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現煞星
鍾振文帶著一份極度痛苦的心情,離開了地獄門,突然背後傳來張谷晨微弱的聲音道:「鍾兄弟,你再回來一下。」
鍾振文忽然止步,忙回身走去。
於是,他此刻又站在張谷晨的身前,對於這個賜給他一切希望的人,他應該說什麼?
他為了自己,把生命縮短,僅剩下三天,可怕的三天過後,他便要離開這世界。
張谷晨睜著微弱而無力的眼皮,凝望著鍾振文片刻,低微的聲音,幽幽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回來嗎?」
鍾振文黯然地搖了搖頭,緩緩垂下頭去。
張谷晨微弱的聲音道:「本來,我叫你走,以你此刻內力而論,天下間難找出於你敵手之人,屈指可數,不過,雖然你內力驚人,但對於武功一道,你依舊是一無所解,所以,我叫你回來,想把我三年之中參悟的一套劍法,傳授給你。」
鍾振文獃獃站著,然而,他的眼睛,卻滾下了兩行豆隊淚水。
言語的感激是虛偽而又多餘的,而這發自內心的感激,才是筆墨無法形容的——
的確,在他往後的生命中,他將如何忘去這個他畢生的恩人?
他只除了懷念他,緬懷他之外,又能幫他一些什麼?
張谷晨給他的,委實大多大多了。
當下張谷晨望著站在一側垂淚的鐘振文,說道:「大丈夫不輕易彈淚,鍾兄弟,你不必感激我,我們有緣,才能碰在一起,而你也是幾年來,第一個逃出地獄門之人——」
他慘然一笑,又說道:「也許在人世間,你沒有受過任何一個人的恩惠,你才如此感激我,其實,我何尚不是利用你才如此待你!」
「你沒有利用我……你給我的,叫我如何能忘?」
「你錯了,我為了要你完成我三個條件,才給你一顆『無元聚魂丹』及我畢生內力,其目的自然利用你替我完成那三件我本身無法去完成的心愿,其實人與人之間,都是在互相利用,你又何必感激我?你說是嗎?」
鍾振文獃獃說道:「這話是對的,人與人之間,都是互相利用,可是你利用我,你已經付出了一筆別人無法付出的代價,你縮短了你的生命,給了我一切,這能叫我不感激嗎?」
張谷晨聞言之下,慰然一欠,輕嘆到:「此事我們姑且不談,其實我不把本身真元內力給你,我最多也只不過再活三個月,而三個月與三天,又有什麼分別呢?」
他頓了一頓,又道:「好了,現在你不必再悲傷,振作你的生命。為未來前程奮鬥,你不是要找五大門派雪恨嗎?」
鍾振文聞言之下,精神為之一振,答道:「不錯!」
「那麼,你必須學我這套劍法……」說到這裡,他突然似有所悟,眼光一掃鍾振文,半晌方道:「我所參悟的,雖是一套劍法,但為了你的方便起見,我只好把這套劍法改為拐法,傳授給你。」
他喘了一口大氣,又道:「這套劍法命名為『風雲劍法』,現在我們就改為『風雲拐法』,這套拐法一共才只有五招,我參合於本門『陰鳳劍法』脫化而成,這套拐法雖然有五招,但一招之內,暗藏著無窮變化,招內套招,連環相叩循環使用,內力雄厚之人用之,大有一拐舞之,風雲變化之勢,現在我把這五招招法面授給你,直到你學會之後,才出地獄門。」
鍾振文做視著張谷晨,久久沒有移開視線,他似要在張谷晨臉上,找出一些什麼?對了,他要記住他的心,他的臉孔……
張谷晨苦笑了一聲,說道:「風雲拐法第一招為『勁風指草』,第二招為『雲中射月』,第三招為『風雷交加』第四招為『風捲雲雨』,第五招為『風雲變色』,一共五招,現在你到白骨旁野的廣場,開始演練。」
鍾振文微微一點頭,感激地望了望張谷晨一眼,緩緩走到白骨旁野的廣場,巍然佇立。
於是,張谷晨開始傳授他五招「風雲拐法」……
這風雲拐法委實有意想不到之驚人變化,其中任何一招,都花費張谷晨無數心血,參合於地獄門中的「陰風劍法」脫化而成,內含無窮變化,真是一套武林絕學。
鍾振文得予張谷晨幫他打通任督兩脈,真元之氣衝破生死玄關,環洗十二重樓,把一生真元內力,歸聚在這「七星靜脈」,又服下「無元聚魂丹」,使他成為一個內力極強之人。
但是對於這套奇幻莫測,威力奇猛的「風雲招法」在一時之間全都學會,也是一件十分困難之事。
第一天,他只學會了三招。
第三天,他已經把「風雲拐法」五招,全部學會,只是未到爐火純青之境。
於是在第三天,他發奮勤練,一遍又一遍地……只見他拐仗掃處,捲起一道匝地寒風,佛得滿山樹葉紛落。
三天——這在生命的過程中,只是短短的剎那,三天之間,鍾振文已經變成一個身負絕世武功之人。
然而……
也在這三天之後,他要失去一個他最懷念的人——張谷晨。
他在第三天之後,終於含笑地離開了這凄涼而又令他傷心的世界,他死時才二十三歲,是的,他死得很早。
他跟任何一個人一樣,生前,他有各種不同的美麗幻景,可是為了一個女人,他幸福的幻景,終於毀了——
他不但辜負了他師父生前一片心血,把他培養成一顆武林奇芭,而且也辜負了幾個少女對他的愛。
女人,可怕的女人……
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女人象一條可怕的蛇,然而有幾個人能逃避女人的誘惑。
佛家說:「萬惡色為首」,其實又有多少人見色不動,相信凡是人,都愛色一個冷血動物。
只是張谷晨愛上了一個比一條毒蛇還要厲害的女人,使他辜負了多少人對他的希望,而走進了毀滅之途……
他不幸、他可憐。
值得他安慰的是,在他死前,尤能把一生所學,傳授給一個跛子,讓鍾振文替他走完那段路。
除此之外,他在這茫茫人世,又得到了一些什麼?他一無所知。
鍾振文淚垂雙頰,望著這個不幸的青年的死屍。他的心中所存在的,他不知道是什麼……
一個印在他心坎上的人,又離開他而去了……
這個人,紿他一切,使他十年的夢想:終於達成,他學了一身武功。
三天……短促的三天,他得到一身武功,但失去了一個他畢生難忘的人。
他默默地念了一句:「我如何能忘記你給我的一切呢?……」是的,他忘不了,也去不掉。
他想:「無論如何,我要完成我對他的誓言——三個條件……」心中,他強忍悲傷情緒,緩緩向地獄門外走去。
他走出了洞口,望著漆黑的森林,不由緩緩吸了一口氣。
三年來,他是唯一逃出地獄門之人,不但如此,而且使他變成了一個因禍得福,身負莫測的武學之人。
舉目望去,黑幽幽的森林裡,跟他進入地獄門之間,並沒有變化,所不同的是人的遇合。
他回首依依不捨地望了地獄門一眼,默默念一句:「別了!地獄門……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這裡來……」
心念方落,身影一起,疾如流星,向林內飛奔而去。
地獄門內,產生了一個煞星——
鍾振文終於出現江湖了。
鍾振文身影一起,遠處三條人影,忽然向鍾振文飛身之處瀉去。
這三個人正是跟蹤鍾振文的一道一僧一老者。
鍾振文此刻已非當時的吳下阿蒙,他身影一起,便發覺有人跟來,當下一股無名怒火,突涌腦際,突然止步——
轉身望去,三個人影已迅速地飄落在鍾振文面前,三個人似是估不到對方會突然止步,吃驚之下,竟各退了一步。
三個人眼光一打,心裡大吃一驚,心裡同時思道:「怎麼,他沒有死,在地獄門之內,而又變成一個身懷絕世武功之人?」
心念之中,三個人突然而起一個恐怖的念頭,這個念義,關係一場武休浩劫。
於是,三個人同時打了一冷戰。
夜己深沉,山風呼呼。
鍾振文冷眼一掃在場之人,拐仗輕輕地在地上叩了一下,那股蘊藏在他心中十幾年的謎底,忽現腦際……
……為什麼武林高手不收他為徒,而又以可怕的眼光看他?
……又為什麼十幾年來,他的身後都有這三個人跟蹤?
難道這跟我的身世有關?
無數的疑問,象閃電般地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逝……
他想:「我要揭開這個謎……」
心念及此,他又輕輕地把拐仗在地上叩了兩下,突然-身來到三個老者身旁,冷冷問過:「三位跟蹤了我十幾年,到底為的是什麼,如不言明,可別怪姓鐘的心黑手辣!」
話落,兩眼如電,迫視在三個人的臉上,這眼光,包括了一份殺機,看得三個人機冷冷地打了一個冷戰。
一件血淋淋的慘事,突然湧現在三個人的腦海,這件埋藏在無數的人體人物腦海中的謎,可能要揭開了。
這件事一揭開,如何了得,五大門派從此瓦解,黑白兩道不知有多少人要喪命他手。
心念至此,這三個人,無不心泛寒意,當下心裡一橫,臉上忽罩殺機!
是的,他們要阻止鍾振文出現江湖,否則這件恐怖的往事,終久會被揭開。
鍾振文對付於江湖五大門派,已存敵意,三個人又是跟蹤他十幾年,怎不會令他突涌殺機?
當下一見三個人不答話,臉色微微一變,怒道:
「難道你們真不說?」
他輕輕地抖了一下手拐仗,大有一言不對,立即把這三人毀在拐下之意。
空氣聚呈緊張,也充滿殺機!
鍾振文覺得他的掌心,在微微出汗,他把拐仗握的緊緊的,他想:「我第一次開始殺人了!」
那背劍老者冷笑道:「天下之路,難道都是你姓鐘的才能走?否則,你怎麼可以咬我們跟蹤你,……」
這老者說話間,在場四個人,心裡泛泛殺意。
可是在這剎那間,在場四個人,心裡同泛殺意。
鍾振文嚴然一笑道:「這麼說來,你們是沒有跟蹤我了!」
三個人聞言,互相望了望,不知所答。
鍾振文臉色一沉,殺機突露,拐仗輕輕一抖,向那背劍老者冷冷說道:「梅花神劍,有一件事我們還得算算,你該記得,我在你們家門口跪了二天三夜的事……」
鍾振文話音未落,梅花神劍已經接到,「這因為你跟我無師徒緣分。」
鍾振文冷笑道:「不會如此單純,還有別的原因吧?」
這話說得三個在場之人,心中一震,臉色驟變,在殺意的神色中,又籠罩起一片死灰的驚恐!
鍾振文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一見情形,知自已所料不差,他們不收他為徒的原因,可能跟他身世有關。
三個在場之人,就想不透鍾振文為什麼進入地獄門而沒有死,卻又變成另外一個人。
鍾振文臉上殺機更濃,怒喝道:「只是你們當真找死不成?」
悔花神劍右手霍然一按劍把,接道:「只要你到閻羅殿,自有人告訴你。」
鍾振文仰天一陣狂笑,笑聲冰冷已極,直笑得林木震動炸裂樹葉紛紛而落……
梅花神劍右手一按劍把,已經準備出手。
其會二人,道者一揮佛塵,僧者一握連珠,兩個人也緩緩提氣,準備突然一擊。
大戰一觸即發。
鍾振文冷冷笑道:「既然如此,先收殺你們這三個老雜毛,然後再找五大門派算帳。」
話聲未住,拐仗已經離地,兩眼發出兩道可怕之光,一步一跛向三人欺來。
當下冷冷說道:「你們不告訴我,總有一天,我也會把這個謎揭開……」
梅花神劍曬然接道:「在地獄門,你雖然沒有死,不過現有你卻難逃我們之手……」
鍾振文臉色大變,怒喝道:「你們找死——」
死字未落,拐仗一抖,呼的一聲,「勁風佛草」迅厲擊出。
鍾振文驟然出手,其勢如電,拐影一起,凌厲的拐峰已經向梅花神劍掃去。
這一招挾怒所發,不但狠,而且辣,他存心在一拐之下,把梅花神劍斃於拐下。
梅花神劍也非弱者,在鍾振文拐仗一起之剎那,長劍一出手,一束白光,長劍就勢打出。
兩個人發動攻勢,同在極快的一間,其餘兩者,也蓄勢待發。
鍾振文一拐擊出,同在見對方出手如電,心裡不由微微一驚,當下存心試試自己「風雲拐法」的威力,在「勁風佛草」擊出之際,後面一招「風雪交加」,也已極快的手法擊出——
鍾振文兩招擊出,幾手在同一個時間之內,梅花神封雖是一個江湖成名人物,但對於鍾振文這兩招奇異的拐法,也不由被迫的後退幾步,而毫無還手之地。
這一來站在一側的一僧一道,也不由暗暗心驚,心想今日如不除去鍾振文,而讓他涉及江湖,僥五大門派聲譽,雖不一定無法把他制下,但這總是一件麻煩之事。
心念之中,這二人臉上殺機更濃,虎視著緩緩向鍾振文欺去,大有突然出手一擊之勢。
再說鍾振文見兩招擊出,竟無法把梅花神劍毀在拐下,心裡又氣又急,當下一聲怒叫,低喝:「梅花神劍,再接我兩招試試……」
試字出口,身影一劃,身如流星,猛撲梅花神劍,一招「穿雲射月」當胸擊出。
別看鐘振文是一個跛子,可是此刻他身影之快,確實令人吃驚,「穿雲射月」攻出,後面緊跟一招、「風雲變色」殺手。
悔花神劍估不到鍾振文在數日之間,武功竟高的如此,而且拐法之妙,舉世罕見!
心念之下,他猛然一招「雲霧之光」,想架開鍾振文擊出之「穿雲射月」,但——
鍾振文在這剎那,「風雲變化」,已凌厲攻出——
這一招為「風雲拐法」最精奧殺手,內中不但含有幾十招不同變化,而且憑一口真元內力打出。
匝地狂風,挾著一道拐影,如閃電般地向梅花神劍擊去。
突然間——
拐影過處,一聲慘叫,狂風之中,挾著血花四瀉,叭的一聲,一個身影,飛瀉而出,倒於地上。
眼光過處,只見梅花神劍腦血飛瀉,死於非命。
這只是在眨眼間的事,連站在一旁的一僧一道,都無法看清梅花神劍如何死在鍾振文的拐下。
救人自然更談不上了。
憑梅花神劍在江湖上的聲譽武功,竟會在鍾振文的拐下走不了五招,這怎不令他們驚慌!
心念之下,兩個一僧一道,同時打了一個冷戰,一件往事……,恐怖的往事,忽涌這一僧一道腦際……
鍾振文一拐擊斃梅花伸劍,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地上的梅花神劍,身影一劃,立身在一僧一道的面前,臉上抖露出一片恐怖的殺機,冷冷喝道:「你們兩個老雜毛,當真不說為了什麼跟蹤我十幾年的原因?」
那老道士一望鍾振文臉上神情,吸了一口涼氣,退了一步,冷冷接道:「我們不說,你又能把我們如何!」
鍾振文仰天大笑,道:「那很好,梅花神劍便是你們的榜樣……」
他微微一頓,又道:「如果兩位能把跟蹤我的原因說出,我便可以放一次生機。」
老道士冷冷笑道,「鍾振文,你別太狂,我們兩位道僧,正想領教一下。」
話落,輕輕地抖了一下手中佛塵,緩緩向鍾振文欺去。
鍾振文雙目如火,怒道:「那你們是當真不說了?」
說話間,他的拐仗輕輕地在地下叩了兩下,已經準備出手。老道上慚然道:「我們永不會告訴你這件事!」
老道士,話猶未落,鍾振文突然一喝:「你們當真找死——」
一道拐影,挾以栗獄憾山之勢,猛攻而出——
鍾振文這一來已經埋下殺機,出手之下,再不留情,何況他對於五大門派,已恨之入骨!
凝功出勢,迅捷無比,在鍾振文一拐擊出之際,站在一旁的和尚,也突然出手。
只見他身體一劃,輕捷如猿,一揚右掌,一道鋼猛絕綸的掌力,已經劈到。
這一僧一道是少林和武當派親傳弟子,不但身負派中絕學,而風聲譽極高。
兩個人聯合出手,其勢委實非同小可。
老道一佛塵卷出,老和尚的掌力,也已經攻到。
疾如電光火石——
鍾振文大喝一聲,只見拐影如幻,剎那之間,連出三招,這三拐舞得一道狂風,一丈之內樹葉,紛紛震落,這三拐委實有風雲變色之勢。
他想:「如果今日讓你們兩個老雜毛活著回去,鍾振文便碰死在地獄門之外,以謝張谷晨對我的希望。」
心念之下,呼呼兩拐,又挾以奔雷之勢,凌厲掃出。
這片樹林,是江湖浩劫的第一站,一代武林煞星終於出現在江湖。
拐影過處,又是一聲慘叫,傳出數里,那大和尚隨聲腦血飛濺,倒斃於地。
好辣的手段!
鍾振文初現江湖,便如此心黑手辣,當他真正有一天揭開他身世之謎時,那還了得?
鍾振文一拐擊斃那大和尚,似是無動於衷,當下微微一收拐勢,又厲聲喝道:「你當真不說出跟蹤我的原因?」
老道士心裡一橫,泰然道:「不說——」
老道士話尤未落,鍾振文一聲厲喝道:「你也想死。」
拐出如電,一招「風卷慘雲」凌空擊出。
這老道士心裡清楚,如果他說出原囚,鍾振文可能放他一條生機,可是以後,五大門派如毀在他手裡這個責任他如何擔的起?
是以,他寧願一死相拼,也不能做江湖各派的罪人。
何況,這件事關係武林之大,舉世震驚。
當下心念已決,把生死置之度外,佛塵一抖,一招「掃佛清淡」,挾以畢生內力,卷向鍾振文擊來的拐仗!
這一著,純是硬接硬擋,如果有一方內力稍差一點,勢必被對方震傷不可!
鍾振文也估不到這老道士會存心一拼,收拐己自不及,當下一咬牙,心喝:「你找死——」
心喝之下,集聚在「七星靜脈」的內力,全部擊出。
「卡」的一聲巨響,兵器相碰,鍾振文猛覺心血一震,身子往後退了兩步,方才站穩。
舉目望去,只見那老道張口飛出一道血箭,身子飛震而出,叭的一聲,昏死於地。
鍾振文愕了一愕,冷冷一聲長笑,喝道:「看你如何再接我這一拐——」
喝聲一住,向地上的老道士一拐擊下。
鍾振文的手段,委實太毒辣,這三個人雖然跟蹤了他十幾年,但並沒有對他下手。
正當鍾振文拐仗擊出之際,突然——
一個冰冷的聲音喝道:「閣下這手段未免太辣了些!」
這聲音來的太突然,鍾振文霍然一驚,當下收拐勢,腳步飄開,極目一掃之下,又不由他微微一愣——
只見一個紅衣少女,亭立當前!
鍾振文心裡暗自一驚,心想這個紅衣少女是誰?怎麼會來到身邊,自己竟一無所覺。
鍾振文眼光一掃,呆愕片刻,以見這紅衣少女似一朵盛開的花朵,美中帶艷,媚中帶嬌,鍾振文心思,這少女委實是一個天生麗質,雖比不上地獄魔姬之美,但也不遜色多少?
鍾振文對於女人,向來沒有好感,當下冷冷一笑,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管,否則,我火了,也別怪在下心狠……」
紅衣少女嬌聲一笑,說道:「閣下未免太狂,這三人跟你什麼大不了的仇,你非要把他們置於死地了?」
鍾振文怒道:「我要殺他們,你又能如何?」
說話之間,手中拐仗輕輕在地上叩了兩下,他準備出手了。
紅夜少女粉腮突露一片寒霜,當她麗眼一轉之下,正與鍾振文的眼光互相接觸,她的芳心突覺一陣怦然!——
他眼睛包含了一種男人特獨的魅力,使紅衣少女一見之下,忍不住怦然心動,暗道:「好美的一雙眼睛。」
心念之中,她只覺得自己的粉腮在發熱,她把眼光移開,突然,當她的眼光落在鍾振文腰際的銀蕭時粉腮一變,驚恐之色,露於面部,忽聞一聲大喝,紅影閃處,紅衣少女突然出手抓向鍾振文腰際的銀蕭。
這個動作,委實太過突然,鍾振文估不到這少女會突然出手,而竟抓向他腰際的銀蕭!
當下他心裡一驚,身影一劃,剛好避過紅衣少女的一抓。
他的腦海里,如閃電一般,閃過張谷晨所說的話:「這根銀蕭風靡無數的武林人物。諒非尋常之物……」
他心念之中,紅衣少女一抓沒有抓著,嬌體慢妙一劃,玉手疾出如電,第二抓又告抓到。
這紅衣少女的身法,委實快的令人驚訝,鍾振文也不知道這紅衣少女為何會出手搶劫銀蕭,只是他也能體會這銀蕭必是一件武林奇珍。
當下被這個紅衣少女迫得怒火突起,暗喝一聲:「女人都該殺……」心念之下,怒喝一聲:「你找死——」
挾著喝話聲中,拐仗一掃,「風捲殘雲」,疾掃而出。
鍾振文對於女人已恨之如骨,為了一個女人,他的恩人張谷晨不是也死在地獄門「地獄魔姬」的手裡,何況,此刻他已被迫出怒火。
於是,他這一拐擊出,已經挾於畢生功力所發,他又動了殺機,他存心在一拐之下,毀去這個女人。
紅衣少女估不到鍾振文出手如此之快,他玉手剛一抓出,一片拐影挾著勁風,已當胸掃至。
這一拐委實出的奇快之極,紅衣少女這一來不得不緩抓出之勢,滑步暴退,饒是如此,她也不由被嚇出一身冷汗。
鍾振文一收拐仗,臉罩殺機,怒道:「如果你再不滾,當心我一拐毀了你……」
這一來,紅衣少女方知道鍾振文武功莫測,當下冷冷一笑道:「走自然要走,不過,我要問你,這根銀蕭你從何而來。」
紅衣少女說話之間,已經緩和粉腮之上的殺機,如今呈露在鍾振文眼中的,是一張輕笑盈盈的玉容。
鍾振文傲然笑道:「這個,你管得著?」
紅衣少女聞言之下,冷笑道:「閣下太傲了,這根銀蕭風靡整個江湖,我不搶,別人未必不搶……」
鍾振文心念頭一轉,問道:「這根銀蕭如何能釀成爭奪?」
紅衣少女聞言之下,粉腮泛起驚愕之色,但這神情一閃而逝,冷接到:「這個,你管得著嗎?」
鍾振文又被紅衣少女頂了一句,臉上一紅,怒道:「那麼你快滾。」
他說話之間,又習慣地把拐仗在地上叩了兩下,如果這紅衣少女再不走,他便先毀去她再說。
紅衣少女輕輕地挪動了一下嬌體,眼光一掃,說道:「這根銀蕭你是不是從地獄門之內得來?」
鍾振文心裡一震,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紅衣少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象是無限感慨,隨後說道:「你彆氣勢凌人,我是好意相問,因為江湖為了這根銀蕭,已不知有多少人喪命在地獄門之門,而如今,無數武林高手,已經聯結到了地獄門之門,準備進入地獄門,除了會一會那個恐怖人物之外,最大的目的,還是在於這根銀蕭。」
這些話說得婉轉動人,鍾振文也不由緩和了一下臉上情緒,冷笑道:「好意心領,不過,如有人敢冒進地獄門一步,我便叫他血濺地獄門……」
鍾振文這些話,說得紅衣少女芳心一震,暗思道:「這個人莫非就是那位地獄門之內的那個恐怖人物?」
她心念之下,不由泛起了一種恐怖之感!她眼睛一望鍾振文,覺得又不象。
一時之間,她望著鍾振文愣愣愕當場,不知所答。
鍾振文被這紅衣少女看得臉上發熱,不由的脫口說道:「你老望著我於什麼?難道我面上長著金子?」
紅衣少女從深思中驚醒過來,當下凄然一笑,也不答話,轉身疾走而去。
望著那遠去的紅色背影,鍾振文的心目中,若有所失。當下微微一嘆,但突然一股傲然情緒湧上了他的腦海,他不由的把一股無名的茫然情緒化作一股惡火!
他輕輕地咬著牙,收住下擊拐勢,暗道一聲:「就讓你逃生一次。」
就在鍾振文心念未落,森林之外,突傳來一聲長鳴之聲,鍾振文聞聲之下,臉色一變,身影一劃、疾如電光石火,閃身立在地獄門通口。
他眼光一掃,果然,在鳴聲過後,遠處五條人影,向地獄門飄身而來,其身法之快,分明是江湖一流高手。
鍾振文冷冷一笑,手中緊握拐仗,心中忽隱殺機,他暗道:「如果有人敢進地獄門」,他的拐仗在地上輕輕叩了兩下。
閃眼之間,那五條人影,已經到了地獄門外三丈之處。
也在這五條人影剛到之際,遠處又一聲鬼叫之聲,又突破空傳來。
緊接著這聲音之後,左方林內,又是六條人影,向地獄門疾飛而至。
紅衣少女所說不行,已無數的武林高手已經到了地獄門之外這片森林。
兩隊人馬,一共十一人。
這十一個人到了地獄門一丈之處,穩立身影,右側五人,均是身著青衣,身體奇胖無比的若者。
而左側六個老者,卻是身著黃衣,身體奇瘦無比的老者,這兩隊人馬。一胖一瘦,相映成趣。
十一個人停立地獄門之口,右側五個奇胖老者當中一人,眼光一掃左側六個奇瘦老者,冷冷說道:「想不到排骨教教主也到了地獄門,兄弟倒是幸會了。」
左側六個奇瘦老者當中一人,冷冷笑道:「好說好說,你大胖幫幫主也有意一探這地獄門之內的奇人,兄弟只不過是湊湊熱鬧而已。」
這江湖上二大幫教,一個是幫中弟子,均是奇胖無比,一是教中弟子奇瘦如柴。
「天胖幫」幫主庄珠微微一笑,正待答話,遠處一聲冷笑之聲,又告傳來。
笑聲一竭,人影閃處,這個地獄門之內,又多了七個背劍老者。
鍾振文舉目一望來人人臉上殺機突露,這七個人正是蒼穹六劍的,老四、老五、老六以及東南三劍、追魂手等七人。
往事,又湧現在鍾振文的腦際,他曾經在這些人的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此恨豈能不雪。
這七個人當中,「天胖幫」及「排骨教」十一個高手同時退開,分立兩旁。
一時之間,地獄門風雲突變,江湖上無數武林高手,全部到了這裡,他們目的除了會會地獄門內那個恐怖人物之外,其最大目的仍在於那根風靡武林的銀蕭。
鍾振文此刻停立在地獄門通道深處,他可以看到來人,而來人卻無法看見他。
東南三劍及蒼穹六劍、追魂手,均是江湖成名人物,於「天胖幫」「排骨教」之人原屬相知,彼此講了幾句場面話之後,東南三劍之首玄玄青子,笑道:「各位既然到了這裡名震天下的地獄門,其目的除會會那個恐怖人物之外,還是為那管武林奇、銀色短蕭而來……」
眼光一掃「天胖幫」幫主庄珠,說道:「天胖幫名操江湖,對於這區區地獄門,大約不放在心上……」
「天胖幫」幫主庄珠冷冷接到:「好說好說,玄青兄何必用話激人?兄弟就充當開路先鋒何妨?」
話落,他輕輕地抖了一抖手中鐵鐧,眼光一掃門下弟子,冷冷說道:「地獄門內,住著一個恐怖人物,無數的武林高手,都喪命在他的手裡,其武功之高可想而之,人家既然要我們去送死,而進入地獄門,但雖是死在臨頭,我們也不能皺一皺眉頭。」
他臉色一肅,喝道:「黃、白、紅三位堂主聽令!」
隨著天胖幫幫主喝聲之下,閃出三個胖大老者,恭應聲:「弟子恭聽派令!」
天胖幫幫主曬然道:「令你等三個人,進入地獄門之內,不得在任何情形之下,退出地獄門,否則當以幫規嚴懲不貸!」
三個肥胖老者應了一聲之後,緩步向地獄門之內走去。
空氣聚呈緊張,這天胖幫三個堂主,武功為江湖上罕見,進入地獄門,是否能出來,倒還是一個問題。
「排骨教」教主侯瘦一見情形,心裡暗想:「如果對方三個堂主能進入地獄門,而得到那件風摩武林的短蕭,我們不是白跑一次?」
心念之中,嚴然說道:「庄幫主,小弟有事商量未悉能否採納?」
庄珠冷冷說道:「侯教主有何高明之見?」
排骨教教主抖了一下手中鐵拐,微微笑道:「高見兩字未免言之過重,不過……」
他停了一停,說道:「貴幫排出三個堂主進入地獄弟門,未免太過危險,何不將在場有意爭奪那短蕭之人,全部進入地獄門……」
庄珠嚴然道:「這辦法高明,貴教派也派三個人如何?」
「沒有問題!」
「那好,還有什麼人想進入地獄門?」
天胖幫幫主話聲剛落,蒼穹六劍老四和東南三劍玄青子,已經站出,齊聲接道:「我們願往。」
天胖幫幫主庄珠微微一笑,閉口不語。
這當兒,排骨教已經派出三個高手,連同蒼穹六劍的老四、玄青子一共五個人,緩緩向地獄門之內欺去!
漆黑的夜幕里,空氣突現殺機,鍾振文緊握手中的拐仗,如果這些人誰先進入他地獄門,他便先攻向誰。
其餘天胖幫及排骨教高手,蒼穹六劍老五老六和追魂手,也緩緩向地獄門之口移去,分別停立一旁。
天胖幫三個高手一馬當先,並肩闊步而進,排骨教三個高手在次,玄青子蒼穹六劍老四在後。
突然間——
就在大胖幫三個高手剛跨入地獄門的剎那,遠處傳來一聲冷笑道:「看誰敢進入地獄門半步,我便叫他血濺地獄門……」
挾著冷笑之聲,眼前身影一閃,地獄門之口,又多了五個少女!
鍾振文舉目望去,怒火突起,來人,赫然是「地獄魔姬」。她的背後,佇立著四個絕色女婢。
「地獄魔姬」來到場中,使在場之人,眼睛一亮,「地獄魔姬」天生佳麗,人美若仙,她眼光一掃在場之人,展眉一笑!
這一笑,使在場之人,微然心動,真是一笑傾人,西施洱趴,貴妃重生,也不過如此!
追魂手一見「地獄魔姬」,臉色一變,心想:「這魔頭怎麼突然在這裡出現。看來事情倒有點扎手……」
心念之下,開口說道:「原來是『地獄魔姬』,想不到竟在地獄門之內,一訪那恐怖的人物,兄弟倒有幸相會了。」
「地獄魔姬」四個字一出口,在場之人,臉色同時一變。心泛斗忌……
「地獄魔姬」在江湖上的聲譽,極其顯赫,她不但出手心黑手辣,而且武功極。她出現江湖,只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已震驚江湖,得「地魔」「天音」之稱——
地魔指的是地獄魔姬——
天音指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地魔」與「天音」兩個女人,同樣很少出現江湖,如果出現江湖,便有人死在她們兩個女人之手。
所不同的是「地魔」殺的人是正派人物,而「天音」殺的是反面人物。
這兩個女人江湖人物聞之喪膽,「地獄魔姬」突然在此出現,怎不令人吃驚。
地獄魔姬眼睛一掃,冷冷一聲長笑,說道:「不妨告訴各位,地獄門和『地獄魔姬』倒有點關係,如果各位敢進入地獄門半步,看,我便叫誰先死在地獄門。」
地獄魔姬話聲剛落,與四個女婢嬌身一轉,立身在地獄門通口,擋住去路。
她這一些話,根本沒有把在場之人放在眼內,不屑之色,益於言表,存場之人,不由臉色微微一變!
鍾振文此刻所能見到的是「地獄魔姬」的背影,他緊握著手中拐仗,他覺得,他的掌心在微微出汗……
他的腦海,又突然閃進張谷晨臨死的慘狀,痛苦的遺言……那三個條件的第二條……——
第二個條件——他答應張谷晨殺死「地獄魔姬」。
心想至此,他咬了一咬鋼牙,手中拐仗在地上輕輕叩了兩了下,殺機突起,他準備一拐毀去這個女人……
另一方面,鍾振文也不能讓在場之人,進入地獄門之內,因為地獄門之內,張谷晨的屍首在那裡呀!
一場殺劫,已經無可避免……
就在「地獄魔姬」話聲剛落之際,東南三劍的玄青子,再也忍耐不住,仰首一聲長笑,聲若龍叫,震動山谷,笑聲赫然而止,冷冷道:「人言『地獄魔姬』美若天仙,生性奇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奇淫之言,玄青子玉沒有享受過,否則死在這美人兒手中,又有何憾……」話落,又是哈哈大笑。
玄青子這一席活,把「地獄魔姬」挖苦到了極點,也把「地獄魔姬」罵的一文不值!
出乎在場之人意料之外,「地獄魔姬」竟沒有動怒,反而嬌聲一笑,這一笑,笑得象朵盛開的花朵,隨風抖動一般,真是風情萬千,一笑傾倒眾生……
在場之人,愕了一愕!
玄青子冷冷說道:「你笑什麼?」
「地獄魔姬」一收笑容,粉腮突泛殺機,冷然道:「我笑你活得不耐煩了。」
玄青子心裡震,從心裡泛起一般寒意,定了一下神,怒道:「那不妨試試!」
玄青子話聲一落,只見麗影一閃,緊接著一聲炸喝:「你找死可別怨我!」
挾著大喝聲中,「地獄魔姬」身影如電,猛撲玄青子,出手劈出一掌。
也在「地獄魔姬」嬌身一起之際、她身後四個女婢,或如花姿紛飛,向東南二劍圍去。
「地獄魔姬」突然發動攻勢之下,突呈緊張,天胖幫與排骨教兩方幫教人物,眼光全聚在對方身上,每一個無不有「隔山觀火」「幸災樂禍」之心。
再說,「地獄魔姬」一掌劈出,東南三劍的玄青子,長劍一繞,一道白光,振手掃出一招「分花佛柳」。
疾如天際閃電——
玄青子一劍掃出,「地獄魔姬」嬌身一扭,漫妙地避過玄青子的一劍,左手一探,疾抓玄青子的面門。
這一招快的令人吃驚,在場之人,無不暗喝一聲:「好快的身法。」
站在一側的東南三劍老二玄陰子,老三玄陽子,無不手按劍把,蓄勢待發!
玄青子為東南三劍之首,其武功之高當非江湖一流高手可比,一劍擊空,見對方左手疾抓自己面門,心裡一驚,長劍一撤,改劃為掃,一道白光,挾著絲絲風響,長劍猛掃而出。
這一招,玄青子純是一拚命打法,如果「地獄魔姬」不收手,他非被「地獄魔姬」抓碎面門不可,而「地獄魔姬」也難逃一劍之危。
但——
「地獄魔姬」為「地獄神君」的親傳弟子,身負地獄門派各種絕學,當下低聲低喝:「你接我這一掌試試。」
試字出口,右手一揚,一道奇猛絕倫的掌力,突然劈出。
玄青子武功再高,劍法再奧,也無法避過「地獄魔姬」這奇妙絕倫的身法,掌劈!
掌力卷出,叭的一聲,玄青子被「地獄魔姬」的一掌震出一丈開外,吐出一口鮮血之後,仰身倒地!
在場之人,心裡同時一愣。
這只是在極快的一閃,在場之人,竟沒有一個看清玄青子是如何傷在「地獄魔姬」之手。
地獄魔姬一掌劈玄青子,以絕快的身法,滑身飄開。
而那四個女婢,卻依舊圍住玄陰子與玄陽子,似乎只要「地獄魔姬」的命令一下,她們便可隨時出手。
地獄魔姬冷冷一笑,粉腮依舊充滿殺機,冷然道:「看誰再敢進入地獄門試試。」
四野寂靜,只是呼呼風聲,陪襯了這凄涼而又恐怖的場面。
在場十數個武林高手,竟沒有一個人答話。
「地獄魔姬」先聲奪人,使這些名操江湖的高手愕立當場,再也不敢冒然一動。
而玄陰子和玄陽子痛於玄青子被「地獄魔姬」所傷,一時之間,也忘了動手。
「地獄魔姬」眼光一掃,俏然道:「各位既然不敢進入地獄門,還是滾吧。」
這話委實說的輕蔑之極,在場之人聞言之下,臉色同時大變,而玄陰子和玄陽子也再忍耐不住,一聲大叫,猛撲「地獄魔姬」,兩道寒光一卷,各攻一劍。
但玄陰子和玄陽子兩個人剛一出手,那四個姿色絕代的女婢,衣衫飄飄,反向玄陰子和玄陽子攻了過來。
這四個女婢,不但天生麗質,而且武功極高,四個人煉就一種「四陰陣法」,這種陣法,不但奇幻無比,而且威力奇大。
只見四個婢女攻守有序,進退如一,衣衫飄飄,漫妙之極!
閃眼之間,玄陰子和玄陽子兩竟被迫得滿頭大汗,相信再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必定要毀在四個女婢的手裡。
地獄魔姬停立一側,口泛淺笑!
鍾振文一見「地獄魔姬」輕蔑之態,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大叫一聲,聲若龍嘯,挾帶著惡氣而發。
聲音驟變,使在場之武林高手,心中同時一驚,轉臉行去,只見地獄門之口,緩緩地走出一個跛子……
鍾振文似乎沒有把在場之人放在眼裡,他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一跛一拐地緩緩走出!
他的臉上抖露著恐怖的殺機。
天胖幫幫主庄珠和排骨教教主,追魂良等人一見鍾振文,幾乎驚叫出口,臉色同時大變,下意的退兩步!
一件恐怖的謎底,突涌在場之人腦際,使他們臉色突呈死灰。
但是,鍾振文對於這些人的神情,好似一無所見,眼光一掃正在於玄陰子和玄陽子交手的四個女婢,大喝一聲:「你們給我滾!」
聲若春雷聚發,震得在場之人,混身一震,四個婢女聞聲之下,果然雙雙飄開,停立不動。
「地獄魔姬」一見鍾振文,粉腮微微變色,但很快便恢復正常,冷冷道:「原來是你這個跛子,我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呢,看在你是一個跛子面上,趕快滾吧,否則,你能出了地獄之門,未必能逃過我的手心。」
鍾振文眼光如火,掃視了「地獄魔姬」一眼,冷冷一笑,當下咬了一咬鋼牙,拐仗又輕輕地在地上叩了兩下。
他緊握著那根拐仗,準備出手了。
聽不出一點聲音,空氣里,充滿了恐怖的殺機,鍾振文委實要毀去這個恐怖的女人——
他要實現他對張谷晨的誓言。
其餘之人,因忽見鍾振文,想起一件往事,心泛余抖,沒有一個人敢冒然一動。
鍾振文眼光一掃在場之人,冷冷說到:「各位如果要進入地獄門,不妨進去試試,如果還想活命,還是滾吧。」
大胖幫幫主及排骨教教主眼光一掃鍾振文、突然發現在他腰際帶著那根銀短蕭,臉色微微一變,殺機突露。
天胖幫幫主庄珠冷笑道:「姓鐘的,如果你將那根銀蕭留下,我們自然走,否則……」
鍾振文冷冷接道:「否則你們要出手搶奪?」
「我們止有此意。」
「那你們就出於試試。」話落,巍然停立不動。
這當兒,四個婢女已經站到「地獄魔姬」身後,八雙妙目,全部聚在鍾振文臉上。
當下天胖幫幫主微然一笑,恍動了一下手中鐵鐧,緩緩向鍾振文欺去。
排骨教教主也在天胖幫幫主欺身之際,抖了一抖手中鐵拐,大步向鍾振文欺去。
這一幫一教之主,那裡把鍾振文放在眼裡,他們認為,鍾振文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妄想搶到銀蕭,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而他們唯一防備的是「地獄魔姬」和四個女婢。
這一幫一教之主,一欺身之下,空氣委實緊張異常,其餘兩個幫教之人,一字排開,蓄勢待發。
在場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鍾振文所帶那管短蕭,為武林一大奇珍,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為這根短蕭死在地獄門之內。
天胖幫四個堂主,和排骨教五個站主,也準備隨時出手。
追魂手、玄陰子、玄陽子三個人,也有意奪那管短蕭之意。
緊張!——激烈!——殺機!——恐怖——
再說鍾振文對於眼前的情勢,似乎無動於衷,他傲然而立,只是他手中那根拐杖,無數次在地上叩著……
「卡卡……」的拐杖叩地聲,似乎隱含著無邊的殺機!
「地獄魔姬」依舊輕笑盈盈,站立不動。
突然——
一聲震憾山獄的暴喝之聲,從天胖幫幫主庄珠之口傳出,只見他胖大身體一劃,疾如閃電,猛撲鍾振文,鐵鐧一揮,突然打出。
他想:「這一鐧,我要你的腦袋開花……」
也在天胖幫幫主鐵鐧揮出之際,排骨教教主鐵拐一掃左手疾出如電,抓向鍾振文腰際銀簫。
這一幫一教之主,發動攻勢,疾如電光石火,在場之人,無不暗道一聲:「這個跛子完了……」
突然——
一聲大喝,人影閃處,天胖幫幫主及排骨教教主忽覺一道奇猛無比的掌力,當胸衝到——
這掌力不但迫開了這一幫一教之主的一鐧一拐,而且勢如海濤一般,滾滾迫至,兩個人心中大驚,當下不得不收鐧、拐,縱身飄開——
放眼望去,又不由由這一幫一教之主,大吃一驚,發掌之人,不是鍾振文,而是「地獄魔姬」。
地獄魔姬會出手保護鍾振文,的確大出在場之人意料之外,只聽她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們一幫一教之主。竟是如此下流人物……」
「地獄魔姬」話聲未落,忽聞鍾振文怒喝一聲:「我的事誰要你管。」
管字出口,拐杖呼的一聲,猛打「地獄魔姬」,這一拐出其不意,出得毒辣無比!
他想一出手,便把這個女人毀在拐下。
鍾振文這一拐,以畢生武功力之發,拐影過處,已掃到地獄魔姬腰際!
「地獄魔姬」估不到鍾振文會突然出手,自然毫無防備、當下忽然一股勁風擊到,暗道一聲:「不好」滑步飄開,但遲了——
在她剛一旋身剎那,猛覺背部如遭鑽擊,腦海一昏,小口突然一張,一道血箭飛瀉而出,叭的一聲,仰身倒地。
在場之武林高手,無不大吃一驚,他們委實做夢也想不到,鍾振文會突然向「地獄魔姬」下這個辣手。
鍾振文一拐擊倒「地獄魔姬」,他不覺也愕了一愕!
當下無名火湧起,冷冷一笑,拐杖一揮;恕喝:「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拐杖的一道勁風,凌空擊下。
「地獄魔姬」此刻昏死在地上,而鍾振文這一拐又是出得奇快無比,如被擊中,怕不當場斃命才怪。
正在鍾振文拐杖一起的一剎那——
那四個女婢,同時喝道,齊揚玉手,向鍾振文一掌劈來。
這四個婢女,武功極高,同時發掌,其勢非同小可,掌力卷處,分別向鍾振文四面八方卷到。
這一來,鍾振文不得不緩拐勢、乘勢滑退數步,左掌一揮,反拍三掌,狂卷而出。
鍾振文內力得自張谷晨全部,再加服了「大元聚魂丹」,是以,他這三掌劈出之勢,何等之大。
這四個絕色女婢,估不到鍾振文武功如此之高,掌力如此混厚,右前方兩個,受到鍾文掌力掃中,無不飛退數尺。
鍾振文心有殺意,他本想三掌擊出,這四個絕色女婢怕不有幾個人傷在自己掌下才怪,那知掌力過處,對方嬌體,猶如花粉一般,竟然毫無所傷,這怎不令他暗自心驚。
由此可見,這四個絕色婢女,其武功之高,當不在「地獄魔姬」之下。
這當,鍾振文經收拐停立,眼光如電,一掃四個婢女,冷冷喝到:「你們當真要替『地獄魔姬』賣命嗎?」
他緊握拐杖,眼光直看在「地獄魔姬」的身上,他又習慣地把拐杖在地上輕輕叩著,似是她們有一言不對,他便要出手。
沒有聲音!
更沒有人說話。
廣大森林,象是一座死城,雖然這裡停立了無數武林高手。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這緊張的氣氛,已經令人喘不過氣來。
每一個無不帶著一分恐怖的心情,這裡排骨教、天胖幫、東南三劍,蒼穹六劍老四、老五、老六,追魂手等人,恐怖的是,這個跛子——終於成功了,而且武功極高,他們所想的是,他如黝足江湖之後,不難會給武林帶來一場彌天大浩劫,……五大門派……無數的武林高手——這包括黑白兩道數百人……也捲入了這場浩劫。
那傲然的神情,堅毅笑容……象蘊藏了一場血腥。
鍾振文怒視著這四個婢女,準備再度出手。
那四個婢女左側一個冷冷說道:「想不到你這個人如此不講理,我們大姐幫你,你還出手傷她,虧你還是一個男子漢呢。」
話落,冷冷一笑,不屑之色,露於言表。
這一些話,說得鍾振文臉上一紅,心裡暗想:「不錯,她保護我,我不應該對她下如此辣手……但……」
他的腦海里,又如閃電一般,閃過了張谷晨痛苦神情,於是,他咬著牙,愧意化作怒火,冷冷道:「鍾振文第一個要殺的女人,就是她,如果你們要替她賣命,那不妨試驗。」
拐杖——又輕輕在地上叩了兩下……
那個婢女又說道:「我就不相信你敢下手……」
鍾振文臉色一變,怒道:「我怎麼不敢?」
「那你試試?」
鍾振文傲然大笑,拐杖一起,那四個女婢已經發動攻勢。
鍾振文一拐杖猛向地上的「地獄魔姬」擊下。
但,兩個婢女已經各攻出一掌。
鍾振文突然大喝道:「你們這些女人都該殺!」
殺字出口,拐杖如電,挾著呼呼風勁,打出三拐。
這三拐以畢生功力所發,使出「風雲拐」最精奧的殺手「勁風佛草」「風雨交加」和最後一拐「風雲變色」。
拐影過處,匝地陰風,這三拐真是憾叫栗獄風雲變色之勢。
他動了殺機。這四個婢女,連同「地獄魔姬」在內,他要一個一個殺。
三拐過後——
緊接著兩聲慘叫,兩個婢女,已被鍾振文拐鋒擊出,同時吐出一口鮮血,仰身倒地。
其餘兩個婢女,見此情景,驚的花容慘變,再不敢冒然動手。
鍾振文依舊臉暴殺機,怒道:「你們再出手試試……」
鍾振文話尤未落,一聲輕嘆之聲,突告傳來,轉臉望去,「地獄魔姬」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
她的粉腮,失去了往日的嬌艷,取而代之的是臉色蒼白。
他望了鍾振文一眼,慘然一笑,當下眼光一掃被鍾振文擊倒在地的兩個婢女,向位立一側的女婢問道:「她們兩個被誰所傷?」
站在右側較高的女婢道:「他——」他伸手指著鍾振文。
「地獄魔姬」黯然一笑,緊咬了一下鋼牙,說道:「沒有關係,你們扶起她們,我們走吧。」
那兩個婢女狠狠看了鍾振文一眼,扶起被鍾振文所傷的那兩個婢女,與「地獄魔姬」正要移去之際,——
鍾振文冷冷說道;「你們想走,沒有那麼容易。」
「地獄魔姬」,-轉身,冷笑道:「那又要怎麼樣?」
「除非你把命留下!」
「地獄魔姬」仰天一聲尖笑,這笑聲凄涼之極,聞之會人渾身發冷,笑聲一收,淡淡說道:「這個不難『地獄魔姬』中你一拐,已經是身負極重內傷之人,你要我命,你儘管出手就是……」
落話,跌座於地,緩緩閉上眼睛,靜待鍾振文下手。
鍾振文嚴然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要你出手哪……」
話尤未落,兩道淚水,突然滾下雙腮……
蒼白的玉容,滾落著淚水,這象一朵帶雨荷花,見之令人心動,憐惜之意,油然而升。
在場之武林高手,見之無不黯然神傷,緩緩垂下頭去。
鍾振文縱然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一見「地獄魔姬」這一付帶雨荷花玉容,心裡也不由軟了一半。
她真是有所感觸而流淚呢?
或者她想以女人最厲害的武器——「眼淚」來感化鍾振文。
這沒有人能估測,只是「地獄魔姬」自己心裡清楚。
鍾振文愕然呆立片刻,他的腦海里,忽然湧起一片錯綜複雜的情緒……終於他咬了一咬牙,拐杖輕輕叩了兩下。
他冷冷說了一向:「那你也別怪我了。」
話聲未注,拐影一起,一拐猛向「地獄魔姬」天靈蓋擊下。
他狠著心下手。
「完了」無數武林高手,無不暗喝一聲——
但——
意外地:
這「意外」連鍾振文也不清楚為什麼,他的拐杖由到「地獄魔姬」天靈蓋上寸許之際,一種冥冥的力量,使拐杖竟落不下。
他愣了一愣!
在場的武林高手也愣了一愣!
他為什麼沒有下手呢?他不忍心嗎?不!
他存心要把她毀在拐下,只是他的手在拐杖擊到她頭頂上寸許時,竟軟了下來,為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鍾振文定了一定神,拐杖再度舉起,疾劈而下。
還到寸許——
他的手又軟了下來,這確實令鍾振文震驚,他決不是憐惜她而下不了手,而是在冥冥中,一股力量,支撐他不能下手。
為什麼?他茫然不解……
他的拐杖,竟無法向「地獄魔姬」劈下,這不能不說一件怪事。
空氣在緊張之中,又帶著一份悲哀氣氛。
鍾振文突然被這件事困惑,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倒想殺死這個可怕的女人,如今竟下不了手……
他輕輕地咬了一咬牙,眼光一掃,突然——
驟聽他一聲大喝「你們那裡走?」
隨著喝聲,只見他人影忽然騰空暴起,飛瀉而出——
各派人物在鍾振文拐擊「地獄魔姬」之際,見苗頭不對,鍾振文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出手心黑手辣,如再不走,憑在場之人,未必能把他制下,弄不好可能會喪命在他手裡。
於是,在場之人,在鍾振文第二次出拐之際,互相使了一個眼色,準備退出地獄門這片蒼林。
但鍾振文眼明手快,突然截住去路。
也在鍾振文騰身之際「地獄魔姬」已經從地上躍起,望了一眼擋住各位高手去路的鐘振文說道:「你下不了手,我也要走了。」
「地獄魔姬」話聲未落,天胖幫幫主突然一聲大喝道:「姓鐘的小子,難道我們怕你不成?」
喝聲聲中,鐵鐧揮一招「獨劈華山」。
排骨教教上在大胖幫幫主出手之際,鐵拐一揮,疾攻一招「怒斷江河」。
這一幫一教之主,出手如何之快,鐧影方起,拐勢如電,也著著攻到。
這一胖一瘦為一代武林頂尖人物,其武功之高,當非泛泛,鐧拐出手,其餘之人,也兵刀疾出,狂攻而上。
一時之間,十八般武器,分向鍾振文罩身擊出。
鍾振文脫身不得,眼巴巴望著「地獄魔姬」和四個婢女從容而去!
這一氣,氣得他劍眉倒豎,雙目圓睜。
地獄魔姬的聲音,冷冷傳來道:「跛子,『地獄魔姬』總有一天,會找你報這一拐之仇……。」
聲音,漸漸遠去!
他最痛恨的一個女人——「地獄魔姬」,終於走了。
鍾振文這一來,不由把滿心怒火,發在這些人的身上,只聽他一聲大叫,拐杖驟發如電,呼呼拐影,猛然擊出。
憤怒、殺機。
此刻全部湧現在鍾振文的腦際,而所存在他腦海的字眼,是一個「殺」字。
隨著他拐影的過處,無數的慘叫之聲,憾栗了整個山野,血濺處,無數的人應聲而倒。
殺劫,一場恐怖的殺劫!
他瘋狂地殺人!
一拐過處,一個人應聲倒下。
轉眼之間,已經有七個人喪命在他的拐下!
其餘之人,見此情景,不由全部飄身後退,現在剩下的只有十一個人,排骨教四人,天胖幫三人,蒼穹六劍二人,東南三劍只剩下一個玄陽子,一個追魂手。
這一陣瘋狂的劫殺,發泄了他心中不少怨氣,當他眼光一掃地上死屍時,也不由感到一些不忍——
這些人跟他並沒有大不了的仇,他竟如此狠心,此後江湖浩劫,豈似能免?
他愣了一愣神之後,緩和了一下心中怒火,突然他又想起了為什麼很多武林人物,不肯收他為徒?——
而且,還以驚恐的眼光看著他。
……這裡面包含著一些什麼?他曾經發誓解開這個謎!
當下眼光一掃玄陽子和追魂手,冷冷問到:「你們大概還不曾忘記,在下曾在二位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之事吧?」
玄陽子冷冷道:「不錯。」
鍾振文問道:「你們為什麼不收我為徒?」
「因為你跟我們無緣。」
鍾振文微怒道:「這話當真?」
「老夫從不打戲話。」
鍾振文霍然抖了一下字中拐杖,嚴然道:「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追魂手與玄陽子聞言,臉上微微一紅說道:「不收你為徒難道犯法?」
鍾振文冷冷一笑,說道:「我並沒有說犯法呀?我只是要知道,你們不收我為徒的真正原因!」
「沒有原因」
鍾振文冷冷一笑,恕道:「你們當真不說!」
「沒有什麼可說的。」
「你們當真不要命不成?」
鍾振文這話說得追魂手、玄陽子泛起一股寒意,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鍾振文眼光如火,一動不動地迫視著這兩個人。
他口角微變道:「你們假如還想活幾年,就告訴我為什麼不收你為徒的原因,否則,你們兩人同樣會喪命在地獄門這是森林。」
追魂手念頭-轉,泰然道:「沒有什麼好說的」。
鍾振文冷冷接到:「那很好……」話落,緩緩向追魂手與玄陽子欺來。
他的拐杖在地上叩了兩下,又冷冷道:「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說不說?」
「不說!」
鍾振文聞言,突然大喝道:「你們真想死——」
隨著拐聲,拐杖又告擊出——
突然——
就在鍾振文拐杖擊出之際,一聲厲喝之聲忽又告傳來道:「住手!」
隨著厲喝之聲,一條紅影過後,眼前又多了一個人。
鍾振文舉目望去,不由愣了一愣,來人,赫然就是先前所見的那個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怒視了鍾振文一眼,粉腮突現殺機,冷冷說道:「你的手段未免太辣了。」
她頓了一頓,言正義詞說道:「請問閣下,這些人於你有什麼仇?」
這一問得鍾振文臉上一紅,心裡泛起一股愧意,不知所答。
紅衣少女冷冷又道:「怎麼,你不會說話嗎?」
鍾振文自知理虧,先前被這紅衣少女一激,也不好意思答話,他本是一個極為高做之人,如今再被紅衣少女一激,臉色不由微微一變,道:「我殺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紅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關係倒沒有,不過凡事講一個『理字』。」
她一望鍾振文,又道:「這些人到底與你有什麼仇?」
「沒有」
「既然沒有,你這種手段,也不感到太過慘忍!」
鍾振文啞口無言。
紅衣少女又道:「佛道:『凡事應體諒上蒼有好生之德』,閣下年紀輕輕便造起殺生,不怕天忌人怨?」
鍾振文本想頂他一句,但回心一想,人家並沒有錯,而自己殺了這許多人、委實有些不應該。
紅衣少女見鍾振文不回答,又道:「當望閣下此後,不要多殺機,更何況,這些人跟你也並沒有大仇……」
鍾振文接到:「你怎麼知道,他們跟我沒有仇?」
紅衣少女聞言一楞,隨即問道:「難道有什麼仇?」
鍾振文冷冷問道:「那麼,他們為什麼不收我為徒?」
「不收你為徒難道就跟你有仇嗎?」
「正是,如果沒有仇,我在他們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為什麼還不肯收我為徒?」
紅衣少女微一皺眉,沉思半響,方道:「憑這一點,你也不能加罪於人,再說,你還不明白真正原因,等你明白原因之後,再說不遲。」
鍾振文反問道:「那你知道原因?」
「我知道原因!」
鍾振文聞言大驚,這聲音冰冷之極,似非出之人,自然,更不是出自一個紅衣少女之口,而是傳自背後!
紅衣少女也不由大吃一驚,回目望去,這當鍾振文突然一轉身,眼光過處,背後三丈之遙,不知什麼時間,停擺著一副棺材——
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副紅色棺材,突然來到三丈之處,竟然毫無所覺,這不能不令鍾振文大為吃驚。
可是別人一看這副紅色棺材,突然嚇得臉無血色,就連紅衣少女也不例外。
他們齊思:「『棺魔』怎麼在此出現?」
「棺魔」——這個殺人無數的武林魔頭,它是一個什麼人物,也沒有人知道,他每次出現,都是這口紅色棺材。
紅色棺材,象幽魂一般在江湖出現,但他每次出現,都有人死在這「棺魔」的手中。
如今,這「棺魔」會突然在此出現,怎不令在場之人大為震驚。
只見鍾振文突然一恍身,向紅色棺材欺去,停立在紅色棺材之旁。
紅衣少女見狀大吃一驚,只見她粉腮微微變色,心想:「棺魔出手心黑手辣,他可能會傷在『棺魔』……。」
心思至此,地不由的心裡泛起一股寒意,這當兒只見鍾振文眼中抖露出一種可怕的火氣,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口紅色棺材。
夜色更濃,寒意侵人,另一場恐怖情節,又漸漸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