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棺木中人

第三章 棺木中人

紅衣少女見鍾振文向紅色棺材欺去,心裡不由大吃一驚……

舉目望去,心裡不由大吃一驚,只見鍾振文眼中抖露著可怕的怒氣,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口紅色棺材。

夜色更濃,寒意侵人,另一場恐怖的情節,又漸漸出現……

幾十隻不同而奇怪的眼光,全部聚在鍾振文與那口紅色棺木之上……

鍾振文望著這口紅色棺材,冷冷一聲長笑,這當,紅衣少女嬌步輕移,緩緩向棺材之處移去……

鍾振文握緊了手中拐杖,心裡暗想:「難道這館材中,有人藏著,否則,先前那冰冷之聲,出自何人之口?」

心念之下,冷冷問道:「何萬高人,知道各派人物為什麼個收我為徒嗎?」

聲音——是黑暗中的點破,過後,又恢復於平靜!

沒有人答話!

鍾振文愣了一愣,心中怒火忽起,他暗想:「我倒要看看這棺材之內,藏著是一個鬼不成!」

腦中心念一轉,拐杖在地上叩了兩下,怒道:「如再不說話,別怪我一拐劈了這棺材!」

依舊沒人答話!

鍾振文再也忍耐不注,突然大喝一聲,拐杖一抬,一拐「獨劈華山」之招,猛向這口紅色棺材劈下。

這一拐,挾以鍾振文全部功力所發,擊出之勢,怕不在數千斤之重,這口棺材如被擊中,怕不粉碎才怪。

但突然間!

鍾振文拐杖擊出,忽覺一道陰寒無比的陰氣,從棺蓋縫隙之間,疾吹而出!

這股陰風,吹得鍾振文遍體生寒,機冷冷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的退了數步!

這一來不由令鍾振文大為驚疑,這股阻寒之風,不但奇冷絕世,而且似又帶著一股內力!

正在鍾振文驚愕之間,那冰冷冷的口吻又道:「閣下年紀輕輕,未免太過目中無人!」

鍾振文聞言之下,臉色突然一變。怒火突起,心裡想道:「我就不相信你是一個三頭六臂之人,拿棺材嚇人!」

心念之中,拐杖輕輕一抖,正待欺去,突然,鍾振文掃見一對含情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

這眼睛象是有一種無窮的威力,使鍾振文那股怒火,又壓了下來,看他之人,正是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向鍾振文使了一個眼色,叫他離開,鍾振文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心知這口紅色棺材,必定是一個非同尋常之物。

對於那雙無可抗拒的眼睛,他終於從那口紅色棺材旁走了開去。

鍾振文腳步剛一移開,那冰冷冷的口吻又傳來道:「想不到閣下也難逃紅粉一劫,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那冰冷聲音未落,鍾振文已經忍耐不住,大喝道:「胡說,姓鐘的難道把女人放在眼內嗎?」

「既然不把女人放在眼內,人家叫你走,你為什麼真要走?你不是要把我這口紅色棺材劈成粉碎嗎?」

這一些話說得鍾振文臉上一紅,望了那紅衣少女一眼,轉臉怒視著那口紅色棺材,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劈碎你這口棺材?」

「劈得了,你不妨試試!」

鍾振文腦中突然似有所悟,強按心中怒火,問道:「你既然知道各派高手為什麼不收我為徒,現在又為什麼不說。」

那冷冷口吻從棺材之內傳出道:「小孩兒,這個容易,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第一個,把你腰際那根銀短蕭給我。」

鍾振文聞言,不由仰天一陣沉思,心裡暗想:「這根銀蕭,造成武林人物爭奪,必非尋常之物,何況,這是張谷晨交給我的遺物,如何能輕易交給別人……」

一時之間,他不由的站在一側沉思!

這當兒,天胖幫及排骨教等人,一看情形,心想此刻不走,更侍何時!

心念之下,齊使一個眼色,輕無聲息的一展身背,向森林之外瀉去。

這十一個武林高手,天胖幫幫主一馬當先,身影剛縱出三丈之遠,突然——

他一聲驚叫,抖然止步。

在場之人也不由大吃一驚,舉目望去,臉色驟變,眼前,赫然擺著那口紅色棺材!

這口紅色棺材,在極快的一時之間,會擋住去路,怎不令人感到震驚。

在場之人,無不嚇的兩腿發軟,遍身冷汗直冒!

那冰冷冷的口吻從棺材中傳出:「站往」。

天胖幫幫主庄珠微微一壯膽,冷冷一笑道:「閣下擋住我們去路,意在何方?」

那聲音道:「胖豬,告訴你,這裡的事還沒有完,你們不能走。」

「什麼事?」

「你不是要那根銀蕭嗎?」

這話問得天胖幫幫主驚立當場,原先他們委實有一搶那根銀蕭之心,可現在一見鍾振文武功驚人,得心無望,不得不走離這片森林,如今被「棺魔」一問,怎不羞愧異常?

當下冷冷一笑,答道:「不錯,不過,它日再搶不遲。」

從棺材之中,傳來一聲尖笑,這一笑直笑得這片森林立顯陰森之氣。

笑聲未住,冷冷說道:「那麼,你們走吧,看你們以後是不是能搶到手。」

話落,一陣陰風過後,那口紅色棺材,又回到原先之處。

於是天胖幫幫主及在場之人,全部吐了一口氣,縱身一躍,轉眼之間,全部退出這片森林。

鍾振文因這些人跟自己並無大仇,自不好再加以阻止。

現在——

這片森林之內,只剩下鍾振文、紅衣少女,和那口紅色棺材。

漆黑的夜,又默然漸漸淡去。

黎明的暑光又開始重現。

恐怖的殺劫,已經過去。但無數的殺劫?也在黎明之中,緩緩重出……

紅色棺木,象謎一樣……

裡面,究竟藏著一個什麼人物,江湖上沒有人知道,象幽魂一般,至壓了整個武林天下!

當下那似非出自人口的冰冷聲音又傳出道:「怎麼樣,我第一個條件,你是不是不答應?」

鍾振文搖了搖頭,說道:「這管銀蕭?雖然不值錢,但是,它是我恩人送給我的,我自然不能輕易交給你。」

「棺魔」聞言,半響又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別人為什麼不收你為徒?」

一股抑在他心中十幾年的慾望,在「棺魔」此話一出之際,突然暴發……

……少林派不收他為徒……

……武當派不收他為徒……

……點蒼派不收他為徒……

……崑崙派不收他為徒……

……峨嵋派不收他為徒……

……無數武林高手,也不收他為徒……

……這到底為什麼,為什麼?

他的心情,象海潮泛濫一般、往事全部湧入腦海。而且他每次出現,都有那三個——道士,和尚、老者跟蹤他。

這個謎,埋藏在他的心中十幾年,這其中決不無緣故,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多年來無法解開這個謎!

如今,只要他答應他,這個謎便可以揭開!

可是,他又怎能答應他?

想到這裡,他不由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腰際的銀蕭,他也突然覺的,這根銀蕭,蘊藏了無限的人情在內,他委實不應該交給別人!

於是,他黯然一嘆,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能交給你,雖然,我急切想知道這個謎,但是我不能辜負一個人對我的信任。」

久久,「棺魔」感慨道:「弱子可教,這管銀蕭釀成武林人物爭奪,其原因何在,相信你一無所知……」

鍾振文追問道:「難道你知道?」

「這管銀蕭,充滿了血腥,也封埋了幾件武林至寶……,罷!往事久矣,何必多談。」

停了一停,又道:「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子?」

這突然一問,彼令鍾振文吃驚,久久方道:「鍾振文!」

「鍾……振……文?」

「不錯,鍾振文。」

「這麼說來,我相信你與『地獄魔姬』倒可能有點關係!」

「關係!」鍾振文冷冷一笑,狠狠說道:「我會跟『地獄魔姬』有關係?那簡直笑話,我恨不得殺了這個女人。」

「為什麼?」

鍾振文冷冷一笑,閉口不語。

這當兒,那個站在一側的紅衣少女突然向棺魔問道:「老前輩,你當真知道各派武林高手不收他為徒的原因?」

紅衣少女突然發話,也不由令鍾振文一愣!

「棺魔」冰冷冷的聲音道:「只要是他,我可能知道。」

鍾振文心裡,一震,脫口說道:「誰?」

「武林浩劫秘密,天機不可瀉漏,不過,此事難免有水落石出之日」,停了一停,又道:「好了,我要走了。鍾振文,希望我們下次相見之日,你會答應我的條件!」

話聲一落,一道陰風起處,那口紅色棺材,突然凌空升起,飄然而去!

謎一樣的棺材!

恐怖的棺魔!

他悄然出現,又突然而去。

他存在鍾振文腦海的是無數個疑問,他想:難道他真的知道別人不收我為徒的原因……

他木然沉思,而最令他吃驚的是「地獄魔姬」會跟自己有關係,這話從何說起?

一件又一件的疑問,困惑著他的腦海,但是他茫然不解,也分析不出整個事情。

於是,他微然發出一聲長嘆,緩緩一抬眼皮,他的眼光又觸到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他猛然側過了頭,向前疾走而去。

他用著拐杖,支拿著那不平衡的身子,一跛一拐地向前走去!

依舊是坎坷不平的人生,他要一步一步地走完……

紅衣少女憐惜地望著他一跛一拐的腳步,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脫口叫了一聲「等一下。」

鍾振文聞聲之下,停步轉身,問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紅衣少女凄然一笑,緩緩向鍾振文走來。

鍾振文對於這個紅衣少女,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只是存著淡淡不相干的心理。

鍾振文站住了。

紅衣少女覺得這個跛子,象是蘊藏著一段不幸的身世,使任何人看見他,都難免泛起一種憐惜的心情。

紅衣少女望著鍾振文,艷然一笑,道:「我可以跟你談幾句話嗎?」

鍾振文愣了一愣,說道:「你要談什麼?」

「談談你的身世。」

鍾振文苦笑道:「我對於我的身世,茫然不知。」

「你的父母呢?」

提起他的父母,鍾振文委實有黯然神傷之感,打從他懂事起,他便沒有受過父母的慈愛與溫暖。

如今,紅衣少女突然問起他的父母,怎不令他難過?

當下他暗然答道:「我從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你是一個孤兒?」

「也許是吧」他苦笑地回答。

紅衣少女也不覺一酸,幽幽說道:「你太不幸了,所以才養成你這孤獨的個性。」

「我孤辟?」

「嗯,要不然,你怎麼會出手心黑手辣?」

「我恨所有的人。」

「為什麼?」

「他們鄙視我,看不起我。」

「因為你是一個跛子?」

「也許是。」

「我看你這條腿,不是生下來就跛……」說到這裡,紅衣少女突然止口,她覺得這樣問話,未免太過唐突與不禮貌了。

於是,她抬眼望看鐘振文,她不看猶可,這一看,使她心裡暗暗一驚。

只見鍾振文聞聲之後,臉色突變,殺機忽泛於色,怒視著紅衣少女,突然怒喝道:「你給我滾!」

這一喝,有若晴天劈雷,把個紅衣少女驚的渾身一抖,忍不住心中之痛,她閃動了一下眼眉,眼淚忽滾雙腮!

鍾振文會突然如此激動,是紅衣少女挖著他的疙瘩?或者另有原因?

久久,鍾振文才緩和了一下心中火氣,微微一嘆,閉口不語。

紅衣少女縴手輕揮,試去了粉腮眼淚,幽幽說道:「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落話,新的兩道淚水,又滾落下來。

鍾振文見帶雨荷花之容,也不由怦然心動,他開口說道:「我不是怪你問我跛子!」

說到這裡,他不覺咬了一下鋼牙,他的腦海,突然泛起一個少女的影子……

他恨她!

她出手把他這條右腳打斷,他狠狠暗想:「凌波仙子,我也要打斷你一條腿!」

思到這裡,他再也無法剋制他心中怒火,望了紅衣少女一眼,疾疾轉身而去。

紅衣少女木然地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佇立在這片森林之內……

鍾振文走出這片「地獄門」的森林,步出了江湖!

無數的武林人物,都恐怕鍾振文會有這一天,但恐怖的事,終於無可避免地發生!

武林浩劫驟現!

江湖腥風驟起!

這顆武林憋星,象死神的手,要席捲整個武林天下。

他第一次出現,便殺了十幾個人!

少林派與武當派派往跟蹤他的人,也全部死在他的手裡,這件事在第三天,便傳遍了整個江湖——

五大門派,為之震驚!——

無數武林高手也為之震驚!

於是,冥冥之中,整個武林天下,似末日,這因為鍾振文出現了江湖!——

五人門派掌門,牽進這場浩劫……——

無數武林武林高手在劫難逃……

他們想不到鍾振文會身負絕世武功,出現江湖,這件恐怖的謎底,可能要暴發了!

鍾振文離開這片森林,三天後,抵達開封。

人煙密集,行人如魚,此刻夜幕低垂,開封城裡的街道,呈現著一片繁華色彩!

鍾振文來到開封,隨著人流,漫步在這大街上,無數的行人,都投給這跛子驚奇於鄙視的眼光,他不以為然,這驚奇於鄙視的眼光,他不知道已經見過多少了。

可是突然——

他機警的一轉身,從人潮之中,他開始發覺幾個可疑人物!

又有人跟蹤他,他發現有三個和尚混在人群中。

他怒火又起,他冷冷一笑,心裡暗想:「你們也許不要命了。」

心念之中,又擠進人群中,疾走而去。

如今他突然發現又有人跟蹤他,怎不又激起怒火!

當下他從人群之中,疾走數十丈,眼光一掃,跟蹤他的人依舊沒有放鬆。

鍾振文的腦中突然一轉,冷冷的一笑之後,微一轉身,開始向開封左側的一條小巷之內走了進去!

他暗道一聲:「如果你們跟著進來,我便要你們的命!」

心念未落,身影迅速地繞過三個小巷,舉目望去,前面是一片莊園。

他迅速地把身影隱在靠在一顆大柳樹之後,側目望去,只見前面屋子之下,有三條人影在張望!

又是那三個和尚!

鍾振文心裡暗想,「這些和尚想必是少林派派出來跟蹤我的人……」他腦中一念之下,那股怒火再也無法剋制。

只見他突然一聲人喝,身影飄然而起,疾如電光石火,猛向那三個和尚疾射而去。

這三個和尚忽見一條人影,凌空擊下,不由大吃一驚,身影一劃,同時飄開。

這三個和陽尚都是少林派一流高手,一見情形,心知不妙,滑身飄開之際,極目一打,三個和尚臉色驟變!

鍾振文眼光如火,臉上暴露著一片無限殺機,緩緩向三個和尚欺去!

開封城裡,忽罩殺機。

鍾振文眼光一掃三個和尚,冷冷問道:「你們三位為什麼跟蹤我。」

他的話出之後,兩道如電的眼光,迫視著這三個和尚。

三個和尚機伶伶打了個冷戰,下意識退了一步,輕輕地咽了一口口水!

鍾振文冷冷的又問道:「三位都是少林寺的吧。」

「不錯。」

「是不是受『谷解』所派」

三個和尚互相望了一眼,不知所答。

鍾振文怒道:「你們再不說,可別怪我要下手了……」

話落,他輕輕地把拐杖在地下叩了兩下,殺機驟現!

當中那和尚聞言之下,冷冷笑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鍾振文聞言仰天大笑,直笑的三個和尚遍體生寒,笑聲一收,突然大喝一聲:「你們找死——」

隨著喝話聲中,拐杖疾出如電,狂掃而至。

鍾振文此刻憤怒至極,他恨不得在一拐之下,便把這三個和尚毀在拐下。

這三個和尚是少林寺的高手,其武功之高,在少林派里屈指可數。

當下一拐擊出,這三個和尚身影齊-,猛劈一掌。

三個和尚急掌一劈,其勢也委實非同小可,狂風卷處,三道奇猛無比的掌力已經擊倒。

鍾振文一見來勢至猛,不得不回收拐勢,身影微-,滑退三步,避過掌力之剎那,拐杖猛擊兩招。

「風雲交加」出手,「風雲突變」也疾攻而至。

這兩招為「風雲拐法」為精奧殺手。鍾振文此刻已經動了殺機,手下自然不會留情。

眼看這三個和尚已經難逃殺身之禍之剎那——

突然——

一聲嬌笑之聲,破空傳來,緊接著一個聲音說道:「鍾振文手下留情——」

鍾振文一見紅衣少女在此出現,不由又愣了一愣,那紅衣少女已經到鍾振一身側,展眉笑道:「鍾振文,這些佛家弟子,你不應該對他們下此辣手。」

鍾振文冷冷說到「他們為什麼跟蹤我?」

紅衣少女望著滿臉殺機的鐘振文,芳心不由一震。

當下心裡暗想:「此人出手心黑手辣,而且江湖各派人物對他似有仇恨在內,連少林寺都會派人跟蹤他,這其中決不無原因……莫非,此人正是我師父所要找之人。……」

心念之中,眼光一掃三個和尚問道:「三位大師,請問姓鐘的與貴派有何仇見?」

左側和尚說道:「這個和尚不知……」

鍾振文怒道:「胡說,你們不知道為什麼還要跟蹤我?」

「派令所至!」

「這麼說來,你們跟蹤我,完全是『谷解』方丈所命?」

「不錯。」

鍾振文又冷冷一笑道:「那很好,鍾振文饒你們三個不死,快滾吧,回去告訴你你掌門,鍾振文一月之內。非把你們少林寺鬧個天翻地復不可!」

這三個和尚互使一個眼色,怒視鍾振文一眼,起身而去,消失不見。

鍾振文見三個和尚走後,回頭冷冷望了那少女一眼,說道,「你也一路跟蹤我。」

「嗯!」紅衣少女輕輕地嗯了一聲,玉眉微皺,突然問道:「請問你,你於江湖各派人物有什麼大仇?」

鍾振文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既然沒有,各派人物為什麼要跟蹤你?」

「我也不知道。」

紅衣少女眼睛環掃了四周一眼,冷冷一笑,鄭重說道:「你的事看來並不簡單,據我所知,江湖各派高手,為你出現江湖大為震驚,現在除各派掌門之外,無數武林高手,也都到了開封,準備對付你。」

鍾振文心裡一驚,脫口道:「對付我?」

「不錯,我想從各派人物口中,知道你一些身世,可是各派人物,閉口不談,這其中不無原故。」

說到這裡,她側面望了鍾振文一眼,又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告訴我。」

說到這裡,鍾振文見紅衣少女似是非常關心、當了不由生出一種親切之感!

他對於自己的身世,委實茫然不知,最令他費解的事,就是各派人物,全部不收他為徒!

這個謎,他是極切需要知道的,可是十幾年,他找不出一個答案,難道他的身世,蘊藏著一段血海深仇?他木然地望著紅衣少女,久久方答道:「你要問什麼?」

紅衣少女微微笑道:「你曾經說過,江湖各派人物,都拒絕收你為徒?」

鍾振文點點頭。

紅衣少女奇怪地問:「為什麼?」

鍾振文又是搖搖頭。

紅衣少女仰首沉思,心裡暗想:「各派高手不收他為徒,而且又派人跟蹤他,這其中的原因何在?」

紅衣少女是一個江湖見識極廣之人,也不由被鍾振文和江湖上所發生的事,弄得滿頭是霧!

這個不幸的青年跛子,到底與各派人物有什麼大仇,否則,五大門派連同無數武林高手,為什麼全到開封?

江湖為他掘起,充滿了一片腥風血雨,似是這位跛子,會給武林帶來末日!

她一件又一件地想著,可是對於鍾振文與武林人物之間的謎,她依舊想不出一個頭緒來!

她輕輕一嘆,望了鍾振文一眼,突然說道:「你不是要找凌波仙子嗎?」

提起凌波仙子,鍾振文臉色突變,兩道如電的眼光,迫視在紅衣少女的臉上,說道:「她在那裡?」

紅農少女微微一笑,說到:「她也到了開封,連她父親『斷魂寨』寨主孫哥達和屬下遼東十六寨寨主全部了!」

鍾振文冷冷一笑道:「那很好,看他們能把我如何?」

紅農少女見鍾振文神情,一點也不把這些武林高手放在心上,當下不由暗暗替他擔心。

她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感慨地出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那根銀蕭,又問道「我想再問你,你是否進了地獄門?」

鍾振文點點頭,說道:「正是。」

紅衣少女不由感到奇怪,幾年來,凡是進入地獄門之人,沒有人出來,他為何能活著出來?

當下開口又問道:「那麼,你這根銀蕭,也是從地獄門之內得來的?」

鍾振文不耐煩地點點頭。

「你是否知道,這根銀蕭來源?」

這話問的鐘振文心裡一震,脫口說道:「難道你知道?」

我只知道一點點,據說在二十年前,第一使這短蕭之人,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聞說是一個絕色美女,凡是見到她的人,都難逃她的美色。

於是在短短的三個月之內,她芳名四揚,天下男人,無不為她傾倒,也在三個月之間,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之人,不下數百人之多!

可是她對於這些人,放也不放在心上,而奇怪的是,她竟愛上了一個奇醜無比的男人——魔鬼使者。

這確實令武林人物為之震驚,為什麼一個絕代尤物會愛上這奇醜之人,江湖人物,無人知道……

紅衣少女話尤未落,鍾振文脫口問道:「後來那個女的呢?」

紅衣少紅沉思半晌,又道:「據說,在數年之後,這一對丑、美極不相稱的夫妻,突然出現江湖,而且開始殺人……」

「殺人?」鍾振文吃驚地問。

「豈只殺人,聽說在一個月之內,江湖上數百個高手,喪命在他的手裡,造成武林一場腥風血雨。」

「他們為什麼要殺人。」

「這個沒有人能知道,後來,各派高手,把他們誘到『地獄門』上的絕頂,把他們兩夫妻打下落入地獄門內,而武林的各派高手,也喪命數百人之多。」

「那這管銀蕭為什麼能醞成武林人物爭奪之物?」

「聽說這根銀蕭,埋藏著幾件武林至寶,只是什麼寶,沒有人知道。」

鍾振文突然問道:「那麼那一對丑、美的夫妻,沒有兄弟,沒有後人?」

紅衣少女說道:「對這一件事,江湖人物閉口不談!」

「為什麼?」

紅衣少女搖搖頭,正待答話,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之聲,使紅衣少女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紅衣少女臉白驟變。冷冷道:「他們果然來了。」

鍾振文聞聲臉色一變,殺機忽起,他鋼牙一咬,冷冷說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把我如何?」

話落,身影一恍,疾如流昆趕月,向發聲處猛撲而去。

紅衣少女黯然一嘆,似自言向語道:「相逢何必曾相識?……他真會是他?」

紅影一起,也向鍾振文背後追去——

再說鍾振文身影一起,幾個縱落,已經到了發聲之處,就在他飛身起躍之間,眼前人影閃處,忽有人喝道:「來人莫非鍾振文?」

鍾振文突然止步,舉目望去,使其劍眉一豎,來人赫然是五大門派掌門!

五位掌門以及十個門下弟子,一字排開,擋住去路!

五位掌門突然率領門下弟子,趕到開封,自然與鍾振文突然出現江湖有關。

五位掌門以及門下十個弟子,一共十五人,擋住去路,聲勢委實嚇人!

鍾振文似是無動於衷,冷冷一笑,眼光如電,一掃五位掌門,冷冷問道:「五位掌門,諒是為在下而來?」

少林派谷解和尚低宣一聲佛號,答道:「正是……」

鍾振文冷冷接道:「那很好!」

他輕輕地叩著拐杖,恕道:「這樣說來,鍾振文倒有幸會了……」

「卡!卡」的拐杖叩地聲,似是恐怖殺劫的樂章!

他動了殺機!

五位掌門就想不出鍾振文武功會高到那裡,但是傳聞,卻說鍾振文武功驚人,如今一見,五位也看不出鍾振文有什麼驚人之處。

鍾振文輕輕叩著拐杖,緩緩向五位掌門欺去、冷冷問道:「在下正想到各門派『拜訪』一下,各位既然來了,那最好不過,省得我一些時間,有一件事,在下正想請教?」

「什麼事、」

「你們該記得,我在你們的寺觀前,跪了三天三夜吧?」

鍾振文平平而談,但五位掌門聞言,臉色突然一變,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谷解和尚淡淡答道:「那不錯!」

鍾振文怒道:「那麼你們為什麼原因,不收我為徒?」

谷解和尚答道:「因為你跟本派無緣。」

鍾振文冷冷說道:「可能不完全如此吧?」

這話說的五位掌門臉色驟變,武當派掌門元真子冷笑接道:「不收你為徒,難道不可以,倒是你斃死本派一位弟子,總應該有個交待。」

鍾振文仰首哈哈大笑道:「五位掌門是天下一派武學宗師,所說之語,諒非有假,不過,如果他日有別的原因,你們也別怪我鍾振文心黑手辣。」

他微微一頓,眼光一掃五位掌門,又道:「那麼,你們派出高手,跟蹤我十幾年,其目的何在?」

這話說得五位掌門心裡一愕,面面相視,答不出話來。

鍾振文見此情景,知道五位掌門派出高手跟蹤,必是與他們不收自己為徒有關。

當下冷冷一笑道:「如果你們今日不說明原因,鍾振文決不逼你們退出開封城,假如你們不信,不妨走著瞧!」

話落,又是冷冷一笑,不屑之色,溢於言表,似是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眼內。

五位掌門同時臉色一變,他們如何能受得了鍾振文這個奚落,武當派掌門縱身而出,冷笑道:「那麼閣下斃死本派一個弟子,作何打算?」

鍾振文冷笑道:「這個很簡單,我這個拐杖會向你們作個交待的。」

五位掌門聞聲大怒,鍾振文委實狂傲至極,這簡直不把五位掌門放在眼內!

武當派元真子是一個極為暴躁之人,聞聲之下,再也忍耐不住,突然一聲大喝道:「小孩兒,未免太目中無人……」

元真子話尤未落,突然一個聲音接道「掌門尊駕息怒。」

這聲音來得突然,元真子霍然滑退,舉目望去,眼前人影閃處,無數的人影飄身而來。

鍾振文對來人似完全下放在心上。冷眼一掃,來人一共十八人。也是一字排開,全是五十開外身著黃青衣的老者!

當中一人,赫然就是凌波仙子!

這一看,使鍾振文臉色驟變,這個女人,曾使他斷了一條右腿,他曾說,他要還她一拐,打斷她一條腿!

凌波仙子,身著白衣,長的象一朵白色的百合,說不出的沉靜美、端莊美……

她的右側正站著「斷魂寨」寨主孫哥達,其餘之人,仍是遼東十六寨主!

為了一個鍾振文,不但出動了五大門派,而且連聲譽極為顯赫的「遼東十六寨」也全部出動,由此可見鍾振文對於江湖威脅是如何之大?

「斷魂寨」寨主孫哥達冷眼一掃鍾振文,傲然一笑道:「閣下能在數日之間,學得一身武功,委實一件可喜可賀之事。」

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閣下出現江湖以後,便如此心黑手辣,狂傲迫人,難道不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

鍾振文冷冷一聲長笑,問道:「你領十六寨主,是不是為在下而來?」

孫哥達傲然一笑:「我們只是想討教閣下幾招絕學……」

孫哥達話聲未落,一聲長嘯之聲,又告破空傳來,緊接著人影閃處。又有二十個人,飄身而來。

鍾振文眼光一掃,來人正是天胖幫及排骨教二路人馬,一胖一瘦,整整二十人。

開封城裡,這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藏龍卧虎之地,無數武林高手,全部雲集於此。

在天胖幫與排骨教兩路人馬一到之際,又有五個人飄身而來。

這五個人一個是骨瘦磷磷,笑喜喜的道士,一個腦袋如斗,翻著兩隻白眼的和尚。這正是江湖人稱江湖二絕:怪和尚,笑道人,其餘三個,是蒼穹六劍老大、老二、老三。

在這裡現身之武林高手,一共五十八人,而隱蔽在暗處不知還有多少——

他們都是為鍾振文而來。

鍾振文委實給江湖帶來一場恐怖的殺機,無數的人物,無不深恐那恐怖的謎,會在鍾振文出現江湖之後而暴露——

他們聯結而來,準備毀去這個年青的跛子——鍾振文。

鍾振文眼光一掃在場之人,冷冷一聲長笑,他輕抖拐仗,他外表雖然滿不在乎,可是,他內心已感到嚴重,無數武林高手雲聚於此,對於自己是一件非常不利之事。

但他仍是一個極為最高傲之人,眼光一掃在場五六十個武林高手,大聲說道:「各位都是為在下而來了!」

在場高手正待回答,突然一聲冷笑之聲,忽告傳來,聲音緊接著說道:「人家自然是為你而來了。」

舉目望去,只見話聲過後,一個錦衣少年,手搖摺扇,緩緩踱入場中。

這錦衣少年態度悠閑異常,似對眼前人物,一無所知,走到場中,靠在一顆柳樹之下,依靠樹榦而坐。

鍾振文對這個錦衣少年的悠閑態度,也不由弄得如墮霧裡雲中。

他收回了視線,以見各派人物,把他圍在核心,他想,「他們聯結而來,自非無因?」

心念之中,抬眼怒視了凌波仙子一下,然後大聲說道:「各位既為在下而來,其目的何在,不妨說明。」

蒼穹六劍之首蕭和長劍一抖,冷冷問道:「姓鐘的,請問我們兄弟六人,與你有什麼大不了的仇,你竟把我們老四老五毀在拐下。」

鍾振文傲然一笑道:「這個你可以問你們老六,我為什麼會出手。」

這話一出,使蒼穹六劍無言以對,鍾振文眼光下掃,冷冷笑道:「何況我在你們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此恨不能不報。」

他微微一頓,眼光一掃「斷魂寨」寨主孫哥達,冷冷喝道:「孫寨主,在下與你何仇?」

孫哥達被鍾振文一問,不由愣了一愣,半響方道:「沒有!」

「既然沒有,你給我滾,你該明白,在場之人,都跟鍾振文有仇!」

孫哥達傲然道:「如果我們不走呢?」

鍾振文臉色一變,-身佇立在孫哥達面前,怒道:「如果你不走,我就打發你們走。」

空氣在鍾振文欺身之際,驟呈緊張,而依坐在柳樹之下的那個錦衣少年,依舊是口泛微笑,對眼前情景,無動於衷。

站在一側的凌波仙子,輕蔑地發出一聲,似是對鍾振文根本不放在眼中。

鍾振文本來對於凌波仙子,已是恨之入骨,如今見凌波仙子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當下殺機突起,他習慣地在地上叩著拐杖,發出卡卡的聲音……

「斷魂寨」寨主眼光一掃十六寨主,冷冷喝道:「那最好不過,我就是要看看閣下如何打發我們回去。」

凌波仙子嬌身一-,疾快而出,冷冷嬌笑道:「我就不相信你這個跛子有什麼驚人武學。」

鍾振文在凌波仙子欺身之際,怒火忽起,嚴然喝道:「凌波汕子,你該記得你曾打斷我一條右腿吧……」

「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凌波仙子話聲未落,鍾振文再也忍耐不住,拐杖一揮,怒聲喝道:「我也要打斷你的一條右腿——」

挾著喝話之聲,拐杖驟出如電,一招「勁風佛草」,舞出一道狂風,猛掃而出!

鍾振文發動攻勢,其餘無數武林高手,無不驟呈緊張,幾百隻帶著驚恐的眼睛,全部集中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這當兒,「斷魂寨」寨主孫哥達於屬下十六寨主緩緩退開一側,看著鍾振文。

話說鍾振文一拐擊出,挾以全部功力所發,拐影起處,猛掃凌波仙子右腿。

屯積在他心中的舊恨,他想在一拐之下,得以補償,一拐出手,他委實要毀去凌波仙子一隻右腿。

凌波仙子武功也非弱者,在鍾振文拐杖擊出之際,一道寒光捲起,她在閃身避拐的同時,振腕揮出一劍。

兩個人發動攻勢,疾如電光石火,鍾振文拐杖擊出,凌波仙子的長劍也告掃至。

鍾振文心裡暗想:「凌波仙子武功果然不弱……」,心念之中,拐杖一挑,改為掃點,「勁風佛草」,改為「穿雲射月」。

他想,「他若不在五招之內,取你一條右腿,我便不涉江湖。」

心念之中,心中怒火忽起,身影一劃,在「穿雲射月」攻出后,後面緊跟著「風雲變化」、「風雷交加」。

呼呼風聲,挾憾著山匝地的拐影,狂擊而出。

這一來,不由使在場之人,大感吃驚,鍾振文的武功,委實有驚人之處。

無數的武林高手,除了把眼光聚在鍾振文的身上之外,有時難免回頭望那個依靠在柳樹下的錦衣少年——

他是誰?

在場之人,無人知道,自然更不知他的來歷,他來這裡幹什麼,是何目的?

本來,這場中的氣分,已夠緊張,大江南北武林高秀,全部聚集於此,如今再出現這神秘的人,更使人對他的出現,抱有一種恐怖的疑問。

只是他象完全沒有把在場之人,放在眼內一般。

突然一聲暴喝之聲,傳自鍾振文之口、舉目望去,只見鍾振文在暴喝過後,拐杖疾如狂風,呼呼兩拐擊出。

猛聽他大喝一聲道:「凌波仙子,你給我滾——」

挾著他暴喝聲中,傳出一聲慘叫,凌波仙子被鍾振丈一拐擊得嬌身飛瀉而出。

在場之人,臉色大變!

眼光過處,只見凌波仙子的一條右腿,已被鍾振文擊斷。

見狀之下,在場之武林高手,無不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

那依靠在柳樹之下的錦衣少年,突然開口,似是自語道:「打得好!」

這聲音在極度沉靜之中,忽然響起,無疑象晴天打雷,使在場之人大吃一驚。

於是,無數的眼光,又集在那錦衣少年身上。

鍾振文一拐打斷凌波仙子一條右腿,不由仰天大笑。

他連看也不看凌波仙子一眼,兩眼迫視著「斷魂寨」的寨主,怒喝道:「你們當真不滾嗎?」

他拐杖又在地上輕輕地叩著,如果一言不對,他便突然出手。

「斷魂寨」寨主先前見愛女被傷,自己欲出手相救不及,心情極度痛苦之下,忘記出手,如今被鍾振文一喝,驚醒過來,當下雙目一翻,大叫一聲:「我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話聲來住,降龍棍猛掃而出。

孫哥達突然一出手,其餘一十六寨寨主,也全部出手,只聽一聲吶喊,十六個寨生各劈一掌。

忽然——

在十六個寨主出手之際,一聲冷笑之聲,忽然破空傳來,緊接一個聲音不屑道:「憑遼東十六寨寨主聲譽,竟會在各派武林高手面前,用這下流手段,不但不要臉,而已也喪盡天下人物臉。」

聲音傳來,使十六寨寨上心裡一愣,全部收掌,舉目望去,發話之人,赫然又是那個錦衣少年。

他仍然手搖摺扇,態度悠閑。

這當,鍾振文於孫哥達已經交上了手,只見拐影如山,棍法如電。

孫哥達為一代江湖梟雄,其武功之高,江湖罕見。

此刻他挾憤發招,他想在舉手投足之間,便把鍾振文毀在棍下。

十六個寨主,被那少年一陣挖苦,再也不好意思出手。只是站在一側,怒目而視。

其餘五位掌門連同派中高手,也緩緩向鍾振文欺去,準備聯合出手毀去這個跛子。

天胖幫與排骨教二十個人,也正在準備蓄勢待發。

他們準備聯合出手,毀去這個江湖煞星,否則,往事的謎底被他揭露之後,江湖難免罩起一片恐怖殺機。

(而在暗中之人,也在蓄機準備出手一搶鍾振文腰際的銀蕭。)

首當其衝的是五大掌門。

然後黑白兩道數百個武林高手,也難逃其手。

各派高手也想不到,十幾年前的仁慈之心,會培養出這個江湖煞星。

現在,為了武林的安寧,他們非要毀去這個跛子不可。

為了往日恐怖的謎底,他們不得如此,於是,這無數武林高手,已經動了殺機!——

除了那個少年之外,顯然,他是不會出手攻向鍾振文的。

鍾振文見孫哥達忽然出手,棍法如電,一棍擊出奇猛而幻神莫測。

這一來,他才感到震驚,這個統領遼東十六寨的寨主,委實有點實學。

當下心裡吃驚之下,拐杖使出「風雲拐法」搶攻三招。

如以武功而論,鍾振文委實與孫哥達差得多,試想鍾振文出現江湖不過數日之久,對敵經驗不足,加之張谷晨屯積在他「七星靜脈」的內力,此該無法全部發揮。

是以,在閃眼之間,他已經被孫哥達迫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險象橫生。

在場之武林高手相信,再不出半個時辰,鍾振文必定要毀在孫哥達棍下。

五位掌門在欺身之際,忽然眼前紅影一閃,飄落一個紅衣少女,擋住去路!

五位掌門忽見紅衣少女擋注去路、當下心理不由一驚。

少林派掌門谷解和尚一見紅衣少女,腦中突然想起一個人,合掌一禮,說道:「女施主莫非就是『毒琵琶』,嗎?」

紅衣少女冷冷一笑,說道:「不錯!」

紅衣少女此活一出,在場五位掌門,心裡一驚,此女出手心狠子辣,今日何以在此現身?

五位掌門心念之中,「毒琵琶」眼睛一掃,發話問道:「請問五位掌門尊駕,鍾振文在你們各位寺院跪了三天三夜,你們何以不收他為徒?」

谷解和尚臉色微微一變:「這個……是他於本派無緣。」

「毒琵琶」冷笑道:「可能不完全如此吧?這可能跟十五年前的『魔鬼使者』與『雪美人』有關係吧?」

五位掌門聞言,臉色驟呈恐怖之色,只見谷解和尚慈眼一翻,忽隱殺機,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毒琵琶的粉腮。

毒琵琶腦中心念一動,心裡已經明白,當下又道:

「縱然他是『魔鬼使者』與『雪美人』後人,你們也不應該不收他為徒,否則,你們不收他為徒,必定還有其它原因了?」

毒琵琶話聲未落,谷解和尚忽然一聲大喝:「住口!」

這聲一喝,使毒琵琶心裡一震!下意識退了兩步,凝望著滿臉怒容的谷解和尚。

當下她冷冷一笑道:「你們放心,此事你們不說,也總有一天我要查個水落石出……」

「毒琵琶」聲音未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只要當事人不講,此事便永難水落石出。」

聲音傳來,使五位掌門及「毒琵琶」為之一驚,轉臉望去,發話之人又是那少年。

毒琵琶眼睛轉處,芳心不由一震,暗道:「好美的少年!」心念之中,她粉腮不覺飛過一片紅霞。

那少年淡淡一笑,掃了在場之人一眼,眼光又落在鍾振文身上——

一個神秘的人物。

五位掌門心裡暗暗吃驚,當下武當派元真子猛然一縱身,恍身站在那少年的前面,大聲喝道:「閣下是什麼人?」

少年洋洋地一轉身,眼光輕輕一掃,淡淡笑道:「怎麼,我說話得罪你掌門?」

元真子臉上一紅,怒道:「我只是要知道閣下是何方高人……」

「這個你不配知道,你們要知道的是如何把那個跛子毀去,使往事永無揭露之日。」

活落,又是一個轉身,似是根本沒有把這些掌門人放在眼裡。

元真子,為武當派掌門,幾曾被人如此奚落,氣得他毛髮倒豎,混身發抖……

那錦衣少年冷冷笑道:「掌門何必生氣,我說的是實話啊,不過,你們放心,我也不會告訴跛子那件事。」

元真子怒道:「你當真知道?」

那錦衣少年淡淡笑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元真子氣極一笑道:「那麼,我們留不得你?」

那少年臉上忽露寒霜,冷冷接道:「怎麼,你們要殺我滅口?」

這一句話委實挖苦至極,而且語峰尖銳,五位掌門如果出手,顯得真怕了他,如果不出手,又怕他真的知道那件事。

於是,一時之間,五位掌門不由想不出一個主意,愕然望著這個神秘的少年。

那錦衣少年微微笑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告訴他這件事的。」

元真子冷冷接道:「我也相信你不敢。」

那少年傲然道:「有什麼不敢,憑你們五大門派聲譽,就能把我如何?」

元真子正待答話,只見紅影一閃,毒琵琶突然恍身立在那少年的身側,發話問道:「你真知道江湖各派為什麼不收他為徒?」

那個年冷眼看了毒琵琶一眼,說道:「你與那跛子有什麼關係?」

這話問的毒琵琶粉腮一紅,狠狠看了那少年一眼,意思似說:「討厭」,但口裡卻依舊說道:「你不說就算了。」

那錦衣少年輕輕笑道:「看來你倒是很關心他嘛。」

這俏皮話,在毒琵琶聽來,無疑是挖苫她,氣得她滿臉通紅,恨不得打這個人兩記臉光,方解心頭之恨。

那錦衣少年似是玩笑已經開夠了,當下臉色一肅,鄭重地說道:「你放心,這個跛子正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這話說的毒琵琶粉腮驟變,下意識退了兩步,驚望著這個錦衣少年,心裡暗想:「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心念之中,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那少年淡淡一笑,說道:「毒琵琶,我雖然告訴你,他正是你要找的人,但是,在謎底還未解開之前相信你對他下不了手。」

眼光如電,掃了毒琵琶一眼,淡淡說道:「毒琵琶以『毒』名滿天下,但在事情未呈明朗之前,你不取出『琵琶』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已經快傷在孫哥達的棍下。」

毒琵琶冷冷一笑,微微一皺眉,疑惑地望了這個神秘少年,轉身疾走而去。

又是一個謎!

如以那少年所說,毒琵琶與鍾振文之間,似又牽涉了一個仇在內。否則,謎底還未解開,你下不了手,從何說起?

但這中間,情形如何……

這除了毒琵琶與那錦衣少年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

毒琵琶走後,那少年冷冷望了她一眼,把眼光又落元真子身上,說道:「掌門尊駕,何必老站著不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呀?」

元真子被這少年弄得委實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這當間,谷解和尚朗聲說道:「牛鼻子,是福不是禍,你回來吧!」

谷解和尚這言外之音,元真子當然能聽的出來,當下怒視了那錦衣少年一眼,緩緩退回於四位掌門並立。

那錦衣少年也緩緩一轉身,把眼光又落在鍾振文文身上。

這轉息之間,鍾振文已經被孫哥達迫的汗流夾背,他雖是「風雲拐法」精妙無窮,但仍然非這遼東十六寨寨主可比。

何況他所學無法全部發揮,屯積在七星靜脈的內力,未能發生作用。

是以,他被孫哥達的「降龍棍」罩住身影,脫不得身。

名家動手,講究以靜制動,心神合一,絲毫偷機不得,鍾振文一上來便落下風,心中一急,便亂了章法,使孫哥達便佔優勢。

鍾振文越打心裡越著急,以至弄得不可收場。

突然——

孫哥達猛然一聲大喝,他棍出疾如電,呼呼攻出三棍。

鍾振文見對方三棍挾以雷霆萬斤之勢,分擊而至,當下心裡暗想:「此刻如不拚命,勢心傷在對方棍下——」

拚命之念一起,把生死置之度外,拐杖一抖,在險象橫生之下,忽然攻出三拐。

三拐出手,只聽「卡」的一聲,棍拐相擊,兩條人影。被潛力震出兩丈開外——

在場之人無不一陣嘩然!

舉目望去、只見鍾振文被震出一丈開外之後,臉色一白,口吐鮮血,仰身倒地。

而孫哥達也飛出一道血箭,仰身倒地,三個寨主迅速-身扶住孫哥達的身體。

兩敗俱傷!

但在傷勢看來,鍾振文要比孫哥達重的多。

也在鍾振文仰身倒地之際,遼東一十六寨主十三個出手,其餘在場高手,也同時發難,一時之間,只見人影恍恍,幾十個高手,全部撲向昏死於地的鐘振文。

這當兒,只見一個極快的身影,撲向鍾振文之後,右手疾出如閃電,探下抓向鍾振文腰際的那根銀蕭——

遼東十三個寨主,旨在斃死鍾振文——

隱在暗處突然出手之人,意在這根銀蕭。

那極快的身影伸手抓向銀蕭,叭的一聲輕微之響,那根銀蕭已經緊抓在手。

而遼東十六寨的十三個寨主的掌力,已經卷向鍾振文。

危極一閃——

只聽一聲焦喝:「你們這些人也算得是江湖人物,憑這種手段,不怕失江湖人的臉。」

緊接著喝話聲中,白影一閃,在千鉤一發之際,那條白影已經帶開了昏死於地的鐘振文。

這條白影突然而來,其身法快愈閃電。

而令在場之人震驚的是這條內影竟能在幾十個高手合攻之際,救出鍾振文,就憑身手,已是不可思議的了。

在場之人循影望去,救出鍾振文之人,又是那個錦衣少年。

只見他臉上罩起一片寒霜,眼光一掃在場之人,冷冷笑道:「乘人受傷之際,你們合力出手,這是什麼規矩?」

那少年此話一出,在場五六十個高手,面面相視答下出話來。

突然,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接道:「閣下對他也很關心嗎?」

循聲望去,發話之人,竟是毒琵琶!

那少年淡淡一笑,也回答毒琵琶所問。把鍾振文輕輕放落在地上,眼光一掃,冷冷說道,「看什麼人再敢向他下手。」

話落,緩緩退向一側,手搖摺扇,眼光勘勘迫視在場之人。

遼東十六寨十三個寨主,冷冷一聲長笑,其中一個人笑道:「我們正想試試」——

這個少年,確實透著古怪,他是誰?

話尚未落,這一十三個寨主,緩緩向鍾振文欺去。

這十三個寨主一期身之際,五位掌門腦中念頭一動,也緩緩欺去,他們準備在十三個寨主出手攻擊鐘振文之際,截住這個少年。

這個計不能說不辣,憑少年之力,想在十三個寨主出手之際,雙方兼顧,自非容易之事。

空氣驟呈緊張!

在場之人,除錦衣少年之外,無不對鍾振文隱下了殺機。

驀地里——

一聲冷笑之聲,忽告傳來,緊接著一聲驚栗的慘叫,聲音聞之令人發抖。

一個冰冷冷的聲音說道:「如果誰敢動姓鐘的一根毛,蒼海神扒便是你們的榜樣。」

在場之人聞聲大驚,舉目望去,只見一條黑影,向場中飛瀉而落,只聽「叭噠」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

眼光起處,只見蒼海神扒腦血飛濺,死於非命——

蒼海神扒便是第一伸手抓向鍾振文腰際銀蕭之人。

他武功竟會被人拋下當場而亡,此事怎不令人震慄。

在場之人,無不臉色大變,既是那個錦衣少年也不例外。

這剎那間,所有之人,無不臉呈驚恐,停止向鍾振文欺去身子,流目四顧。

們是除了秋螢點點之外,那有半個人影?

一忡恐怖的氣氛,震憾了在場之人。

在場五六十個武林高手,全部佇立不動,那冰冷冷的聲音又傳來:「怎麼?你們為什麼不出手呀?」

聲音傳來,帶著一種怕人的音韻,聞之令人毛孔皆張。

在場之人被這一激,不由臉色同時微微一變,遼東十三寨主,同聲冷笑,其中一人喝道:「我們正想試試!」

活聲未落,十三個寨主,又緩緩向地上的鐘振文欺去。

遼東十六寨十三個寨一動,其餘在場之人,五大門派、天胖幫、排骨教、蒼穹六劍三人,怪道人、笑和尚也緩緩欺去。

棉衣少年冷冷一笑,輕搖摺扇,他已經準備出手——如果真有人攻向鍾振文的話。

風雲驟起,一場武林大殺劫,已經漸漸席捲整個武林。

突然——

只聽大喝一聲,遼東十六寨十三個寨主猛然發動攻擊,在暴喝之聲過後,猛擊一掌。

這十三個人聯合出手,不但快,而且聯合推出的一掌之力,足可以推倒一座山丘之勢。

掌力挾著萬鈞之勢,狂卷而出。

錦衣少年冷冷喝道:「你們好辣!」

挾以喝話聲中,白影一閃,疾如閃電,猛向遼東十三個寨主撲去。

但——

錦衣少年身影剛起,五大門派掌門一聲大喝,疾如電光石火,人影一閃之下,截住去路,合劈一掌。

錦衣少年估不到五位掌門會突然出手,心裡不由吃驚,暗叫一聲:「不好——」。摺扇猛拂而出。

電光石火——

遼東十三個寨主如濤般掌力,已經卷到——驀地里——

一聲冷喝道:「你們真不要命!」

隨著喝活聲中,遼東十三個寨主中三個首當其衝,一聲悶叫,飛震而出,張口飛出一道血箭,撲倒於地。

這只是極快的一瞬間的事,但寫起來就長了,在那道陰寒掌力震斃遼東十六寨三個寨主之際。

錦衣少年的摺扇,也極快的拂出一扇。

這錦衣少年出手奇快,析扇一拂之勢,奇猛無比,只見一道狂風卷處,卷向五位掌門擊來的掌力。

潛力相衝,轟然一聲巨響,那錦衣少年退後三個大步。

錦衣少年與五位掌門,同時大驚!

那冰冷冷聲音又傳來道:「不怕死的不妨再出手試試。」

聲音傳來,似在一丈之外,但眼光過處,又一無所獲。

這當兒,那錦衣少年因被五位掌門截住去路,冷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五人門派掌門,竟會如此心黑手辣,不知這個跛子於你們五大門派有何大仇?」

他眼光如電,掃了五位掌門一眼,又道:「憑你們這種行經,也配稱佛、道家弟子?」

話聲落,輕輕一笑,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五位掌門老羞成怒,元真子怒道:「我們要他的命你管得著?」

錦農少年冷冷笑道:「那不妨再出手試試?」

話落,摺扇一揮,蓄勢而待,如果五位掌門真敢出手,他便突然發動攻擊。

這場面仍然是緊張異常,五位掌門及在場之人,勢必把鍾振文毀去不可。

但除了錦衣少年之外,又多了一個暗中保護鍾振文之人的恐怖人物,他還沒有露面,便有四個人死在他手中。

這使在場之人,又多了一份顧忌。

遼東十六寨餘下的十個寨主,見三個人死在沒有露過面的人物手裡,又驚又恐,其中一人大怒道:「何方朋友,何必藏藏閃閃,難道見不得人嗎?」

那水冷的聲音又傳來道:「我藏藏閃閃,總比你們這下三流的手段高明得多!」

「我們何什麼地方下三流?」

「你們聯合出手,毀去這個跛子,不怕江湖人冷齒?」

其中一人大怒道:「你管得著?」

那冷冷聲音喝道:「如果你們再出手,那三個寨主便是你們的榜樣。」

聲音方停,十個寨主臉上同時一變,其中一人喝道:「我們正想試試」

於是,遼東十六寨十個寨主,功運雙掌又欺身而上。

錦衣少年冷笑一聲,把眼光全集在五位掌門身上。

空氣在緊張之中,又充滿了殺機!

天胖幫及排骨教二十個高手,也在遼東十三寨欺身之際,跟著而上。

暴喝之聲,又自空傳來,遼東十個寨主,突然出手。

錦衣少年臉色一變,殺機突起,身影一劃,猛向那十個寨主撲去——

跟先前一樣,白衣少年身影一起,五位掌門也同時發動攻擊,截住少年去路。

這千均一發——

猛聽數聲慘叫,遼東十個寨廣當中又有三個應聲而倒。

這慘叫之聲,委實震憾了在場無數武林高手,錦衣少年見五位掌門兩次截住去路,不由大怒,當下一聲厲喝,摺扇猛攻三招。

這三招點、打、拂、轅而有之,也快,很、辣。

二招出手,五位掌門也不由被迫退出一丈開外。

這當,少年只聽在場之人一聲驚叫,不由回頭望去——

眼光過處,也使他臉色驟變。

鍾振文的身側,赫然停擺著一副紅色棺材。

恐怖的人物——「棺魔」終於又在此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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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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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棺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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