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財迷心竅
「黑心秀士」王子才終於以極大的耐力壓住了心中怒火,迎合著古斌的口氣笑道:「小弟雖不確知古兄是否就職,但以小弟與古兄數十年交情論,替古兄多少作一點準備也是應該的,古兄你這樣一說倒顯得小弟這朋友不夠味了。」古斌暗忖道:他帶來的數十人必是府中新進的高手,如果翻臉動手勢必有一番惡鬥,勝也必有犧牲,太不合算,還是以智取為宜。
心意及此,轉怒為笑道:「王兄,憑你這一句話小弟也只有勉強應聘了。」王子才大喜道:
「你真的應聘了?」「小弟原不想如此,可王兄你這一片誠意,叫小弟不能不給你面子,只是小弟今天實在無法起程,這卻如何是好?」「古兄,你到底有何困難請說出,大家有個計議。」古斌低一道:「不瞞你王兄說,小弟這十年來多少有點積蓄,叫我一天之內如何搬得了?」王子才雙目一張道:「一天都搬不了,古兄你到底有多少財寶?」「不多,我還沒問你,你給我準備了多少車輛?」「五十輛大車。」古斌屈指算了半天搖頭道:「不夠,最少需要一百輛大車。」王子才一呆打趣道:「你要一百輛大車,難道小氣得不給曹兄留下一點傢具?」古斌也笑道:「本莊家具設備當然完全留給曹兄,同時小弟還準備留一萬兩銀子給曹兄作周轉金哩!」「陰陽一判」曹輪元驚喜交加,忍不住「啊」了一聲,道:「一萬兩?
古兄你……你這叫小弟如何敢當!」王子才看了曹輪元一眼,叫道:「曹兄?」意思是說:
我也有一份啊。古斌微微一笑道:「另外還有一萬兩算是我報答王兄替我備車的小意思。」
王子才聽到這話哈哈大笑道;「古兄,你真夠朋友。這搬……」古賦搖手笑道:「我的一百輛大車,一輛也不能少,你的銀子存在曹兄這裡又有什麼關係?」
王子才萬兩銀子未到手,他恨不得馬上讓古斌搬走,否則這都會變成古劍秋的了。王子才央求道:「古兄,你就少裝幾車不要緊的行李好不好?」古斌坦直地笑道:「萬兩銀子,就是這古庄也得一年半載才賺得回來,老夫要不是一百輛車裝不了,憑良心說你也捨不得一口氣送這麼多給人……」王子才苦笑道:「我們的拿不走,你這份心意我們豈不等於白領了?」「你們著急什麼?你們又不著急等著走,會沒有時間?就是小弟到職的事也還得你老兄在霸主面前美言一二,多給我一天限期,如此大家都方便。」就是說:你們不方便,對不起,你們的二萬兩銀子誰也別想得到。其實,他既沒有二萬兩銀子,也無需他們替他求情延期,因為他根本就準備和他們翻臉了,這種利誘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曹輪元已是忍不住一嘆道:「古兄,誰不願幫你忙?只是就連霸主自己也作不了主了。」古斌一愣道:「此話怎講?」王子才瞪了曹輪元一眼,接道:「此事霸主向東、北兩位霸主拍過胸,當然不好失信於人。「他還想掩飾古劍秋即將前來接收古庄之事,儘管他掩飾得快,古斌又怎會聽不出來其中大有文章,當下冷笑道:「小弟把二位當知心朋友看待,錯過今天還有明天,希望下次見面之時,我們不要變成仇人才好,兩位可是怕小弟知道后不願交出古庄?」王子才被逼無奈,卻仍不忘扣住古斌的話,一笑道:「古兄,你已答應交出古庄,小弟有什麼可怕的?」古斌道:「小弟願交出古庄,可不能做糊塗蟲,有什麼內情請直說吧。」「黑心秀士」確實心黑,他自己不說,卻向曹輪元一點頭暗示由他開口。曹輪元一看,想也不想地道:「因為古庄明天就交給古劍秋了,所以古兄非今天離開不可。」接著便將為什麼將古庄送給古劍秋的原因向古斌說了,最後又訕訕地道:「所以就是古兄送給我們的銀子,我們今天要是不設法送走也完了。」古斌聽了此話暗中大吃一驚,皺眉不語。王子才提心弔膽地道:「古兄,這事霸主們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為大局著想。」古斌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王兄,你們太把小弟當作外人了,這等有關大局之事,小弟敢任性而為么?」王子才嘆了一口長氣,歉然道:「是小弟的不是,請古兄原諒。」古斌攤手苦笑道:「原諒談不到,我這些銀子怎麼辦呀?」王子才道:「小弟也不願意白白犧牲古兄贈的銀子嗎!」曹輪元一掌拍在桌上大聲道:「對,一萬兩銀子我們兩輩子也賺不到,小弟更第一個捨不得。」古斌瞄了王子才他們帶來的那批人一眼,悄悄地道:「他們可靠么?」王子才一怔道:「古兄,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會不會在路上打我的主意?或暗中向霸主報告檢舉,沒收我的銀子?」王子才眉峰一皺,也覺得是個問題,擔起心來。古斌暗中得計,接著又道:「要不要我也送他們一點?」王子才展容道:「那最好不過。」「送多少?五百還是一千?」「乖乖,你到底有多少銀子?」古斌笑了笑沒答他的話,自言自語道:「就這樣辦,每人一千兩。」王子才替他心痛道:「古兄,他們有三十二人之多哩!」「反正我又帶不了,三萬三千兩就給你們吧。」王子才站起身向眾人道:「古莊主宣慰各位一路辛苦,特賞每人紋銀一千兩。」大家聽了此話,都被嚇呆了,過了半天才爆出一陣歡呼之聲。
歡呼聲中,古斌又對王子才道:「他們運銀子的車自理,老夫的那一百輛卻要看王兄的了。」他要一百輛,王曹兩人自己還要五十輛,再加他們手下也得八十輛,總計共二百多輛車子。這麼多車子要馬上準備好,實在太難了。王子才嘆道:「古兄,你莊上難道就沒有車子么?」古斌笑道:「當然有,但我的手下我不能不顧呀!」王子才問曹輪元道:「老曹,你看怎樣辦好?」「有什麼辦法,叫他們一起找車子去。」王子才雙眉緊鎖道:「這……這不大妥當吧!」曹輪元道:「這有什麼不妥的,你要怕事,就別想發財。我領我的人去好了。」有了銀子,他的膽氣也壯了,反正得罪了誰,誰可以不幹,還有什麼可怕的。王子才一咬牙道:「好!就這樣辦。」於是,他們把帶來的人分一半去找車子。大家高興地去了。
古斌這時又提議道:「二位要不要先去看看老夫的銀子庫?」曹輪元哈哈大笑道:「小弟素聞貴庄經營得法,庄中弟兄個個富有,正想見識見識。」古斌笑道:「要不是我倒霉,碰上了這次的事,說良心話,老夫不會有這樣大方的。」王子才財迷心竅之際倒還有幾分警覺之心,接話笑道:「這個機會真是難得,何不叫大家也去開開眼界。」古斌暗笑一聲道:
「歡迎!歡迎!老夫帶路了!」帶著王子才一干人向後庄倉庫走去。
古庄倉庫設在一座假山之內,假山四周,是寬達十數丈的荷池。來到荷池邊,古斌回頭囑咐道:「請看清老夫落腳腳處前行。」身形起處,踏著池中蓮蓬渡了過去。王子才腳落蓮蓬。才知道落腳的蓮蓬是特製的,如非熟知位置,萬難飛越而過。大家次第飛過荷地后,古斌向一株大樹上虛按了一按,樹旁池面突然向下陷落,現出一列石階。眾人拾階而下,進入一間寬大的地下室。室內早坐有二十個庄中高手。
王子才剛暗叫了一聲不好,只聽轟的一聲,後面的入口已封死了。先入室內的古斌發著冷笑道:「各位請進啊!」王子才硬著頭皮笑道:「古兄,你真會開玩笑!」舉步進入石室。他知道,這時要走也走不了,不如索性進去了再隨機應變。古斌板著臉道:「老夫現在沒時間和你們開玩笑,現在有兩條路,你們看著辦吧?」接著向站在室角的鐵掌張維三點了點頭。
張維三一按機關,石室兩旁各又現出二間石室。左邊那一間,內空無一物,但比現在這間大,右邊那間內,擺好了三桌氣騰騰的酒席。王子才道:「古兄,小弟仍希望你能三思而行。」古斌道:「老夫已經想過了,現在該是你們想的時候了。」隨之一指右邊石室道:
「這裡準備好了三桌酒席,各位如願屈駕,就請在此稍住些時,老夫以上賓之禮待之,事了之後,恭送各位出庄。」旋即又一指左邊那間石室道:「各位如想手下見功夫,座中有老夫過命交情的弟兄,任由各位選擇對手,入室一戰,勝得一人即可出室,老夫絕不留難。」接著又補充一句道,「就是王兄和曹兄也不例外,同樣有這種選擇的權利。」
王曹兩人當然身手最高,而古斌也知道的很清楚,他竟也任他們自由選擇,那不等於明明告訴他倆,即使你兩位妄想動手也毫無希望。莫名其的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王子才不想如此,只見他哈哈一笑道:「古兄盛意,小弟領了。」曹輪元隨後也笑道:「古兄,但願不要後悔!」舉步走入那間擺好了酒席室內與王子才並肩坐下。余者無一不從,全走進了那右邊的石室。
古斌一抱拳道:「今日對不起各位,容后致歉,請不要客氣,自用酒菜,老夫不陪了。」轟的一聲,石門落了下來,把王子才等人關於室內。古斌吩咐張維三帶了五位高手留在地下室以防意外,自己則帶了其他人出了地下室。當他剛越過荷池,只見大公子古劍虹已在一邊等著他了。古斌見他神色不對,問道:「有什麼事么?」「媽媽帶著二弟出庄了。」
古斌虎目一瞪道:「該死,為什麼不早來告訴我?」古劍虹原是和母親一條心的,這時除了苦笑外。哪還說待出話。古斌一嘆,頓腳道;「快去接應你媽去!古劍秋絕不可能是你三弟,他現在正要奪我古庄哩!」古劍虹一震道:「真的么?」話落人起,已飛身向外疾射而去。古斌正要繼續前行,忽見一座中武士神色慌張地跑來道:「稟莊主,不好了,東、北、南三位霸主都到庄中來了。」古斌鎮定地道:「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那武士道:「共來了四十四個人。」古斌眉頭一皺道:「那些去找大車的人回來役有?」「還沒回來。」古斌回顧身後一干庄中高手道:「老夫千算萬算,沒想到三位霸主會親自前來,現在我們已是騎虎難下,錯由老夫鑄成,老夫不願連累大家,各位請各自逃命去吧!」有人道:「我們逃命去了,莊主你呢?」「有古庄則有我古斌,古庄完了,我還能苟且偷生么?」立即有人朗聲道:「有古莊主則有我們全體弟兄,古莊主沒有了我們又豈能獨生?」「干!我們跟莊主和他們拼了!」古斌大笑道:「難得各位如此義氣,只要各位肯拼,老夫倒不相信會一敗塗地!」語聲一落,目注一矮胖子道:「萬兄,請你帶二位弟兄攔在庄前,將那些出去雇車的誘人九曲四龍山困住他們。」鬼王刀萬卜凡選了兩人領命而去。接著古斌又向一斯文打扮的清瘦老叟道:「林兄,前廳老夫不去了,請你沒法敷衍三位霸主,穩住他們,挨到天黑老夫可利用庄中設施把他們弄得灰頭灰臉,必叫他們今後不敢輕言再犯本庄。」「三寸舌」林玄亮胸有成竹,點頭笑道:「小弟理會得,這就去了。」長衫飄蕩走向前廳。
自五大掌門人神秘失蹤后,江湖上均勢失衡,正消邪長,古斌胸懷大志,十幾年給他集聚了不少江湖奇客,伺機待變。
「三寸舌」林立亮未入大廳前,便先在暗中偷窺了一下大廳中的情形。這時三霸天正面高坐,兩旁分列著帶來的高手,古庄的人只有天心劍客許竟先帶了四個年青侍童周旋於這些人之中。這些人見久等古斌不來,個個精神都顯得不樂,他們到底是客,不便發作,只是微微冷笑,已使羅大鵬臉上有些掛不住:真是豈有此理,你古斌平時再驕橫也該有個高低。羅大鵬道:「許總管,你們莊主到底哪裡去了?為什麼還不出來見我?」許竟先心中又何嘗不著急,他畢竟是經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鎮定地回答道:「霸主是知道我們莊主的,有些地方他或許隨便一點,但對賓朋卻是從不待慢,何況是三位霸主駕臨,豈有不立刻出來之理,只怕出了什麼意外……」林在亮暗贊道:說得好,老許真有一套。當時用右手指甲划落一片衣角,暗中又憋了一口氣,裝出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沖入大廳,口中叫道:「許總管!
許……」沖入大廳后,又失驚地「啊」了一聲,好象是根本不知道三位霸主在座,而因為自己的失禮有所不安,也忘了向三位行禮,顯得進退兩難。「天心劍客」許竟先心中有數,知道這一定是古莊主的妙計,暗中鬆了一口氣,精神卻裝得緊張無比地道:「林兄,有話見過三位霸主再說。」羅大鵬揮手道;「不必多禮,快說出什麼事了?」林在亮氣怒地道:「洪老兒欺人太甚,竟派人偷入庄中來了。」南霸天羅大鵬望了林玄亮划落的衣角一眼,眉峰一皺道:「你和他們動手了?」林玄亮老臉一紅道:「玄亮不小心,幾乎傷在來人劍下。」
「你們莊主呢?」「莊主和總護法,總教練他們都追敵去了。」羅大鵬眉頭一皺,他不是不相信,而是認為這種處置欠妥,未免小題大作。林玄亮早想好了一套話,不慌不忙地道:
「其實洪老兒的來人只有三個,原用不著勞動總護法和總教練,就是莊主當時也未追趕,只因本庄追出去的人,一出庄就被洪老兒埋伏牆外的人擒去了兩個,這才惹得他們動了火,親自追了出去。」羅大鵬道:「府里來的人也統統都追去了?」林玄亮道:「我見跟總護法他們在一起的都追去了。」羅大鵬象是抓住了語病,巨目一翻道:「此話怎講?」林玄亮望了一眼許竟先道:「許總管,大廳里的事,我可不知道,你對霸主說明吧。」羅大鵬的目光炯炯,轉向了許竟先臉上許竟先恭敬地道:「是這樣的,總護法同情我們莊主一時來不及搬家,分了一半的人到外面替我們莊主找車去了。」羅大鵬滿意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他已經沒話問了。
卻不料東霸天尤志雄冷笑一聲道:「小弟總覺奇怪,羅尼,你那個總護法與總教練不著一干人在大廳等候,卻跑到後庄去於什麼?」羅大鵬雙眉一揚,似是不大愉快地向許竟先道:「許總管聽到了尤霸主的話了沒有?」許竟先笑道:「前後任交接,自然不能只說不看,古莊主帶他們了解一下本庄環境,屬下認為乃是理所當然的。」羅大鵬不待尤志雄表示意見,介面便道:「這是本府的規定,確該如此。」他露出了護短的口氣,尤志雄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哈哈一笑就把這件事帶過去了。
林玄亮沒忘記為自己的闖入作補充說明道:「莊主有命請總管立派人手加強全在警戒。
以免為洪老兒所乘。」許竟先知道這是抽身的時候了,忙向羅大鵬一禮道:「屬下請允暫時告退。」羅大鵬揮手道:「庄中戒備要緊,你快去安排,這裡不要你招呼。」許竟先謝過了羅大鵬,隨又吩咐廳中那四個待童道:「你們好好在此侍候三位霸主,有什麼事可速來報我。」他巨細無遺地作了安排后,又對林玄亮道:「目前庄中人手不足,林兄你別閑著,幫小弟的忙去。」林玄亮偏做作地道:「這裡……」言下之意是:三位霸主在此就只叫幾個侍童在此侍候,是不是有點不大禮貌。羅大鵬介面道:「去!去!有老夫在此用不著你們。」
古庄是羅大鵬手下的一個分支,霸主乃是大主人,他應該有這種態度。「天心劍」與「三寸舌」暗裡發笑。正要抽身退去,忽見古夫人與二少莊主被四個半百老叟押了進來。
許竟先暗叫一聲「不好」。向「三寸舌」使了一個眼色,林玄亮趁大家眼光集中在古夫人母子身上時,一溜煙閃身出廳向莊主報信去了。許竟先自己不便走開,迎向古夫人道:
「夫人,這是怎樣一回事呀?」古夫人氣沖沖地道:「誰知他們搞的什麼鬼?硬把我母子當逃犯似的,擋了回來。」她真生氣了,望著座上霸主理也不理,在一張椅子上一靠坐下。許竟先轉向羅大鵬鎖著眉頭叫了一聲:「霸主……」羅大鵬的臉色也顯得非常不快和茫然,舉目向東、北霸天臉上望去。東霸主尤志雄哈哈大笑道:「羅兄,對不起。這是小弟的意思,小弟只是吩咐他們不準古庄之人離開古庄,卻沒想到冒犯了古夫人,小弟這就向古夫人賠禮了。」說著,果然站起來,向古夫人抱了抱拳。古夫人神色稍轉,勉強回了禮,不理東霸天而望向南霸天羅大鵬道:「霸主,我們母子可以走了么?」羅大鵬不好意思地笑道:
「嫂夫人請,錯過今天,改日另叫內人向你設席賠禮。」這時東霸天已在和剛進來的那四位老人低聲細語交談著,一見羅大鵬答應放走古夫人,忙含笑道:「夫人請慢走,老夫有兩句話請教。」古夫人一心記著找古劍秋,心裡儘管不願意,但人家已賠禮在先,只好坐回椅子上道:「霸主有何見教,賤妾一向不理庄中事務,只怕回答不上什麼。」尤志雄笑道:「沒關係,請先坐坐,待我問過他們的話后再和你詳談。」此人心機深沉,他哪有什麼要問的話,只因他與那四位老人談話時,已發現了「三寸舌」林玄亮的話不實了,他留下古夫人不過是想把她當人質,以便逼古斌就範而已。他又叫過那四個老人當著大家的面大打其官腔道:「老夫叫你們防止外人入侵古庄,你們做到了沒有?」其中一位姓甘名叫震宇的老人答道:「屬下自早上到現在並未發現有人侵入古庄。」尤志雄向許竟先含笑道:「剛才那位林玄亮的話,只怕不大可靠吧?」許竟先硬著頭皮道:「敝庄林玄亮素來言行如一,同時也沒有理由說假話。」尤志雄向那四老人吼道:「剛才明明有人侵入了古庄,古莊主和南霸府總護法等二三十人都追敵去了,你們難道瞎了眼,一個都沒看到?」甘震宇大呼「冤枉」道:
「屬下等敢以性命作保,古莊主和總護法等人絕朱離開古庄,如說他們只有一兩人,也許會有疏忽之處,如今他們人數眾多,萬無發覺不到之理。」羅大鵬兩道眼神充滿了怒意,雖還沒有發作,卻已看得許竟先背直冒冷汗,暗暗驚心不已。尤志雄又道:「南霸府有一批護法出外雇車的,你們可發現了?」甘震宇道:「這個屬下們倒是發現了。」尤志雄道:「有回來的沒有?」甘震宇道:「據報已有三十輛大車回庄,霸主派人一問便知。」尤志雄得意之極,哈哈大笑轉向許竟先道:「許總管,請你傳令下去,叫那雇車回來之人前來與老夫談談。」許竟先眼看毛病越來越多,一面暗中向古夫人打了招呼,一面吩咐一侍童道:「你快去把霸府外出雇車的護法請一位來,尤霸主有話詢問。」「不用了,有什麼話,老夫可以回答。」隨著話聲,古斌帶著四個精神矍鑠,年約六十的葛袍老人大步走了進來。這時,天色已近黃昏,時間對古斌開始有利了,加以夫人落到人家手中,所以他提前現身。
古斌一進大廳,四位老者之中,兩人轉到了古夫人身後,兩人緊隨古斌身後。而三霸天帶來的人也在移動位置,分據門窗進出要道。古斌視若不見。大步直到三位霸主座前,抱拳一禮道:「古斌見過三位霸主。」羅大鵬這時已看出古斌確有不軌企圖,不由沒好氣地一揮手道:「不敢當,古大莊主請坐。」古斌也不客氣,拉過一張椅子,就在三霸天對面。大馬金刀昂然坐了下來,冷冷地掃了三霸天一眼,道:「尤霸主,多謝你的關顧,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的那一手老夫見得多了,你說怎樣辦吧,老夫無不接著。」事情露了馬腳,任何詭辯都多餘,現在時間也拖得差不多了,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大家走著瞧吧!別看尤志雄剛才三言二語便看透了古庄的秘密,而古斌這種氣勢,卻也叫他暗暗心驚,因為古斌這時的態度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古斌毫無懼怕之心,更不把他們三霸主放在眼中。虧他能硬能軟,眉峰一揚,臉上堆起了笑容道:「古老弟,聽你口氣敢情誤會了老夫的好意。」古斌冷笑道:「老夫快成喪家之犬了,好意從何說起!」羅大鵬這時也明白了東霸天的深意,介面道:「我們此來確實沒有惡意,憑你我十幾年的交情不說,你在此替我們擋住了洪老兒的勢力不能南下,我也不能自拆自的台呀!」古斌對羅大鵬可就和善多了,輕輕一嘆道:「霸主,你既然知道對洪老兒此庄的重要,為什麼又要我將古庄拱手讓人?」羅大鵬口齒不靈地訥訥道:「這……這……」「這」了半天,竟這不出一個理由來。此人性格較為直率,說殺就殺,說斬就斬,說不出甚麼花言巧語來。尤志雄介面道:「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古老弟好。」古賦冷冷道:「為了我好?」尤志雄道:「古老弟,你知不知道古劍秋那人,年紀雖輕,但卻功力奇高,就連洪老幾也怕他三分,你我同氣相連,我自然不能眼著你作那無謂的犧牲。」
古斌正要駁斥東霸天之際,忽然,古夫人大叫一聲道:「什麼?你們說我兒子古劍秋會來奪我們的古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