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恨海情天
獨孤青松呆了,心中討道:「大叔並末告訴我武林有乘黑輿的成名人物?那是准?」
突然,一個女子的靖脆口音,從山背傳來,道:「金陵三劍!
主人發過重誓,凡用劍的她都要打發他回去,你們走吧!」
接著,幾聲凄厲的慘叫過處.隨即寂然。
獨孤青松血脈怒張,身形一拔,筆直躍起甘丈高下,幾個縱落巳拔上山頂,一揮臂,像一支激箭般,射向山下,驀見那乘黑輿,在百丈外一座山林邊一晃而投。
獨孤青松大吼道:「何方高人,留步!」
獨孤青松一面大吼,身形半未停下;朝那山林追去。
誰知他剛剛縱起,即聽得身後冷冷,道:「我來遲一步了!」
獨孤青松一擰身形,輕飄飄落回原地。
一個白衣中年秀土裝束之人,站在身後,背著獨孤青松正在朝一個山洞之中望去。
獨孤青松順著目光也朝那山洞一望,不禁吃了一驚!山洞內赫然三具東倒西躺的屍體,三人都是五旬年紀,是武林高手。靠洞口那具屍體,兩腳伸出洞外,腳底板上,插著一根鮮綠的羽毛。
「綠羽令!」
獨孤青松全身一震,脫口叫了出來。
「你想死不成,鬼叫個什麼?」
白衣秀土突然轉過身來,冷冷低喝。
獨孤青松看這白衣秀土的一張灰臉,競像一張死人臉一般。沒有絲毫血色,也沒有半點表情。
「閣下是誰,可知道那乘黑輿者是什麼人?」
白衣秀土動也不動,冰寒的道:「綠羽令主。」
「那麼你呢?想來你定是那金陵三劍的朋友了?綠羽令主又為何這樣恨用劍之人?」
獨孤青松問著,目光又朝洞中一瞥,一陣山風正好吹來,把躺在洞口的那屍體的衣角微微飄動了幾下。
獨孤青松突見那衣角之上有個血骷髏標誌,他心中立時雪亮,指著金陵三劍對白衣秀士道:「他們是血魔的加盟者,你,哼!你可是白骨門徒么?」
白衣秀土突然臉色一變,冷喝道:「你說得一點不錯,可是你今日使要埋骨荒山!」
白衣秀士雙目射出兩道精芒,一揚臂,驕指如朝,「絲!」的一縷指風,其疾如電襲到。
獨孤青松揚掌一封,怒喝道:「好陰毒的傢伙!」
白衣秀土嘿嘿冷笑兩聲,身形一閃,已掠到獨孤青松的身側,指風帶起絲絲破空之聲,又行襲到。
獨孤青松一陣激動,怒聲道:「三招之內,我要你血濺荒山。」
一晃身,閃過指風,腳下一旋,中食指驕指如朝,正想運起「寒芒指」功,戳向白衣秀士,但忽然心中念轉,暗付道:「此刻我正用得著此人,探聽白骨幡主和血魔幫的虛實。」
他猛撤寒芒指.改用九陰神功,但施用的掌法卻是無心之間學的雙飛客的招式,一招「蓬門亮玉」呼地打出。
白衣秀士果不虧為江湖高手,只這一招,他便冷聲道:「哼,原來是白馬山莊上出來的小子!」
白衣秀土身形一滑,突然間十指齊伸,竟然同時發出十股指力,聲勢驚人,獨孤青松傲然笑道:「你要能在我手下定出三招,今日我便饒了你!」
獨孤青松「能」字方出口,驀地運掌如飛,身形一旋,人影頓杳,白衣秀土方感不妙,一團青影帶著一股無窮勁力已迎胸撲來。
白衣秀士避無可避,那股勁力將他擊個正著,但是那勁力擊在他身上,說也奇怪,並末將他擊傷,只是把他的身子一送,競向三丈外的山壁之上猛地撞去。
他撞向山壁的身子何等快速,想施展千斤墜穩住身子,競是不能,自知必死無疑,一聲悲號,道:「『天涯無知已,血流成渠』思師!弟子無能!」
正在他幾乎撞上山壁。間不容寸之際,后心突被人一把抓住救他於險死之際,但那人又運指如飛連點他三處重穴,冷聲道:「白骨幡主是否就是血魔幫白骨罈壇主,他現在何必快說?」
白骨門徒吃力的坐起,略一運氣,臉色倏變,道:「你點我三處重穴,真氣渙散,力不從心,你是何人?」
獨孤青松冷笑一聲,劈手朝他的臉上抓去,應手抓下一張人皮面具,眼前這白骨門徒又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
獨孤青松微怔冷喝道:「你生死已操在我手裡,我是何人你不配問,快回答我的問題。」
白骨門徒驚看著獨孤青松。
「白骨幡主有多少像你這樣年輕的門徒。」
「四大弟子,八大使者,二十六親授,七十二轉授。」
獨孤青松一驚,道:「合起來竟有一百二十人。那麼你是白骨幡主何等人?」
「轉授弟子。」
「白骨罈在血魔中居何等地位?壇址設在何處?」
「在本幫除總壇重地無人知曉外幫中三壇分立,均奉幫主之命行事,青龍壇位於大盤山,轄管江南,藍匕壇邱山,俯視江北:白骨罈遠居黔滇,鎮守邊陲。」「此話當真,此地應屬江南,你白骨門徒因何越界行事。」
「三壇秉承幫主之命行事,烈馬刀客為本幫大敵,幫主血鴿傳書,本幫全力以赴。」
「好,願你說出實話,我以獨門手法點住你三處重穴.在一個對時內不經我解穴,必死無救.今夜三更,我在百丈峰下等候白骨幅主到來,到時再為你解穴,走吧!」
白骨門徒征了半晌始吃力的轉過身子,蹣跚而去!
這日獨孤青松,正在百丈峰下東村西村是明探暗訪,江湖人物確實到了不少,但血魔幫為首人物既非幫主,也非三壇首腦而是江南總堂堂主血泊金輪仇琪,此人豹頭環眼,狀甚勇猛。他率領了江南各分堂香主、駐宿在西村。
金釵教東村西村均不見有九鳳旗主走動。但獨孤青松卻發現了雙飛客扮成兩個莊稼漢的模樣在東村出現。同時游文駿、游文彬和公孫佩琳也現在東村.只見他三人並末和雙飛客走在一起。
獨孤青松遠遠看見他們,便閃身躲過,可是公孫佩琳眼尖,一瞥問便已看見了他,遠遠便叫著奔了過來!
「獨孤青松,你也來了!這回你該要找著烈馬刀客了啊!」
她這句話剛說完,突見獨孤青松青衫飄飄;從容俊逸,正想贊口兩句。
突聽游文彬在公孫佩琳身旁嗤地一笑,道:』你看那小子在這樣裝模作樣起來,倒挺像是那家文武全才的少爺公子呢!」
獨孤青松聞言,強忍怒氣,朝三人一揖道:「公子和小姐都來了.不知莊主也來了么?
小子為找尋烈馬刀客.早在月前便已先到。」
游文彬又不屑的道:「哼!烈馬刀客早就不認你了,你找他又有何用呢?」
這時,獨孤青松實際內心激動異常,聞言按耐不住,怒道:「二公子!想我獨孤青松並未有虧你之處,此地可非白馬山莊.你得客氣些。』說罷他臉色一沉,恢復了他那特有的漠然之色。
游氏兄弟哈哈大笑,傲然道:「小於,出了白馬山莊你就造反了不成,不識抬舉的東西。
公孫佩琳一拉獨孤青松低聲道:「走吧,到咱們歇息之處去,爹爹也就要回來了!」
獨孤青松猶豫間,忽然在銅城酒樓上見過那三個藍衣人迎面走來,突然發現獨弧青松,已裂嘴沖著他冷冷一笑,他連忙回答道:「啊,小姐!我不想去了.小子尚還有事,就此別過,容后再去見兩位莊主。」
公孫佩琳沒料到獨孤青松會拒絕,正感一怔,那三個藍衣人已從獨孤青松身邊擦過同時冷喝道:「小子,咱們在林外等你。」
可是這句話卻偏為公孫佩林聽到了,她臉色一變.道:「獨孤青松,你惹上他們了?他們,他們好像是血魔幫徒。」
獨孤青松只點了點頭,並未答話,即向村外走去。
公孫佩林好似非常著急,轉頭對游文駿,游文彬道:「駿哥,彬哥!你們先回去,我找爹爹他們.獨孤青松惹了麻煩!」
游文駿一跳已到獨孤青松前面大怒,道:「小子,你惹得起人家?你不照照自己模樣?」
獨孤青松既不動怒.也不甘示弱,反唇譏道:「我惹不起,你豈又惹得起,你可要記住那日被人打得爬回去的教訓。」
游文彬比他哥哥性子急噪得多,突然一聲怒喝道:「好!
小子!白馬山莊十年,算是白養你了。」『獨孤青松一聽之話,頓如冷冰澆頭,烈馬刀客的話又在他心中響起:「莊主待你不薄,應處處心存思義……」
他怔神之間,驀感一股掌風已從背心揮劈而至。
獨孤青松雙目一閉,暗道:「好,我不還手就是,你打吧!
打我一掌就抵去一年,你只要打我十掌以上,那時,哼!小狗!
可有得你瞧的了!」
「蓬」的一震,獨孤青松早挨了一掌,向前連搶五步,腦中一陣血氣翻騰。,公孫佩林搶撲過來,怒叱道:「彬哥!你怎可一出手便以重拳擊人?他怎受得了啊!」
轉頭見獨孤青松臉色蒼白,她無限的同情道:「啊!獨孤青松你受傷了么?」
其實她未深想,這一掌如非獨孤青松內功精湛,他恐怕早已倒地不起了。
獨孤青松僅只搖了幾下頭,突然他轉頭,目中精芒一閃,對游氏兄弟.道:「公子!是的,小子蒙白馬山莊庄養育十年之思,但我一日能挨滿公子十掌,便算恩斷義絕,那時公幹如再一味驕橫,體道我獨孤青松反臉無情了。」
游氏兄弟嗤之以鼻,隨又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想報仇么?恐怕你今生今世已無望了。o獨孤青鬆掉頭不理而去!
公孫佩林本想追上緩和一下獨孤青松激動之情,但見他一臉冷漠之色.也就由他自去。
獨孤青松憤怒填胸,走出村外已見那三個藍衣人站在一處林邊,朝他招手冷笑。
獨孤青松正無處出氣,他走了過去,冷聲道:「你們這些瞎了眼的東西,準備後事吧!」
不待三人答話,倏地身形一晃,三人根本未看清他使的何種招數.三個藍衣人早有兩個被獨孤青松捏住頸項。微遠真力一緊,只聽兩人喉間咯咯兩聲,雙目突裂,舌頭前伸,生生窒息而死!
轉頭見另一藍衣人拔步想逃,他一掠身,又一把抓住了那人一頭長發,正又想置諸死地,不過這時他氣己稍平,轉念一想,道:「我為何不像對待白骨門徒一般,如法炮製?」
他一抓長發,藍衣人已一翻身轉過,他便在那人胸前連點三指,藍衣人重重的一聲長吁,委頓在地。
獨孤青松始冷聲道:「你三處重穴被點,非我不能解,一個對時內必死無救,今夜四更請你們壇主藍鱗匕首之主到此候我,我便饒你不死!」
獨孤青松說罷,也不待那人站起,便揚長而去。
他信步又走至西村,這時日已偏西.將近黃昏.誰知西村卻是靜悄悄的,那有半個江湖人物?
詢問之下,村人遙指著百丈峰頂。
獨孤青松凝目望去,隱約見百丈峰項人群蠕動,龍馬傲立峰頂,不時引頸狂鳴。獨孤青松心頭一震,不知出了何事?
.立時展出「飛虹驚電」絕頂輕功,一口氣奔到百丈峰下。
半峰之上尚有人絡續登峰。
獨孤青松幾個急縱.已趕上後面那人,問道:「借問兄台.峰頂出了何事?」
那人望了獨孤青松一服,帶著失望的神情.道:「『你還不知道么?烈馬刀客原來是武林六奇之首聖劍羽土之弟獨孤子奇,他已被九個蒙面怪客劫走了!」
獨孤青松心中如中巨錘,激動道:「兄台別開玩笑,你說什麼?」
「誰說開玩笑?你不見烈馬失主,狂嗚不休?而且這是九州大俠目擊親見,這還假得了?」
「九州大俠目擊?他們在那裡見著的?」
「這可不知道。」
獨孤青松激動異常,心中暗叫道:「啊,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可是如果未出事,龍馬如何會突然在百文峰頂狂鳴不休?他所說的劍聖羽士之弟獨孤子奇,難道真就是大叔,那麼他就應該是我的親叔叔呀!」
獨孤青松心中叫著,人已向橫里飄去,激射向一座山林之中,喝口一聲長嘯,嘯聲划空,隨即又加三聲短嘯。
一百丈降頂的龍馬聞聲人立。
「稀聿聿!
怒吼如龍.便見它在怒吼聲中,一躍數十丈,如一道經天白練.天河倒瀉,射向山林,百丈峰的武林人物也狂追而至。
獨孤青松焦急的向龍馬一迎,喝道:「雪哥!大叔怎麼了?」
龍馬悲凄壯烈的揚聲狂嘶。烈馬刀客一躍縱上馬背,龍馬四踏一張,立像風捲殘雲,朝靈霧谷狂馳。
可是到了雲霧谷哪有烈馬刀客的蹤影?只有地上淺淺的僅留了三字:「我被九…」
底下便未再見字跡,獨孤青松暗想,道:「果然是被九個蒙面怪客擄走了!」
獨孤青松的心碎了!
烈馬刀客親切,仁慈,而又孤寂的音容笑貌,剎時間-齊映現在他的億念中.十幾年形影不離。他倆人早巳無異父子、獨孤青松如何受得了?
一陣悲壯的狂笑從谷底升起,獨孤育松在谷中大吼道:「大叔.我必定會找回你來,九個蒙面怪客,我把他們碎屍萬段,走著瞧吧!」
烈馬似掠虹掠電,又從靈霧谷風卷而起,馬背上已換了個白衣白巾蒙面之人烈馬刀客。白巾之中,雙目含煞.如兩支利劍,兩道冷電。
東海奇叟,大漠異人的兩片血襟緊緊捏在他手中,迎風飄展。
龍馬奔行如風,百里之程,轉瞬即至。
「哈哈……哈……哈……」
經天狂笑陡起。一條銀虹白練瀉向百丈峰頂。
武林人突見阻烈馬去而復返,又紛紛趕上百丈峰。同時亦復楞然。
獨孤青松穩坐龍馬背上,朗聲道:「托諸位朋友洪福.我烈馬刀客尚還鍵在。」
語氣洪亮,鏗鏘爽朗,亦復狂傲逗人。
群雄忽見烈馬刀客又現,目光一齊懷疑地轉向九州大俠。
九州大俠也一陣狂笑,道:「獨孤老弟為蒙面客所乘,兄弟目擊共睹,那還假得了?你是誰?為何冒稱獨孤老弟?」
獨孤青松隱在白中后的雙目射出河道划的光棱,冷傲喝道:「九州俠兄在為江湖共口交贊的錦衣俠土,既見黑巾蒙面怪客劫擄小弟,為何不加援手,且詭言聳聽,是何道理?甘年交非泛泛,信義何在?」
九州俠同時臉上一紅。
獨孤青松突地一揚手中血襟,狂喝道:「九州俠!從此我烈馬刀客獨弧星與你們幾個不義之徒劃地絕交。」
他左手驕指-揮,指風如割,塵土揚處,百丈蜂頂立現丈許長-條三寸寬的淺溝。
獨孤青松接著又一陣狂笑,道:「東海奇叟.大漠異人的血襟捏在我掌中,誰有此膽量,就來取吧!」
他轉臉又望著九州大俠,冷聲道:「九州大俠,想來你們也不甘空手而回吧!你們既認為我烈馬刀客是假冒之人,便大可放手搶奪,還有何顧慮?不過告訴你,你們自問能敵住我九陰神掌,就來吧!」
獨孤青松的話,句句逼人。
九州大俠臉色一沉,個個罩上一層殺氣。
就在這時,驀聞一聲暴喝道:「烈馬刀客,休得狂妄。」
一個豹頭環眼五十許黑衣老者,領著將近二十個一色黑衣中年人一躍縱身在獨孤青松十丈之內;繼喝道:「血魔幫江南總堂堂主血泊金輪仇來,率領江南各分堂香主會會你這狂人。
烈馬刀客,你三番二次與本幫為敵.今夜恐怕你遁身乏術了。」
獨孤青松一陣震撼群雄的哈哈狂笑,卻末置答,左面又是一聲嬌叱;金鳳教九風旗主.掠身而上.玉面含煞,道:「彩風、玉風、白風旗主一掌之仇,烈馬刀客!今夜你得有個交待!」
獨孤青松又是一陣狂笑,也末置答。
他心中卻萬分的激動。烈馬長鳴百丈峰,為的是想引出五魔及九個蒙面怪客,如今在場的一個也不見。
他暗暗道:「你們這批不知好歹的蠢東西,今夜你們卻難逃我一掌之危。」
驀地,他狂喝道:「凡欲得我血襟之人,一齊上吧!九州大俠.你們為何站著不動?」.話聲一落,沉聲又道:「雪哥,還等什麼?」
「紅雲覆蓋」龍馬一聲狂晰。縱躍如雲,突然掠空而起。
獨孤青松一揚血襟,怒叫道:「接著!」
一亮掌,一股排山駿浪已罩向九州大俠,聲勢駭人至極!
血魔幫江南總堂堂主仇琪,一聲厲吼道:「眾香主上!」
二十個江湖高手一齊出手,襲向獨孤青松。
九風旗主刷!刷!刷!擊出兵刃,划起砸地寒芒,卷向獨孤青松。
九州大使為首冀州俠,一聲沉喝:「打!」
冀、兗、青、徐、荊、揚、豫、梁、雍九州大俠同時出掌,排空氣勁,勢能推山倒海,迎接獨孤青松的掌勢。
頓時間,百丈蜂上形成了一個混戰的局面,其餘數十個江湖豪客.一看這種情形,烈馬刀客雙掌匹馬,諒難應敵,這是個千載難逢之機口正好乘機奪取血襟。
剎那間也一聲轟喝,群雄一個個身影,連帶著取巧,貪婪之心,投入戰圈。
獨孤青松瞥目間除雙飛客和公孫佩琳外,連游文駿、游文彬均已到場。心中說不出的憤怒。
獨孤青松-聲長嘯,九陰神掌已與九州大俠的聯手一掌接實,蓬的一聲大震,百丈峰頂飛沙走石。
獨孤青松功力再高些,也無法與九個武林成名人物聯手發出的掌力抗衡,心中一盪,幾乎端坐不穩,摔下馬背。
但龍馬通靈,獨孤青松一掌受挫,它又「唏聿聿!」長嘶一聲,四蹄一劃,縱空橫竄。
獨孤青松換了一口真氣,功凝兩掌,一帶龍馬,飛縱過百丈峰的隅,猛躍離鞍,飛虹驚電輕功施展開,恰似一支銀箭,射向群雄之中。
頓時間,冀州俠周一俊,兗州俠常子清,青州俠趙之欽三聲悶哼,一連嗆出幾口鮮血,搖搖欲倒。
接著慘叫聲起,一片慘呼之聲,響徹百丈峰頂。
徐州俠任山君,一聲狂吼:「狂徒敢爾,竟敢與天下武林為敵!」
獨孤青松傲聲狂笑,道:「天下武林,道義盡喪.殺之何辜!」
突又朝雙飛客的蒼賓客游傻松冷喝道:「蒼冥客,難道你也想趕這趟混水,還不叫你那兩個孽子離場,否則我就先下手殺他!」
公孫佩琳好似聽得口音好熟,微微一征。蒼冥客已飛身提出了游氏兄弟。
這時,只見白影一晃,已混在群雄之中,血魔幫江南總堂堂主仇琪,一聲大叫,中掌不支倒地,接著「嘭!」「嘭!「『嘭!」三聲,打在荊州,揚州、豫娟三快的胸際。
金鳳教九鳳旗主一看烈馬刀客以那兒近神奇莫測的身法,轉瞬打倒數十人,立知不炒,九鳳聯手,立了一座「九轉迴旋陣」順九轉,倒九轉,周而復始,九種兵刃,划起一片寒芒,將獨孤青松圍在中央。
獨孤青松大笑.道:「金鳳教雕蟲小技,也拿在烈馬刀客跟著現眼!」
說罷一掌劈去,誰知事與願違,任他掌力雄渾絕倫,競攻它不破。
獨孤青松冷笑一聲.運起東海奇叟玄奇的寒芒指功,朝九風陣中一劃,二股淡淡的白氣從他指上,若隱若現激射而出。
首先是墨鳳旗主「啊呀!」嬌呼一聲,向後一個倒縱;退出二丈.隨即翔邡旗主也是如此躍出陣外。
獨弧青松冷喝道:「還不與我散陣解體!」
白影一晃,他已掠身陣外,「嘭嘭」!幾掌,打得九鳳旗主玉體橫飛,噴血如泉,一座「九轉迴旋陣」冰梢瓦解。
這時已有半數之人,被擊重傷。
獨孤青松已立定主意,凡登上百丈峰之人,均以一掌發落。他象一團白色的幽靈般,飄行在群雄之間,所到之處,悶哼.慘呼之聲.相應不絕。
片刻之際,百丈峰項,傷體遍地,狼藉不堪,剩下末受傷的早已魂飛天下,驚駭之下,拔腿四散奔逃。
可是.獨孤青松縱身間,又竄上馬背,龍馬引吭長嘶,賓士如風,那些剛逃出數十丈外之人,只覺一陣急風掠過頭頂,隨即「嘭」的一聲,丹田氣塞,嘴上一甜.哇地口吐鮮血,倒地呻吟仍難逃過獨孤青松一掌。
轉瞬間,凡登臨百丈峰之人,除雙飛客父子女外,沒有一人例外,均挨過獨孤青松一掌。
百丈烽頂遍地受傷之人;呻吟不絕。
獨孤青松縱馬立於峰頂,神態狂傲。一陣山風,吹來濃重的血腥之味。
這時地才冷冷道:「雙飛老兄,百丈峰頭,兇險之地,你們不該到來!」
凌霄客越前一步答道:「孤獨老弟,兄弟只為昔年一事他話未說完,獨孤青松早知何事,雖心中無限的感激,但卻冷冷道:「此事小弟已知;不用再說!承情之處.容后再報!
二位老兄還是早離些險地吧!」
雙飛客那裡知道獨孤青松的苦心,氣得一頓腳.道聲:「忘思負義之徒,走!」
獨孤青松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百丈峰下,不禁長長一嘆!
就在此時.九州俠的冀州俠周一俊,忽的從傷者之中慢慢站起.按著其餘八位也相繼立起。他們錦衣之上,個個血腥狼藉。
九人十八道仇恨帶煞的目光,盤罩在獨孤青松的身上。
獨孤青松一見他們這種目光,包含了無比的恨毒邪惡,不由冷哼一聲.道:「我烈馬刀客獨弧星算是認識你們譽滿武林的九州大俠,二十年我你在交一場!」
冀州俠強忍掌傷,恨聲道:「你這狂徒,終有一日會落在咱們兄弟手裡,嘿!」
「隨時候教:我獨孤星不是怕事之人。」
「有膽的話,藏龍莊上,我兄弟決不含糊。」
『哼,藏龍庄!像你們還能稱龍.只不過是幾個不義之徒!」
徐州俠鄭永微,驀地雙目圓睜欲裂,憤恨填吁,猛提一口真氣.怒喝道:「狂徒,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哼!憑你也配!」
徐州俠渾身一陣激顫,-口真氣提聚不住,哇的又噴出一口鮮血,第二次倒了下去……
突然.只聽一聲驚呼發自場中幾個受傷之人口:「白骨幡!」
獨孤青松目光一掠,果見三面白骨幡插在百丈峰側三個不同的方向。
他仰望夜空,將圓的月色,正高懸中央.正是三更時際,也是他約白骨幡主在峰下相會之時刻。
獨孤青松冷冷道:「白骨幡主不用藏頭露尾,東海奇叟、大漠異人血襟在此,你欲奪取.盡可出手。」
獨孤青松話聲一落,三個方向突然同時有人磔磔怪笑,笑聲尖厲刺耳。
三個白衣束裝的甘八九歲人,從三面現身於月下。
獨孤青松曾在銅城酒樓之上見過白骨幡主一面;一看這三人並無幡主在內,立問道:
「白骨幡主座四大弟子,八大使者,三十六親授,七十二轉授,你們是那等弟子?」
三個白衣束裝青年楞然一怔,並未答話。
正在這時,西南角上又轉來兩聲驚心動魄的慘叫.同時一群受傷之人轟然叫道:「藍鱗匕首!」
叫聲充滿著恐怖!獨孤青鬆緩緩轉過頭去.兩個江湖客;胸口已各插上一把藍鱗巴首。
獨孤青松吸住了所有人之目光。
獨孤青松心中一動,突想到血魔幫殺在場之江湖人只是想嫁禍於地,惹起武林公憤,不禁冷喝道:「可恥!」
忽地,耳邊響起如蟻的聲音,道:「小於!提防那三個白骨使者,不可大意;九州俠包藏禍心,事後可往大盤山下藏龍庄;上一行,但絕不可深入大盤山盤龍堡.魔幫重地,非你此時可破。你大叔無恙,勿慮!」
獨孤青松一聽便知是那個在銅城遇著老婦人,立刻想起她那謎樣的「仙姬」斷劍;也即傳音道:「老前輩留步,請問你那仙姬』斷劍是何意?還有。聽說大叔就是武林六奇之首聖劍羽士之弟,是真的嗎?」
獨孤青松切盼證實烈馬刀客之傳,流於言詞之間。
誰知他微微琉神,三個白骨使者,一聲怪叫,幌身之間.已穿人眾傷者之間,六爪齊揮,慘嗥之聲大發。
獨孤青松顧不得再問烈馬刀客之身世,勃然大怒,猛在龍馬背上竄身而起,疾如電掣,激射向來邊的白骨使者,厲聲道:「好惡毒的白骨使者。」
只這剎那間,受傷眾人間已有六人極抓裂天靈。
「烈馬刀客!你乖乖獻出血襟,否則這些非本幫之人.一個也休想括命,你自問能擔待得起!」
這是南邊的白骨使者所發,怪笑連連……獨孤青松那有時間答話,他怒到了極點,一運露,掌勢如濤罩向來邊的白骨使者。
北邊白骨使者大叫道:「退!」
獨孤青松的掌勢剛現,三個白骨使者旋身之間,退出三丈、身法果然極詭異。
獨弧青松喝道:「今夜你們來祖去不得!」
「未必!」
三個白骨使者合在一起,同時即認懷中取出一隻黑色竹筒。
不知是誰突然叫道:「,腐骨毒液』,當年白骨真君獨門歹毒暗器,腐骨毒液!」
獨孤青松白中下的臉色一沉,殺氣陡現!他心知如任三個白骨使者噴出毒液,這百文蜂頂百十人便算完了!
頓時.他不假思索,白骨使者之一,已攔腰劃為兩段,但另兩個使者,卻噴簡一揮,傲射出兩段碧綠的毒液。
百丈蜂頂頓時亂成一片,百口狂叫。
獨孤青松末科到這兩個白骨使者使出這般快法,顯然他就是打出掌風,也難以將這酒毒成雨,籠罩四五丈方圓的毒液,一舉擊滅。
眼看著百丈蜂項,群雄即將受其茶毒,慘道府骨之刑。
『驀地,一聲劃破長空的清脆災位,銀鈴般嘯聲隨地自蜂側,接著一條綠影尤如流星獨空,一閃橫飛過百丈埠頂。
怪的是散那落四五丈方圓的毒液,立時由散而驟,倒飛而上,跟著那條綠影.一閃而逝!
百丈峰頂諸人莫不目瞪口呆。
兩個白骨使者心中一驚,雙肩一聳,正待離去,早被獨孤青松發覺.運指如戟,激怒道:「畜牲留命!」
兩絞白氣嗤的射出,白骨使者慘呼半聲.倒地就戳。
獨孤青松暗暗吁了口長氣。』他本銜恨而來但並無心將這些人盡行殲斃,兩個白骨使者險釀大禍,他也暗暗捏了把冷汗。朝那綠茁日去的方向感激的望去,卻見十幾人藍衣朝峰下疾奔.他心中一聲冷哼,飛縱上馬一拍馬頭,促道!「雪哥。快追!」
龍馬通靈,聞言掀開四蹄.已騰身而起.衝下降去。
龍馬剛剛衝下峰麓,突見白影一閃;一條白色的人影匆忙間隱在一塊大石之後。
獨孤青松冷笑,道:「你鬼鬼祟祟的,那能逃出我的目光?
我早著見你了,與我現身出來吧。」
大石之後,無人應聲。
獨孤青松怒聲道:「我數一二三,你再不出來,便休怪我烈馬刀客手下無情。」
獨孤青松造句話果具神威,大石之後,冒起一個人,獨孤青松一看,卻是被他點了三處重穴的白骨門徒。他不禁暗自一笑.喝道:「你一人躺在這裡生何歹念?」
白骨門徒好似非常畏位的樣子,吶吶道:「我在這裡等一個青衫少年。」
「等他何事?」
「他約見幡主?」…
「來了沒有?」
白骨門徒微微一遲疑,點頭答道:「來了,可是被一個綠衣姑娘引走了!」
獨孤青松心知此人不敢對他撒謊,心想:「白骨真君既已到來,我就在此地等他。」:
他這樣一想,冷言道:「你仍躺回石后吧,我烈馬刀客也正要去會見幡主。」白骨門徒聞言如釋重負,正要向石後退去,突然三丈之外極其悠閑的走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玉面中年人,此人儒士裝束,從容不迫的走來,一面含笑,道:「烈馬刀客十年不見,你已就一身絕藝神功,百丈峰頂藝驚群雄,老夫來遲一步,當面錯過,遺憾之至。」』白骨門徒見白骨真君走來,跪地低稱道:「恩師!」
白骨真君微哼半聲.單掌輕揮,他已退至一旁。」
獨孤青松在闌城酒樓會見過他一面,知道來人正是白骨幡主,聽他多稱「老夫」,年齡當又不小。可見他內功修為已達駐顏返童之境。
獨孤青松絲毫不敢大意,傲然答道:「那麼閣下就是白骨幡主了,在下有兩事不明,尚請幡主不吝賜教1」
白骨真君柔和的微笑,道:「好說,老夫也正有兩事難以釋懷,也請開誠相告。」
獨孤青松暗罵道:「老狐狸果然老奸巨滑。」
當下冷聲笑道:「這樣兩不吃虧,也好,你先問吧!」
白骨真君默然一笑:「剛才百丈峰頂收我腐骨毒液的綠衣少女何名何姓?師承何人?」。
獨孤青松聞言一怔,答道:「無可牽告。」
白骨真君泰然一笑,獨孤青松問道:「百丈峰武林群雄與你白骨真君何仇何恨,你競居心如此險毒?。
白骨真君兩道眼神註定獨孤青松,緩緩答道:「無可奉告!」
「哼.你居心險毒,諒你也難自解。第二個問題還用問嗎?」
「聞你烈馬刀客乃聖劍羽士獨孤峰之弟,是真的么?難怪當年其弟獨孤子奇以一柄寒波劍獨闖雪山,大戰雪山三雁,出現江湖忽又不見,原來寒波劍客獨孤子奇就是你烈馬刀客獨孤星,獨孤青松第一次聽到自己親叔昔年的所為,暗感欣喜但卻冷冷道:「你怎可確定寒波劍咨就是烈馬刀客?在下初聽寒波劍客之名。」
白骨真君似感一楞,隨即淺淺一笑。獨孤青松沉吟一下,白巾下雙目突蘊奇光,問道:」武林雙奇之首聖劍羽土與你何仇何恨?十幾年前閣下身臨雲霧谷墓,聖劍羽士生死如何?「白骨真君聞言突然大笑,道:「你非獨孤峰之弟何勞動問!」
白骨真君面容一變,似也動怒,朗聲道:「烈馬刀客你不要狂,告訴你也無妨,老夫為弟化魄真君報一劍之仇獨孤峰臂逃去!」
獨孤青松聽到他爹爹斷臂而去,又氣又恨,但如他爹爹在人世,又感幸運,這時他激動異常,不覺大聲重複道:「斷臂逃去!斷臂逃去!哈!哈!白骨幡主!今夜我也要你斷臂而逃!」
白骨真君倒退一步,發出裂帛般一陣大笑,道:「烈馬刀客,我說你是寒波劍客決不會錯。」
突然,獨孤青松聽得他全身骨骼一陣咯咯作響,同時頭頂滲出一縷淡淡的黑氣,繼道:
「裂馬刀客,宿遷城外,你毀本門。弟子十八人;百丈峰頭你又殲我座下三使者,江南總堂堂主仇琪率二十香主也傷在你掌下,老夫以血魔幫白骨罈主之身份今夜將與你決一死戰!」
說著,他頂門黑氣大盛,一張玉盤般的面龐,頓時之間,五爪之上發出無股黑氣,噝!
噝!破空向獨孤青松胸前射到。
獨孤青松暴喝一聲,百骨真君被震退二步,而獨孤青松的掌風也幾為白骨真君的陰爪透空,也微退半步……
可是,獨孤青松身子稍退,一聲厲叫,重又撲到,同時變爪為掌,呼!呼!連劈三掌。
白骨真君內力深厚,真氣精純,這三掌直似排山駭浪般湧向獨孤青松。
獨孤青松那敢大意,一提韁繩,喝聲:「雪哥,起!」
龍馬一縱十丈,凌空一個盤旋,又疾轉回原地。獨弧青松也猛然一掌封出,狂喝道:
「白骨幡主!斷聖劍羽士之臂是你們五人之中誰下的手?你說!」
「哼!」
兩股掌風「蓬!」的一聲接實,砂石紛飛。
白骨真君倒退三步。
獨孤青松身子一歪,飛縱落馬,與白骨真君相對而立,兩道怒恨的眼神,透穿白巾,逼視著白骨真君。
白骨真君臉色更為獰惡,一沉身,展開一套掌法,罩向獨孤青松。
獨孤青松冷笑一聲,雙掌一錯,迎了上去。立時兩團白影合而為一,一場急烈的搏鬥無聲無息的展開。
那團白影五丈方圓之內,掌風嘯空,指勁如劍,交織在一起兩人臉色都陰沉鐵青,一個是陰狠毒辣,一掌一爪不離獨孤青松要害;個是詭譎飄忽,一招一式儘是武林絕學。
兩人愈打愈烈,突聽白骨真君一聲暴喝道:「東海奇叟,果不虧為武林神人,烈馬刀客!何不讓我見識一下大漠異人的功夫?」
獨孤青松也朗嘯,道:「白骨真君一代凶人裊魔,得名非虛!」
驀地.「蓬!」的一聲大震,白影一分,兩人同時踉蹌了七步。
白骨真君目蘊寒芒,獨孤青松白巾內的雙目含煞,相對凝視片刻過後,兩人再度一聲長嘯,又由分而合,「嘭!」地各聚畢生內力,互拼一掌「哼!哼廣兩聲悶哼,白骨真君與獨孤青松同時心中一盪,血氣逆沖,又各自倒退了五步。顯然兩人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兩人的臉色同時慘白,凝神調息。
「烈馬刀客,以你目前之功力,何能獨擋群雄聯攻?今幸藍匕兄因事他往,否則,此刻你就難逃一劫!」
「白骨真君.今夜我就要你嘗嘗烈馬刀客的厲害。」
獨孤青松運指如朝,一道寒芒疾划而出。
白骨真君一聲冷笑,五爪成勾,絲!絲!五道黑氣迎封上。
兩人指風一觸,心神又是一震,各退兩步。
「紅雲蓋雪」龍馬忽在此時暴跳了起來,前蹄人立一聲仰天狂嘶。
獨孤青松一聽龍馬狂嘶示驚,正感奇怪,一乘組橋由四綠衣女子搶著,一閃而至。獨孤青松竟未看清她們是怎樣來的。
黑轎之上端坐著一個眉發俱白的龍鍾老婆子;但是卻一身綠衣罩體,叫人看來扎目嘔心。
她對白骨真君理也不埋,卻對獨孤青松未語先笑,裂開一口黃牙,笑的獨孤青松雙眉緊皺。綠衣老婆子笑著問到:「烈馬刀客!聽說你是個美男子,卻為何要以白巾蒙面?見不得人么?」
獨孤青松傲然而立,不屑的冷哼半聲。
綠衣老婆子一直端坐在黑轎之上,一轉口又說道:「你知道我是誰?」
白骨真君一旁眉頭緊皺,默不作聲。
「哼.綠羽令主!一個怪老婆子!」
「啊,那可不敢當,綠羽令是我家主人。咦!你怎麼會知道?」
「綠羽令慘殺無辜.天下何人不知。」
「那些人該死!」
「怎麼說?」
「我家主人恨盡天下用劍之人,誰敢用劍,那是他該死獨孤青松白巾下雙目一亮,狂傲一笑,道:「天下競有這樣的怪僻之人,我烈馬刀客遇著綠羽令主時,必用劍殺他!」
綠衣老婆子突然張口大笑,道:「烈馬刀客,我家主人要你?
上西天目山綠羽林中一趟,哈哈:你要用劍的話,恐怕耍死的很慘!」
「這話當真?」
「我老經子活過恁把年紀,向誰打過誑語,反正話已說完我要走了!」
綠衣老婆子轉頭冷冷對白骨真君一瞥,道:「匹夫,你身為血魔幫白骨罈主,可得意了!」
話聲一落,綠農老婆於從黑轎之上飛騰而起.像一雲般飛撲白骨真君,白骨真君-聲怒哼,一挫掌揚手便劈老婆子在空中哇的一聲叫道:「匹夫,好!你功力進境不錯哇!
「喲!喲!」
兩人早已接上兩掌。
一團綠影,一團白影已纏鬥在一起,「喲!喲!。又硬碰兩掌。
白骨真君一聲冷哼,綠衣老婆子卻哇哇大叫。
獨孤青松怔怔的望著兩人劇烈絕他的搏鬥。
目前一陣綠影幌動,忽見四個綠衣女子分四個方位站將兩人圍在當中.四女凝神待敵。
「死丫頭,誰要你們這樣的,對付他匹夫還用不著你們,還不與我站開些。」
綠衣老婆子喝退了四個綠衣女子.立聽她哈哈一陣狂追:「老匹夫,與我滾回去練上幾年再出來現世吧!」
「轟!」一聲震天價響,白綠猛分,白骨真君臉色一陣白,腳下踉蹌;綠衣老婆子卻撫著胸口哇的吐出兩口鮮血「好!好!洪濤!今日我倆人才見了真章,想不到你…….你進境如此神速,記住!老婆子不死,有得你好看的」
誰知白骨真君兩手一垂,柔聲道:「燕,江湖雲起波涌,還出來於什麼?」
綠衣老婆子雙目一翻,好似強忍胸口痛楚,猛提一口真氣,哈哈一陣狂笑,道:「洪濤,逝者已矣,一切都過去了但是,哈哈!洪濤,我恨透了你,我會殺你的。」
白骨真君低聲叫道:「燕!」
他目光掠過一絲溫柔之色,一現即斂,轉頭向獨孤青松臉上冷冷一瞥,白影微晃,已自不見。綠衣老婆子緩步走向黑轎上端坐,她強裝著毫無痛楚但獨孤青松卻看出她受傷不輕。
獨孤青松一轉念,從懷中取出了一支綠羽令走至綠衣老婆子身前,送了過去,冷傲的道:「此令還給你家主人,就說我獨孤星會來找她的。」綠衣老婆子臉上一陣錯愕,猛然間一反腕,不知她用的是何種手法,一下便扣住了獨孤青松的手腕。獨孤青松出於意外,一驚之下,本可一抖腕脫出被扣.同時更可一丈擊向綠衣老婆子胸前,但是就在被扣的剎那間:
他覺出自己的手腕雖然被扣,可是綠衣老婆子扣住他的那隻手卻微微顫抖,而且真力不足,他要脫出被扣,實是輕而易舉
獨孤青松不由愕然問道:「什麼事?」
「你這支綠羽令是從那裡來的?」
獨孤青松想起了靈霧谷.爹爹斷臂而逃的事,一陣黯然失色.雙眉一跳,單臂微微一震,脫出披扣,冷冷道:「問你家主人去吧!」
「烈馬刀客還沒有接過此令,否則,還有你的命在?」
「十幾年前,靈霧谷聖劍羽士接過此令,告訴你家主人,聖劍羽士忘不了斷臂之恨!」
「啊!那你是聖劍羽士什麼人?傳說你烈馬刀客就是聖劍羽士之弟寒波劍客,是真的嗎?」
「這用不著你過問!」
綠衣老婆子突然狂笑了起來。獨孤青松莫名奇妙地退了幾步。
綠衣老婆子笑過一陣,喝道:「烈馬刀客,你別叫我家主人久等了!」
「走吧!」
四個綠衣女抬起黑轎,如飛而去!
一陣夜風,吹襲他的白衫飄展。獨孤青松想起百丈峰頂尚有受傷之群雄,他一躍縱上馬背,飛馳百丈峰頂,但百丈峰頂空蕩蕩的.留下的是變了色的一片血跡。
獨孤青松立馬蜂頭,突聽到哀哀的哭聲從峰下傳來,他俯視峰下,正是那白骨門徒在哀哭不止。
獨孤青松縱馬下降,對那白骨門徒,招手道:「你哭個什麼勁?過來!」
白骨門徒收住哭聲,走到獨孤青松馬前,獨孤青松冷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骨門徒吸儒答道:「我姓邱,名叫白兒。」
「邱白兒,這名倒是好記!我問你你師傅白骨真君竟不顧而去,你有何感想?」
白骨門徒露出一絲怨恨之色,卻末答話。獨孤青松接道:「只要今後血魔幫或是白骨罈有何重大之事;你能轉告我,我自能與你解穴!」
白骨門徒猛然倒退一步,大叫道!「我不能!我不能!
白骨罈中剜目挖心,刑罰太慘,我不能這樣做!」
獨孤青松冷哼半聲,道:「誰要你受那些慘刑?也罷,你不答應就只有等著明天閉穴發作,活活窒息而死吧!」獨孤青松一帶馬頭,便要離去,白骨門徒突然大叫道:「不要走,我答應你了!」
獨孤青松-聲朗笑,就在龍馬背上飛身躍起白影似箭到白骨門徒身,起手掌落,連拍他三掌,人影一閃又飛回馬背。
白骨門徒吐出一口濁痰,真氣一揚,翻身跪在獨孤青松身前,道!「邱白兒謝大俠再生之恩。」獨孤青松道:「你去吧,我如有用你之時,自會找你!」
邱白兒立起身要離去,突又轉身,目現異色,獨孤青松一怔,邱白兒已低聲道:「大俠是否要知那九個蒙面怪客是誰?」
獨孤青松一陣激動,道:「誰,你知道?」「他們是九龍壇主的九龍血盟弟子。」
獨孤青松「啊!」了一聲,隨又感到一陣茫然,道:「那九龍壇主的九龍弟子又是誰啊?」
邱白兒搖搖頭道:「九龍壇主的九龍弟子已得九龍壇主的『九龍玄功』真傳;是誰小人也未曾見過1」
獨孤青松一揮手,邱白兒已疾奔而去!可是卻默默的暗忖道:「九龍壇主的九龍弟子,你們會不會就是九州大挾?」
突見他目射奇光,大叫道:「一定是他們,九州大俠練成了九龍玄功,九州大俠要不是九龍弟子,他們怎會九龍玄功?」他想到這裡突又「啊呀!」一聲大叫白巾下的臉色鐵青,雙目射出兩道凶光,憤根切齒的道:「大叔被劫.必是他們所為,昨日他們悄俏跟在我身後……呸!必然是他們,哼!九州大俠!我要不毀掉你們的藏龍庄,就枉生人世!」
他猛一提韁,龍馬一聲長嘶,白練橫空,剎那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從此以後,百丈峰下的東村西襯的村民,很久很久也不見龍馬再度出現百丈峰,仰首長鳴了!——
幻劍書盟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