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刺
眾人聞言,不禁想笑,他們想破腦子都恐怕猜不出南宮鷹何做出如此突兀之舉談生意要挖洞?如此行徑已超乎常人許多了吧?」
銀月問道:「他有說談何生意?」
已和南宮鷹相交那麼交,她該是最了解他的人,雖然此事讓人發笑,她也笑不合口,但想起來總覺得怪異,南宮鷹如此做,除非碰上更奇怪事情,否則又怎會如此失常呢?
范工卻搖頭:「我不清楚,不過他說很快就回來,該在附近才對。」呵呵笑起:「看他如此高興,該是去辦喜事,各位不必那麼緊張啦!」說完,不想理會這群神經過敏者,自行要起招式,打得喝喝有聲,心血來潮還練起袋鼠功蹦著人群打轉,一副逍遙自得模樣地欣賞這些神經過敏者。
李威南自是相信南宮鷹就算出問題,憑他武功也該足以應付,尤其他走時是笑聲連連,該無惡事才是,遂笑道:「也許少堡主一時心血來潮,我們太過緊張了;他既然挖了洞,咱們把它埋回去便是,少堡主掌力果然驚人,連石桌都被震成粉末,實是不易啊!」
他邊說邊蹲身,蹬著泥土,想掩此洞。
長者都動手了,范通夫婦及銀月自也湊上來一起掩填泥土。
想及南宮鷹行徑,四人仍是莫名笑聲不斷。
范通忽見兒子還在逍遙打轉,不禁冷喝:「轉個什麼勁?你老爹在工作,你在玩騎馬打仗?還不快過來!」
范王登時扁了嘴,一臉委屈應是,收招加人掩土工作,心頭卻暗暗叫道:「有朝一日,我大功告成,看你如何發威?」
還是母親寒七鳳溫和多了,總是以母愛精神瞧著兒子,讓范工直覺她比父親可愛多了。
眾人埋完深洞,天色已透亮,該是開張時刻.遂各司其職散去,心頭老想著南宮鷹挖洞談生意一事,全都莫名不解且想笑。
看來只有等南宮鷹親自回來解釋,才可能知道是何原因,瞎猜只會讓自己腦門更抽疼罷了。
且說南宮鷹一路笑到東效山上。
他實在忍不住笑意,遂躲入山谷,一連劈打數百顆巨石,想借耗去功力來挽回百會、玉枕兩穴始終流化不去之怪現象。
然而,他劈得汗流浹背,還是笑聲不絕,緊張得直叫:「怎麼辦?怎麼辦?」
不得已,他遂找往山谷一處花崗硬岩,凝起雙掌,猛劈再劈,震得地動山搖,石粉籟籟亂飛,那岩面不斷往裡凹。
眨眼間,推進七尺深,笑意仍未止,他再劈又劈,足足劈了兩時辰,深入地底十數丈,這才累倒地面,哪管灰塵撲身,還是猛喘再喘,然而每喘幾下,那股笑意仍潛發出來,他趕忙盤坐,運起功力看看是否能治此笑症。
功行一周天,兩周天,以至於三周天,腦門那股流晃怪現象又從平伙中漸漸掀起,嚇得他不敢再運神功,急忙衝出山洞,跳入水潭洗澡,以清醒腦門。
那周而復始笑意始終不斷。
南宮鷹經過此折騰后、已稍能了解。累倒有益於阻止笑聲,但卻無法根治,尤其在功力恢復之後,那股笑意更形明顯。
然而老是幻想往昔趣事而笑個不停,在別人眼中豈非成了神經病?如此嚴重之轉變.又怎能讓人接受?
南宮鷹不禁想起神經老人,他除了行為怪異之外,並不會囚而笑聲不斷。
「一定有辦法!呵呵……」南宮鷹想及神經老人模樣,他終又忍不住想笑,想忍可是越忍越糟,於脆暢笑幾聲後來得舒服些。
他無法接受如此轉變,得親自上天山,找神經老人討解藥,否則如此下去,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他匆忙爬出水潭,運起功力,想將衣服蒸干,咬著舌頭忍住笑意,始敢返往長安城。
然而進了城,咬舌努嘴模樣,並不雅觀,他只好買些酸梅、糖果塞往嘴巴。
咦,效果不錯!那酸梅刺激舌頭唾液增加,大概影響腦線什麼,笑意再無那般強烈。
他趕忙折回頭,買了一大包乾梅,瞧得那老太婆以一種曖昧眼神瞄個不停。
買酸梅有什麼不對?
南宮鷹邊走邊想,忽然瞧見一大腹便便婦人不正也啃著酸梅迎面走來?
他趕忙將整包酸梅塞往青衫裡頭,窘笑不禁抽起。
只有孕婦才對酸梅特別喜愛,自己一個大男人啃酸梅過日子,成何體統?
然而,除了苦笑之外,又能如何?為今之計除了這辦法較為有效阻止笑意之外,他毫無計策可用。
「笑吧!反正我藏妥些,誰會知道?」
南宮鷹不斷如此安慰自己,懷著莫名笑意,不敢走在大街上,兔得被人識出,全國第一大富公子如今一副落湯雞模樣。
他改走小巷,連鑽七八條方回到威南縹局,哪敢走大門,偷偷潛向後院圍牆,溜了進去,然後急於趕回西廂房換衣服。
然而方推開房門,銀月本是呆坐雅房,不知在想什麼,忽被門扉啟動聲驚醒,猛一回頭,乍見南宮鷹,雙方同是驚詫萬分。
「你回來了?」銀月化驚為笑。
「你在這?」南宮鷹想露微笑,卻呵呵開心大笑了起來。
銀月哪知毛病,聞及笑聲,瞄眼道:「看你,一身落湯雞,還這麼開心?去了哪兒?辦了什麼事?使你高興成這副德性?」
「我沒有開心……」
「那幹嘛笑成這樣?」
「我……呵呵……是開心,很開心……」南宮鷹猛咬酸梅以忍笑意。
「你去了哪兒?又談了什麼生意?」銀月嫣然一笑:「一定是大喜事吧?看你笑的那麼開心?」
「談生意?」
「你早上不是交代范王去談生意?」
「呢……對對對!我差點忘了,呵呵,是去談生意沒錯!」南宮鷹笑聲不斷:「談成了,所以很高興……」
「什麼生意啊?」銀月瞄向南宮鷹手中那大包東西,邪邪一笑:「那是什麼啊?」
「呢……這……沒什麼,呵呵……」南宮鷹急忙又把酸梅藏於背後,乾笑不已。
銀月從沒見過南宮鷹有此怪異舉止,欣笑起來:「一定很貴重吧?能不能讓我瞧瞧?」
「一點兒都不貴重,是隨便買買而已,沒什麼好看,呵呵……」
「你在逗我?」銀月瞧他笑的怪異,當然如此想法,調皮之心不由升起,喝地欺前,探手即搶,弄笑道:「不給我看,我偏要看!」
「真的,沒什麼,呵呵……」
銀月動作雖不快,卻嚇得南宮鷹急欲掩飾而跳閃避開,酸梅本在右手卻拖向左手,誰知速度過快,那粗紙又被衣暈濕。
那一拖,叭地一響,紙袋裂出七寸長缺口,酸梅甩撒開來,急得南宮鷹直叫不好,窘困地伸手抓去。
然而他抓得了十幾顆,卻抓不了數十顆,酸黃梅子散落四處,一顆顆清清楚楚現在銀月眼前。
她怔詫不已:「是酸梅?你一大早出去就是為了買這東西?」
「是……呢……不是……」南宮鷹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解釋,笑聲卻不斷。
銀月怔愕中蹲身下來,撿拾酸梅,忽而想到什麼?窘聲笑了起來:「你是買給我的嗎?」』
若是,那豈非暗示她該結婚生子?銀月不禁春情蕩漾,這時刻,她已經想了好久啊!
「呃……呃……」南宮鷹頓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解釋燃而那欲忍還現笑意,總帶點默許含意存在,極易讓人引起誤會。
銀月更形痴迷了,兩眼充滿期盼慾火勾向南宮鷹,她終於忍不住撲向男人胸懷,雙手酸梅盡丟地面,緊緊扣住男人脖子。
那火紅欲濕鮮唇,那麼大大方方帶挑逗湧向男人,她呻吟著,似期待暴發那無盡幻想纏綿恩愛之火花。
男人終也忍不住,拋下酸梅,深深吻向她,這野性般的女人果然像頭髮情母獅,她呻吟著,輕輕咆哮著,恨不得吞下眼前這男人。
她等不及慢慢褪光衣服,卻張著十指將衣衫撕得哧哧作響,那脆耳響聲更引得母獅興奮般呻吟,更加侵略地啃食獵物,親向男人脖子、肩頭、胸脯,甚至於全身而後始甘心。
南宮鷹終也慾火焚身,那刺激腦門過後的怪異現象,此刻更引得他激情萬分,照樣迫不及待撕開銀月黑色衫裙。
那裂綢過處,豐滿而又尖聳帶勾形乳子粉嫩嫩地呈現眼前,男人把持不注想親吻它,那女子已扣抓男人腦袋.正向自己胸乳,那無盡野性粗魯動作.激得男人慾火更熾。
他吻她,她摟住.他吮她,她輕吟廝磨他,恨不得將全身方方寸寸全獻給男人那多情唇舌……
於是乎,無盡糾纏下,兩頭狂獅不斷欺壓滾動,忽上忽下,心欲所想著儘是那男女最深感情處。
那飄飄欲仙,那欲死欲活已無法形容男女亢奮狀態,只能說是兩頭無盡淫蕩野獅在不斷侵略,享受最高再高,最深又深之愛欲之火吧?
終於,在一陣掙扎呻吟中,兩頭獅子癱軟下來,喘息地廝磨不斷……』那女人終於較為清醒,發現壓在男人上面,甚是不雅,遂帶窘地翻身靠地,媚聲說道:
「明年一定替你生個胖娃娃……」
男人想笑,終於呵呵笑起,除了老毛病之外,他的確想笑,畢竟銀月和柳紅根本是不同類型女人。
柳紅女較懂得調情,總是先主動勾引,但在男人慾起時,她又退為被動,任由男人征服擺布以享受快感。
銀月卻不同,她一開始即是侵略,甚至迫得男人勾出野性,硬想征服她的糾纏再糾纏,拚鬥再拚斗,以至於進人愛欲美妙世界,然而在平時,銀月又顯得較為保守,或而她本就是屬於雙向個性的人吧?
南宮鷹為征服這兩位奇女子而發笑,這實在是三生修來之福!
銀月果然在冷靜後轉害羞,趕忙起身想穿衣衫,卻發現全被撕破,窘聲媚笑一句「你好壞」,套上男人衣服,偷偷瞧向門外,但覺沒人,遂偷偷溜回房間換穿衣褲再說。
南宮鷹趁此也挑件素藍衣褲,邊穿邊笑,目光盯向那推酸梅,笑意更濃。
「都是你(酸梅)慧的禍!呵呵……其實也該說是因禍得福!」
考慮是否該告訴銀月有關柳紅之事?但想及自己笑意不斷,又怎可談及如此重要事情?
如果在節骨眼兒里突然發笑,豈非引起誤會而前功盡棄?
還是等治好這莫名怪病再說吧!畢竟莊嚴之事還得莊嚴心情下來談較為恰當。
望著酸梅,他不禁暗笑,和柳紅女定下冰雪之情,那和銀月該是酸梅之情吧?
希望將來別酸溜溜才好。
南宮鷹蹲身下來,邊撿酸梅邊發笑,能取此名稱,該是空前而且絕後吧?
卻不知滿腦笑意之下,怎會發生這般情呢?
他忽有所覺,暗道:「方才當真沒笑?」想想,的確如此。
「難道做愛可以治此癥狀?」
然而此時卻仍毛病重生,南宮鷹不得不解釋,那應該只是暫時性結果。
為何又能暫時得那麼徹底?
莫非只要專註或沉迷某事,即可排除這癥狀?
南宮鷹試著讓腦袋專註於方才回憶,但卡在想及酸梅之情,他即笑意難捺,只好放棄,改為想想母親病死之事吧?
還來不及回憶,外頭傳來腳步聲,南宮鷹趕忙抓起大把酸梅塞放口袋,剩下的恐怕保不了了。
那酸梅剛塞人口袋之際,銀月已推門而人.嫩白臉容透著淡淡飛紅,配上淡紫玫瑰衣褲,宛若一朵亮麗含露綻放蓓蕾,瞧得南宮鷹驚艷般呵呵笑起。
「你能不能停止那笑聲?」銀月稍窘:「讓人聽來怪不好意思。」
「不能,因為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就想笑。」
「我真的美嗎?」銀月嫣然一笑,甩了幾下自信秀髮,愛人誇讚,比什麼都有用。
南宮鷹笑道:「誰敢說你不美,那個人一定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太監!」
「你的話總是讓人愛聽。」銀月欣笑不止:「如果有了寶寶,你覺得該像誰?」
「當然像你!」南宮鷹笑道:「第一個生女的,我一定疼死她!」
「兒子就不疼了?」
「疼啊!」南宮鷹笑道:「不過沒我的份!」
「為什麼?」
「因為你准搶著要,我能疼什麼?」
銀月呵呵笑起:「我疼剩下的就讓給你啊……」接過酸梅,笑意更濃了。
南宮鷹暗道好險,事先抓了一把在口袋,不過,他仍又搶來一顆,丟人口中嚼著吃,笑道:「多吃酸的,准生兒子。」
「你好壞!」銀月羞臉一笑:「還沒嫁給你,就要叫我替你生兒子,要是讓人發現,多羞人啊!」
「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帶你遠走高飛,到沒人去過的仙島,過神仙生活!」
南宮鷹想及蓬萊仙島種種情景,尤其是土著米加酋長那憨傻樣,他笑聲自是不斷。
銀月瞧在眼神,甜在心裡,含笑道:「我等啊……不過,別讓我挺著大肚子卻找不到老公,那就可憐了!」
「不會那麼久!」南宮鷹笑道:「我只要把事情交代給弟弟就行了。」
「這麼快?」銀月笑道:「要是到時,我生不出來呢?你還會要我?」
「當然要!我愛的是你。」
銀月如飲蜜酒,含情直笑:「打從第一眼看上你,我就知道我是屬於你了……感謝你對我那麼好!我一定幫你生兒子,就算生不出來,也要挑個漂亮女孩替你生!直到你滿意為止。」
「你?你不在乎我娶小妾?」
「不在乎是假的!」銀月道:「可是在中原,娶小妾多的是,我不敢限制你,只要你愛我,然後找的小妾好相處,我會試著接納她。」
「這麼寬大為懷?」南宮鷹呵呵笑起,本想激動地握住她雙手道謝,又怕太過於激動而露了做賊心虛態度,只好改口了。
銀月含笑:「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嗎?」
「謝謝你……·」南宮鷹這才握住她雙手,強咬著舌頭忍住發笑癥狀用,眼看快忍不住了,趕忙抱住銀月,腦袋往前欺,終於忍不住,只能改成「呃呃」聲以掩飾,全身為之抖抽,倒像是感激得過分激烈狀態,銀月自是誤會,欣然接受愛人溫情。
南宮鷹心知再不避開,恐怕裝不了多久,遂深深吻過銀月後,將她放開。
「我得去天山一趟。」南宮鷹道。
銀月稍驚:「為什麼?」
「因為……想去拜訪一位老人。」南宮鷹道:「去年他幫過我,所以想報答他.」
「呢……我一定不能去嘍?」
「呃……」
「你去吧!」銀月含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油行沒了我,怎能理得了帳,快去快回便是。」
「那。……·謝謝你……」南宮鷹深深拜禮后呵呵笑起:「別忘了多吃酸梅,我等著要孩子啊!」
「少貧嘴!一次就想要?」銀月斥窘著臉,輕輕笑起。
南宮鷹瞧在眼裡,疼在心裡,忍不住又摟她人懷中深吻一記,始招手告別。
他未再知會李威南等人,心想精明的銀月必定會打理一切,遂暗自潛向東圍牆,就要翻身掠出。
想及自己淪為偷雞摸狗之輩,不禁暗自苦笑,酸梅又啃了兩顆,那酸溜溜滋味正是他心情最佳寫照。
眼看就要翻牆掠去,屋角處忽又傳出小孩聲音:「少堡主不夠意思吧?回了家又想開溜,我的武功找誰學去?」
范王不知何時已尋至此處,那種逮著小偷神情,讓他黠心而笑,畢竟南宮鷹說去去就回,他卻等得頭暈腦漲,眼看中午將過,人尚未回,他當然焦急地想找人問問少堡主回來沒有?
但尋至廂房已聞及南宮鷹笑聲,暗道一聲不夠意思,敢情少堡主早就回來,且在談情說愛,當然以他為人屬下身分,不能吭什麼勁,只好躲在對面廂房監視,終於等到南宮鷹鬼鬼祟祟溜出,他暗自想笑,潛追過來,但見主人又要翻牆溜人,他不得不喊停,否則人一溜,不知何時才能碰頭呢?
南宮鷹聞聲,回眼一瞄,忽見范王,偷溜心態使他窘笑,斥暄:「不去練功,躲在這裡幹啥?」
「等師父出現啊!」范王逼得更近,免得少堡主突然溜了,他好翻牆而上,抓著衣角什麼的。就算抓不著,也該能看見主人逃向何方而跟蹤去吧?
「我沒空兒!呵呵……」南宮鷹想斥,但笑意又起,只好趕忙吞梅汁人喉以制止。
「沒空兒還笑?」范王以為主人開玩笑,膽子不由更大:「莫非替銀姑娘辦嫁妝?我也可幫忙抬呀廣』
「你?你偷聽?」
「屬下哪敢!」范王但見主人臉色頓變,心知拍錯馬腿,急忙道:「屬下來時,見著銀姑娘笑的那麼甜,該是喜訊上身,對不對,少堡主?」一臉奉承帶濾笑容又起。
南宮鷹暗噓口氣,男女私事,被人知道實在不好,他冷斥:「辦嫁妝一定找你,現在我很忙,沒時間教你功夫,等我回來再說!」
「又要等多久?」
「快則七天,慢則半月。」
「這麼久?」范王困聲道:「我還以為只要七個時辰就夠了呢。」
南宮鷹瞧他失望模樣,似也不忍,心念一轉,忽而想及這小於偷雞摸狗功夫已是一流,或而帶他去尋找神經老人,可能事半功倍。反正跟他已有多次同行經驗,再帶一次也不吃虧。
他道:「你真的想跟我走?」
「想死了!」范王那模樣似乎在求婚。
「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卻是我師父啊!」
「哪有徒弟想師父想成這模樣,太虛偽了吧?」
「我在想師父的武功!」范王乾笑道:「徒兒現在是無時無刻立志練武,奮鬥精神實在可嘉!」
「自吹自擂,不害臊!」
「無人欣賞,總該自己捧場吧!」
南宮鷹瞧他那大言不慚模樣,實也拿他沒辦法,心想再呆久些,說不定將被其他人發現,更是不易走開,遂招手:「走啦!帶你去見你師父的師父,他若看上你,准讓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說完,他掠牆出去。
范王連連道謝,趕忙追出,於笑道:「師父的師父?那不是我師祖了嗎?」追跟進人小巷。
「對極了!他才是你的最佳明師!」
「怎好,如此一來,少堡主不就變成師兄了?」
「沒關係,我樂觀其成!」南宮鷹幻想范王若被神經老人收留為徒弟,和自己一樣莫名受此怪症,那將會是多麼奇怪局面,他已呵呵笑聲不斷。
范工直覺他笑聲有詐,還是認份點好,笑道:「徒兒一向忠心耿耿,少堡主可以放心,我永遠不會叛變,就算師祖逼迫,也毫無用處!」
「話別說的太早!走啦!」
「到哪兒?」
「天山!」
「那倒是要好幾天……不必帶些中原口味?」
「要。」
「少堡主喜歡吃什麼?」
「酸梅!」
「酸梅?」范王驚愕想笑:「少堡主怎麼那麼神奇,連生孩子之事都能一肚包辦?」
「別搞錯,愛吃酸梅的是你師祖,我總得替他帶去吧!」南宮鷹心知一路上吃酸梅事,必定瞞不過這小子。乾脆先找個借口,免得他看出破綻。
「師祖好此道?」范王想笑:「她是女的?而且喜歡生孩子?」
「你才是女的!」南宮鷹斥道:「你師祖多的是鬍子,十足男人一個!」
「怎會有這種男人?倒是少見。」
「不但他是,以後你也是廣』南宮鷹訕笑起來:「呵呵……學了本門功夫,一定要吃酸梅,功力方能臻最上層,我也吃了不少時間!你看!」他從口袋抓出三粒酸梅往嘴丟,猛嚼起來,呵呵笑個不停:「就像少林大還丹,越吃越來勁!」
范王瞧得口水直流,以至於牙齒髮酸,皺眉乾笑:「這是什麼功夫?竟然要以酸梅墊嘴才行?」
「你不練,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當然練!」范王搶口乾笑:「我只是想及這『酸梅神功』實在奇特,獨步武林,練起來一定很過癮!其實我也很愛吃酸梅,酸溜溜地,挺下飯!」越想口水越流。
南宮鷹乾脆塞他一顆過過癮,果然嚼得他牙齒髮酸,卻得裝出一副如得仙果般雀躍神色。
兩人很快找向對街角蜜餞攤,一口氣把酸梅全部買光,足足半個麻袋,瞧得商家老婦直皺眉,猜不透兩人娶了多少老婆,吃的那麼凶?剛才才買去一大包,現在又扛走一大袋,消耗量著實驚人。
南宮鷹懶得理她,丟了銀子並交代下次多多存貨,把酸梅交予范王背負,不敢多做耽擱即溜出城,一路行往天山方向。
范王雖慶幸能跟隨主人學武,但想及自己日後將啃不盡酸梅,牙齒就會酸軟得整排掉光。
一連三天。
兩人漸漸尋往天山山脈。
瞧及遠山雪白山峰埋入雲層之中,那似乎聳拔得直登天廷似的高峰,不就是聞名天下的天山嗎?
南宮鷹盤算明天將可抵達。
想及前次登山,除了中毒,且挨餓甚久,應該多帶食物上山才是,遂找往附近雪奴村以補貨。
這雪奴村不但名稱怪異,村屋造形亦十分突兀,每棟房屋都長飛檐,就像無數散散落落的古樸神廟,除了屋牆樑柱被熏得泛黃只之外,每家門前都放置一口大石鼎,鼎上不拜線香,卻置人類似檀香木塊,讓它燃燒,白煙裊裊飛起,顯出幾許神秘感。
范王從未見過如此怪異村落,皺眉一笑:「該不會住的全是神混、道士吧?」
南宮鷹道:「進去看看!」大步一踏,往這神奇村落行去。
奇怪,借大村落至少有三四百口,怎顯得冷冷清清?看那門前百鼎檀香片仍新置不久,該有人才對。
莫非他們皆躲起來不敢見人?
瞄向村屋,除了狀似神廟外,屋檐牆頭多多少少掛著玉米、黍麥或獸皮,該是十足農、獵合併的村家才對啊!
范王溜頭探往一間村屋,展出他那秘探特性,豈知腦袋方倚人,已乾笑地退出三步,直道:「老先生好!」
一位七旬,滿臉皺紋,白髮斑斑的糟老頭凝著冷利眼神,盯向兩位不帶之客,慢步走出來。
南宮鷹立即拜禮:「在下路過此村,只想買點食物,並無惡意……不知老丈能否……」
「都上山去了……」老翁冷漠往西南方指去,那手干斑片片,似有點酒精中毒晃了幾下,不再理會兩人,又自返身人內。
「上山去了?」
南宮鷹往半山腰瞧去,果然發現不少灰藍人點晃動,那該是什麼聚會吧?
范工則黠笑起來:「反正沒人,挑個幾隻羊腿走人便是……」
「不成,村家生活困苦,這樣對他們傷害太大。」
「我是說……留點銀子。」雖然范王視財如命,但此時卻不得不說此話以掩飾窘境了。
南宮鷹還是搖頭:「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過去看看,他們在半山腰幹什麼?」說完大步往西南山區方向行去。
范王只好跟在後頭,並猜測那必定是什麼祭神會,否則怎會全村都集在那兒?
「如此也好!祭神供品必定更為豐富!」
范王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想著有大魚大肉可挑,該能飽餐一頓,他追得更勤。
兩人方走近梧桐滿林的山下,左側剛採收而光禿的玉米田那頭,忽而傳來女孩驚叫救命聲音。
一位滿臉刺胡,衣衫襤樓,活像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衰賭鬼模樣中年人匆匆奔來,他助下夾著一名身穿白衣白褲,且掙扎不斷的小姑娘。
「放開我!救命啊……」小姑娘急掙扎,卻逃不出男人有力手臂。
「叫什麼?獻給神,是你的光榮!」衰男人興奮表情像個瘋子:「爹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這時刻,你該感到光榮!」
「我不要啊!救命啊廣』
衰男人扣得更緊,榮笑聲不斷傳來,他背後跟了兩名壯漢,似在防止女孩脫逃般跟在後頭。
「救救我啊!」小女孩見著南宮鷹,沒命揮手求救。「我爹要殺我啊!他要把我埋在神殿裡頭,我不要啊……」說到恐懼處,淚水更流。
衰男人猛封女兒嘴巴,汕笑道:「不要多嘴,那是你的光榮,爹已等了三年,怎能錯過?」
甚怕耽誤時辰似地,加快腳步往山坡爬沖。
南宮鷹直皺眉頭:「父親殺女兒?」想到恐怖事,腦門那股難忍笑意竟也弱了許多。
范王驚心道:「是祭神?」
「可能是吧……,。
「這麼漂亮的小女孩,再過不久就會被殺掉?」
「過去看看!」
「還是父親殺女兒?」范王激動萬分:「不能,不能讓此事發生,少堡主得阻止他們!」
「看看再說!」
南宮鷹加快腳步,范王更迫在前頭。
方進半山腰,已見一排白石梯婉蜒而立,少說也有上千階,石梯盡處則是間半成品神殿,龍柱、門牆仍未粉刷,瞧來單調,不過肅穆莊嚴氣息仍在,神殿前則擠滿村夫村婦,偌大一群人卻鴉雀無聲。
南宮鷹、范王很快掠上,神殿前大廣場已設有神壇,供奉一尊看似觀音娘娘之莊嚴神像,村人手捧一鐵碗或瓷碗,其中放置檀木,裊裊冒著白煙。
但見衰男人抓來女童,那尖叫聲驚得他們側目過來,但卻仍虔誠默念什麼,似乎不把殺人當成一回事。
看來是祭神儀式沒錯了!
南宮鷹輕輕一嘆,本以為此事只在邪魔至教才可能發生,沒想到此時卻親身經歷。
他知道救女孩根本不成問題,但救走她,必定另有女孩頂替,悲劇仍會不斷發生,這是無法挽回的悲劇啊!
范王太矮,瞧不了前頭,只好站上石梯欄杆,方能瞧及裡面,但見神像足足兩人高大,立在門日祭壇L,那女童卻被綁在神像腳前,在此巨神比較下,小女孩更顯得弱小而可憐了。
范王似預見女孩像祭桌上那三隻烘焦的大山羊般,將被殘忍父親當祭品殺了。
那衰男人在綁妥自己女兒后,很快走向祭桌前,戴起紅色蓮花帽,身披紅白相間道袍,嚴然一副得道高人模樣,虔誠祭拜那尊紅檜雕成女神。
「雪女天神啊!請您息怒,弟子已為您尋來玉女一名,期望您引她登上極樂世界,並庇佑我子弟,年年豐收,歲歲平安,並允許雪殿早日完工,讓女神安身於此……」
那人虔誠膜拜,並跪於地,雪奴庄數百名老老少少全部下跪,並跟著念那特有之祈禱詞句,梵音沉重莊嚴。
眾人全跪下,南宮鷹和范王立即凸顯出來,那少女見及兩人,涕淚更流喊「救命」,她掙扎,抖得神像咋咋晃動,活似發怒起來模樣。
衰男人但見女兒鬼叫,立即欺前,抓起供桌饅頭,塞向她嘴巴,虔誠道:「玉女仙子請息怒,弟子將很快替您送行……」
小女孩聞及「很快」更是緊張,雙目瞪著南宮鷹,嗚嗚叫個不停。
南宮鷹輕嘆,看來得出手了,見死不救,他根本辦不到。
那衰男人從女兒眼中瞧出異狀,很快轉頭,發現南宮鷹及范工這兩位不速之客,他念了一句怪咒語,冷道:「施主若非本教信徒,請迴避。」
南宮鷹道:「我是……」
「那請跪下!」衰男人道:「祭送玉女仙子上極樂世界是件莊重事,不容冒犯……」
范王實在忍不住開罵:「什麼玉女仙子?明明是你女兒,你敢殺了她?」
「大膽!」衰男人喝道:「把他抓來祭了!正好少個金童!」
聲音一喝,幾名大漢逼迫過來。
南宮鷹聞言終又忍不住笑意,范王這次可栽大了,莫名變成金童,將當祭品,實是可遇不可求。
范王自己也笑不合口,斥罵:「什麼嘛,說你兩句,你就把我當金童?也不問我同不同意?」
衰祭師冷道:「女神叫你突然現身.即已暗中安排,把他拿下!」
「笑話!我早已破功,還當我是金童?不怕冒犯你的神?」
「把他抓來驗身!」
衰祭師仍一臉威嚴,不但揮令壯漢過來.也準備命令信徒抓人。
范王但見十數位村夫已瞄眼過來,且面帶冷肅之氣,再也笑不出來,急往南宮鷹靠去:
「他們玩真的了……」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破了功沒有?呵呵!」南宮鷹難忍笑意而發笑。
豈知衰祭師瞄著南宮鷹,突又下令:「把那亂笑的惡魔抓來!他的笑聲已冒犯女神了!」
命令方起,又幾名村夫起身,漸漸逼來。
南宮鷹想煞往笑意,可是越想越糟,乾脆不忍了,訕笑不止:「隨便笑笑就冒犯你的神?她未免太小氣吧?」
「你敢批評女神?」衰祭師更是嗅怒:「拿下拿下!不抓他祭罪,女神必定降禍大家!」
這一吼,村夫速度更快,似要拚命般欺來。
南宮鷹冷喝:「有完沒完,拜神倒也罷了,還聽那神經病胡作非為?」
一掌到來,迫得村夫連連後退,有的甚至跌坐地面,其他村民見狀,面露兇相,猛地起身圍來,想活捉祭品。
南宮鷹斥道:「要捉的人在那邊!」
掌勁迫得更用力,十數名村夫受力不住,跌得東倒西歪。
那衰祭師見狀,竟然相信女神發怒之懲罰,立即下跪膜拜,急喊著:「女神怒罪,弟子這就為您獻上玉女仙子,還您心愿。」
說完大念咒語,並要附近村民揮動手中煙盆以祈福,他忽而抓起桌上利匕首,揮得閃閃生光,小女孩見狀更是驚駭,拚盡全力掙扎、扭轉、求救,嗚嗚之聲更熾,神像抖動更厲害。
范王已被驚動,猛一回瞧,那衰祭師竟然欺向小女孩,利刀就要抹向親生女兒脖子。
范王激動尖叫不好,哪顧得再耍幾名壯漢,盡全力一掌逼退兩人,雙腿猛蹬,拚死命就要撲衝過去救人。
可惜他武功不濟,勉強只衝個七八丈,身軀即落,那衰祭師手中利刀可不停,就要抹斷小女孩脖子,范王尖叫:」快救人!」其勢已竭,摔落人群,壓得村民驚叫。
南宮鷹自是嗔恨在心,猛吸真氣,化成一道飛墜流星,奇快無比射向祭壇,那凝力有掌毫不客氣迫打出來,目標非人非壇,而是那尊檀木神像,掌勁過處,轟然一響,神像齊腰炸散,嚇得村民驚慌避逃。
南宮鷹沖勢未竭,右手扣向衰祭師那把利刀,想切斷小女孩身上繩索,左手一掌打來,衰祭師痛叫而躲,南宮鷹得以順利切斷繩索。
小女孩驚惶撲來,淚水更流,一聲「謝謝叔叔」已扣向南宮鷹。
就在小女孩撲來之際,南宮鷹突黨肩背乍疼,嚇得他驚叫不好,手肘猛撞小女孩,將她彈開七八丈,身形卻搖搖欲墜。
那小女孩本是一臉乖巧模樣,此時卻換來一副邪惡濾笑:「中了我的追魂蜂針活不過三天!」手中晃著一支細如牛毛卻閃出碧青光芒之毒針,笑聲更謔。
南宮鷹哪知如此乖巧女孩會跟別人串演這幕讓人無以想象的陷階,他栽得實在不甘,眼看右肩背麻疼滲傳開來,他不得不伸手點封穴道。
那衰祭師見狀哈哈謔笑,登時欺來,手中又多把喂毒匕首,就要砍殺南宮鷹,瞧他那騰掠撲殺之術,根本是一流殺手姿態。
南宮鷹冷喝,左手猛抄右手利刀,彈打過去,直身衰祭師心窩,那利刀來得好快,逼得衰祭師躲閃不及,不得不斜揮匕首擋來。
鏘然一響,竟然虎口生疼,擋不了利刀全部,迫其彈偏,卻划中自己左肩背,驚愕中,他哪敢再攻?轉身就想開溜。
「沒那麼容易!」
南宮鷹存心逮人,硬是欺邁過來,烈鷹神掌猛開打,迫得衰祭師連滾帶撞跌逃,眼看危機難躲,伸手一揚,打出青光閃閃毒針,一大蓬迫射過來。
南宮鷹正受此針暗算,餘悸猶在,不敢硬接,喝地迫出一掌,擊落大部分毒針,凌空翻高,避開剩下毒針,反身又想劈打地面敵人。
豈知那惡女孩又打出大把毒針,左斜側射擊南宮鷹全身,那由下往上罩勢,最是不易躲閃,南宮鷹不得不猛旋身子,利用真氣護住衣衫以抵擋毒針,身形更是掠高七八丈。
財然一響,毒針下空掠過,另有幾許沾向旋轉衣身,卻被盪開,南宮鷹得以保身,為防對手再發毒針,猛地施展千斤墜撞往地面,右腳一掃,踢中半尊神像,砸往那小女孩,迫使她不能再出手。
衰祭師兩著無功,心知功力差得太多,再戰下去,准自己吃虧,他冷喝「走」,不沖山區,卻沖人群,小女孩見狀,閃開半截神像,照樣欺人人群。
南宮鷹暴喝就要撲來,衰祭師抓起村中小孩猛砸過來,那小孩嚇哭,南宮鷹自是不忍下手,趕忙抄下他,置於地面,想再追人,已見成百村民滿臉怒容追逼而至。
一名花甲長輩嗅道:「他毀了女神,拿他祭神廣』群眾聞言,大有奮命一拼之勢。
「那豈是神?那只是木頭而已,別上了那假祭師的當!」
南宮鷹還想解釋,可是村民仍欺逼過來,他暗自苦笑,他把神像看成木頭,村民可是不這麼想,何況所有神像都是木製,哪還能解釋什麼?
但覺自己肩背漸麻,若不走人,暈倒於此,莫要當真成了祭品才好,當下冷喝,叫向那眼村民壯漢糾纏不清的范王:「走啦!」
范工還在苦撐,南宮鷹等之不及,掠身而起,點踩村民腦袋,飛縱過來,一手抓起范王,復點人頭,掠沖山林,逃之夭夭。
後頭村民少了神像,一陣恐惶,尖喝著要把罪人抓來,數百村民為之四散,拚其全勁以搜山。
然而南宮鷹武功又豈是村民可比的,急掠兩座山頭之後,始因半身麻疼而落于山谷清溪旁,丟下范王,已是大氣直喘。
范工仍斥罵不停:「這小妖女實在可惡,竟然計算我們,非把她挖出來修理不可!」
「先修理我吧!」南宮鷹有氣無力苦笑,撕開右肩臂,想治毒傷。
范王這才瞧及南宮鷹臉色泛青,尤其右肩,更青得發黑,直通手臂,驚愕道:「你中了毒?」
「說什麼廢話廠』南宮鷹還笑得出來:「看背後,毒針在不在7」
范工急忙欺來,往背肩瞧去.五個細青發腫小孔中,仍有兩道閃閃青光滲出:「有兩針!」
「快拔出來!」
「哦……」范工伸手揪去,並不難、很快拔下:「疼不疼?」但見青污濃血滲出,他想嘔。
南宮鷹沒回答.抓出一把隨身匕首交予范王:「挖大洞些,幫我吸出毒液!」
「要挖?」想及切人肉,范王即手軟。
「難道你想叫我翹辮子不成?」
范王間言,哪還考慮什麼?在救人要緊之下,他很快劃出匕首於傷口,切了數道十字狀深痕,哪還顧得污毒腥血,張口即吸。
「記著,別把它吞下去了廣』
南宮鷹不敢多言,很快運勁,逼迫毒血迴流,配合范工吸吮以能清除毒液。
兩人就此為治毒傷而奮鬥,眨眼一時辰已過,天色漸暗,南宮鷹始覺得毒性漸退集於傷口處,右手臂青紫亦漸漸消除,該是見了效果。
他把右手抬高,以逼穴手法,每逼一穴乾淨,立即點穴制止毒性迴流,再耗去半時辰,范王始喘氣說道:「污血已盡,該沒事了吧?」
南宮鷹要動右手,覺得靈活許多,但再怎麼逼毒,總是逼不了傷口附近麻疼,看來這毒並不容易根治,莫非真如惡女孩所言,三天過後,無藥可救?
他趕忙再次封去傷口附近穴道,並將金創粉、解毒散交子范工敷向傷口,始叫他徹底去漱口。
想及莫名中此劇毒,南宮鷹自覺好笑而呵呵笑起,當時若直接上天山,不就沒事了?若安安心心,每天笑臉長開呆在長安不就沒事了?
真是流年不利無端惹此麻煩!
自嘲笑意已轉為苦笑。
漱完口走回的范王卻笑不出來,他焦切道:「要不要緊?你眼眶還帶青,可能是餘毒未盡……得另找救治法才行。」
「到哪兒治?這是對方獨門毒藥,除了解藥,恐怕得用靈丹妙藥解毒不可!」
想及上次到天山也是中了冰花玉雪露,這次照樣中此追魂蜂針之毒,敢情這天山跟他中毒有不解之緣,他苦笑更濃。
「還笑得出來?」范王急道:「看是要上天山找師祖想辦法,還是抓那可惡小鬼女逼出解藥,你若出事,叫我回去怎麼向大家交代?」
「我可以封你當狀元幫主,讓你風光號令天下!」想及范王這小毛頭當幫主模樣,必定相當有趣,南宮鷹還是笑聲不斷。
「封什麼封?封了我,我不被他們封起來燉來吃才怪!」范工急道:「快想辦法,你不急,我可要急出毒啦!」
南宮鷹苦笑:「急又何用,你有把握抓到那惡女孩?」
「總得試試!」范王道:「他們必定沒走遠,只要有所現形,我就能找到她!」
「那要多久?」南宮鷹不禁泄氣。
范王急道:「三天之內嘛!你不是說只能熬這麼久?」
南宮鷹道:「大概吧……」
「那還耽擱什麼?咱們快找人!」范王就要拉起南宮鷹尋向敵人,以爭取時間。
「不爭,急了會壞事……」南宮鷹還是叫他先靜下心再說。
范王苦笑:「要命的是你,你卻叫我不急?」
「急了會壞事,你讓我思考一下!」
「好吧!越快想出計策越好廣』范王也不爭,默默坐於一旁,兩眼瞄著主人肩頭傷口,心臟怦怦亂跳。
南宮鷹的確需要思考。
對方顯得有所預謀,才能布置得如此天衣無縫,甚至抓住自己弱點,利用小孩將被殺之殘酷情景逼得自己毫無戒心,疑惑而急著想救人,始中其計。
然而對方是誰呢?為何想要自己性命?
瞧那衰祭師,分明混人雪奴庄甚久,且以蓋神殿為由,而獲得村民信任,而自行當祭師。
若這一切準備動作都為了計算自己,那計劃時間未免長得嚇人,此人心機之深沉可想而知。
自己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朱銅城?……不太可能吧?跟他交鋒不過半年時間,他哪有可能派人造此神殿呢(神殿看來兩三年工程)?
七星門和青龍黨呢?也是找不出合理解釋。
馬群飛呢?
他不是急於征服中原?幹嘛回過頭要整我?何況自己跟他仍未發展到撕破臉地步。
如果說他們全都有可能,那麼這裡祭師該是先殺死真正祭師,然後再加以易容冒充,如此一來,時間上解釋即吻合許多。
不管如何,這的確是一項計劃慎密的謀殺。
敵人很可能早就監視自己甚久,才有可能安排這場陰謀。
他們似乎勢在必得,連小鬼都派上用場。
他們如何讓這麼小的女孩聽話呢?甚至仇視自己到毫不猶豫即可殺人地步?
既然他們勢在必得,那見不著自己屍體,是否不能安心而再次計劃另一場行動?
「很有可能!」
南宮鷹深深點頭,似悟出真理般呵呵笑起。
范工被嚇著,急問:「什麼可能?你想出方法?」
「嗯!」南宮鷹道:「找他們,不如讓他們自動找上門。」
「少堡主認為他們會再模來?」
「不錯!」
「那,咱們該怎麼做?」
「引誘那小女孩上勾!」南宮鷹道:「不管她多狡猾,小孩總是經驗較差,比較容易上勾。」
范王道:「她身邊卻有隻老狐狸!」
南宮鷹道:「狐狸也有失手的時候!」
「怎麼引誘?」范王不再爭那問題,畢竟此時已是急病亂投醫,只要有任何方法,都必須進行。
「如果我以傷勢復原姿態出現呢?」南宮鷹想聽聽范王反應:「你以敵人立場,你會怎麼想?」
「笑話!」范王道:「他們用盡辦法才引你上勾,你若沒事,那豈非嚇得他們心膽俱裂,哪還敢再上門?」
「也就是說,他們比較喜歡看我中毒模樣?」
「當然!想想你未中毒的剽悍,多少人的兩腿會發抖!」
「那我只好裝重病了?」
「當然!」
「謝謝伽……·」南宮鷹笑的曖昧。
「你裝重病,幹嘛要謝我?」范工莫名不解。
「因為你要背我!」南宮鷹笑不合口:「重病的人是不會走路的!」
「呃……呃……」范王一時困笑,分明已被主人套住,然而困笑幾聲,他還是認了,畢竟主人受毒傷威脅此時若不治,三天後可能就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背人,那慘狀准叫人受不了。
「等下山,找到目標再開始背吧?」
「不行!」南宮鷹道:「最有效就是背出山區那剎那,說不定四周巳布滿眼線,要裝就得裝個徹底!」
范王無奈:「好吧!誰叫我是你屬下?就當作報答您在海島救我性命恩情吧!酸梅呢?
背不背:)」
瞧著身邊半袋酸梅,他說不出溜溜地酸意上心頭,本是好好的拜師學藝,卻惹來如此大麻煩。
南宮鷹的確要酸梅治那怪症,然而身中之毒似有壓抑此症作用,該能少帶一些吧?
他道:「拿半袋好了,剩下藏在附近,待解決那群混蛋,再進獻你師祖便是。」
「好吧!」
事不宜遲,范王很快將布袋分成兩半,從中切開再打結,終也完成分配工作,他將半袋藏於樹上,心想若被螞蟻吃了,總比埋在地面不易發霉吧!
剩下半袋繫於腰際,還好酸梅已干.不會太重,否則他哪有心情再背身高馬大的南宮鷹?
「可以走了吧?」
范王聳聳肩頭,準備背人。
南宮鷹遂起身,想伏在小鬼背上,卻發現足足差上一半,不禁想笑:「我覺得有點在摧殘民族幼苗!」
「少說風涼話!我又不是女的!」范工聳肩,涼涼生風:「我還有功夫底子,一大箱元寶,我都扛得動,哪還怕你這些斤兩?」
南宮鷹想及這小子在扛銀子時那種拼勁,實在天下少有,不禁呵呵笑起:「那你就幻想我是銀子,再扛一天,我賞你一箱便是!」
「當真?」范王兩眼簡直快掉在地上溜溜轉,一張嘴笑得快脫臼:「快上來,有銀子扛,還有什麼喊累!快!」
南宮鷹拗不過他,終於伏上去,范王竟也來把勁,硬撐下來,還走得四平八穩,以他小小年紀,功夫已算不差,再假以時日,想必更加出色吧?
南宮鷹想及自己此時有若大牛壓山羊,即已笑聲不斷,自己怎會淪落到這種,連雙腳落地走動地步都不可得啊?
范王還是拚勁背人。
他的確有兩下子,硬是撐過十餘里,然而路途一長.熬得過久,終也滿頭大汗,氣喘連連,南宮鷹要他休息,他卻為了銀子不肯放人,還說什麼這樣累法比較像背重病人。
南宮鷹莫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看他實在不能撐了,運出內力幫他減輕負擔。
如此斷斷續續施展內力之下,范王得以馬不停蹄奔出山區,並且東躲西藏地潛向三十里開外之處。
時近三更天,弦月掩雲,一片漆黑之鳥溪鎮,鎮中傳來幾聲狗吠,冷冷森森。
范王還是小心翼翼,像小偷般潛入小鎮,住進上間安來客棧。
躲進房間后,先喘息的竟然是南宮鷹,他駝了一晚,腰背快斷,趕忙利用時間扭動身形。
范王卻欣喜萬分,直道一箱銀子已到手,還追問明天若不背人,算不算照給銀子?若不算,他還真想把人背往另二村鎮呢!
南宮鷹訕笑點頭表示照給,范王樂得眉笑眼笑嘴笑,很快將坐人按躲於床,道:「得更嚴重些,我這就去請大夫、表示你病重!」
南宮鷹只好照辦,躺了下來,范王立即裝出焦切神情,奔出客棧請大夫去了。
「希望此計能奏效才好……」
南宮鷹但覺傷口又隱隱麻疼,該是毒性再度蔓延,立即暗運真力以逼住,兔得惡化速度過快。
未多久,范王已抓來一名中年草地郎中,瞧他那模樣,大概也只能醫些跌打損傷,風寒感冒癥狀之人,他果然認為南宮鷹乃被毒蜂所螫,認真開出獨門草藥秘方之後,領了銀子離去,他可能覺得領的過多,再次抓些草藥返回,交代范工搗碎,汁服口中,葉敷傷口,始安心離去。
范王似在搗葯,卻不敢讓南宮鷹服下。
那掙扎得似乎一夜沒睡慘狀之後,范王又奔往附近山區亂轉,似在採藥其實卻在暴露行蹤,待轉完山區,復趕回來,租輛馬車,將南宮鷹藏於車中,自己卻易容以掩人耳目,然後策馬直往大城鎮奔去。
人夜又住進羊角鎮之佳賓客棧,范王又四處找尋名醫,他甚至急出眼淚以示嚴重性。
及至三更。
南宮鷹終於聞及屋頂時有米粒落滾聲音傳來,那是一般秘探慣用伎倆,以引對手上勾衝出,南宮鷹卻不為所動,加重鼻音繼續呻吟,且斷斷續續抽搐起來。
范王見狀更是焦急輕泣:「少堡主您一定要挺下去,明天,明天就回長安,大小姐身上有少林大還丹,一定可以救您性命!」
他一直強調大還丹,以製造南宮鷹若趕回長安,必定可活命假象,以能逼出敵人。
然而在輕泣、呻吟中,兩人卻視目猛抽笑,為捺笑意,酸梅不知吃了幾顆,舌頭切下來說不定變成檸檬片呢!
越是近午夜,范王越焦急,不斷搗葯、敷藥、灌藥……推拿、運功排毒……想得到醫療方法,他都用上。
南宮鷹仍是奄奄一息,甚至連喘息聲都快斷絕,簡直已成了活死人。
范王掙扎一陣之後,終於累倒床前而昏睡,卻仍夢吃直叫主人放心,到了長安有大還丹,必能得救。
房中漸漸沉靜,屋外夜鳥輕鳴,夜,一切顯得如此祥和……
終於。
夜鳥不再輕鳴。
漆黑庭園潛出兩條黑影,漸漸摸向廂房,那一大一小,一長發一短髮模樣,該是衰祭師和惡女孩去而復返。
兩人輕巧掩向窗口,以指沾水點破窗紙,探眼往裡頭瞧,殘弱燈光下瞧及兩人慘狀,那衰祭師冷笑:「中了毒針,任你再厲害也逃不了!」看那南宮鷹泛青臉面,他更能確定毒性完全化開。
那惡女孩低聲道:「要動手?」
「嗯!」衰祭師道:「照主人交代,他命韌得很,若未見他斷氣之前,千萬別似為他已死亡……」
「我省得……」
惡女孩賊眼一轉,很快拿出吹針,相准南宮鷹身軀,猛吹過去,毒針直射胸口,深入棉被,她連吹三針,始覺得滿意。
「那小鬼要不要一起解決?」惡女孩道。
范王聞言,緊張萬分,若對方真的來這麼一手,自己豈非賠了小命?而且他又未像南宮鷹暗中多蓋一條棉被,此時若被射中,鐵定穿皮穿肉,擋都擋不了。
衰祭師道:「記著,我們只殺訂貨者,殺了這小子沒什麼好處,這種事留給別人做。」
「我懂,多謝師父……」
原來他倆乃師徒關係,難怪合作如此密切無間。
兩人盤算藥性發作后,始吹熄桌上燭火,裡頭頓時暗黑下來,兩人這才掩門而人,同時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潛往床前,注視一臉青黑不再呼吸的南宮鷹。
「他死了?」惡女孩低聲道。
衰祭師要她閉嘴,縱使對方斷氣,也要在他脖子上抹一刀始算數。
他猛將匕首往下切。
就在這剎那,南宮鷹幾乎族盡全身勁道反撲,那棉被碎然掀起,直若天羅地網,更像海嘯宣天、巨浪反罩,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眼生幻影。
衰祭師尖叫一聲「不好」,連匕首都來不及刺出,即讓棉被罩住,他想掙扎,南宮鷹冷喝,一掌打得棉被如球射撞牆頭,轟出凹洞,棉球反彈回來,南宮鷹再劈一掌,棉球再撞牆頭,嵌在凹洞,不動了。
范王卻也拖來第二件棉被拖罩惡女孩,可惜他武功不濟,就算罩住,也制住不了惡女孩而形成拖拉局面。
那惡女孩腦袋被罩,看不清師父已被制伏,緊張時刻,自是尖叫師父,焦切切地想脫逃。
「你師公來也沒用!」
范工乾脆欺身她腦袋,準備以全身重量制住她,那惡女孩受此重力,尖聲更叫,眼看就要伏倒,右手一翻,毒針就要射范王。
南宮鷹見狀,趕忙切來一掌,打中惡女孩脖頸,逼她當場暈倒。
范王這才歡呼,猛脫棉被套當繩索,綁得惡女孩動彈不得。
南宮鷹也將另一棉球拖回,連點十數指以封住衰祭師要穴,范王還是覺得不保險,脫下另一張棉被套,照樣將他綁得死緊,始將燭火點亮。
燭光照處,始瞧清兩人長相,那惡女孩其實長得還算清秀,瞧其年齡,該不會超過十歲,瓜子臉,單眼皮,鼻子稍塌卻不損其姣好面貌,嘴唇稍薄,隱隱露出虎牙,該是她最大特色。
那男人則猥瑣得很,用那樟頭鼠目來形容最為貼切不過,陷瘦無肉的雙頰之間復吐出老鼠般尖牙,實在像極老鼠臉,如此男女,又怎會成為師徒?
南宮鷹猜不透,尤其那惡女孩,怎會殘酷到殺人不皺眉地步?
范王將兩人分別置於桌邊兩旁,然後一腳踩上椅子,始伸手摑向兩人嘴巴:「喂!醒醒啦!當刺客還這麼貪睡!」
手中耍著三把淬毒吹箭,必要時可以反制其人之身,他覺得叫不醒兩人,乾脆抓起桌上茶壺,淋向兩人腦袋,終於將人喚醒。
兩人張目,但見南宮鷹、范王笑立兩旁,嚇得他倆全身抽搐想逃,卻發現身形受制,一張臉頓時僵白如紙,毫不見血色。
惡女孩驚駭無比直叫救命,目光瞧向師父,快急出淚水。
范王訕笑道:「瞧你這賊師父有何用?能救你的只有我!」
「呸!」惡女孩猛吐口水。
范王唉呀一聲,避開腦面,卻避不了左肩,被吐個正著,怒火不由升起,一巴掌猛摑下來。
「連本大爺你也敢得罪?」
「你敢打我……」
「怎麼?做賊還比主人凶?我就是喜歡打,打死你又如何?」
范王乾脆雙手開攻,打得惡女孩尖聲痛叫,眼淚都滾出來,她還想反抗。
「我一鏢射死你!」范王怒火攻心,乾脆抓起吹箭就要射人。
南宮鷹急忙拍他肩膀,暗示別太過火了,范王頓時醒神,吹箭一射,定在惡女孩眼前桌緣,嚇得她兩眼睜大,不敢再吭聲。
「原來你也怕啊?這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啊!」
范王訕笑不已,突然煞住笑聲,冷森斥來:「說!是哪條道上,竟敢找我狀元幫麻煩?」
惡女孩和衰祭師同聲冷哼,根本不甩范王逼供,范王冷笑起來:「你們不回話,我實在覺得沒什麼面子。」突然一巴掌摑向衰祭師,冷斥:「老的先來!你可有名有姓?」
「哼!」衰祭師還是不說。
范工抓起匕首,一刀猛刺他大腿,真痛得他臉面絞抽,汗水直冒。
「說不說?」范工仍逼。
南宮鷹冷道:「傳聞江湖有位九命鼠邱三牙大概就是閣下了吧?」
南宮鷹發現他暴出三顆鼠牙,聯想此人可能即是傳言中的邱三牙。
衰祭師冷哼:「是又如何?」
「是的話,就叫你變成邱無牙!」范工一時氣不過這種被捕還自以為了不起之人,利刀猛敲,竟然打落他門前三顆牙齒,卻一點兒不見血痕,范王稍驚:「假的?」呵呵笑起:
「原來你早就是邱無牙,還裝什麼有名有姓?簡直丟人!」
邱三牙滿臉怒火,恨不得啃死范王。
南宮鷹冷道:「是誰派你前來殺我?老實說或許我可以網開一面!」
「你奸了我老婆,所以我想殺你!」邱三牙說完哈哈謔笑,根本有意保護幕後主使者。
南宮鷹冷道:「你分明說過主人,他到底是誰?」
「要你命的人!」邱三牙總是答非所問。
范王濾笑:「有種!」
匕首一揮,一刀又挑起邱三牙左腳一片三指寬肉片,痛得他失聲大叫,全身抽搐不止。
「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沒什麼痛神經了。」范王再揮匕首:「說是不說?再不說,切下你二根手指頭!」
邱三牙終於忍不住匕首威脅,抖著聲音:「要說可以,還我三顆牙齒。」
「命都快沒了,還要牙齒?」
「還我牙齒,否則不說!」邱三牙態度甚是堅決。
「這牙齒到底有什麼秘密?」范王不禁起疑,抓向三顆黃牙,想要研究。
「還我小畜牲」邱三牙不禁大怒,甚且破口大罵。
「你越叫,我就越不想還你!」。范王乾脆將牙齒置於腳下猛踩又踩,總希望踩出什麼。然而牙齒似乎頗硬,被踩得髒兮兮,卻仍完好如初。
「沒什麼貨嘛。」范王暗道,忽而斜眼反瞄邱三牙,邪邪笑起:「你還要牙齒?」
「還我!」邱三牙怒喝。
范王邪笑:「被我踩得沾上狗屎,你還要?」
邱三牙更怒:「還我!聽到沒有……」
范王遂拾起一顆,邪濾直笑:「來啊!張開嘴巴,我還你便是!」裝出噁心狀,還撕起被單包起,以免髒了手。
邱三牙竟然張開嘴巴,當真想啃回那被踩過臭牙。
范王還是不信,直往他嘴中丟去,他當真未再吐出,卷著舌頭想嵌咬回原處,范王瞧得直皺眉,心想這人莫非真有臟病不成?連踩過牙齒都要?
他尚未想通,邱三牙終又把爛牙吐出,怒喝:「不是這顆……」忽而覺得說溜什麼,趕忙改口,「你把另外兩顆一起送來!」
「真是貪得無厭!」范王無奈,想再溴他一回,遂又拾起兩牙齒。
「等等!」南宮鷹一手打落牙齒於桌中。
邱三牙臉頓變:「你想幹什麼?」
「在找你想要的那顆!」南宮鷹本是不理此事,但聞及邱三牙溜嘴說出「不是這顆」,他分明另有所求,直覺假牙中必有名堂,遂出手打落牙齒,且凝真力就要打去。
邱三牙猝又驚叫:「你敢打爛它,你什麼都得不到!」
「那可由不得你!」
南宮鷹猛抖動道,叭然一響,兩牙齒突裂成四片,桌子卻完好如初,露了一手精純隔山打物功夫。
但見那假牙裂開,其中一顆散出紅色粉末,現於黃亮桌上,特別顯眼。
范王乍見紅粉,驚愕不已:「你想自殺?」
可是這牙齒連腳都踩不爛,邱三牙如何咬得破?到時想死都引不出毒藥,他真的意圖自殺?
「不錯,他的確想自殺!」南宮鷹冷道。
「可是毒牙甚硬。」范王仍不解。
「那是你不懂竅門之結果.」南宮鷹道:「一方面你功力不足,另一方面卻因你不懂得開啟方法,如果從中直切下去,它很快會裂開。如果放倒橫踩,它像鐵豆,若切力不夠,根本別想弄開它,這也是防止他自己不小心咬破,因而發生在不想死時,卻中毒死去之慘事。」
范王懂了,怒目瞪向邱三牙,嗔斥道:「這麼沒志氣,才捅你兩刀,你就想死?還算什麼男子漢!」
邱三牙得不到毒藥以自殺,臉色不禁煞白,厲吼:「快快讓我死去,否則我咒你祖宗三代!」
「罵啊!」范王斥謔道:「你以為想死就可以死?我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滋味!」
抓起茶壺就要灌向邱三牙嘴巴,準備逼供。
邱三牙驚駭之下,猛地力嚼咬舌頭,準備咬斷自殺身亡。
范王見狀急叫不好,想欺身搶攔,卻已不及。
南宮鷹卻因找到毒藥而精神稍稍鬆懈,沒想到這傢伙說咬就咬,動作之快,嚇得他急忙發生指勁想點其牙關穴道,卻仍慢了一步。
眼看邱三牙猛啃舌頭,悶哼響起,嘴角湧出大量血跡,那舌頭竟然沒掉下來,連他自己都恐慌不已。
范工驚愕中始發現原是這傢伙掉了三顆大門牙,猛嚼舌頭之下,卻只能咬斷舌邊,居中根本毫無損傷,他欣濾笑起:「想自殺?老天不準,任你多想死,也沒輒可耍!」
然而瞧及邱三牙冒著絕大勇氣嚼舌,且咬得滿口是血,范王仍是頭皮發涼,這人不是神經病,即是個心狠手辣人物連殺自己都那麼乾脆?
邱三牙因嚼流血而痛昏過去,血液湧出,嚇得惡女孩尖叫師父,心下一橫,也想如法炮製,猛張牙關就想咬。
她沒伸出舌頭,該是咬向牙中毒藥。
范王、南宮鷹見狀直叫不好,一人欺撲過來,一人準備發掌制止,范王卻搶在先頭,茶壺猛灌惡女孩嘴巴,灌得她嗚嗚悶叫,咬得茶壺嘴咋咋作響。
范工急道:「毒牙在哪裡?」左手改提茶壺,右手猛扣惡女孩大門牙,一根一根抽搖:
「到底在哪裡?」忽而摸及一顆動牙,猛地扣指狠揪,痛得惡女孩哇哇痛叫,眼淚都快掉出來,全身為之發顫。
范王仍不肯放手,手指揪動不易,猛往外扳,他雖功力不濟,但用來拔牙卻綽綽有餘,這一扳扯,竟然把牙齒拔起。
惡女孩尖聲厲叫,淚水直流,差點痛暈過去。
范王卻發現那是一顆蛀空臼齒,居中根本空空如也,他乾笑:「找錯了?」
連那南宮鷹都覺得想笑:「不要把她牙齒全拔光才好。」
「不會啦!只是一時失手!」范王笑的甚窘。
惡女孩卻毗目吼聲,嗚嗚啃著茶壺,大概想說:你敢拔我牙齒,我跟你拚了。
范王干窘笑道:「是蛀牙嘛!你看!遲早都要拔掉的!」
他將那臼齒晃向惡女孩面前,還仔細指出蛀牙部分,那惡女孩簡直在瞧被惡魔抽出來胸中肋骨,更是沒命尖叫,若放開她,準會啃下范王身上特大塊血肉。
范工乾笑:「我下次小心些便是,請忍忍!」
他的「下次」很快到來,將日齒置於桌上,手指又往惡女孩嘴中扳去,尋寶似的一顆顆試去:「到底是哪一顆啊?」
那副聚精會神模樣,直叫人以為他在雕刻牙齒。
惡女孩簡直嚇得淚水汗水直流,每扳一牙,她即尖叫一聲,那無盡恐懼威脅之下,她終於伸舌點向左上排第一顆日齒。
「早說嘛!」
范王伸手扳去,但覺動搖,稍運勁摘了下來,惡女孩未再尖叫,反而噓喘大氣,直若逃過十八劫難般面有餘悸地瞧著這位恐怖分子。
范王干聲直笑,瞧著這顆晶白亮麗牙齒,好奇說道廣這會就是毒牙嗎?」不自覺地想置於嘴中咬咬看。
南宮鷹訕笑道:「你不怕突然咬破,莫名中毒,死得無法瞑目嗎?」
「呢!好險!」范王驚急地將白齒置丟桌上,干聲道:「還是你來,我不想知道怎麼咬開它……」
南宮鷹呵呵笑兩聲,伸手發出暗勁打向白牙,它果然裂開,散出紅色毒藥。
范王驚心道:「好毒的玩意啊!我差點喪命!」慶幸方才沒咬開,否則豈還有命在?
他手抓壺,仍不知該不該抽出,說不定惡女孩仍會咬舌自殺,於是決定不抽出,冷斥:
「快說!是誰派你們前來暗殺我家公子?」
惡女孩怒目瞪來,仍嗚嗚罵個不停。
「嗚什麼嗚?」范王斥道:「再不說就拔光你牙齒叫你嗚個夠!」
惡女孩更是嗚嗚厲叫,兩眼睜得快裂出眼眶。
「你還不說!」范王就要有所行動。
南宮鷹道:「你那壺嘴頂著她嘴巴,她怎麼說?」
「呃……·」范王突然發現錯誤,窘聲笑起:「怎會發生這麼大誤會?但抽出來,又怕她咬舌自盡,怎麼辦?」
「總得讓她有開口的機會吧!」南宮鷹道。
范王猶豫一下,還是慢慢抽出茶壺,威脅道:「你敢咬舌頭,我就叫你咬一輩子茶壺!」
壺口終於離開嘴巴,惡女孩卻發出野獸般尖厲欲撕碎人之吼聲:「你敢拔我牙齒……」
范工看她嘴巴厲張那麼大,趕忙又把茶壺往其嘴巴塞去,惡女孩尖痛厲叫,兩顆大門牙為之鬆動且滲出血絲,差點掉出來,她直掉淚。
「又發生誤會了?」范王但覺反應過度,干窘直叫抱歉抱歉,始又將茶壺抓出。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惡女孩戾氣終於被瓦解,換來少女那種賴皮哭鬧尖叫,已失去殺手冷酷無情特性。
范王仍是歉聲連連,乾笑自通道:「這樣也好,門牙受了傷,要嚼舌自殺都不可能了……」始安心將茶壺放回桌上。
瞧著壺管那兩道深深齒痕,他干窘暗笑不止。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惡女孩還是泣聲不斷。
范王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別那麼傷心,門牙只是搖晃而已.根本沒有掉落,還保得住!」
「惡魔!惡魔!惡魔!」惡女孩耍賴尖厲哭吼不止。、南宮鷹瞧來,心生不忍,畢竟她還是個小女孩,嘆聲道:「你把解藥交出來,我放你便是!」不忍再逼她。
「不給!」惡女孩突然停住哭聲,帶著報復喝吼起來。
范王不禁有氣:「我家公子網開一面,只叫你交出解藥,你還敢發飆?不想活了是不是?」喝吼起來:「到底給不給?不給,拔光你牙齒!」伸手就想揪去。
「不給!」惡女孩厲吼幾聲,忽見魔手又來,那揪齒餘悸仍叫她驚心動魄,嚇得她沒命再吼:「我沒解藥,全在他身上……」吼完泣出聲音,一定要殺范王以報揪齒之仇!
「早說不就得了!」范王欣笑起來:「害我淪為揪齒兇手,抱歉,抱歉!」躬身為禮后,始移步那滿口鮮血,卻毗目刺瞧南宮鷹及范王的邱三牙,他含笑道:「你徒弟都說了,還不把解藥拿出來?」
邱三牙仍想厲吼,可惜舌頭已傷,並且疼腫,幾乎塞滿整個嘴巴,他還是吼,卻呼呼混著濃厚鼻音,厲斥:「沒解藥,中此毒只有斃命!」還想哈哈大笑,卻呼呼引痛舌頭而斷聲。
范王倒能聽出幾字,冷目瞧瞪他:「沒解藥!你以為我是笨蛋?』抓起茶壺猛敲其腦袋,咋然一響,邱三牙淚水滲流不止。
范王更喝:「快拿出來!」忽見這混蛋手腳被捆,哪能拿東西?不禁於笑:「差點重犯錯誤,你不能拿,我自己來!」
當下很快伸手掏人邱三牙胸腰口袋。
范王道:「小心些,別被毒針刺著!」
范王才想起這兩位混蛋擅於使毒針,莫要真的中計才好,乾脆拿來匕首,猛划邱三牙衣褲,一刀下去,衣衫掉落大半,肚皮乍現,嚇得邱三牙厲吼:「你敢」竟也掙扎,可借全身受制,只見得腦袋亂擺而已。
范王斥笑:「都已七老人老還害臊?放心,我會很小心照顧你重要部位便是。」
利刀仍划,切得邱三牙幾乎衣破褲穿,只剩下體重要部位還保有蔽體布料,露出一身排骨老皮。
幸好他是坐在椅子上,身形矮了半截,否則瞧在那女孩眼裡,必定尖叫連連。
邱三牙遭此重辱,已是臉面煞白,想咬舌自盡,可是舌頭腫大,又掉了門牙,又怎能得逞?不禁落下悲憤淚水,狀若死人。
范王懶得理他,很快將掉落地面瓶瓶罐罐、小包小盒拾起,置於桌面,瞧那五顏六色瓶罐及紙包,范王不禁皺眉:「你家在開藥鋪不成?帶這麼多在身上想毒死誰?快說,解藥在哪兒?」
邱三牙冷哼,不屑說出,似已抱著同歸於盡決心。
「不說?我一樣樣拿你來試!」
范王盡將藥瓶紙包打開,就要灌往邱三牙嘴巴,可是邱三牙卻反應過度般厲吼:「不說就不說!」然後緊閉牙關以防毒藥上口。
范工冷濾直笑:「閉得了嗎?少了大門牙,閉得了嗎?」還是伸手想捏其下額,準備灌藥
南宮鷹道:「灌不得,他本就想死,你灌他毒藥,豈非如他所願?」顯然已識破邱三牙詭計。
「呢……我怎老是出差錯!」范王乾笑:「大概穩操生殺大權,威風太強的緣故吧?」
把葯放回桌上,雖裝出一臉無奈,卻戲謔姿態百出:「怎麼辦?不能試;求求你說出來好不好?」
邱三牙眼看計謀失敗,只能以嗔厲怒目瞪來,冷哼代替答案。
范王無奈,只好轉問惡女孩:「他不說,你說如何?咱們已有了感情,何妨相互幫忙?」
「誰跟你有感情?不要臉!」惡女孩怒斥,一副不屑模樣。
南宮鷹聞言淡笑不已,畢竟范王來此招,並不討好。
范王倒能鎮定:「其實感情並不一下要呈現在外表,我覺得我們內心已取得某種默契之溝通!」
「噁心!」惡女孩更是不屑。
范王突然大吼:「我是叫你溝通,你若不說,我會拔光你牙齒!」
「你敢?」惡女孩臉色又變。
「溝通后再說我敢不敢!」范王就要伸手揪來,嚇得惡女孩失聲厲叫:「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問他,惡魔……」
想及拔齒之恨,她就快瘋狂。
范王這才謔邪笑起:「不信你溝通不了我的拔牙技術?」冷斥:「你連解藥什麼顏色都沒看過?」
「白色……」惡女孩懼聲回答,但隨即發現自己太過懦弱,立時轉為嗅怒:「全部毒死你算了!」
「能毒死,還算解藥?」
范王瞄出戰勝、示威一眼,始將三十餘種藥物全部倒出,立即將五顏六色剔除,但卻發現白色藥物仍有十餘種,不禁皺眉:「這麼多?」
移目瞧向南宮鷹,不知該如何選擇,又想回過頭來逼迫邱三牙。
南宮鷹道:「一樣樣試算了!」
「怎麼試?」范王道:「一個不好,可能立即斃命!」
南宮鷹道:「先把毒針找出來,沾上白粉,看看其反應。」
范王聞言,始將一長形如手指般細筒打開,抽出閃閃青碧追命蜂針,沾上茶水后,往十餘種白色粉末抹去,每葯一針,果然挑出四樣得以解去青碧鋒針青碧顏色,且化成清水般晶亮之粉末。
邱三牙瞧得兩眼目光直拍縮,顯得解藥即在四味白色粉葯之中,然而,他仍以謔笑表情看這場戲。
范王道:「怎麼辦?還有四種,怎麼辦?」
南宮鷹早就注意邱三牙眼神,心知解藥可能在裡頭,遂道:「刺他四根手指頭,再以追命蜂針試。」
邱三牙不禁臉色再變,本想喊出:「你們敢?」可是他們每次都敢,此話根本毫無恐嚇效果,他不知該說什麼,愣在那裡。
「要是他一針就翹了呢?」范工仍擔心。
南宮鷹道:「準備匕首切手指便是!毒藥再快,也不可能超過揮刀速度吧!」
范王覺得有理,瞄向邱三牙,冷斥道:「這是你自作孽,怪不了別人。」
他當真拿起沾滿毒液細針,猛抓邱三牙左手,邪笑不止:「現在說還來得及!」
邱三牙還想冷哼,表情方現,范王登時刺下尖針,指頭霎時潰爛化水,痛得邱三牙歷叫如殺豬,那毒藥仍往前腐蝕,白骨立現,且漸化去。
「不是這瓶!」范王但見此葯簡直是化骨散,若用在身上,那還得了?嚇得他趕忙揮刀切下邱三邪食指第二指節,始阻止毒藥繼續人侵腐蝕。
邱三牙這才停止尖叫,一張臉卻死白嚇人,直冒冷汗。
「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誰!」
范王但覺截肢有效,乾脆一連刺出沾滿三種不同藥物之針,中指發紅變腫。
范王立即切斷一小指節,尾指滲出濃紫污血,范王照樣切斷,兩刀又砍得邱三牙,厲叫如豬。
范王卻聽不下去,兩眼直瞪無名指,那並無任何反應之藥粉該是解藥無誤!
「就是它了!」
范王驚喜若狂,趕忙刺出迫命蜂針,尖針落處.青碧毒液立即滲入指尖,但很快被解藥反包圍且逼退,恢復正常顏色。
南宮鷹見狀欣喜不已,熬了近三天之麻疼毒苦.此時將有了轉機。
范王欣笑不斷:「少堡主請坐好,屬下立即替您解毒燃后再來收拾這頑劣分子!」
南宮鷹當下盤坐於地面,范王拉開他右肩背,那再次泛青紫傷口已化膿,滲出濁濁污血帶腥臭,直叫人作嘔。
范王還是強忍臭味,先以手擠出膿血,待血液較為紅之際,始將此種解藥沾向傷口,但見毒血漸漸轉清。
他問道:「覺得如何?」
「清涼許多!」南宮鷹回答。
范王這才確定此乃解藥無誤,始敢大量塗抹傷口,並道:「要服用嗎?」瞄向邱三牙他狀若死人,面無表情,瞄向惡女孩,她怒目瞪來,一臉不合作態度。
「先逼毒看看!」
南宮鷹遂再次運起功力,將擴散至右手臂之毒漸漸往回逼,傷口不斷滲出濁黑污血,可是解藥卻跟著流失,如此將事半功倍。
范王見狀,心想既然不敢服用,乾脆以針刺向,該解藥得以反勢解毒,遂將那解毒過後還原晶亮之蜂針刺往南宮鷹石手指,手臂,順延而上刺出血斑,再敷倒解藥。
如此一來,解藥沾血,溶入血脈,輕而易舉可解去向中之毒,且快速往上竄,解毒功效更形發揮。
南宮鷹藉此加以運功催化解毒液,如此流竄反衝之下,已比逼毒快上數倍。
不到一個更次,手臂青紫盡褪,傷口四周亦轉為紅潤,那滲出傷口血液更是澄清迅速,幾乎已跟新鮮血液毫無兩樣。
南宮鷹怕有餘毒未除硬再運行一周天,但黨全身暢快無阻,始呵呵欣笑起來:「該你了吧?」
毒性一解,那股愛笑毛病又犯,南宮鷹很快抓出口袋酸梅,連丟三顆以止笑意。
范王倒出茶水以洗污血,隨後撕下棉被之棉絮,就地取材以拭去濕處,這才將解藥大量投人傷口處,總算大功告成。
他欣笑:「少堡主的復活,就是這老鼠頭倒霉的開始!」瞪向邱三牙,一臉黠笑。
邱三牙似已覺悟會是什麼局面,冷斥:「是人物,給我一刀痛快!」聲音仍受舌腫痛之苦,呼呼濁渾難懂。
范王卻聽出幾字,訕笑道:「給你痛快?這麼簡單?說!是誰主使你暗殺我家公子?他們目的何在?」
邱三牙還是冷笑,范王瞧來礙眼,抓起茶壺后往他腦袋敲去:「說不說!」有若打鼓,每喝一句即敲幾聲,茶壺落不停。
越敲邱三牙腦袋越低,卻始終不再吭聲。
范王卻越敲越生氣,準備再用大刑:「我就不相信,在我手中會有逼不出話的人?」匕首揮耍起來,準備向其牙齒下手,挑得他滿口掉牙。
南宮鷹卻說道:「放開他!」
「放開他?」范王驚愕:「有沒有搞錯,他是我們的仇人啊?」
南宮鷹道:「反正毒性已解,他們也只是人家走狗;犯不著在他們身上生那麼大的氣。」
說完,他起身,就要解開惡女孩身上禁煙以及受阻穴道。
范王疑惑主人怎會突然變化如此之快?莫非另有下文?腦筋一閃,該是準備放人之後再暗中跟蹤可能性較大,這可比死逼活迢來得容易得多。
於是不露痕迹苦嘆:「算你們好狗運,碰上我家公子慈悲大開!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記得啊!好好把握啊!」
范王揮著匕首,心不甘情不願地替邱三牙解布索,至於其受制穴道,在南宮鷹放開惡女孩之後,始點指過來,連點七八指,邱三牙得已解穴,卻因雙腿受創,站不穩,滑落地面。
「師父……,,
惡女孩見狀趕忙想要扶去。
然而,就在她欺身將扶之際,邱三牙猝然猛獸般暴起,搶過范王手中匕首,不殺范王,不殺自己,卻冷厲無情刺向惡女孩心窩。
那勢來得既快又猛,惡女孩哪知師父會狠毒到向自己下手地步?眼看匕首就快刺抵心窩,她避之不及,尖聲駭叫。
那叫聲驚動南宮鷹,驚喝不好,反掌一切由於位置關係,他只能猛砍邱三牙背脊,那邱三牙竟然不顧,拚死命撲殺惡女孩,猛吼「叛徒」兩字,沖勢更快。
南宮鷹瞧他拚命,不得不再發一掌以打偏惡女孩,匕首失了準頭,刷然一響,勉強划中惡女孩左胸旁,邱三牙卻被打得滾栽前頭,撞垮一張太師椅。
那邱三牙狂血直吐,死意已決,猛揮匕首刺往自己胸窩,匕首直沒至柄,他卻狂笑:
「我死,你們也活不長!」說完,口涌濃血,身形往前傾倒,已一命嗚呼。
南宮鷹驚皺眉頭,這人倒是頑劣非常,寧死不從,可想而知其幕後主使人手段之毒辣,恐怕比死更殘忍十倍百倍吧?
惡女孩遭受師父突襲,驚駭而泣,全然忘記左胸之痛。
范王陡然升起同情之心急忙趕來:「快止血!」但見她胸口滲出血液,他急忙伸手按去。
然而此舉在女孩直接反應之下,總有非禮之嫌,惡女再次驚嚇,雙手緊抱胸部,厲吼:
「不要過來!」逃向牆角,泣聲不斷。
范王這才發現自己粗魯動作,干窘笑起,要著手指,莫可奈何說道:「真是男人有手不輕摸,一摸就出問題……」瞧向惡女孩:「你也該想想,你那爛師父罵你叛徒,還準備殺死你,這種組織已是無情無義,你跟著她們遲早都會丟掉小命,而且還是莫名其妙地被擺道而亡,死得不明不白啊!」
惡女孩不做聲,儘管哭。
「要不要手帕啊?」
范王沒那麼衛生,隨身攜帶手帕,摸了一陣,干窘笑起,撕下被單一角,暫且充數,遞給惡女孩,她竟然未拒絕,搶過布片,抹著眼淚,泣聲仍不斷。
「沒關係,儘管哭!哭久了,想哭都哭不出來!」范王倒是有了安慰之心。
南宮鷹忽而問道:「你們是宇宙王派來的?」心想此時除了這幫派之外,又有誰敢動自己?遂試探問出。
「不是。」惡女孩終於回話。
「那你叫什麼名字?」范王問道。
惡女孩戾氣又起:「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怒瞪范王一眼。
范王不是滋味:「名字總不會搞不清吧?你是不是叫陳阿獃?」
「你才是陳阿獃!」惡女孩怒斥:「我的名字是你祖宗!」
「什麼話?我祖宗?」范王想笑:「那豈不成了大飯桶?」
他老爹叫范通,老爹的老爹當然叫「大飯桶」了,他笑不合口。
「你才是大飯桶!」惡女孩怒斥:「走開!我不想看到你!」想及大門牙還疼晃著,她一把怒火又起。
「不錯,我的確是大飯桶,一餐要吃五碗飯!」范王邪聲一笑:「我才不像你,上次在長安城乞討當乞丐,連吃都吃不飽!」
「笑話,我丁如意,會吃不飽?」惡女孩更怒:「走開,聽到沒有!難道要我殺了你!」
范王已然呵呵笑起:「原來叫了如意我還以為是丁愛玉,丁香蕉呢。」
丁如意這才知道上當,怒喝一聲,舉掌就要劈來,范王趕忙溜向南宮鷹背側,訕笑道:
「回去吧!這裡是我的地頭,你憑什麼叫我們滾?該滾的是你不是我。」
丁如意劈人不著,怒目瞪來,不知該如何是好,復問范王所言,自己的確頭頂人家天,腳踩人家地,該走的的確是自己,於是走向邱三牙,一腳猛踢過去,罵聲:「憑什麼殺我!」始悻悻走人。
范王立即低聲道:「要不要跟蹤?以揪出真兇?」
「全看你了!」南宮鷹的確有此意圖。
「沒問題!」范王欣笑出口,很快潛向窗口往外瞧但見了如意掠身東屋牆,遂向南宮鷹說道:「我會留下十字記號,到時少堡主自行跟來便是。」
南宮鷹點頭:「你去吧!我隨後就到。」
范王這才閃身而出,跟蹤去了。
南宮鷹則再盤坐床頭,運行內勁,以確定自己完好如初之後,始丟下銀子,抓起那包酸梅,笑聲又起,掠身穿窗,追人去也——
第二十一章極樂世界
那似乎是直往太行山脈深人。
范王已跟蹤了如意三天三夜,且來到一處叫如意峰的深山峻岭之中。
為何叫如意峰范王並不清楚,畢竟他也是第一次探臨此峰,只不過後山小徑發現一塊新立石碑寫著紅字「如意峰」,左下角還題了「閑人匆進,否則格殺」八字,著實帶點肅殺之氣。
他也想過此峰是否會跟了如意有關,否則怎會都叫「如意」兩字?
然而丁如意已鑽人陡崖峻岭之間,范王不得不加緊腳程以追蹤。
但見越是高處,濃雲越厚,有時甚至化霧籠罩山區,迷迷濛蒙之中,宛若進入仙境,連人帶身皆似乎覺得輕飄起來,心頭有騰雲駕霧感覺。
不知爬行幾里,濃霧忽而散去,眼前高山斷崖處處,然而卻是山靈水秀,奇林異樹,百花遍處,直若進人另一天堂世界。
一這會是什麼鬼地方?」
范王瞧及此,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然而仔細瞧去,山花野草間,仍可見及另一面白底紅字石碑,寫著「極樂世界」四字,字體仍新,該是新設者。
范王更能肯定準有名堂,小心地潛向那靠近斷崖之山徑。
方穿人原始森林般高大樹木,范王見及遍掛枝葉百香果藤長得茂茂密密,更有不少百香果發紫帶紅,讓人垂涎欲滴。
他實在想采來吃吃,卻又怕中毒,掙扎一陣,只好割愛忍了下來,猛吞口水地潛伏山崖邊。
只見得那倚崖而走的山徑婉蜒而下,大約延伸七八百丈,已見平台,且有一名守衛守在那裡,穿過平台,則是偌大一片綠樹紅花開遍滿山滿谷。
遠山處,更有瀑布泄流而下,水花映出一道潔亮彩虹,清清楚楚高掛空中,如此美景,直叫人有若進人天堂感覺。
范王暗暗點頭,此處的確有極樂世界味道,實是天地間一大奇景。
由於有守衛把守,范王不敢再潛去,反正目標已尋得,已有辦法交差,躲在此處等少堡主尋來便是。
他邊觀察地形邊想,這極樂世界會是什麼名堂,竟然派出如此兇惡殺手要收拾南宮鷹性命?
他想不出來,回身瞧往遠山,心想少堡主是否會被那陣迷霧給擋住而迷失方向?該不會吧,自己留的記號很清楚指向這頭,縱使他暫時迷失,但久了仍然能尋來才對!
偶而他也瞧瞧樹林中串串百香果,希望沒毒,自己就可過足癮頭,可惜仍不敢試,只能落個吞口水命運。
不知等了多久,但覺腰酸背痛,就想起來活動活動之際,白霧中鑽出一青影,范王想躲,但立即認出是南宮鷹,很快咕咕學鳥輕叫,伸手一揮,以示意南宮鷹趕快過來。
南宮鷹會意,輕掠而至,的確有些口渴,采了百香果即吃。
「等等!」范王急叫:「少堡主不怕中毒?」
「神經病,百香果哪來有毒?」南宮鷹斥道:「你認為葡萄全有毒嗎?」剝開果皮,大大方方吃起來。
「我是說地方不同……」范王道。
「那你就當它有毒好了!」南宮鷹吃得津津有味。
范王終於忍不住饞嘴,趕忙伸手摘向百香果,斥笑道:「早點來嘛!害得屬下足足流了十幾斤口水。」張嘴即咬,吮得比什麼都凶。
南宮鷹呵呵笑起:「我怎知有人會神經過敏到那種地步?」
范王乾笑:「我們現在對付的是大毒物啊?」
「發現什麼?」南宮鷹問。
范王這才恢復正經,潛向崖邊,指往山徑:「有人,這名堂叫極樂世界!」並指向那塊石碑。
南宮鷹瞧及守衛,眉頭皺縮幾下:「極樂世界會是什麼名堂?」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名堂!」范王回答的甚有味道:「潛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南宮鷹瞧這地形,右側是斷崖山徑,左側則為深淵,直到那台地為止,始出現落腳處,恐非任何輕功所能虛渡而過,看來只有硬闖山徑一途了。
「走吧!」南宮鷹大步行去。
范王詫然:「硬闖?」
「不然,你有更好辦法?」南宮鷹道:「先冒充一下,騙不了,制住那守衛便是!」
范王莫可奈何:「可惜,那易容行頭沒帶來,否則必可順利過關!」
光說無用,他還是跟著南宮鷹後頭,漸漸逼往那守衛,兩人裝出一臉冷酷,以養成殺手味道。
已近守衛五十丈,那守衛始發現,四十上下男人,一臉麻子,實在不怎麼上相,他瞄向南宮鷹,並無多大警覺心,冷道:「是哪一區的?」
南宮鷹仍不吭聲,冷目瞄來,直往前逼。
那麻子似感覺南宮鷹冷森殺氣,愛理不理說道:「看你這模樣,準是殺手區的!新來的吧?往左邊山徑去!多多努力.准能進人極樂區!」
在他口中,似乎極樂區才值得尊敬。
南宮鷹冷默不語,徑自閃過守衛,范王卻想示威.冷瞄守衛:「小心我幹掉你!」
守衛哈哈大笑:「看你還嫩得很!在極樂世界,誰還怕你這幼稚威脅?滾吧!多努力些,遲早你會享受神仙滋味!」
擺擺手指,不再理會兩人,兀自哼起小調.一副游山玩說心情般欣賞自然美景。
范王莫名不解,想再追問,南宮鷹卻抓著他衣領,徑往左側山道行去。
「我們不到極樂區看看?」范王瞄著右側風光明媚徑道,心想再笨的人也知道該選哪一區。
「別忘了了如意是殺手!」南宮鷹冷道,還是選擇較為黝黑之山徑,范王無奈,只好跟去了。
這殺手區似如光明背後陰暗角落,越是往裡邊行,越是陰沉,且不見野草鮮花,就像深入地獄之道,過處儘是冷硬岩塊。
及至盡頭,則是個「凹」形狀的小山崖,崖區則挖有不少山洞,大概讓殺手們所居住的吧?
南宮鷹不知自己該住何洞,遂張張望望,發現仍有許多空洞,其它只住了十幾名殺手吧?
兩人找了左側山洞,躲人裡頭,想靜觀一陣,再決定行動,順便查探是否有丁如意消息。這一呆,立即沉靜下來,似乎落針可聞,似乎能感覺出彼此呼吸聲。
此處似乎毫無日夜之分,終日陰暗如深淵,也不知過多久,忽有聲音傳來。
只見得一名中年漢子,態度稍狂地光臨本區,拿出十幾包東西分別丟向十幾口山洞內,大概是分發食物吧!
然而他似乎忽略南宮鷹及范王,丟完手中東西,已輪不到再分配兩人。
一餐要吃五碗飯的他,又怎禁得了挨餓?忍不住氣即喝出來。
那漢子驚詫竟然有此沉不住的殺手,他冷道:「你是哪條道上的?」
「我……」范王尚未回答,南宮鷹一手將他拉回來,警告他怎可亂出聲,要是被丁如意發現,豈非前功盡棄?范王頓時覺悟,乾笑一聲,又探出腦袋,揮揮手:「沒事,我是瘋子道上的,請見諒!」
那漢子瞄眼道:「準是第一次來,明天派你出任務,完成後。到極樂區逍遙,否則就別回來!」
「若回來呢?」范王問。
那漢子忽而邪笑:「最好別回來。」說完大步離去,邪笑中已表示,若回來將會很慘。
范王冷哼幾聲,大有走著瞧意味。
那人一走,一切又恢復寧靜。似乎,此處是被遺忘區域。
范王和南宮鷹不禁想及明天將會出何種任務,以及那人臨去冷笑,任務出差錯,會有何種報應?
丁如意不是出了差錯?她還在這裡嗎?
南宮鷹想及此,遂決定探向所有秘洞。
然而心念剛起,凹谷最深處突然傳來尖厲女孩叫聲,那聲音就如被魔鬼咬斷兩條腿似的慘厲。
南宮鷹和范王直接反應一定是丁如意。
情急中,兩人奔出山洞,直往山谷掠去。
谷底深暗,不斷傳來腐臭及血腥味,直若屠宰場般讓人聞之欲嘔,及至近處,乃一較大山洞,幾盞線火搖晃,更添鬼氣。
「救命啊……」女聲音再次傳出。
南宮鷹等不及,更形快速掠沖入洞。
但聞腥味更濃中,已見及紫衣少女被綁在一石床上,另有一名散發中年瘋漢手拿尖針及利刀,怪笑不已,似想把石床女子拿來當實驗品。
他訕謔直笑:「任務失敗,只有變成殭屍的分!放心,你還會活得很好,只是少了一點兒思考而已。」
那女孩正是丁如意,她驚駭尖叫:「不要!我不要當行屍走向!救命啊……」
「沒有人會來救你!何況這是最好解脫!」
那瘋漢子就要舉尖針刺人女孩腦門之際,南宮鷹豈能讓他得手,登時一掌劈來,凌空相隔三十丈,照樣打得那人悶撞內牆,口吐鮮血,南宮鷹直落石床前,不但注意四周變化,也注意丁如意,以防她故技重施。
那丁如意忽見有人出手擊退瘋漢子,她已從驚駭中解脫出來而動哭落淚,泣不成聲:
「不要讓他再傷我!」淚水更流。
南宮鷹淡聲道:「沒人會再傷你了!」
話未說完,那挨掌瘋漢雖被擊落牆角猛吐狂血,但剎那問咋口血液之後,似又完好如初直立起來,怒要手中利刀,厲道:「你是誰?膽敢闖人秘洞?還不快退出去?找死不成!」
突見他猛衝過來,尖刀猛刺,倒有幾分火候。
南宮鷹根本不甩,右手輕揮,想再次將他擊退,豈知瘋漢那揚手刺刀之際,袖口競然射出一把寒芒,直撲南宮鷹門面。
來勢快速強勁,簡直像強弩盒所彈出,威勢霸道無比。
南宮鷹乍見寒芒泛青,猝而想起追命蜂針,臉色稍變。
登時旋彈身形沖向洞頂,並劈出全力一掌,轟得寒芒四散噴去.他身形還在打轉.終將數點射身尖針甩彈它處。
他怒喝,一掌「穿金裂石」即貫向這瘋毒漢子,砰然一響.打得他再次撞凹岩壁半尺深,連叫聲都悶不出來,已奄奄一息。
范王則是撲倒地面以避開毒針,待針群掠頭而過之後,他始悻悻衝殺而起.匕首一抖,就要宰了這傢伙,並大喝道:「他媽的,在大爺面前,你也敢放暗算?我剁死你!」匕首猛抖,想殺死對方。
丁如意聞聲竟然尖叫:「不要殺我爹不要殺我爹……」以以觸動傷心事,哭聲再起。
南宮鷹、范王頓感驚愕,這傢伙競會是她父親?世上竟然有如此兇殘父親?要親手殺了女兒?
范王怔在當場,忘了再刺一刀。
丁如意哭聲頓停,似該看看父親及來者是誰?乍見南宮鷹及范王.她驚駭不已:「你們?」
「跟你來的!」南宮鷹直接回答。
丁如意表情一時變幻無常,終又泣聲大哭:「不要殺他!他是我爹啊……』」
南宮鷹示意范王將那瘋子綁起來,始轉向丁如意,問道:「你暗殺我,是你爹下的命令?」
「不是,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丁如意哭得更傷。
南宮鷹道:「你想清楚,現在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幫助你,如果你不說出全部事情,我也沒法幫你!」
「我不知道……」丁如意淚水更流:「不要問我……」
范王已將瘋漢子捆起來,提向石床邊,一副殺手模樣:「是不是宰了他,免得他興風作浪!」
丁如意更急:「不要!他是我爹!」
范王道:「他可不把你當女兒看,這種父親不要也罷!」
「不能怪他,他不自主……」丁如意泣聲道:「他不是要殺我……」
「不殺你,你幹嘛叫的那麼凶?」范王道。
丁如意道:「他要把我送到極樂世界……」
「送到極樂世界要手術大腦?」南宮鷹甚是驚駭。
丁如意心防似乎已被瓦解,泣聲道:「他們要人忠於極樂世界,所以才要手術大腦。」
「每個人都要手術?」南宮鷹問。
「沒有……」了如意餘悸猶存:「是失敗任務者才要手術……我不要變成行屍走向!我求你們救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南宮鷹道:「只要你將事情全部說出,我就帶你走,甚至你爹一起帶走!」
「我爹可能走不了了……」丁如意抽咽幾聲,掙扎是否該說出全部事情。
南宮鷹問道:「他為何走不了?受了控制?」
「嗯……」丁如意默然點頭。
范王急問:「他們用什麼控制你爹?」
丁如意道:「一種葯……叫人吃了會上痛,不吃就會死的葯……」
「那不是鴉片膏?」范王道。
「我不清楚……」丁如意回答。
南宮鷹道:「就是因為你爹受制,所以你才聽從那組織命令,要殺我?」
「是……」丁如意黯然回答。范王道:「那邱三牙真是你師父?」
「他教我殺人術,該算是……」
「你們為何出現雪奴村神殿?」南宮鷹道:「你們早就在那裡等?還是臨時決定行刺?」
「我們都是臨時授命。」
「可是邱三牙怎會當上祭師?」
「他把真正祭師殺了,並要我冒充祭師女兒。」丁如意道:「他說,只要殺了你,組織會重用我,給我任何要求,包括要回我爹,所以我才答應他。」
「看你出手模樣,你好像殺了不少人?」
「我出過七次任務,但此次他才說出這條件。」
「邱三牙在這裡,地位很高了?」
「他是殺手首領,大家都要聽他的,連那毒針也是他給的。」
難怪邱三牙這麼急於找死,原來是位油條老殺手,早就想清楚,當殺手不是殺人就被殺或自殺,沒什麼好意外的,方自死的那麼堅決。
南宮鷹又問道:「你爹叫什麼名字?」
「他叫太行怪醫丁元春,懂得一點兒醫術,組織找他來替人開腦。」
南宮鷹已有所了解,神秘組織不斷吸收各種人,似乎在進行某種陰謀,他道:「你爹既然是醫生,為何會被藥物所迷?」
丁如意嘆道:「我也不清楚……」
范王道:「是否要把她爹弄醒,問個清楚?」
「也好……」南宮鷹一掌打向丁元春,他始悠悠醒來,待神情凝聚后,竟無受傷跡象,瞪著兩人即吼:「你們是誰?敢跟極樂世界作對?」一臉暴君姿態,似已掌握某人生殺大權似的。
南宮鷹道:「我就是你們最想殺的人!」
范王道:「狀元幫幫主是也!」
「狀元幫主?」丁元春怔詫不已,雙目直盯南宮鷹,那張細眼塌鼻滿腮刺胡的邋遢臉面僵抽不已。
忽而想到什麼,想瞪尋女兒,卻因身在石床下,瞧不著女兒,他怒吼:「你這死丫頭,竟然敢背叛極樂世界?你簡直在找死!」
丁如意泣聲道:「爹,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你懂什麼?」丁元春怒斥:「日後將是極樂幫的天下,你背叛,那是自尋死路!」
「我不要聽你的!你已經中毒太深!」丁如意更是悲切。
「你才中毒太深!」丁元春怒斥:「膽敢串通敵人前來,你想被砍頭是不是?」
范王猛敲他腦袋,斥道:「有完沒完?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敢教訓人家,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小心我一刀切下你腦袋!」
丁元春冷笑:「你想殺死我?哈哈哈……下輩子再說吧!」
「他媽的!這麼囂張!」范王匕首一抖,就要偷偷給他一刀。
了元春笑的更狂:「來啊!就算十刀,我也挨得了。」
「可惡!」范王當真一刀划向了元春頭額,想嚇嚇他。
丁如意卻焦急尖叫:「不要殺我爹!」
「沒有啦!」范王故意安慰她,匕首卻更快速,先切他一刀以下下馬威再說。
利刀門處,丁元春額頭果然裂出七寸長痕,然而他卻狂笑,根本未將刀傷放在心上,甚至更加狂戾瞪著兩位快沒命的土包子。
「笑啊!看我如何把你的臉變成刀疤丁!」范王暗自冷笑,準備多劃幾刀。
然而奇迹卻發生了。
那丁元春額頭那七寸長翻紅傷口本是滲流紅血,此時卻轉為透明液體,且凝滿整道傷口,眨眼間形成晶紅色干痴,敢情已經復原。
南宮鷹和范王乍見此狀況,驚駭不已,就算兩眼被射瞎,他倆也不想看見這道要命血痕那不就是在仙島上遇到甘靈仙等人,視若性命而所服用青春之泉而後被砍傷后的癥狀嗎?
「是青春仙泉?」范王搶口說出,瞪著南宮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南宮鷹更想不通,此仙島已被火山炸沉,又怎還有仙泉流落中原?
他急道:「你服的是什麼葯?」
丁元春對於兩人驚愕反應,甚是滿意,濾聲大笑:「長生不老之葯!老夫一生研究醫藥,就是找不出長生不老秘方。誰知就這麼湊巧,遇上了極樂幫主,得到此葯!哈哈哈……
任你們多厲害,也敢跟長生不老之人對抗?勸你們早早自殺算了!」
南宮鷹臉色再變:「『那葯是何模樣?是不是狀如牛奶?味道如醇酒?」
「老夫憑什麼告訴你!」
「說不說!」范王怒斥,欺身過來,就想逼刑以揪下他耳朵。
丁元春還是狂笑,根本不把范王當回事。
南宮鷹出言喝止他:「別費心了,如果他服下仙泉,根本毫無痛覺,逼也無用!」
范王道:「砍下他腦袋,不是有效?」
丁元春冷笑:「只要有靈藥,照樣可以接回去,別枉費力氣,快準備自殺謝罪吧!免得日後連死都不得安寧!」
南宮鷹看過甘靈新老公刁青洋耳朵被揪下,復又被接回一幕,他雖不知腦袋搬家是否能再接回,但多半有幾分相信,一瞄眼:「少囂張,你還不是受制於人。」
這話似乎說到丁元春痛處,他煞住笑聲,換來一臉嗔戾:「老夫的事不必你管,死到臨頭還嘴硬!待會兒人手趕來,看你逃往哪裡!」
范王斥道:「凶什麼凶!我們又不是沒對付過像你這種敗類!自以為了不起!你以為不會死?把你捆起來丟人火山口,燒成灰都可能,還自以為神仙下凡!」
想及仙島乃被火山岩漿所滅,他自是如此揣想。
丁如意更為焦切:「不要殺我爹!拜託你們……」
南宮鷹一掌切斷石床皮帶,丁如意得以坐身而起,急於找尋父親是否安好。
「他死不掉了!」南宮鷹苦笑:「他真的能長生不老!」
丁如意詫然:「怎麼可能?世上真有此葯?」
「有,而且我還是親眼看見!」南宮鷹道:「如果他是服下青春之泉的話,他真的死不掉。」
了元春哈哈濾笑起來:「他說的沒錯,爹真的能長生不老,否則憑爹多年醫藥經驗,又怎能對此葯如此著迷?如意你快覺悟,爹會讓你快樂一生!」
丁如意一臉茫然,目光遊走父親及南宮鷹之間,若世上真有長生不老葯,她當然也會心動萬分。
南宮鷹道:「別高興,那葯有副作用,吃過一次,立即上癮,而後著吃不到,會中毒而亡,你爹就是如此受人控制!」
聞及此言,丁如意再無任何興緻想得到長生不老葯。
丁元春卻大吼:「少在那裡說風涼話,破壞我父女感情!如意快殺了這兩人,爹必定能替你要得不死靈藥廠」
「爹您快覺悟吧!」丁如意泣聲道:「那是害人東西,吃不得啊!」
「胡說八道!」丁元春斥道:「爹吃了那麼久,一點兒副作用也沒有,還萬毒不侵,刀槍不怕,這種美好之事,除了極樂世界外,你休想在別處找得著!」
「爹!您快醒醒吧……」
「死丫頭,難道你還執迷不悟?」丁元春不禁有氣,不斷斥罵女兒沒分寸,不懂得孝順,不如去死算了。
然而丁如意除了哭之外,她還能勸出什麼名堂?眼看老爹中毒如此之深,她只有以淚洗面了。
南宮鷹看在眼裡,嘆在心裡,他還沒強調丁元春已無可救藥,否則丁如意必定更傷心欲絕,說不定為了父親她更淪為犧牲品,而再次向自己下殺招呢!
不管如何,他得查清楚青春之泉是否再現一事,若真如此,天下將大亂矣!
他道:「小姑娘,我必須到極樂區查探真實狀況,你能指引一些線索嗎?說不定我破去極樂幫,你爹再也不必受人控制。」
丁元春聞言臉色大變:「不準說,你說,我就殺了你!」
丁如意掙扎中,還是說了:「極樂區也有兩種人,一種像我爹,還能說人話;另一種是大腦被動過手術,有著行屍,但武功卻奇高。你們不妨冒充行屍,較不易被識破,至於有關如何取得服用靈藥之事,我根本不清楚。」
丁元春自是怒火高漲,厲吼道:「你這吃裡扒外小畜牲,看我如何收拾你!」
丁如意只能輕嘆,世上唯一親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她心如刀割。
南宮鷹問道:「裡面警衛多不多?」
「好像沒什麼人……」丁如意道:「就跟這裡的殺手一樣,如果沒出任務,任你喊破天,他們還是不理!」
南宮鷹這才想到此處吵成如此,為何一個殺手都沒過來查看?原來是自掃門前雪之結果啊!
南宮鷹有了底,遂道:「我這就去,必要時將你老爹嘴巴封起來,免得我泄露行蹤,至於你是否要逃出去,可以自行行動或等我回來,我會幫你。」
丁如意悲聲道:「我現在就走!」在得知父親竟然也要把自己變成行屍走向後,她已經完全絕望。倒不如找個地方,將父親關起來,讓他毒癮熬過去(她不知那已無救),該可復原才對:「趁他們還沒特別注意這裡之前,一我可以利用出任務借口溜出極樂世界。」
丁元春聞言臉色大變:「你想害死你爹不成?叫我離開這裡?」
「爹不是說不會死嗎?」
「混蛋!不會死,也會被你整死!」丁元春厲喝:「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願跟你走!
來人啊……」
話聲方喊至一半,南宮鷹一掌切來,打得他昏倒當場。
丁如意感恩道:「多謝公子,右側有秘道直通極樂區,我走了……」
扛起父親,淚水不禁滲流腮面,她走得悲悵而無助。
范王再也不敢怪她吐自己口水,畢竟比自己小就遭受此悲劇,實在令人同情。
「如果殺得死她老爹,我會一刀幹掉他,免得拖慘他女兒!」范王這麼說。
南宮鷹輕嘆:「以後再說吧!說不定他服用的不是青春之泉,關個兩三月,反而好轉呢!」
然而他也覺得這似乎有自欺欺人之嫌,畢竟丁元春額頭那傷口複合狀況,太像服用青春之泉之後癥狀,著實叫人膽顫心驚。「走吧!」
南宮鷹輕輕揮手,領著范王,潛向右側秘道,婉蜒走了數百丈,始見石梯往上爬,兩人再次潛去,至少踩了數百階,近處陽光傳來,還見著綠葉輕晃,一股世外桃源感覺傳向兩人心頭。
范王還在為可憐的丁如意難過,南宮鷹已想及天音河源頭的桃花源,那是曾經捕獲范通之地啊!當時范通怪異表情,讓他呵呵笑起。
范王瞄眼:「人家心事重重,你還好意思笑?」
南宮鷹訕笑道:「怎麼?你看上丁如意,暗戀她了?」
「你胡說什麼?你不覺得她很可憐?」范王想反斥,可是主人位尊,只好忍下。
南宮鷹大概是得了愛笑症關係,在離開那沉悶場合后,心情竟然老往好笑方面想。
當然,這並非表示他已少了同情心,他笑道:「將來換你照顧她,她就不可憐了!」
范王瞄眼,不知該說什麼?不自覺,竟也幻想起將來可能的話,要如何照顧她,這雖不能說是心生愛苗,卻也是同情之心吧!
南宮鷹吃了幾顆酸梅以止笑意,冷靜道:「別再多想,待會兒出去,扮白痴便是!」
范王會意,暫時拋開丁如意影子,專心對付極樂幫。
南宮鷹看他恢復正常,始敢帶他潛向上頭,探向洞口,陽光綠樹下,百花盛開,更有山羊、野兔閑散亂跳,直若幻想中之天堂模樣。
南宮鷹已聽及隆隆滾水聲,此出口該是在飛瀑附近,但覺沒有監視,兩人始溜出來,果然見及飛瀑在左側百丈處奔騰宣洩,氣勢十分壯觀。
兩人裝出白痴模樣四下遊走。踩過曲橋、幽徑、紅亭、銀杏林區,勉強瞧及三三兩兩自以為得道成仙之男男女女閑逛,根本沒人會注意兩個白痴出現這世界。
南宮鷹覺得意外,這極樂世界似乎比想象中少人,到川為止,他還沒發現另一個白痴。
想及自己憨傻模樣,不禁暗自抽笑,酸梅再丟兩顆入口,那范王更顯過分,竟然滲出口水掛於嘴角。
南宮鷹瞪著他,笑意實在難忍,拉他進人山茶花叢小,一巴掌摑他腦袋:「衛生點兒行不行?白痴有等級,你偏偏選最差那一級!」
范王一臉冤枉:「都是公子害的,沒事吃酸梅,我扮歪嘴,想起酸梅當然就流口水!」
「你不會改變造型嗎?」
「是,遵命……·」范王這才變換造型,拉直嘴巴,改吊眼睛.可是,他仍有疑問:
「這麼快變來變去,會不會被人發現?」
「誰要理你這白痴?」南宮鷹笑道:「走吧!真的如此,你再歪嘴便是。」
兩人怕躲得太久引人起疑,遂追逐蝴蝶退出山茶花林,憨著笑意再往四處探尋。
雖然極樂世界乃天然地形,但靠左山處仍有梯田般林樹、花園,最上頭可能設有總壇,否則不會隨時有守衛晃來見去。
南宮鷹在逛遍大部分地區后,目標對準梯田般花園,一步步爬向「之」字形白石道,漸漸往上移,及至百丈高處,_卜邊似有練功廣場,且不斷有人喝出聲音,似在打鬥。
南宮鷹本就想探秘,遂移步上去,果然見著偌大一片白石廣場,正有二十餘名男男女女正在練功。
他們練功十分奇特,除了兩對在拆招之外,其餘人員全部手持利劍面對一尊草人。
只要有人喝令,他們立即做猛勁攻擊,或刺心窩、砍手、砍頭,全然是一招決勝負的拚命手法。
相隔三四十丈,南宮鷹並未瞧清誰在喝命令,遂有意欺近再瞧瞧。
范王尤其難過,扮什麼白吊眼,賞花賞草還可以,要一次瞧清二十餘人就得甩頭甩腦,更像白痴。
南宮鷹見狀,不禁呵呵笑了兩聲,趕忙又塞酸梅人口。
然而就在他發笑之際,那練功群中傳來聲音:「你們在那裡於什麼?」
一名身穿玄衣,肌肉健壯,臉面四方,一頭短髮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南宮鷹心知喝的是自己,趕忙裝出憨樣傻笑:「你……你在叫我?」還帶口吃。
范王更痴:「是爸爸嗎?」叫著爸爸就想迎步過去。
玄衣中年人斥道:「誰是你爸爸?」忽見兩人相貌,簡直俊成白痴模樣,不禁笑起:
「極樂世界怎會有這種人?」
其他幾名教練亦笑得捉濾。
南宮鷹聞言稍愣,莫非自己扮得過火了?偷偷瞄向那群殺手,竟然只是目光獃滯,動作僵硬,清一色不說話而已,哪像自己和范王,簡直白痴過了頭。
他暗自忍笑,卻忍不住,只能痴痴憨笑出來,形態更形痴獃。
范王看在眼裡,罵在心裡,好好一個人裝什麼白吊眼?如此下去,簡直成了白痴中的白痴。
然而都已現形,哪能再改,只有繼續裝下去了。
他喊著「爸爸」就要尋向那方臉漢子,還笑得親切無比。
武師們一陣起鬨,捉笑。
有人說道:「白冬年,你哪時多了一位白痴兒子?這跟你生『白』有關吧!」
鬨笑聲更起。
白冬年斥笑道:「你們才有白痴兒子,我連老婆都沒有,哪來兒子?一定是楊九風你的!對不對?」
武師又起鬨,紛紛叫對。
那留有八字短胡之楊九風斥笑:「他可沒看上我,不信叫上挑挑看廣』立即招手:「過來過來!到底哪個才是你的爸爸?」
范王痴痴傻笑,一晃晃地走來,先往楊九風抓去,嚇得他趕忙逃開,直道:「不是我,你爸爸在那裡!」指向白冬年。
范王自是傻頭愣腦,立即轉瞧白冬年,憨笑而叫出「爸爸』兩字,就要撲來。
楊九風登時鼓掌:「聽到沒有,他才是白冬年的兒子!」
武師們一陣嘩笑,幾乎這麼認定。
白冬年斥道:「不算不算!是楊九風要了手腳,他不逃開,爸爸一定是他!」
楊九風訕笑:「我哪是逃?是讓啊!免得擋去你做爸爸的威嚴!」
白年年斥笑:「好吧!我選了小的,那大的就留給你!」喚向南宮鷹:「快叫他爸爸!」
南宮鷹憨傻直笑:「我……是他……爸爸……」口吃聲說的頭頭是道。
此話更引得武師們笑岔氣。
「聽到沒有?」白冬年訕笑不止:「原來咱九哥是人家兒子啊?真是難得難得!」笑聲更濾。
楊九風惱羞成怒,喝向南宮鷹:「你敢亂說話?」一掌就要劈來。
白冬年趕忙攔下他,急道:「開開玩笑,何必當真?」楊九風這才未出掌,喝向南宮鷹:「你是什麼來路?敢這般對我說話?」
南宮鷹憨聲一笑,還是說那句:「你是……·』我……兒子!」
「還說!」楊九風又想劈掌,但突然間笑出聲音:「我幹嘛!跟白痴生氣?幹嘛啊?」
南宮鷹仍是憨笑:「開……開開玩……玩笑……」呵呵……」
白冬年霎時如見奇葩:「哇,白痴也會開玩笑,實是天生奇才啊!九哥,你老爹真有一套啊!」
武師們跟著起鬨叫好。
楊九風斥笑道:「別再胡鬧,練功練功!兔得長老怪罪誤人子弟!」
白冬年這才想起了:「這兩個白痴怎麼來的?會是丁元春手術弄來的?」
楊九風喝向南宮鷹:「你從哪裡混來的?」
南宮鷹一臉傻笑,似乎聽不懂「混」字,只好學話說道:「你是從哪裡混來的?」
武師們但覺有趣,笑聲又起。
楊九風斥笑,罵了一句真是白痴,仍道:「你住在哪裡?」
「山……山洞……」南宮鷹回答。
「山洞?」楊九風道:「你也是殺手?」手切成劍狀。
南宮鷹點頭憨笑:「是殺……手!」左手照樣比刀切狀,憨笑更甜。
「這種材料也能當殺手?」楊九風斥笑起來,根本不大相信。
白冬年道:「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真的有兩下子,給他表演機會如何?」
楊九風斥笑:「你兒子不會先表演?」
「呢!好!就從我兒子開始!」白冬年滿心濾笑,喝向范王:「過來過來,爸爸要讓你出人頭地!拿這把劍把那草人人頭給砍下來!」
他將手中長劍文予范王,並不斷黠笑,鼓勵。
范王抓著長劍,有若抓鐵棍,東敲西打,還痴愣愣砍向白冬年,不斷叫著「殺殺殺」,想殺死「爸爸」。
白冬年直指草人,斥笑道:「要殺的是那個人,不是我.記得十用沖的,要施展輕功!」
他先做示範,抓過旁邊武師手中長劍,相准人頭,掠如飛燕投林,沖至十丈開外草人,一劍揮去,砍下草人腦袋,落地連滾四五圈方定住,他連翻三筋斗落於地面,轉向范王,笑道:「會了沒有?耍一次我看看!」
「武功……」范王憨笑不斷。
「對,就是功力,你把它施展出來廣』白冬年很快把草人頭接回原處,手刀一切:「砍下人頭!」
「砍!我砍……」
范王欣聲笑起,提劍快跑步衝殺過去,及近四五丈方自掠起,勁道盡展地砍向草人。
可惜卻因白吊眼,抓不著準頭,竟然衝過頭,撞得草人跟他一起落地打滾,他暗自叫糟,勉強抓起草人頭顱,痴笑起來。
白冬年卻苦笑不停:「這是什麼殺手?連目標都砍不?」
楊九風訕笑:「別嫌啦!有壓著已是不錯,有子如此。該萬事足啦!」
「別殠了!」白冬年道:「我懷疑他是否是當殺手的料子?」
「怎不是?」楊九風道:「武功不行,教他便是。」
「問題在於他的白吊眼!」白冬年道:「他根本看不準目標!」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楊九風道。
「行嗎?」白冬年似有意將范王給廢除。南宮鷹見狀,得想辦法解危。
他也想借武功吸引對方,遂憨聲笑起:「弟弟……武功強……哥哥更強……」擺出架勢。準備以手代刀想砍其他草人腦袋。
楊九風瞄眼:「你也想試?好吧!別兩人都一無用處,否則你這對白痴兄弟準會被淘汰!」
他交過手中長劍惜人一用。
南宮鷹卻揮手:「不必……」
「你不用劍?要用掌刀?」楊九風頗為好奇,這傢伙真有此能耐?
須知掌風人人會打,但掌刀就不同了,那得聚氣凝力成刀,始能凌空斷人腦袋,若無相當深厚內力,根本辦不到。
南宮鷹要抬右手,已回答楊九風問題,眾人隨之屏氣凝神,準備看這白痴能要出什麼名堂?當然,他們也等著想看人出醜。
南宮鷹為了引人注意,喝喝耍著招式,雖然帶勁,卻是笨拙得很,根本派不上用場。
但在眾人快失望之際,他猛揮掌切去,似有一道勁風切過一尊草人,那草人人頭登時落地,露了一手純熟功夫。
楊九風不禁拍手叫好:「不錯不錯!劈空掌勁十足,比我還夠味道!」
就算他親自切出,也只能在六七丈範圍,這傢伙卻能在十丈開外,的確贏他一成以上,實是不可多得。
白冬年卻訕笑不斷:「別高興太早,那人頭早斷去,只要扇個風,立即可落地,這可跟劈空掌完全兩碼子事情。」
他伸手打向更左側草人,掌勁過去,那人頭果然落地,該能證明此事並不困難。
然而眾人卻征愣當場,目光全盯向南宮鷹所切那尊草人,它竟然被掌風打得斜斷四片,且全部位於肩、腰之際,每片皆山左肩切自右脅,平滑得有若利劍劃過似的。
那根本不是先前殺手所砍切之結果,因為,斷成斜切四片之草人,他們根本不可能再用。
然而如此一刀切下五片東西之功力,又豈是一般人所能練及?
白冬年、楊九風和一群武師全往南宮鷹瞧來,信與不信之間老是掙扎不休。
「再試一尊看看!」白冬年建議。
他的意見立即被採納,武師們很快從十餘尊人像中找來個只有刺痕,身軀卻毫無接縫之草人,擺在南宮鷹身前十一丈左右。想再看一次真結果。
楊九風比劃手刀猛切狀,含笑道:「跟方才一樣,再切一掌才有資格當我老爹!」
南宮鷹當然知道怎麼做,隨又耍起笨拙大動作,喝地一響掌刀化勁直衝草人,那頭顱果然滾落地面。
他左手再發掌勁,終將草人胸腰之間,切成四塊斜豆腐狀給震彈開來。
武師們眼睛剎又發直發亮,這手真材實料,劈空掌勁表演,已顯出南宮鷹武功的確高人一等,他應該說是不可多得的殺手!
白冬年眉頭直跳:「他武功似乎不在你我之下。」
楊九風道:「或許可成為真正一流殺手……」
白冬年道:「可是他們看起來傻呼呼的……莫要派出去殺錯人就糟了……」
楊九風道:「到時派人指使他便是。」摸摸騷胡於,瞄向南宮鷹,道:「或而可以叫了元春換換他腦子……」
白冬年訕笑:「不要越弄越笨才好,如果要換,我贊成先拿小的開刀,萬一出差錯,還有一個可用。」
范王聽在耳中,罵在心裡,這傢伙竟然重大輕小,枉費自己還叫他爸爸有機會非修理他不可。
楊九風道:「不知他倆喝過極樂之葯沒有?」
白冬年注意到此點,遂招向范王,含笑道:「過來過來……」
范王暗自叫苦,儘管心頭一百個不願,仍得含笑裝傻晃了過來:「爸爸……武功好……」企圖叫「爸爸」挽回點什麼。
白冬年輕笑道:「你的武功不錯,可以把劍還我了,因為你的撞功更是了得,根本不需要利劍!』帥手要東西。
「什麼?』范王極不願意交出長劍,只好裝作聽不懂,想把劍丟於遠方。
正待揮動之際,白冬年已搶過來欣笑道:「你不需要劍,我可需要,別怕,只是試試你需不需要進補而已。」
他很快揮劍划向范王左手臂,劍影過處,紅痕立現,范王唉呀一聲往傷口瞧去,還好只有輕輕划傷,這傢伙還算有良心。
「叫那麼大聲?」楊九風道:「看來他未服下靈藥,得進補才行。」
白冬年親自檢查傷口,果然還在滲血,為求證實,照樣舉劍划向南宮鷹手臂,結果當然一樣,他進點頭輕笑:「帶給段長老瞧瞧,準是大功一件,你帶還是我帶?」
「當然是我。」楊九風稍佔便宜說:「你沒聽過他是我爸爸?兒子照顧老子,天經地義。」
「那較小的還不是叫我爸爸。』它冬年道。
「唉呀,我不會忘記你的功勞便是,有什麼好爭?待會兒見,你繼續練你的功!」楊九風笑道:「你該祈禱他倆服下靈藥時會變得聰明些,那才是大功一件!」
說完招向南宮鷹及范王,引著兩人徑往秘洞方向行去。
白冬年想想也對,若這兩人突然聰明,那不就是更管用了?於是當真祈禱於心,開始再喝令操兵。
南宮鷹則暗自注意秘洞位置,這似乎和鋼城十八村有某些類似之處。
除了中間大殿般秘洞之外,其它三面則挖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口山洞,想來剛建立沒多久,連挖痕皆見新泥。
楊九風引人人巨洞,南宮鷹始發現裡頭另有八九條通道。每通道皆有一護衛看守,楊九風向第四道護衛溝通幾句,得到放行,始引南宮鷹、范王進人裡頭。
很快的,三人穿繞秘道后,終又走出外頭,已然離練功坪有百丈高度,由此望下去,可把極樂世界盡收眼底。
楊九風尋向一外表鑲有青玉般大理石之山洞,停在門口,拜禮道:「稟長老,屬下帶來新貨,他倆武功不弱。」
「知道了,你走吧!」裡頭傳來老沉聲音。
「是。」
楊九風二話不說,拜禮后,立即退去。
南宮鷹、范王暗自叫好小切進行順利,眼看就要拿到靈藥,未免讓人怦然心動,南宮鷹忍不住愛笑老毛病又犯而笑出聲音。
他立即憨聲說道:「這麼高……好……好像在飛……」
范王道:「跳下去好不好?」
「好……」南宮鷹作勢欲撲。
山洞很快閃出一名五句中年人,他一身青碧長袍加身,看來瘦高,兩眼細小如電,頭挽發譬,鷹勾鼻稍大,顯得陰陰沉沉,留了一副山羊鬍,那模樣若穿上道袍,必定像極道士。
他很快開口引話:「我看過你們練功,的確不錯!」敢情他方才已臨高下瞧,早了解一切。
有人開口,南宮鷹自是不必跳崖,聞言憨傻地瞧往這長老,范王亦是反眼過來,笑得更憨。
那長老不禁對范王皺眉頭,沒想到他會痴成這副德行?但想想.還是決定引人人洞,希望靈藥能給兩人一點兒反應,看看是否變得聰明些。
「進來吧!我拿好吃的給你們。」長老以對付白痴口吻這麼說。
范王乍聞,憨喜而笑:「吃糖,好好……」
「不是吃糖,是喝酒……」
長老輕笑中,引人人洞,只見裡頭全為青綠大理石格調,連左牆五張太師椅,以及一張八仙桌皆為青石所制。
這人莫非對此石有所獨鍾,卻不得而知。
石洞中另有三秘門,長老推開居中秘門,一陣葯香傳來。
南宮鷹已見及左側一張大石床,床邊牆頭則擺滿了許多瓶罐,最多者則為拇指般大小之透明小瓶,它已裝上白色乳液。
這跟仙島上的青春之泉幾乎毫無差別,他不禁暗自輕嘆,看來當真是這玩意了。
長老輕聲喚道:「躺下,你們很快會進人長生不老世界,那是上天最大賜福!」
說完,他徑自往牆頭拿下兩白瓶,準備讓人服下。
南宮鷹有意先嘗嘗,遂便把范王置於內側,自己則躺於外床,並張著嘴,一臉興奮地期得賞賜。
長老似乎習慣這種表情,欣笑道:「喝下它,日後你們就是本幫一員了!」
在他來說,不管對方任何身分,任何目的,只要喝了此靈藥,一切將成定局,他何樂不為?很快地要南宮鷹張口,也想準備來個先制大的。
南宮鷹依言張口,長老已將小瓶打開,剎時傳來熟悉酒香味,南宮鷹心裡有了譜,但見乳泉很快倒人南宮鷹口中。
他雖聽那米加酋長說過,偶而服一次並無關係,只要不上癮即可,然而他還是戒心多多,先運勁準備逼住乳液再說。
但見靈藥人口,果然芳香四溢,那味道似若黃山花釀,喝來甜中還涼,不是青春之泉是什麼?
南宮鷹實在猜不透這玩意為何仍會留在存世間?而且廣為居心叵測人士所用?
長老將青春之泉倒人南宮鷹口中之後,欣然笑起:「好不好喝?這靈泉跟甜酒差不多吧?」
「不好喝!」南宮鷹突然彈起,猛將仙泉吐出:「我不喜歡喝酒!」
「你幹嘛?」
「我要捧你!」
南宮鷹突然發難,猛將剩餘仙泉吐噴長老臉面。
他驚叫不好,想躲閃,南宮鷹卻哪能讓他得逞,運足全身勁道疾展家傳絕學鷹爪功,十八道爪影,封去長老任何退路,就像蒼鷹撲兔,硬欺過來,不但扣住長老雙肩背,更將他欺壓地面。
那長老驚駭中想掙扎,卻發現南宮鷹力道無比強勁,迫得他掙扎無效,只能求救想尖叫。
「叫什麼叫!」范王早就算準,一拳猛敲他腦袋。
長老問哼,卻未暈倒,功力自也不弱,他還想叫,南宮鷹斤喝,又補上強勁一拳,始將他打暈,暗自噓口氣,他解下這人大袍,撕成兩半,捆其手腳。
他深知服過仙泉之後,穴道似乎不怕受制,只能捆得緊密,然後特別注意此人反應,以免出差錯。
他始終一手按扣長老肩臂,以防萬一,右手則摑向其臉面,。冷道:「醒醒吧!天亮啦!」那名長老悠悠醒來,但覺受制,驚駭不已:「你們是誰?膽敢跟我為敵?」
「都已經為敵了,有什麼敢不敢?」南宮鷹斥笑:「識相點,有問必答,否則對付你這種人,我多的是經驗!」
「你才識相點!」長老冷斥:「跟本門作對,那是自取其亡。」
「你以為服了長生不老葯,就可以得道升天,統一天下?」
「不是以為,」長老冷斥:「那根本是事實,如果你懂得局面,該知道如何做,我會網開一面收留你!」
南宮鷹道:「這仙果真的那麼有效?」
「已千百人可以證明!」長老道:「老夫可以用人頭擔保!」
「那好吧!我決定參加貴派組織廣』南宮鷹轉變像吃飯一樣簡單:「不知我能任什麼職位?」
他的轉變連范王都感到意外,猜不透他在賣什麼葯?
長老驚愕:「你當真要參加本門?」
「對啊!說了就算數!」南宮鷹笑道:「我幹個副幫主怎麼樣?幫主會不會反對?他是誰?」
「任職的確要幫主同意……」
「他到底是誰7武功高不高?」
「他叫……」長老忽而意識什麼:「你想套我話?」
「哪有!」南宮鷹虔誠無比道:「我是真心歸順!誰不想一輩子活得長久?」
長老道:「你先喝下極樂之泉,我再告訴你!」
「喝就喝!」南宮鷹瀟洒從牆上拿來一小瓶,張口即往嘴中倒去,還咕嘟吞人腹中。
范王驚愕不已:「你當真吞了它?」
「沒聽到『咕嗜』聲是不是?」南宮鷹笑道:「都要歸順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呢?」
然而,那長老仍是疑惑南宮鷹轉變如此之快,必定有何陰謀,可是他卻看不出任何破綻。
南宮鷹含笑道:「我喝啦!長老是否可以告知幫主是誰了吧?」
長老猶豫而笑:「閣下既然喝了仙泉,那已是自己人,何必急於一時知道?待會兒我親自帶你去見他便是。」
「那他在哪裡?」
「一個神秘地方!」
南宮鷹登時斥喝:「什麼鬼地方!」肚子猛運勁,復將那仙泉吐出,噴得長老滿臉濕,怒斥開來:「媽的,分明是想坑我!」
「你才計算我!」長老為識破詭計謔笑不已。
南宮鷹猛敲他腦袋:「計算你又怎樣?栽在我手中,還那麼囂張?什麼長老不長老?范王,拔光他頭髮,讓他變成和尚!」
范王終於等到此刻,欣聲受令拱手喝是,一手打散長老頭髮,伸手即揪。
那長老嚇壞:「你敢!」
「我不敢!怕死啦!」范王突然喝叫,猛揪一撮起來,呵呵笑起:「叫你道士變和尚!
再不行,闊成尼姑!」
那頭髮晃在長老面前,嚇得他面無血色,厲吼:「你敢把我變成和尚,武當派饒不了你!」
范王聞這一愣:「你當真是道士?」沒想到歪打也會正著。
南宮鷹詫然道:「你是武當派弟子?」
那長老說溜了嘴,驚惶失措中又極力鎮定:「你才是武當弟子!本人是極樂長老,什麼都不必說!」
「極樂長老?」南宮鷹邪笑:「我看你是極樂和尚!揪他!」
范王得令,猛地左右手齊開攻,抓得那長老頭髮亂飛亂甩,瞧在他眼中簡直若見著身上肉片飛出般,嚇得他臉面煞白泛青,厲聲道:「是又如何!連武當派都加人極樂門,你們又算什麼!」
南宮鷹怔愕萬分:「武當派真的受不了誘惑而加人?那少林派、終南派呢?」
長老厲笑:「早就加人,你遲早投降吧!天下已是極樂門所有,誰也改變不了事實!」
南宮鷹訕笑:「搞到後來,反而是那些修道人比較怕死,竟然全都服下青春之泉?實是天下第一大浩劫。」
范王道:「說不定搞鬼的就是武當派,要不要揪下他耳朵煎來吃,叫他說出實話?」
「你敢!」那長老驚駭欲撲,卻被南宮鷹按住,根本動彈不了。
范王邪笑:「老說敢不敢的問題,實在幼稚!」右手已抓著其右耳,只要一用力,耳朵必定飛落,他一直想證明烤焦的耳朵到底能不能粘回去。
那長老實在禁不了威脅,厲聲吼道:「我都說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
南宮鷹道:「你還沒說出極樂幫主是誰?」
「我沒看過!」
范王很快加力揪耳朵,那長老感覺耳肉裂開聲音,尖聲厲叫:「我真的沒看過,他一向以蒙面出現,誰都沒看過他真面目!」
范王暗示南宮鷹,他已經很認真逼刑,看來這話是真的了。
南宮鷹亦有同感,道:「他要你待在這裡照顧這群人?」
「我只負責給葯。」
「也就是說,這裡負責吸收黨羽?」
長老默不做聲,大概默認了。
南宮鷹問:「又是什麼道號?」
「上元道長!」
「貴派被吸收的有多少人?」
「不清楚!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去了。」
「掌門也可能加人了吧?」
「應該是。」
「或許去問你家掌門會知道更多些。」南宮鷹只想了解,青春之泉已蔓延到何種地步,莫要散布全國各大派才好,否則天下真的非他們莫屬了!
范王道:「要走就走,這傢伙怎麼處理?抓他走,太麻煩,困在此,那些人為了毒泉,很快會發現,我看宰了他算了。」
南宮鷹道:「怎麼宰?他根本殺不死。」
范王道:「砍下腦袋帶走便是。」
上元道長嚇得面色鐵青:「你敢?」雖能長生不老,但他卻不敢想象腦袋搬家到底是否還能活命。
南宮鷹點頭:「好吧,總要試試,也好將來有個應對之策!」
范王欣喜:「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南宮鷹笑道:「你是殺手,讓你有表現機會!」
「好,我來就我來!」范王抓起匕首就要切向道長腦袋。
那利光照處,任上元道長自恃長生不老,此時卻仍全身發抖,厲喝你敢你敢,但卻越吼越顫心,那感覺就像死刑犯遇上劊子手一樣懼駭。
范王倒是瀟洒:「你不是說靈泉萬能,能保你長生不老?我割下你腦袋也只是暫時保管,將來有機會幫你接回去便是。」
利刀輕輕沾向上元道長脖子,冰涼透來,上元更是驚駭尖叫,范王只好掩他嘴巴,以免聲音過大,好奇且帶試探地切划匕首,脖子現血痕。上無道長整個人在抽搐,兩眼直瞪劊子手范王,嘴巴猛張又張,想喊想叫,想啃掩口手掌卻不可得。
在沉聲下,氣氛顯得沒那麼恐怖,范王又落刀划切三寸,幾處已切著咽喉,上元尖叫之嗚嗚聲已變成咕咕聲,鮮血稍湧出來,卻隨即凝於脖胸之間。
范下本是好玩,但玩了幾刀,拖切四五寸之後,那粗血管已破,鮮血涌得更凶,雖然隨即凝結,卻也沾滿匕首及右手,他不禁直皺眉頭,以前看過人殺雞殺羊,此時他卻以同樣手法在鋸人類脖子,還碰上硬骨頭,鋸四五次都未斷,那感覺豈是劊子手一刀人頭落地來得痛快?上元道長此時就如臨死羔羊掙扎,全身抽搐,脖子卻不停冒血。
范王很似乎看到自己脖子也被鋸得傷口大開,鮮血直涌,終於軟了手:「我……我鋸不下去了……換你來……」
本想把匕首交予南宮鷹,豈知他早別過頭,來個眼不見為凈,避開這殘忍局面。
范王怔叫:「不公平!我在殺人,你卻連看都不看!」
南宮鷹乾笑:「是你提議自己要當劊子手,我可沒這個膽子,怎麼,殺不來了?」
「怎麼殺?」范王窘笑道:「越鋸越心寒,當初該一刀砍了他才划算。」
南宮鷹道:「現在還來得及!』」
范王注視這位兩眼還能瞪凸圓大,一臉驚駭似厲鬼,咽喉卻滲結偌大血堆的斷頭傢伙,那唉唉尖叫卻化成咕咕紅血急滲局面,他實在手軟得很。
「算啦!想些其他辦法吧!」范王干窘一笑:「媽的,砍頭滋味的確不好受。」
南宮鷹亦是一臉無奈:「我可從來沒碰過這麼棘手事,砍他腦袋手軟,帶他走麻煩,留在這裡又怕通風報信,將來如何收拾極樂幫徒眾?」
「讓他變成白痴好了!」范王突發奇想:「反正他死不掉,刺一針到他腦袋,說不定可以讓他不醒人事,或者變白痴,就跟了元春手法差不多。」
南宮鷹點頭:「你來!」
「什麼都我來?」范王皺眉:「這次換你來!刺針要高強功力才不露痕迹,我沒辦法辦到。」
「好吧,但哪來尖針?」
「針在我身上!」范王很快從腰際拿出一手指狀盒子.打開盒蓋,已出現青芒芒的追命蜂針,他欣笑道:「上次從邱三牙身上搜來的,拿去用便是。」
他明白自己武功不濟,留下此計或而可在必要時保命,居心甚是良苦。
南宮鷹看在眼裡,輕笑道:「別忘了連解藥一起帶著,否則一個不小心摔倒,刺中屁股、肚皮什麼,賠了小命。」
「有啦有啦!」范王抓向腰際:「足足一大瓶,可保用三年、快刺看看!」
眼看上元道長脖子傷痕已快凝結復原,嘴巴話聲漸漸消楚,范王不得不加快催促。
南宮鷹心知不能耽擱太久,很快抽出細長毒針,往上元道長頭頂百會穴刺去,青針過去,直沒腦門。
上元道長抽抖幾下,有若腦袋被切之蛤蟆,四肢更抽,目光終於渙散,再無那股為性命而掙扎之勁道,該是受了毒針之禁制。
范王乍見道長四肢癱瘓下來,驚詫帶喜道:「哇,真的有效.咱想出最佳方法了!」
南宮鷹亦是欣喜,若毒針有效,將來對付這群不死客,將較為容易,他親自再檢查上無道長種種狀況,甚至撕下脖子血疤,看看刀傷是否複合,這一撕,果然只留下淡淡紅痕,那青春毒泉威力已幫助他彌補掉頭之傷。他摑掌打向上元嘴巴:「喂,醒醒!你知道你是誰嗎?」
上元獃滯目光瞧向南宮鷹,似若白痴般憨傻:「……是誰?」
「你叫禿頭道長!」范王濾笑地說。
「禿頭道長?」上元只能跟著念,根本毫無思考能力。
范王甚是推喜,又喊了禿頭和尚之類怪名,上元道長—一照念,范王本是覺得滿意,卻又怕他假裝,拿起匕首又要切其脖子,上元再無掙扎尖叫舉止發生,他始安心:「成啦!效果良好,現在怎麼處置他?」
南宮鷹道:「找個山洞丟人便是。」
說完,一掌掃向牆頭,打得那些瓶瓶罐罐全部粉碎,青春毒泉滲流大片,酒香四溢。
范王頗覺可惜:「要不是有副作用,我一定喝它!」
「還用你說!」南宮鷹弄笑:「我會把它當茶喝呢!」
「就像濟公一樣。」范王呵呵捉笑:「以後連尿都可治百病!」
「太誇張了吧!」南宮鷹一個響頭打得范王笑閃一邊,不敢再胡言,南宮鷹始訕笑道:
「走吧,再留下來,你真的要變濟公了!」
范王哦了一聲,始扛起上元道長,跟在南宮鷹後頭,潛出秘洞,但覺毫無異狀,才往上潛爬,找了一口不起眼小洞,將人丟人裡頭,總算完成棘手事。
「現在呢?」范王道:「怎麼出去?」
南宮鷹道:「還是裝白痴,反正這裡怪人特多,沒人會注意咱們幹了些什麼事。」
「又要扮自吊眼?」范王直覺那是自損身分。
「都已經名聞天下了,還在乎最後一刻!走吧!」
南宮鷹不理他,徑自裝出憨傻臉容,笑聲不斷,正好掩飾他那愛笑毛病。
范王無奈,只好再翻起白吊眼,跟在後頭,往山下退去,邊走邊將匕首藏妥,並揮手沾向山徑外側的長草,以沾上露珠,洗去血跡,待覺一切毫無破綻之後,方始安心鑽人秘道。
未多久,行過內洞大廳,護衛只是追問誰,但見兩人憨笑不已,他們認出是方才進去之白痴,也就賴得再問,輕易即放行,
南宮鷹最在意還是外頭那白冬年、楊九風等武帥,若被碰著,準會被糾纏一頓,然而除了廣場,似乎已無路可走,只好硬著頭皮再次踏出廣場,卻已不見武師頭子,大概偷懶去了,剩下兩名也是應付應付教導那群殺手。
兩人採取追追鬧鬧方式通過,幾乎快追過廣場一半,始被武師發覺,他們還想捉弄白痴,喝喊過來,南宮鷹、范王故作聽不見,嘻嘻哈哈又追又跳,很快溜向盡頭石道,終於逃過武帥糾纏。
「吃了仙露就發飆了?改天看我如何叫你飆個夠!」武師退之不及,只好發發牢騷,終也放人一馬。
南宮鷹暗自竊笑,若等個兩三天,眾人沒了毒泉,發飆者準是這群小王八。
他管不了極樂世界這群人,畢竟服了無解毒藥只有死路一條,還是去救救那些未中毒者較划得來。
他利用此區各人自掃門前雪心理,很快通過山徑守衛,輕而易舉退出如意峰。
兩人馬不停蹄,直奔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