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人折磨心滴血
阿奇知道一場惡戰即將來臨,他已做好了一切應戰準備。
「無影大俠」東方笑成名以後,他什麼時候受過如此的奚落,但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設的圈套,還沒有可能置阿奇於死地,他在等,等阿奇上鉤。
就在這時,阿奇聽見那老婆婆的大喊聲道:
「不好了,船艙進水了!」
阿奇一聽,不由得大驚。
他這才感到這個「無影大俠」確實狠毒,而且,還特別了陰險。
東方笑陰損地說道:
「小子,這次你是插翅難逃了。」
阿奇想不到東方笑會有這麼一下手,不禁大罵道:
「東方笑,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竟然暗箭傷人,你不得好死。」
現在阿奇的顧慮又多了,他還要擔心那對老夫妻和那個姑娘。
船里的水越進越多,阿奇的顧慮也越來越多。
阿奇轉身來到船艙,伸頭往裡一看,他不禁愣住了。
因為,那對老夫妻和那位姑娘竟不在船艙里,船艙里一個人也沒有了。
東方笑陰聲道:
「別找了,小子,他們都在我手裡,不會有事的。」
「你……」阿奇這時不知氣得怎麼說才好。
東方笑奸笑道:
「我……什麼,古人說:「兵不厭詐」。小子,你太嫩了!憑你這樣,也想跟我斗?看你這急樣,我就知道,他們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快求我放了他們,快求啊!哈哈……哈哈……」
阿奇怒喝道:
「你到底想怎樣?」
東方笑道:
「我不想怎麼樣,不過只想同你好好談談。」
說是談談,而那意思再簡單不過了,就是叫阿奇束手就擒。
怎麼辦?怎麼辦?阿奇五臟如焚,但他一時也想不出更好解決問題的辦法。
船,這時將要沉入水中,但阿奇仍屹立在那將要淹過船板的船上,怒視著東方笑。
東方笑心裡不禁暗暗地佩服起這個年輕的江湖高手,因為阿奇只藉助一點點木板而就能站在水中,足見他內力的純厚。
東方笑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的內力,已達到如此深厚的地步。
東方笑心裡暗忖道:「必須使其俯首就擒。」
「小子。」東方笑開口道:
「你難道忍心看著他們都為你而死嗎?」
東方笑好像知道阿奇這種江湖人心裡所想似的。
其實,這些問話就像是一把刀割在心口,那個疼喲,阿奇實在不希望他們為自己所有所損傷,那將使他一輩子不安,良心上也將為此深受遣責。
「你想錯了,東方笑。」他接著道:
「俗話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如用我的命換他們的命,我不幹,何況他們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東方笑有些懷疑地答道:
「沒關係,可能是我錯了,如果你和他們真沒有關係,那這個賭注下的就太大了,輸得太慘了,不過,我是反覆研究過的。」
東方笑在阿奇那鎮定,從容的目光中,有些分辯不出真假來。
如果真的是阿奇與他們無關係的話,那麼,只有惡戰一場了。
但東方笑並沒有罷休,冷笑道:
「嘿嘿……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我曾聽過不少你為了朋友,可以捨身取義……」
東方笑話還沒講完,阿奇接道:
「他們根本不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們只是船客與船家的關係。」
東方笑仍不甘心,仍要試一試。
他陰毒地笑道:
「小子,你聽著,只要我的手揮一揮,手下就會殺了他們三人。」
說話間,東方笑把手舉了起來。
「等一下!」
阿奇發現自己失敗了,他至此真正地領會到了東方笑這老東西的陰險狡詐,比江湖上傳聞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東方笑陰笑道:
「人人都說你是條漢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佩服!佩服!」
看見他那假惺惺的樣子,阿奇真恨不得一扇將其扇成十八塊,才能解恨。
突然,夜空中傳來一聲:
「公子,我們沒有事。」
這一聲,無異于晴空里打了一個炸雷。
阿奇聽見,心裡寬慰子不少。
再瞧那東方笑,此刻亂了方寸,他不知道後面到底怎麼了,不禁對『玉面哪吒』項玉大罵道:
「一群混帳東西,還不快去看看。」
這時,阿奇將注滿「太極神功」的扇子,當頭向東方笑砸了下去。
那東方笑雖然失了先機,處在下風,但他終究是一代高手,迅速地用他獨門兵刃「飛天神拐」一架。
東方笑只覺手中一麻,暗道:「不好。」往邊上一閃,但是遲了。
他的肩膀已被經阿奇的扇子像刀一樣的劃了個口子,血刷地涌了出來。
東方笑暗吸一口氣,忙將那「飛天神拐」舞得像飛輪一般。
一時,只見上下左右全是拐影,而他的人已無蹤影。
阿奇一看,心中暗忖:此人武功真是深不可測,單是這招「飛花灑雨」最少需要十年的功力。當下也不敢大意,用那神扇全力的抵擋著。
一時,人影翻飛,水花四濺。
阿奇越打越著急,因為儘快獲勝,對自己有很大的好處。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東方笑置於死命,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阿奇發現『玉面哪吒』項玉帶著一班手下,向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尋去,心想:如果他們三人再落人東方笑的手中,那就只好任人宰割了。
阿奇將扇使得如風一般,不斷地變換招式。
一時,扇如刀砍,如槍刺,如帚掃……將那「無影大俠」逼得手忙腳亂,險象叢生,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但就是這樣,阿奇仍不能在短的時間內將東方笑制服。
這時,阿奇的扇子也不知為何,突然一緩,就象一個飛跑的人,突然發現前面有條不可逾越的溝一般,減慢了速度。
東方笑已被逼得沒有湍息之機,突然發現阿奇如此變化,心中不覺一喜,顯然這對自己是有好處的,可使自己喘口氣了。
這時,東方笑的一招「神龍擺尾」,變守為攻。
這一招「神龍擺尾」乃是東方笑致人死命的招式,他認定阿奇是死定了。
但他錯了,因為阿奇已用「太極神功」將自己全身護住,而且用那神扇猛地掃向東方笑的右臂。
這在東方笑看來,這是一種不要命的拚命招式,若應之必是得不償失。
只聽「轟」、「噗」兩聲。
怎麼回事?
原來,阿奇仗著自己的護體神功,硬接下東方笑的這一招。
阿奇被震得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湧出,但東方笑卻一條右臂連同他的那成名的兵器,全都飛入江中了。
阿奇勝了,但他也受了很重的內傷,值得高興的是,他使東方笑失去了戰鬥力。
阿奇慢慢道:
「你輸了。」
東方笑面上雖已沒有血色,但仍鎮定地道:
「不,鹿死誰手,還要再看看。」
誰也不認識,一時眾人都不知道誰贏了。
不一會兒,阿奇不禁嘆了口氣,對東方笑道:
「你贏了。」
因為阿奇看到『玉面哪吒』項玉正押著三人向自己這邊而來。
阿奇不得不承認自己將要做一面板上的魚肉,而東方笑則將做一回廚子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他不願看到那對老和那女子因自己而受到傷害。
這是英雄的悲哀,是那麼的無奈。
東方笑雖然失去了一條手臂,但他一想:為了抓那女子,面對的這人乃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失去了倒也值得。
阿奇問道:
「東方笑,我問你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抓那姑娘?」
「噢!」東方笑答非所問道:
「你可聽說過城外有一教,教主是令江湖人聞名喪膽的『玉花樓主』……」
阿奇一聽,更覺迷茫。
阿奇自言自語道:
「『玉花樓主』,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突然,阿奇他想起來了,曾聽那個姑娘說過的,『玉花樓主』是那個姑娘的主人。
東方笑道:
「『玉花樓主』有個古怪的習慣,就是凡是背叛她的人,她絕不會讓她活在這世上。」
阿奇不禁又問道:
「那又能怎樣,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東方笑自傲地說道:
「我已加入了「玉花教」,身居護法之職。現在你總該明白了吧!」
阿奇聽了不禁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像「無影大俠」東方笑這樣的武林高手,竟然也加入了那邪教中。
但又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土加入其中,看來,武林中的一場浩劫是在所難免的了。
阿奇問:
「你難道不怕我把這些事公佈於武林嗎?」
「哈哈哈……」東方笑一陣狂笑道:
「對死人來說,這消息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麼兩樣。」
「哦,難道我阿奇今天將會死在東方笑手上?」阿奇一時愣住了。
東方笑拿過阿奇的扇子,玩著。
他一展那扇子,看見那上面的題字,不禁嘆道:
「好個『阿奇扇下死,做鬼也風流」,今天,我要讓你死在自己的扇下,做個風流鬼,好好的風流,風流。」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腸。
這種點子也只有東方笑能想出來。
東方笑介面道:
「你以為用你的性命,就可以換得他們三人的命嗎?小了,你真是天真,凡是接觸過這女子的人,都不能活,況且你對『玉花樓主』知道的也太多了。」
阿奇懊惱之極,為自己愚昧的忠義之心叫屈。
東方笑好像看出了阿奇的心思,道:
「你不必叫屈。」
阿奇不再言語。
他四肢動彈不得地被綁在船頭。
眼睛看著那老夫妻和那女子,他們都一起望著他。
阿奇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阿奇也不明白自己還能活多久?
當他從那女子的眼中捕捉到永恆的時候,他已無悔,無憾了。
兩條船逐漸地近了。
阿奇問道:「你們沒事吧?」
那老頭搖了搖頭。
阿奇只見老人已是老淚縱橫。
阿奇滿含歉意地道:
「老伯,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那老夫妻無言地搖搖頭。
這時,只聽東方笑道:
「項玉,你把那女人押過來。」
當項玉跳到阿奇這條船上,那東方笑猛地「哈哈……」大笑起來。
但見他躍起,踢向那對夫妻……
阿奇想出聲警告已來不及了,想出手,實乃心有餘而力不及,他閉上了眼睛,流下兩行英雄淚。
阿奇知道,那對老夫妻是活不成了。
東方笑轉向阿奇道:
「現在該輪到你了,小子!」
阿奇冷漠地道:「你動手吧!」
那姑娘一見東方笑要殺阿奇,便搖搖晃晃地撲向阿奇,不忍看到阿奇死。
阿奇對於死,毫不畏懼,他忙安慰那姑娘道:
「你不要怕。」停了又停道:
「認識你我真高興!」
那姑娘嘴裡不停地發出「唔唔」聲。
她一副著急的樣子,雙手緊緊抓住阿奇的雙肩,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奇道:「噢!對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你能否告訴我?」
說完,阿奇笑了笑。
那姑娘一聽,忙鬆開手,蹲在甲板上,用手指沾著水寫道:「花襲人。
「花襲人。」
阿奇念了起來,不由想一句詩來:酒香暗氣是襲人。
這名字好美,就像她人一般。
美麗的女人,總有一個美麗的名字。
這時,項玉問東方笑:
「你受了重傷?」
那東方笑答道:
「我已封住了自己流血的穴,暫時不會礙事的。」
說罷,他拿著鐵拐,望著阿奇。
他咬牙切齒地道:
「我要殺了他,親手殺了他。」他用拐一指阿奇。
阿奇閉了眼。
花襲人一見阿奇閉上了眼,猛地轉身盯著那東方笑高舉的鐵拐……
可是她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她發現了項玉的兵刃從東方笑的胸前露了出來,而東方笑的面色依然如初。
突然,東方笑面現驚色,回頭怒視項玉,口中只說了聲「你……」,便倒了下去,那鐵拐掉在船板上,發出一種沉悶的響聲。
阿奇睜開眼睛道:「你不必這樣的。」
項玉道:「我必須這樣做。」
阿奇問道:「難道你知道那些事?」
項玉沒有回答阿奇的話,只是對散在四周的船支做了個手勢。於是那些船掉:頭就走了。
他這才來到阿奇身旁,邊鬆綁邊道:
「我是他老人家的義子,你想他能不告訴我嗎?何況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奇問道:「你不怕那些人看見你剛才的舉動?」
「你放心,他們距離較遠看不清的,即使看見,我也會有很好的答案給他們。」
項玉說完后,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阿奇又道:「你義父可好嗎?」
項玉答道:「他很好,只是歲數大了。」
阿奇站起身來,對項玉道:「有機會代我向他老人家問好!」
項玉道:「一定。」
說罷走過去拖過一邊的一條小船,轉臉對襲人道:
「對不起,我剛才是不得……」
阿奇介面道:「不怪你,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
項玉道:「我該走了。」
然後他抱過東方笑的屍體放在那條船上,自己也躍了上去。
阿奇望著這條漢子,擔心地道:「你回去怎麼說呢?」
項玉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阿奇猛地感到心一沉,該發生的一切都發生了
他整個人都呆了,只見血從項玉的腹中噴涌了出來。是的,項玉抱定去死,那麼他當然什麼都不會說了。
阿奇飛身過去,抱住項玉,不停地道:
「其實你有路可走呀!何必偏偏選擇這條絕路呢?你怎麼這麼傻呢!……」熱淚已湧出眼眶。
項玉嘴角往外流著血道:
「我義父告訴我,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阿奇道:「我知道,但是你怎麼能以這種方式回報呢?」
項玉忍著劇痛,搖了搖頭道:
「沒有用的,如果這次不行,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債只能生前還;人死後再去還債,一切都是空的。」
他吐一口鮮血,道:
「我有苦衷,只有這條路可走,因為他們回去后,一定會追查東方笑的死…」
阿奇道:「你可以脫離他們,脫離江湖,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呀!」
項玉面色蒼白,嘴裡不住的往外涌著血,他喘息道:
「沒有用的,義父還在他們手中。」
阿奇明白了。
人總是希望活在世上,但是為了這樣的原因,而不能活下去,只有尋死這條路。
項玉慘然道:「請你幫我一個忙。」
阿奇的心如刀絞,他痛苦地點了點頭。
項玉道:「請你用扇子給我一……一擊,讓我死去。」阿奇凄然道:「不,我不能。」
項玉掙扎了一下,道:
「我求你了,幫我最後一個忙。」
阿奇實在下不了手。
項玉道:「你下手啊!不然的話,我會連累……我義父的。」
阿奇不再說話,他拿起了扇子,
「謝……謝了。」
項玉死了,死在阿奇的扇下。
阿奇抱著他,任憑自己眼裡的熱淚往下淌。
過了很久,他放下項玉的屍體,他默默地跳回船,這時,襲人已將剛才的一切全看在眼裡,她已成了一個淚人。
阿奇看著那載著項玉屍體的船慢慢地飄走,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阿奇發誓一定要為項玉討回公道。
阿奇感到他和襲人雖然沒有絲毫關係,然而他和襲人都知道,他倆這輩子恐怕分不開了。
這是一間小客棧,不僅小而髒得要命。
在以往,阿奇對這種小店,恐怕看都不看一眼,但是,現在他帶著一個被人追殺的女孩,沒有辦法,只得住在這間小客棧內。
一切都為了隱蔽,不被人發現。
在那盞小燈下,阿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完襲人用水寫在桌上的故事後,他的眼光中是那麼不相信,更是無法接受。
阿奇實在不相信那『玉花樓主』是那樣的女人,他無法相信。
但是不得不相信。
阿奇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點了點頭。
阿奇從襲人那裡得知,襲人她聽過慕容華的名字,而這一切正是那『玉花樓主』說的。
慕容華和『玉花樓主』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那麼恨慕容華,又為什麼要害得他家破人亡?
阿奇想不出來。
他不禁想到自己無故的遭到伏擊,可能也與這件事有關。
那惡女人看來對自己和慕容華的關係,了解得一清二楚。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那惡女人一開始就了解了這個道理。而自己對她則一無所知,所以只能處於被動和挨打的地位。
關鍵問題是要找到慕容華。
當他們「談」了一個晚上,阿奇對此事已了解了不少。
阿奇在和襲人「談」話中,還時刻注意著外面的情況。
襲人看到阿奇那樣,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但是,外面除了小販的叫賣聲,什麼也沒有。
襲人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勁,但看著阿奇那個樣子,她不好再問些什麼了。
突然——
阿奇對襲人道:
「你就在屋子裡,無論屋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出來,記住了嗎?切記。」
說完這話后,阿奇已走了出去。
XXX
慕容華漸漸地從昏迷中醒來。
此時,已再沒有了那舒適的床,上等的酒,以及那撩人心扉的異族的女子的挑逗。
慕容華只覺得自己很難受。
稍稍一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這一切的一切,對於慕容華來說,就好像做了一場惡夢一樣,那麼的令人迷惑。
慕容華躺在地上,他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接下來,耳朵里傳來一陣吵雜的呼嚕聲……
他此時的第一反應是:「怎麼會有豬的氣味?」
他正想著。
突然,慕容華覺得有什麼黏濕的東西在「擦」,不是「舔」著自己的臉。
慕容華猛地一睜眼睛,「媽啊!」他看見一支老肥豬正要舔自己的臉。
慕容華失色地自問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這裡?」
在慕容華的印象中,他只記得,自己和那女人在血戰,其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慕容華舉起手臂,朝著豬的腦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那豬負痛嗷嗷亂叫著跑開了。
他爬起來一看,差點氣昏了過去,慕容華髮現自已竟在豬圈裡。
他看到滿地的豬食和豬屎,以及滿地污水。
他連連作嘔,吐得很厲害,差點把苦膽都吐了出來。
慕容華一個堂堂的武財神,竟然被人弄到這般田地,他氣得差點昏過去。
他找了半天,才發現一處稍乾淨一點的地方——豬睡覺的床。
慕容華在那裡坐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人扔在這裡,但他知道這一切,肯定是那可惡的女人安排的。
他要報仇,他眼裡充滿了復仇的火焰。
為了報仇,慕容華忘了全身的疼痛,忘了一切身邊的事,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慕容華一生從來沒有如此恐懼、害怕,也從來沒有如此的絕望過。
當他正要翻過那道低矮圈時,他被一陣巨大的后扯力給拉了回來,同時,肩上一陣劇痛,剎時傳遍全身,那肩膀頓時鮮血滲出,他摔倒在地。
慕容華猛地爬起來,往肩上一看,他頓時氣紅了目艮:
他發現兩根拇指粗的鐵鏈,已穿過自己的琵琶骨,而另-頭卻鎖在一塊青石上。
他張大了嘴想大罵,但嘴裡除了發出了一些「啊、啊」的聲音外,再無別的聲音,他已忘了自己是個啞巴。
他看不見自己的模樣,否則,他一定無法認識自己。
慕容華全身散發著污濁和惡臭,披頭散髮,面容凄厲,最可怕的是他眼中,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以及那根鎖住他希望的鐵鏈。
他痛苦的雙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恨不得將自己身上那鐵鏈,和自己的頭髮一樣,能全部扯斷。
但這無濟於事,頭髮能被扯斷,而那根鐵鏈,對於人已是根深蒂固。
這是一種酷刑,一種慘絕人寰的酷刑。
正當慕容華感到徹底絕望時,他聽到一種腳步聲,憑感覺,他知道來的是一個女人。
接著,他看到一雙繡花鞋的腳,站在豬圈外。
他慢慢地將跪著的身軀挺直,他的眼睛順著那雙腳往上瞧。
她的視線停在那女孩的臉上。
那女孩面色蒼白,她頭長如瀑布的長發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本來那雙美麗、漂亮的眼睛,此刻卻因巨大的恐懼而顯得異樣的難看。
不用說是一個女孩,任何一個看見慕容華現在這個樣子,都會驚恐萬分。
在慕容華的眼裡,她是一個很纖弱的女孩。
慕容華彷彿覺得她很面熟,但一下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那女孩手中拿了一個藥瓶,眼睛里滿懷悲憫,怯怯地望著慕容華。
「我是幫…幫你擦藥的。」那女孩輕輕地說著。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顯然她是被慕容華這副模樣嚇壞了。
慕容華看了看那個女孩手中的葯。
他一看這葯是外用藥,他不禁搖了搖頭,看著那女孩。
「我是奉命來給你送葯的。」她又特別的加重了「奉命」二字。
「奉命?」
慕容華一聽心想,準是那可惡的女人,不禁怒火陡起,兩眼噴火,那模樣彷彿要把人吃了一樣,他無法忍受這種殘酷的施惠。
慕容華猛地飛起一腳。
那女孩冷不防慕容華的這一舉動,忽聽「啊」的一聲,那女孩「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同時手中的瓶子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這時,慕容華拚命地把身體往前挪,但是,他再也無法向前移動半步,因為,那鐵鏈已綳得筆直、筆直,他雙腳用力地在原地踏著步。
這時,他的雙肩又滲出了血。
那女孩坐在地上,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碎瓶子,獃獃地道:
「我的葯,我的葯……」
就在慕容華迷惑不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他一看,便知道是誰來了。
那人不緊不慢地行來,慕容華突然覺得全身的熱血直往上涌,他顧不得身上傷痛,和纏身的鐵鏈,猛地向前竄,像瘋子一樣,拚命做出往前撲的樣子,但沒能夠動半步。
他認得這個走來的女人。
就是這個可惡的女人,使自己家破人亡,直到如今這種地步。
那女人沒有一絲表情,逕直走到豬圈,對慕容華道:
「武財神,你同豬共宿,很快活吧?」
慕容華肺都氣炸了,狠狠地啐了一口!這口濃痰直啐到那女人的身上。
奇怪的事,那女人竟也不惱,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除了恨極之外,慕容華已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激怒那女人,他只希望那女人一怒之下殺了自己,擺脫這生不如死的日子。
而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女人開口道:
「你很有種,看來我把你變成啞巴,還不夠,你還嫌不過癮,似乎應該用剪刀將你的舌頭剪下才對。你是不是想逼殺了你?你放心,我不會成全你的,我不想看到你痛快的死,那一切就太沒有意思!」
正說著,那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侍女道:
「花濺落,你給這大俠的鐵鏈上抹油了沒有?我可不希望那鐵鏈生鏽,而使他致死,那麼,我以後就沒玩的了。」
多麼可怕的女人,竟然想出這種殘忍、滅絕人性的刑法,簡直是變態。
她把慕容華身上縛的鐵鏈,看得同她身上戴的耳環、項鏈一樣輕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那個叫花濺落的女子,一聽主人的問話,不覺慌忙地答道:
「我……給他打碎了……」
那女人低頭看見地上的碎片,臉色一變,變得更為冷漠了。
她冷冷道:
「怎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花濺落無語可答,只是一臉驚慌之色。
那女人不緊不慢地道: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知道該怎麼辦?」
說著,臉色一轉,面上布滿了殺氣。
突然,花濺落髮瘋般地不斷念道:
「我該死,我該死……」同時右手猛地擊向自己的面頰。
只聽「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
慕容華瞪大了那雙血紅的眼睛,看著這一切。
不一會兒,只見那女子漂亮的臉龐腫了起來,嘴角滲了血來。
慕容華實在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腳,竟會給這女孩子帶來如此的麻煩,心中不由感到萬分難過。
他快要氣瘋了,嘴裡氣憤的不停地發出「嗚嗚」之聲。
那女人看也不看慕容華,視線聚在花濺落身上,好像在欣賞一種可笑的遊戲一樣。
不一會兒,花濺落便昏了過去。
慕容華這才知道,這裡的人,為什麼整個都如此地懼怕她。
因為這『玉花樓主』是個變態者,世上有誰和變態的人在一起而不感畏懼的呢?」
好一會兒,花濺落才慢慢地醒來,她一見『玉花樓主』,忙起身跪伏在地,連聲道:
「謝樓主不殺之恩。」
那女人不再言語.轉身就走,臨走時,丟下一句話:
「你趕快給他把葯敷上。」
花濺落的目光隨著那女人背影而動,直到那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外。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慕容華看在眼中,心裡不禁湧出一股對她的同情
慕容華不再掙扎,因為他發現花濺落和自己的處境相比,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濺落瞪著一雙淚眼看著他。
花濺落雖覺奇怪,但對他的態度已有所改變,於是她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葯,朝慕容華走來。
對慕容華輕聲道:
「我給你上藥。」
慕容華無可奈何地嘆丁口氣,他從花濺落的眼中已看見,如果自己不同她合作的話,那她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她沒有得罪自己,卻為自己受了那麼多的罪。
慕容華點了點頭。
於是花濺落低頭鑽過柵欄,來到慕容華身旁,仔仔細細地用藥水擦拭著慕容華身上的傷處。
慕容華在她擦拭中,疼得滋牙咧嘴。
花濺落一見,忙對他道:
「你一定要忍住,否則你的傷就好不了,你知道嗎?」
慕容華一聽,心裡暗忖道:
「這種處境何時才能結束,真希望那女人,一刀將我殺死。」
花濺落見慕容華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想死的念頭,忙對慕容華道:
「公子,你千萬不能輕生,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花濺落接著道:
「公子,不知你怎麼得罪了我家主人的?」
慕容華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花濺落道:「噢,我該走了……」
慕容華真希望花濺落有多待一會兒,因為,自己還有許多疑問要問花濺落。
可是,花濺落走了,她匆匆的走了,留下了一大堆的迷惘。
慕容華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為了什麼事,而得罪了這個惡女人,為什麼她對自己恨得那麼深,殘害自己的手段那麼狠毒。
慕容華心裡道:
「阿奇,你在哪裡,你怎麼現在還不來,難道我慕容華就這麼完了嗎?」
這種非人折磨,促使慕容華有股衝動,他真想一死了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報仇,一定要報仇。
報仇,已使慕容華充滿了一股勁,但由於體力過份虛弱,他又昏丁過去。
當慕容華悠悠地醒來時,他忍著痛苦受著煎熬,他奇怪自己,竟然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活下去。
慕容華再也沒有見到任何人。
他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任何事,更不知道自己這樣,何時才能熬到頭。
他開始進入一種「幻覺」,他想到了辛柔,小寶,想到了他的「判官府」,甚至還想到了那個惡女人。
想著想著,慕容華有些受不了,再這樣無止境的想下去,他一定會發瘋。
慕容華有種感覺,他覺得那個女人,希望看到自己受折磨的樣子,甚至於發瘋的樣子。
XXX
又到了吃飯的時候。
慕容華的眼中流露出一種企盼,一種希望。
其實他並不在乎那一頓飯,而是希望見到花濺落。
因為慕容華是人,他渴望與人溝通。
花濺落是個善良的人,每次她都給慕容華精神上的鼓勵,勸慕容華要忍耐。
慕容華有時發現她的手上、臉上還殘留著疼腫的痕迹,她還能夠強顏作態,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這些慕容華都看在眼裡,這對於自己來說,有很大的啟示,從而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慕容華和花濺落已成了朋友,患難結實真知,他們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體會到關懷和鼓勵。
腳步由遠而近。
慕容華翹首以待,他知道花濺落送飯來了。
慕容華看出花濺落今天的心情很好,雖然自己心情煩躁,但看見花濺落高興的樣子,慕容華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花濺落走到慕容華近前,放下飯對慕容華道: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說罷,她露出了一個慕容華從來也沒有看過的純真笑容。
花濺落用手做了個「走」動作,然後又用手比劃出一個女人的樣子。
慕容華想不到會有什麼事,能使花濺落如此開心,除非那惡女人此刻死了。
慕容華強作出一個微笑,但是,花濺落卻收回了笑容。
慕容華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笑,一定比哭還要難看。
花濺落道:「我們樓主出去了,你可以暫時少受罪了,瞧,我給你帶扣肉來了。」
肉,若換在平常,慕容華連看都不想看,肉對於他這個武財神來說,真是太平常的一道菜了。
但現在,慕容華已是好久沒有吃過肉了,雖然,每天都能看見豬。
然而這時,慕容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不在乎那一碗肉。只見他張口「啊,啊」地喊著,並努力掙扎著,不一會兒,鮮血順著他肩膀流了下來。
慕容華的眼中,流露出讓人見了心碎的神情。
他要逃走,離開這鬼地方。
花濺落明白了慕容華的意思,她露出一臉的恐懼,繼而又無法幫助地搖了搖頭。
慕容華的眼中流出一熱淚,鮮血不停地在外涌著,這一切他全然不顧。
慕容華的「渴望」,變成了「哀求」。
花濺落的心都要碎了,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逃出去等於送死。她泣不成聲道:
「不……不……我沒有辦法。」
但慕容華已顧不了這麼多了。
他的雙目充血,他明白這是逃走的好機會,但花濺落卻說:
「不可能,沒有辦法……」
慕容華猛然跪了下來。
花濺落一見此情景,淚如雨下。
她哽咽道:「那個『人五人六』的人還在。」
慕容華愣住了,他不再掙扎。
慕容華想起了那個『人五人六』的人來,他覺得那人的心態和『玉花樓主』一樣不正常。他還知道,有時這種人的舉止、思想,甚至比一個瘋子不要可怕。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這時,只見那個『人五人六』的人,來到慕容華的面前。
慕容華知道他會來。
但是,慕容華沒有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那人捂著鼻子,來到慕容華的面前道:
「老弟,我來看你了。」
那人停了停,又道:
「我這個人,有個好習慣,我做事最有分寸了,也就是說,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會怎麼對待別人……,』
慕容華知道了,這人是來向自己報復的。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一雙眼睛直直盯著慕容華。
然後,他從身上拿出一根繩子,套在慕容華的脖子上。
他開始一點一點的,收緊繩子。
他一邊拉緊繩子,一邊道:
「你沒有忘記,前些天你扯我的衣領那回事吧!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只有你,只有你竟然當著那麼多的人羞辱我。」
慕容華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他反抗不了,他只能怒目瞪著對方那張滿是恨意的臉。
那『人五人六』的人咬牙切齒道:
「你反抗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還手啊!」
說罷,他「哈哈……」一陣冷笑。
他的面孔,因笑而變得扭曲,更為醜陋,讓人看起來,便感到恐懼。
慕容華的臉上慢慢地由漲紅變得慘白。
慕容華想都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因為那天的一點小事,而對自己產生這麼大的恨意。
那人繼續道:
「你知道嗎?那天你的舉動讓我很失面子,你懂不懂,我是這裡唯一的男人,而你卻讓我在那些女人面前,像狗一樣的被你污辱……」
慕容華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遇到這麼個變態的人,而且,自己還會死在他的手裡。
慕容華的眼睛開始往上翻,腦子也開始模糊起來。
在一旁的花濺落實在看不下去,她顧不了許多,對那人大喊道:
「住手,你難道想殺了他嗎?」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顯然沒有料到花濺落竟敢這樣。
他怒叱道:「滾,你給我滾開!」
他說著話,同時抬腳向花濺落踢去。
花濺落被他踢個正著。
頓時,花濺落疼得眼淚流了出來。
花濺落顧不了疼痛,上前帶著哭泣道:
「你勒死了他,樓主回來我怎麼交代?」
『人五人六』怒道:
「你,你竟敢搬她來壓我?」
但是,那抓繩子的手卻不知不覺地鬆了下來。
他對『玉花樓主』還是有所顧忌。
慕容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花濺落跪在地上謝道:
「謝謝你不殺他。」
『人五人六』憤怒地對花濺落道:
「你為什麼幫他求情,快說,到底為什麼?」
花濺落驚恐地說道:
「我……我沒有。」他猛一巴掌打向花濺落,道:
「沒有,你這個賤人……」
『人五人六』模樣的人用手一指那碗肉道:
「你還敢狡辯,那是什麼?」
花濺落呆了,她慌了起來。
她定定地看著那碗肉,不再說話。
「你……」
那『人五人六』一時氣憤得說不出話來。他猛地又是一巴掌,扇得花濺落一剎那面孔上留下了五個鮮的指印。
她流著淚道:「我只是可憐他。」
『人五人六』的人罵道:
「小賤人,我看你和你姐姐一樣的賤……」
花濺落聲音顫抖道:
「請你饒了我吧!我並不是有意的。」
慕容華看到那『人五人六』模樣的男人,解開繩子走向花濺落,他知道一場災難又要降臨到那女人身上了。
他朝那『人五人六』的人大聲叫喊著,但是,嘴裡除了發出「嗚嗚」的聲音,他再也發不出什麼了。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不禁回頭一看,他笑了,笑得冷森森,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突然,他猛地變了臉色,一把將花濺落抓住,用繩子開始捆住她的手腳。
同時,他咬牙切齒的劉-慕容華道:
「我要讓你慢慢的心疼。」他手腳俐落地捆綁著花濺落的手腳。
然後,他猛地用手撕扯花濺落的上衣。
花濺落膽顫地說道:
「你,你想幹什麼?」
「我要讓你露露「臉」。」
花濺落拚命的求饒,嘶喊道:
「不要,千萬不要!」
但是,一切無濟於事,她越是這樣求饒,那人撕扯得越快。
他開始反抗,但……也只能任人宰割。
她雖然只十幾歲,還未發育成熟,但她知道作為一個女人,現在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玉體裸露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
慕容華憤怒地嘶吼著,用盡一切力量發出一聲聲誰也聽不懂的聲音,但誰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但是,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根本都不看他一眼。
不一會兒,花濺落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撕去,露出那潔白的玉體。
慕容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行英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他的心在滴血,但他的心更加刀割。
他知道為了自己,而使花濺落遭到這樣近乎滅絕人性的折磨,他感到慚愧。
花濺落雪白的軀體顫動著。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全然不顧,他像在欣賞一幅畫,那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花濺的軀體。
XXX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當慕容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停了,一切都停了。
那『人五人六』模樣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地上只有花濺落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兒。
他看著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雪白軀體,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難道她死了嗎?
慕容華拚命地晃動著身上的鐵鏈,嘴裡不時的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喊她。
他心裡一遍遍地呼喊著:
「你千萬不能死啊!千萬不能,我要為你報仇,讓你親眼看見,我要一刀刀的剮了那個畜生為你報仇。」
過了一會兒,花濺落的身體有輕微的顫動。
沒有死,她沒有死。
慕容華心中閃過一絲喜悅。
花濺落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拿掉那早已鬆綁的繩子。
慕容華看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手腳機械地將衣服穿了起來。
慕容華注視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心中沒有一絲雜念。
她走了!
慕容華在她走的瞬間,終於看見她臉上掛滿淚水。
他憤怒地用雙手猛力地打擊自己,肩膀被鐵鏈扯得鮮血直往外涌,但慕容華全然不顧。
他不敢想花濺落這一走,自己還會不會見到也。
夜,終於降臨了。
慕容華疲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