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殺姊祭師

第二十七章 殺姊祭師

秦官羽緩緩地跪下來,和泣低朗道:「師叔,羽兒已代你老人家報了仇,願師叔你老人家在天之靈能含笑瞑目。」

默默地跪了半刻,才又低喃道:「羽兒有事待辦,就此告辭師叔,容有生之日,當來墓前守百日,師叔,羽兒去了。」

秦官羽拜別了師叔之墓,把滴血教之事托由鬼穴派出的四長老掌管,趕赴巴東鎮了……

秦官羽回到巴東鎮,已是十二月之初了。

鵝掌大的雪花滿天飛舞,到處一片晶瑩,彷彿粉妝玉琢般,變成瓊瑤世界。

秦官羽踏著雪層,躍身入客棧房間內,已是午夜初更時分。

客棧內,歐正琴、不死者丐、神秘人,均相對而坐,各自沉默無語,見到秦官羽突然回來,均大喜過望,三人眼中齊閃興奮的光芒。

不死老丐最是沉不住氣,他見到秦官羽立站起來箭步走近秦官羽,緊握著秦官羽的雙手,激動道:「羽兒,恭賀你神功大成,得了玄經三四兩冊。」

這時,神秘人與歐正琴也各站了起來,歐正琴裊裊走近秦官羽,嬌聲宛如銀鈴般道:「恭賀相公。」

秦官羽向歐正琴回禮道:「托姑娘的福。」

隨轉頭對不死者丐,問道:「師叔,你怎地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不死老丐朗笑道:「三國廟派往鬼穴卧底的人,飛燕傳書稟告,並祝賀相公這次鬼穴之行的奇遇。」

聽得秦官羽全身一震,如此說來,自己於鬼穴中的一切言行早落入三國廟的眼中了,正在大惑之際,神秘人亦走進朗笑道:「盟主大功告成,可賀可喜。」

不死者丐接聲道:「羽兒,我們出去談談。」

聽得秦官羽心胸微震,師叔的所謂談談顯然另有用意,當下忙向神秘人回禮后,對不死老丐道:「師叔,走……」

躍身出屋,幾個起落已至屋外,待不死者丐到來,秦官羽朗聲問道:「師叔,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死老丐突地朗聲大笑道:「羽兒,師叔非常想念你。」

秦官羽也隨著朗聲大笑,原來此刻他已發覺到這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又道:「師叔,羽兒也極為想念你。」

兩人相視片刻,不死者丐箭步走近,把秦官羽擁入懷中朗笑道:「羽兒的遭遇令人又幕又佩,據說鬼穴今後將一切改往日作風而協助羽兒共同主持武林正義,是嗎?」

秦官羽點頭稱是道:「師叔知道極多,是嗎?」

不死者丐朗聲大笑道:「知道得多之又多,如羽兒已經與鬼穴穴主結婚,這豈不是天下的喜事?」

羽兒點頭道:「師叔,你的所謂談談,莫非就是此點嗎?」

不死老丐突轉嚴肅道:「是的,羽兒,據師叔估計,鬼穴的痛改前非,正義之方已穩操勝券,最大的關鍵,即在羽兒的終身大事上。」

秦官羽愣然問道:「為什麼?」

不死老丐憂鬱道:「試想想,鬼穴主梅湘妃,三國廟主歐正琴及武林第一家上官鳳的次女上官丹心,這三個女人誰不是都可獨當一面的?」

秦官羽全身大震道:「這……這……」

不死老丐嘆息道:「羽兒艷福不淺,令人既嘆且慕,但這在師叔來看,卻是件吃力而不討好的事,你可知聖手書生的事?」

秦官羽微愣一下忙問道:「關於聖手書生的事,羽兒略知一二,師叔為何把羽兒比做聖手書生呢?」

不死老丐沉重地道:「因為你的遭遇,與聖手書生一般無二,而你尤甚於聖手書生,多了個武林第一家的上官丹心,如此羽兒若應付不好,豈非……」

秦官羽也覺事態嚴重,道:「師叔,那麼羽兒該怎辦呢?」

不死老丐立接下道:「最要緊的是,你既然與鬼穴主聯婚,該不能顧此薄彼,在師叔的主持立與三國廟主結婚。」

「這……這怎地可以。」

不死老丐的話,實令秦官羽大感為難,一來他對歐正琴雖有愛意,但歐正琴那種雍榮華貴傾國傾城的綽約風姿,實令他有美人隔雲端可望不可及之感,所以才如此說,但不死老丐卻會錯了意道:「怎麼,難道羽兒對歐姑娘毫無好感嗎?」

秦官羽連連搖頭道:「並非羽兒對歐姑娘毫無好感,雍華高貴清麗艷絕,令羽兒有美人隔雲端……」

不死老丐朗聲笑道:「羽兒何必過於自謙,歐姑娘雖是美人隔雲端,但羽兒的英俊出塵瀟棲出眾與歐正琴相配,方是天生一對呀,哈,哈……」

秦官羽連連搖頭道:「叔父說來,像是極為簡單……」

話未完,不死老丐的朗笑聲又打斷了秦官羽的話道:「簡單,簡單,有指腹為婚在先,有歐姑娘的暗戀羽兒之後,何處不簡單……」

突地……

一聲哈哈朗朗笑聲道:「天酒丐,你說得對,再說,縱然我那侄女再尋,找盡天下,也無人能出盟主左右了。」

聲響中,神秘人快如蒼穹流星般飛瀉而至。

不死者丐旋過身,鄭重道:「你神秘人何故偷聽我們的話?」

神秘人也厲肅道:「有關老夫侄女的終生大事,老夫焉有不關心之理?」

說著,兩者同時仰天大笑。

秦官羽羞得無處可容,兩人對笑片刻后不死老丐才朗聲道:「今夜完婚,神秘兄你意下如何?」

神秘人朗朗笑道:「當然,盟穴不但與鬼穴主完婚,而且已洞房花燭,老夫侄女縱然身為妹妹,也不能落後太遠了,萬事就拜託天酒兄了。」

不死者丐朗笑道:「當然,此事奉丐逃不了責任的。」

神秘人朗笑打揖道:「老夫先回房間,把此大喜事告知侄女,新郎官這邊由天酒兄安排了。」

未等他們回答,就返身飛縱而去。

不死老丐突地伸張雙臂緊抱秦官羽道:「羽兒,我丐幫光榮矣。」

秦官羽卻插口問道:「我的事,你們如何知道得那麼多呢?」

不死者丐朗笑道:「鬼穴厲害,三國廟也不簡單,羽兒該相信這句話罷,走,丐幫掌門,今夜與三國廟主聯婚,此事若傳揚武林,將是武林百年來一大盛事呢!」

秦官羽畢竟年紀尚輕,有點羞態道:「師叔,這似乎……」

不死者丐朗聲大笑道:「羽兒也真是的,刀鋒邊緣都不怕,還怕個女人來,唉,想我丐幫百年來何會有過如此大的喜事,不但與三國廟主聯婚,而且與鬼穴主及武林第一家二千金,哦,我的老天爺,武林天下歸我羽兒統一也。走。」

不由分說,拉著秦官羽就走。

若是別人,倒還罷了,師叔無異於父母,他怎能不聽呢?所以只好戰戰兢兢跟著不死老丐走入客棧的客廳內。

客廳內歐正琴早粉臉飛霞,垂低玉首恭立在一邊。

不死老丐一進入客棧,就笑道:「此次男方女方,均有師叔老丐,神秘兄共作雙方的主婚人吧。」

神秘人朗笑道:「搶面子的酒兄,我們遇到難題了。」

「什麼難題?」

「我們是長老,他們何嘗不是長老呢?」

不死老丐這下愣住了,對了,他們兩人無非是長老而已,而聯婚這對年輕男女,一個是廟主,一個是掌門,怎地能叫他們下跪呢?

好生秦官羽聰明過人,早聽清楚了神秘人話中之意,當下默默地走到他們身前,跪了下去,歐正琴也同時裊裊跪在秦官羽身旁。

不死老丐與神秘人相對一視各自默默點首,不死老丐作了一個手勢請神秘人開口,神秘人也作了個手勢請不死老丐先開口。

不死者丐朗聲開口道:「哦,哦,哦……本丐,不死老丐,忝為羽兒叔輩,哦,哦,就主持羽兒成婚大典,願你們相敬如賓,哦,哦,哦……」

神秘人看苗頭不對忙接下去道:「相愛如膠似漆,夫妻應為一體……」

話未完,不死老丐忙搶先接下道:「夫,應處處體貼妻,妻,應誠心誠意服侍夫,哦,哦,羽兒,你先發個誓願。」

這一對男女漲紅了臉,心裡各自如小鹿亂闖,對這段錯誤百出的話,並不以為意。

秦官羽立即道:「臣民秦官羽若有背棄歐姑娘,將不得好死,恭請皇天后土共鑒……」

神秘人點頭微笑。

歐正琴亦跟著嬌羞羞道:「臣民歐正琴,從今而後已是秦相公之妾,當服侍相公,若有二志,願為五雷擊頂而亡,恭請皇天后土共鑒,二位師父共證。」

二老齊含笑頭點。

二個男女青年,已羞得頭低得更低了。

清晨大雪已停,陽光從雲塊間探出來,遍照人間,有著暖和的感覺。

於客棧錦帳流蘇的繡房內,一對新人均已醒來了,雖是天已大亮,但這一對新婚男女一時仍不想起床。

只聽一聲,宛如珠玉走般,嬌羞帶怯的溺溺聲響道:「相公……」

一聲爽朗的朗聲道:「嗯,歐姑娘,有何事?」

「又是姑娘。」

「呀。」

「怎不叫賤妾小名正琴?」

「正琴……」

「嗯……」

「正琴,你有……」

「嗯……」

「我的話未說出,你嗯什麼?」

「賤妾要相公多叫幾句……」

清晨,寒風簌簌,可是卻吹不進這處處溫暖如春的房間內,客廳里,不死老丐與神秘人,相對而坐。

不死老丐朗聲問道:「我們如何著手呢?先從夏侯園,亦或至尊堡呢?」

神秘人嘆息聲,搖搖頭道:「說這些何用,你又不是不知道,縱然你是丐幫掌門,小弟是三國廟主,談來談去,能夠談個什麼名堂出來嗎?人家簡單一句,還不比我們二個老鬼談了半天來得實在。」

「唉,老了。」

神秘人搖搖頭道:「並非老不死的問題,你我年輕時,天天吵架,為一句話起爭端,又談出個名堂嗎?」

不死老丐雙目發火倏地站起來,又猛地坐下來,黯然輕嘆道:「神秘兄,此話說得中肯已極。」

神秘人卻輕輕道:「真的老了。」

不死老丐莫名道:「剛才說是不老現在又說老了。」

「試想想,若在往年,你聽了這段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還不氣暴三尺,可是如今呢?」

「如今怎地?」

「火氣沒有了,真是老了。」」老了,我不死老丐真的老了。」

「老又何妨呢?」

不死者丐哪裡沉得住氣,立刻又倏地站起來問道:「你說話永遠是如此顛三倒四,老想搶本丐臉子。」

「坐下談不可嗎?」

不死老丐突地笑道:「對,坐下來就坐下來,不過,你神秘兄卻非給我一個清楚的解釋不可。」

神秘人朗聲笑道:「以往,酒兄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的羽兒身上,老夫則寄托在琴兒身上,如今,你我的二個希望已合成為一個子,這不是天大好事,老了又何妨?」

不死老丐不由舉掌拍桌大笑道:「對,對極了,你神秘兄所說的話,算此次最適合老夫的胃口。」

開門中,一對宛如仙童玉女般的少年男女走到客廳來。

秦官羽向二位長老打揖道:「謝謝兩位師叔。」

二老朗笑起立回禮,各落座后,還是不死老丐先沉不住氣地問道:「羽兒,我們今後該怎麼辦呢?」

秦官羽立道:「我們先上夏侯園,再安排一切,師叔,我丐幫的門人,來了多少?」

不死老丐立道:「三老五丐齊來了。」

秦官羽招頭向神秘人間道:「貴廟呢?」

神秘人立道:「一老五佛。」

秦盲羽點點頭道:「夠了,立上夏侯園。」

在大雪繽紛夜裡,仍依稀可見到重門疊戶燈光閃爍顯得非常偉巍的一座大莊園。突見二條影子手兒相攜,快如划空流星般飛射落在這座莊園前。緊接著,又有十四條人影飛落到。

來人正是秦官羽所率領的歐正琴,丐幫三老五丐和三國廟一老五佛。

秦官羽抬頭低聲道:「留下三佛把守園外,不得有漏網之魚。」

三聲朗朗地應遭:「遵命。」

秦官羽立道:「其他的人,進園。」

聲響中,與歐正琴如雙燕穿庭飄然起身,後面的神秘人及二佛,二老五丐,齊跟在秦官羽的身後,飛躍而起。

一行十人,輕飄飄的落入園內之際:

驀地……

園內的燈光通明,火把四張,一時亮如自晝,同時響起陰森森的冷笑道:「本園主恭候閣下等,業已數月之久了。」

秦官羽見狀,書籍夏侯園早有戒備,當下傲然笑道:「如此最好,園主現身指教。」

狂笑聲響中,三條人影,快如三雙流矢飛射而到。

秦官羽舉目望處,正是夏侯園主,聯袂而來的是二個中年婦女。

夏侯園主狂笑道:「原來首奇竟也是惹花沾草之輩,此刻尚有興率女夜遊本園,也罷,本園主就成全你倆作地獄鴛鴦罷。

秦官羽對夏侯園主的話,充耳不聞,因他此時仇火填胸,想起義父前代丐幫即是死於絳蘭美人南宮儀的淫毒下……

當下雙眼憤火喝道:「誰是南宮儀,滾出來。」

一聲鶯鶯嬌聲道:「本姑娘正是。」

只見在夏侯園主左右,兩個美艷婦人中,走出個艷態娜婀嬌艷若花婦人。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跟紅,秦官羽臉對著義父的血海仇人,怒火熊熊地燃燒著心胸,但此刻的他鎮靜得多了,當下沉聲冶冷道:「你就是南宮儀嗎?」

南宮儀格格淫笑聲道:「不錯,首奇諒係為前代掌門報仇而來吧?」

這時,早有四名大漢抬著一個大鼎放在夏侯園主的身前,熱霧裊裊四散,看來,夏侯園主要施出魔面的殺手銅了。

秦官羽轉過頭,對著歐正琴道:「正琴,這魔面人由你應付,官羽要報義父這血海深仇,這無情劍給你,小心應付。」

於嗆當的聲響中,一道紅朦朦的寒光閃過,秦官羽早把無情劍抄在手中遞給歐正琴,歐正琴卻連搖玉首道:「區區魔面懾心術,正琴無懼,相公留意應付這淫婦罷。」

秦官羽雖然明知歐正琴武功非同凡響,但這種魔面懾心術,有人曾親領略過一次知其厲害,他為歐正琴的安全起見,只好道:「聽話,拿去。」

歐正琴本想拒絕,但秦官羽的話,似乎具有無上威厲般令她不敢再加拒絕,只得把無情劍接過手中。但此刻她卻芳心大喜,原因是她已發覺她的心上人是衷心誠意地愛著她呀。

女人就是女人。縱然武功再高,亦須丈夫的保護,方感安心。

這是種極盡其妙的神秘感覺,又何況此刻的秦官羽自覺學會玄陽神功與玄陽神掌后,武功已高過歐正琴一籌。

她,歐正琴更需要秦官羽的保護了。

秦官羽見歐正琴接過無情劍后,眼光含歉地一看歐正琴后,轉過身對神秘人不死老丐等眾人,朗聲道:「能饒則饒,以免多殺無辜。」

眾人朗聲:「遵命……」

此時,裊裊濃煙迷漫在夏侯園的方太園內,秦官羽輕聲對歐正琴道:「琴妹放心,官羽隨時接應。」

歐正琴感激道:「相公小心為要,別挂念琴妹。」

官羽點頭轉對南宮儀,沉聲冷道:「夫人想何種死法?」

南宮儀格格淫蕩嬌笑道:「鹿死誰手,猶未分曉,你小子竟敢大言不慚,接招……」

喝聲中,南宮儀嬌軀快捷得如幽靈般倏地欺過秦官羽,一雙縴手揚處勁力四溢呼呼轟轟宛如狂風暴雨般,攻撲秦官羽。

秦官羽怒喝遭:「來得好!」

早運功集於全身,雙掌掄起迎了上去。

這時夏侯園內,宛如怒鷹般飛瀉出好幾十條人影。

不死老丐朗喝道:「能留則留,留不得滾進地獄去,出手。」

眾人,早在應聲中迎身飛撲了上去。

魔面於濃煙之後,桀桀……狂笑道:「小妮子,來呀。」

以魔面人在武林中的地位,竟然不知歐正琴是誰,所以才有如此豹子膽叫小妮子,如他知道不嚇個半死才怪。

此時的歐正琴並未全心應敵,她所急切知道的是心上人自得了玄經三四冊后,究竟有何增進。

所以她聽后冷喝道:「閣下未免狂得太過可怕了,接招。」

右手一揚,呼的一聲,一股柔綿綿宛如微風般的勁力卷向夏侯園主。

場中死斗已經如火如荼般展開了,不死老丐等十人,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攻向飛瀉而來的幾十個人。

不死老丐身為八奇的天酒丐,此刻已不藏私,一展開來猶如天神下降勇不可擋,再加上神秘人和二個八奇的武功,何等威猛。

怪叫呼喊,一聲接過一聲。

歐正琴那股柔軟綿綿的勁力才出,夏侯園主已然桀桀狂笑不已道:「如此身手,還敢入我夏侯園……」

喝聲中,雙掌齊掄二股力如天瀉般,挾驚濤駭浪的威力迎向歐正琴。

歐正琴掌出過後,才發覺自己未免過於大意,對方既然能身列八奇,可知並非泛泛之輩,當下把精元加到八成,直迎上去。

奇怪的是,勁力仍是柔軟如綿。

勁力相接,但聞轟然震天巨響。

濃霧竟然裊裊四散,夏侯園主,虎步不穩,登,登連連倒退二步,方才站穩,此刻,他方知遭遇到了強敵,立飄前二步。

好在大鼎濃霧竟然裊裊又起,一下子飄緲朦朦,他的方太園內已全為濃煙所罩了。

歐正琴因手持無情劍,那朦朦紅光罩在她方園內,無須運功抵擋夏侯園主的幻面懾邪術,所以她仍可分心注視秦官羽。

此時,南宮儀的一雙索手,早已幻起如濤掌風,滿天飛舞著象牙林如雨點般,罩上秦官羽全身。

招招毒辣,層出無窮,端的威儔無匹。

秦官羽初展開手來,本有立即置南宮儀於死地之意,但反而一想,一個強大的敵人,叛師的蕭鳳凰,何不與這南宮儀先虛與委蛇,試試對方的身手究竟如何?誰知一試之下,才知不過爾爾,與現在的自己一比,遜色多了,當下,宛如龍吟般厲嘯,施出玄陽神掌。

南宮儀但覺眼前掌影縱橫,浩大無邊,令人無懈可擊。此刻的南宮儀,知道退又不及避又不能,只好掄起素手直迎了上去。

劈拍劈拍,兩聲震天巨響中,早響起一聲嬌叫。南宮儀的嬌軀,猶如空中飛球般直滾了出去。

秦官羽對別人也許尚有手下留情,對南宮儀則是恨之如骨,哪有容手之理,就在南宮儀嬌軀飛跌的瞬間,秦官羽如影附形般立即跟了上去,在南宮儀的嬌軀尚未著地時,玄陽神掌又告倏然掄出……

呼,呼的二聲。

二股猶如長江巨浪綿綿不絕的勁力,呼嘯之聲風雷俱動地卷上南宮儀。

南宮儀早被秦官羽的神掌震得氣浮神散,腦袋一片混沌,哪知閃避,秦官羽的雙掌不偏不差正好卷個結實。

但聞轟然震天巨響。

挾著一聲慘叫,「叭噠」又飛落十丈地外,芳魂已赴黃泉。

秦官羽身形正待飄起。

一個影子比他更快,飄近南宮儀的橫屍處,同時響起朗聲叫道:「羽兒,這賤人首級由師叔割下,好祭羽兒義父英靈,羽兒去應付夏侯園主罷。」

秦官羽與師叔的心意正好不謀而合,當下也朗聲回腔道:「師叔,就交給你,把首級收好。」

身形晃處已如行雲流水掠到歐正琴的身旁。

這邊的歐正琴及夏侯園主正好相持住,兩人各遞了十多掌,歐正琴沒有用上全力,夏侯園主知大勢已去故存拚命之心。

歐正琴見心上人大功已成,芳心大悅,正待下殺手之際見秦官羽突然掠到,當下把無情劍遞過去,聲如珠玉走盤道:「相公,這夏侯園主交給你,賤妾與師叔及雙佛入內園。」

秦官羽點頭接劍,宛如春雷暴響喝聲道:「幻面人納命來。」

喝聲中,無情劍掄出一道紅光朦朦的弧線,彷彿經天冷虹,身隨劍游直射入濃煙之中。

這時場中打鬥已近尾聲。

夏侯園的門人早巳死得乾淨,有幾個宵小混著紛亂中逃出夏侯園外,由園外傳來的嚎聲,可知沒有一個倖免的。

歐正琴已然率著神秘人二佛深入內園。

秦官羽的無情劍過處,血光大冒。

一個醜惡的頭顱彷彿滾球滑落於濃煙外,正是夏侯園主的首級。

這時夏侯園內相繼走出近百名男女老幼,個個臉呈現驚惶全身打抖。

不久之後,歐正琴、神秘人與二佛已相繼出來,歐正琴晃身於秦官羽身旁,嬌滴滴道:「相公,這些人如何處置?」

秦官羽不假思索朗聲道:「願改邪歸正,當不問罪,這夏侯園乃系許多人的心血所建造的,若付之一炬,未免可惜,是嗎?」

歐正琴立嬌滴滴接下道:「相公所說甚是。」

眾人辦好夏侯園中後事立相率出園,不死老丐感嘆道:「羽兒的神功,進步得駭人。」

卻驀地響起一聲怒吼道:「盟主的神功進步后,就無須本家,把我棄之如履了嗎?」

秦官羽微微一愣,立知大吼之人定然是武林第一家的家主上官鵬了。

當下躬身施禮道:「前輩大駕光臨,何不現身詳談?」

神秘人冷冷哼聲道:「大好男人,吃什麼乾醋?」

不死老丐卻朗聲大笑道:「來,來,上官老鬼來得正好,何不現身準備做岳父,對著親家的臉,為何如此不客氣,哈,哈。」

神秘人又冷冷聲道:「哼,哼,若不客氣點,看我八奇之一的神秘人可願意作月下老人,不信試試看……」

又響起厲吼聲道:「說什麼鬼話連篇……」

吼聲中,一條七彩影子快如流星掠空般飛瀉落在秦官羽的二丈遠處,氣呼呼道:「老夫也是盟友,為何攻打夏侯園的事,沒有我上官鵬的一份,哼,哼……」

上官鵬不滿地連哼道:「當真是看人低了。」

秦官羽大為心惶,正想開口……

神秘人已冷冷哼道:「上官鵬,我說我們都老了,你上官老鬼更老了。」

上官鵬聽后,臉色大變怒吼聲道:「我上官鵬雖老,可是實力不老,不信,神秘鬼放過來試試看。」

不死老丐看得輕嘆聲道:「老了,我們三人都老了。」

神秘人接下朗笑道:「看看,酒兄,你看看上官老鬼……」

這下子,武林第一家上官鵬可發覺這其中蹊蹺來了,此刻他真是滿頭霧水,一種被騙與被辱的憤怒油然而生,怒吼道:「我上官鵬,有什麼好看?」

不死老丐卻低嘆聲道:「真的,老了,剛才他說的是鬼話連篇,若在往年,哪還有叫陣放馬過來試試的功夫,早就掄掌和身直撲過來,現在……」

神秘人接著輕嘆道:「現在大家都老了。」

秦官羽早由這三人的話中知道了一點兒,尤其是他們三人相處已非一朝一夕的事。互相間的脾氣早已清楚了,是故自己若想做個和事佬插足其間,反而是多餘的。

當下默默站立,宛如臨風玉樹。

上官鵬臉色變了又變后,才低聲嘆道:「真是老了,想當年,哼,哼.就是皇帝老爺.或是咱同胞兄弟如此莫名其妙地欺負老夫,非拼個你死我活不可,如今,哈,哈。」

大笑后又吼聲道:「履平夏侯園,為何沒我姓上官的份?」

不死老丐搖搖頭道:「來不及,你別高興,哼,哼,至尊堡內,你是武林第一家,就有得好看了。」

上官鵬這才轉怒為笑道:「這才像話,不然,哼,哼……」

神秘人則突然朗聲道:「新娘子來了,為何不現身呢?最少,我月下老人也須先受你一拜呀,不然,豈非白勞?」

歐正琴則嬌滴滴地呼道:「丹心妹,為何不來見見琴姊呢?」

一聲嬌羞羞如銀鈐般的聲響道:「你們幾個老人,總是欺負人……」

一條細纖美妙的影子,快如風掣般飛撲入歐正琴的懷裡,口中嬌聲道:「琴姊……」

不死老丐則突然問道:「神秘兄,上官新娘不罵我們為老鬼,而罵老人,她可也是老了?」

神秘人臉呈嚴肅,煞有其事道:「不,她更年輕了。」

就連上官鵬也忍不住與不死老丐神秘人齊朗聲震天大笑。

可是三老一笑,卻笑得秦官羽面紅耳熱無處藏身。

上官丹心則在歐正琴的懷中,嬌聲道:「他們真會嘲笑人家……」

歐正琴玉手摸著上官丹心的頭髮,嬌脆脆安慰道:「做新娘子,總得過這關的。」

上官丹心則嬌聲問道:「琴姊可有過關?」

這下子就連歐正琴也飛霞罩面丹暈滿額了。

惹得三老更豪放的大笑。

沉沉的夜。

風漫雪降,蒼穹黑得如墨,不見一顆墾星。

恐怖林前的恐怖谷中,殘屍狼藉,層層疊疊,好不嚇人。

就是這時……

吱,吱,這猶如一曲尖銳的魔音悠悠響起,令人毛髮悚然。

恐怖林前,兩盞幽幽如鬼火大的燈光搖曳而出,二盞燈光並排相隔約丈,持燈者是兩個疾服勁裝的猙獰大漢。

最先看到七條影子,呼嘯著再向這二盞幽燈走近。

哎呀.這七個莫非想要再添高這亂血屍嗎?

不,這七個人乃當今七大門派的七位掌門,是應至尊堡堡主玉嫦娥蕭鳳凰之恐怖宴的邀約而來的。

七位掌門走近幽燈之際,右邊的持燈人冷森森道:「須看燈光而進,達恐怖宴處。」

七個掌門微微回禮后,各自大步直往森林中走去。不久,吱吱之聲又響起……

一條紅影子快如一道火花般疾射入林,只聽持燈的二人齊彎身施禮,恭敬地道:「恭迎鬼穴主大駕……」

聲停人去,這條紅影早已深入在恐怖林中了。

緊接那恐怖駭人的吱吱聲又告破空響起。

只見三條曲線婀娜娉婷輕搖的人影走進那二盞幽燈,右邊的持燈者冷森森道:「請報芳名。」

嬌嬌滴滴如銀鈴般的悅耳響起道:「武林第一家家主上官鵬的雙女兒及好友歐姑娘,有意瞻仰貴堡主風采而來。」

右邊持燈者森森道:「請順燈而入。」

三女齊回禮后,步入恐怖林。

接著三條偌大的影子,宛如流矢般連袂落在二盞幽燈之前,三人中一聲冷冷聲響道:「老夫等…芒鞋竹杖天酒丐,奇裝異服怪影客,杯弓蛇影神秘人。」

只見兩盞燈微微一晃隨及響起冷森森道:「三奇大駕,令敝堡蓬蓽生輝,請順幽燈而入。」

三人響都不響,就大播大擺走入恐怖林內。

這姍姍來遲的人,正是秦官羽。

此刻的秦官羽踏過血屍走過殘骸,腦中感概萬千,他在此地會見了恩師水鏡先生,又在此地與恩師死別……

人世當真是滄海桑田變化莫測,如今已是第三次掀起武林血雨腥風的是非地了……

他心中暗暗祈禱,願恩師在天之靈保佑此次能捭殺叛門殺師之徒,去祭恩師英魂……

秦官羽已站在兩盞幽燈之前,那右邊的持燈人冷森森道:「閣下報名。」

秦官羽傲然冷冷道:「至尊堡第二十四代堡主秦官羽。」

說著身形疾晃,已沒入恐怖林內。

這兩盞燈又是微微一晃,接著兩聲隆隆聲響,兩個持燈人齊跌落在地,悶哼聲死去,二個燈光卻飛出老遠。

那二盞燈未落地,二條影子已快如幽靈般抄住了這二盞燈光,緊接著約有五十條影子飄到,原來抄住這二盞燈的正是丐幫三老之二,妙手神偷與三白鬼丐。

二人輕聲道:「各位小心而進,立即服下解丹丸,最要緊的,別容燈光熄滅,各掛在樹梢即可,由老夫等領路,各位請……」

此時,夜近三更。恐怖谷外,除了層層的死屍殘骸之外影蹤全無,那如鬼火般的盞燈弧立在樹俏上。

在幽幽青光播影下,樹旁地上,死屍橫置,殘骸堆山,死屍有的站著,有的坐著……總之,可怕已極。

幽幽青燈,一盞一盞掛在樹梢……

在森林的深處開了一個寬有三十丈方園的空地。

空地上品字排列著三桌,杯盤齊全,酒氣衝天,山珍海味,竟是極其奇妙的菜肴。

最前一桌,兩旁各坐著五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中間則留下兩個空位,兩張精緻的牙椅沒有人坐,但後面卻站著三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銷魂夫人了。

秦官羽與三奇不死者丐,神秘人,怪影客坐在前端,後面則坐著歐正琴、上官丹心姊妹。

左桌則坐著僧道俗皆有的七大門派,七位掌門人。

氣氛顯得極為緊張。

也因為這場面太過緊張了,所以四周靜寂得就連細針落地均可聽到。

秦官羽早看清下,前桌左右十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是鬼穴的護法長者,心想這次看來定已穩操勝券了。

但胸中仍是熱血澎湃,激動不已,恩師的血海深仇之人,即將出現,怎不叫他為之激動不已呢?

突然……

一聲鶯鶯澀澀的嬌聲響起道:「恐怖宴主持人至尊堡主,連袂鬼穴穴主玉駕來臨,恐怖宴開始……」

秦官羽雙眼噴火。

卻在這時忽見兩輪嬌轎飛瀉而出,轎門開處,二個女人蓮步細碎婀娜裊裊地走到了椅上落座。

秦官羽的整顆心差點爆炸。

要知恩師水鏡先生與自己相處十二年,從小相依為命長大,這份情感超越父子,眼前這位即是殺恩師的叛徒,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怎不叫秦官羽怒火盈胸呢?

但歷經過多次生死打鬥場面的秦官羽已學會了如何鎮靜自己了,當下乃壓住怒火,冷冷地,傲然坐著。

只是雙股怨毒的冷芒筆直地向這殺師叛變女人射去。

這真是標緻的蕭鳳凰,真是美得令人眩目,一雙丹鳳眼,一對柳葉眉,瑤鼻櫻唇,瓜子臉,身材更是美得令人心跳,彷彿每寸肌膚都是造物者的特別傑作,無一處不撩人,每寸肌膚令人泛起綺念。

她裊裊站起來,聲如細水細訴道:「小女蕭鳳凰有幸接掌至尊堡堡主之責,更設此恐怖宴,承蒙各位前輩、奇人,屈尊大駕,實令小女子三生有幸,也使敝堡蓬蓽生輝。」

說著微微一頓,又嬌甜道:「在座者除了是武林牛耳的七大門派外,復有武林三大禁地之二,鬼穴穴主,及三國廟主,首座長老,武林第一家家主,上官鵬老前輩,及二位千金,以及丐幫的首座長老,不死老丐師叔。小女子更榮幸地能有一位已身為丐幫幫主的師弟,實令小女子畢生難忘。」

嬌聲宛如乳燕歸巢,又似黃鶯出谷,不但悅耳動聽且也迷人極了。

秦官羽五內將炸但他仍然忍住,心中暗叫道:「看你玩出什麼花樣出來!」

蕭鳳凰接著又嬌聲道:「此次小女子邀請各位參加恐怖宴別無他企圖,只是小女子親奉恩師歸西,恩師臨終前,交有遺命非當著各位高人說出不可……」

說著,蕭鳳凰竟然玉面飛霞盈盈送秋波於秦官羽后,含羞地嬌滴滴道:「恩師臨終前,曾有遺命說:他老人家於人世,唯有羽弟與小女子是他的親人,若小女子能與羽弟聯婚,他老人家將更快樂……」

聽得眾人腔色齊變。

秦官羽心胸一震,暗罵道:「好毒辣的手段,不恥的詭計,你既以淫樂陷害恩師,恩師豈有命我與你聯婚如此亂倫之事?你想挾我而領袖天下嗎?」

梅湘妃粉臉呈怒,忍不住倏然站起來,嬌聲冷冷道:「無恥下賤的女人,可怕的狡計……」

接著又迅速嬌聲道:「三位前輩應付至尊堡三堂主,七位前輩入內協助秦相公,收回至尊堡。」

情勢為之大變。秦官羽知道時間已到,也驀地站起來朗聲大喝道:「各位前輩,速入至尊堡,湘妃,來我處……」

一連串的「遵命」「遵命」的聲響中,人影幢幢快如流矢般飛瀉入至尊堡去……

鬼穴的十個護法中七十護法跟進,三個護法則晃身在銷魂夫人等三堂主身後。

梅湘妃嬌應聲:「尊相公命諭……」

早晃身在秦官羽身旁了。

蕭鳳凰粉臉呈愣,微微笑道:「梅穴主這是什麼意思?」

梅湘妃嬌冷冷道:「意思簡單明朗,你賤人難道自己不會看嗎?」

奇怪的是蕭鳳凰並不呈出驚狀,只是淡淡道:「反了,這一切反了,武林天下當真沒有我蕭鳳凰立足之地了』」

秦官羽目瞪唇裂怒道:「你該認命了罷,賤人,你用淫葯吸去恩師的精元,你……你難道還有人性。」

秦官羽是激動的,是憤怒的……

他早在開口中晃身在蕭鳳凰身前不及半丈遠處,功運全身舉勢待發。

蕭鳳凰連搖玉首道:「羽弟你怎麼可以怪我呢?這些錯並非鳳姊有意鑄成,而是完全被迫無奈呀。」

秦官羽一直把憤怒之火勉強壓住,沉聲冷道:「這一切我全知道了,不錯,照名份安捧,你是我秦官羽的鳳姊,縱然你罪大滔天,你仍是我秦官羽的師姊,蕭鳳凰,師姊,恩師藏身何處?」

蕭鳳凰仍是若無其事,淡淡道:「你所知道的,無非只是片面之詞,不足為憑,難道你不能平心靜氣地聽你的鳳姊而又將是你的妻子,說幾句話解釋嗎?」

秦官羽怒聲喝遭:「廢話少說,恩師藏身何處?」

蕭鳳凰卻仍淡淡道:「師弟痛恨師姊入骨,這早是師姊預料中,讓師姊先說恩師藏身何處罷,恩師藏身於歷代堡主至尊堡後山中,再說師姊的苦衷罷。」

她幽幽一嘆道:「其實,今天的武林天下,無人是師姊的對手。」

秦官羽尚未等媳說完,已大喝道:「好狂的口氣,接掌……」

喝聲中身形修地欺過,正好靠近,如此二人間的距離已經是不及三尺了。

秦官羽欺過後,雙掌平胸推出,挾開山裂碑之勢以十成精元直印蕭鳳凰的前胸。

蕭鳳凰驚聲道:「師弟何必同門相殘呢?」

其實秦官羽的欺身出掌,快如閃電疾如奔雷,他的師姊想閃避均已不及,只好快捷掄出瑩白玉手硬接秦官羽的掌勁。

這時至尊堡內早傳來喝聲,吼聲,掌聲與慘叫聲……

雜亂無比,顯系堡內已經展開了生死之鬥了。

七大門派的掌門早巳站起來,少林慧靜掌門高喧聲佛號道:

「七大門派,也將盡綿薄之力,為首奇效勞……」

說著七個掌門早彈身而出疾射入至尊堡內。秦官羽與蕭鳳凰四掌相接。但聞轟轟轟數聲震天巨響。

挾著兩記悶哼,秦官羽晃了晃身,登地倒退-步,而蕭鳳凰則蓮步不穩,登登地倒退了二步。

這時鬼穴的三護法與至尊堡的三堂主早打得如火如荼,但畢竟鬼穴的三護法內力純厚打來輕鬆,三堂主早呈不支之態了。

蕭鳳凰倒退始紛紛呈驚,嬌急道:「羽弟,你已得了玄經第三四兩冊?」

秦官羽傲然冷道:「不錯,師姊,羽弟不願迫人過甚,若你願去恩師墓前自殺謝罪,羽弟願網開一面。』

蕭風皿則冷冷道:「話別說得太早,接掌……」

一雙如雨後春筍的玉手揮處,雙掌倏地印向秦官羽。

秦官羽則怒喝道:「如此別怪師弟出手毒辣了。」

雙掌真力直推,帶起雷霆萬鈞的勁功。轟的兩聲震天巨響……

秦官羽悶哼,登,登,登退出三步外。蕭鳳凰則嬌軀連晃,斜斜退出五步之外……

三奇均是大風大浪的過來人,早知秦官羽勝過蕭鳳凰一等以上,不死老丐朗笑道:「三位新娘及冰心姑娘,到堡內換新裝,好準備結婚大典……」

說著,率先躍身射向至尊堡內。

上宮鵬與神秘人各相顧一笑,亦跟在不死老丐之後飛射而去。

只羞煞三位新娘子,包括視己妹之命如己命的上官冰心在內,對秦官羽的安危不能放心,但經不死老丐如此一說則非走不可了。

只好暗咬玉牙,連袂慢步得如龍朔風舞,飄身入至尊堡。

這時,一聲慘絕人衰的嬌叫響起……

銷魂夫人早跌於十丈外的血海中傷命了。

緊接著,響起二聲慘叫……

另外兩個至尊堡的分堂主,在鬼穴護法的掌下送上黃泉道。

鬼穴三老打死至尊堡三分堂主后齊恭聲道:「稟告相公,三護法入堡內……」

這時分,由恐怖林外快如流星划空般搖瀉飛來一輪嬌轎,如水銀傾瀉般落入秦官羽與蕭鳳凰的打鬥場中。

秦官羽倒退後厲嘯一聲又撲向蕭鳳凰。

此刻秦官羽早運足畢生精元把功力運到極限。

人影忽合忽分。

但聞轟然震天巨響……

蕭鳳凰飛跌出十丈外,哼都不哼一聲跌落於地。

秦官羽亦跌出五丈之外后,疾躍而起撲近蕭鳳凰身上連點數處大穴,方才轉過頭來,注視嬌轎。

轎門開處,如雪般晃出個玉人來,對著秦官羽含情脈脈道:「相公,賤妾先叫使女命來轎后才支開轎夫,絕無見過一個男人,並且賤妾在穴中已宣命,見過賤妾者死,當無人敢見賤妾。」

秦官羽面對著世上唯一的骨肉親人,又是自己如痴的愛人,再想想這一年的遭遇,悲傷湧上心頭,喃叫聲:

「阿姨,蘭心——」就撲入蘭心妃子的懷中了,蘭心妃子又嬌脆如蜜道:「如今有相公在,見到賤妾的男人,就不要緊了。」

唉,多情男女,情多必苦。

情之一字,也太折磨人了,偏偏天下又有如此多的痴情男女呢。

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嬌脆悅耳的聲響道:「羽兒,相公不愧首奇,把過去忘掉,好好的抱起蕭鳳凰的屍體,先去祭水鏡先生后再由阿姨主持婚禮,阿姨就是想到武林天下無一人能主持羽兒婚禮,所以才特意趕來的,也希望能多得相公未婚前的一份情意,擦乾眼淚,命人清去殘骸死屍,好舉行婚禮大典,也好迎接新的一天,開始……」

是的,五更已殘,東方已曉,蒼穹放晴如碧,遠處隱約傳來陣陣炮竹聲,聲聲驅走了一切舊的悲夢。

正是炮竹迎新,春回大地,萬象更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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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聖劍英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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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殺姊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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