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措手不及
危言聳聽!
絕對是危言聳聽!
王二根本未將狄仁傑所言放於心間嘴在別人身上愛怎麼扯便怎麼扯罷真要羅織罪名說一千道一萬最後還不得告到萬歲爺那兒去。
對於萬歲爺的態度王二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不過狄仁傑提醒得也不無道理至少長孫無忌那兒還真得抽個時間去一趟倒要看看老頭打的什麼主意。前些日長孫無忌亦曾親自上門道賀過不過來來去去只得些客套的場面話有些東西還得私下聊聊方可加以揣摩畢竟似李義府之流言語之間不免有些片面。
可惜人家長孫無忌不像他王二這麼得閑。
王二好不容易起了個早帶著幾名親衛興沖衝來到太尉府卻被告之太尉大人昨晚便進了宮一直在中書省忙於處理公務到現在還沒回來。
這麼勤快?不會是故意迴避老子吧?
王二瞧了又瞧看門人神情不似誑語方自怏怏而返。
「王爺~王爺~咳~您還有心情逛街吶!」李義府也不知打哪鑽了出來。
「我怎麼就不能有辛勤工作逛街了?」王二沒好氣地應道。
「走走走~咱借個地方說話~」李義府一把拽起王二便往街邊茶樓而走。
「李大人咱今天可是沒帶銀子一會你可不能賴我結帳。」橫豎無甚事王二倒是不反對進去坐坐只是覺得有些好笑李義府這傢伙總是這麼一個德性明明平常事也得作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無端端搞得自己鬼鬼祟祟。
二人上了茶樓李義府擺擺手示意一乾親衛去到屏風外候著又替王二斟上一盅清茶方自低聲道:「王爺是否知曉長孫無忌作晚可是在宏文館忙了一個通宵?」
王二端著茶盅滋溜一口抿盡回了回味這才應道:「知道呀!這有什麼稀奇的?」接著又調侃了一句「你道長孫大人有我這般好命整日無所事事么?」
「王爺可知他們在忙些什麼?」李義府將個頭往前伸了伸。
王二下意識地歪了歪身子眼斜斜地瞄著他「宏文館里的事我怎會曉得?是了李大人現下亦是宏文館大學士想必是清楚得很了?」
「王爺說笑了~」李義府嘴上客氣著腰板卻是不自微微挺了挺「一清二楚不敢說但大致還是有個了解。」
王二也懶得出聲了把玩著青花茶盅瞧著他。
「據下官所知長孫無忌他們躲在崇文館鬼鬼祟祟一晚上主要就是商量著如何彈劾王爺您。」李義府似賣弄、似討好更似忡忡心憂一副先王二之憂而憂的關切神情。
王二心裡「咯噔」一下不自省起狄仁傑之言表面上倒是不見慌張「彈劾於我?我一不上朝二不議政有甚可供他人作談資?」
李義府剛剛端起茶盅聞言輕嘆一聲瞬即將茶盅擱回案上「王爺~您倒是心寬得緊!人家可不是這麼認為長安之內固然無甚是非於王爺但王爺經略西北之時於政于軍多有瑣事若是存了心雞蛋裡面尋骨頭還怕找不到非議之處么?」
王二笑道:「大概是說我縱兵燒掠枉殺無辜、以勢欺人強搶民女諸如此類罷!」
李義府一怔幾乎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王二「原來王爺一早便知曉好極!好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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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本是半真半假隨口說說不想真是這麼回事暗贊狄仁傑料事如神之餘不自大是惱怒又聞李義府連稱「好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對方奚落道:「好極?不知李大人所指好在哪裡?」
李義府知他誤會了訕訕笑著「王爺休惱!下官之意是王爺既然料機在先想必已是有了對應之策了。既如此也不怕他長孫無忌誣陷了自然是『好極』了。」
原來是這麼個「好極」!
王二苦笑著搖搖頭「我不過是隨便猜測而已哪有甚應對之策。」言之時思及李義府八面玲瓏既是有心來尋當不會只是簡單將事情相告想來是有后話當下哼了哼「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也由不得誰說怎的就怎的哼!」不過王二確實未覺得有甚了不起的畢竟這事自己問心無愧諒來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李義府勸道:「王爺切勿大意歷來將帥得勝回朝最忌小人於細節處搬弄是非何況此次乃是朝中重臣相聚而議王爺還須多加防範及早作好應對之策。」
王二原本是打著哈哈不無敷衍卻猛地驚醒長孫無忌等人所言之事本身倒是沒什麼但一干人等公然於崇文館商討行徑如此毫無顧忌此中玄機自是不言而喻。
難道長孫無忌自認為已有了足夠的把握?可以即便如此迫不及待要置自己於死地?也沒有必要跑到崇文館去聚議招人耳目呀?私下躲在府中偷偷商議豈不是更好?
王二越想越糊塗氣道:「西北之事趙更年將軍最是清楚不過萬歲爺一問便知單憑他人猜測之言難不成就能指鹿為馬混淆是非么!」
李義府連連捶手「可不是么?」卻又話鋒一轉「關鍵是長孫無忌已正式上折呈請聖上徹查此事。下官同時亦聞得風聲聖上確曾詔見趙將軍詢問……」
王二笑了「這不就結了趙三哥只要將事情原委稟奏可不就真相大白了!」
李義府卻是一臉的驚疑之色望著王二「王爺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那趙更年本就是長孫無忌的人~」聽得王二驚訝地「啊」了一聲李義府忙解釋道:「趙更年原是出自長孫無忌門下今上還是晉王時長孫無忌特地令趙更年相隨以行護衛之責……」
王二直覺著頭一點點地開始變大隻看到李義府的嘴巴在動至於他後面說的什麼已是完全聽不清了像根木頭似的傻愣了好一會兒方自喃喃自語道:「三哥與我相識多年想來不至於~」底下那個「顛倒黑白」卻是始終不敢道將出來心裡已是有些沒底了。
「人心隔肚皮呀!」李義府嘆道:「趙更年具體是如何回稟皇上的旁人不敢妄加推斷但有一點卻是要提醒王爺前日可是有人親眼見著趙更年進了太尉府而且在裡面待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才出來。」
王二連灌了三杯清茶總算是稍稍又些定神自我安慰著「說不定他是奉了萬歲爺旨意去往太尉府辦甚差事……」心裡實是明白這事斷不至於這麼巧再者說了他趙更年去太尉府有甚差事可辦?還一辦就倆時辰?
李義府皺著眉頭道:「但願如此~現下最關鍵的是得先弄清楚趙更年於聖上面前是如何分說倘若他胡說八道一通只怕~只怕~即使聖上有心袒護於王爺朝堂之上亦難於服眾呀!」
「我這便去尋趙更年問個明白~」說著王二便欲起身。
李義府趕緊將他拉住「萬萬使不得!眼下事情還未公開若果趙更年真是心向長孫無忌一旦王爺前去對質必將傳於長孫無忌耳中長孫無忌少不得又要借題揮到聖上面前說三道四。萬一引得聖上生疑悔之晚矣!」
這話確實有道理!
王二暗罵自己急蒙了頭萬歲爺可是最忌諱這一點——什麼事還沒出宮門結果相關之人便收了風上下亂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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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提醒得是!」王二復又坐將下來再看李義府時倒是不敢小視了「李大人素來心思縝密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李義府笑道:「王爺亦勿須過於煩心即便是沒了他趙更年王爺自己手上不是還有一張明牌么?」
對呀!這可真是當局者迷!
王二驀然省轉就西北那點破事自己身邊不正有個當事人么!只要使塞米拉出面陳言所謂的「強搶民女」自是不攻自破既然沒有「強搶民女」更談不上「以勢欺人」了至於什麼「縱兵燒掠、枉殺無辜」若是真要徹查到底包括羅通在內西北諸將皆是明了其中原委倒也不懼他人胡說八道。
李義府點到為止只是順口又提醒了一句「王爺可得將其中利害與那塞米拉姑娘陳述清楚有什麼說什麼不相干的可別亂說免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莫名其妙又被他人揪住話柄亂作文章。」
「還是李大人想得周到哎呀~」王二突然省起一事匆忙起身作別「險些忘記了塞米拉還在終南山不行~我得去尋她回來免得到時候事倉促……」
李義府笑道:「此等小事隨便使個下人去傳個口訊就是還用的著王爺親自跑一趟么?」見王二仍是心急模樣又道:「咱們雖說問心無愧不過凡事思慮周全些總是不會吃虧的。王爺若是不嫌麻煩咱們再好好合計合計以策萬全。」
難得人家如此熱心王二自是不好再言其他喚來兩名親衛著其前往終南山傳信讓馮賓茹等人攜塞米拉一塊回長安。
只不過接下來李義府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說是「好好合計」卻也不見再有甚有建設性的意見。本來也是事情畢竟還未生說到塞米拉這兒應該已是差不多了再往下走亦只能是見招拆招見步行步了。
很顯然這傢伙是另有用意!
王二心思稍稍一轉已是不難明白「李大人處處為我著想這份心意當真是難得。」
李義府眼神一亮嘴上卻客套著「王爺太客氣了下官與王爺俱為聖上舊屬相互援手理所當然~嘿嘿~理所當然~」
王二心裡一片雪亮無疑重點便在這「相互」二字了不禁笑道:「李大人今非昔比已是貴為宏文館大學士怕是日後只有李大人關照於我的份了。」
「宏文館大學士雖是尊崇但終究是~終究是~」李義府訕訕而笑「自從柳奭被貶嘿嘿~嘿嘿~」
王二恍然大悟原來這廝是瞄上了中書令這個位置!當下亦不點破只撫掌大笑。
二人心照不宣又閑聊一會兒方自作別。
待到次日清晨親衛自終南山連夜而返卻是慌慌張張前來稟告言稱塞米拉失了蹤登時將王二唬得一身冷汗心有惶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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