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攔截頻頻為寶劍

第十二章 攔截頻頻為寶劍

天,亮了。

他們真的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遲才醒來。

兩人急急吃罷早飯,便上路了。

馬,還是昨日搶來的,夥計已幫他們餵過了。

天氣轉好了,太陽已升得很高。

騎在馬上,他倆的臉,也像這天氣一般明朗。

秀芝仍坐在前面。

秀芝道:「那劍譜可帶上了嗎?」

小獸精摸了摸道:「在這呢,我一直沒拿出來。」

「在就好,我怕你弄丟了。」

「怎麼會呢?」

說話間,他們已到了村口。

路邊,是一排濃密的大樹,風吹葉動,嘩然作響。

馬行至樹下,陽光被樹葉擋住了,陰風吹得人只覺涼颼颼的。

忽地,樹上閃下一黑影,擋在了馬前,細看,正是昨日的道士,此刻,他又坐在了馬頭上。

道士仍樂呵呵地看著小獸精。

小獸精見道士又來了,便氣不打一處來,怒道:

「臭道士,你又來做什麼?」

道士也不答他話,卻道:

「你這童子,自己進店住了舒服,害得我在這樹上睡了一夜。」

「是我害你的嗎?」

「當然啦!」

「我何時叫你上樹了?」

「樹是我自己上的,可是劍譜你還沒讓我看呢,是不是?」

「你還沒忘記劍譜呀?」

「當然沒忘,我還要看呢,又怎能忘記?」

「其實這劍譜也沒什麼好看的。」

「那你為何不讓我看?」

「看倒是願意給你看的,只怕你看了後悔,所以我才沒讓你看。」

「說的也是,想來這劍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莫要我看了真地後悔起來,你說是不是?」

「正是。」道土說不要看,便真地不要看了,卻仍坐在馬頭上不下去。

小獸精道:「你既不看劍譜了,為何還不下去?」

「不行,此刻我還不能下去。」

「為何不能下去?」

「我等了你二夜,你得陪我玩玩才是,你說是不是?」

「可是我並沒要你等我呀!」

「你原先說好要給我看劍譜,所以我才等你的,不等到你我又如何能夠看到劍譜呢?」

小獸精聽他又提到劍譜了,怕他又說要看,那就沒辦法了,再說,他坐在馬頭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索性不攆他下去了。

小獸精道:「好好,那我就陪你玩玩,不過,有什麼好玩的呢?」

道士笑道:「這就是了,我自有玩法,你可要馬跑得快些?」

「不要了,你可不要嚇著秀芝。」

道士指著秀芝道:「你可是說這小女子名叫秀芝是不是?」

「是的。」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獸精。」

道士大笑道:「哈哈,這名字真好玩。」

「有什麼好笑的?」小獸精又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

「莫要問我,你叫我道士就行了,若叫我臭道士,我也不會打你的。」

小獸精與秀芝都被他說得笑了起來。

看來這道士不壞,他倆都這樣想。

道士見他倆笑了,又道:

「不過,我倒要問問你……」用手指著秀芝道:

「她是你什麼人?」

他這一問,兩人都不笑了。

道土卻笑起來,道:「快說呀!」

這該如何回答是好呢?小獸精急了,罵道:「臭道士,用不著你管。」

道士卻笑得更開心了,道:「好好,我不問就是。」

見道士那樣地笑,他倆雖是害羞,卻也跟著笑了起來。

片刻,道士又道:「可願告訴我,你倆要去何處?」

小獸精道:「告訴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說呀!」

「說就說,我們要去太陽島。」

「去那裡做什麼?」

「我要把秀芝送去。」

「送她去做何事?」

小獸精被他問煩了,道:「你還有完沒完?」

道士笑道:「當然沒完了。」

「沒完我也不說了。」

「那你不願陪我玩了嗎?」

「有點。」

「那我可要走了。」

「早走早好,你這樣擋在前面,我們連路都看不見了。」

「你是真的叫我走是不是?」

「當然是真的了。」

「不過此刻我還是不能走的。」

「為何不能走?」

「我怕你會想我。」

「去你的!臭道士,誰會想你。」

「真的不想我?」

「快走吧!煩死人了。」

「既是這樣,那我也只好走了。」

「當然……」

小獸精話未說完,道土已不見了。

小獸精回頭看看,也沒有,自語道:

「臭道土,要把你攆走可真不容易。」

秀芝道:「我覺得這道土蠻有意思的。」

小獸精道:「是嗎?」

「其實他坐在馬上,也沒什麼不好的,你說可是?」

「是不錯,可是我怕他再要劍譜。」

「你這童子,難道我道士說話不算數嗎?該讓我刮鼻子才是。」道土的聲音,在小獸精頭上傳來。

小獸精急抬頭看,正好被道士颳了鼻子。

原來道士又站在他頭頂上了。

「臭道士,你說走了,為何還要跑到我頭上來?」

「我這就走了不是?」說著道士已掠了出去。

小獸精回頭看時,道士已離他們很遠了。

秀芝卻回頭笑道:「你上他當了。」

小獸精不悅地道:「上當就上當。」說著卻也笑起來。

兩人愉快地騎在馬上,向遠處奔去……

郊外,岔路口。

路邊的樹下放有一張桌子,三個漢子坐在桌邊喝酒聊天,不時轉眼向路上望望。

路上無人。

午時的太陽照著大地,這條遠無盡頭的路,如同一條細長的帶子,舒展在曠野上的草木間。

片刻,遠方的道路上揚起了一陣塵土,一匹快馬疾奔而來。

三個漢子放下酒杯,走到了道路的中央。

馬,近了些。

馬上坐有兩人,一男一女。

三個漢子叉腰站開,並成一排封住了道路。

馬已到了岔路口。

馬上的兩人,正是小獸精與秀芝。

秀芝見人擋住了道路,只好勒住馬。

三個漢子仍擋在路上,馬停在他樣前面。

小獸精與秀芝看著這三個漢子,覺得都是沒見過的人。

小獸精問道:「你們是何人?」

站在中間的一個漢子道:「與你無關。」

「為何要擋我的去路?」

「不擋著,你不就跑了嗎?」

「你們找我有何事?」

「當然有事了。」

「何事?快說,我還要趕路呢?」

「你急什麼?我們等你等了半天了,哪能才見面就讓你走呢?」

「你們是等我的?」

「當然是等你的了。」

「可是我並不認得你們呀?」

「那沒關係,我們認得你就行了。」

「你們認得我?」

「當然認得。」

「那你說我們是何人?」

「你們是何人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那你說,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找你要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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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

漢子要比小獸精高出一個頭來。

小獸精只好仰臉看著他們,但臉上全無畏懼之色。

一漢子道:「你給不給?」

「不……」

小獸精只說出一個「不」字,漢子的一拳已向他面門擊來。

這一拳擊得好突然!

小獸精正欲歪頭躲閃,旁邊漢子的一拳也已擊出。

這兩拳擊來,若盡一般人,必是躲不過去,不要說被打死,至少也會被打得鼻青臉腫,兩眼昏花。

但小獸精畢竟是小獸精,他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小野人。

他身材比一般人小,但也比一般人靈活。

只見小獸精往後一仰,已雙手著地,同時,兩個漢子拳已擊空,身子前傾。

這下可給小獸精抓住機會了,此刻他已仰頭看見漢子前傾了。

小獸精倒也真想得出打人的法子,竟用朝天的雙腳分別向兩個漢子的襠下蹬去。

這兩腳蹬的著實,竟把兩個漢子蹬飛起來。

兩個漢子跌在地上,用手捂著襠下痛苦地呻吟著,已是站不起來,只在地上打滾。

可是小獸精卻仍倒立在地上,用腳蹬著空中,仰頭向後看著,笑著,此刻,他好快樂!

秀芝也遠遠騎在馬上,捂嘴笑了起來。

而那個站著的漢子,臉都氣歪了,對兩個漢子怒叱道:

「他娘的,你倆真沒用!」

兩個漢子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仍在地上翻滾著。

忽地,那漢子飛身向小獸精出招攻來。

小獸精正倒立著,那漢子的一腳已踢向他的腰際。

這一腳若是踢上去,那小獸精的身體,想必是可以從腰處向後摺疊起來了。

小獸精見他踢來,竟用雙手向前爬了起來,爬得竟比那漢子躍的還快。

漢子招式落空,又停下了,瞪眼看著小獸精。

小獸精卻仰頭對他笑笑,身體還是倒立著。

忽地,路上又有一騎飛馳而來。

坐在馬上的秀芝不笑了。小獸精也躍身站起來了,此刻他不敢不站起身了。

來人正是楊無刀。

楊無刀已跳下馬來,看著卧在地上的兩人,又看看站著的漢子,叱道:

「廢物,連他都治不了。」

楊無刀怒視小獸精,道:

「看你今天還往何處跑!」

小獸精怔怔地看著他,道:

「原來他們是你找來的?」

「我要找幾個人有何難?周圍的路口都有我的人。」

「原來如此。」

「快把東西給我!」

「我為何要給你?」

「否則我就殺了你!」

「你昨天就要殺我了,但我不是還活著嗎?」

「若不是那個臭道士,我早就把你宰了。」

「那你為何不殺了那臭道士呢?」

楊無刀被他說得沒話回了,大喝道:「混帳!」

小獸精知道打不過他,而且此刻想跑也必是跑不掉的,又道:

「哼!你只有打我的本事。」

楊無刀見他軟了,又道:「我也不想打你,你快把東西給我。」

「不行,此刻不能給你。」

「那你何時給我?」

「等我上馬後再給你。」

「不行!」

為何不行?

「你小子挺精的,又想跑了不成?」

「那我若是給你了,你又要殺我,我不就吃虧了嗎?」

「只要你給我,我必不殺你。」

「真的嗎?」

「我說到做到!」

「我不信。」

「你!」楊無刀被他氣得說不話來,又道:

「你若再不給,那我就不客氣了。」

「那我只好給你了。」說著伸手入懷掏出劍譜。

「小獸精,不能給他!」秀芝喊著跳下馬來。

楊無刀怒道:「丫頭,少廢話!」

秀芝跑到小獸精身邊站住了。

小獸精看看秀芝。

秀芝又道:「不能給他。」

小獸精道:「不給他我們也走不了,不如給他算了。」說著伸出拿劍譜的手。

楊無刀道:「這才對。」說著過來接劍譜。

可是楊無刀剛伸出手,小獸精已縮回手來,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去點他的穴道。

楊無刀何許人也?穴道怎會那麼容易讓人點著的。

只見楊無刀已伸出的手忽地一側,已把小獸精的手擋開了,看那樣子,他像是早有防備了似的。

同時,楊無刀已出招向小獸精擊來。

秀芝見狀,急出招相接。

於是三人打了起來。

而那三個漢子,此刻躺著的兩已躲到路邊,另一人也退了回去,只看著他們打。

忽地,秀芝接連後退數步,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獸精急躍過來,一把拉起秀芝,同時,楊無刀已躍身而來,一掌劈向小獸精的後背。

小獸精掠身避讓,同時也把秀芝抱開了。

楊無刀一招落空,招未使盡又已變招擊來。

小獸精躲過他的掌,同時出掌躲藏春胸部擊出。

但楊無刀身形一變,讓過了小獸精的掌,卻不知又從何處伸出一手來,一把抓住小獸精身前的秀芝右肩,將她甩飛出去。

說來也巧,秀芝被他扔出后,竟直向路邊的三個漢子飛去。

三個漢子此刻已來不及躲閃,眼看秀芝就要栽到他們身上,那個未被打到的漢子伸手一抓接住了秀芝,但卻同時點了秀芝的穴道。

秀芝被他扔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了。

小獸精見狀,欲飛身去救,可是楊無刀已擋在他的前面。

小獸精急得雙眼發紅。

可是楊無刀,卻笑了起來,道:「快給我!」

小獸精大聲道:「就是不給!」

「你真的不給嗎?」

「你想怎樣?」

「我把這丫頭帶走。」

「帶她去何處?」

「那是我的事情。」

「你不該帶她走。」

「為何?」

「劍譜是我拿的,也不是她拿的,你為何帶她走呢?」

「那我不管,你不給我,我就帶她走。」

「若是我真的不給你,你帶她走了也還是沒有劍譜呀!」

「你會真的不給嗎?」

「為何不會?」

「你捨得我帶走她嗎?」

小獸精怠了,叫道:「你!你算什麼漢子,有本事找我,搶一個女子算什麼?」

楊無刀得意道:「我就要搶她,你又怎樣?」

「我與你拚了!」說著小獸精又攻出。

楊無刀見他攻來,出招相迎,可是卻發現小獸精出的只是虛招。

小獸精身子一晃,躲過他並向秀芝躍去。

但他身子剛躍起,楊無刀的一掌已擊在他的右腿上。

小獸精一下子跌在地上,這時,楊無刀已飛身過來,把他的穴道也給點上了。

小獸精看著楊無刀,竟說不出話來。

他想不到,這個滿臉鬍鬚的大漢,竟也是這般詭計多端。

楊無刀俯臉笑看著小獸精,道:

「這下你可願給我了?」

「不給!」

「你還能跑掉不成?」

「跑不掉也不給!」

「你還嘴硬!」

「嘴硬又怎麼樣?」

「我殺你!」

「遲早你都要殺我的,我知道。」

「混帳,我說過要殺你了嗎?」

「那你是說不殺我了?」

「看來你還是怕死的。」

「難道你不怕死?」

「當然!」

「那你敢把我的穴道解開嗎?」

「你小子又想耍詭計了,是吧?」

「你不敢!」

「誰說我不敢了?」

「那你把我穴道解開呀。」

「等我拿出劍譜再說。」說著彎下腰來。

「住手!」

「別叫!再叫我殺了……」

他的手伸入了小獸精的衣服里,或許已碰到了劍譜,卻沒把劍譜拿出來,而且話只說了半句就停下了。

怎麼了?難道是小獸精殺了他?

不是,此刻小獸精仍不能動。

楊無刀倒在了小獸精身旁,沒有死,卻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什麼了呢?

「你怎麼來了?」是小獸精的聲音。

「你怎不叫我臭道士了?」道士聲音。

「就是要叫!」

「那你叫呀。」

小獸精頓了下道:「你從何處冒出來的?」

「當然是從樹上啊。」

「那你何時來的?」

「你們沒到我就來了。」

「那你為何不早些下來幫我?」

「我是來幫你的嗎?」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看你們打架呀!」

「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羅,瞧,你躺在地上可好看了不是?」

「那……你願意看吧!」

「不行,我還是等會來看你,莫讓那小女子老躺在地上了,你說是不是?」

「那邊三個漢子呢?」

「和你一樣躺在地上呢!」道士又道:

「你等著,我過後就來。」

道士走到秀芝身前。

秀芝見了道士,笑了起來。

道士道:「你可要我替你解開穴道嗎?」

秀芝喜道:「當然要了。」

他連問都沒再問,就替秀芝解開了穴道。

秀芝慢慢爬起,道:「謝謝你了。」

「不必不必。」說著道土又回到小獸精身邊。

小獸精喜道:「你為秀芝解穴道了?」

道士卻冷臉道:「那是我的事,你說是不是?」

小獸精吼道:「不……是!」笑了起來。

道土也笑起來,道:「不是就不是吧!」

「你不替我解穴道嗎?」

「不急。」

「為何不急?」

「讓你陪我玩玩。」

「解開我再陪你玩,可好?」

「不行!」

「為何不行?」

「解開你又跑了,我和誰玩?」

秀芝也過來了。

小獸精見秀芝來了,急道:

「秀芝,快把我穴道解開。」

秀芝俯身要為小獸精解穴道,道士一把攔住了她,道:

「莫急莫急!」

秀芝不解道:「為何不急?」

「我要他陪我玩玩呢!」

聽了這話,秀芝真地不給小獸精解穴道了,而且還笑了起來。

她早就知道這道士不壞了,所以她想,遲早道士總會把小獸精的穴道士解開的。

再說,道士救了我們,他要玩就讓他玩玩吧。

秀芝又站起身,笑看著他倆。

小獸精見秀芝不替他解穴道了,又道:

「秀芝,你不替我解啦?」

秀芝指著道士笑道:

「他不讓我解。」

「他不讓你解,你就不解了嗎?」

「當然了,不然他再點了我的穴道怎麼辦?」

道士笑道:「你這女子倒也聰明,這話不假。」又對小獸精道:

「你說是不是?」

楊無刀躺在旁邊見他們說笑,氣得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此刻是不會有人替他解開穴道了。

小獸精對道士道:「那你打算何時替我解開穴道?」

「我何時說過要替你解開穴道哪?」

「你!臭道士!」

「你還敢罵我?」

「為何不敢?」

「說的也是,那你就罵吧,反正又不是我睡在地上,你說是不是?」

小獸精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見道士笑,秀芝也笑,自己也想笑,但又笑不出,此刻他真是哭笑不得。

道士又道:「你為何不罵我了?」

「我想罵就罵,與你何干?」

「那你何時想罵呢?」

「等我能站起來時。」

「還是想要我替你解穴道呀?」

小獸精不語了。

「你說話呀。」

小獸精還是不語。

「怎麼?你真的生氣了是不是?」

小獸精索性閉上眼睛不理他了。

可是他剛閉上眼睛,就覺得身上被戳了幾下,是道士為他解開穴道。

道士道:「我可不想看你真的生氣。」

小獸精立刻站起身,對道士笑道:

「臭道士!」

「你這童子,真不講道理。」

「我何時不講道理了?」

「我為你解開穴道,你不謝我,反倒罵我。」

「剛才不是說好,等我站起身時再罵你的嗎?你道士說話算數,我也不能說話不算數呀?你說是不是?」說著小獸精笑了起來。

「你這童子……」

三人都笑起來,開懷大笑。

過了片刻,小獸精又道:

「你為何要救我們?」

「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想知道了。」

「還是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我怕你知道會後悔。」

「不會的,你說吧!」

「真的不後悔?」

「真的。」

「那我可要說了?」

「你說吧!快說!」

「因為我喜歡你。」

「誰要你道士喜歡我。」

「這不,後悔了是不?」

「好好,謝謝你喜歡我可好?」

「這還差不多。」

道士起步向馬那邊走去。

小獸精急道:「哎!那是我們的馬,你去做什麼?」

「走啊!」

「到何處去?」

「與你們一塊走。」

「與我們一塊走?」

「當然啦,我送你們走不好嗎?」

「誰要你送我們走?」

「你不要我送嗎?」

「不要。」

「為何不要?」

「你擋在前面,我們連路都看不到。」

「那我不擋在前面,你就能看見路了嗎?」

「那當然了。」

「你既能看見路,為何會躺在路上呢?」

「你……」

秀芝悄悄對小獸精道:

「就讓他與我們一同走,我看也沒什麼不好。」

小獸精轉頭看著秀芝。

秀芝對他一笑。

這一笑的力量可是無窮大的。

小獸精只好道:「那好吧,就讓你陪我們走吧!」

道士笑道:「這才是,否則你們只怕走到明年也到不了,你說是不是?」

忽地,小獸精指著楊無刀騎來的馬道:

「那你騎那匹馬去,可好?」

「不行。」

「為何不行?」

「只有我坐在你們馬上,你們的馬才跑得快,若是我騎那匹馬,你們就追不上我了。」

「那你騎慢些不就是了?」

「不行。」

「又為何不行?」

「我一騎上馬,這馬就跑不慢了。」

「那,就只好讓你再坐在前面了。」

小獸精與秀芝上了馬。

小獸精見道土仍站在馬邊不動,道:

「你還上不上來?」

「此刻我不能上去。」

「那何時才能上來?」

「要等馬跑起來,我才能上去。」

「為什麼呢?」

「此刻若是我一上去,馬就會飛了,豈不是把你們弄掉下去,你說是不是?」

「也好,那你就等會上來吧!」

小獸精催馬跑起來,道土果真又上來了,他仍坐在馬頭上!

秀芝也不說話,只是笑著,她覺得這道士太有意思了。

馬已飛奔起來。

道士卻道:「這樣跑,要跑到哪一天,太慢了。」

秀芝道:「你怕坐時間長了累嗎?」

「這樣坐一年,我也不會累的。」

「那你為何要嫌馬跑得慢?」

「我想讓你們的馬跑得快些。」

「又要飛嗎?」

「你們可要坐好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

只見那道士用手爪著馬鬃,輕輕一提,又道:

「跑快了不是?」

道士的話音剛落,馬載著他們三人,已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路上,卻留下一串歡快的笑聲……※※※※※※小巷,寂寥的小巷。

竹葉飛慢步走著。天上下著雨,雨淋濕了他的衣服。

他依然走得很慢,但步履卻很堅定。

他抬頭看去,看到了陰暗的天空,和紛紛落下的雨滴。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涼涼的。

他又想起了那個夢,和夢中的那個女子,那枝散著涼氣的紫丁香花。

邪惡與美麗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呢?他不懂。

他喜愛美麗的東西,他不願意去破壞美麗,但這美麗若蘊藏著邪惡,那麼,他必會毫不猶豫地去摧毀它,或者是她,雖然他自己有可能伴著這美麗一同毀滅,他也在所不惜。

他痛恨這種使人心顫的美麗。

他加快了腳步。

他已隱隱看見了這邪惡而美麗的花朵,但,這花的枝葉太多,他看不清晰。

他要先斬掉這些枝葉。

他相信一定能找到這朵花,並把它摘下來,放在泥濘的雨地里,用腳踏碎。

穿過小巷,他又走進了一個樹林。

有人正在樹林中等著他。

他知道,這些人正如那花樹的枝葉。

近幾日,天天都有這樣的枝葉被他用劍斬去。

但他剛斬過,即刻又會長出新的來,總是斬不完,總是看不清花,那朵邪惡而美麗的花。

他不知道還會生出多少枝葉,還要斬多久?

只要有,他就去斬。

此刻,林子里的人已向他走過來。

他站在那裡等著那人。

走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

他冷冷地看著那人。

那人也站住了,站在他的前面看著他。

那人問道:「你就是竹葉飛?」

「是的。」

「你來得很準時。」

「沒有必要不準時。」

「不錯。」

「你是何人?」

「杜七劍。」

「你就是杜七劍?」

「怎麼?你覺得我不像嗎?」

「你也是為紫丁香殺我的?」

「不錯。」

「像你這樣的人,為何要替她做事?」

「這是我的事。」

「你也怕她嗎?」

「不知道。」

「那你為何要來?」

「別人叫我來的。」

「不是紫丁香嗎?」

「叫我來的人認得紫丁香。」

「你不認得紫丁香?」

「不認得。」

「那叫你來的又是何人?」

「這是我的事。」

「你為何要替她賣命?」

「賣命?你以為你能殺了我嗎?」

「當然。」

「用你的飛葉神功?」

「你怕它嗎?」杜七劍道:「我正想領教。」

「你認為你能躲得過?」

「我為何要躲?」

「那是說你要擊落葉子?」

「是的。」

竹葉飛問道:「你用什麼擊落它?」

「用我的劍。」

「你的劍,七星劍?」

「正是。」

「的確,你的飛劍術也很有名。」

杜七劍逼進一步問道:「你怕了嗎?」

「怕你的飛劍術?」

「還有死。」

「怕死我就不來了。」

「但你來也是送死。」

「是嗎?」

杜七劍又退了一步,和緩著說道:

「其實,我並不想殺你,但我必須得到劍。」

「這我知道,若是你不來奪劍,我也不必殺你。」

「我們不必爭吵,今天必死一人,稍後就知道了。」

「我想也是。」

「但我不懂你為何要守著這把劍。」

「為了殺死來奪劍的人,為了殺死殺人的人,為了正義。」

「正義?」

「對,正義,你不懂嗎?」

「不懂,我覺得你很可笑,正義可以給你什麼好處呢?」

「你不配談論正義。」

「但我知道,你會為正義喪命。」

「是嗎?那你動手吧。」

「別急。」

「為什麼?」

「我已說過,我要領教你的飛葉神功。」

「等你領教,你就死了。」

「那你就把你的功夫施展出來吧。」

「你不想先動手嗎?」

「若是我先動手,你就死了,我會失望的。」

「你想怎樣?」

「我先讓你施出飛葉神功,若是你殺不死我,你就不準再動手了,等我殺你!」

「你是想打賭?」

「是的,你看如何?」

「你那麼有把握贏嗎?」

「當然,因為我有七把劍,是會飛的劍。」

「好,我與你賭!」

「快動手吧!你死定了。」

此刻,杜七劍的手中已亮出七把短劍,劍長不及二尺。

竹葉飛凝視著這七把劍,深深吸了口氣。

他知道,若是杜七劍擊落了他的竹葉,他就必喪命於這些劍下,因為既已約定不可再次出手,他絕不會違約的。

竹葉飛用沉重的於,掏出一把竹葉。

他將手慢慢地抬起來,很慢很慢。

他抓竹葉的手,終於鬆開了。

一把竹葉飛了出來,紛紛揚揚,飄忽不定。

杜七劍的劍已離開了他握劍的手,但此刻劍還沒有去擊竹葉,他也是個守規矩的人。

劍,忽而上下跌翻,忽而左右橫飛,已看不出是劍了。

竹葉飛的眼前,也只有飄的動的竹葉和飛舞的劍光。

杜七劍用劍光把他自己罩了起來,密不透風。

竹葉仍在飄散,仍在飛舞。

竹葉飛的目光,緊緊盯著劍光。

他要找出杜七劍的漏洞,他必須擊中杜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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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妓失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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