快把葯服下去,不要讓毒再擴展開去。」
珍珠般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從她嬌靨上滾落,這短短的剎那,她覺得自己已成熟了許多,知道了許多她過去不知道的事情,是以,她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她凄然嬌弱的搖頭道:「不!不要!我願意這樣死去!」話落把頭扭向一邊。
季雁萍黯然嘆息了一聲,他覺得趙亞琪嬌軀抖動得很厲害,與她姊姊被毒蜂叮過後的情形完全一樣,是以,他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季雁萍伸手把兩顆藥丸含入口中,突然雙臂一緊,低首吻在趙亞琪小櫻口上,舌頭輕輕一頂,把兩顆藥丸渡進了趙亞琪口中。
季雁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大出趙亞琪意料之外,但是,她沒有掙扎,瑤鼻中,只出一聲輕嗯!把藥丸吞了下去。
季雁萍輕輕仰起臉來,漫聲道:「小公主,對不起。」
趙亞琪霍然掙脫季雁萍懷抱,大睜著一雙美目,顫聲道:「萍哥哥,你過去並沒有叫我公主,為什麼……現在……你……你改……」話未說完,已然泣不成聲了。
她——趙亞琪深愛著季雁萍,從第一次見季雁萍就已如此,只是過去她並不自知而已,直到她姊姊趙亞琳受傷之後,她才覺得,自己對季雁萍的愛是不尋常的。
但是,如今季雁萍卻變了,是自己的多疑刺傷了他的心,是自己的胡鬧,驚醒了他?使他錯以為自己與他的情誼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厚。
她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
季雁萍緩緩轉向海面,自嘲似的道:「季雁萍幼遭巨變,性情也許有許多地方難以諒解,但我自問從未對任何人存心傷害過,公主姊妹對季某有過活命之恩,雖然,我這條命不值得珍惜,但是,賢姊妹的賜與,卻使季雁萍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完成許多未了的心愿。」說到這裡,季雁萍星目中已經現出一層淡淡的淚光,他咽了一口唾液,接道:「從始至終,我沒有對你們說過一句感恩圖報的話,但我心中卻永遠在感激著你們,直到我死。」那邊傳來趙亞琪傷心的哭泣聲,而季雁萍的臉上也同樣掛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他深重的嘆了口氣,轉身道:「小公主,我們回去吧!我有許多地方對不起你,這不是道歉所能解決的,也許有一天季雁萍離開這世界的時候,你們會知道我並不是故意的。」
季雁萍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過去的事,他默默地接受環境的打擊,堅強的忍受著,直到現在。
季雁萍借著轉頭的一瞬,拭去臉上的淚痕,笑道:「小公主,你的毒消了沒有?也許他們已經等了很久,我們現在回去好嗎?」聲音是那麼溫婉。
淚已濕透了趙亞琪的胸襟,突然,她哭喊一聲,道:「萍哥哥,不要,不要誤會我……」聲落人已撲進季雁萍懷裡,玉臂緊緊的摟著季雁萍泣聲道:「萍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淘氣了,我會聽你的話,永遠!永遠!」聲音哀怨中,充滿了憂愁,旁徨,令人蕩氣迴腸。
季雁萍輕輕的撫摸著她隨風飄動的秀髮,他從心底深處喜歡這天真無邪的小妹妹,疼她,愛她遠勝過自己的親妹妹,他曾被她剛才的話刺傷過,但是,她現在的凄惋溫柔,卻又彌補了那傷痕,她同時也感到,如果失去季雁萍,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多餘的!她一時感到孤凄的可怕。
季雁萍從身上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給她披在身上,柔聲道:「琪妹妹,我不會誤會你的,還痛不痛?」
本來趙亞琪並不覺得冷,但這件披風卻溫暖了她已冷的心房,她輕輕向季雁萍懷裡擠了擠,粉頰貼在季雁萍項上,嬌聲道:「你抱我,我就不痛了。」她這種舉動,並不是完全在撒嬌,而是藉以間接的安慰季雁萍。
季雁萍微微一怔,心說:「你剛剛還說過不淘氣了,這不是又淘氣了嗎?」季雁萍笑了笑,道:「假使我不抱呢?」
「那會痛得很厲害!」說話之際,雙臂緊摟著季雁萍,似乎深怕他突然離開。
季雁萍對這位小妹妹可真沒辦法,當下輕拍著她的香肩,道:「我總不能老是這樣抱著你呀!」
趙亞琪深深的嘆了口氣,幽幽的道:「我只要知道你疼不疼我就行了,不然,我又為什麼要讓那毒蜂去叮呢?」語聲凄楚嬌婉,令人聞聲生憐。
季雁萍聞言一怔,現在他並不覺得她是有意胡鬧了,她的舉動雖然有些魯莽,但其用意卻是發自心底深處,真誠,摯愛,盎溢無遺,是多麼可憐而又可疼啊?
突然,季雁萍雙臂一緊,攫住趙亞琪的纖腰,朱唇快如閃電般的印在她櫻桃小唇上,這時的宇宙,僅屬於他兩了。
不需要千言萬語解說,不需要強辭奪理的辯駁,在這短暫的一剎那,他們似乎都已看到了對方赤誠的心。
趙亞琪發出夢囈般的一聲輕「嗯!」玉臂一抬,圈住季雁萍的頸項,嬌軀深深的埋在季雁萍的懷裡,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嬌艷的面頰,緩緩滾了下來。
現在她不再為剛才所想的可怕念頭擔心了,因為事實已證明了一切,熱淚只不過是她內心興奮的代表而已。
良久,良久,季雁萍才將朱唇移開,柔聲道:「琪妹妹,剛才我一定有什麼事令人傷心過,是嗎?」
趙亞琪艷紅的粉頰,仍然緊緊貼在季雁萍的臉上,聞言,嬌聲道:「不,是我自己多心。」
她僅僅這一句話,過去的一切,已是煙消雲散了。
一陣清涼的海風,吹動了兩人的衣角,也吹醒了兩人沉迷的心房,季雁萍輕聲說道:「她們也許要等得不耐煩了!」
趙亞琪鬆開玉臂,道:「萍哥!我們該回去了。」
「還痛不痛?」
趙亞琪粉臉一紅,嘟著小口道:「痛得北剛才還厲害!」
季雁萍一怔,急道:「真的,快再吃一粒解毒藥試試!」他誠實得有點近乎傻。
趙亞琪聞言嬌靨更紅,突然掙脫季雁萍的懷抱,撤嬌道:「不來了!你壞!」話落轉身向來處急奔而去,身法輕靈快速,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顯然她的傷早已好了。
季雁萍茫然的自語道:「我壞?我壞在哪裡?」話落舉目一看,只見趙亞琪早已出去五十丈以外了,不由心中一急,叫道:「琪妹妹,等等我!」話落人已飛身追了上去。
盤龍島雖然面積廣闊,但由此處至他們對陣的地方並沒有多遠,是以,以兩人的速度,沒有多少時間,使已趕回了原地。
趙亞琪輕功原本極高,此刻毒傷巳除,再加之心中愉快,那奔行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季雁萍輕功雖然遠在她之上,但他此刻心中已無顧慮,自然不會全力奔行,是以趕到場地之時,恰成了並肩之勢。
鳳玉嬌等四女與「血海五煞」,正擔著心,當下一見兩人同時趕到,不由寬心大放,「血海霸王」雷嘯天環眼一翻,搶先道:「哇!你們可是繞了盤龍島一周?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呢?」
鳳玉嬌卻撲上去拉著趙亞琪的玉手道:「妹妹,這一下可吃到甜頭了吧!看你那粉臉兒,現在還紅紅的呢!」說話間,玉手輕輕撫著趙亞琪的粉臉。
其他三女也都把目光集中在趙亞琪臉上。
這一來,直把趙亞琪羞得粉臉赤紅,蓮足一躁,嬌嗔道:「不來啦!你們都壞,都欺負人家。」
聲落人已撲進鳳玉嬌懷裡,撒嬌不依起來,直把諸人都逗笑了。
「血海霸王」雷嘯天是個直性子,更不懂得少女心懷,聞言不由茫然自語道:「俺幾時欺負過你。」
「浪子」卓靈一拍他肩膀,道:「三哥!你怎麼這麼驢!」
「什麼?你敢罵俺是驢?」
「浪子」卓靈笑道:「來來來!我告訴你!」話落硬把「血海霸王」雷嘯天拉到一邊去,不知要與他解說些什麼?
這邊五個女孩子鬧成了一團,一時間,嘻嘻哈哈之聲不絕於耳,倒反把季雁萍冷落在一邊了。
「蛇丐窮僧」掃了四周一眼,舉步走近季雁萍,「蛇丐」朗聲一笑道:「季兄,咱蛇丐窮僧縱橫江湖有年,雖說未能事事如意,但卻從未像今天這樣丟人現眼過我兩人想就此別過。」
季雁萍生性爽朗,哪會猜知其言中之意,聞言茫然道:「江兄所指何事?」
「毒書生」史玉麟見季雁萍茫然而問,心中暗急道:「恐怕要糟。」
果然不出他所料,「窮僧」了了細眼一瞪,冷哼一聲道:「季兄果真不知嗎?」
季雁萍豈是省油之燈,聞言不由星目一瞪,報以冷冷的一笑道:「兩位有話何妨直說,如此轉彎抹角,豈是大丈夫行徑?」
「蛇丐」冷笑道:「季兄對那天門陣圖可曾珍視過?」
季雁萍雖然個性直爽,人卻聰敏無比,「蛇丐」一提「天門陣圖」,他心中登時恍然大悟,暗忖道:「原來你們以為我早已知道此圖是假,而故意愚弄你們。」當下探手入懷,摸出那圖,鄭重的道:「兩位久行江湖,當體驗得出交人交心這句話,莫說季某當初不知此圖是假,就是明知兩位所贈之圖是假,在下也要交兩位這個朋友的。」話落一頓,慨然又道:「物質上的恩惠是有價可抵的,唯有真誠的友誼才是無債之寶,此言出自季雁萍肺腑,兩位去留在下決不敢勉強。」
「蛇丐窮僧」怔怔然的望了季雁萍一陣,慢慢把頭低了下去,季雁萍的坦誠令他們覺得自己的度量太小,而心生慚愧,但以他們的地位,卻又不便公然認錯,因為在場的人,除了「血海五煞」以外,可以說是江湖後起之人,不管功力上如何,他兩總要比他們高出半輩以上的,是以,他兩做不出來。
這場面,對兩人來說,實在太窘迫了。
突然,「毒書生」史玉麟朗然一笑道:「盟主心意,兩位兄台既已了解,我們,該計劃下一步了。」他這一發話無形中解除了「蛇丐窮僧」的窘迫之局。
窮僧哈哈一笑,道:「季兄的胸懷,令我兩覺得慚愧,也令我兩找到一個值得交往之人,如果季兄不以為我兩高攀的話,我們願意追隨左右。」
滿天雲霧已散於無形,氣氛又顯得融洽無比,季雁萍朗聲笑道:「兩位兄台太謙了。」話落轉向「毒書生」史玉麟道:「史兄對此右何高見?」
「毒書生」史玉麟搖搖頭,笑對鳳玉嬌道:「鳳姑娘以為呢?」
鳳玉嬌輕輕推開懷裡的趙亞琪,毅然道:「天門陣他們只擺了七陣,我們進去破它就是了。」
季雁萍一怔道:「怎麼破呢?我們又沒有陣圖。」
「天魔女」柴玉珠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進陣就是了。」話落轉身對鳳玉嬌笑道:「姊姊,你把人手分配一下好了。」
五位姑娘這種藏頭露尾,故弄玄虛的做法,使季雁萍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了,因為有他無他此陣好像都破得了,於是他低頭不語了。
五位姑娘這時都躍躍欲試,誰也沒有注意到季雁萍的反應。
鳳玉嬌笑道:「這七陣中,我們姊妹五人可以各破一陣,其他兩陣……」
她話未說完,季雁萍突然抬頭道:「我破一陣,你們告訴我破法好了。」聲音顯得有些生色。
本來嘛,一個男孩子總是希望可以使喜歡的女孩子依賴的,但是,如今季雁萍卻恰好處在相反的地位,以他的個性,試想他如何忍受得了。
「蛇丐窮僧」也道:「我倆也破一陣!」
鳳玉嬌何等聰敏,開頭她雖然忽略了季雁萍的反應,但這時她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可是,當著這許多人,她又能怎麼說呢?
她迷人的美目中,透出兩道乞求的光芒,但季雁萍卻沒有看她,於是,她心情更加沉重了。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柔聲道:「萍哥,你與史雷二兄破沉沙陣好,千萬要小心真面的埋伏。」,當下把陣之走法及破法詳細的解說了一番。
季雁萍比時才知五女已知破陣之法,而他卻一無所知,現在,他更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
他盯了史雷二人一眼,淡淡一笑道:「此陣既如此簡單,我一個人破得了,史、雷二兄分別陪她們五人去好了。」話落轉身向陣前奔去。
鳳玉嬌等五位姑娘,見狀心頭大驚,鳳玉嬌飛身攔在季雁萍身前,柔聲道:「萍弟你,你生氣了?」
季雁萍抬頭看了看天色,只見烈日已過中天,此時已是下午了,當下岔開話題道:「時候已不早了,你趕快去告訴他們吧!」話一落仍向陣前行去,此時距陣已滿五丈了。
鳳玉嬌惶恐阻住道:「她們會告訴的,萍弟,我要你答應我,不可魯莽行事。」伸出素手去拉季雁萍的手。
季雁萍仍然是個大孩子,當下猛然向後退開一步,冷淡的道:「沒有我季雁萍,此陣你們也照樣破得了,我的生與死與大局又有何干!」話落人已飛身蹤進陣中,一閃而逝。
季雁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直把鳳玉嬌嚇得幾乎魂飛天外,急得泣聲道:「萍弟!聽姊姊的話,求求你!」但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季雁萍人已消失於天門陣中了。
其他的人聞聲一涌而至,趙亞琳急聲道:「萍弟一人進去了?我們快進去找他!」
「毒書生」史玉麟搖頭阻道:「偌大一座天門陣,我們要想進去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以在下之見,我們不如趕快將此陣破去,那時一望千里,就不難找到盟主了。」一頓,接著又道:「以盟主功力,就是遮其雙目,別人也休想在千招以內奈何得了他的。」
趙亞琪急得流淚道:「你根本不知道天門陣的可怕之處,我要進去找萍哥哥。」話落當真就耍進陣。
鳳玉嬌一把拉住她道:「琪妹,史兄說得對,現在我們唯一的方法只有爭取時間了,快!我們照原先計劃進行!」接著又對蛇丐窮僧鄭重的道:「兩位前輩請千萬記著,一進盤桑陣要把陣前兩棵小桑斬除,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且說季雁萍,他一落入天門陣中,但覺四周雲霧蒙蒙,陰森凄涼,漫漫無際,猶如身入荒無人之境,他雖然已從鳳玉嬌口中得知了進陣后的走法,見此情形,仍不免心中驚異。
季雁萍深吸一口真氣,平定下煩亂的情緒,腳下即按鳳玉嬌所告訴他的走法,連挪三次身法。
突然前面霍然開朗,出現許多錯綜複雜的羊腸小徑,如非他早先已知沉沙陣的走法,只怕走上一年,也休想走出那陣中,這天門陣果然非同凡響。
季雁萍認清方位,急步向沉沙陣走去,一雙星目,卻機警的注意著四周縱橫的叉道。
突然右面叉道上,人影一閃,出現了魔島二公子,他眸子中透出兩道陰森的寒光,也許,他以為除季雁萍的霉運時機到了。
季雁萍利住沖勢,冷然側目道:「你可是為我季雁萍而來的?」
魔島二公子陰沉的冷然一笑道:「季雁萍,你既已陷身天門陣中,只有認命了。」話落突然欺身而上,落在季雁萍面前五尺之處,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好像季雁萍已然落入他的手中了似的。
季雁萍冷冷一哼道:「你以為勝得了在下?」
魔島二公子聞言狂笑一聲道:「季雁萍,你別忘了現在是在天門陣中,你說良心話,你看得見我嗎?哈哈……」敢情他還以為季雁萍是根據那假圖進陣,而已中計與同伴分離了。
哪知,他狂笑之聲未了,一股威猛絕倫的罡風已襲到了胸口,耳邊傳來季雁萍一聲冷喝道:
「接我一掌試試!」聲出掌風已到。
這一著大出魔島二公子意料之外,不由驚得「啊!」了一聲,雙足使盡平生之力,飛身向右側騰出八尺,落於另一條小徑上。
魔島二公子,雖然在倉促之下,已飛上躲過一招,但卻右更令驚異的事情接踵而到。
就在魔島二公子,雙足剛著地面之際,驀覺背後一震,一隻手掌已按在他背心穴上了,接著傳來季雁萍冷酷的聲音,道:「這一著大出閣下意料之外吧?」聲如冰窖中吹出的寒風,刺膚砭骨,令人聞聲,心膽俱寒。
魔島二公子,一時大意輕敵,沒想到會落入敵人手中,一時之間,驚、懼、羞、慚,百感交集,使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冷汗從他額上,雨珠般的直滾而下,他深知季雁萍的為人,更深知他對敵人的手段,是以,冷汗代表了他內心的恐懼。
季雁萍冷森森的道:「在此刻如要殺你真是易如反掌,閣下相信嗎?」
魔島二公子,心中雖懼,嘴上卻硬,冷然一哼道:「乘人之不備,你算得什麼英雄?」
恰在這時,季雁萍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衣老人,輕手輕腳的向前移動著——他,正是那魔島三島主。
季雁萍對此時竟然毫無所覺,當下冷冷一笑道:「在下可曾偷襲過你。」
魔島二公子無話可對,因當初向季雁萍挑戰的是自己,如今落在敵人手中,而卻說人家不是英雄,於情於理似乎都說不過去。
這時魔島三島主已到季雁萍身後不滿一丈之遙了,本來,他此時出手已可置季雁萍於死地了,但他卻不肯下手,他要更近一些,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時,一舉將季雁萍置之於死。
魔島三島主的武功本已很高,而且又在季雁萍分神之下,當然季雁萍無法覺察得到殺機已伏到身後。
魔島二公子冷然一笑道:「你想把本公子怎樣?」聲音雖仍倔強無比,但卻已無法掩過他內心的恐懼。
季雁萍冷森森的一笑道:「大概不會讓你生離此地吧!哼!……」季雁萍哼聲未了,突聽一個鏗鏘的聲音叫道:「注意身後!」聲音沉重而急促,緊迫之情入耳立知。
季雁萍聞聲之際,已覺出正有一股如山的壓力,襲到了背,由那力道判斷,可知這股未到的勁道,只怕要有千鈞之重,當之的人,無論功力多高,也勢必陳屍當場。
急迫的局勢,已不容季雁萍再事猶疑,他疊在魔島二公子背心穴上的右掌,突然勁道一加!逼得魔島二公子真氣一窒,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季雁萍借勢左掌一按魔島二公子的肩胛,電光石火之間,騰身向發警之處飛去。
在季雁萍潛意識中,以為那發話警告之人,必然是友非敵,是以他飛身向那邊飛落。
這一些連續的變動,用筆寫來甚煩,但在當時卻是發生於眨眼之間。
就在季雁萍身子剛飛離魔島二公子身後的一剎那,那如山般的壓力也已接踵而到,只聽在魔島三島主一驚叫之下,「砰!」的一聲,魔島二公子一個修長的身軀已被擊出一丈多遠,儘管魔島三島主及時收回了四成真力,但在魔島二公子全然無備之下,這成猛的一掌,仍把他打得連吐了兩口鮮血,幾乎昏倒地上。
魔島二公子乃是反應極度靈敏之人,他原想趁季雁萍飛身閃避之際,乘機給他一掌,卻沒想到季雁萍想得比他更周密,這向前一推之勢,竟然破壞了他全部計劃,使他不但沒有出手的機會,反而傷在他三叔掌下。
真是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
就在魔島二公子被擊出的身子著地之際,季雁萍也已落到那發聲警告之處,星目轉動之間,剛欲找那發話之人,突覺勁風一閃,一隻滿注真力的手掌,已閃電抓向他左腕門脈,動作之快,令人無暇轉過念頭。
季雁萍本能的側身撤掌,右手招化「金龍探爪」,反而向攻來的手掌切去,以牙還牙,快速準確,似乎季雁萍連想都沒有想。
季雁萍的避敵攻招,似乎都大出那人意料之外,只聽他發出一聲驚咦!右手突撤,人已飄出一丈之外。
季雁萍並未追擊,抬眼一看,不由心中一怔,暗道:「難道是他告的警不成?」原來那撤身飄退之人,竟是「金笛書生」。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剛才告警之人,是你嗎?」
「金笛書生」冷笑一聲道:「不錯,正是在下,不過,你可別會錯了意,本人可非存心救你!」
季雁萍雖然倔強,冷傲,但卻最重恩怨之分,當下冷然一笑道:「不管如何?我要償還你二次生機。」
這時,魔島三島主正在那裡替魔島二公子治療,無暇顧及這邊。
「金笛書生」聞言深深盯了季雁萍一眼,突然仰天狂笑道:「哈哈,季雁萍,在陣外本座自知不是你的敵手,但在這天門陣中,哈哈!只怕你要聽我擺布了。」
季雁萍星目中煞氣一蜆,冷然道:「你不覺得自己大言不慚嗎?」
「金笛書生」眸子中透出兩道陰沉的寒芒,突然冷笑一聲,閃身向側一扭,身影划起一道美妙的弧形,向季雁萍身後撲去,動作之快驚人。
季雁萍心頭微微一驚,嘴中冷然一笑,道:「天門陣中只怕還困不住季某人。」聲出人已轉身,左右雙足一旋,身子突如脫弦之箭般的,反向「金笛書生」背後追去。
等「金笛書生」落地后,季雁萍早巳站在他身後八尺之外了,這一著大出「金笛書生」始料之外,他轉身望著季雁萍,脫口道:「你在使邪……」話未說完,突覺不妥,急忙又截了下來。
季雁萍冷冷笑道:「金笛書生,你是識時務的,趕快把此陣破去,天門陣已無法困住季某人了。」
「金笛書生」聞言眸子一陣轉動,突然大喝一聲,側身從右側撲向季雁萍,巨掌伸處,逕抓季雁萍左手門脈,敢情他還不死心。
季雁萍豈會把他放在心上,當下冷冷一笑,左掌一抬,招化「漠野千里」橫掃「金笛書生」雙肩,右掌曲指如鉤,一式「金龍探爪」閃電扣向「金笛書生」右手門脈。
避招攻敵,無一不是在毫釐之差的情況下,這一來,使得「金笛書生」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了,哪還有暇應敵。
「金笛書生」只覺雙眼一花,右手門脈已被季雁萍扣住了。
季雁萍冷然盯著「金笛書生」,道:「你如想留得活命,最好是照在下所說的去做。」語氣陰森森而冷酷,使人覺得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金笛書生」此時已落入他人掌握之中,心中雖仍不服,但卻無可奈何,他瞟了季雁萍一眼,冷冷的道:「你剛才說的話算不算數?」此人心計多端,在此危難之際,竟然公開討起人情債來了。
季雁萍星目中寒光一閃,右手五指一緊一推,把「金笛書生」失去抵抗力的身體,推出八尺之遠,冷冷的道:「當然算數,你滾吧!」
「金笛書生」陰沉沉的一笑道:「假使在下不滾呢?」
季雁萍星目中殺機一閃,沉聲道:「你會後侮!」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暴吼道:「金笛書生,你與老夫躺下吧!」聲似一條過空急箭,由遠而近,來得是那麼快,聲音未落,一陣排山倒海的壓力,已抵達「金笛書生」身後了。
「金笛書生」正把全付精神貫注在季雁萍身上,哪曾想到,突然會有人向他偷襲,等他發覺想避,已然不及了,真把他駭得面色如土,亡魂皆冒。
聲落壓力已到,眼看「金笛書生」就要死在來人掌下了。
突然!
一聲清叱過處,陣中傳來一聲震天大響,迴旋的勁風,直把「金笛書生」六神無主的身體吹退了三步,飛揚的沙土,更使人雙目難睜。
「金笛書生」暗自喊了聲:「僥倖!」轉身一看,不由為之一楞。
只見季雁萍與魔島三島主對面而立,魔島三島主面前,出現了三個深達五寸的腳印。
由此情景觀察,顯然,那暗襲他的人正是那魔島三島主,而救他的人,卻是季雁萍。
季雁萍似乎已知「金笛書生」正在看著他,當下他頭也不回的冷聲道:「金笛書生,下次你再犯在季某手中,耕是你的死期到了。」聲音冷酷而無感情,好像他剛才所做的純粹是為了還債一般。
「金笛書生」暗自忖度了一下形勢,冷笑道:「只怕沒有下次了!」話落一頓,抬眼對魔島三島主道:「三島主,在下此刻願意與你合作。」
魔島三島主冷森森的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警告於他?」
「我原先並不知道他對此陣的走法,比你們魔島中人更清楚,因此想留他來牽制你們。」
魔島三島主聞言不由大怒,冷喝道:「原來當初你告訴的陣中行走之法,並未詳盡,你這是何居心?」
「金笛書生」從容一笑道:「這叫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我為盤龍島百年大計著想,又哪能不防你們呢?」
魔島三島主聞言不由狠聲道:「以本島主看來,只怕你已活不過今天了!」
「金笛書生」冷笑道:「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三島主怎麼說?」
「金笛書生,話才一落,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起自他背後道:「只怕不是以後的事吧?」
「金笛書生」聞聲大驚,心知自己已陷身在魔島二島主掌握之中,但他為人陰險,內心雖然驚駭萬分,-但卻不肯轉身,當下故意淡然一笑道:「嘿!原來二島主也來了,季雁萍准逃不出我們的掌握了。」說話之際,雙目卻不停的左右轉動著。
魔島二島主冷然道:「金笛書生,你要想在老夫面前弄鬼,只怕還差得遠,不信你就試試看。」
「金笛書生」心頭不由一沉,他心中深深了解,如不趁魔島二島主不備之下逃出掌握,他絕無生還的希望,一時之間,不由駭得冷汗直流。
季雁萍一直沒有回頭,但他僅憑雙耳已可以知道,自己今日已陷入前後受敵的不利環境之下了,而更可怕的是,這兩個將要挾擊於他的人,是武功與他不相上下的魔島中的兩個島主。
如果僅憑單捫獨斗,季雁萍根本新不懼怕他們,但如合兩人之力,前後同時攻擊,他實在沒有制勝的把握。
情勢緊迫,一目了然,季雁萍趁「金笛書生」與魔島二島主對話之際,心中已盤算好應敵之策,魔島二島主話才一落,季雁萍已然清叱一聲,招化「長風飛龍」,閃電向魔島三島主攻去。
魘島二島主見狀不由一驚,叫道:「不要讓他衝過去!」
這正是「金笛書生」逃脫的大好機會,魔島二島主話才一落,「金笛書生」已倒地滾出八尺,躍身而起,雙目緊盯著魔島二島主,以防他突然追擊。
魔島二島主心念電轉,已把情勢忖度了一番,冷冷朝「金笛書生」道:「決不叫你活過今日。」
這時,季雁萍一招「長風飛龍」已然攻近魔島三島主身前。
但見他雙掌帶起狂風怒號,身與雙掌合一,恰成了一條直線,乍看起來,倒真像是一條乘風飛行的巨龍美妙中,顯得威武無比。
魔島三島主雖知自己功力稍遜於季雁萍,但他已存心要將季雁萍除去,卻又不能不硬接,以阻他越過。
眼看季雁萍令人心寒的掌風已然這到了眉睫,魔島三島主不由把牙一咬,馬步一立,招化「力平五嶽」反迎而上。
恰在這時,魔島二島主也已一招「推山填海」追在季雁萍身後,疾拍而至。
魔島二島主由於與「金笛書生」對話耽擱了些許時間,是以他攻出的掌風,自然而然也要比季雁萍慢了些許。
季雁萍雖然沒有看到魔島二島主攻招,但他聽風辨位,他已知魔島二島主也攻上來了。
季雁萍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在就四掌將要接實之際,季雁萍突然長嘯一聲,猛然煞式收招雙足一點地面,身已已然騰空倒翻而去,身子緊貼著魔島二島主掌風上緣飛了出去。
魔島三島主本已早防到季雁萍要脫困的,但卻做夢也沒想到,季雁萍竟然會向後倒翻而去,因為他身後有魔島二島主,他如敢這樣做真無疑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季雁萍身懷「天龍十八翻」的絕世輕功。
季雁萍這一著用在危機一瞬之下,使魔島上兩個武功絕高的島主連轉念頭的機會都沒有。
是以,等他們發現季雁萍已失去了蹤跡時,四掌已到快要接實的一瞬了。
由攻敵,一變而成為自相火拚,對武功高絕的兩個島主來說,這真無異是天大的恥辱,當下兩人同時大喝一聲,硬生生的把已拍出的掌風收回了五成。
「轟!」然一聲,四掌接實,雖說雙方都只用了五成真力,但以他們的功力而論,卻仍然非同小可。
只見沙飛石走,高達五丈之數,就是現今江湖上的一流頂尖的高手,全力以赴,只怕也難達此境界。
兩個島主老臉不由同時一紅,各自退了一步!
就在兩人退下的身子剛剛站穩之際,突聽半空中,季雁萍清叱一聲道:「老匹夫,接我一掌試試!」聲起招化「雲龍三現」拍出,聲落招式已降魔島兩個島主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而季雁萍卻在這短短的兩句話中,由起招,到收招,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了。
魔島兩個島主正欲轉身找季雁萍算賬,卻沒想到季雁萍竟敢自投羅網,垂入兩人中間,這一來,正合了兵法上所說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魔島兩島主大驚之下,雙雙怒吼一聲,舉掌向上擊去,同時,飄身向後躍去,顯然是想藉這一躍之勢,減少壓力。
「轟!」然一聲大震,地動山搖,沙土瀰漫,伸手難見五指,這一場硬拼,可真是江湖上罕見的奇觀。
「金笛書生」只目駭然的望著那滾滾直上的沙土,喃喃道:「想不到這小子年紀輕輕,武功竟然已達如此不可思議的境地了,難怪魔島兩個老傢伙要除他,他的確令人心寒。」
一陣微風吹過,滾滾沙土,隨風消失於雲霧蒙蒙的「天門陣」中,場中一切,已可一目了然。
只見魔島二三兩個島主,相距約右二丈之遙,在他兩面前的地上,分別浮現出三個與四個深陷的腳印,顯然,剛才所對的一掌,他兩沒有佔到絲毫便宜。
季雁萍此時卓然凝立於兩人之間,沒臉上籠罩上一層濃濃的寒霜,星目中透出兩道駭人的寒芒。
三人此時恰成了一條直線,兩個島主四隻充滿狠毒的眼睛,深深盯著季雁萍,看樣子,好像恨不得將季雁萍立刻擊斃掌下。
突然,魔島二島主,冷然道:「季雁萍,老夫為今後之計,不得不殺你。」
季雁萍嘴角上又浮現那絲令人費解的笑意,冷沉沉的,道:「應該說是為魔島著想!」
魔島三島主,聞言冷哼一聲,道:「你想上魔島?」
魔島二島主陰森森的冷笑道:「只怕你永遠沒有機會了。」話落朝魔島三島主一點頭,雙雙舉步向季雁萍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