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宿命
雲頓公國,位於神明大陸西北面的一個小國,在它的周圍還散布著五個規模等同大小的國家,分別是斯蘭特、雷嘉納、密澤爾、巴利體與迪魯恩,六小國在五百多年前本來是一個龐大的帝國克拉蒙達,後來經過不斷的戰爭與叛亂,導致克拉蒙達終於被分成了六個板塊,也就有了今天六小國的局面。
六小國在五百年多來都是一直堅持自己國家的正統性而對其他五國充滿濃厚的敵視,於是引起了常年征戰不休的禍亂,又因為各國勢力都相差無幾,局面一直膠持著沒有進展。同時,讓人發笑的是只要其中任何一個國家受到六小國以外的其他國家的攻擊,其他五國一點聯合在一起與侵略國抗衡,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本來是一國的。
就在這種奇怪的局勢中,國與國,國與家,權力與陰謀,勢力的互相傾扎,複雜的關係因為三個局外人的介入而逐漸帶出了兩端相互糾纏的愛戀,那數不盡的國讎家恨與各種利益爭奪戰,進而帶動了歷史的巨輪開始旋轉。
在雲頓公國南面的邊界線上的建立著一個軍事重鎮尼巴特,因為其地勢頗高,四周更是密密麻麻的高大樹木,使其成為雲頓公國堅固的南方大門,易守難攻。
這時,在神明大陸的南方已經進入了冬季,遠遠望去是也望不到盡頭的森林上鋪滿了白茫茫的霜雪,寒冷的北風更無情的狂嘯著,在森林深處偶爾傳來幾聲狼嚎,在寂靜的夜空顯得特別蒼涼。
尼巴特是帕莎蒂亞的軍事重鎮,自然防衛嚴密,繁榮程度也比其他城市發達,在深夜中依然是一個徹夜不息的不夜城。其中,更以尼巴特中唯一的酒吧「歸巢」最為熱鬧。
每到夜晚,「歸巢」總是坐滿了一大群酒客,因為它同時也是鎮中唯一的旅店與職業介紹所,店中也不乏傭兵和各種獵人,每個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聊的興高采烈,幾杯黃酒下肚,仇人也變成了好朋友。
尤其是這幾天,帕莎蒂亞國王最疼愛的女兒迪桉公主將要開始招親,雖說帕莎蒂亞只是一個小國,但如果能娶到國王唯一的女兒迪桉公主,那自然也就成了駙馬,更確切的說就是擁有了帕莎蒂亞這一個國家。亂世中誰不想出人頭地?何況有這麼一個好機會,於是不斷有許多有野心和自問條件不錯的競爭者源源不絕的趕來參加招親比賽。
這一天,依舊是平凡的一天,未到黃昏,「歸巢」早已滿座灘多人在顯示著醉后的醜態,大喝大叫,宣洩著心中的情感,一點也沒有亂世中小國朝不保夕的那種危機感。
不過,這種熱鬧卻影響不到三個人。三個坐在酒店最裡面的年輕人,整一張大桌子只坐了三個年輕人,相對於其他坐得滿滿的桌子來說顯得非常突出。
而這三個人也有點特別,一個暗紅色頭髮,吸著煙的年輕劍土,穿著雪白的銷甲,非常整齊的騎士裝束;一個深黃色頭髮,喝著酒的年輕人;還有一個人穿著一件灰色的大斗蓬,擋住了自己的臉,顯然是一個魔導士,但年齡看來也不大,典型的雇傭兵組合。
喝著酒的年輕人正和魔導士互相聊天嬉笑,與旁人無異,年輕劍士卻享受著這份獨自的孤單,一邊吸著煙,一邊把玩著手上的一個粉紅色的鏈墜,眼中不時流露出痛苦與思念的神色。
驚人的威壓與殺氣,從這劍士的身上散發出來,彷彿一把鋒利非常的出鞘寶劍,任何東西稍一接觸就會被砍成兩段。他的人生一定充滿了死屍和腐臭,沒有人敢靠近,那是超越了害怕的範圍,類似於一種自然反應。所有人都遠遠的站在一邊。
「方正,別吸那麼多煙,會影響身體的。」喝酒的年輕人忽然抬頭看了看周圍的人,一瞬間,雙眼精光暴射,像兩柄利劍一樣深深的刺進人的內心,把那些在暗暗偷看他們的人嚇了一跳。
「封,情報確定嗎?」方正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隨手把煙捏熄,深黑色的雙眼充滿了迷茫和無奈。
「這就要問問吉米了,情報的事都是他負責聯絡的。」封看了看正在那邊瘋狂的大吃大喝的魔導士一眼,忍不住道:「喂!有點儀態好不好?我們這次可是代表了菲利克斯使臣的身份前來雲頓公國的,如果讓別人知道你就是菲利克斯的派來的人,什麼面子都被你丟光了!」
「封!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民以食為天,而且如果我不吃食物是不能補充我消耗的法力!而且剛才路上遇到的那群傢伙可是辣手貨,對吧?方正!」年輕的魔導士笑著看著方正。
「果然什麼時候都瞞不了你。」面對著吉米的銳利眼光,方正一頷首,撫摸著自己的右肩道:「剛才那群殺手真狠辣,而且全是用同歸於盡的手段,如果不是你牽制了他們的行動,我也不能把他們擊退。」
「方正,我們的行程不是絕對保密的嗎?為什麼會有這兩批人先後攻擊我們?而且手段毒辣,按道理知道我們的行蹤的只有將軍以上的階級,誰和我們這麼大冤讎?」封不解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每次回去都不超過一個月就離開,除了爸爸媽媽和幾個老傢伙,其他同輩的我很少見到,下面的人更不用說了。不過肯定的是,現在有一群人要我們的命,目的不知道是什麼,但如果是為了迪桉的話!我一定會殺光他們!」方正雙眼一瞪,濃厚的怨氣充斥立刻於四周。
「根據學弟們傳來的資料,迪桉是雲頓公國的大公主,自小就與神之城的少城主卡蘭治定有婚約,父親奧雷度頓野心勃勃,據說是克拉蒙達的直系子孫,總是想恢復五百年前的榮光,手段在現在六個國家中應該算是很不錯,而聽說他因為不滿上一次神之城並未助他抵禦獅王帝國的侵略,而讓兩國鬧得很不愉快,所以奧雷度頓才一直拖著迪桉與卡蘭治的婚事,更搞出了這次招親的事情。」吉米抹了一把嘴,含含糊糊的道。
「可惡!那老頭難道從來不看重迪桉的貞節嗎?隨隨便便的就什麼婚約,現在又搞什麼招親大會,難道他從來不為自己的女兒著想的嗎?」方正咬牙切齒的說道,左手因為過度的用力而不斷抽搐著。
「方正!難道你是因為對迪桉還有感情才自動要求從征北軍調回來的吧?我不相信你對這些無聊比賽的興趣會比平定領地北面的獨眼巨人更加大,你這麼辛苦才擺脫別人對你二世祖的評價,建立你自己的軍隊與家巨,只為了一個女人你就放棄,值得嗎?」吉米抬頭對視著方正那雙因為聽到他的話而充滿怒火的雙眼,一步也不退讓。
沉默,一陣沉默,接著還是沉默。
過了一會兒,方正眼中的怒火已經消失無影無蹤,代之而起的是悲痛,一絲扣人心弦的悲痛。
「方正……」封拍了拍方正肩膀,沉聲道:「那天在宿舍裡面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那天之後你立刻寧願冒著被人說你只是靠家裡的勢力的閑話也要回菲利克斯?為什麼迪桉走的時候你沒有送她?為什麼你會有這個鏈墜?太多太多的為什麼,在過去兩年裡面你從來不肯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想知道。但是現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和吉米不能為了一個不知道的理由而陪你去玩命的,那對我們是不是很不公平?」
「對,方正,我們並不是不想幫助你,也不是想潑你冷水,但我們有權力知道我們必須這樣做的緣由吧?為什麼?」少有的,吉米附和了封的話。
「為什麼?」方正猛然站了起來,雙眼向四周開始凝神傾聽他們談話的人掃了一眼,冷電似的目光讓與他對視的人都低下了頭,他才重新坐下,疑惑的吐出了一句話。
能忘記嗎?能忘記那之後的一切嗎?答案是不能忘記,絕對絕對的不能。兩年前地上的落紅,滿臉的淚水與悲凄的臉孔,已經深深的與他的記憶融合在一起,每當午夜夢回,總是在那淚水中驚醒,無盡的赤痛,不斷撕扯著他的心。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迪桉在與他溫存后的第一句話:「正,我愛你,這次我的回去是必然的結果,但是我一定會等你,我的命運交託於你,我永遠等著你。」
(迪桉,放心,我現在來了!命運,終究是在我的手裡!)
方正從沉思中抬頭,迎面是兩道來自封與吉米關懷的目光。
「我要娶迪桉!」
語出驚人,方正沉默后對著封和吉米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酒店中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一定要娶迪按。所有人都呆了,雖然這事的是這裡大多數人的目的,但沒有一個人能如方正般說的那麼有自信。
「什麼?你說什麼?」封和吉米也同時愣了一下,雙目睜的滾圓,吉米不能置信的道:「方正,我們這次的的任務只是注意這次招親比賽中有何傑出的人才,同時是與六小國建立邦交,如果我們也參加,這……」
「任務是死的,人是活的,本來我這次的目的就是為了娶迪桉,不,因該說是這兩年內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娶迪桉,這麼好的機會,我是不會放過的!我相信父親早已知道了!他默許我的出來或許是想要我碰頭!但我不會!絕對絕對不會!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方正越說越興奮,以堅定不移的信心對著封和吉米道:「我們快走,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到嘉璐迪亞!」
「我們還沒休息,如果路上再遇到那群傢伙,我怕我們……」吉米不無擔心的道。
「哼,我想不用走了,現在已有人想和我們玩玩了。」封扯住了方正的衣袖,低聲道。
「什麼?誰敢阻我?殺無赦!」方正對著酒店裡面的所有人狠聲道,那擇人而噬的眼神告訴了其他人他是認真的。
「大膽!你們這些無知的罪人,竟然連我們偉大的神明教樞之子的未婚妻也妄圖染指,你們死後要下無知地獄的!」幾個穿著修行官衣著的中年人在聽到方正的話后立刻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氣勢洶洶的指著方正大聲道。
修行官,是神明教特有的戰士,是為了達成解救世人這個使命而由神之城的五萬神之軍團中挑選出來的精英,旅行於全大陸,讓神的聲音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里,更被允許學習除了光系魔法之外四系法術,特別是裡面有許多人更是精通拳術等格鬥技,可以說是一批戰鬥力超群的怪物。
但是,修行官也分等級,依次從高往下算衣服的顏色分別是黑、灰、黃、藍、白,白色是剛剛被挑選成為修行官的人,許多技藝都沒有學習,但黑色衣服的修行官就非常恐怖,絕對擁有水準之上的實力。
這幾個修行官都穿著黃色衣服,顯然已經是修行官中的第三號人物,實力不容忽視!
周圍的酒客們眼看氣氛不對,都匆忙離去,偌大的酒吧轉眼間只剩下了這兒中年修行官和方正等三人,酒保們都嚇躲進了廚房,以免惹禍上身。
「我知道了,一定是卡蘭治不滿奧雷度頓的招親比賽,所以才讓他老爸派出了你們這群被稱為神的精英的人去阻擋每一個想參加招親大會的人吧?沒用的二世祖,只能依靠祖上的餘蔭,一個垃圾!」方正的話就如同十二月的寒冰一樣冷人心弦,語氣中滴著濃濃輕蔑的不屑。
「大膽!竟敢侮辱卡蘭治殿下!」數個修行官同時臉色一變,往前踏出了一步,原先說話那個修行官更氣的連勝也變成綠色,「罪人!吾等神之仆誓將爾等之血凈化!」
「住口!」方正打斷了修行官的話:「你們既然自稱神的僕人,因該不會隨便破壞他人辛苦勞動的成果吧?
如果你們想幹什麼的話,我們不妨到外面去……「
「哈哈,別說笑了,這個國度已經墮落了,我們是不會介意順便凈化他們惡魔的工具的!只要是墮落的!我們都負責將他們凈化!」修行官大笑著道。
「疾風招來,成為鋒利的絕世之刃,切裂敵人!」
「火凝成形,焰刃化槍,賜予我極上之力,焚燒虛空!」
「以大氣為弓,光輝為箭。承受我意志的力量啊,劃破那遠天的虛空吧!」
說話的修行官身後的幾個人已經在唱誦咒語,都是破壞力巨大的咒語。其中更有高階的光系攻擊咒語,修行官果然不簡單。
「無知的罪人!到另外一個世界反省吧!『風刃』!」
「火槍!」
「穹光之箭!」
三個修行官同時暴喝一聲,雙手法印各自噴發出旋風組成的銳刃,烈焰形成的槍和無數的光箭,三股巨大的能量夾著赫人的呼嘯聲與驚人的壓力,快速的射向方正,在火光下倒印著修行官得意的嘴臉與酒保們慌張的面孔。
面對著三道強力咒語,方正冷然一笑,也見不到他做什麼動作,已經拔出了腰間長劍,但腳步一動也不動,視若勿睹般閉目凝神,因為,他知道另外一個人出手了。
「世界萬物皆有其之本源,朝我刀刃相向的物質,請稟告你的來意,不然,立領我之命,原封不動的奉送回去吧!『反衝的真理』!吃你們自己的咒語吧!」
吉米比三個修行官快了一步,在方正身後快速的唱誦著咒語。
轉眼間,一層薄薄的光壁豎立在方正身前不遠處,但這一層薄薄的光壁,卻比世上任何盾更加堅硬,三個咒語打在光壁上立刻同時划著不等規則的弧線被彈了回去。
「什麼?」幾個修行官驚呼一聲,未料到吉米的魔法造詣如此之高,手忙腳亂的建立結界,把三個咒語導出了酒店外,遠遠的消失在夜空中。
方正突然高聲大笑,身上開始散發出濃厚的殺氣,左腳向前微微的踏了一步,長劍斜著向下,劍尖以劍柄為中線輕輕的划著細小的圓圈。
「原來這就是所謂神的僕人的真面目,我方正今天是見識到了!罔顧他人安危只因他們是墮落國度的臣民,恣意破壞他人辛苦所得只因他們阻擋你們的去路,好!我就看你們今天能否凈化我這個罪人的血!」
方正越說身上的殺氣越盛,到最後,彷彿一把利刃插在修行官們的心頭上,壓的他們透不過起來。
「罪人!看清楚吾等神的力量!必後悔爾等囂張!
狂風啊!天雲啊!雷錘啊!吾等遵從古代的契約來到我的身邊!『天雷降臨』!「一個長頭髮的修行官首先打破了方正的心理壓力攻勢,昂天吟唱咒語。
霎時間,那漆黑的天空怒吼著,電閃雷鳴中,數不盡的驚雷駭電從烏雲密布的天空中狂沖而下。
「我也不用和你們客氣了!斯空萊爾頓。巴絡頓佛爾。道克咯菩提如達。跟普!以我方正。菲利克斯之名!『鏡彈』!」
方正抬頭舉起左手,古代文咒語瞬間完成,在酒店上方建築了一層大氣防護罩,卸開巨雷的轟擊,只不過因為酒店處於鎮子中心,這樣一來,鎮子中不少房子被雷電轟中,轉眼間,許多無辜的人民身受重傷,悲哀慘嚎聲次起彼落。
這一切聽在方正的耳里,更是憤怒的無可抑制。對於某種充滿自信,永遠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來說,錯誤,是別人的不對。現在這個鎮子人民受到的所有的苦難,他都已經算到這幾個修行官身上了,同時,他因為迪桉而壓抑了兩年的暴怒也完全的釋放出來。
「孤月!」方正大喝一聲,從酒店最深處踏出一大步,長劍高舉過肩,這一霎那,月光與雷光都投射在劍身上,眩目耀眼,晃的修行官們睜不開眼睛。
「大家小心!」一個修行官一手遮著雙眼,一手結出法印,向方正立身之處發出無數風刃。
「破流星!」充滿無盡豪氣霸氣的一擊,方正昂天長嘯,用力一揮長劍,迎空狂劈,無堅不摧的狂亂暴轟,從劍尖處竟然發出金黃色的劍氣,力可開天裂地,破開所有風刃,快速無倫的狠狠擊中了施法的修行官,余勁更把這一個整人兒撞到了酒店牆壁上,被隨後的壓力壓的炸開,屍體碎片散落到一地。
「你!你這個魔星!」另外幾個修行官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中一個人已經慘被方正勢若奔雷的一擊分屍。
「哈哈哈哈!所謂的神明皇,在我眼裡如垃圾無異!
神!根本不存在!如果有!那麼我就是主宰你們生命的神!「
方正瞪著修行官們,氣勢空前強大,憤怒激發的力量如魔鬼般凌厲,神阻殺神,佛阻滅佛!他其實也好需要發泄,狠狠的發泄,發泄對命運的痛恨,發泄對迪桉離去的煩惱,發泄吧!
修行官們沒有恐懼,在如此強大的氣勢前,有的只是常年在神之威嚴下的狂妄衝動與執著,方正的能力越強,對他們的威脅就越大。而他們對方正的憤怒與所有負面情緒,全部轉化為更高層次的認識,他們尊敬的神的敵對者,魔,魔之子,這就是他們對方正的解釋,以他們對神的忠誠激發更強大的力量去戰勝敵人。
「殺!滅魔救世!以我神仆之命!」
數個修行官的眼中散發出熾熱的光芒,那是一種瘋狂的眼神,同伴的死與精神支柱的侮辱,修行官們把他們那怪物般的戰鬥能力超越極限的發揮,如狼似虎的向方正衝去。
可惜,他們都一直忘了一個人,一個剛才正在喝酒的年輕人,方正和吉米的夥伴,征北軍中赫赫有名,被稱為野狼的般的男人的封。羅雪!
獵物因為急躁而動了,伺機而動的狼來了!
隨著修行官的動作,門外突然閃射出無數銀光,帶著尖銳無匹的鋒利氣勁,急如狂風暴雨般密集的衝擊,而且角度刁鑽狠辣,攻敵手必救。
「嘩!嗯!」響起了兩聲極其短促的慘叫。
完全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兩個修行官被趁著方正吸引他們心神而悄悄溜由窗口跳出酒店,去到大門外伏擊他們的封一擊斃命。
「馬沙那!阿古拉!」其中一個距離慘死的兩人最近的修行官被兩人身上噴洒出來的鮮血濺了一個滿臉,情不自禁下大聲呼叫同伴的名字。
「狂風啊!天雲啊!雷錘啊!昊天之鹿,浮動之獅,爾等遵從古代的契約來到吾之身邊!以我吉米。韓然之命!轟雷吧!暴落!『天雷降臨』!」
隨著咒語的逐漸完整,巨大雷電的轟鳴響聲彷彿就在耳邊想起,連續的刺激,令那一名修行官的精神出現了一絲裂縫,造成了一時間的迷茫,直到咒語完成,他才陡然記起這是雷系咒語中的單項最高級轟雷咒語,想要建立防禦結界,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呀——」應吉米的呼喚,從九天之上降下的巨大雷電準確無比的轟打在這修行官的身體上,超過六千萬佩佩拉的絕大電能在一瞬間亟入修行官體內,藍色的雷電在修行官身上所有洞孔不斷閃爍進出,在一霎那把這名修行官電成了人干,接著很快的又化為了一片灰燼,消散於空氣中。
「什、什麼?」剩下的一名修行官終於感到了害怕,面對著各位同伴的死狀,他們這些比任何一國的戰士還要勇猛無懼的忠誠戰士終於從心理上感到一陣悸動。
「你知道神要凈化我的後果了吧?」不知何時,方正手中的長劍已經放在這名最後的修行官的脖子上,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了輕蔑的,勝利者般的笑容。
「你、你這個惡魔……」汗如雨下,濕透了全身上下每一處的衣服,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一雙比世界上任何野獸更要野獸的雙眼,正懾食著他的靈魂。
「對,我是惡魔!」方正添了添嘴唇,手上微微用勁,在修行官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條血痕,「你們這些神軍中的精英為什麼會來到雲頓公國?卡蘭治呢?你們對奧雷度頓的招親比賽準備做什麼?」
語氣非常平淡,似乎在詢問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吉米卻從方正的聲音中嗅出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哈哈!無知的罪人,我深深自豪身為神的僕人,你認為我會向你低頭嗎?神!永遠照耀著我!」修行官知道方正留下他的原因后,恐懼也隨之消失,只要他一日不說出方正想要知道的東西,他也不會死。於是,自以為是的拒絕了回答方正的問題。
可是,他卻低估了方正。
「你說還是不說?」方正眯起了雙眼,語氣更是平淡。
「不……哇——你、你好狠!!」修行官說到一半,猛然發出厲聲慘叫,一隻斷開的手掌飛上了半空,接著再重重的跌在他的身旁,鮮血如泉涌般從斷手腕處流出。
原來,就在修行官再一次拒絕的時候,方正突然揮動長劍,一下子把修行官的右手掌剁了下來。
「說!」長劍擺到了修行官的另一面,在他的左肩上輕輕摩擦,把衣服割成碎片,片片如落葉般飄散於滿地。劍中蘊含的凌厲劍氣破開了修行官的胸膛,留下凄厲的劍痕。
「我、我說!我說!」面對殘忍無比,完全沒有正義人士作風的方正,他根本連反抗之心也不因興起,反抗,下場只會更悲慘而已。
「大家乖乖的合作不是很好嘛?哈哈哈哈哈哈!」方正看著臣服在他腳下的修行官,不由得意的大笑著,笑眼底敵人的無能,笑他人的軟弱,笑自己的狂傲,也笑自己的強。
過了半晌,方正,吉米連同封在酒店中留下了三枚金幣后踏上了走向嘉璐迪亞的道路,至於那名修行官,已經被方正挑斷了手筋腳筋,刺瞎雙目割下舌頭,留給了這時才施施然來遲的尼巴特守備軍。
路上,吉米對著沉默的方正道:「正,看來這次我們的任務有點難度,變數很大呀,想不到卡蘭治已經連神之城的四大元素使者也請了出來,看來他對迪桉是志在必得的。」
「哼!四大元素使者!我聽到這幾個名字已經戰意高昂了,反正!阻我者殺無赦!」方正雙眼迸發出凌厲的殺意,「我們不是孤單的,昨晚我收到『定邦侯』的魔法信息,我弟弟已經率領了一百征北軍精英前來雲頓公國支援我們。」
「方正,這件事有點不妥!」吉米眉頭一皺,心中略有不祥的預感,什麼不妥,卻又說不出來。
「封,你有什麼看法?」方正問走在最後面的封。
「你們一個智慧比我高,一個直覺比我敏銳,問我不是白問?」封似乎在留意些什麼,這是聽到方正的問題,才尷尬的笑了一笑。
「呵呵,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的?誰不知道我們封將軍的無數功績?我就不信你感覺不到什麼。」方正笑道。
「什麼跟什麼,你們兩個比我差嗎?行刑者方正。
菲利克斯,暴雷法師吉米。韓然,哼!全是第十三軍的狠角色,哪裡輪到我說話?「封也不甘示弱的回笑罵道。
「好了,說真的,我是覺得有點不妥,為什麼支援我們的人會是從征北軍中調動出來?而且還是由第一騎士團統帥一帆大人帶隊?並且我們出發之前根本沒有要求什麼支援,這次的任務也不是非常困難,據我們之前的了解,領土大人有可能為了這麼小的事情派出一帆大人嗎?」吉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吉米說的對,一帆身居要職,負責全國秩序,他的離開會對菲利克斯造成一定的影響,而且最讓我不解的是,征北軍和第一騎士團一直沒有聊天,為什麼是由一帆帶隊?父親為什麼會認為我們需要支援?」
方正說著遙望「菲利克斯」的方向,記起臨走前方揚對他說的話:「正,既然你決定一定要去帕莎蒂亞,我也不阻止你,不過,凡事並非必然,一切都在改變,很多是你還小,不懂,不過你一定要冷靜處理所有的事情,這樣,才是真正的不敗,強,不是單純的界限於武力。或許你現在都聽不進去,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強……是冷靜嗎?是寬容嗎?抑或是饒恕?)
方正笑了:「哥們!我們走!」
一揮馬鞭,腳下戰馬雙腳如飛,轉眼間只留下了一個黑點。
「等我!」封和吉米同時大呼,也催馬狂奔。
等到三人都走遠了,兩個人影從半空中慢慢浮現,接著徐徐降落到地面,是兩個神態悠閑,樣貌俊秀的中年人,兩人一個一身火紅似血,一個白衣勝雪,兩個人除了衣服不同,其他地方甚至包括相貌神態舉止行為,如同一個人似的。
「熾,你說這幾個小子會不會妨礙我們的大事?」白衣中年人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有點擔心的問道。
「我南宮熾怕過什麼人來?就算他們是菲利克斯的人又怎麼樣?我們四大元素使者縱橫天下的時候他們還沒戒奶呢!」
四大元素使者!修行官中最頂點的四人,全大陸能叫出名字的前五十名強者之一,這兩個人就是四大元素使者其中兩人,從他們談話知道,紅衣的就是炎神南宮熾,那另外一個也必然是他的同母異父兄弟風神東方冷了。
「極和柔呢?」東方冷問道。
「他們有些事情走不開,傲天那邊有些事情。」南宮熾皺著眉頭道。
「慢慢來,計劃就是需要象他們這種人的存在,我們這次……嘿嘿……」東方冷露出了一貫的冷笑,俊秀的臉孔變得陰森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得意的對著嘉璐迪亞的方向瘋狂的大笑著,現在的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