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善財難捨
單掌開山吳雄見披風劍客古慎之和玉扇藍衫上官文龍二人均已動容,心中暗喜,立即緊叩一句道:「古兄與上官兄之見以為如何?」玉扇藍衫上官文龍注目披風劍客古慎之道:「小弟以古兄馬首是瞻。」披風劍客古慎之忽然心中一動,似有所覺,哈哈大笑道:「吳兄目光如炬,作為令人佩服,武林至尊沈大俠得知之後,不知道要如何感激吳兄的古道熱腸呢。以小弟之見,不如請吳兄偏勞一下,趕去廬山,請武林至尊來處理,小弟等願留此間,擔負監視之責。」
這是什麼話,簡直是一腳把單掌開山吳雄踢丁開去嘛。單掌開山吳雄目光一閃,和雲中青雁柳如風打了個訊號,由雲中青雁柳如風代為解圍道:
「小妹以為,還是連書帶人,一同送上廬山的好!」單掌開山吳雄馬上介面到:「柳姑娘到底心思細密,像這種事情,如果也要勞動武林至尊的大駕,豈不顯得我們缺乏尊敬之心么!」
他們如此談論,只氣得石俊明俊目暴火,恨不得破口大罵,還是方小竹較為穩練,示意石俊明暫為忍耐,故作惶悚之狀。這是,雲中青雁柳如風忽然口風一轉,道:「小妹覺得,方石二位小兄弟,天真無邪,年少識淺,決不是為非盜竊之人,可能是受了別人的利用,我們不可不察。如果我們逕行把他們二位送上廬山,武林至尊沈大俠震怒之下,一定會毀了他們二個少年人的前途,因此對於此事,我們還得三思而行。」
披風劍客古慎之輕輕一嘆,嘆息之中,滿含自悲之慨。玉扇藍衫上官文龍也已看出了吳柳二人的用心,劍眉一軒,道:「小弟堅持人書不可分離,否則我們便不用多管這件閑事。」王屋樵隱周長泰覺得兩種見解都對,更不知如何表示自己的意見,只得呆立一旁,悶聲不語。
單掌開山吳雄就著玉扇藍衫上官文龍的語氣道:「上官兄如不願招惹這個麻煩,盡可置身事外。」
玉扇藍衫上官文龍哈哈大笑道:「我們五人同道而來,只怕誰也撇不開誰,古兄你說是么?」披風劍客古慎之眼睛一瞟玉扇藍衫上官文龍,道:「上官兄你錯了,我們五人,原先因為好奇心相同而同道而來,現在既然志不同,小弟倒願意置身事外呢。」
玉扇藍衫上官文龍會過意來,道:「古兄指教得是,小弟和你同進退便了。」
單掌開山吳雄想不到一語之失,便失去了兩個很好的幫手,自然不願再失去王屋樵隱周長泰得助力,於是他抬捧王屋樵隱周長泰道:「周兄為人義薄雲天,做事最是有始有終,想來對此為武林至尊效勞之事,不會推辭拒絕吧!」王屋樵隱周長泰聞言受用已極,哈哈大笑道:「小弟生平唯獨敬服沈大俠一人,對這件事,敢不盡心儘力。」
單掌開山吳雄敬服贊道:「周兄有見識,小弟好不佩服,即請一旁監視擾亂之人,小弟要和柳姑娘動手收拾書物了。」王屋樵隱周長泰手中砍柴板斧一橫,拿樁站式,氣勢之雄,可吞河嶽。方小竹和石俊明裝出一副年輕識淺被嚇住之狀,任由單掌開山吳雄和雲中青雁柳如風囊刮洗劫,不加阻止。
玉扇藍衫上官文龍實在看不過去,一碰披風劍客古慎之道:「古兄……。」
披風劍客古慎之搖手止住玉扇藍衫上官文龍的話頭附耳道:「上官兄放心,方小俠掌力絕倫,深藏不露,他們走不了的。
未幾,單掌開山吳雄和雲中青雁柳如風已將所有奇書捆成一捆,一人提著一捆,昂然向石屋外走去。王屋樵隱周長泰也護衛跟隨而出。王扇藍衫上宮文龍失望地道:「古兄看走眼了吧......」
他一語未畢,但覺屋中人影一閃,已失去了方小竹和石俊明的蹤跡,立又改驚為訝道:「古兄果然高明!」說完,與披風劍客古慎之一起擁出石室。
要說,這只是一步之差,但當他們出得室外,目光擋處,卻見方小竹和石俊明已越過了單掌開山吳雄等三人,到了島畔木排旁邊。而可笑單掌開山吳雄等三人,似乎猶不知方小竹和石俊明已在湖邊等著他們,只聽單掌開山吳雄得意忘形的道:「柳姑娘,你我有福同享……。」語聲未落,石俊明冷笑道:
「只怕是有禍同當吧!」單掌開山吳雄等三人聞聲抬頭,不由同是一怔,不知兩個小於是在什麼時候搶到他們前面去的。
這時,方小竹手中已經多了一柄枯黃的竹片,石俊明手中的二相金戈,更是耀目生輝。
單掌開山吳雄目射凶光,怒道:
「不知死活的小輩。」回頭對王屋樵隱周長泰道:
「我和柳姑娘手提書捆,無法動手,請周兄料理他們算了。」
王屋樵隱周長泰大步走上前去,揮動手中板斧道:「滾開!」隨著斧勢,勁氣颯颯,水上竟被掀起一陣波濤。
方小竹和石俊明二人,在笑聲中人影雙分,同時舉掌,向湖中木排劈去,木排頭尾系索,應掌節節寸斷。柔索一斷,木條失去了約束,分散開來。方小竹又復雙掌連揮,狂風急涌,水面上的木條,立即射向湖心,離開島岸,遠達十丈之外。
出掌擊散木排,以及把木條推向湖心,乾淨利落,一氣呵成。這一番功力的顯示,不但驚得王屋樵隱單掌開山雲中青雁等三人眉頭緊皺,同時也令披風劍客古慎之和玉扇藍衫上官文龍大為嘆服。就在單掌開山吳雄等微微一呆之際,方小竹一聲長嘯,冷冷發話道:「三位只要能不借物力,飛渡這百十丈的湖面,儘管請便!」
單掌開山等三人,相對愕然,各自心裡有數,誰也沒有這份功力。單掌開山吳雄一聲驚笑道:「小狗,你這是自尋死路,怪不得我們毒手除奸了。」他口中說得氣概,手中成捆的奇書,卻拿得更牢,並無親自出手之意。石俊明大笑道:「要打么!為什麼不放下書來?」
單掌開山欲待真的放下手中奇書,收拾兩個小輩,卻又怕披風劍客古慎之和玉扇藍衫上官文龍二人生出覬覦之心,結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王屋樵隱周長泰乃是實心人,想到單掌開山吳雄和雲中青雁,偷書責任非輕,無法出手兼顧,於是,大步走向方小竹道:「我看你年紀小小,掌力不弱,來,來!來!先吃我-斧試試。」
斧光一閃,「枯樹盤根」,橫掃而出。
方小竹錯步退身丈外,道:「你真要助紂為虐么?」這句話問得王屋樵隱為之-楞,繼之狂笑道:「你倒會挑撥離間,但你這份用心,算是白費了,我再是糊塗,也不會看不清明明白白得事實,而輕易上你這小輩的當。」
方小竹冷眼旁觀,早已看出王屋樵隱是個對事粗枝大葉,生性率直之人,並非有意助惡,所以才出言提醒於他,那知王屋樵隱周長泰,死心眼,自己認定的事情,絕不輕易變志。方小竹無可奈何,苦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就領教你幾招『三陽斧法』!」
王屋樵隱周長泰一驚道:「你怎知我使的是」『三陽斧法』?」
方小竹道:「我雖不敢狂言精通天下武功,但鑒別之能,尚有自信,你起手一式『枯樹盤根』,難道不是出自『三陽斧法」么?」
原來,陽煞李少臣給方小竹準備的九百九冊奇書中,對於各門各派武功,只要稍堪入目的,均有論及,是以,方小竹敢於如此自誇。王屋樵隱周長泰一聽方小竹對於自己的武功路數,竟然了如指掌,驚奇之下,收斂了不少自大傲氣,他人雖魯莽,在武功方面,卻有過人的成就,心念一定,站定立式,便更有一種屹立如山的氣慨。
方小竹見了暗贊道:「王屋樵隱能夠享譽江湖,如今看來,實不偶然。」當時便存下不使對方過份難堪之心,橫劍當胸,沖和地說了一聲:
「請!」靜如山立,凝神以待。
披風劍客古慎之乃是當代用劍的名家,從方小竹的氣勢上,已看出力小竹在劍術上的造詣,已進入自己無法達到的最上層境界。他驚心地對玉扇藍衫上官文龍道:
「小弟自十歲起開始練劍,五十年苦練之功,也難達方小竹百分之一,只怕王屋樵隱周兄要吃些苦頭了。」玉扇藍衫上官文龍點頭道:「正是,方小竹劍術上的造詣,當今之世,恐怕只有鐵心秀士曾大俠堪與比擬,我們應設法為周兄稍全顏面才好。」
他們二人談論之間,王屋樵隱周長泰已經展開迎門三斧,,帶起一片斧光,向方小竹當頭劈去。方小竹臉上一片湛湛神光,凝立如故。王屋樵隱周長泰的斧光,堪堪即將落到方小竹的頭上,他忽然又挫腕收勢,一退二步,道:
「你竹劍非我敵手,快去換把真的寶劍來。」
單掌開山吳雄眉頭連皺,暗忖:「真是無用之輩,坐失良機。」一雙狼目,不住的向王屋樵隱周長泰使著眼色,要他痛下殺手,以免誤時生變。王屋樵隱周長泰雖看到了單掌開山吳雄的眼色,卻由於心地各別,竟會不過意來,只催促方小竹道:
「快去換劍一戰!」
方小竹面對如此善良之人,不由劍訣一收,道:
「老前輩手下留情,足見高明,晚輩認敗服輸。」王屋樵隱周長泰大聲道:
「不行,憑我王屋樵隱,未合手之前,豈能討你這個便宜?」
方小竹心中一樂,道:「老前輩既不願稍佔便宜,容我認敗服輸,又不願與我竹劍一搏高下,難道你自己要認做敗服輸不成?」這原是一句隨口而出的遊戲之詞,那知聽入王屋樵隱周長泰耳中,卻產生了異常的反應。他心念一動,不由暗想道:「人家既然能認敗於先,難道我就不能謙讓於後么?」此念一生信口答道:
「鐵斧竹劍,我就認敗又有何妨!」方小竹大喜道:
「老前輩既然認敗,請讓開一旁,不得再過問本人之事。」王屋樵隱周長泰出口無心,等到發覺不對,話出如風,已經收不回來了。
只急得也頓腳大叫道:「不行,我只是有來有往,禮貌而已,我們非見過真章,一分高下不可。」方小竹板起面孔道:「當著古老前輩和上官老前輩在此,話是由你自己說出來的,難道你真要不顧身份,以大壓小不成么?「
披風劍客古慎之看穿了方小竹的宅心仁厚,用意在保全王屋樵隱周長泰的顏面,現在正是自己轉圖的時機,當下一臉正色道:
「江湖之上,一諾千金,生死之事,也在所不計。周兄,你認服輸之言,小弟等聽得甚是清楚,難道還要小弟們跟著你丟人么?
王屋樵隱周長泰長嘆一聲道:
「我一時不察,言語上當,豈能當真?」
玉扇藍衫上官文龍插語道:
「周兄,你如果是婦人小子,盡可任便!」
王屋樵隱周長泰大吼一聲,道:
「罷了!」垂頭喪氣,退到一邊。
單掌開山吳雄患得患失的看了雲中青雁柳如風一眼,道:「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你我今日,不能再丟江湖正義人士的臉了。柳姑娘,你輕功冠絕當今,散花手獨秀群倫,請先出手教訓教訓那奸滑小於如何?」
雲中青雁柳如風可非王屋樵隱周長泰可比,她心思細密,狡猾如狐,心中一陣暗笑道:「你驅羊喂虎之計雖妙,怎奈姑奶奶更有保身自全之策。」
敢情,她這時已看清了當前的態勢。她不但看出方小竹身懷絕技,功力超絕,自己萬萬不是對手,而且,也知道披風劍客古慎之和玉羅扇藍衫上官文龍二人,絕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讓他們攜書逃走,與其丟人在後,不如見機自保為上。她真會做作,臉上笑容陡開,如同百花盛放,嬌軀一擰,提著書捆,走到方小竹面前,嬌聲道:「小兄弟,老姊姊早就看出你懷技不露,有心試一試你的膽識,才和你開了這個玩笑,好了,現在我將書還給你,同時也已吧話說開,沒有我的事了。」,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泥灰,若無其事的走向湖邊去了。她這種能伸能屈,善於看風使舵,絕不冒沒有把握的險的做法,只看得在場之人,心頭髮麻。
單掌開山吳雄現在是成了一支孤軍了,照說,他也可以如法炮製,以幾句輕鬆榆快的話,先圓過自己的臉面,然後再作計較。
可是,當他一想起自己懷內偷藏的幾本秘芨,和自己高人一等的水中功夫之後,不由善財難捨,存下了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現得的打算。心想:憑自己的水中功夫,豈有逃不出他們的手法之理?懷中秘芨縱被打濕,只要不壓不擠,慢慢陰乾,還不照樣有用么7.
這個如意算盤,在他心中盤旋了一陣,立即狂聲大笑道:
「武林至尊的寶物,豈能讓你們這些喪心病狂之人竊據,我縱不能將之護回廬山,你們也莫想坐享其成!」
話聲一落,右臂提起那捆奇書,一揚一甩,向湖心擲去!同時人也趁著大家心急奇書被毀之際,仗著精通水性踴身向湖中跳去。
瀟湘子掃描,苯企鵝OCR豆豆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