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孤獨與修羅
寒冰心領著,一身憂藍群裳的海夢化蝶、雷鬼、「夜釣娘」雲煙蹤、郁顛波,還有「落潮詭簫」黑吟瓏、「劍星」凌飛等七人,來到「落風崖」下。
「修羅」的眼,赫然發閃著。
寒冰心仿若可蹦出電光的雙眸,緊緊盯住崖上。
的確有股異常的氣息。非常深邃迷離,嗯,彷彿與「落風崖」凝合一般的屹立不動、卓毅絕固。是屬於有危險的氣脈!
是他吧?是「孤獨」吧?是他,獨孤寂心吧!
寒冰心邁開腳步,右腳一點,人便迅捷飛往「落風崖」崖后。
「落風崖」前方凹處,是塊堅硬的大石壁。但它的後背,卻是一個斜升的大土坡,總長二涯離(約七十公尺)。
他來到崖后,看了看斜斜攀起的陡坡。冷冷的笑縷,從他的嘴角逸放出來,那份入骨的厲氣,瞧來分外寒心!
寒冰心左腳一蹬,人便悠然升起二十尺(約六公尺),輕輕點著斜坡,他前飛的勢子沒有稍緩,又再借力掠升。幾個動作間,他便要躍到崖上。
他身後緊隨著,身法各異的六人。
其中,全身上下滿是深憂藍裳的海夢化蝶,飄姿最是優雅,頗有一種未歷紅塵的脫俗仙態。
她頭戴藍帽,帽檐下是柔柔翻揚著的藍巾。
藍巾后是一雙,夢!
一雙夢般的眼眸。
深藍如海的夢!
海夢化蝶。「修羅海」里最神秘的女子。
她就像是海與夢的組合,離邃、無常、飄忽,彷彿永難索出她真正的底蘊與深度。
海夢化蝶與「冰骨霜心」唐夢詩,是「修羅海」的兩大支柱!
同樣的冷漠、同樣的孤絕、同樣的獨來獨往,只是,一個是海般寬涯的夢,一個卻是冰刺骨隨的夢。
兩個,夢!兩個人。
兩個如夢的女人。
就在寒冰心要踏上崖頂時,海夢化蝶隱在藍帽藍巾后,秀如川流的眉,陡然蹙著。
好怪的,暗覺!她感到,崖里有一種生命的波伏。這股脈動,含著驚絕的死氣,沉重的令人呼不過氣。
好像「它」隨時都會竄起般的恐祟與魔亂,劇烈的衝激著海夢化蝶。
她緩了緩勢子,深吸了口氣,猶在坡上的身軀,滴溜溜地急轉開來。
深藍的中帶,陡地破空懸盪,一流流激旋,滿滿的溢住,她與寒冰心身前的空間。
寒冰心同時也察覺到了。他就這樣停在崖與斜坡的邊緣處。
狂卷的風,將他的白裳,狠狠地拽起,又狠狠地撫弄著。
海夢化蝶的藍巾,在狂烈的風裡,密密纏著他翻覆白衣的前方空間。
憂深的藍夢!
好一段時間,沒瞧過化蝶的「藍夢若海」巾舞。還是,那麼的令人神魂翻旋啊。寒冰心看著,身前流舞浪動的藍巾,想著。
其餘人,也很快地察覺出,那股暗重氣態的沉險,連忙作出反應,以防被那暗氣駭至,奪心喪志。
他們果然在這裡!
這麼重的氣,同時卻又有一種靈韻妙致的味兒,若說這不是,那第五宿「孤獨」的氣,還真叫人難以相信。
「孤獨」!獨孤寂心!
與他「修羅」寒冰心,並稱為武林兩大新秀奇迹的「孤獨」獨孤寂心,終於兩人到了該會面的時刻。
一股令人顫慄的氣息!
又冰寒、又凶冷、又天燦、又絕亂、又驚采。
是誰?
一旁還有一道如夢的氣息,那又是何人?無涯若海的夢域,憂懷盡的情思,是怎樣的人,能並夢與海為一身?
一直昏沉的意識,再度運作著。
比諸,「黑手」司徒千秋的絕世霸氣,毫不遜色的厲狂寒覺,又再次透土穿來。
好一個高手!正挑釁著眠唾的他。
不是「仙子劍客」雲破月「劍行月夜」的淡空柔勁;不是游僧空宇「佛相無主」的空靈虛捱;不是「潛龍」厲翼北「抗心淹」矛法的沖旋飄亂;不是「白手」司徒蕾「袖裡劍藏」
的詭妙無矩:也不是「天刀」蕭游涯「絕寒刀法」的巔頂酷寒;也不是「軍王」冷龍楓的漫野血味;也不會是「黑紗」雪夜舞的神秘盪忽;更不會是「邪尊」鳳霞飛的無邊邪力。這樣的冰、這樣的冷,是唐夢詩?不、該不是。「冰骨霜心」並沒有這種翻天覆地的厲氣。
這股厲與寒,就像抗天逆道的修羅一樣,平靜中有無限的殺機、淡漠中有無窮的沸狂——
是誰?到底是誰?與司徒千秋、雲破月、鳳霞飛、空宇僧等高手修為一般的人,這人是誰?
獨孤寂心感到,他體內的血,正慢慢地沸滾著!
因為,那刺鑿心骨的冷煞,所以,血蘇醒。
他一直所不明白、不承認的血殺味,正濃濃地散漫著。
好冷的氣!
好熱的血!
好烈的真實!
他所想尋找的真我,到底是怎樣的呢?他有些混亂了。
他,獨孤寂心又要
「落風崖」崖上。
空宇與雲破月首先察覺有異。
好驚人的身法、好輕的腳步,竟到了崖邊,才讓他們感到,一股森冷的寒氣,隔空灑來。
是高手!
坐著的空宇,氣轉勁運,原姿勢暴退,來到崖邊才奇絕的,由坐為立,正對著來人。
雲破月則緩緩站起,含蘊的劍氣,很快地滲過虛空,流滿了整個崖上。
其他人也馬上有了反應。
所有人都迅快的作出,反擊的預備動作。
「來者何人?」厲翼北抽出潛龍矛,猛喝。
暫時的,情勢陡地定止!
崖上隱著的千餘道目光,全數投向崖邊衣裳飄旋的一人。還有,從那人身後翻出盪揚的藍巾。
寒冰心腳步一溜,人已到崖上。
在他之後的六人,也隨著躍到崖上。
海夢化蝶雙手一擺,藍巾很是優雅地旋迴她的身上。
「冰心!」唐夢詩立即喊道。
「你們認識?」司徒蕾問。
雲破月卸去滿空的劍氣。「是大姊的師弟,『修羅』。」
空宇也放鬆勢子。「不愧是,『修羅海』的新領導人。好好!終於,還是你先找著了。」
「空宇大師。師姊、雲閣主、雪姑娘。還有,未曾謀面的諸位,在下寒冰心。」寒冰心從容不迫拱手問禮。
司徒蕾卻開門見山,直問道:「寒先生,所為何來?」
寒冰心白留的臉皮,彷彿浮過一道血氣似的脹紅、消去。「想見一見,他!獨孤寂心在下聞名已久的『孤獨』。」
彷彿回應似的,「落風崖」上的利風,又再飆吹,就像有人在操縱著一般。
崖上的人,都不自禁地望向同一個方向。
那是一個土窪。
一個最最黑暗的地處。
「孤獨」與「修羅」
終於到了他們相見的時候。
燕孤鴻看著,翔靖相雙北鴻的起起落落,心中贊著這小子的傲人天賦。
這時,只見翔靖相左腳一溜,整個身子,拉到一人的側旁。他右腳一頂,那人踉蹌跌了出去;雙北鴻掠開兩道弧光,緊粘著那人。
那人斜著暴跌十尺(約三公尺),一路撞開了不少人。被撞的那些人,只來得及瞧到,兩道翅羽似的刀光旋舞著,然後便暈了去。
「北鴻之翼」!
這是,後來人對「北鴻」翔靖相雙刀刀法的稱呼。也就是,如今「聖統聯合」餘下的二十幾人,所見的刀中奇景。
翔靖相的兩肋,好似突出了兩刀光的羽翼,電閃燦絢,奪人心目。
令人心喪膽逝的刀啊!
翔靖相一腳踹暈那人,腳猛一旋,北鴻刀再亮光暈。
彎曲的刀芒,緊簇成一團,就像北鴻縮收著翅翼一般,電光石火地落到二十多人的身上。
一時間,「碰碰碰!」聲不絕於耳。
「聖統聯合」的百人組織,悉數倒下,沒一人可以站著。
「啪!啪!啪!」
燕孤鴻拍著掌。
碧月夜也附和著。
「精采!精采!」燕孤鴻贊道。
翔靖相北鴻一回,又插入腰側。
燕孤鴻笑:「不過幾個回合,你便料理了一百多人。雖然是一些不成材的廢物。但也算得上是大有進步了。你的刀法,就像北鴻的羽翅,以後即稱為『北鴻之翼』吧。」
碧月夜也泛開笑靨。她道:「那麼,從今天起,『北鴻』便正式出道,以刀與夢,邁向江湖水恆般的茫然與蒼老羅。」屬於她的真性,似乎正慢慢回歸著。「沉璧」的炫光,是暈華千宇的,又怎能沉寂?
碧月夜正慢慢走出,以往愁痴的傷懷。因為,她的身邊,有他。
燕孤鴻這隻孤雁啊,雖然他始終會飛去,始終會離去。但至少,目前她的身邊,都還有他。她的身邊有他,至少口前還在,那就夠了。對她而言,她並不准備有以後的字眼。因為,她與他的將來,是註定分離的,她很清楚。
孤雁總會飛向,他心中更高更遠的奧秘之宇。所以,現在更勝於未來的可能性,也凌駕在過去的綿綿思憶。碧月夜在這樣的心境下,與他抵死纏綿、絕不稍離。
翔靖相想著「北鴻之翼」,他的刀法名。
雙北鴻刀與「北鴻之翼」啊,多美的刀!多美的武道!令人,心不由地喜著。他簡直是要手舞足蹈起來。太熱烈的興奮。
燕孤鴻則因為「北鴻之翼」的炫亮,心中湧起一份異常的騷動。
淡薄許久的戰意血心,又再次挑燃了。
他本以為,他已混去斗殺的狂氣、青春的做然。想不到,他並沒有。他只不過是欠乏一戰的敵手。翔靖相的年輕熱火,與許多新倔起、重新復出的高手,卻將他深埋的戰血,揭露於他的意識之中。
他已不能不戰!
因為,他的刀,與他的夢,正渴望著另一次全面性的飛升突破。
「孤獨」與「修羅」,近來江湖最為驚傳的卓絕人物,他「橫虹孤雁」可會與他們相逢,甚至一戰?
可有這樣的可能?
寒冰心全然無懼於,崖上千餘雙目光的凝注。並非是,他狂大獨傲或是自恃有熟識的人在崖上,而是,因為他全副心力,已被那股深渺的暗息,所吸引著。
是「孤獨」吧!獨孤寂心果然在這崖上。
只有,獨孤寂心才有這樣的凜默氣宇。
寒冰心雖不由自主地,為那脈絕特的氣悸動著,但同時,他也放開地獄修羅擊天般的森厲鬼氣,猛悍地激蕩著,那股隱而不發的氣流。
「孤獨」與「修羅」!
兩道驀然激起的狂騰,迅捷地飆盪於「落風崖」崖上。
氣揚、氣滅、氣旋、氣寂、氣狂、氣殺!
崖上的人,彷彿陷入凌盛亂迷的空浮波渦里,不得自拔。
雲破月身心俱靜。她無波無動地屹立於這兩大高手生命最劇野的觸碰。
這兩天來,已昏沉假死數日的獨孤寂心,終於有了異象發生。
仍是蒙睡的他,總不自覺地散漫著,一股賽過一股的暗暗黑氣,滿滿地填塞著整個崖上。
「落風之役」力竭幾近於瀕死的他,終於要從天地寂深的無合之境,醒來!
雲破月劍芒緩溢的眸里,透出這樣的訊息。在黑氣最濃時,連靈問劍也都不禁地彈縱著。
在初到崖上的那一日,眾人商討著,如何將獨孤寂心埋入「芙蓉沼」的難題。然而,所有人都很清楚,以他們當時的形勢來說,根本沒有能力,護送獨孤寂心到達該處。
即使是,堅持要將獨孤寂心送往「蕪蓉沼」的鳳霞飛與司徒蕾,也都不能否認這一點。
於是,身為劍法大家的雲破月,便成為眾人詢問的主要對象。
雲破月仍舊一副柔態仙姿。她淡然道:「不需將他送入『芙蓉沼』。」
司徒蕾首先質疑,道:「但他明明囑咐我們要將他置於『芙蓉沼』內。這又如何說?」
鳳霞飛點頭表示贊同。
「關心則亂啊。」
「你說什麼呢?」一直真氣未復、邪力盡喪的鳳霞飛,總不自覺地露出女兒嬌態。
「那時候,獨孤少俠想來,並未料到司徒盟主會如此大膽,率我們重返『落風崖』。他要我們留他在『芙蓉沼』,只不過是,不想讓我們有個負擔罷了。並非定得置於『芙蓉沼』不可。」
「你怎能肯定?」司徒蕾慎重地追問。
「獨孤少俠的確是,史上第一個功成『異宗』真氣的大匠。雖然,破月不能全然清了他的運功方式。但可以確認的是,獨孤少俠必然是在一種極限的情況下,運用『天地無極』神功,以致於他能大異現有的運氣方法,開拓出一種嶄新的氣宇天地」雲破月沉吟片刻后,又道:「也就是說,我『劍閣』的『天地無極』,是正。則他『異宗』的『天地無極』,就必是反。這斷然無疑。因此,照道理說,他該是於任何處,都能運使『天地無極』神功,並非是『芙蓉沼』有什麼特別的功效。當然,愈貼近天地自然,就愈好。故而,他才會希望我們將他埋入『芙蓉沼』,以便更利於吸收天地流氣。就我的想法,將他埋於此地土石下,讓他不受外力干擾,便是最好的方法。」
當今天下,若論劍道誰能與屢創奇迹的獨孤寂心,相提並論的,恐怕就只有雲破月這新一代虛實難測的「劍閣」閣主了。因此,她的提案,獲得大多數人的認可。獨孤寂心就這樣被藏進崖上一處土窪里。
因為「元劍」與「極劍」,因為「劍閣」與「異宗」。
兩個處於同一巔峰上的人,最後必然需要用劍,來證明他們的道。這似乎是莫可奈何的。雲破月不免有所慨嘆。
她與獨孤寂心一戰決劍的時刻,會在什麼時候來臨?「元劍」與「極劍」的交擊,又會是怎樣子的?還有,為什麼?為什麼他,獨孤寂心有這樣的魅力,足以領御吸引這麼多人?
他真能?
號稱嗜血狂魔的「孤獨」,到他這一代,怎有這樣大的變易?
兩個武學奇迹「異宗」與「極劍」,竟都發生在他身上?
獨孤寂心那一雙深邃寂寞的眼,到底蘊有多少無盡的可能?
「修羅」的天心奇渺,已是難度。
而他「孤獨」的心,簡直就像是暗黑淵藪,無涯無域,深迷的令人發慌。
此時,雲破月心中一動,轉首一望,正巧便看見獨孤寂心的眸。
正是,那一雙使人惶然、惑心的暗眸。
他已醒來!
獨孤寂心正從土窪里,坐起。他又再度回神返回。這個血殺無窮的人間。他又回來了!
「孤獨」與「修羅」啊。他們的相會,將為神州天下帶來怎樣的變數?
雲破月望著顯得昏浮的日,思慮著這樣的未來景況。
獨孤寂心一眼望到寒冰心。
寒冰心也立即注意到獨孤寂心。
兩人的目光,於空中碰擊出。熨燙的火花。
獨孤寂心略一運勁,人便站起。
寒冰心腳一滑,如電鑽出,直到獨孤寂心身前三、四尺余(約一公尺)。
獨孤寂心與寒冰心,兩人身上的氣旋,慢慢狂飆捲起。
「『孤獨』?」
「閣下是?」
「『修羅』寒冰心。」
「『孤獨』獨孤寂心。」獨孤寂心很清楚,他遇上了一個卓絕的新世代高手,和他一樣奇速竄出的高手。
『「想來,你不是很清楚我是怎樣的人?」
「的確,不清楚。」
「『武劫』榜上,你是除了『橫虹孤雁』外,第一個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攀上『十九天』的絕才。我『修羅』則是繼你之後,首先登上『地榜』的奇迹。」
「哦。」
「不驚訝?」
獨孤寂心全然的淡漠。「是不驚訝。」
「好!」
「是很好。」
寒冰心很快地與獨孤寂心對話著。
「你確然是個十分有魅力的人。」寒冰心說。
「你也是。」獨孤寂心說。
「看來,我們很難不對上。」
「未必。」
「哦?怎麼說?」
「目標,未必相同。」
「有道理。只要,我們走的路不同,選的方向不同,我們的確可以不對上。我追的夢是,天下人都能追夢!你呢?」
「真實的自我!」
「真實的自我,這就是你所想尋找的?看來,我們真不同路。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可惜,沒有我這個敵手?」
「對。是很可惜啊。少了你,這個追夢的過程,將有太多太多的樂趣失去。不過即使是,我們所執著的選擇不同,卻也未必一定就遇不上。無常世事、無常人間,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了,對嗎?」
「嗯……」獨孤寂心當然了解寒冰心的意思。
他們之間,也許還是得要一戰。因為,一種類乎默契的生死禍福感。
獨孤寂心頓了頓,又問:「天下人都能,追夢,是你的夢?」
「沒錯。方才已說過。」
「你的夢,是犧牲?還是,自我?」
「何以這麼問?」
「你的感覺,很危險!」
「真榮幸!能讓你這麼危險的人,說我危險。哈哈哈!」寒冰心厲氣四漫,冷笑道。
「你會為了天下,犧牲?」
「會。我確實會。」
「很偉大。也很,自私。」
「嗯……?什麼意思?」
「愈偉大的存在與夢,愈有它不可抹滅的自我性。」獨孤寂心一口氣說了出來。
「說清楚。」
「整個天下,都將捲入,你的夢界。即便,你能為天下犧牲,天下人,也未必承受得住,你的犧牲。」
「說得好。那麼,你覺得我該放棄?」
「你會,放棄?」
「不會。我從不放棄我的夢。」
「我,覺得,沒有用。你既是『修羅』,從地獄而來、踏過無數血心的修羅,又怎會拋去你,用夢築成的,一切?」
「你不打算阻止我?」
「阻止?」
「你說的,我會將整個天下,都捲入我的夢裡,難道,你不擔心,我會為所欲為?」
「路,很難走!」
「你懷疑我的能力?」
「神州,卧虎藏龍,有太多擁有實力的人,還未現身。」
「例如?」
「嶺土『續天居』、疆土『王者之殿』、勝土『不夜天』、龍土『絕姿宮』、島土『九五界』等,這些只是,我所知的,一部分。更不用說,其他。」
獨孤寂心與寒冰心的談話,已慢慢到了一個焰火風雨掠散的緊要關頭。
異域「鬼舞教」千餘人,究竟能不能生還?也許決定的關鍵,就在這一場對話。生生死死,本就是難以預料的。也許,這一番言語,真能洱去這殺劫。
且看今朝,笑傲人間!
「孤獨」與「修羅」,兩人兩心兩血
千餘人的生命,竟在他倆人的血心血手之下,緩緩顫存著
獨孤寂心的心,亦笑亦哭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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