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推下斷崖又一劫
場中三人一見如此,不禁吃一驚,只見武凱快速撲下,應變竟是那麼快,快到令人不可思議。
但是,三人亦非等閑之輩,一閃身之餘,都不約而同的提氣貫勁,呼呼連聲,三股不同的掌風一起罩向武凱。
「轟隆!」
一聲震破雲官的聲后,掌風迴旋暴射四散,崖上堅逾生鐵的石地上,立被震開。
武凱與他們硬拼一掌,雖避過正面,但整個身子也被震彈起三丈來高。
任庭也被震退五丈,但他隨這即穩住。
身後的賴依仁未等武凱落下,又提出那支小煙斗,直劈武凱各大要害。
任庭穩住腳步后,也跟著了出一掌,攻向武凱的腳筋。
張震那一對鬼爪子,也沒閑著,泛著絲絲的綠光,長僅半尺的鬼爪,順手一抖,刷地一聲,整個身子騰空掠起,疾戮武凱腰眼。
武凱見三人都使出最毒辣的手段,欲置他於死地,不禁提身戒備,落地后鎮定異常的迴避了三人的攻勢。
就當武凱身形一轉之際,陡然,又是三股疾勁的掌風而至。
他不禁大吃一驚,忙得在空中橫里一跟斗,翻了一開去,此時他心中的怒意已升,殺氣亦起,不自覺地冷笑一聲,展開「血光迷離掌」。
就在兩方換招的一剎那……
「嗆嗆嗆!」
一陣龍吟傳來,紅光暴閃,血劍出鞘……
三有心中一震,紛紛向不同的方向飄身落去。
武凱那敢容他們脫出劍勢之外?
冷笑一聲,劍演「血灑群魔」,向三人當頭罩下。
剎那間,風雷殺伐之聲大作,血光劍影漫空。
三人大驚震駭,慌忙點地疾竄。
武凱心中微微一動,劍招陡變,由「血灑群魔」主變成「血光崩現」,追向賴依仁一人。
數縷鮮紅劍影,疾刺依仁背心清重穴……
賴依仁大駭之下,暴喝一聲,腳下一迸,橫開八尺,手中銀煙斗全一揮,直向血劍格去……
「叮」
一賴依仁大喝一聲:「上呵!」
手中半截煙,全力打出,同時扭腰暴退。
「哎喲!」
一地聲慘叫過處,血雨紛灑,崖石被染紅了一大片,賴依仁腳步踉蹌,面色慘白地搖幌了幾下,砰然一聲倒在地上。
他的右臂,連肩削去。
肺臟慢慢由傷口流出,「黑陰舵』舵主,已經喪命在血劍之下了。
武凱冷冷一笑,手腕微抖,几絲血珠,自劍上震躍而下,滴在崖上。
他望著愕立一旁的任庭道:「任舵主,在下看在你並非為非作歹的人,怎麼會跟他們同流全污?過去的姑且不談,在下希望尊駕自今日起,脫離『天雷幫』,做些造福人類的事,才不愧為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
任庭臉上一紅,口中吶吶無言。
張震陰陰一笑,冷聲道:「小子休逞口音之利……」
武凱面色一寒,道:「尊駕不必再說,令師『失魂酒丐』令我轉告尊駕,希望你能不辜負他的一番教養心血,做些有益的事,免遭萬世唾罵。」
張震心中一震,陰陰道:「小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話聲一落,轉臉朝任庭道:「任論主,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咱們上!」
一扭腰,朝身後十餘文站立著的四十壯漢大聲道:「上呵!」
當先掠身縱去……
誰知不但任庭停立當地不動,連那四十壯漢都像木頭人似的一動也不動。
張震不禁停住腳步,低聲喝道:「任舵主,你怎麼了啦?」
任庭突然朝張震深深一躬,道:「張舵主,請歸告幫主,就說小弟學藝不精,有辱使命,自此時此刻起,自動脫離『天雷幫』。」
張震一愕,旋即嘿嘿笑道:「這又何必呢?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任舵主又不是不知道幫主的為人,難道真想背叛幫主嗎?」
任庭凄然一笑道:「我已經決定了,請張舵主不要攔我。」
武凱哈哈笑著贊道:「有志氣,有志氣,這才配稱男子漢大丈夫。」
張震氣得面色鐵青,他做夢也想不到今天會敗得這麼慘。
本來在幫中商量的時候,眾人因為近來「紅神」之名如旭日東升般的升起,都主張慎重從事,而「雪山二奇」賭敗為奴的事也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但是,張震堅持只要派外三舵舵主出馬就行了,而準備以武凱的首級,作為幫主出關時的賀禮,因為他說他已經見過「紅神」
的武藝了。
他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劈拍響,但是事情全不是那麼回事。
目前,自己絕不是人家的對手,老實說,硬拼有點不合算。
念頭如閃般地一轉,立即強聲笑道:「好,任舵主既然立意脫離本幫,兄弟也沒有話說,那麼,兄弟就此別過,但望來日還有攜手合作之時。」
任庭苦笑道:「張舵主言重了。」
言畢,又是深深一揖。
張震又轉身朝武凱道。「歐少俠藝驚天人,在下領教了,日後有機會,自當再拜領高招。」
武凱哈哈笑道:「此次放你逃生,一方面是看在胡大哥的面子上,一方面也憐惜你學藝不易,希望你能懸崖勒馬,改過向善,若還是信惡不梭的話,下次見面,就是尊駕授首之時了!」
張震冷哼一聲,一揮手喝道:「走!」
眾大漢抬起了賴依仁,方欲離去倏然山峰下,一陣哈哈狂笑,笑聲如濤,震得人心搖神旌,不能自己。
任庭面然色陡然變成蒼白,哺哺自語道:「老夫認命,只好拼了!」
張震則面露喜色,兩眼中綠光閃爍不定。
武凱微微一愕……
銀光暴問,崖上人影一幌,已經多了一個身著絢燦銀色長衫的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一出現,任庭、張震,及那四十壯漢立即跪下,大聲喊道:「幫主洪福!」
原來,他就是「天雷幫」幫主,「冷麵魔君」仇天浪。
緊接著,啾啾連聲,竄上來十個緊札銀衣佩劍大漢,胸前都以深黃綠線縷有髓髏標誌。
他們一上來,立即分立仇天浪兩側,似是貼身衛士一般。
仇天浪抬頭望天,鼻孔里哼了一聲,冷冷道:「任庭,何必跪迎?」
任庭低聲道:「幫主大駕光臨,任庭豈敢不跪?」
仇天浪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聲震四山,道:「任庭,你眼中還有我這號幫主嗎?」
仇天浪冷哼一聲,問張震道:「張震,任庭之言可實?」
張震眼中綠光一閃,低聲道:「稟幫主,任庭倚仗外敵勢力,乘我方不支時,勾引外人,公然叛變。」
仇天浪又是冷冷一笑,問道:「此言可實?」
張震道:「張震與任庭平日私交甚篤,但為了幫中紀律,故爾實言以稟,尚望幫主法外開恩,從輕發落。」
這句話一說,任庭大感意外,不禁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而傲立另一邊的武凱,卻重重地哼了一聲。
張震這句話,表面上是替任庭求情,實際上就是說,我平常跟他交情不錯,時常為他掩飾罪過,而這次他所犯的事太重了,我為了盡忠幫主起見,不得不報,而所報的,只有儘力少說,儘力替他脫罪,那有不實之理?
任庭是個粗人,當然沒有聽出來。
仇天浪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對任庭道:「任庭,你可知罪了嗎?」
任庭低聲辯道:「任庭只是因為年老力衰,辦事每每做不好,所以自動請求退休,並沒有勾引外敵,臨陣叛變。」
仇天浪嘿嘿一笑,道:「好你們都起站起來,至於任庭,本幫主希望你帶罪立功,回總舵后再談。」
眾人聞言起立。
任庭是天雷幫中的老將了,焉有不知回去會有什麼結果之理?
聞言乃低聲求道:「任庭只想封刀退隱,過過安靜的生活,望幫主明察,看在任庭過去對幫中的微小功績份上,饒過任庭一命,任庭會感謝幫主一輩子的。」
仇天浪煞眉一揚,冷喝道:「你敢抗命?」
任庭面有難色,似乎猶豫不決……
仇天浪見狀大怒,一跨步,右手一揚,一耳括子打上去,怒喝道:「你待怎樣?」
任庭一幌肩,避過這掌,右手本能地微往上抬,作格開狀張震陡然一掌拍向任庭肋下,冷喝道:「任庭,你敢違抗幫主,會然叛幫?」
任庭武功本就在張震之上,右掌一翻,向張震脈前切到,沉聲喝道:「張震,你不要狐假虎威!」
仇天浪冷冷道:「都給我住手!」
張震聞言,連忙收掌退立一邊。
仇天浪冷冷向任庭道:「本幫主賜你立即自栽,否則身受將會更慘。」
任庭知道仇天浪功力遠在自己之上,聞言凄然一笑,向仇天浪長揖道:「幫主珍重,任庭去了!」
猛一翻掌,向自己腦門疾拍而下……
突然一聲冷喝:「且慢!」
任庭只覺手腕一麻,竟被點中了「曲池」穴,右手軟軟垂了下來。
武凱雙目一睜,寒光炯射,盯住仇天浪道:「閣下好毒辣的手段。」
仇天浪極不悄地闔了一下眼皮,道:「閣下泥菩薩過江,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要管別人的閑事。」
武凱的心情,這時非常激動,右臂不停地抽動著。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這句話一點都不錯。
但是,他還是儘力地壓制住,冷冷道:「尊駕的腦袋,恐怕也未必見得穩固。」
仇天浪冷笑道:「不信閣下就試試!」
武凱強捺著激動的情緒問道:「閣下與家父究竟有什麼仇恨,竟欲趕盡殺絕?而且在江湖上放出流言,破壞家父名譽。」
仇天浪冷笑道:「這個嗎?事情很簡單,你去地上問那個死鬼歐仁威好了!」
武凱心中一震,按捺不住激動已極的情緒,顫聲問道:「家父是否傷在尊駕手中?」
仇天浪一愕,繼而冷笑聲連連道:「歐仁威嗎?嘿嘿,正是,正是。」
武凱再也無法控制了,抵喝一聲:「殺人償命!」
驕指如戰,旋風也似地點向仇天浪胸前五大穴……
仇天浪略一飄身,閃過這招,冷冷道:「閣下這是想送掉歐夫人的命是嗎?」
武凱疾收掌退步,厲聲問道:「家母現在何處?」
仇天浪攤出左手手掌,右手向當中點了點,冷笑道:「在這裡,嘿嘿!」
意思說,就在我掌握之中,你待如何?
武凱聞言暴怒,狂喝一聲:「匹夫看招!」
左手一圈,「血」陡運,右手猛拍出,一股紅霧疾撞仇天浪前胸……
仇天浪左臂一揮,一道奇猛罡風應掌而出「轟!」
震天價一暴響,崖上碎石砂生紛飛。
武凱立椿不穩!登,登,登,連退三大步才停住腳步……
仇天浪也笑道:「你也接我一掌試試!」
右手猛劈,罡風帶起強烈呼嘯聲,兜頭劈下……
他一掌甫出,身形疾幌,隨之而進,左掌一探,逕點武凱胸前「期門穴」……
武凱猛提一口真氣,雙掌全力推出「轟隆!」
山搖地動一聲巨響!
卡碴連聲中,有幾枝蒼松上的巨枝,因受掌風餘波所及,竟告折斷。
天雷幫其他眾人早已退立一旁,這時被掌風一逼,竟還連連後退,仇天浪這一招兩式,本以為到一定手人倒,想不到雙掌一接之下,心頭猛震,當場被震退兩步,不禁臉上發燒,怒道:「果然有一套,再接一掌試試!」
身形一幌,銀光閃眼,竟然展開賴以成名的「天雷掌法」,狂攻而來……
武凱亦冷哼一聲,「血光迷離掌」展開,疾迎面上……
剎那間,戰得難分難解,暫時還分不出勝負來。
張震見此時有機可乘,立即向仇天浪的貼身護衛叫道:「快把叛賊任庭拿下。」
一面說,一面帶頭向任庭衝去。
但是,貼身護衛一個都沒動。
他們平日就對張震不滿,大伙兒更喜歡任庭的爽直,而這時幫主又在與人動手,故而連理都沒理他。
張震見他們不理自己,不禁怒道:「快呀!難道你們也想叛幫不成?」
護衛隊隊長冷笑一聲,道:「張舵主乘幫主在與敵過招的時候,遣散衛隊,是何居心?」
張震聞言一窒,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轉頭一望,見任庭正怒目瞪視著他,不禁憤怒不已,高聲朝另外四十個大漢那邊喊道:
「李隊長,快過來,將叛賊拿下。」
這次果然叫動了。
他們慢慢走近任庭……
任庭不禁怒道:「李標,你也是找死,難道你想跟老夫過招嗎?」
李標是個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精悍之色洋溢面上,聞言微微笑著,但是卻沒有止住腳步。
張震見狀心中大喜,右手握住那隻烏黑的鬼手,縱身掠來。
他已經看清了,李標右手握刀,左手卻扣著一把「喂毒牛芒」。
誰知當他一抵達李標等人身後時,李標陡然一聲在喝:「轉!」
身子一轉,一把喂毒牛芒疾向張震甩到,同時四十人同時轉身,同時盯住張震……
張震做夢也沒想到會有此變,百忙中,猛地劈出一掌,劈開喂毒牛芒,同時掠身暴退,怒喝道:「難道你們都想死」
李標高聲答道:「我們誓死效忠任舵主。」
其他三十九人轟喏一聲,氣勢磅礴,好不雄壯。
任庭不禁大為感動,叫道:「李標,你……」
李標恭聲道:「是,任論主!」
任庭哈哈大笑道:「以後別叫老夫任舵主了。」
旋即面色一沉科道:「你們往後面站站!」
待大家都站開了,他扯開嗓子叫道:「媽的,兔崽子張震,過來,老夫今天要教訓教訓你。」
張震心裡直嘰咕著,上去吧,恐怕不是人家的對手,不上去吧,當著幫主及這許多人的面,面子上拿不下來。
偷眼一看幫主那邊,只見銀光暴漲,紅霧漸消,很明顯的,幫主已經佔了絕大的優勢,當下一咬牙,故意大聲喝道:「好叛賊待三舵主治你下來。」
鬼爪一揚,疾撲面下……
任庭更不答話,「呼」地一拳當胸擊到。
張震武功亦非泛泛,尤其自改「鬼爪殭屍」手下后,功力較之在「失魂酒丐」門下時,更見詭毒精進,這一番自知不敵,全力施展之下,鬼爪搖風,冒起蓬蓬腥煙,的確不同凡響。
剎那間,兩人也打得呼呼轟轟,有聲有色。
再看武凱,他全力施展「血光迷離掌」,竟告漸漸不支。
仇天浪的確了得,「天雷掌」施展開來,只見四面都是銀光閃閃的人影,舉手投足間,隱挾凄喊厲嘯之聲,使人心魄為之奪。
武凱只覺四外壓力漸增,銀光亂問,耀人眼目……
「轟卜,一聲暴響,人影倏分。
武凱立足不穩,翻身疾退。
仇天浪冷笑一聲,身子一起,運指如風,五指併攏如鏟,直向武凱喉頭插下去。
這原是一剎間發生的事,武凱全身乏力,鮮血自嘴角狂擁而出,連拔劍都來不及,仇天浪的手掌已然鏟到喉頭。
他心中低嘆一聲,閉目受死。
在這一瞬間,無數往事擁上心頭……
他覺得他不該就此死去。
但是,有辦法嗎?
就這一瞬間,求生的慾望突然強烈湧起……
他盡全力,猛然發動「玄天正氣」,一股白霧剛剛冒出「蓬!」
一聲大響,武凱只覺喉頭一窒,萬千金星齊射而來,整個身子也似騰雲駕霧般地疾飛而起。
仇天浪本想一掌鏟斷他的喉頭,就勢吸他的鮮血。
不料,武凱突然施出『玄天正氣』,竟使他的掌勢無法切下。
但這一擊之力,何止千斤?
武凱被擊飛出,仇天浪亦是一愕。
眼看著武凱的身子飛出數丈之外,向斷崖邊上落去……
仇天浪心中突然一動:「要是他跌下斷崖怎麼辦?」
心念方動,身形已起,疾似一道閃電,疾向武凱摔下處迎去。
但是,為時已晚。
眼看還差五尺,武凱的身子已然著地,「叭噠」一聲,摔在崖邊上。
仇天浪的心中一喜,腳步略緩武凱摔在地上,奇痛澈骨,悶了一聲,身子扭動了一下,張口嘔出一股鮮血,已然死了過去。
仇天浪腳下一緩,距他尚有三尺,見他身子一扭,嚇了一大跳,連忙一手抓出……
只差兩寸,武凱身子一扭之下,『嘩』地一聲,帶起一片碎右,跌下斷崖。
仇天浪心中一震,慌忙一步搶至崖邊往下望去只見武凱已經跌下十餘丈,整個身子翻滾著,以無比的速度向冥冥崖底落下去。
此崖既名「絕崖」,崖勢之陡難以想象。
這面,其深無底,雲霧蒼茫,根本沒辦法下去。
仇天浪心中突然一動,真力暴運,猛地雙手一伸,五指齊屈武凱已經落到二十丈左右了,被他這一吸,身子突然停了一下,最後還是落了下去。
仇天浪心中大恨,要是早一步,早一步就好了。
他摔在崖邊時我不慢那一下就好了。
我早點施展『吸血真力』抓他上來也好了。
但是,遲了,一切都遲了一點點,致令這些寶物都深葬崖底。
「唉!」
他長嘆一聲,轉過頭去,心中感到無限的懊惱。
「蓬!」
一聲大響。
張震大喊了一聲:「幫主!」
鬼爪脫手飛出,身子亦連步疾退,張口噴出一口血箭。
原來他右肩上中了任庭一拳。
仇天浪怒喝一聲:「廢物!」
身子一掠,急向任庭逼去。
今天的事他覺得窩囊透了。
兩寸之差,失去幾件自己渴望已久的武林至寶。
突然冷風颯颯,崖上多了三個人。
當中一人,身材高大,臉如白紙,滿頭白髮飄然而動,全身潔白長衫,雙目冷光如電。
左側一人,身材瘦長,滿臉皺紋,面色通紅,一頭白色銀髮,直垂腰際,身穿布衣,肩上背著一個大紅酒葫蘆,雙目開闔間,寒光暴射。
另外一個,正是手持鐵槳的『海底老者』。
前面兩個,當然就是『冰山陰怪』吳衡,和『遼東殘心客』木森了。
『遼東殘心客』木森冷哼一聲,叫道:「仇天浪,你幹什麼?」
同時朝任庭道:「庭兒,過來。」
任庭一見是他,心中大喜叫道:「木師伯,您老怎地也來這裡了?」
大跨步地走了過來,朝他深深一躬。
「怎麼了?」
任庭大聲道:「小侄脫離天雷幫了。」
木森呵呵笑道:「是嗎?當初叫你別參加這撈什子幫,後悔了吧!」
仇天浪冷笑一聲,朝『海底老者』道:「過來!」
『海底老者』朝他深深一躬,低聲道:「在下已經脫離了『天雷幫』,請幫主見諒。」
仇天浪勃然大怒,但是他一個城府極深的人,當下冷喝了一聲,轉過臉去,朝木森及吳衡道:「兩位老前輩大駕怎麼也到了?」
木森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怎麼?老夫不能來?」
吳衡這時面無表情的冷冷開口道:「歐少俠去那裡了?」
仇天浪嘿嘿笑道:「老前輩自今日始,可還你自由之身了。」
吳衡怒道:「老夫問你歐少俠去那裡?」
仇天浪哈哈笑道著,指向斷崖之下道:「那小子已被本幫主震落斷崖之下。」
吳衡心中一驚,暗忖道:「主人的功力絕不低於仇天浪,怎會敗在他手中?難道江湖傳言真的不假嗎?」
他也是個者江湖了,當下面色一沉,道:「你敢是瞧不起老夫?」
仇天浪哈哈笑道:「本幫主助老前輩脫身,怎麼說本幫主瞧不起老前輩?」
吳衡冷笑連連道:「你既能將歐少俠震落崖下,那麼連老夫也一併打發了吧!」
說著,一步步逼向仇天浪……
仇天浪冷笑道:「姓吳的,你難道甘為那姓歐的小雜種作奴才?」
此言一出,木森當先冷嗤一聲,向吳衡道:「吳老兒,這一陣讓給老朽吧,老朽看不得他那狂態。」
任庭也大聲道:「仇天浪,你口裡乾淨些!」
吳衡應道:「木森頭,稍安勿燥,等我不行了,有你再上來不遲。」
仇天浪心中怒火中天,但他到底是一幫之主,冷冷道:「說不得,本幫主今天只好大開殺戒了!」
言畢,雙目中神光陡射,逼視著白髮飄飄的吳衡……
場中氣氛形緊張……
突然,嗆嗆連聲,寒光閃眼……
仇天浪身後的十護衛也都是一流頂尖高手,這時一律都運氣貫勁,寶劍出鞘,劍尖微翹隨時聽令發動……
「冰山陰怪」吳衡真氣暗運,臉色更形煞白,白髮更是蠕蠕而動,一步,一步走向仇天浪,雙掌上,卻已提聚了十成功力,準備一掌凈仇天浪毀在自己的掌下。
仇天浪卻是狂態畢露,停立等敵。
場中氣氛緊張非凡,一場殺劫又將揭幕。
突然崖上人影連閃,啾啾連聲中,翻上九條人影。
這九人,僧尼俗道俱全,但都是人近古稀的人物。
仇天浪俊目一閃,冷笑一聲道:「九大門派掌門人也到了。」
少林悟非一馬光先,單掌問訊,向仇天浪及吳衡、木森等人道:「各位施主來得好早。」
木森冷哼一聲:「難不成要等你們一起來!」
悟非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說話要有點分寸。」
崑崙玄雲道長腳下一動,驚了出來,朝仇天浪及吳衡道:「兩位靖請停,貧道有一言相詢。」
仇天浪嘿嘿一笑,指向崖下道:「道長要找的人在那下面。」
玄雲道長一愕,追問道:「此話當真?」
仇天浪嘿嘿笑道:「若非如此,那老奴才怎會找本幫主的麻煩。」
玄雲道長又是一怔,暗忖道:「仇天浪好狂,竟敢找吳衡的麻煩。」
心中暗忖著,身子已疾退而下。
就在這同時吳衡冷喝一聲:「接招!」
單手一掌,一股寒風潮湧而來……
仇天浪冷冷一笑,左掌微翻,一股內勁疾迎面上。
「拍!」
一聲輕響,清脆非常。
吳衡心頭一震,跨退一步。
這兩掌一對,勝負之分,在場眾人雖然都聽說過仇天浪武功了得,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這麼高。
連「冰山陰怪」都比他不上。
眾人一愣間,只聞仇天浪冷聲道:「老奴才,陪你主人去。」
雙掌暴出,狂飆大起……
吳衡亦是驚駭非常,算起來,「冷麵魔君」仇天浪是「萬魔羅剎」鐵麒麟的徒孫,比自己還要矮上一輩,想不到功力竟然這麼高強。
暗忖間,雙方掌風已然及體,忙不迭身子一旋,閃開這招,腳尖一墊地,勢如狂風,掌似飄雪,疾攻而上。
就在這時候突然,如飛鳥也似地,自崖下翻出二十餘名紅衣蒙面漢子。
這些人,個個身手矯健,步履穩健,看來每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一聲長唱,遙遙傳來。
「黑暗洞主到」
緊接著,一聲連一聲,一聲連一聲。
聲音在萬山從中湯漾著,迴旋著。
數十聲長唱后,聲音冥然而止。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目望去,只見一株最大的盤曲蒼松邊上,站著一個身著對襟緊身密扣,肩披著鮮紅大披風的蒙面人。
他,左手支顎,右手又腰,單足踏在松幹上,眼中神光暴射,冷峭已極地喝道:「住手!」
他身後,貼身站著兩個紅衣蒙面人。
兩紅衣蒙面人後,又陸續翻上了十位紅衣蒙面人。
這些人,除了站在蒼松邊上那人,身材修長,看起來似乎風度翩翩,瀟洒挺俊外,其它的人亦是體格健壯,身材適中,竟然是長得勻配非常。
唯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其他的這些紅衣人,身材竟是完全一樣,猛一看去,好像是由一個幻化出來的。
這批神秘人物一出現,崖上立即靜肅了下來。
大家都有點震於「黑暗洞」過去的盛況,再懾於今天的『黑暗洞主』的威勢,一瞬間,竟沒有敢動。
『黑暗洞主』聲如寒冰地向仇天浪問道:「歐武凱呢?」
仇天浪方才只是心中一震,愕了一下,這時見他以這種態度問自己,不禁怒火上沖,當即傲然反問道:「尊駕難道臉上長了瘡,見不得人?」
『黑暗洞主』突然仰天長笑,笑聲如利箭地刺入眾人心中,只覺得陣陣心血翻騰擾動,良久才停。
他微一仰頭,冷喝道:「少羅嗦,我問你歐武凱去那裡?」
仇天浪自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聲,兩眼微闔,不屑地答道:「閣下既也不以真面目示人,本幫主亦無暇跟你多羅嗦,若是識相點,快走吧!兔得惹我惱火。」
『黑暗洞主』還是一臉傲然的模樣兒,冷峻地問道:「仇天浪,你要命不?」
此語一出,全場震驚,看來一場血戰又將展開。
仇天浪煞眉一揚,面色頓寒,冷聲道:「那要看閣下到底有多深的道行來決定。」
「黑暗洞主」踏在樹榦上的右腳一提,放下地來,問身後兩人道:「兩位上去秤秤他的份量!」
兩紅衣人恭喏一聲,掠身而出。
仇天浪亦朝貼身護衛隊長道:「派兩個人上去接住他!」
護衛隊長恭應了一聲:「是!」
繼而轉身道:「二號,三號,上支去接下來!」
二號,三號兩人高答一聲:「是!」
肅容緩步走出,向兩紅衣人迎會。
「冰山陰怪」吳衡見兩人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禁厲聲喝道:「都給我站住!」
兩人果然間言止步。
仇天浪及「黑暗洞主」都冷冷盯住他。
吳衡雙目寒光一閃,朝仇天浪道:「我們之間的事還未了!」
仇天浪冷笑道:「好吧!我就成全你這個老奴才。」
話聲未落,右掌倏拍,一股無形勁氣,虛虛拍出。
「黑暗洞主」是個狡黠聰慧非常的人物,聞言心中一震,暗道:「莫不是歐武凱已經落入他手中。」
念動身起,「呼」地一聲賃空掠起,空中右腕一翻,一股綿綿大力當空壓下。
「拍!」
一聲輕響。
兩股勁氣相交之下,仇天浪面色微微一紅,肩頭幌了幌。
「黑暗洞主」身在空中,大紅披風陡然飄起,輕輕落下地來,站在當地。
仇天浪怒聲問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黑暗洞主」微微一笑道:「仇大幫主請稍安勿燥,在下有一言相詢。」
仇天浪厲聲道:「有話快說!」
誰知『黑暗洞主』卻轉身去向『冰山陰怪』微微一揖道:「吳老前輩,請問歐少俠現在何處?」
吳衡知道今天到場的人物,都不是好慧的,遂答道:「主人已經被仇天浪擊落萬丈深崖之下了!」
言下不勝凄婉。
站在一旁久未發言的『遼東殘心客』木森嘿嘿一笑,倏然飄身掠了過來,朝『黑暗洞主』以一種蒼勁平和的聲音道:「老夫來到這兒時已經沒有見到歐少俠的蹤影了。」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使『黑暗洞主』心頭一震,這不是說歐武凱之落下萬丈深崖並不見得真實嗎?「
他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知道現在問也問不出一個究竟來,遂向木森及吳衡道:「謝謝兩位老前輩。」
轉身朝兩位紅衣人道:「先退回去!」
兩個紅衣人立即退回原來站立著的地方。
仇天浪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聲,朝木森道:「木森前輩難道信不過在下?」
木森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老夫誰都信不過。」
吳衡回頭盯了他一眼。
木森連忙補上一句:「當然你老兄除外。」
敢情他已被吳衡說動,準備追隨「紅神」歐武凱了。
這時崑崙玄雲道長跨前一步,道:「仇幫主,歐武凱到底身落何方?」
這樣一來,大家都認為仇天浪將歐武凱藏起來了。
仇天浪也是個傑傲不馴的人物,怎能忍得住這口氣,冷哼一聲道:「你待如何?」
玄雲道長,鐵拂塵一拂,冷聲道:「今天不交出人來,別想離開此地!」
仇天浪仰天長笑道:「敢在本幫主面前如此放肆,算你有骨氣。」
笑聲一收,殺機頓現,場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其他八大掌門人也知道仇天浪的厲害,立即凝神準備。
「黑暗洞主」這時又冷哼一聲,引起全場之注意后,大聲道:「各位稍安勿燥!」
大家都盯視著他,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黑暗洞主」掃視了各人一眼,朗朗開口道:「重九之日,本洞主邀請天下英雄歡宴於白馬山峰,希望各位屆時賞臉才好,此間一切恩怨,當於是日了結清楚。」
此言一出,各人又是大驚,想不到『黑暗洞主』竟向天下群雄挑戰。
只有仇天浪似乎有恃無恐,冷哼一聲道:「屆時本幫主必不爽約。」
轉身一揮手,剎那間退去。
九大正派眾人也沒有理由多留,為了要早日布置一切,遂也同時退去。
崖上除了「黑暗洞主」的人外,只有任庭、木森、吳衡、「海底老者」四人了。
「黑暗洞主」對吳衡等人一揖道:「在下意欲邀請眾位共圖大舉。」
吳衡心中一震,連忙笑道:「老朽年事已高,況且主人下落不明,暫時不便答應,屆重九之日,老朽定同木賢弟,任賢任及『海底老者」共同赴會便了。「言畢一打手勢,四人匆匆退去。
「黑暗洞主」冷笑一聲,到崖邊朝下望了望,回頭道:「你們先回去。」
眾人恭喏一聲,如飛而去。
他長吸了一口真氣,陡地飄身而起,直向崖下飄去。
此崖高有百丈,連猿都不易攀渡。
但「黑暗洞主」武功奇高,沿崖而下,不久后即達崖底。
只見崖底亂石叢生,雜草過膝,晦暗非常,且有一股似瘴的毒氣蒸蒸冒出。
四周,泥沼遍布,腥臭逼人。
這是一塊盆底樣的地方,四周絕崖高聳,絕無其他的出路。
他仔細地找了一遍,一絲蹤影跡都找不到,不禁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仇天浪,你敢在本洞主面前搞鬼,哼哼!」
一縱身,直拔而上,在崖上一墊足,彈身又起,疾升而上。
先按下其他各人不談,讓我們再來看看「紅神」歐武凱的下落。
武凱被仇天浪全力一震,當場血脈震斷,人事不醒,口中鮮血狂噴直向崖下落去。
越掉越快,眼看要摔在那大牙交錯的磷磷怪石上……
一座雜草叢生,腥臭之氣衝天的沼池邊上,突然卷出一陣怪風,將武凱的身子卷了進去。
過了許久,許久……
武凱覺得鼻端有一股芳香之氣沖入鼻腔中,神智漸漸清爽了。
他微微掙動了一下一陣泣血雄心的奇痛出自身上。
天呵!難道全身的骨頭都散了不成。
他輕輕睜開眼來「呃……」
他嚇了一大跳,連忙又閉上了眼睛。
他面前站著一具髓髏。
那髓髏身上的肉並未完全爛光。
一條,腥膿四溢的肉乾,垂掛在皚皚的骨上,一晃一晃的在他眼前搖來搖去……
他嚇得心中狂跳不止,暗道:「完了,完了,我這時全身不能動彈,這……這怎麼是好?」
他悄悄地運氣探脈誰知不運還好,一運氣之下,如白蟻嚙身,痛楚難忍,豆大的汗珠,沿頰而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陣陣膿血。腥氣隨風吸入鼻中,令人作嘔。
還好他鼻端那股芳香的氣味還沒散去,沖淡了那一些腥臭的味道。
他等了一下,不覺得有什麼異動,才壯著膽睜開眼來,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一具髓髏牙齒來,似乎死時受了極端的痛苦。
再看下來,肋骨已經斷了四根,依稀看出其他地方還有無數傷痕。
但是武凱奇怪,這麼一具髓髏怎麼會站在這裡不倒?
那髓髏的右手,橫過武凱的身子伸向他的背後。
但武凱連動都不能動一下,哪能看那髓髏的左手指向何方呢?
他輕輕閉上了雙目。
因為他不願再看那麼慘的景象了。
陣陣屍臭飄入他的鼻中,令他難受極了。
終於,他忍不住張口嘔了一大口污血出來。
這口污血一經嘔出,心頭頓覺舒暢了不少。
同時,一絲溫熱之氣起自丹田。
他連忙強忍著痛苦,提起殘餘之真氣,將那股溫熱之氣接引而上。
他一動真氣,雖然奇痛折骨,但是就在這同時,「命門」穴上一熱,一股綿綿熱力潮湧而入,竟然合著他本身的真氣,護住斷脈,運行周身。
武凱這才想起自己是為他人所救了。
但他這時決不能分心動彈,於是便全神全意地運氣療傷。
約兩個時辰后,武凱汗如雨下,但身上痛處也消失了不少。
他真氣一收,背後傳來的熱力同時消失。
武凱連忙轉過頭去一個奇勁蒼古的聲音起自他的耳畔道:「別回頭!」
武凱聽見這聲音雖然很低,但聽人耳中卻令他血脈憤張心跳耳鳴,知道這下是遇見高人了,連忙轉口頭來。
那蒼老的聲音又響起了:「你是誰?」
武凱連忙道:「晚輩歐武凱,與敵交手時,技不如人,不慎被擊。身受重傷,蒙老前輩救助,銘感不盡。」
那聲音接著問道:「你師出何人?」
武凱低聲道:「在下並未正式拜師。」
那人呼了一聲,道:「你身上的『奪命血劍』由何得來?」
武凱道:「晚輩在一個偶然場合中,由『沙鶴血魔』老前輩所造之洞府中得到的。」
那人又道:「嘿!這麼說來『沙鶴血魔』是你的師你了。」
武凱低聲道:「若是』沙鶴血魔』老前輩不棄的話,晚輩當然是血魔老前輩的弟子。」
那人又哦了一聲,突然厲聲道:「那麼血魔所遺下的血債,該由你承擔。」
武凱心中一凜,旋即正色道:「當然!」
這時,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著身後這人是自己師父的仇人,那自己這條命也不保了。
背後那人冷哼了一聲,道:「你面前這具屍首是誰你知道嗎?」
武凱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言畢,他覺得貼在自己「命門穴」上那隻手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一動不打緊,卻震得他頭暈眼花,氣血狂翻,忍不住「哇」
地一聲又嘔出一口鮮血來。
背後那聲音又響起了:「眼前這人,就是血魔傳人,『血影客』鄧之一,已被老夫用重手殺死。」
武凱心中一凜,道:「閣下既然如此是否亦將施同一手法於在下身上?」
那人冷笑一聲道:「看在你非血魔親傳弟子的面上,如果你肯改拜老夫為師,可以饒你不死。」
武凱冷冷一哼道:「那閣下是在做夢,如果閣下欲乘在下傷重時下手,那儘管請便,而且現在沒有外人,將來了不可能傳揚出去。」
那人嘿嘿笑道:「小子聰明得很,哼!老夫從不乘人之危,哼,待老夫將你傷勢醫好,再將殺死總該一遲吧!」
言畢,略一運氣,一股熱力又將自「命門」湧入武凱體中,武凱這時已能活動,強得一口真氣陡然坐起,身子一竄,自髓髏身邊掠過,跳開六尺以外,站立當地。
雙腳一著地,陡覺一陣頭暈目眩,心頭作嘔,「哇」地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
半響,他方強按住翻騰不已的氣血,喘聲道:「既是師門大仇,在下決不受點水之惠。」
言畢,自衣囊中掏出一顆藥丸,仰頸服下。
因為用勁太過,他已經支持不了,「叭」地一聲坐在地上,眼前金星亂冒。頭痛欲裂。
耳畔只聽得一聲哈哈大笑道:「老夫先斃了你也沒人知道。」
一股疾旋著的熱風,撲面而來。
武凱知道這下完定了,遂一挺胸,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