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眷侶
契丹人覺得這是對自己身份的一種否定,而漢人則是心感愉悅。不管服還是不服,大部分人都不敢以身試法,他們都知道這位皇太后說的到,更做的到。在小萱的推動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條律法終於在遼國的土地上施行,再沒有人有私自殺人的權利,這一點在耶律國留的身上得到了證實。皇親耶律國留的奴婢因不甘心他的殘暴對待,而悄悄出逃。耶律國留知道后,大發雷霆,追上所有出逃的奴隸,全部殺死。當這件事被上報到小萱面前時,小萱只對耶律國留說了一個字「斬!」連皇親她都敢殺,還有誰她不敢殺?這件事給了所有的契丹貴族一個教訓,那就是在她面前要老老實實、本本分分。
在各種舉措的推行下,幾年後遼國的南京、易州、平洲等地,甚至出現了牢獄空無一人的罕景。舉國上下,一片興旺。
統和六年,小萱、韓德讓帶著隆緒前往南京巡視。巡視之餘,想起韓德讓平時比較好玩的習性,小萱特地安排了一場馬球賽,讓他與眾大臣盡興。
參加馬球賽的所有人分為兩組,宗室皇親貴族為一組,其餘的大臣則為另一組。這本來很正常的編組,卻偏偏因為小萱將「韓德讓」編進了皇親貴族一組,而讓某些人心中不滿,陡升嫉恨。
在小萱執政后,一直平步青雲的韓德讓,許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玩過了。騎在馬上的他,不時的揮動著手中偃月形地球杖,追擊著小球。看著他玩興旺盛,滿臉的興奮之情。小萱不由開心的笑了將臣隊伍中地胡里室眼見此景,不由嫉火燃燒,揮起球杖沖向韓德讓。韓德讓。你一個漢人,竟然比我契丹人還受皇太后看重。真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辦法蠱惑皇太后的。哼,我就叫你美!胡里室心裡咒罵著,駕馬急速沖向韓德讓。一心只顧著追趕馬球地韓德讓,哪裡知道自己竟被人憎惡,一時間躲閃不及。竟被胡里室撞下馬來。
興緻勃勃看著比賽的小萱,突見此景,急得站起身來,看向球場上混亂的情景。
「韓德讓!」她高呼,看著遮擋住自己視線的那些馬匹,她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能高聲急呼。
「韓德讓?」
沒有回答,小萱只好從場外衝進來,直奔向韓德讓墜馬地地方。胡里室騎在馬上。趁著混亂,正欲提起馬韁踩向韓德讓,就聽見耳邊傳來急呼韓德讓名字的叫喊。再抬頭看去時。那位皇太后竟然不顧忌自己的身份,衝進了馬球賽場。他猶豫了一下。勒住了韁繩。如果皇太后跑過來。看見自己的馬踩向韓德讓的話,那麼皇太后一定會疑心的。
「給朕讓開!」小萱喊道。
從紛紛讓開的馬匹中。小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韓德讓。看著他訝然的瞅著胡里室地眼神,小萱心中一陣狂怒,「來人,給朕把胡里室拖出去斬首示眾!」
在眾臣、貴族的目光中,小萱將跌坐著的韓德讓扶起身來。然後冷冷地看著,被侍衛們拖下馬帶出馬場的胡里室。
「皇太后,您為什麼要殺我?他是漢人,我是契丹人!皇太后您忘了,您也是契丹人!皇太后!」
胡里室一邊被拖走一邊哀嚎著,他不相信,他只是一個故意地衝撞,就換來一個死罪,韓德讓,你到底是誰,在皇太后地心裡竟這麼重要!
沒有任何的回答,他看到地只有小萱冷冷瞪著他的目光。
馬球賽不歡而散,小萱與韓德讓回到房間。小萱陰沉著臉,為韓德讓撣著身上的塵土。
「你擔心了?」
「能不擔心嗎?那麼多匹馬,隨便一匹在你身上踩,都會把你踩出毛病。」小萱皺著眉頭說道:「這群大臣,真是膽大妄為!」
輕輕牽起小萱的手,韓德讓說道:「燕燕,這個處罰會不會太嚴重了些?」
「太重?哪裡重了!如果你有個萬一,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小心的。」韓德讓說道。
看著韓德讓,小萱嘆了口氣,痛惜的問道:「有沒有哪裡疼,我去叫太醫來,好好的給你看看。」
「燕燕,」將小萱摟在懷中,韓德讓說道:「我很好,那一撞跌不死我的,你放心,安心下來,別再為我擔心了。」
依偎在他的懷裡,兩人在不說話,只有愛的味道在不住的擴散。
自此後,皇族貴族、朝中眾員對韓德讓的態度更加謙順了些,他們生怕招惹了韓德讓,這個皇太后一怒之間,就會讓他們的腦袋搬家。
小萱與韓德讓成雙成對的影子,也開始頻頻出現在眾人眼前。一起散步在大草原上,靜靜的看著斜陽慢慢的落下。偶爾也會成雙成對的拎著酒袋對著篝火一陣暢飲,聽聽牧民的歌聲,與牧民們一起跳著舞,享受會月光下的歡欣。至於跟孩子們在一起時,小萱則會給他們講一個叫做劉延玉的將軍的故事。看著安靜祥和的承天皇太后,和日夜陪伴在她身邊的韓德讓,真讓人羨慕他們神仙眷侶般的生活。而此時,在遙遠的女直深山裡,也幸福的生活著一家三
撻刺干乃萬十與達娃兒感情很好,對「他們」的孩子鄭哥異常寵愛。儘管自己過的很清苦,可是他們卻很開心。鄭哥笑,他們就笑,鄭哥哭,他們就難過,他們的世界在圍繞著鄭哥旋轉。每一個清晨到來時,他們都會悄悄的說:皇太后,你放心,我們會讓契丹的血脈,在這片土地上繁衍下去。
入秋,兵壯馬肥,國事安定,在韓德讓與小萱的商量后決定出兵伐宋。與以往有所不同的是,韓德讓此次建議改由隆緒帶兵親征。
小萱護犢子,說什麼都不肯讓隆緒帶兵親征,更要求韓德讓與自己一同陪在隆緒身邊,也好照顧隆緒。韓德讓卻不同意她這樣的做法,拉著小萱的手來到草原上,指著空中翱翔的飛鷹,地上奔跑的駿馬,韓德讓問道:「燕燕,你睜眼看看,那些動物都知道要將幼子早日放回自然中,在惡劣的環境下培養它們求生的本領,你怎麼就這麼保守?」
「我保守?孩子是我的心頭肉,你不疼我還疼呢?」小萱不高興的嘟囔著。
「你的孩子我就不心疼嗎?我心裡頭只怕比你還更加疼愛。為了讓你放心,為了讓我們在一起可以不給你帶來任何災劫後患和口舌,你知道的,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你的孩子,我早已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去對待,我怎麼會不疼?你想想,我大遼哪個皇帝不是自幼就騎著馬,拿著弓箭,在草原上奔跑鍛煉長大的?哪一回戰役,他們不是站在群臣之首,指揮大局?練出本事打下江山,那是他的榮耀。若是沒有本事,只會躲在群臣後面,那怎麼能叫群臣看得起,心服口服?遠的不說,就說他——天贊帝也是在腥風血雨中長大的,隆緒已經不小了,該是他展翅飛翔的時候了,你該讓他像他父親一樣去翱翔,怎麼還要把他拴在身邊?他這一去,是勝是敗,全由他自己來指揮戰局,那增長的是他的本事,你總不許他離開你的身邊,會消磨了他的志向,有害無益。」
聽著韓德讓的話,她心酸。她明白韓德讓這輩子不能生育的原因,為了能跟她在一起,他這個漢人為了不給她這位契丹皇太后徒增口舌,給天贊帝的子孫們帶來新的困擾,他偷著吃了葯,放棄了能有子女的權利。看著韓德讓,想起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小萱不得不點頭同意了他讓隆緒親征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