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坐失先機
天空還是一色明藍遠方駛來的依舊是海松船隻船上飄揚的還是黑底的海松旗。
鄒獨自站在船頭微微而笑。
亞得利亞遠遠便看見素白的人影和艷紅的短暗暗不解這是今年塞班的流行式?高貴的宮廷命婦便是此等模樣?
「碰」的一聲兩船相靠亞得利亞在身形未穩之際已上下打量了鄒一番普通而已……
而此時的塞班大船上籠罩著不安的氣息塞班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傳說中冷血宰相那飄逸的金洒脫的神態和藹可親而又彬彬有禮的舉止都不能熄滅他們仇恨的火焰。
二百年來巋然屹立的塞班國二百年來不敗的塞班軍無盡的財富可愛的親人都在這個人的手上煙消雲散……
感受到陰影的襲擾朱利葉斯皺了皺眉眼光慢慢睃巡過眾人的臉卻意外地與辛昕不安的眼神相遇他也注意到了么?
左手放於胸前款款曲腰塞班郡主慎重地行塞班宮廷禮亞得利亞默不出聲雙手交叉行了大6通用禮。
右手虛引微微而笑郡主請海松國宰相進入中艙大廳
點頭示意亞得利亞欣然舉步與之並肩而行。
無論是朱利葉斯或是肯內利在一旁都看得目瞪口呆如此惜言如金的使者見面只怕是古今皆無。
鄒和亞得利亞正在暗暗叫勁誰都不願先開口唯願對方忍不住露個破碇給自己。
入廳告座獻茶。船艙安靜得像墳墓。
朱利葉斯和肯內利坐在兩側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正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咳嗽一聲朱利葉斯正欲打破僵局被鄒轉頭瞪了一眼。
肯內利完全不敢出聲昨日胡猜之事宰相大人只怕還記在心裡。
鄒端起水杯以標準的宮廷禮儀萬分優雅的啜了一口亞得利亞拂拂衣袖仔細端詳袖口的紋路。
第一回合。平手。鄒冷笑著到了我的地盤那容得你囂張!
正在此時依倫按鄒的早先吩咐走了進來呈給她一本書很厚。
看到依倫手上的書亞得利亞臉色一變再看到鄒翻開書頁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他終於開口了「郡主好書?」
「呼——」艙內艙外都有出氣之聲沉悶的空氣越越消散。
「一般喜好遠不如宰相大人。」鄒初戰告捷志得意滿趁勝追擊「不知前日送給宰相的古書可還看得上眼?」
「呵呵郡主禮物當然非同一般。」亞得利亞笑了出來緊緊盯著鄒「不知郡主何以知道小臣好書?」
我當然知道!當初地仁他們的書差點就被你給吞了!鄒心裡嘀咕「宰相大人博聞強志才華橫溢何人不知?本宮只怕是獻醜了。」
亞得利亞暗暗冷笑「莫非郡主是小臣故人?」突然冒出來的厲害女人又對自己如此熟悉笨蛋都知道她是誰了!
「不敢本宮長於深宮哪裡識得天下英雄」鄒輕輕一笑「若不是外子提起——」
亞得利亞一愣「喔食墨大人」差點忘了此女已然成婚。不過食墨為何會知道?
「郡主過謙塞班海松一水之隔願世代交好福澤萬民。」心中消了懷疑亞得利亞進入正題。
「宰相所言正是」鄒連忙接道:「相交在於誠!若誠則一切好辦若不誠……」
「呵呵郡主果然非平常女子。」見面開口沒幾句就叫人還錢!
「在宰相面前何人敢稱不凡?」早知道你鐵公雞一個我不開口你就當作沒這回事!
「聽說塞班國現正緊缺一些貨物?」亞得利亞不打招呼就開始由談國政轉為做生意對方跟不跟得上當然不關他的事。
「是呀敝國早已向貴國商人訂貨只待手頭有錢宰相大人您看?」還錢!還錢!還錢!
「呵呵貴國辦事效率真高。」居然不上當。
「唉只不過是無錢瞎折騰罷了!」還錢!還錢!還錢!
船隊向海松國亞灣前進遠遠可以看到碼頭人山人海辛昕暗暗點頭海松國結盟之意同樣迫切捲風王一世之雄亞得利亞足智多謀夫人所慮之事他們豈能不覺。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朱利葉斯大人如此匆忙從王都趕來必是有重大變化思索中辛昕苦笑自己雖向夫人暗示兩國聯姻之法夫人似乎一力反對。但天下之事原不是某個人能單獨決定。
「辛大人海松很繁華呀而且他們的船和塞班不相上下……」宮女依倫退到辛昕身邊悄聲說道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慌。
心中嘆了口氣辛昕安慰道:「我國與海松的關係日佳你不用擔心。」說完后卻煩惱於勸詞的蒼白無力富強的塞班國驕傲的塞班人經此一難何時才能恢復自信?目光望向厚雲重重的大6北部真正的敵人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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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內後院的鄒匆匆沐浴洗去一身疲憊前廳朱利葉斯正在和亞得利亞談話。
朱利葉斯看著神色安詳的亞得利亞揣測他的真意。
「朱利葉斯大人我捲風王萬分誠心向貴國女王求婚願兩國從此成兄弟之邦。」見對方沉默不言亞得利亞再一次表明誠意。
「宰相大人莫怪據在下所知捲風王陛下對水之弗蕾德麗卡可是一往情深非她不娶吧?」嘴裡雖然還在置疑朱利葉斯的眉頭卻舒展開來。
敏銳在觀察到塞班重臣的喜悅之情亞得利亞心裡也放下一塊石頭塞班國也並非無人只要兩國通力合作與北源還有一爭之力「大人與捲風王陛下同游神界也知那位水王轉生之後與前生全無相似之處陛下無論如何傾心只怕也是空費而海松塞班之盟關係天下蒼生之禍福又豈能因此而廢?」
默默點頭如果自己不知道紅郡主的真正身份朱利葉斯倒是頗為贊同捲風王的選擇但現在又能說什麼呢?
「正如宰相所說海松塞班之盟關係重大敝國願與貴國共同進退。」一咬牙朱利葉斯伸出手來與亞得利亞相握心中感嘆這支手上沾滿了塞班人的血國民如果聽到聯姻的消息會如何憤怒……
正在這時肯內利匆匆進來向亞得利亞稟告「宰相大人北源經開始攻打六條了!」
朱利葉斯與亞得利亞相顧失色……
鄒擁被坐在床上獃獃地看著朱利葉斯「北源攻打六條?!」
「正是剛剛收到的消息。」朱利葉斯的額頭緊緊促起「北源經太厲害了……」
從床上一躍而下鄒赤足衝到已掛好地圖的牆邊盯著灰白色的地圖喃喃自語:「他早已料到海松塞班會結盟索性趁盟約未成之前早早奪下孤立無助的六條。」
「正是如此六條不除禮天十府必亂禮天一亂塞班海松必從中取事」走到她的身邊嘆了口氣:「北源經眼光太毒行動太快。」
「只怕他此舉也是行險六條禮天如亂平流又焉能安泰?」鄒重重咬牙:「可惡都說他去平流是為了冊封皇后沒想到他在女王登基之前就預料到我們今日之盟了!」
「捲風王邀請我們去宮內赴宴洗塵你……」朱利葉斯扯過衣架上的外衣丟給鄒此時已經是深秋。
「我知道了。會準備的。你也去休息一會吧。」鄒扯緊外袍眼睛仍看著地圖呆。
朱利葉斯走入自己房間聚然止步一名銀黑袍的男子正坐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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捲風看著頗為緊張的肯內利啞然一笑「北源經本不是好惹之人他的行動若全在意料之中這天下也輪不到我來爭了。」
「陛下所言正是。」亞得利亞在旁曬道:「肯內利不用擔心適才塞班國已同意和海松聯姻。就算六條此時已被攻下北源經用兵海松時也要想想清楚!」
肯內利一臉驚喜「事情已經談好了?我原以為……」
「塞班女王手下倒是人才濟濟不管是那位郡主還是朱利葉斯。」宰相回味著與這些人打交道倒是輕鬆「如今誰是真正敵人他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如此今晚的洗塵宴上宣布吧。」捲風王慢慢走到塞班女王的畫像前黑色的長袍隨著腳步輕輕擺動「北源經聽到這個消息六條也能得以喘息罷……」
「對了請塞班使團入宮內居住以示海松之誠。他們好象對海松還滿懷戒心……」
宰相和書記官退了出去一前一後走在王宮石道上肯內利看了看上司的臉色悄聲問道:「陛下他……」
「陛下想必剛剛從驛館回來朱利葉斯大人帶來的不會是好消息吧。」
秋風吹起捲起片片落葉漫天飛舞捲風王的心也在飄浮不定人生確實有太多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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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來在朱利葉斯的攙扶下走出馬車鄒的心有點忐忑不安入宮居住與他見面的機會太多了會不會被認出來?
走在風濤宮御道上朱利葉斯輕輕說道:「不用緊張他現在對我興趣多過對你的興趣。」
愕然轉頭鄒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朱利葉斯「嘻你的意思……」
「……我白擔心了你根本沒當回事!」看著她古怪的笑意就知道她在轉別的念頭。
「別生氣別生氣」怕被領路的宮女聽到鄒耳語道:「你最好不要出賣我!」
「出賣你有什麼好處?捲風王知道你在這裡還會考慮與塞班的聯姻?」
正說著已到了捲風王為塞班郡主所定之炎秀宮「你快去休息今晚有宴會別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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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便是水舞宮」宮女在門前停下自有水舞宮內侍從接入。
朱利葉斯意外地在水舞宮內廳再一次看到了端坐等待的捲風王。
「打擾了。」捲風王黑色的眸子看著故人。
「不敢小臣還要多謝陛下厚待容塞班使團移入風濤宮。」朱利葉斯低頭施禮有點不想和他正面對視。
恍若未聞捲風王踱了幾步終於停下問道:「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沒有。」朱利葉斯飛快回答。頭低得更下了捲風王眼睛里全是渴望。
看著眼前華麗的黑靴來回晃動朱利葉斯有點吃不住勁當面扯謊這種事並不是沒做過但捲風王……
「打擾了你休息吧。晚上還有宴會。」
看著捲風王匆匆離去的背影朱利葉斯心中一陣不安。
其實他還何必如此呢?朱利葉斯感嘆聯姻的事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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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秀宮
鄒在侍女的服侍下卸下了一身官服現在正是正午離晚宴還早。
在寢室外間窗口向外看去秋風習習陣陣涼意赤足爬入重幄心滿意足地睡在柔軟的錦被之中。
宮女悄悄燃起安神香幽幽的淡香在內宮飄蕩。鄒在睡意陣陣之中感動著為了數日來顛簸的海上生活終於告一段落腳踏實地的感覺真的很好;也為了高倉汀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決定。
只是她猜不透也不願猜那美麗高貴的女王想保護的是國家還是遠方的愛人。
或許她兩者都想保護?可是她爭得過北源輕嗎?
鄒正要迷糊睡去突然感覺有人站在床前帳外朦朧中睜眼細看那是捲風王黑色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