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冰洞中獲奇遇
正當洞中充滿著如轟雷般的喝問:「你是誰?」的時候,所有的哀嘆聲,都似被潮水淹沒了岩石般地無聲無息了。
倏然一聲幽嘆,起自洪洪發發的喝問聲中,猶如萬馬奔騰,灰塵滾滾中,突然射出一絲銀錢,直入高空這嘆聲,充滿了不祥與恐怖,充滿了哀恨與積憤,竟然突破了那麼洪亮的聲音,而更顯得那麼突出。
武凱只覺得一般寒意,自腳板心直冒上來,不禁喝道:「你是人是鬼?」
迴音震耳中,一聲凄厲己極長笑,倏然出自冰壁之內,笑聲凄涼,落寞,如傷梟夜啼,餓狼號叫,令人聽來的心悸不己。
冰洞之中,想得是別無出路之故,頓時充滿了轟轟發發之聲,迴音未歇,新聲再出,震得武凱頭昏耳鳴,心悸不止。
他不禁暗暗心驚。
這凄厲長笑,分明是挾著沉厚無比的內家功力發出的,才會如此攝人心魄。
寒冰潭四周皆是密合無縫的冰壁,除非他能隱身,絕對沒有看不見的道理。
但是,那珠光霞影以外的沉沉暗影,暗影中可能藏人嗎?
武凱不禁低喝一聲道:「那位前輩,再不再身,在下可要放肆了!」
迴音轟然,長笑倏止。
沒有回答,更沒有其他的聲息傳來。
武凱咬了咬牙,身形一動,繞潭電射飛馳……
他決心探個究竟,身形起處,霞影漫擁,將潭邊壁下,照得絢爛無比。
還是一無所見。
武凱回到了方才所坐的那塊大石上,心中暗忖道:「這很可能是一位武林前輩,但是聽他那凄厲的笑聲及哀怨的幽喟,恐怕是一個失意的人吧!」
心念及此又是一聲低沉的哀嘆傳來。
繼之「叮叮叮」
兩聲金鐵交擊聲,傳自暗影冰壁之內,是以聲音顯得遙遠而啞悶。
武凱心中一禁一駭,忙恭聲道:「在下歐武凱,無意撫及前輩清修,只因為……」
「唉」一聲幽幽長嘆后,一個極為老的聲音幽幽傳來:『小娃娃,別說了,你是老夫兩甲子以來,第一個見到生人。「
武凱聞言一驚,這人能在這奇寒之地待上兩甲子,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那蒼老己極的聲音再告傳來:「娃娃,你別猜老夫為什麼能在這奇寒之地居住這麼久。」
武凱心中又是一驚,忙答道:「晚輩不敢,請老前輩示下名號,以便晚輩稱呼!」
蒼老的聲音,以一種感嘆己級的聲音低聲道:「老夫名號己棄用多年,唉!」
最後一聲長嘆,大有感懷當年之慨。
武凱心中那份已告熄減了的的求生慾望,再度因為這老人的生存而復燃了。
但他到目前為止,窮盡目力,還是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突然那蒼老的聲音又告響起,並帶顫抖著問道:「娃娃,你真的叫歐武凱嗎?」
武凱這下真感到驚愕了。
難道還有另一個歐武凱?
武凱心中雖然詫異,但口中卻恭應道:「是,晚輩確實是歐武凱!」
「唉!,他不是,他不是!唉,真像,老夫以為是『聖君』之後,唉!」
這一連三個感嘆,卻令武凱感到愕然,付道:「我真的那麼像『武林聖君』嗎?但是,昔年武林中,他既能稱尊,為什麼又會故去,致令他昔日的部下苦覓少主,為之復仇呢?」
可是,目前不是允許他考慮這個問題!
正在這時,那蒼老聲音突然問道:「娃娃,你是『聖手居士』還是『沙鶴血魔』的傳人?咦!『玉寒蕭』也在你的身上!娃娃,你從何處得來此蕭?」
武凱恭聲應道:「晚輩因機緣巧合,故而得到了『聖手居士』與』沙鶴血魔』兩位前輩的物件及部分武學!至於這支『玉寒蕭』,是『青城七子』中的『天幻子』所遺贈的。」
蒼老的聲音「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倒還是血魔的一半傳人了。」
武凱沉吟一下,毅然答道:「如果」沙鶴血魔』老前輩不棄的話,晚輩亦自當認此如。
「
迴音寂然。
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那蒼地老的聲音,喃喃道:「那……那……老夫也算是一半師叔了,唉!好挺秀的震耳的迴音,好俊美的人才,師兄其傳人有矣!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震得冰洞中充滿了欲聾的迴音,若非武凱早己運起全身真氣,怕不立即心脈寸斷而亡才怪呢!
笑聲畢,蒼老的聲音清朗多了,道:「凱兒,老夫是『沙鶴血魔』的同門師弟,所以也可算是你的師敘了。」
武凱心中震駭不已。
「沙鶴血魔」在百五十年前己然名震江湖,後來突告失蹤,據傳說是去了「黑暗洞」,一去不再返。
想不到,在這大雪頂的嚴寒冰洞,居然不有他的師弟生存著,而且在這洞中待了兩甲子……
他心念方動,立即俯身伏倒,恭聲道:「凱兒參見師叔!」
蒼老聲音哈哈大笑道:「凱兒,快別多禮!」
一陣其柔無比的綿綿大力,突然推到,將武凱整個身子陡然抬直,居然連絲毫都拜不下去了。
繼之,蒼老聲音又呵呵笑道:「老夫名叫『冰魂洞人』,兔得他日你出道江湖時連自己師叔的名字都不知道,來凱兒,老夫所居之洞口早經冰雪封住,你只要向左側身前走二十步就到了。」
武凱依言向左前側走去,一面走著,一面心中暗付道:「奇怪呀!這地方我方才明明看過,根本就沒什麼洞穴,師叔怎麼會住在這裡呢?」
正忖思間,己經走到冰壁之下,仔細一看,身前果然有塊圓形冰層,比別的地方要較為薄點,若不仔細看,決看不出。
此圓形冰層中當中,有一個方圓大約兩寸的小洞。
武凱看了這種情形,不禁衷心佩服這位「冰魂銅人」武功之高了。
想起那股股掌力,必是由此小洞之中透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非人力所能為的了。
「冰魂洞人」又道:「凱兒,這洞口冰厚約有五尺厚,你自忖三掌之中,能不能將之震碎?」
武凱苦笑一聲,搖頭道:「晚輩自忖尚無如此功力!」
「冰魂洞人」呵呵笑道:「你且讓開,我來!」
武凱依言讓至一側,雙眼卻盯住那圓形口。他就不相信有人能將這五尺厚的冰層震碎。
突然悄無聲息地,那方圓形洞口突然變成一片白色……
他方自感到驚疑不定,「冰魂洞人」的聲音再告似來:「好了,你可以從洞進來了!」
未聞轟擊聲,未見洞口,武凱心中微微一楞,然而他畢竟是聰慧絕倫的人,聞言立即功凝雙掌,緩步走了過去……
誰知,當他身子一接近那圓形冰層時,堅冰立即成粉悄狀委於地上。
剎那間冰悄落下,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圓形洞口來。
洞口一露,洞中情景立即展現在眼前……
武凱展眼一望,不禁腳步一頓,全身汗毛聳然起來,差驚呼出口,一股寒意直衝進腦門。
洞中,一個枯瘦的得如骨髓髏的老人,席地而坐。
兩臂,自忖部以下,鮮血凝結成冰,鮮紅的肉,成絲狀一條條垂下。
兩條大腿,血肉模糊,隱隱露出潔白的脛骨,看來的確令人心中難受。
一條烏光閃閃的黑鏈,緊緊自兩臂琶骨,穿過手筋,下連腳筋,最後連一方大鐵塊上。
武凱乍見此景,呈得倒吸了口氣,暗忖道:「師叔功力如此之高,怎的會這樣?」
要知道,練家子之琵琶骨若被鎖住,武功再高也無法施用,而手筋腳筋被扣住,則連手腳都不能動了。
想不到「冰魂洞人」竟能在手筋、腳筋,及琵琶骨同時被鎖住的情況下,以內力震碎五尺厚之冰壁,那麼在平時正常狀兄下,他的武功不知有多高了。
他兀自呆立沉思著……
「冰魂洞人」雙眼中露出慈愛的光芒,低聲道:「凱兒,你奇怪師叔是怎會這個樣子是嗎?」
武凱不敢應「是!」,連忙趴伏在地,叩首道:「師叔在上,請受凱兒一禮!」
「冰魂洞人」長嘆一聲,實受一禮后,低聲道:「凱兒,借汝手中劍,去我身上之鏈鎖。」
武凱恭諾一聲,「嗆」地一聲龍吟,血光劍氣,充斥洞中,「奪命血劍」方一出鞘,「冰魂洞人」睹物思人,放聲大哭,斷斷續續泣道。「師兄啊……師……兄……悔……小弟當年……不……不聽……您的話……要……要不然……亦……亦不會……身困冰……冰洞中……達……兩甲子……之……之久……」
武凱聞言又是一楞。
師叔一定有一段哀怨悲絕的傷心史,否則也不會悲痛若此。
當下不再遲疑,疾跨兩步,右腕輕抖,紅光閃處,只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鐵鏈盡斷,但穿在肩頭及手腕腳跟之部分,卻緊嵌在肉中。
他一時之,不知怎麼辦是好,正在沉吟……
「冰魂洞人」凄聲一笑,抬手暴拉。
「嘩噹噹……」
鐵鏈委之於地聲中,血內橫飛,「冰魂洞人」竟活生生地將那鐵鏈由肉中硬拔出來。
武凱大吃一驚,「冰魂洞人」己經帶著欣喜狂的口吻道「凱兒,師叔要歇歇,待會兒師叔還有話跟你說你也暫且休一下吧!」
言畢,原式不動的席地運氣,剎那間,頭上似乎冒出一股無形氣體,充斥四周。
武凱亦凝神靜氣,盤膝而坐,真氣繞體內疾行二周天。
不久,運氣完畢,「冰魂洞人」亦睜眼道:「凱兒,你至此何求?」
武凱知道「冰魂洞人」江湖閱歷極豐,神目如電,自己心中事一定早就被他料到,遂據實答應:「晚輩此來,實欲尋找『萬年寒冰草』為一室友療傷,不料身陷此地,實非初意料所及。」
「冰魂洞人」微哼一聲道:「此潭畔的確有兩株『萬年寒冰草』!」
武凱聞言大喜問道:「真的?在哪裡?」
「當然是真的,就在老夫身後,但是……」
「師叔是否……」
「別的問題倒沒有,只是你得到此草后,怎麼出去?」
「這點……難道上洞沒有其他的出路嗎?」
「沒有!」
「唉!那凱兒也不知怎麼辦好!」
「老夫倒有一個方法……」
「凱兒願聞其詳。
「昔年,老夫四十多歲時,學藝投師,較汝師晚人師門二年,先師先因我師兄弟稟性互異老夫屬極柔,師兄后極剛,故分授以不同的武功,且日將來師兄如能得到『奪命血劍』依劍中之秘圖尋得『滴血拳經』可修至『剛』的最高境界,至於老夫,則須覓境界,後來老夫收個徒弟,師兄竭力反對,結果師兄弟因此而反目,數年後,聽說師兄找到了『奪命血劍』,縱橫江湖,遭受各大正派之毒手,時常被人圍攻,但師兄武功之高,足以睥睨江湖,從來沒有戰敗過,不久,就發生了九大門暨各正派人士,約師兄於東嶺泰山翻天崖,那次老夫意欲趕往一看情勢,就在約前半年,老夫無意中得到『玉寒蕭』,而且得到了那張秘圖,於是便閉關練功,準備泰山這事一了,立即住尋『柔經』,不料,就在老夫坐關之時,消息傳來,師兄與各大正派間的約會突告提前,傳言是師兄親往少林寺中投柬的,結果那天不知何故,師兄竟告失約,至曹天下正派人士之議,老天聞訊甚為傷心,立即四齣尋找師兄之下落,但是找了二十年多,竟不見師兄之蹤跡,后業聽說師兄敗於武林聖君『聖手居士』姚齊手中,被他們以獨門點穴手點法,點中某處大穴,而約好師兄,再會面於『黑暗洞』中,所以那時師兄之失蹤可能是前往『黑暗洞』了!在那時,武林中初有『聖旨令』之出現,除了極少數人以處,幾乎沒有人知道『武林聖君』就是『聖手居士』。
後來,老夫心恢之餘,返回大雪山,重新坐關,準備依蕭尋經,想不到,我那逆徒己將他的學生弟弟帶進門中,授以本門武功,老夫見他兄弟行為頗為不端,嚴責了一番,想不到那喪心病狂的逆徒,自以為懶情得我一身傳己,竟勾引外人,乘老夫坐關之際,陡然發難,奪去『玉寒籍』后,將老夫成傷這個樣子后鎖住筋骨,推入此寒冰潭中。
誰知,老夫之獨門絕技『柔冰神功』尚未傳給他。而老夫也就仗著『柔冰神功』,將此半僵之軀,硬封於此冰潭之側,靜練神功,以待出困之一日。
現在,桎梏己除,神功尚有數月之功夫可告大成,屆時老夫再度出山,哈哈哈……
而凱兒,現在『玉寒蕭』既落你手中,老夫自當指點你秘圖所在,往尋『柔經』,據老夫看來,你之天賦,遠在老夫及汝師之上,他日之成就,當信而過之。
還有,假如你欲出此洞,須賴『柔冰神功』方有出來指望。
若是你想在短期內,練『柔冰神功』,最少須服食一棵『萬年寒冰草』不可,否則身受之痛苦,無可言喻,成敗則不易忖知。
至於另一株『萬年寒冰草』,老夫將於月內服食之,以促進神功早日完成,亦可早日出洞,了我百二十年來之心愿。「
武凱聞言,啼噓不己,問道:「師叔那兩位弟子叫作什麼名字」
「冰魂洞人」長嘆一聲道:「冰山陰怪及冰山陰鬼!」
武凱心中一驚,道:「凱兒方才下來前亦曾服下冰山陰怪所賜的一顆丸藥呢!他說此葯可助凱兒發熱,而且果然有效。」
「冰魂洞人」聞言大驚失色道:「什麼你……你……身上有什麼異狀沒有?那葯是白色的嗎?」
武凱搖頭道:「沒有異狀,那葯亦非白色。」
「冰魂洞人」詫道:「那……那就怪了,凱兒,你要知道,此葯奇毒來,來,待我替你診診脈看。」
「武凱伸出手去,好一會兒,」冰魂洞人「才舒了口氣道:」果然沒有中毒,奇怪,看來他並未曾向你下毒手呢!「
武凱突然想那次不懼「飄飄仙娘」的「迷魂快活粉」,遂答道:「師叔,凱兒大概不懼毒藥!」
接著就將那些情形說了出來,「冰魂洞人」頗為不解地問道:「凱兒,你曾服過什麼靈藥異早沒有?」
武凱遂將以前所同的一切事情都說了出來。
「冰魂洞人」鬆了一口氣,道:「凱兒,那『八寶十六星目章鮫』寶血簡直洪荒所遺下來的奇寶,你以後是百毒不懼了,不過凱兒,你曾聽過一位與你師父親齊名的大魔頭的名字嗎?」
武凱被他這莫名其妙地一問,不禁愣道:「誰?」
「邪惡毒魔,此人叢身奇毒,且善易容,致人死命於不知不覺間,據說此人與你師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日行走江湖尚應加小心為是,而他的毒藥,與常毒大不相同,恐怕你也無法不懼吧!」
武凱又問道:「師叔此次出山有什麼願望呢?」
「冰魂洞人」道:「老夫希望一會各大門派的英俠之士,替我師兄了那一次心愿,同時洗剎刷那次的恥辱,而且老夫還要整頓門戶,除此之外,老夫還有些其他的事,唉!」
武凱突然想起來,自己進入此洞中,恐怕己經不止一日了,席玲……
他連忙道:「師叔,凱兒進入洞中恐怕己經不止一天了。凱兒的那位至友……」
「冰魂洞人」暗忖道:「這孩子真是天生奇材,他日之成就簡直不可恨量,看來老夫倒要幫他一下呢!哼!他進這洞中己經三天了,自己還愕不知呢!他所說的那朋友,恐怕是個女的!」
想到這裡,不禁脫口問道:「凱兒,你的朋友是男是女?」
這話一問,武凱立即覺臉一燒,低頭囁嚅道:「女的,是女的!」
「冰魂洞人」哈哈笑道:「好,好,自古多情空徐恨,凱兒,你要多小心了,老夫就幫你這次,拼著多愛一次冰凍苦,把那株『萬年寒草』送給你的女友吧!」
武凱知道這「株萬年寒冰草」對老人甚為重要,忙道:「那像什麼話!還是凱兒多受點痛苦,留下那株寒冰草吧!」
「好吧!凱兒,你把真氣停下來,咱們馬上開始。」
武凱一愕,遂即將繞行全身的真氣歸入丹田。
真氣一停,「天衣」亦立即不再暖了,武凱只覺全身陡然奇寒無比,腦中一片迷糊,眼前一黑,翻身栽倒在地。
「冰魂洞人」原式不動,身形陡然直移五尺,將武凱整個身了托停了,嘆道:「痴兒,痴兒,這種痛苦豈是你所能忍受的?」
探手朝身後一抓,啾然一聲,一株色作烏黑,離有半尺的竹頭小草,凌空射到……「老人將之納於口中,一陣亂嚼后,以真氣哺入武凱體內,繼即單掌貼於武凱命門穴上,一股寒意流由其掌心,如濤擁入武凱渾身穴脈之中。
漸漸地,武凱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軟……約兩個小時在辰后,武凱伶伶地打了個冷戰,睜開眼來道:「師叔……」
話還沒說出,一股柔力托地而起,他立即如騰雲霧般的疾飛出洞,向潭中射去,同時耳中傳老人的聲音道:「快循著方才老夫替你打通了經脈運氣。」
武凱體內之寒氣這時不困著老人之餘勁而流轉,慌忙催真力,令其繼續運行……
這一催氣,他不禁心中暗暗中吃驚,不但體內真氣奇寒,而且所經穴脈,而屬另外一些僻荒己有的小脈小穴,另一成統。
正在心驚中,嘩啦一聲水響,他只覺全身奇寒,身子直向潭底沉去。
越沉越快,且潭水越來越冷。
武凱這時己經明白了,體內這股寒氣,乃「柔體神功」的基本罡氣,遂運全力催動真氣,體外寒冰之氣立即成絲狀浸入體內,會合著體內那股寒冷無比的真氣繼續向前衝去。
武凱初受此寒,不禁全身凍得顫抖不止。
但他卻咬緊牙關,拼力忍受。
因為他知道,越冷,但目前所成就的「柔冰神功」亦愈大。
潭水,越來越冷。
他,越沉越深。
他雖然冷得不地痙孿,但是他是一個極為倔強的人,他不到忍受的極限,絕不浮上去。
突然一陣奇冷寒流侵來,他慌忙聳身一拔……
但是,遲了。
武凱又告退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悠悠醒轉時,「冰魂洞人」的聲音帶著一份喜悅道:「凱兒,恭喜你,大功告成了。」
武凱聞言大喜,慌忙一看,自己己經置身冰洞之中,但是「冰魂洞人」卻是衣衫未濕。
他一時喜悅中,亦未顧及這些小事,忙問道:「什麼?師叔,您是說……」
「冰魂洞人」喜孜孜地嘆了口氣道:「想不到你的內力竟然這麼深厚,就這一日間,你所成就是『柔水神功』,竟然較老夫所預料的要高出一倍以上。唉!這也不負老夫一番苦心了!」
言畢,喜愛無比地望著武凱。
武凱連忙翻身伏,拜謝道:「師叔所賜,武凱終身不忘……」
「冰魂洞人」單手策拂,將他扶起,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別謝了!凱兒你這番出去,要為師門爭口氣,凈汝師昔年之辱名洗刷乾淨!」
言及此,突然盯住武凱雙目奇道:「咦,你體內所蘊之內力怎的如此深厚?來,待老夫為你引發!」
武凱連忙依在老人對面五尺處坐定,雙掌微抬,掌心外登,緩緩將柔冰神功發動,一股至柔奇寒之柔力緩緩吐出……
「冰魂老人」面色凝重,雙掌外推。道:「漸漸加力。要儘力施為。不要管我!」
一股奇巨無形柔力綿綿擁到,竟將開凱推出之掌力立即逼了回去!
武凱心中暗驚道:「師叔修為已有三甲子以上。其功力之深厚恐怕已達不可思認之境界了。」
思忖中,陡然動勁功力,將「柔冰神功」加至七成。
但是,一道無形氣牆擋在面前,絲毫不動。
武凱一咬牙八成!
九成!
十成!
「柔冰神功」施展到了極限,恍如一痤無聲無嗅無形的巨山自空壓下,真力綿綿,不斷地吐出去。
但是「冰魂洞人」是何等人物,其內力之深厚不但得自修為,而且還有奇佳秉賦,后持奇遇合,怎是武凱一時之間可以推得動的?
這時,武凱自已經儘力而為了,但是真氣每運一周天,真力便加強了一分。
但是當他想加力道時,已經是沒有了,只為他已經全力發掌了。
漸漸地他額上滲出了黃豆般的汗珠,體力漸告不支,但真力卻沒有不斷的現象。
突然,「冰魂洞人」低喝道:「收掌休息!」
武凱立即將真力收回。運氣休息。
不久后,「冰魂洞人」又令他將「血」及玄天正氣「一遍遍地施出,一遍遍地休息。
時光,如流水般地逝去。
最後,老人令他三氣合運。
一股奇巨大力量,自武凱掌心呼洪衝出,抵在老人身前三尺處……
良久武凱汗如雨下,氣喘如牛,真力漸告不繼。
老人忙喝道:「好了」!
武凱收掌睜眼,只見老人那青烏色的臉上顯出一片慘白,亦是汗如雨下,喘道:「凱兒,好自為之,汝之真力現在幾乎與我相等了!好自為之,若是他日真能覓到『柔經』,共練之下,不難成為天下第一人。」
言畢。閉目休息。
武凱此時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回席玲身邊,但是他不敢驚擾師叔。於是也盤膝運氣,恢復疲勞。
這一運氣,立即使他大吃一驚。
原來,他此時體內之真氣,充沛跳脫,雄厚無比,意之所至。
氣隨意指,除了「生死玄關」未通,真氣不能會合於「於十二重樓」
外,其他各穴幾乎皆能通行無阻。
不久,老人眼道:「凱兒,將『玉寒簫』給我!」
武凱連雙手將『玉寒蕭』奉上道:「此既是師叔之物,理應壁還……」
老人笑道:「凱兒,既然這樣,那師叔就收下了!」
武凱大喜:「凱兒謝師叔恩賜……」
老人又道:「凱兒,師漢沒有什麼見面禮,這『玉寒蕭』就給了你吧!」
武凱忙道。「這……這…」
老人已經笑道:「別推辭啦!好,你看」
右手將蕭高擎,「柔冰神功」運起,直送蕭頂……
剎那間蕭身射出陣陣奇光,奇光中,顯出了一幅山水圖。
武凱不禁目定口呆!
原來,這就是蕭中之秘……
凝神望去,只見蕭上顯出五座並排而立的插天的絕峰,峰上雲霧翁然,不見頂。
而這五座奇峰,峰身奇狹,畫上所見的,竟都是削平如鏡的絕壁。
最外面的兩座峰腰上,各顯出兩個洞口,中間三座奇峰腰上亦各有一個洞口。
洞口黑黝黝的不見任何景象。
待他看清后,蕭上之景象漸漸消去,五座削峰上洞口,竟是蕭上的七個洞孔。
老人將蕭遞給他、笑道:「此蕭必須有兩甲以上的『柔冰神功』者,運功催入蕭中,當可見此圖,凱兒你不妨試試看!」
武凱依言將神功發動,催入蕭中,果然那圖畫又告出現,但是沒有在老人手中那麼清晰罷了。
這時,老人肅容道:「凱兒,老夫見歸心似蕭,你去吧!」
說著,拿出另一株「萬年寒冰草」交給他,繼道:「但是,切記,行道江湖,莫忘『臨機應變』四個字,且千萬莫陷身情孽之中,你此去,只需運起來柔冰神功,援壁而上,當沒有什麼問題。」
武凱伸手接過寒冰草,置於囊中,心頭不禁浮起一股依依惜別之感。
奇怪,沒走時,心急如焚,臨走時,卻又不舍離開了。
他,無限依戀地問道:「師叔,您人家呢?」
「冰魂洞人」慈愛地笑道:「傻孩子,放心的去吧!江湖上已沒有幾個人是你的敵手了,至於我,還要再過兩個多月,待我身上的傷長好了,神功練成后,再出去還不遲,哈哈,去吧!」
武凱眼中一紅,兩顆晶瑩的眼淚沿腮而下,低聲道:「師叔,以後……」
老人道:「以後師叔自會來找你,快去,要不然你那女友恐怕危險!」
武凱含淚道:「師叔,凱兒告辭了!」
身形一動,疾穿出洞,運起「柔冰神功」,貼壁而上,瞬眼消失在暗影之中。
老人身形倏移,坐至洞口,眼望著武凱緣壁而去,不禁老淚滿眶,嘆道:「此子秀外慧中,心誠術正,實是人間龍鳳,希望江湖上的那些自命正派之士不要將他錯殺了才好。」
繼之,又付道:「他心以為那株他帶去的寒冰草本來是要讓他服下的,殊不知若他不服株寒冰草,恐怕明天此刻還無法完成呢!但是,老夫也因他這一去,損失了近半甲子的功力,神功大約要延後一月,唉!這一個月多長啊!……」
貪頭方轉及此,陡然自責道:「你怎麼搞的?若非凱兒替你截斷鐵鏈,你一輩子也出不去,更不要說練成神功了……」
他黯然長嘆一聲,轉回身洞里去了。
再說,武凱神功發動,身形疾晃,衝出洞去,眼中早已含了兩泡熱淚,在這種奇寒之地,若是常人的眼淚,會立即凍成冰粒,但言武凱及老人因習有「柔冰神功」,體蘊奇寒之氣,不懼寒冷,而其淚水亦因其質而不凍,即如潭中之水一般。
他掠於冰壁之下,略一猶豫,真氣暴提,直竄而上十七、八丈要知道,他現在體內藥力已經全部發描了出來,本身功力已這兩甲子以上,這一撥又盡了全力,豈能不達十七、八丈?
但是,他自己反而嚇了一跳,想不到一日之間,自己功力進步幾達一倍……
他晃身,貼在冰壁上,向洞口游去,竟極為容易。
眼中,又現出了「冰魂洞人」那枯瘦而烏青的臉龐,此刻不再猙獰而是可親了。
他心中差可安慰的是,自己受苦,替席玲留下了這株「萬年冰草」。
其實他不知道,受苦的不是他,而是那可憐的老人。
突然武凱想到了在自己囊中,尚有從地心世界帶出來的靈藥。
那金色巨猿,每次皮開肉綻,不是就以此葯療治的嗎?
心念及此,立即疾降而下,落地后叫道:「師叔……」
「冰魂洞人」聞言,然然射出洞外,道:「什麼事?」
武凱吶吶道:「普通的葯,還沒有師叔自己療治來的好!師叔以前,因為手腳全部被困住了不能動,所以沒有療傷。而身上的傷口。也因為天氣奇寒,所以沒有漬爛。」
武凱道:「師叔,凱兒這葯也不知叫什麼名字,只是對外傷有特別的功效。」
接著就將金猿的事情詳細告知。
老人聽完后笑道:「好吧!凱兒,謝謝你了!」
武凱伸手自囊中將葯掏出下部分,又拿出一些從「黑暗洞」
中帶出的仙丹炒葯給「冰魂洞人」道:「師叔珍重,凱兒去了!」
身形一晃,疾似脫弦之矢,暴射而去。
他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當他運起「柔冰神功」時,遊行於冰壁之舊,不但絲毫不感寒冷,而且還有一種吸力將他吸於冰壁之上,不致落下。
其實這道理並不難懂,因為他運起「柔冰神功」時。全身溢滿奇寒之氣,較之冰壁,更為寒冷。他又怎能感到寒冷呢?
至於冰上有吸力,這則屬於自然現象,就像平日拿兩塊冰,緊貼在一起時,就會緊緊粘住的現象是同一道理的。
武凱滑冰壁而上時,他發現那條繩子竟沒有收上去。
難道說「冰山陰怪」猜到自己沒有死嗎?
這簡直太不可能。
「冰山陰怪」照著師叔所說,功力亦當有三甲子以上、比起「一魔」、「三瘟」等人來,相信還要高出一籌,至少亦在伯仲之間,自己這一上去,還得小心才是。
他目前有一個假設。
假如「冰山陰怪」在洞口等他上去而施於暗算,那他將不好應付。
這假設不是沒有根據的。
首先,「冰山陰怪」予他毒藥服下,這是為什麼?
其次,繩子不收上去,又是為什麼?
無疑的,給人毒藥,是希望能將他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繩子不收上去。則是希望下去的人會再上來。
所以,武凱並沒有用繩了,他怕那會驚動「冰山陰怪」而有所預防。
百丈距離,轉眼即到。
洞口隱隱傳來人聲,武凱疾忙上升,至距洞口十大時,停住身子,貼於壁上,傾耳靜聽。
「冰山陰鬼」的聲音道:「哥哥,最近山下常有武林人物出現,據小弟看,快些把他們發走了算了,免得看來礙眼。」
「冰山陰怪」道:「咱們犯不著多跟人家結怨,而且,留他們在山上對我們有利。」
「這話怎講?」
「咱們雖能一天到晚在這兒,但難免總有疏忽的時候,要是一那姓歐的小子不活著,而且還溜出了咱們的洞府,那麼八成兒是會被那些武林人物發現,若真如此,難道不會有爭鬥發生?」
「嗯?那一定會有的!」
「既是如此,在咱們山上有爭鬥發生,咱們會不知道?」
「不可能!」
「好了,如果咱們的適時到場,那些兄弟難道還敢跟咱們兄弟為難?」
「他們當然不敢惹咱們『雪山二奇』了。」
「那,姓歐的小子不是又落回咱們手中了嗎?所以說,讓他們在山上閒遊,這異是咱們的第二道防線呢!」
「可是,山外來了不少的人,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吧!但是那姓歐的小子會不會現在出來?」
「不會,他不去已有四天夜了,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到那裡去了!」
「好了,那我就出去看看到底來了些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敢至我大雪山撒野。」
言畢寂然,大約是已經離去了。
武凱聞言大驚,想不到自己已經入洞四天四夜了,要救席玲,還有一天夜,這怎麼來得及?
自康至甘,路隔千里,自己來時全力賓士,也要兩天兩夜,現在……
念動身起,「血」運至極至,暴射而,渾身血紅……
「冰山陰鬼」正星監視著洞口,陡見一道紅影,洞口挾著呼嘯破空之聲,暴射而出,不禁大吃一驚,雙掌一圈,猛推而出,同時大聲喝道:「站住!」
武凱一言不發,「血」擁處,單掌暴發,一招「血流漂杵」,應手而出。
只聞風雷隱隱,殺伐之聲大起,紅光迷離中,一道奇熱氣焰,如天神倒掛般,向「冰山陰鬼」當胸撞到。
「冰山陰鬼」大吃一驚,雙掌猛推中,全身功力猝然發出,同時和身形一晃,向後暴退……
「轟隆」
一聲暴震,武凱身在空中,頓了一頓飄然落地。
「冰山陰鬼」卻慘了,他的武功,乃授自其兄,雖然他常在江湖上走動,名聲較其兄為大,但功力卻遠不及其兄來的深厚。
兩掌一接實,他雖然身形暴退,也得一股剛猛無濤的奇熱勁力,當胸擠到,心頭一勢,氣血狂翻,喉頭一甜,張口噴出一口血箭,腳步踉嚙中,一連退的一五、六大步才拿椿立穩。
武凱更不怠慢,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騰身再起,挾著一股奇勁掌風,兜頭猛劈而下。
「冰山陰鬼」見狀大驚,強提一口真氣,橫移一丈后,腰身一扭,直向洞外竄去……
武凱那容他脫出掌下,半空中拳足疊腰,原式不變,當頭劈下。
倏然-一一聲冷哼!
一股奇寒蔽空勁氣,陡地,向武凱產知掠而來的身子迎去,同時「冰山陰怪」的聲音響起:「弟弟,回室休息去,外面已有強敵臨門,要小心了。」
話聲市華-一「轟!」
一聲驚天巨震,山搖地動,武凱身在空中,只覺全身一出巨地震,眼前金星亂飄,整個身子反震起五尺多高……
他心中大吃一驚,疾飄身驚退三丈以外。
「冰山陰怪」冷笑連連道:「小子,你竟活著出來了,這倒是大大的好消息。」
武凱冷冷一哼,道:「冰山陰怪」冷笑連連道:「小子,你竟活著出來了,這倒是大大的好消息。」
武凱冷冷一哼,道:「冰山陰怪,你意欲何為?」
「冰山陰怪」又是一陣冷笑道:「若留下『劍』與『蕭』,還是汝身上這件天衣,饒你不死!」
武凱冷笑道:「尊駕自信有把握能致在下於死命嗎?」
「冰山陰怪」仰天一陣長笑道:「老天生平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狂妄的小子。」
武凱亦是一陣長笑道:「少爺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
「冰山陰怪」聞言暴怒,頭上是銀髮勃然欲動,喝道:「小子要能走出老夫手下十招,老夫絕不攔你走出此洞。」
武凱微一笑,柔聲道:「尊駕未免眼光太狹小一點了吧!」
「怎麼說?」
「莫說十招,就是百招,千招,本少爺都照接不誤!」
「冰山陰怪」面色微變,道:「不信就試試!」
「在下勸尊駕言出之前當三思,現在在下給你一個機會,收回方才的話!」
「冰山陰怪」又是一陣仰天長笑道:「十招之內,老夫若不叫你小了亡魂掌下……」
武凱陡然限語道:「在下還是勸閣下少發狂語為妙。」
「冰山陰怪」被他氣得七窮生煙,暴喝一聲道:「老夫要是讓你走出十招,終身聽你使喚!」
武凱冷一笑道:「好說,好說,五十招為艱好了,在下要是走不出你五十招以外,任憑尊駕擺布。」
「冰山陰怪」怒喝道:「好!」
腳下一動,白影飄飄,雙掌擰處,一片其寒如冰的勁疾氣,暴撲面來……
武凱微微一笑,塌肩滑步,渾身紅霧蒸蒸冒出,喝道:「大丈夫言出如風。」
「冰山陰怪」招中套式,陡然指武凱胸前「當門」、「將台」、「玄和」、「氣門」四穴,口中應道:「絕無反悔!」
指風啾啾,已堪堪點向武凱胸前……
其中招之快,變式之速,簡直駭人聽聞。
武凱心中一震,「醉酒側仙」步法展開,如游魚般地滑身主開,讓手中指陡出,直指「冰山陰怪」脈門,口中喝道:「第一招!」
「冰山陰怪」招式不攻,肘部微彎,變點為抓,分襲武凱雙臂肘彎,「清冷淵」,口中喝道:「還是第一招!」
武凱雙臂一傾,反撞「冰山陰怪」雙肩「肩井穴」……
「冰山陰怪」雙手疾斬言而下,道:「乃是第一招!」
剎那間,寒風大起,紅影迷漫,兩股剛勁無比的氣激湯四波,洞中立即充滿風雷殺伐及狂風暴雪之聲……
洞外,這時悄悄掠進了一條人影……
二條……
三條……
越來越多,漸漸增至十餘人,靜立著,臉上都露出緊張的神色,靜觀著場中這場武林罕見的激斗。
他們來時那充滿了希望的這時都一掃而空,都驚訝而緊張呆立著。
當然,還有其他的人繼續來到。
場中,人影不分,只見一紅一白兩團影子在狂舞疾飄,時有奇熱及嚴寒之氣隨著四散的掌風飄來,令得場外眾從駭然後退。
陡然,一聲清叱:「這是第二招了!」
「第二招怎麼樣?」
風雷驟起,紅光迷漫,戰鬥又轉激烈。
陡然,人叢中一條人影射而出,落地現出白髮蒼蒼,兔唇鷹鼻的「鳩盤婆」騰目痕來。
她一落地,立即一頓手中拐杖,朝眾人喝道:「你們來幹嘛?
退後點!「
眾人一見是她,不禁一陣騷動,自動勸後退后兩步。
「鳩盤婆」一頓手中拐杖,滿頭白髮蠕蠕而動。暴喝道:「住手!」
聲尚末歇,一聲冷笑倏地傳來……
場外人一愕。
一條白影,疾射飄到,喝到:「老乞婆,滾出去!」
「鳩盤婆」眼尖,一眼看出來人是「冰山陰鬼」,面色頓呈緊張,怒道:「誰滾誰不滾尚定,你窮吼什麼!」
「冰山陰鬼」傷勢已愈,冷哼一聲道:「叫你滾你敢不滾?」
揚手一揮,一道奇光寒勁氣疾向「鳩盤婆」涌到……
其它眾人又是一陣騷動,紛紛的後退一丈余,讓出一塊空地。
「雞盤婆」怪叫一聲,寒風已然臨體,身子一閃,避過掌風,掄拐就打……
另一場激烈的爭鬥又開場了。
場地倏地又傳來一聲:「第三招!」
「哼!就是第三招!」
場中風雷驟發,冷風林然,打得不變樂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場中,殺氣濃重,重重地壓在場內每一個人的心上。
滿懷熱望而來的人們,不時被激湯四射的勁氣逼得後退幾步。
大多數人,都打消了此來的所抱的希望,而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場中激烈的爭鬥。
倏然蓬然一聲暴響,「鳩盤婆」面色慘白,左手緊緊握住拐杖,右手撫胸,口角鮮血湧出,一連退了五個大步,站穩身形,哇地噴出一口鮮血,喝道:「好,老娘總然一天會報這一掌仇!」
言畢起身,疾馳而去。
場中陡然又傳出一聲暴喝:「第四十二招!」
「哼!怎麼……唉!」
場中人影陡分,「冰山陰怪」落地后又連退五步,道:「怎樣?」
「冰山陰怪」一愕,口中哺哺道:「第四十二招,第四十二招,第四十二招,唉!大失荊州……」
他突然仰天一凄厲長笑,笑聲凄涼悲憤,大聲道:「自今日始,老夫終為奴,哈哈哈……」
一步步走向武凱……
武凱心中微驚,在第四十二招上,武凱故意用話引他,使他手中招式一松,就在這間不容髮的一剎那,武凱在他的肩頭上重按了一下,而自己亦被他的反掌罡氣抓得身形暴退。
嚴格說來,「冰山陰怪」在時間上差了一點。
但是武凱心中明白,自己的功力並不比他強,而所以能支持這麼久,完全靠掌法步法奇詭飄忽而取勝。
這時,見「冰山陰怪」步步逼來,不禁心中微微吃驚,暗道:「我此時具元已然消減不小,若是他拼全力掌,我勢必吃虧。」
正在暗忖間,「冰山陰怪」笑聲倏止,高武凱三大步,突然翻身拜在地,大聲道:「老奴『冰山陰怪』自此時起,終身跟隨主人歐武凱,如有貳心,願受天頂雷轟,死後墜入阿鼻地獄。承受煉魂之苦。」
此言一出,全場大驚。
「冰山陰怪」疾飄身,一把拉住其兄臂膀道:「哥哥,勝敗乃家常事,你又何必……」
「冰山陰怪」將手臂全力一摔,掙脫「冰山陰魂」手掌。聲淚俱下道:「弟弟此言差矣……」
冰山陰鬼聞言在感傷心,雙目一瞪,功凝雙掌,跨前一步。朝武凱道:「老夫今日若不置你於死地,枉為人弟。」
武凱冷笑道:「怎麼?」
「冰山陰怪」狂喝道:「放我哥自由,老夫與你之間的賬一筆勾消。」
武凱一聲長笑,功凝全身,沉聲道:「我們不防也來賭一下。」
「以什麼為賭注?」
「在下若敗,不但還你哥哥自由之身,而且在下本身還任由閣下處置,若是閣下落敗了的活,和你哥哥一樣。」
「冰山陰鬼」大喝道:「好,一言既出」
「如皂染白!」
場外眾人不禁面面相觀。
要知道「雪山二奇」年歲俱在百齡以上,武功更是高強。想不到今日竟成為人奴。
他們各各後退幾步,讓出一塊更大的空地。
剎那間,場中殺機擁起,空氣頓形緊張。
這戰關係雙方終身,「冰山陰鬼」已然抱定如不能傷敵,則出毒計與敵偕亡的主意。
武凱則是劇戰方停,真元受損,且又曾挨「冰山陰怪」一掌,雖未掃個正著,卻也受傷不淺。
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數。
「冰山陰怪」長跪地上,望著武凱道:「主人……」
武凱柔聲道:「你且退立一邊,待汝弟為你爭得自由之身!」
「冰山陰怪」依言起立,道:「主人手下留情……」
武凱微微一笑道:「我已受傷,但對汝弟一定不會趕盡殺絕,你退下去吧!」
「冰山陰怪」退立一側。
武凱冷冷朝「冰山陰鬼」道:「你要如何比法?在下身有要事待辦,不能久等。」
「冰山陰鬼」微一付量,知道武凱內傷受損甚鉅,遂道:「拼掌!」
場外眾人聞言一驚。
「拼掌」,全憑比斗時雙方真實功力互拼,絲毫取巧不得,武凱大戰方罷,而且對方功力絕不稍遜於他,雖然僥倖取勝,但內力已經大損,又加身受一掌,內臟已經受傷,內力大減「拼掌」之下,勢必身受重傷而敗。
大家都以為他必不答應,誰知「好,以三掌為定。」
剎那間,全場大震,場中空氣頓形無比的緊張。
一場生死拼掌,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