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吸功大法
羅漢弟子則已押著四名冒充和尚了立在藏經樓前。
掌門正想開口,小勾也已見著,輕笑道:「你要逮的是惡佛陀,我想要的是線索,讓我過去問問?」
掌門自是拱手歡迎:「少俠請便。」
小勾當下還禮,隨即往那四人行去。
掌門則交代處理善後。
至於惡佛陀,人已死債已清,就如同一般人葬了。
小勾行向四人,輕輕笑道:「你們都該知道,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的吧?」
他們當然明白想探線索。四人雖驚,卻沒人開口,八隻眼睛瞄向小勾嘴角中的血斑,心頭驚懾難安。
「不說?還是不知道誰先說?好,我替你們選擇,呵呵,喝血也會上癮……」
他邪怪笑著,牙齒還帶血絲,直如地獄小厲鬼,他玩遊戲地數著:「天靈靈,地靈靈,一二三……」突然點向右邊第二名。
「就是你啦!」
話也不說,將那人手臂抓起來,張嘴即想咬……
那人嚇得臉色鐵青:「別咬!別吸我的血,我知道的都說,快放開我的手。」
小勾邪笑:「你慢慢說,我慢慢聞,到呵,你肉嫩,一定比惡佛陀好吃吧!」
那鼻子吸噴的氣息,就如屠夫手中的刀在他表面擦走。那人就快嚇出屎尿,不必人問,沒命脫口即叫:「我們是跟著佛陀工作來的,他要挖通地道,其它我們完全不知道。」
「他臨時請你們的?」
「不,我們是新皇帝門的手下。」
「哦……老的去了,又來了一個新的?誰主持新的皇帝門?」
「就是佛陀大師。」
「還有一位斷手者,對不對?」
「小的不清楚。」
「你們有多少人?」
「不清楚……」
小勾張口想咬去,那人驚駭又尖呵,說的還是不清楚。
小勾只好相信他的話,又問:「地點呢?」
「不知道。……」
「胡說!」
小勾冷狠咬去,那人沒命大叫:「小的……真……真的不知道地名,不過地方可能有印象。」
「早說嘛!白咬了!」
小勾丟下他手臂,兩排齒痕清楚陷下,若再用力,那肉就被啃起來了。
那人雖疼痛,卻暗呼好險。另三名則慶幸沒被選上。
小勾瞄向他們,邪邪笑著:「說了還被咬,你們不說的還平安無事,這太不公平了吧?來,一人一口!」
不等三人反應,小勾猛抓三人手臂,張口就咬,三人唉唉痛叫,手臂全滲出血跡,被咬破了皮肉,還好,沒大塊地掉下來。
現在換那個說話著慶幸了,雖受了傷,卻比三人輕。
「咬了幾口,我心情就很爽啦!你們三個留下來,等少林掌門處罰,招供的跟我走,只要你說實話,我會很安全地放你走。」
那人頻頻道謝,至少已免除殺身之禍。
此時向掌門瞧去,並說明此事,小勾有恩於少林,他自是答應。
小勾已想告退,也好早日抓回任青雲。
本前瞧他要走了,立即拜見掌門:「太師伯,弟子想跟他去。」
「你……想還俗?」
「這……」本前乾笑著,一時也不好說明,因為這兩天,掌門對他好像不錯。
小勾則已說道:「他不想,可是掌門已把他輸了啊,記不記得上次達摩袈裟之事,我若贏了,你就賠我一名和尚,後來我還你架漿,這和尚你總不能不給吧?」
本前立即點頭,一臉正氣和-傷:「弟子是為少林棲牲啊,從此忍辱負重了。」
眾長老想起那檔事,總是窘困著,掌門勉強幹笑著:「出家人,怎敢犯戒?」
「唉呀,只要是人,誰能無過,何況你們確實是輸了,這樣好啊,我以替少林抓著叛徒的功勞,換本前師兄,您覺得如何?」
掌門宣個佛號:「少林並不阻止弟子還俗,只能說他與佛無緣,去與不去,全在本前意思。」
本前急急說道:「去,一定去,弟子想還賭債,已等了一年啊!」
他這麼急,倒讓掌門有些困窘。
小勾敲他一個響頭:「給點兒你少林上下一點面子,哪來這麼興奮?」
這話更惹得掌門臉容稍稍發熱。
本前立即拉下苦臉,裝出一副無法報答養育之恩的表情,一一告別上下弟子。
輪到司廚虛清時,本前苦嘆道:「師叔你辛苦了,以後餐房長蒼蠅,別忘了折斷他們翅膀啊,還有大飯桶,要天天檢查,免得弟子又拉肚子了。還有,我的柴房,你就全權處理,若你要住,弟子也無條件送你……」
他依依不捨地說了些風涼話,在掌門面前,虛清又發作不得,只能暗罵在心,想報仇都無望呢!
拜別中,小勾已押著那招供者,和本前大搖大擺出了少林寺。
瞧及本前如此逍遙,還有不少年輕弟子投來羨慕的眼神呢!他們大都莫名進人少林寺,也許只想混口飯吃吧!
人已走光,他們很快收回羨慕眼光,因為他們終究未忘記,自己是修道者,方才只不過是偶爾定力不夠罷了。
掌門走向那三名人犯。
三人全都下跪,乾脆剃度出家,以保性命。
而他們腦袋都無毛,如何剃度?
掌門考慮過後,決定廢除三人武功,若三人要出家,再收容,免得少林弟子受威脅。
在廢除武功之後,三人雖沮喪,但走出少林,更可能遭皇帝門追殺,也只好出家了。
「唉,希望劫難就此平息。」
瞧瞧弟子十餘具屍體,還有那惡佛陀,掌門心請自是沉重,只有祈求佛祖讓少林躲過劫難了。
※※※
王屋山區中。
不知位置的樹林中,已發現一座古宅院。
「就在那裡了。」
那供出口供的和尚已領著兩人找到地頭。
小勾瞧了過去。那宅院牆頭已爬青藤,屋瓦亦是青苔、雜草散生,該是久已荒廢。
那和尚——說道:「小的在那裡待了一個月,隨後就被調至少林秘洞中。」
本前道:「你在此出家?外頭和尚廟倒是奇怪?」
那和尚乾笑:「頭髮是到少林后才剃掉的。」
本前呵呵笑著:「這麼說,也算佛祖保佑,只不過我是在地上,你在地下而已。」
那和尚還是以乾笑回答。目光瞧向小勾,他還是希望能被放掉。
「若發現任青雲,馬上放你離去。」
小勾立即領著他和本前往古宅潛去,並爬上牆頭,小心窺探裡邊。
除了雜草,根本無人蹤。
「內庭里還算乾淨,我們是睡在右廂房……」
那和尚趕忙解釋,免得誤會被咬。
小勾捉笑地露出牙齒,心念一閃已說道:「你下去。」
「我?」
「嗯,引他出來。」
那和尚別無選擇,已跳落宅院,故作慌張地往內奔。
「任丞相不好了,佛陀被殺了!」
他驚急叫著,跌跌撞撞往大庭奔去,仍無反應。小勾示意追向後院。他照辦。
小勾要本前留在那裡,自己輕掠而起,伏向大廳屋頂。
「任丞相,你快出來,佛陀有東西交代你……」
內院忽而傳出聲音:「什麼東西?」
「是秘籍……」
任青雲閃出宅院,那被砍的左臂已又裝上義肢。
「你說惡佛陀已死?」
那和尚見他出來,但隔二十餘丈,他可不願再靠近,登時往後奔,急叫:「出來了!
出來了!」
他想逃命,真正逃命,包括逃出小勾手掌。
任青雲但覺不妙,怒道:「你敢出賣老夫?」
他正要發掌擊斃和尚,小勾已輕飄地面,輕笑:「丞相別來無羔?」
「是你?」任青雲已認出理光頭的小勾,不就是佛心台講道時,在台上的小禿驢,他冷笑:「沒想到你跑到少林出家,壞了我大事,惡佛陀被你殺了?」
「沒那麼嚴重,被我吸光鮮血而亡罷了。」
任青雲臉色頓變:「我壞,你比老夫更殘忍!」
「沒辦法,最近喝血喝上癮了,尤其對皇帝門的人有偏好。」
「只怕會噎死你!」
任青雲和小勾對陣過,當時在皇帝門,小勾武功還差他甚多,才隔不了幾個月,他自不怕小勾功力進步如何神速,也將是手下敗將。故而全然一副高姿態,哪將小勾放在眼裡。
小勾邪邪一笑:「我倒想知道,你為何不死?是不是早有陰謀,背叛皇帝門,才故意詐死?」
「你說呢?」
「一半吧,那種死法,搞不好,真的會死,你可不是那麼笨的人。」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猜測我會背叛武則天?」
「因為你是記仇的人,被砍下一隻手臂,當然懷恨在心。隨時準備背叛,對不對?」
「不錯!」任青雲厲牙道:「那老賊死有餘辜,也敢聽信外人謠言,害老夫喪失一臂!」忽而奸笑:「還虧你殺了他,替我省去不少功夫。」
「應該的啦!我卵蛋也被他割去啦!咱是同病相連。」
「可惜你還須付出血債。」
「我還想知道,誰救了你們?」
「沒人救,這是我計劃之一。」
「少吹牛了,兔女夢丹丹就說過,有人把你們從石堆中救出,你為何要隱瞞?」
「這賤女人,回去非教訓她。」
「救你的人是誰?」
「去問閻王爺吧!」
任青雲猝然暴閃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劈向小勾天靈蓋,想一掌結束小勾性命。
瞧他掌勁沉猛快速,似乎更高於少林上空掌門,他自有資格一掌劈死人。
小勾不閃不避,準備硬接,他更知道任青雲狡猾非常,要吸光他武功,只能偷襲,也只有這一次,若不上勾,就別想動他腦筋。
他喝喝叫著,姿勢耍個不停,兩掌舉頭就封。
「你以為九龍神功製得了我?」
任青雲以為小勾想把自己勁遭引向別處,以保己身安全,他卻也練過此功,早想到如何對付,只要功力加大,讓對方引不了,自令經脈暴裂而殘廢或死亡。
這方法是他和惡佛陀相互研究出來,也找人試過,然而他卻和惡佛陀犯下同樣錯誤,註定要失著。
只見得小勾硬是想接招,任青雲更是高興,將功力提至十成,狠命一擊地宣洩下去。
「來得好!」
小勾歡手撼向任青雲右掌,他學乖了,前次出惡佛陀騰出雙手,打向自己背部,挨了不少皮肉痛,現在得十掌印向對方右掌,一手抓住他腕脈,讓他抽不了手。
任青雲哪知道小勾早練得吸功大法,功力全部擊衝過去,正在高興將奏功之際,猝而發現內力無法控制地沖泄過去,那自認無盡威力的掌勁,早被化成無形。
「不好!」
他臉色大變,想抽回右手,卻被小勾扣住腕脈,抽之不回,眼看內力五成四成一直減。他狂厲直吼放手。右腳猛踢過來。
然而他卻因功力過少,而且小勾又有防範,雙腳一張了夾,緊緊夾住他右腳。
小勾還自不停狠吸他功力:「讓你脫胎換骨,從三歲開始練起。」
「惡魔!……快放手啊!」
任青雲已陷入瘋狂,眼看功力已泄出七八成,那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雙目盡赤吼叫著:「我跟你拼了!」
左手突然抬高,似有卡卡之聲傳出。
小勾忽而想起他左手裝有炸藥,任青雲莫非想引炸,來個同歸於盡?
情勢過急,小勾喝叫,不再吸食,雙掌登時翻吐,打得任青雲倒栽十餘丈,撞向牆頭。小勾則反撲一樹背,躲了起來。
「別過來……我炸死你!……」
任青雲勉強坐起,左手臂猛抬。只見得一顆顆黑色彈丸直落過來,轟轟四起,炸得庭園面目全非,小勾藏身那棵合抱榆樹,也被炸斷,這威力不亞唐門霹霹彈,他覺得不妙,趕忙逃得更遠。
任青雲連射十數顆,心神較為鎮定,方自想到要逃命,已厲吼道:「有種過來……
老夫跟你同歸於盡……這手臂還有致命炸藥,不怕死就過來啊,哈哈哈……」
他厲笑著,已起身,以為只受重傷想一步步拖著走。然而小勾只在吸他功力,他已發現只有皮肉痛。心下一喜,難道功力未失,他立即運功,卻只有二成不到。
一成?這跟三歲孩童有何差別。
他狂駭怒中,又發射數顆炸藥,破去一面牆。
「惡賊過來啊!有膽決一雌雄……」
他喝吼著,卻沒人理他。
人不死,還有機會。
他抽腿進去,還是怕小勾暗算,不停吼叫要引炸同歸於盡。
小勾自始至終都未出面,讓他平平白白逃去。
本前在方才打鬥時就已潛過來,也瞧及全部狀況,他不解地問:「不宰了他?」
以小勾天蠶勾之厲害,百丈之內也可奪下那支拿炸藥的假手,小勾卻沒這麼做,躲得灰頭土臉。
他輕笑著道:「他武功失去大半,成不了氣候,一定會回去找幕後主使者。」
本前恍然:「你要放長線釣大魚?」
「答對了,聰明!」
本前呵呵笑了兩聲:「你那是什麼功夫?好象一粘上你的人,都會出間題,惡佛陀也被你啃死了。」
小勾捉笑道:「叫啃肉吸血功,你要來幾招?」
「不不,太不文明了,吃肉喝血地……」本前先是驚怕,但想想,能讓惡人蹦蹦亂跳,不也是大快人心,於是乾笑著:「不過想想,對付惡人,太文明也起不了作用,偶爾喝兩口惡人血,也該很爽吧?」
「爽,當然爽!我愈喝愈是爽!好吧,你想學,有空一定教你。那和尚逃得真快,也罷,他沒騙我們,饒他一命也是應該,倒是這任青雲,千萬別追丟了。」
當下小勾領著本前,小心翼翼地盯向那逃如喪家之犬的任青雲。
出了山區,任青雲租來馬車,一路往北逃去。
小勾和本前自是不肯跟丟,也租車,藏在車廂中,可以緊緊地盯著任青雲。
奔行三天三夜,已抵五台山區,任青雲方始停下,再遁入山區。小勾、本前亦跟蹤入山。
任青雲如識途老馬,找向山林悶,奔行十數里,前面已出現千角亭。此亭堅石所造,屋頂刺檐如千筍聳立,倒是十分特別。
再瞧瞧四周,竟也是尖山亂聳,還以為到了桂林石林般,峰峰相映。
任青雲就在千角亭稍作休息。他瞧瞧天色,只不過黃昏,他似想等黑夜,再進一步行動。隨即打坐起來練功。
只瞧他每運行一次,口中即狠罵幾句,失去九成功力,足以讓他恨透小勾。
這狀況瞧在小勾、本前眼裡,實也快慰幾分。
很快,三更將至。
任青雲已有所行動,再往千角山掠去。繞過幾處尖岩,來到一座光禿高崖,半崖中刻有「千龍」兩個大字。注意瞧來,此崖有若巨石伏置於此,石塊受風吹雨蝕,已裂出不少縫痕,遠遠看去,果然如大龍小龍聚一堆,難怪有此題名。
任青雲本來可以飛掠而上,現在卻得慢饅攀爬,還好此崖並非陡或垂直,而且有裂縫可攀,爬起來並不太難,見他緩緩往上爬。偶爾也扳落石塊,滾滾下崖。
幾乎將近快爬到「龍」字那兒,他心頭稍松,右手輕移,換抓左斜方一塊裂石片。
誰知那岩片竟然碎裂,他又大意,頓時重心失去,啊地一聲,往下滾摔下來。還帶動不少裂岩,卡卡掉落地面。
任青雲眼看煞不住,更是驚心大叫。
忽而一道白影電射而來,將他抄在手中,凌空一個筋斗,天馬行空反掠那千龍刻字的「千」字上。
原來那刻字體,遠看甚小,但立身其中,才知有三人高,而且陷入岩石兩尺深,足可供兩人並排睡呢!
小勾驚心地瞧著那白衣人。他似乎一直躲在這裡,這麼說,此處是他的窩了?
卻不知他是何人?老遠的,瞧不清面貌。
只見白衣人將任青雲置於嵌字旁,問道:「被整了?」
任青雲點頭。
「受傷了?」
「沒有。」
「沒有?你怎會爬不上岩面?」
「我功力已被吸光。」
白衣人臉色一變:「有人把你功力吸光?他是誰?用了何種功夫?」
「九龍神功,是丁小勾。」
「是他?」
「不錯,你卻沒說九龍神功可吸人功力。」
「我也不清楚。」那白衣人突然覺得不妥:「他只吸你功力,沒取你性命?」
「我用炸藥威脅他,才能脫困。」
「你上當了,快走!」
白衣人又抓起任青雲,一閃身,掠得不見。
小勾想追都來不及,阻隔百丈遠。他也聽不清對方在講什麼話,但以動作瞧來,自是有關受傷之事。
「快追啊!」
本前拉著小勾就想追去。
小勾卻笑而不理,並不喜歡追人。
本前不解:「你不想逮住幕後主持人?」
「想啊。」
「可是看你卻不在乎似的。」
「我是怕追得太近,驚動了那白衣人。走吧,現在還來得及。」
小勾這才領著他,翻過千龍崖,小心翼翼追去。
白衣人追掠數里,忽而覺得尾巴並無追兵,這似乎不正常,心頭一凜:「難道他在你身上下了追蹤藥物?」
「不可能……」
「對別人不可能,對丁小勾卻有可能。」
「我引走他。」
「恐怕來不及了。」
白衣人往回瞧,尚未瞧清什麼。猝而一縷勁風打來,他驚愕跳閃,刷地左衣角被扭下一片。
他大驚,丟下任青雲,飛身就往林區逃去。
小勾豈能讓他逃去。冷喝一聲:「唉呀,有本事來較量較量!」
輕功頓展,身如流星,飛快追去。
那任青雲又瞧及小勾,哇哇怒叫,卻連人家屁股也摸不著一個,嗔恨之心更烈,猛地追趕。但憑他身手,只能去追三腳貓吧!
那白衣人始終甩脫不了小勾,尤其在林中,小勾有了天蠶勾之便,隨時都可做直角轉彎,等於抄快捷方式在追人,只一眨眼,又已逼進十數丈,逼得白衣人不敢再以森林藏身,一掠而出,往高山射去。
誰知他方掠出林區,左邊山岩后已冒出一個和尚頭,正是本前。他只隔白衣人三十餘丈,一眼瞧清,急念著:「半禿和尚一個,八字鬍,一臉藍……哇!他用手掩起來了。」
他本就想念給小勾聽。那白衣人見狀,顧不得再逃,卻撲向本前,似想殺他滅口。
本前登時打出石塊,大叫:「看霹房彈!」
此彈威力,白衣人自是明白,猝又倒射而退,那石塊落地,卡卡亂跳,當然炸不開。
「奇怪,怎麼失靈了?」
本前訕笑著,分明在玩弄對方。
白衣人心知受騙,再次想逃,小勾已趕至,天蠶勾狠准射中白衣人肩袖,猛地一扭落,半禿腦袋已現。他驚詫道:「九命太歲?真是你?」
那白衣人已飄落地面,正是九尊盟掌門鐵追命。他心知掩不了身分,只好落落大方地面對小勾,他無奈笑著:「小俠好厲害,終又拆穿老夫身分。」
小勾雖驚詫,卻不意外:「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說什麼陌生人射名單給你?
全是你自已在射自己。」
「老夫有難言之隱。」
「什麼難言之隱?沒戲演,很痛苦的難言之隱。」
「老夫承認給你名單,又將人救走,可是這並非惡意。」
「怎麼,還另有玄機不成?」
鐵追命輕輕一嘆:「這也許是老夫為武林盡的最後一份心意吧!」
「別那麼多嘆息,我不懂!請你好好解釋!」
「你該知道十二星相來自皇帝門,個個行為怪異,心狠手辣,老夫身為武林人,有責任替武林謀求和平,遂決心把十二星相收留在一處,讓他們別在武林興風作浪,才有種種讓你誤解之事發生。」
「所以你才給我名單,利用我逼出十二星相,你再出面救他們,讓他們感恩於你,才肯被你收容?」
鐵追命點頭:「此事還請少俠保密,否則他們必會起反作用。」
「我為什麼要幫你?你耍得我團團轉,這種話還講得出來?」
「為了武林安危,還請少俠三思!」
「想多啦!你除非再找其它理由,否則我很難相信。」
鐵追命目光凝來,小勾懶得瞧他,兀自黠笑著。鐵追命終又開口:「老夫也為了九龍神功。」
這倒吸引了小勾:「你學會了?」
「還沒,老夫不想學,只是十二星相有幾人已學會。」
「你想從他們身上得到線索?」
「不錯。」
「他們說出武功來自何處?」
「說過,是皇帝門,不過老夫認為那不夠詳細,可能是救走他們的人。」
「他們不是你從皇帝門救出來的?」
「若是,老夫又何必費這番手腳?」
小勾一愣,本以為他就是救走十二星相之人,現在聽得此話,不由得也起了矛盾。
「你倒是很厲害,說得我找不出理由反駁。」
「是事實,才不容反駁。」
「算了吧,你若不是那人,名單又從何處得來?」
「還是陌生人所給,老夫才想到此計,還請少俠原諒。」
「當然,你對他仍一無所知?」
「正因如此,更要查清。」
「不必啦!他能給你名單,早已監視你行動,你還查個屁?」
「就是覺得被監視老夫才急於查清,甚至用上替身。」
「我還是不相信。因為你利用他們去少林想偷什麼東西,這並非你所說,要將他們留住某處,不出江湖。」
「這事老夫並不知。只知任青雲答應老夫,說要完成一樣工作,才跟我走,誰知道卻是去偷東西?」
「你明知他們去幹壞事,為何不阻止?」
「老夫想,他們才被你所埋,該無此膽量,而且以他們功力,老夫想留人也沒辦法,只能等待。能做多少事算多少事。」
「真的嗎?」
「絕無虛言。」鐵追命著重說道:「給老夫半月時間,必定給你一個交代,到時若無法解釋,任你向武林宣布都沒關係。」
「你不打算現在殺了我們,永絕後患?」
鐵追命淡然一笑:「老夫既然敢面對你,就無殺你必要。少俠多心了。」
「既然如此,方才為何要逃?」
「這……」鐵追命窘笑一聲:「能逃開當然最好,因為時機尚未成熟。可是少俠武功似一日千里,老夫想走不脫,所以只好出面了。」
小勾自得地聳聳肩:「豈只一日千里,前幾天是一日兩千里,總共得了兩人武功,很快就可以練成真正的九龍神功啦!」
鐵追命稍稍動容:「聽說少俠把任青雲的武功吸去了?」
「哪裡,憑他那點兒功力,還不夠我塞牙縫。呵呵,算你聰明,沒跟我動手,否則你會很樂意捐獻的。」
鐵追命只能幹笑:「不管如何,還請少俠保密,老夫有時間查明一切,給你一個交代。」
「好吧,半個月就半個月,你好好利用,最好能找到答案,你我都高興,否則我只好自行調查了。」
「放心,老夫必定問出九龍神功的來龍去脈,甚至找出那幕後之人。」
「先祝你幸運啦,夜已深沉,你不累,我倒困了,半個月後,九尊盟見。」
小勾招招手,已領著本前楊長而去。
鐵追命默默地注視小勾消失的林區,眼中閃出青光,露出邪笑:「再過半個月,情況就改觀了。」
含帶一絲冷笑,他已追向原路,想再找回任青雲。
聽其口氣,他似乎又對小勾撒了謊。
難道小勾如此相信他?
行往山下的本前,甚是不解地說:「看那老頭說話顛三倒四,你當真覺得他說的全是真話?」
小勾捉狹一笑:「你都不相信了,我為何要相信?」
「可是你為何平白放他走?」
「讓他去找理由啊,只不過差個半月,我想看看他能搞出什麼名堂?」
「他似乎很在意這半個月時間,你不伯他已足夠完成什麼陰謀?」
「總不能因為怕,就纏死他,也該讓他有解釋權會,我碰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明明是兇手,一變就成了朋友,你信不信?」
小勾指的是秋封侯,就因為如此,他才留下一條路讓鐵追命走。
本前方出江湖,一些事都未了解,乾笑說道:「江湖真的如此變化多端?」
「是啊,幾天前,少林還想捉拿我,後幾天又變成恩人了,你說這不是變化多端,是什麼?」
「呵呵,真的是複雜,我得好好混呢!」
「就因為要你好好混,我才放他假,也好帶你到花花世界見見世面,開開葷,好好慶祝你加入本門。」
本前一陣激情:「怎麼開葷?」
「加入寶貝門,當然要先認清銀子的好用啦!然後再去逍遙一番!」
「好啊,在少林寺呆了十幾年,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花銀子,現在可以爽啦!呵呵……」
本前欣笑不已。
小勾也笑得開心:「咱們先到京城拍賣場爽他一下,再到天口城看錶演,唉呀,可惜夢丹丹不在,你失去最佳的眼福了。」
「就是那喜歡不穿衣服的女人?」
「答案證確。」
本前有些窘困:「還是別碰上的好,免得有人定力不夠。」
「看你才還俗,凡心就大動了!」
「不是,我是怕被拖上台表演。」
小勾邪邪一笑:「得了吧!憑你這副長相,還有人會拖你上場?那個人不是瘋子,就是神經不正常!」
本前弄笑:「其實,我是在防你,怕你定力不夠。把我拖上台……」
「什麼,你就是說我神經不正常?」
「不,只是有點兒衝動而已!」
「我現在已很衝動地想殺人!」
小勾恨恨出聲,本前眼看不妙,拔腿就跑,然而他哪是小勾對手,三兩下就追著,伸手猛敲他腦袋,敲得本前唉唉痛叫,求饒不斷,小勾這才放他一條生路。
本前爬起來,艱手撫著腦袋,苦笑道:「寶其門規定要敲人腦袋嘛?」
小勾邪笑:「沒這規定。」
「那你還猛敲我?」
「不過寶貝門規定,門主可以為所欲為而已。」
「那還不是一樣!」本前苦笑:「我有點兒後悔入此門了!」
「別灰心啊!有一天你當上門主,不就一切都順利了?」
「那我現在的職位是……」
「三門主……」小勾忽而笑得邪:「不過你很快就可以晉陞二門主,因為副門主太不象話,敢威脅門主,我準備把他幹掉,然後升你接位。」
本前頻頻點頭:「升了以後,再把你幹掉,我就可以當門主了。」
「去你的,要幹掉我,還敢在我面前講!」
小勾又敲他一記響頭,本前困笑著:「我只是說說罷了,別當真。」
「放心!我會特別留心,隨時防止你們幹掉我,否則我就不是惡軍師啦!」
本前不懂惡軍師是何等人物。小勾則將皇帝門及十二星相之事說了一遍,他聽得武則天這瘋子,亦是驚心肉跳,要是再碰上他,豈非小命休矣?
說話中,他們已退出山區,徑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
而鐵追命呢?
他很快找到任青雲,冷冷喝道:「你把人引來了!」
這地方正是千龍崖上方,任青雲冷目瞪向遠方,不作答。
鐵追命看他沒反應,又冷道:「交代你的任務一點兒也不管用。」
任青雲突然反斥:「你怎麼沒告訴我,九龍神功能吸人內功?否則我怎會著了道。」
「你該想得到此點。」
「這還要想?全都你一人指揮,這種重要事,都要自己去想?我若非拚命擊他,功力怎會失去?而且早將他制住。說不定惡佛陀也是栽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又如何向他交代?」
鐵追命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始說道:「不說這些,那秘籍一定要弄到手,否則九龍神功難以大功告成。」
「現在靠什麼去弄?我功力盡失,不到一成,你叫我去送死?方才你又為何丟下我?」
「丁小勾是為我而來。」
「你大可宰了他,為何要留人?你怕他?」
「笑話,老夫一根手指就可把他捏死,為了秘籍的事,我不得不讓步。」
任青雲冷哼:「我沒辦法,你另請高明。」
「你有辦法,老夫讓你恢復功力。」
「當真?」
任青雲聞得可以恢復功力,不由得諒甚萬分,方才對鐵追命傲慢態度,立即收斂,急急想知道方法。
鐵追命對他反應覺得滿意,說道:「我練了些許,找人引給你。」
「找誰?」
「五台派如何?這是五台山。」
「好。」任青雲感到欣甚萬分。
「不過你要答應老夫,恢復功力后,立即招來十二星相,全力反撲少林。」
「不只是十二星相,連四魔也找來。」
「一言為定。」
鐵追命登時扣住他右手,飛掠往五台派方向奔去。
※※※
三更天,月色昏澀,一片漆黑。
五台派位於山區南麓,倚山而立,不算宏偉,卻甚雅逸。
其為小幫派,只有三百名弟子。
掌門熊見天,一手天罡掌亦是武林一絕。
可惜他們卻不知大難臨頭,仍自熟唾當中。
五更天將至。
鐵追命和任青雲已趕至此。
兩人同樣臉露冷笑,鐵追命將面罩套向腦袋,掩去本來面目。他猝然一腳踢向那古董般大門。
砰然一響,木門被踢得碎裂萬片。
「通通給我出來!」
鐵追命喝吼著,聲震雲霄,更震得五台派亂成一團,以為末日已臨。
兩人則已大步跨進。任青雲雖失去武功,他仍拉起左假臂,準備隨時射出炸藥以拒敵。
急促中,五台派弟子已舉刀攔來。
鐵追命尖厲大笑,加入無人之境,一掌四五個地掃了過去。
「叫掌門出來!你們這些不夠看!」
眾人見他如此神猛,再也不敢靠近,節節被逼退。
忽而見著一名中年穩重男士,提刀匆匆領著兒名長老趕來,他瞧及白衣罩面及任青雲,臉色深沉已道:「老夫熊見天,兩位是何來路?」
「你就是掌門?」
「不錯?」
「就是要你!」
鐵追命根本不想回答任何問題,見著對了人,登時撲前,伸手即抓。
熊見天駭然驚詫,此人出手如此之快,之猛,眼看退閃不及,只得引刀砍去,誰知鐵追命手指一抄,食、中指剪向利刀,卡地一聲,將其剪斷。
熊見天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想抽身,卻那及得鐵追命快速,右手腕被扣住,想掙脫已是不可能。
鐵追命登時運起九龍神功,將其內勁吸過來,由左手傳入任青雲命門穴。
熊見天猝覺自己內力突然不斷地從手臂源源而出,已嚇得面色抽扭,厲吼著快阻止。
一長老舉刀就攻來,然而卻禁不了鐵追命的一腳,倒退十餘步。
「想死是不是?哈哈哈……」
狂笑中,鐵追命吸得更快,任青雲只覺得內力象吹氣球般脹了起來,只一-那,已被複七成以上,他欣喜不已,又可行動自如了。
熊見天忽而一陣悶叫,整個人已軟下去。
鐵追命方始收手,得意狂笑:「任丞相,覺得如何?」
「快恢復八分。」
「再抓一個!」
鐵追命簡直為所欲為,又撲向一名長老,猛扣他右腕,登時再吸內力,傳給任青雲。
只聽得那長老呃呃悶叫,雙手不住地扭扯鐵追命右手,卻扯不脫,臉色卻越來越白,就象鮮血被抽光似的,血色全無。
眨眼間,任青雲不但恢復功力,還比先前多出了三成,他才露出笑意:「夠了。」
若非他怕吸了太多有副作用,可得等鐵追命吸光這長老的內力,才甘心作罷。
有了任青雲傳話,鐵追命才將那長老提起,朝另一名長老砸去,厲狂笑著:「留你們的狗命,半個月後自動向皇帝門投降,不到就全派抄斬!」
他和任青雲已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五台派沒有一個敢動,如此惡煞,如此邪功,在這小幫派里,早嚇得他們魂飛魄散,哪還顧得如何抵敵?
熊見天武功盡失,他只能悲嘆:「浩劫來了,不只是五台派,恐怕天下將難倖免……」
全派上下一片凄愁,要是對方半個月後再來,他們又如何應付得了?
看來小勾臨時讓出半月時間,恐怕是一項重大錯誤決定。
因為鐵追命正以此時段,完成他最重要計劃。
他們已徹夜趕往少林,想奪取那重要的秘籍。
黎明前,夜色更沉,更湧現一股凄涼。
少林寺才平靜幾天,誰知又將面臨一次浩劫,實可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任青雲花了兩天時間,已調來大批人馬,趁著天末亮,已摸向少林寺。
※※※
晨鐘依然輕響,卻不知已大禍臨頭。
鐵追命這時並未蒙面,也未穿白衣,換來一身青色蠍龍袍,當真以為是武林新皇帝似的。
他照樣一腳踢開少林寺大門,狂吼大笑:「統統給我出來!」
喝叫中,雙方都有行動。
任青雲領著女人之外的十二星相,齊沖大雄寶殿。那如箭出弦的飛速,宛如大軍壓境般氣勢。
少林掌門和幾個長老羅漢僧也倉皇但有序地阻攔過來。
瞧及任青雲,掌門不由得臉色微變:「惡徒身負少林血債,也敢如此猖狂,今天恐怕留你不得。」
任青雲厲笑:「不錯,就是要來索血債,替佛陀報仇!」
鐵追命截口喝叫:「快快把易筋經拿來,本盟主饒你不死!」
「原來是為少林至寶而來,閣下如此目中無人,未免太小看少林一派吧!」
「哈哈……不是小看,是根本不想看!」
羅漢堂主斥道:「閣下何人,也敢自稱盟主,難道不怕天下人圍剿?」
「嘿嘿,老夫正想剿他們呢,今天就從少林寺下手!」
羅漢堂主以冷斥聲回答他。
誰知鐵追命猝如電光射至,羅漢堂主正感敵人逼近,欲迎手拒敵,卻見覺得眼前一花,悶叫一聲,倒摔數丈,胸口挨了一掌,鮮血掛嘴角,而那鐵追命彈射回原地,狂笑不斷。
如此一招即擊退少林高手,已讓他們驚駭萬分。
上天掌門迅即叫人照顧羅漢堂主,並喝令幾名長老,準備還擊。
鐵追命仍自狂笑:「怎麼,倒了一個還不夠?好,我連你也一同收拾!」他正想撲前。
「讓我來!」任青雲想試試恢復武功的威力,趕在鐵追命前頭,掌影盡抓過去。
上天不敢掉以輕心,以金鋼掌為攻,般若禪掌為守,迎戰過去,一方觸及任青雲掌勁,全身已被狂流通壓,他勉強對了兩掌,威力似被壓下。
任青雲喝笑,改劈為切,身形一矮,斜上切去,直逼胸腹。上天掌門幸好有左掌護胸,硬將對方掌力攔下,卻禁不了強大威力,叭地一聲,被震退數步,血氣翻騰不已。
任青雲一招得手,更是欣喜不已。
「再接我幾掌試試。」
他沖入長老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每人各劈了一掌,全將他們逼退,方自狂笑掠回。
「憑你們也想跟十二星相為敵,還不快拿出易筋經。」
上天心知今天善罷不了,立即下令:「羅漢陣上,格殺勿論。」
他和長老們立即加入羅漢陣,想以人多取勝。
羅漢陣為天下三大絕陣之一,自有其威力,現在又是掌門、長老親自指揮,威力非同小可,一時間也將來犯者困住。
鐵追命哈哈狂笑著,他根本不閃不動,只要有逼上者,他輕而易舉可以把人擊退。
他如看猴戲般,在瞧現場雙方大打出手。
任青雲並非敗陣,但他卻不願耽擱太久,以免有損顏面,突然一嘯。
四面又射來四道人影,見其穿著,青紅綠黑,便知是四魔,他們怪笑著,各自雙手一揚,立即有人唉叫倒地。
那並非掌為擊傷,而是四魔本就是玩毒行家,他們只放出一點兒毒物,就把人給製得死死的。
此時天空更飛來無數黑蝙蝠,把上空掩去大半,並來回飛掠,發出咻咻吱吱聲,似如蒼鷹,隨時準備啄食獵物。
上天掌門更是驚駭,已下沒必要的人趕忙躲入屋內。
誰知四處高牆、門洞又傳出嘶嘶唆唆的聲音。越通越近,抬頭望去,竟是一大片毒蛇蠍子、毒蜘蛛。如淹大水般湧來。
如此陣勢,豈能人力所能對付?
就算少林高手能逃得了,可是他們又怎能棄弟子們於不顧?
眼看毒物就要掩去少林所有大片土地,弟子們早嚇得無路可逃,緊張縮成一團。不怕死是騙人的,他們只想往裡頭鑽,找尋更多生存機會。
任青雲更是得意忘形:「老禿馭你還不投降,獻出易筋經,難道要賠上所有弟子,換來枯骨是不是?」
猝有幾名弟子爬上屋躲避,卻被許多蝙蝠攻擊了,唉唉痛叫,跌落地面,更被毒物給吞食,幾人再慘叫幾聲,身軀不停抽搐著。
掌門喝叫著快救人,誰知方想掠身,那幾個人已不再抽搐,死了。蛇蠍還鑽入他們耳鼻口,甚至吃眼珠子,叫人看來噁心。
掌門諒駭憤怒,終為了弟子,不得不屈服了,他急叫:「快喝退毒物,老衲交出易筋經便是。」
「早說嘛!何必犧牲那些人呢?」
任青雲冷謔直笑,傳令四邪魔,他們各自發出一片嘯聲,那些毒蛇、蠍子、毒蜘蛛都已退開三丈,不再攻擊,只作困守,在那殘忍地獠牙吐信,仍讓人觸目驚心。
任青雲冷道:「毒物退了,易筋經呢?」
上天掌門宣個佛號,悲悵道:「實是浩劫難避,也罷!」
他將身上百顆佛珠項鏈摘下,-向對方。鐵追命凌空將它吸在手中,冷道:「易筋經在這裡?」
「我佛慈悲,老衲無能。」
上天沉宣佛號,不願作答。
任青雲若有所悟:「一定在佛珠里,那禿驢怕被偷,藏得必定神秘。」
鐵追命捏破一顆佛珠,裡頭果然藏了三張泛黃絹紙,他打開細讀,哈哈狂笑……
「果然是易筋經,老禿驢算你識相!」
他急著想合併完整此書,連連捏碎佛珠,壓得啪啪響。
在眾僧眼裡,每碎一顆佛珠,就如捏碎他們一顆心臟一樣,觸目皆血,皆碎肉,他們好恨。
任青雲也誇讚上天掌門有頭腦,藏秘籍藏在佛珠中,任由惡佛陀做苦工,將來就算挖通,恐怕也是一場空。
上天掌門只有悲悵,冷道:「經書已給,諸位可以退出少林了吧!」
鐵追命正好將零亂經書合併完畢,共有十章,並無缺頁,方自哈哈狂笑:「老夫得了它,天下再無人能敵,老禿驢,半個月後自動向皇帝門投降,否則拆你個片甲不留。」
上天暗自嘆息,原來是皇帝門門徒,難怪武功如此怪異,他也懶得問清鐵追命是否即為掌門人。他只有佛號直宣,希望替少林弟子祈福避禍。
任青雲冷喝:「聽到沒有,半月後若不歸降,少林即從此消失武林!」
「阿彌陀佛!」
「現在什麼佛也救不了你!只有新皇帝一統武林!」
任青雲狂笑不已,十二星相也跟著大笑。
鐵追命喝道:「我給你時間考慮,別把老夫看成十惡不赦之徒,一統武林,天下再無紛爭,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哈哈哈……」
那笑聲響徹雲霄,讓人耳根生疼,他有意表現內力雄厚。
「退!半月後再來算帳!」
他一聲令下,人已先掠開。任青雲再喝令十二星相、四邪魔。他們發出怪聲后,整批人已掠走。
那天空中的蝙蝠飛了幾下,向四面八方衝散,天空為之驟亮,毒物們調頭爬行退去。
眨眼走個精光,只留一股臭騷味,及四具紅枯骨。
「浩劫已至,我佛慈悲啊!」
上天掌門兩眼含淚,長老及眾弟子何嘗不是悲痛欲絕,卻無力挽救。
他們只有悄悄捎信各大門派,看是否能將惡魔給除去?
否則,天將亡好人,從此惡魔當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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