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暗算--第三章

第三章

歷登的聲音,也同樣無可奈何:「事情一發生,我和大家同樣慌亂,我不知別人的感覺怎樣,我強烈地感到,怪事……已不屬於人力所能及的範圍,所以我才沒有說甚麼和做甚麼!」兩個醫生之一駭然問:「你……這樣說是甚麼意思,甚麼叫不屬於人力所能及的範圍?「

歷登副總監一直在做著手勢,可是卻並不說話--他並不是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他無法對他自己剛才的話作進一步解釋!

他雖然沒有進一步地說出什麼來,可是大家都感染到了他剛才那句話所帶來的震慄。

「不屬於人力所及的範圍!」

那是一種甚麼力量呢?當那顆彩鑽才一呈現在各人眼前之時,整個廳堂,就彷佛籠罩在一股魔力之下,連有豐富的冒險生活經驗的年輕人,都有這種感覺。

那股魔力,不但感覺到它的存在,而且,也顯然在起著作用,影響看人的行為,人會說出一些連自己也不明白的話來!

那個又高又瘦的中年人,雖叫「那不是鑽石」,可是他又不知道那是什麼,又說那是有生命的。

身為警察副總監的歷登,此時也說了他不能作進一步解釋的話。

最令年輕人駭異的,還是公主的態度,她在見了彩鑽之後,竟然說要得到它!而且,在怪異變故發生之後,她又表現得如此失常!年輕人知道公主的身體和地球人不同,那使她有許多超特的異能,是不是她對那股魔力,有常人所不知的特別感應?

她曾在射燈熄滅時叫了一聲:「血!」那又是什麼意思。

是那股魔力,使得娜莎和彩鑽消失,是那股魔力,使得四個大漢死亡。

安普女伯爵為甚麼如此恐懼?是不是她離得彩鑽最近,看到了什麼?

年輕人心頭湧上來的問題,紛至沓來,而對這些問題,他又一點頭緒也沒有!本來,他擔心這裡的局面,不易處理,但既然有歷登這樣的高級官員在,事情也就無需他來處理了!

他壓低了聲音,道:「歷登先生,不必說沒有意義的話,照正常的程序處理這裡發生的事!」

歷登又揮了揮手,看來他是想為自己辯護,他所說的話不是沒有意義的,可是一樣不知從何說起才好。

他這時,不像是一個全國警察的副總監,手足無措得有一點像才入行的學警!當然這不能怪副總監先生,而是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太怪異魔幻,超過了人所能負擔的鎮定。在廳堂中,至少有五位將軍,全都有統率大軍,戰功彪炳的紀錄,也都赫赫有名。

也至少有三位國家元首級大人物,日理萬機,甚麼場面沒有見過?可是怪事一發生,還不是像失散了大隊的小學生一樣?

年輕人感到自己也一樣不夠鎮定,看起來,所有人之中,最冷靜的,還是那個兩次說了那不是「鑽石」的中年人!一想到這一點,年輕人自然而然想用目光尋找那中年人,他才一抬眼,就怔了一怔,因為那中年人,就站在他的身邊!

而且,年輕人和他目光接觸時,他用十分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問女伯爵,她是怎麼得到那東西的!」

他不稱彩鑽,而說是「那東西」,可知他的心中,仍然認為那不是鑽石!而他的提議,十分合理,一切既然從展示那顆彩鑽開始,那麼,追究這顆彩鑽的來歷,自然十分重要。

這時,年輕人感到這中年人是一個可靠的人,他自然而然問:「你認為一切是由那……東西而起?」

中年人的眉心打結,那使他看起來十分陰森:「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女伯爵一定有一段有關那東西的奇異經歷。」

年輕人對中年人的好感更甚,他主動地伸出手去,並且自我介紹:「我,年輕人。」

對方卻沒有熱烈的反應,只是望著他,顯然是暗示他作進一步的自我介紹。這種態度,不算是十分有禮貌,年輕人笑了一下,並不生氣:「可以說是一個冒險者。」

那中年人這才也伸出手來,一面和年輕人握著手,一面道:「久仰大名是真的,不是寒暄話。我叫丁普生,非人協會的會員!」

年輕人本來對那中年人有好感,覺得他很有分析能力,遇事鎮定。所以,對他很有好感,想聽取他的意見。

這件怪事,必然要探索下去,或許可以將他當成是共同探索的多伴。

在此之前,他對對方的身分地位,一無所知。

可是這時,那人報了姓名之後,竟然自稱是「非人協會」的會員!

年輕人自然知道「非人協會」,那是世界上最難加入的一個組織,長期以來,會員都不超過十個人,有一個時期,甚至只有一個會員!

造成「非人協會」會員如此之少的原因是,能夠成為這個協會的會員,必須是「非人」!

「非人」的界限很難定,著名的傳奇人物衛斯理,會被提名,可是被否決,原因就是不論衛斯理有過多少離奇怪誕不可思議的經歷,他仍然是人,既然是人,自然不能成為非人協會的會員!

那麼,非人協會的會員,都是些甚麼角色呢?

據年輕人所知,其中有能和靈魂溝通的靈媒,介乎人魂之間的身分使他成為會員。有被章魚在海中養大的,生活在水中比陸地上更自在的魚人,介乎人和魚之間,使他成為會員。有來自不知哪一個星體,會發出強烈電流的電人,甚至有一棵可能是地球上最大的大樹,也有一個早在三千年前已死的三千年死人等等。

不過,年輕人沒有聽說過「非人協會」有一個會員叫丁普生的,丁普生自己介紹了是非人協會的會員,但是年輕人仍然不明白他具體是幹甚麼的。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能夠成為非人協會的會員,必然有著極其超特的能力,決計不是普通人!

年輕人感到震驚的,也正由於這一點!

然而一時之間,年輕人握住了對方的手,竟然有點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丁普生笑了一下:「賢伉儷都很有資格成為我們的會員,尤其是尊夫人,她的身體,好像和我們都不同?」

年輕人又怔了一怔,他無法詳細介紹公主現時與眾不同的詳情,但是也不必否認,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同時反問:「閣下能成為非人協會的會員,是由於--」

丁普生攤了攤手,樣子十分謙虛:「我有一項異能,類似『天眼通』,並且可以透視。我在九歲那年,曾遭電殛昏迷,醒來之後,就有了這項異能,開始是一種模糊的感覺,到二十三歲后,就成為肯定的一項能力!」

年輕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對丁普生能那樣詳細地介紹他自己,覺得十分滿意。對於丁普生的異能,年輕人自然也不會懷疑,因為他知道,天下之大,奇才異能之士多得是,他知道有幾個人,都有類似的異能。

他們兩人在低聲交談,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時,歷登副總監已發揮了他的處事能力,不少人已離開廳堂,回到房間去,剩下來的人,雖然仍是滿腹疑團,但也漸漸都鎮定了下來。

丁普生鬆了一直互握著的手:「我成為非人協會的會員,是三年前的事,入會介紹人是著名的靈媒阿尼密先生。」

年輕人「啊」地一聲:「阿尼密先生,聽說已經進入靈界了!」

丁普生搖頭:「沒有人知道!」

年輕人發出了第一個問題:「你的異能,在這件怪事中,能發生甚麼作用?」

丁普生向年輕人作了一個手勢,示意年輕人離開這個觀景廳,他自己先向外走去,年輕人和他並肩而行。

丁普生想了想,才道:「我假設你能接受任何常理不能解釋的異象!」

年輕人笑,攤了攤手,轉了一個身:「我現在的這個身子是複製的,我曾死過一次,原來的身子燒成了灰,靈魂曾有幽靈星座的旅行經歷,再進入現在的這個身子,你信不信?」

年輕人一口氣說下來,丁普生雖然身具異能,又是非人協會的會員,也不禁聽得目定口呆!

他發了片刻怔,才道:「真是沒有甚麼不可以相信的了。當變故發生之時,我知道普通人的感覺是四盞射燈,突然熄滅了?」

年輕人點頭,他的確是感到了四盞射燈的突然熄滅。丁普生頓了一頓:「我看到的景象不同,我看到的是燈光並未熄滅,只是在剎那之間,變成了濃稠如血的四股魔光!」

年輕人立時想到了公主在那一霎間叫出來的那個字:「血!」可知公主的雙目,也有異能,可以看到和丁普生同樣的景象。

年輕人問:「血紅的光芒……你稱之為魔光?」

丁普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道:「因為只有來自魔界的力量,才會射出那種鮮血一樣的光芒!」

年輕人感到了一股寒意,再問:「你所說的『魔界』,是甚麼意思?」

丁普生的回答,倒是乾脆得很:「就是魔界的意思。」

年輕人昂了昂頭,這時,他們已走出了觀景廳,正走在一條有許多圓柱的走廊上,突然之間年輕人停了下來,伸手扶住了一根桂子:「魔界,是惡魔聚集的一個空間?」

丁普生點頭:「是,許多種邪惡的力量,當這種力量在人間出現,就會有那種邪惡的事情發生,那種種邪惡力量是從何而來,聚集在甚麼樣的空間之中,在甚麼情形下它們才出現,沒有人知道!」

年輕人苦笑:「我聽說過一個故事,若是不斷地祈求,把靈魂交出來,魔界的魔王會接受。」

丁普生居然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他接下去道:「可是,償還的代價,痛苦之極我在若干年前,曾見過這樣的一道魔光,自高空直射而下,開始的時候,只是一股細線,越向下越擴散,籠罩的範圍,至少有好幾平方公里,我就知道這地方必然會有大災難!」

年輕人並沒有問「結果呢?」因為他知道,必然真的曾有大災難發生在魔光籠罩的地區。

丁普生嘆了一聲:「那次在自然災害中罕見的巨災,死亡人數超過三萬人--當然不是最大的巨災,但情形極其悲慘。魔光一現,就有人死亡,那是可以肯定的事。」年輕人伸手在柱子上輕輕打了一拳:「當時魔光現出之後,發生了甚麼變化?」

丁普生搖頭:「魔光太濃稠,就像是四股濃血傾瀉而下的瀑布一樣,把那四個大漢、女伯爵,和架子上的裸女一起罩住,我看不見魔光中的變化。」

年輕人駭然:「你說你有透視的異能!」

丁普生苦笑:「我可以透視超過十公尺深的泥土,能透視十公分厚的鉛層,輕而易舉看到一睹牆後面發生的事,可是不能透視魔光,那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外!」

年輕人又想起歷登所說的「在人的能力範圍之外」的那句話來,歷登一定具有十分敏銳的感覺,所以才有這樣的直覺。

丁普生又道:「魔光消失,裸女不見了,那四個大漢用那麼怪異的姿勢蹲伏著,我已經可以肯定他們已經死亡,女伯爵如此驚駭欲絕,我相信她身在魔光的籠罩範圍之內,一定見到了甚麼異象,希望她肯說出來,那我們對來自魔界的力量,可以多一分了解。」

年輕人聽得只好苦笑:「來自魔界的力量!」那是一種甚麼樣的存在,簡直無法想像,那和來自浩森宇宙的外星人不同,外星人的形狀再怪,就算有的只是一個平面的影子,有的小如細菌,但總是一種形體,一種可以想像得出的存在。

而魔界中的邪魔,是一種甚麼樣的存在呢?只是一種力量,沒有形體?還是和傳說中的魔鬼一樣,頭上長著角?

他思緒十分紊亂,只好說:「希望公主能使她說出實情來--那顆彩鑽--」

丁普生點頭:「對了,那顆……東西,我看出來是活的,是一種活物,並不是鑽石,那不是我的幻覺,的確是,而且,我一看到,就知道那是活物!」

年輕人不是很明白丁普生的話。可是看情形,丁普生本身也不是很明白,他只是看出那是活物,至於那何以是活物,他也說不出來,就像普通人看到一隻烏龜,知道那是一個活物,但烏龜何以會是活物,只怕說得出來的人,也少之又少!

年輕人點頭:「那也要問女伯爵關於它的來歷!」丁普生向年輕人伸出手來,大有急於分別之意,年輕人忙道:「我以為我們一起探索這件事!」

丁普生側著頭:「魔界的秘奧太深,我們也沒有力量和魔界的力量對抗。當然要儘可能探索下去,但是我的想法,和你的不同!」年輕人悶停了一聲:「願聞其詳!」丁普生道:「我只是想盡量了解魔界,並不想和它的力量進行任何對抗!」年輕人用力一揮手:「這不是應有的態度。難道就由得來自魔界的力量,荼毒凌辱人類?」他說得十分激動,可是丁普生的語氣,仍然十分平靜:「一直是這樣的。不是么?自有人類歷史以來,就是這樣的了。「

年輕人冷笑了一聲,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和丁普生爭論下去,丁普生自然看得出他心中大不以為然,但他仍然只是淡然一笑:「由於我們的目標不一樣,所以大可分頭進行。」

年輕人冷冷地道:「我沒有意見。」

他也向丁普生伸出手來,兩人握了握手,年輕人由於對丁普生感到了失望,所以態度自然也冷淡了不少。

丁普生才一縮回手,就抬起了頭,眼光卻十分異樣,直勾勾地望向前,低呼了一聲:」有些事發生在女伯爵的身上,天!有事發生在她的身上!」

年輕人立即問:「甚麼事?」

丁普生的神情十分迷惑:「不知道,我不知道!」

年輕人想譏笑他幾句,可是他卻忍了下來。丁普生雖然有視力上的異能,這時他一定透視到了女伯爵,知道有一些事發生在女伯爵的身上。

可是他的能力止於此,他沒有進一步明白他看到的景象的能力,所以他總是說「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丁普生又皺起了眉:「我看到她的身體中……她的血管內,流著異樣的血!」

年輕人大為駭然,盯著他,等著他作進一步的解繹,丁普生卻只是搖頭:「剛才是我眼花了。怎麼忽然之間,和剛才看到的不同了--」

他說看,忽然又現出十分駭然的神情,在用力甩了一下頭之後,伸手按住了年輕人的肩頭,十分認真地道:「有一些事發生在女伯爵的身上,可是--」

年輕人忍不住接了上去:「可是你不知道那是甚麼事情!」

丁普生睜大了眼,像是並不感到這樣於有甚麼不對。年輕人作了一個手勢,請他繼續說下去,丁普生呆了好一會。

「剛才我看到女伯爵的血管中流著一種異樣的血,可是等我想看清楚的時候,就像是我眼花了一樣,那有可能是這種異樣的血發現了有我在透視,所以在掩飾自己的存在--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這種異樣的血,就有可能和魔界的力量有關!」

年輕人本來就不是存心取笑丁普生,這時聽了這番話,他也不禁吃驚:「你是說,有可能,魔界的力量,已進入了女伯爵的身體。」

丁普土點頭,強調:「很有可能。所以,你和公主,在和她打交道的時候,要特別小心!」

一想起公主和女伯爵走在一起,年輕人不禁大是擔心,因為若是魔界的力量進入了女伯爵的身體,如丁普生所說的那樣,在她的血管中流著異樣的血,那麼,她大有可能成為魔界力量的化身!

年輕人迅速轉著念頭,一面向丁普生望去,丁普生像是知道他在想甚麼,向他點了點頭,只說:「她們在女伯爵的書房中。」

古堡十分大,迴廊曲折,年輕人若是心急要見公主,而又不知道她在甚麼地方的話,只怕得花一番工夫才能找得到。而丁普生說得如此肯定,自然是由於他確然有透視能力之故。

年輕人向丁普生一揮手,就向前急步走了開去,他知道女伯爵的書房在二樓,他快步跑上樓梯,經過一處迴廊,在兩扇十分精緻的雕花門停了下來,拉起門上的銅環,輕碰了幾下。

門即時打了開來,他看到公主和女伯爵,並肩坐在一張雙人椅上,女伯爵的一隻手,緊握著公主的手,神情雖然已鎮定了許多,但是還是相當驚恐。看情形,她正在向公主訴說著甚麼,她臉上的化妝品都已抹去,她本來就是一個動人的美女,這時脂粉不施,反倒更加清純。

古堡雖然是古堡,但是堡中的一切設備,卻極盡現代化之能事。書房的門,就是通過了遙控設施自動打開來的。年輕人由於有了丁普生的那番話,所以一進來,視線就落在女伯爵的身上。

女伯爵也向他望來,眼神迷惑,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年輕人不禁苦笑:她的這種樣子。如果說她已成了魔界力量的化身,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但是可怕也可怕在這裡,如果她真的已是魔界力量的化身,卻又可以掩飾得如此之好……

年輕人走向前,在她們的對面坐下,順手拿起了酒瓶,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乾。不但他需要酒,相信在接下來的一小時之中,古堡中酒的消耗量,一定大大增加。女伯爵在年輕人喝酒的時候,也自斟了一大杯,也是一口就吞了下去。

從她的情形看來,她像是已喝了不少,年輕人暗想:「丁普生說她的血管中有異樣的血在流著,那所謂『異樣的血』,會不會是酒精呢?」他自己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所以不由自主搖了搖頭,公主在和他作了一個手勢之後,卻仍然和女伯爵在說話:「絕不能說?「

女伯爵嘆了一聲:「我發過重誓,不能透露。」

公主直了直身子:「這顆彩鑽,看來是一切怪異現象的根源。它的來歷,對弄清楚這怪事,十分重要。那個誓言,真也那麼重要?」

女伯爵垂下了眼瞼,長睫毛在急促地抖動著:「是,太重要了!」

公主笑了起來:「一般來說,發誓的人,不論用甚麼形式進行,當事人都不會真正認為誓言是會應驗的!」

女伯爵揮著手:「別逼我了,我不會說的,我的誓言,一定會應驗,我清楚地知道,一定會應驗!」

年輕人在這時插言:「據說,向魔王發誓,誓言就一定會應驗。」

他故意那樣說,特意提到了「魔王」,如果女伯爵已和來自魔界的力量發生了某種關係的話,突然聽到了這樣的話,她就應該有反應。

可是女伯爵卻神情惘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這樣說了之後,又頓了一頓:「我不能說,我不能失去這顆彩鑽,失去了它,等於失去了我的生命,我會死,求求你們,把它找回來,我願意用我的全部財產,來換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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