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醍醐醉荔

第一二二章 醍醐醉荔

一路但見勁裝的牧場大漢,一個個腰掛兵器的來往著四周巡查,生象即將強敵壓境似的。

半個時辰后才看到一排房舍,解英岡來過一次,知道那排居舍即是劉家牧場的住宅區了。

馬車停在那排房舍前,仆陽跳下車座,解英岡不等他來打開車廂門,就已開門抱下史秀慧。

那通報者在前引路,引進客廳,僕人奉上茶,他就說道。

「在下尚有要務,不奉陪了。」

解英岡道聲:「請便。」

那通報者一走,仆陽卻忍不住了,說道:「大哥,你,你說。

這……像什麼話?」

解英岡笑道:「這也沒什麼。」

仆陽忿然道:「還說沒什麼!客人來了,哪有主人不出來接客的道理?」

解英岡笑道:「劉老爺子威震邊垂,乃是咱們的前輩,規矩上自無前輩迎接晚輩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仆陽不以為然道:「他算什麼前輩?哼,不過僕人出身!」

解英岡道:「英雄不問出身低,兄弟此言差矣!」

仆陽道:「就算他是前輩,也不能擺起架子,不見客啊?咱們在牧場外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難道到了這裡還要等?」

解英岡笑道:「等一會又有何妨?」

仆陽道:「但……

他本要說咱們現在急務在身等不得,后一想解英岡耐心欲見劉泰必有用意,到這時,總這不能催他沒見到劉泰就走,何況等一等卻也無妨,只要自己陪他忍下這口氣也就罷了,想來退去阿爾泰山,一兩天,無關緊要,便不再說話。

這一等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外面天色漸暗,四名僕人將晚飯送至客廳,只見那桌上的酒菜倒頗豐盛。

一名老僕道:「三位請用飯。」

仆陽突然喝問道:「劉泰呢?」

難老僕陪笑道:「家主人要務在身,一時無暇分身會客,請恕罪。」

仆陽可不能再忍了,一臉怒色道:「他什麼時間才有暇會客!」那老僕搖頭道:「這很難說,或許今晚,或許明天,或許仆陽大喝道:」或許永不會見,是否?」

那老僕陪笑道:「咱們做下人的難知主人的心意。」

解英岡道:「劉老爺子現在何處?」

那老僕沉吟道:「在,在……」

史秀慧介面道:「可是就在附近,而故意不見咱們么?」

那老僕不善說謊,一時神情頗為尷尬。

解英岡揮手道:「這裡沒你事了,請下去吧!」

那老僕如釋重負,連忙哈腰退去。

仆陽怒氣未退,望著解英岡,看他怎麼說。

解英岡道:「此地戒備森嚴,我本當劉老爺子確有要務在身,所以不能分身前來會見咱們,哪想到……」

仆陽氣忿道:「他既然不見咱們,咱們走吧!」

解英岡搖頭道:「即已老到這裡,總要會他老人家一面,再等一等。」

仆陽不敢違逆解英岡的意思,卻問道:「大哥要等到什麼時候?」

解英岡道:「現在天色已然入夜,再走也不方便了,不如等到明天吧。」

三人吃完晚飯,那老僕送來一盤荔枝,笑說:「荒野之地無鮮果招待,請三位峻幾顆江南送來的荔枝。」

仆陽見一盤荔枝不過三十顆,雖聽那老僕說是江南送來的,卻不以為貴重,暗中冷笑道:「有什麼稀奇,這一盤荔枝還不夠一我一個人吃哩!」

那老僕收拾了碗筷退走,解英岡笑道:「吃幾顆荔枝吧!」。

說著拿了幾顆遞給史秀慧,自己也剝一顆吃著。

仆陽嫌劉泰小氣,只拿三十幾顆荔枝招待客人,賭氣不吃。

解英岡道:「吃啊!」

仆陽道:「這點荔枝不吃也罷!」

解英岡笑道:「你可知這荔枝叫什麼名字?」

仆陽道:「荔枝就叫荔枝,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名字?」

解英岡指著那盤荔枝道:「你看這種荔枝與別種荔枝有什麼不同?」

仆陽懶懶答道:「中間多一條白線好看罷了。」

解英岡笑道:「豈止好看,吃上十幾顆就要醉的。」

仆陽道:「我可不信。」

抓起一把,一口氣就吃了十顆。

那邊史秀慧越吃越有味跟著也吃了十顆。

不一會,仆陽坐在椅上,搖搖欲墜,好像吃醉了酒似的,史秀慧卻已支持不住;倒在椅上,醉昏了。

解英岡慢慢吃著,邊吃邊自語道:「此荔名叫醒酩荔,產在福建甘果山中,因止下俱紅,中間有一道帶狀的白線,故又名美人腰帶紅,或稱玉帶束佳人,不知對不對?」

客廳外二人答道:「好見識!此荔叫醒酩荔。」

解英岡吃到第九顆,那人又道:「你既知此荔的來歷,奉勸你莫吃第十顆。」

解英岡理也沒理,將一盤荔枝全部吃完,足足吃了十九顆。

說也奇怪,他的臉上毫無醉意。

廳外那人不禁大為驚異,「噫」了一聲。

解英岡又自言自語道:「荔是名荔,用以招待客人,可說盛情頗隆,然不先說明,卻表示主人存心不善,有意醉倒咱們了。」

廳外那人見醉不倒解英岡,心知他內功精湛才醉不倒,這種內功連劉泰也不如,實是極厲害的強敵,怕他翻臉,忙辯道:「劉老爺子此舉倒不是存心不善,不過叫三位貴客好好睡上一夜,明天精神上道。」

解英岡笑道:「既然這麼說,多謝了。」

說著,站起身來,一手抱起史秀慧,另手抱起也醉昏去的嚴仆陽,問道:「客房在何處?」

廳外那人喚道:「劉福!」

只見先前那名老僕走進,躬身道:「老奴帶路。」

解英岡點了點頭,將仆陽安置在一間客房,自己和史秀慧睡一房。

睡到午夜,遠處傳來殺伐聲,解英岡一躍而起。

他一夜思潮起伏,直在思量劉泰對自己態度改變的原因,根本沒有睡著,此時聽到不對,急忙穿上衣服。

倏聞窗外數人同聲喝道:「不準動!」

解英岡道:「外面怎麼一回事?」

一人道:「你乖乖躺回床上,少管閑事!」

解英岡道:「否則呢?」

那人道:「劉老爺子已有吩咐,只要你踏出此房半步,格殺匆論廠解英岡坦然不懼,走到房門。

那人道:「須知此時已有幾把弓箭對著你,妄動不得。」

解英岡豈會含糊,伸手就要推門。

另一人叫道:「你不怕你的朋友會受到傷害么?」

這句話提醒解英岡,心想史秀慧昏睡在床上,可躲不了射進來的軍箭,當下不再動彈。

那人又道:「但等強敵退去,任你行動自由。」

解英岡問道:「何方強敵?」

那人冷笑了笑,沒有回答。

解英岡道:「你們看住我,可是以為我是敵方派來的卧底的?」

那人道:「你自己心裡有數!」

解英岡為示清白,脫下衣服,躺回床上。

外面殺伐聲越來越近,顯然侵襲的敵人佔了優勢,劉泰牧場守不住,退到這排房舍的四周。

不多會兒工夫,共有三批人馬前來告急,說道:「劉老爺子他們快守不住,請莫老英雄派幾名高手前去支援!」

先前同解英岡說話那人大概就是莫老英雄,回道:「劉大兄吩咐咱們看住此人,不能派人離開此處。」

跟著又有一人快馬馳來;報道:「劉老爺子負傷,無論如何要請莫老英雄派幾名高手前去又授!」

莫老英雄道:「是劉泰兄弟自說的么?」

報訊者道:「不是。」

莫老英雄斷然道:「不能派人。」

報訊者道:「這是為什麼?」

莫老英雄道:「沒有什麼。但是。劉泰兄已經吩咐過我,看住此人比什麼都重要。沒有他親口吩咐決不派人!」

報訊那人情急道:「咱們總不能讓劉老爺子被敵人殺死!」

莫老英雄道:「你不必多擔心事,劉泰兄自有辦法。」

報訊那人不了解看住解英岡有何重要,忿然道:「你們見死不救,算得了劉老爺子的生死之交么?」

莫老英雄道:「咱們來這裡是幫助劉泰兄的,誰不是他的生死之交?但劉泰兄說過不能讓此人與敵人裡應外合,劉家牧場之存亡,劉泰兄之生死,我比你更擔心,你自去堅守你的崗位,不要在這裡再嚕囌!」

報訊的那人沒奈何,快馬馳去。

解英岡聽明白劉泰為了看守自己竟派了牧場內的高手,而且危急萬分之際,竟不動用這批高手,誤會之深,實令自己想像不到。

當下大聲道:「莫老英雄,劉老爺子誤會我解某人,我決不是敵人派來卧底的,快去救劉老爺子要緊!」

莫老英雄冷笑道:「你乖乖給我躺著就是!」

解英岡道:「這樣如何,你進來點位我的穴道,我不能動彈,你們再去救劉老父子,這樣總可以吧?」

莫老英雄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解英岡激他道:「你難道怕死,不敢進來點我解某人的穴道嗎?」

莫老英雄實在擔心劉泰之生死,這一受激,從窗口飛身而進,只見他鬚眉俱白,看來年紀比劉泰還大一點。

解英岡躍下床,背身道:「只要你不點我死穴,我決不會反抗!」

莫老英雄道聲:「好!」

揮指而出。

解英岡任他點住自己全身軟麻穴。

那英老英雄單名葵,他點了解英岡一十三處軟麻穴,仍不放心,回頭喊道:「劉福進來,給他上綁!」

劉福身手不弱,他一躍進,跟著躍進八名年紀都在五、六十左右的老者,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

顯然都是內家高手,不想劉泰真把解英岡當做了卧底的大敵似的。

劉福將解英岡五花大綁后,莫葵道:「咱們快去支援劉泰兄!」

莫葵最後走出,他不放心,又把解英岡夾在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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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菊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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